御科官的實驗室裡,炸破的牆壁已經鋪平,前幾天就已經被玉如意「逮」回來的白宇文,開啟牆壁上的一道機關後,蒙天香便好奇的繞著轉天儀嘖嘖稱奇。
一旁的白宇文一臉苦哈哈的,深怕這個頑劣的公主一時興起,也和諸葛御陽一同「回到未來。」
要知道,一個王爺不見算小事,一個公主不見……他的腦袋鐵定搬家。
所幸,蒙天香不過繞了轉天儀幾圈,就將注意力轉回神清淡漠的諸葛御陽。
「打算什麼時候回來,我叫如意去接你?
「三天。」他淡淡的開口,「三天是夠讓我告別所有的過去了。」
「大哥。」身邊的諸葛御祥神情凝然,「你多保重。」
諸葛御陽點點頭,對來送行的兩人微微一笑,傾身坐進轉天儀,眼角餘光仍不捨的飄向門口。
「她在習武場操練新兵,沒辦法趕過來。」蒙天香看出他的不捨,嘴上替玉如意解釋,卻又暗暗惱怒玉如意的無情。
「是嗎?」他點點頭,目光一陣若有所失。先是不來送行,會不會後來也不去接他了呢?搖了搖首,諸葛御陽甩去這個不祥的念頭,轉向一旁恭候命令的白宇文,「準備啟程吧!」
一陣劇烈的天旋地轉之後,他像一個拋物線在半空中,然後毫無預警的墜落在地面上。
柳教授的研究室?!他真的回來了!諸葛御陽猛眨了眨眼,執意忽略全身上下骨頭幾乎要拆散的痛楚,勉強的直起身子。
窗口的陽光恰巧映入他的眼簾,刺眼的讓他倒退一步,卻讓他撞上身後的診療台。
「見純?!」他驚詫的低喊了出來。
柳見純在屬於他的診療台上睡得極沉,光滑柔軟的長髮披散的圍裹著她小巧白皙的臉龐,乍看之下,有些憔悴,下眼瞼也泛著一圈淡淡的青黑,似乎長期睡眠不佳。
諸葛御陽沉沉的歎了口氣,視線往下落在她手上那本紅色的書皮封面,封面的書名題著:念力,往返過去未來之奧秘。
一股沉甸甸的感覺頓時壓在心頭,他終於有絲明白玉如意要他回到現代的原因。想及此,他不禁再次歎息,卻也忍不住有些心疼的伸手輕撫那張白皙姣好的臉蛋。
不過輕輕一碰,柳見純就敏感的扇了扉眼睫,跟著睜開那雙水朦朦的大眼。
「御陽……」以為自己在作夢,柳見純泛出甜美的笑意,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半晌,那雙美眸再次張開,定定的看著他良久,不信的又眨了眨眼睛。「你……所有的聲音激動的梗在喉嚨裡。
真的!真的是諸葛御陽,他就站在自己的身旁,一切都沒改變,只是頭髮長了些,只是……穿著不知什麼朝代的衣服。
但是,那雙藍紫色漂亮的眸子依然溫柔的笑望著自己。
「我……我真的不是在作夢嗎?」柳見純的淚水浮上了眼眶,直起身子,顫抖的伸手想試探那張面孔是不是幻影。
「我回來了,見純。」他握住她伸來的柔荑,低沉道,「你不是在作夢。」
他的掌心傳來溫熱的溫度,諸葛御陽是實實在在的站在她的身旁。
「御陽……嗚……」柳見純放聲大哭的擁住他,一邊捶打、一邊哽咽的叫著,「我以為你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嗚……我和老爹好想你啊……我找了好多書,試用了好多方法想去找你,但是都沒有用……嗚……」
淚水完全浸濕了他身上代表王儲身份的綢緞,諸葛御陽將她擁在懷裡,輕拍的安撫著,內心卻有著無言以對的苦澀。
「御陽?!」
研究室的大門敞了開來,被女兒的哭聲引來的柳敏文呆站在門口,同樣不敢置信的叫出聲。
「柳教授。」諸葛御陽露出真心的笑容。
「你……」看著他那身古代裝扮,柳敏文感到驚詫,「你真的回到了蒙朝?!你……」
「說來話長。」諸葛御陽淡淡的笑著,「我是回來向你們道別的。」
「道別?!」柳見純呼吸一窒的抬起頭,不信的看著他,「你說什麼?!」
「我只有三天的時間。」諸葛御陽澀澀的笑道,「三天後,我必須回蒙朝迎娶我的妻子。」
「妻子?!」柳見純臉色一片慘白,「你的妻子?!」
「你見過她。」提到玉如意,他的表情頓時緩和,「是她把我帶回蒙朝的。」
「不!」柳見純鬆開手,血色盡失的不斷搖首,「你要娶妻了?!怎麼會?!怎麼可以?!」
她日思夜盼,甚至每夜在研究室守候,好不容易才等到自己所愛的人,他卻說他要娶別的女人?!
「見純!」柳敏文試圖阻止女兒的失態。
但是,來不及了,柳見純已經一把揪住諸葛御陽的衣袖,不住的拉扯,「她是誰?!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你回蒙朝不過兩個月的時間,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你就愛上那個女人了?!」
「我愛她。」他平靜的開口,「她原本就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她已經等了我二十三年了,我必須對她有所交代。」一字一句震撼了柳敏文父女。
「你……」柳敏文不能置信的搖頭。
柳見純頓住了拉扯的動作,呆怔的看著諸葛御陽那雙深沉的眼眸。他愛她?!他愛那個女人?!他是這麼說的?!自己沒聽錯?
「那你為什麼要回來」她終於找回梗在心裡的聲音,淚眼一片糗糊,「你為什麼要回來?回來做什麼?!」拋下了最後一句,她跳下床,哭著奔出研究室,差點沒撞倒站在門口的父親。
「見純……」諸葛御陽遲疑的想追上去,卻被柳敏文伸手攔阻。
「讓她去吧!」柳敏文歎了口氣,「你現在和她說什麼也沒有用,讓她自個靜靜的想想,也許過幾天就沒事了。」
「教授,我……」從沒想過柳見純對自己的愛意已非純粹的兄妹之情,且又濃烈至此,諸葛御陽不禁感到愧疚不已。原來如意早就看透這點了嗎?所以特地要他回來這遭?
「不關你的事。」柳敏文神情凝然的打斷的他,「你不需要歉疚,是那孩子自己傻,我早知道她愛上你要有心理準備,她就是……」千言萬語化成一聲歎息,再怎麼樣都是他心中的一塊肉,總教人心疼不已的。
搖了搖首,柳敏文對他泛起慈祥的笑容,「別提見純了,到我書房去,告訴我這兩個月來你發生了什麼事?那個女孩又是怎麼一回事?」
諸葛御陽頷頷首,跟著柳敏文走進書房侃侃談起他奇異的經歷,直到月掛枝頭仍難歇止。
那兒的月亮和蒙朝的月亮是不是同一個?
玉如意怔怔望著窗外的月色,聽見房門外傳來的腳步聲,這才埋首案上欲批的文件。
不需細想就知道是蒙天香,這些日子,她已經把玉將軍府當成自家的廚房一樣,走進走出自在得很。
「砰!砰!我進來啦!」
門隨聲音敞開,蒙天香步伐大刺刺的走進玉如意的書房,眼光一掃,就直接走向俯首桌案的玉如意。
「別拿這些薄薄的玩意兒蒙我好嗎?你是武將,批什麼公文這麼勤快?」她一把抽開玉如意桌上的文件,在空中撒成一片,果真只有薄薄的幾張紙。
玉如意漠無反應的抬起頭,沒有蒙天香預料的怒眼相向。
「已經沒有力氣生氣了?」蒙天香滿意的點點頭,「果真是從此無情也無愛啊!才不過兩天的時間,你就已經像個行屍走肉了。」
兩天?才兩天而已嗎?玉如意沉沉的在心中歎息。感覺上好像已經過了兩年,什麼時候開始,御陽已經在她的生活中扮演這樣舉足輕重的角色了?
蒙天香看了她半天,噘了噘嘴的開口,「我是特地來提醒你的,明天就是第三天了,你可別忘了去接他啊!」
玉如意神情淡漠的起身,撿起地上一張張的文件,吭也沒吭半聲。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蒙天香瞇起了眼睛,沒啥好氣的道,「你該不會不去接他回來吧?」
回答她的是玉如意將紙張排整齊的聲音。
蒙天香冒火的一把拉住她,「你該不會真的想把他推給那個女人吧?」
玉如意拍開她的手腕,終於有了絲不耐煩,「這是我的事。」
「你的事!」蒙天香美眸又瞇出了火氣,「先不提這是我父皇安排的婚事,我絕對有權管,光憑我和你的交情,你說這幹不幹我的事?」
玉如意翻了個白眼,這女人鐵定是雞婆投胎的,什麼都要插上一腳。
「我真的搞不懂你。」蒙天香粗聲粗氣的道,「你這個女人朝三暮四的,好不容易有個連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的好男人要你,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你說什麼?」玉如意終於有了反應,而且反應還不小,那雙好看的眉毛整個攏皺成一團。
「我說你還有什麼好挑剔的?」
「上一句。」
「我說連我都忍不住要流……」蒙天香警覺的頓口,但是已經來不及。
「你喜歡諸葛御陽?!」玉如意的眼睛冒出了火光。
「我……我不……」難得看見玉如意「振作精神」,蒙天香心念一轉,改口道:「是又怎麼樣?」
「我這麼就告訴你會怎麼樣!」玉如意咆哮一聲,什麼端莊的淑女樣全沒了,衝上前撲倒了蒙天香,這可不是一般的比功夫,兩個女人扭打在地上,又抓又咬又拉拉扯扯的,活像一場羽量級的女子摔角賽。
戰況激烈得只能用山搖地動來形容,兩個人打得無法喘息,甚至騰不出開口罵人的時間,更別提那些桌子、椅子,整個書房簡直亂到了慘不忍睹的地步。
好不容易,玉如意的一記過肩摔沒摔成,兩個人狼狽的倒在地上,掙扎了半天還起不來,才暫告休戰。
靜寂的空氣裡,只剩兩人急促的呼吸聲,有好半晌,她們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喂!」先是蒙天香打破了寂靜,不過那聲少啞的「喂」之後,她又休息了好一陣子。「嘻……哈……」跟著是一陣莫名沙啞的笑聲迸出她乾澀的喉嚨,伴隨著含糊的字句,「你情願耗費精力和我打架,卻沒膽子去從那個女人手中搶回你的男人。」
「你不懂。」玉如意的胸膛劇烈起伏,雙眼怔怔的盯著上方的橫樑,「那是他的感情,我管不著。」
「我真的是愈來愈不瞭解你了。」蒙天香乾笑了幾聲,「如果是我,我會自私的霸住他,根本不讓他有機會和那個女人見面。」
「我和你不一樣,我比你更貪婪,我要人也要他的心。」若非二十三年熬過來的等待和傷害,也許現在的她不會如此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但現在的她已經定了型了,企圖的是一個安穩無虞的未來。
蒙天香思索她話中的含意,靜默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明天你會去接他吧?」
玉如意的沉默比蒙天香更久,在她幾乎認定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時候,玉如意低啞的聲音才飄到空中,「他真的會回來嗎?」
語氣中的不肯定令蒙天香微微一怔。是真的愛情吧?是愛情吧?真正的愛情才會讓人如此的不肯定和傍徨,也才會讓刀槍不入的玉如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軟弱。真的是愛情吧!
蒙天香忽然泛出一抹淺淺的笑靨,「你不去接他,又怎麼會知道他會不會回來?去試試!」她撐起身子,笑望著玉如意,「你有勇氣打仗,不會沒勇氣面對現實吧?去試試看!」
試試看?!玉如意怔怔的看著頂上的橫樑,忽然覺得空氣中多出了好多的聲音,而每個聲音都是:試試看吧!
一點兒動靜也沒有。時間彷彿過了一世紀。研究室的那面牆壁依然沒有半點異樣,一樣硬邦邦的穿不過,更沒有玉如意的影子。
諸葛御陽坐在診療台上,歎了口氣。已經第三天了,她真的不打算接他回去?還是轉天儀出了什麼問題?搖了搖頭,他甩開這兩個不祥的想法。
「她沒來接你?」
一個聲音飄進諸葛御陽耳裡,他猛地抬頭,「見純?!」他的聲音包含了太多的驚訝。這三日來,柳見純像是個隱形人消失在空氣中一樣,他知道她在躲他,沒想到最後還是出現了。
柳見純僵直的站在門口,看起來比三天前更加憔悴,眼睛的視線落在他方才一直注視的那面牆壁,淡淡的再次開口:「我是來送行的。」
她在窗外等了好久,等到天已經快亮了,等到她父親依依不捨的向他告別,等到她心中的傷口已經結痂,她才鼓起勇氣打開這扇門。
「謝謝!」諸葛御陽無言以對,只能歉疚的吐出這兩個字。
柳見純那張依舊沒有血色的小臉搖了搖,視線移回到他臉上,「天已經快亮了……她真的會來接你嗎?」
「我會一直等下去。」
「我問的是她會來接你嗎?」
諸葛御陽沉默了半晌,仍是篤定的一句:「我會一直等下去。」
他不知道玉如意到底會不會來,但是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都會不斷的等下去。
柳見純眼眶紅了紅,走進來撫著那面白色的牆壁,輕輕的吐出一句,「值得嗎?」
諸葛御陽看著她的側影,苦澀的輕笑,「這才是我想問她的問題,等了我二十三年,值得嗎?」
「我也可以等你二十三年。」柳見純哽咽的望著他,「我也要以!」
諸葛御陽怔了怔,歎出一口長氣,「這並不是等多久的問題,是愛情,我愛上了如意,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她沉重的頷首,別過頭,「你愛的是她,不是我。」
「見純……」
「所以我才來送行。」她打斷他,轉過一張含淚的笑靨,「我想看著你走,我想看著你消失在我的面前。」
就這麼消失,就這麼帶走她對他所有的記憶與戀慕,就這麼讓她愛他的心完全死去……
「見純……」他希望伸手抹去她的淚水,但是此刻有形、無形的距離都不允許他這麼做。
「你放心。」柳見純哭笑著,「我會過得很好,也會一直在這裡祝福你和玉如意,我不會這麼輕易就被擊倒的。」
他知道她說得是真話,因為那雙蓄滿淚水的眼睛是他未曾見過的堅毅,這一刻,諸葛御陽才真正釋懷的露出寬慰的笑意。
同一時刻,白宇文的實驗室裡擠了一堆人,每一雙眼睛都急切的瞪視玉如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天都快亮了,玉如意仍躊躇不決的站在那兒,怔愣的看著轉天儀發呆。
好不容易,玉如意在眾人的倒抽氣中,伸出手碰了下面前的金屬儀器,又縮回了手。
一旁的蒙天香終於忍不住的對她咆哮起來:「你再不自己滾進去,我就把你踢進去了,玉如意!」
站在一邊的諸葛御祥和白宇文內心齊聲歡唱,卻礙於身份,連點頭的動作都做得小心翼翼。
「我……」玉如意咬了咬牙,仍舊下不了決定。
昨夜好不容易被蒙天香鼓舞起來的信心與勇氣,不知怎的,一面對轉天儀就統統都耗弱殆盡了。
「唉!你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蒙天香橫眉豎眼的模樣,「你再不去,諸葛御陽才真的會不見人影呢!?
「我……」
才一個「我」字出口,蒙天香就已經不耐煩的將她推進轉天儀內,一邊吩咐白宇文道:「快啟動它!」
「蒙天香你……」玉如意掙扎的想要走出轉天儀,卻被她一把揪起衣領。
「你不是真的想失去諸葛御陽吧?!」
玉如意怔了怔,又聽蒙天香厲聲道:「為什麼不給自己機會,也給他一個機會?試試看啊!又不會少你一塊肉。」
「我大哥一定在研究室等你的,嫂子。」諸葛御祥神情嚴肅的盯著她,「他說過,無論如何,一定要回蒙朝娶你過門的,你一定要相信他。」
「我……」玉如意握緊了拳頭,終於完全坐進轉天儀內。
蒙天香見狀大喜,忙不迭的催白宇文,「快啊!快啟動轉天儀啊!」
「半個時辰之內一定要回來,將軍,磁場只有半個時辰的效應而已啊!」白宇文殷殷的叮囑,按下了按鈕。
轉天儀緩緩的轉動起來,玉如意閉上了眼睛,腦海裡浮起諸葛御陽的面容,在劇烈的全身震盪之下,幾乎以為自己快要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快要無法喘息之際,她才掙脫那片恐怖的黑暗,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飛騰在半空中。
「如意?!」
隨著一聲熟悉的呼喚,她發覺自己掉落在一雙有力的臂膀裡。
睜開眼,她望進那雙驚喜的藍紫色的眸子,心情一陣激動,眼底也浮出了淚光。
「對不起,我……」
「剛好是第三天。」他打斷她道,一邊伸手指著窗外剛要升起的旭日,「你沒有遲到。」
「我……」玉如意哽咽的想哭,緊緊環住諸葛御陽的頸項,眼角卻瞥見一旁佇立的柳見純。「你……」連忙擦乾淚水,讓諸葛御陽放開她。
「柳見純。」柳見純明顯哭過的臉龐浮上淺淺的笑容,「我們見過一面,你應該還記得我。」
玉如意微微一笑的領首,看著她略顯憔悴的面容,不禁心生憐惜。但是縱使憐惜,她還是不得不脫口道:「我們必須立刻啟程,磁場效應只有半個時辰。」
柳見純澀澀的點頭微笑,「答應我,你會好好的照顧他。」
玉如意明白的頷首,旋即被諸葛御陽擁進懷裡。
「保重,見純。」他對自己的青梅竹馬作最後的告別,「只要轉天儀還能繼續使用,我們便永遠不會斷了聯繫。」
「你也保重。」
分手在即,玉如意突然握住她的柔荑,真摯的說了一聲:「謝謝!」
謝謝?!柳見純再次紅了眼,望著他們漸漸消失在牆內,仍不住揮手道別。重新墜回返回蒙朝的黑暗,諸葛御陽用自己的身軀圈住了懷中的玉如意,自己承受了大部分的撞擊。
玉如意則緊攀附著他的頸項,激動的不停呢喃。
「什麼?」諸葛御陽睜開眼,沒聽清楚她說了些什麼。
「愛你……我愛你!」淚水滑下她的臉龐。
「什麼?!」飛墜的速度讓他聽不清玉如意所說的,只能愛憐的伸手抹去她的淚痕。
玉如意含淚的笑著搖頭,乾脆吻住他的唇,代替她內心狂野汜濫的感情。反正她還有許多的時間對他說愛,她不急於一時,只是……老天!還好她來接他了,感謝老天爺!這是她等了二十三年最好的補償。
感謝老天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