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梅緩緩睜開雙眼,打量著四周圍的環境,這兒好像是一個山洞;她想,她應該是死了吧!她輕輕地動一下四肢,天啊!全身上下傳來疼痛的感覺,根據以往充當替身演員的經驗告訴她,這回摔得可不輕,可能已經遍體黑青瘀血、鼻青臉腫了。唯一慶幸的是,她未蒙主召喚,而她能大難不死地逃過這一劫;如果她猜測得沒錯的話,這堆發出惡臭的爛泥,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了。
說不出此刻的感覺,夏若梅決定還是先離開這個山洞再說吧!等她出了山洞,再向附近的居民求救,然後找公安來將那個殺千刀的巫師繩之以法,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假借鬼神之名號,來欺騙、愚弄這些無知的村民。總而言之,罪魁禍首就是那位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巫師了。
夏若梅使出吃你的力氣,不顧四肢傳來的痛楚,硬是勉強自己站了起來,咬著牙根,朝著陽光照射進來的方向步去;「自由」就在前方等著她,勝利女神將會對著她微笑。啊!世界是多麼的美好,空氣是多麼的新鮮,感謝上帝!感謝爛泥巴!
阿門!
一走出洞口,和風微微吹了過來,彷彿拂丟她滿身的痛楚。綠油油的草地,讓她滿心舒暢了起來;楊柳垂蔭,遠方矗立著一座低矮的山坡。夏若梅下意識地往前走去,路的兩旁還長著一些奇異的花草,微風一,空氣中瀰漫著醉人的花香;這優美的環境,真是令人流連忘返!一瞬間,她不禁以為,自己該不會是走進了陶淵明的世外桃源了吧!
愈靠近矮坡,夏若梅愈能聽見淙淙的流水聲,從林蔭深處傳了出來;下意識地,她又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當她一踏進這片樹林,她馬上就被眼前這幅美麗的景象給迷住了。
一個面積不是很大的小湖泊,因陽光的照射,湖面閃耀著七彩的光芒,宛若一道彩虹駐足其上,流連忘返得不忍離去;那樹蔭的遮蔽,宛若仙境般的美景,唯有親自蒞臨,才能發現這塊美如寶石般璀璨的湖水之美。顧不得世俗的眼光,趁著四下無人,夏若悔三兩下就脫掉了自己身上的衣物,赤裸裸地跳進湖水中,享受與大自然合而為一的感覺。
令人驚訝的是,湖水的溫度非常地暖和,一點都不冷,好像是個「溫泉」;泡在水裡,還有一種血脈通暢的感覺。原本她滿身的酸痛,被這湖水一洗滌,彷彿都已消失殆盡,這簡直就是大不可思議了!莫非這湖水可以醫治百病?在武俠小說的劇情裡,總在深山絕壑之中,都隱藏著千年難得一見、萬年難得一求的奇珍異草,搞不好,這湖水還真具有延年益壽的功能,喝下它還可以百毒不侵。天哪!她該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夏若梅不禁用力地甩甩頭,伸手解開髮辮,一頭烏溜溜的秀髮就像瀑布般的飛瀉而下。她這頭亮麗、烏黑的長髮,可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地方,也是她身為女人最大的象徵;不少的廣告商都願意花上巨資,請她擔任洗髮精的廣告模特兒,但她都不為所動。她的想法是,沒必要替自己找無謂的麻煩!她也算是電影圈內的從業人員,太瞭解電影圈內的複雜與黑暗,任他金山銀山,「遠離是非」……才是首要之策。
深吸了一口新鮮、帶著花香般的氣息,夏若梅潛入湖底,身手靈巧地游了起來。咦?她何不往湖的源流游去?想必也是難得一見的美景吧!一思及此,她游出了湖面,看清楚了湖的源流及方向,鎖定目標,奮力地向前游去。
上帝終於聽見了她的祈禱,感謝天主!夏若梅激動得眼淚差點奪眶而出;雖然,她身在美如天仙的環境中,卻還不比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來得感動、來得欣喜。她終於得救了!若非身處湖水之中,她真的會跪下身來虔誠地膜拜,感謝聖恩!
那是一個女子,夏若梅是根據那人過肩的黑髮和略帶點古銅色的肌膚來判斷;
她想,同為女人,她雖身無寸縷,也不用太害羞了,因此,她放大膽地游了過去。
「小姐。」夏若梅開心地叫著。
那人明顯地一震,微微側過身子來,神色漠然地望著這位擅自闖進這區域的女子。她是使用何種方法進入飄香園的聖池之中?那人百思不得其解地注視著夏若梅。
很平凡的一張臉,是屬於那種看過就會忘記的臉龐。突然地,她那雙眼眸卻吸引了那人的注意……清澈的烏眸裡,閃耀著一絲純真的光宋,不可思議的是,她臉上表情之豐富,襯得那雙眼眸格外閃閃動人;除此之外,恐怕只有那頭秀髮可以引人注目了。她長相普通……喔!可是那身材……宛若魔鬼般的惹火、性感,高聳、豐滿的胸脯,纖細的柳腰,足以讓一個正常男子血脈償張!
夏若梅也驚訝地望著她,但她卻腦袋一片空白。上帝呀!那簡直是一張顛倒眾生,讓男人趨之若,讓女人夢寐以求並嫉妒的臉,好一個絕色天香呀!從事電影工作這麼多年,看過多少超級巨星、青春玉女,一拿來和眼前這女子相比,乖乖!
一個是天上明月,一個宛如地上仿冒的珍珠,怎能與其爭輝!?夏若梅讚歎地想著。
那女子有著一雙深遂的眼眸,像湖水般那樣的碧綠、清澄,像翡翠般閃著耀眼的光采;尤其是她高挺的鼻樑,宛若出自藝術家的手筆;薄薄的嘴唇,微征上翹,太性感了,讓人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就連身為女人的夏若梅,差點就克制不住地想拜倒在那女子的石榴裙下。
她彷彿是維娜斯重現江湖!夏若梅傻傻地望著她,原先想請她幫忙的事,暫時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心一意觀賞這幅賞心悅目的絕色美女沐浴圖。看著、看著,她發覺上帝是公平的,上帝造人都沒有十全十美,眼前這女子的眉毛,似乎濃了一點;不過,二十世紀都會新女性,也喜歡將自己的眉毛畫濃一點,那樣看起來比較性格,不是嗎?但這女子的眉宇之間,帶有一股濃厚的英氣,因此,這微小的缺點,仍然無損於她的美麗。
「你是誰?」那女子高深莫測地問道;她的聲音低沉卻富有磁性,語氣充滿了十足的權威性。
「我……」夏若梅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的雙手已被這女子給反鎖在背後了。哦!鐵一般的手臂,這根本就屬於男人的手,難道……從頭到尾,是她判斷錯誤,把男生當作女生?不可能!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但加諸於自己身上的力量,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你是誰派來的?竟然能躲得過我布下的天羅地網,和外面侍衛的注意,快說!」那人加重了力量,夏若梅承受不住,「哎呀」一聲叫了出來。天哪!這個人簡直就是大力士,至於他說的什麼天羅地網?什麼侍衛?她連個兒影子都沒瞧見;
或許遇上他們,也比遇見他這個火爆浪子還來得好!
「你抓著我,我怎麼說?」夏若梅忍著痛道。額上已流下了大顆的汗珠,他再不鬆手,她的手百分之百會被他給活生生地折斷!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最近是走了什麼霉運!原本還以為,她能幸運逃過一劫,古語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誰料想得到她竟然是禍不單行啊!
「看來,不給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招了。」那男子冷冷地一笑,對欲殺害自己的刺客,是不需要太仁慈的。
「好,我說!我說!」夏若梅趕緊叫道。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傑,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但重點是……要招什麼?
「快說吧!」那男子稍微放鬆了力道,看來,這女刺客還算識相,不過,洩露秘密是刺客的大忌,她一旦說出來,照樣難逃組織的制裁。
「我叫夏若梅,家住台灣,今年二十四歲,來這兒是為了拍戲……」她硬著頭皮自我介紹,因她實在不知要「招」什麼。
「住口!」那男子火大地叫道,使夏若梅害怕地閉上了嘴。天啊!火山爆發了,她的項上人頭恐怕保不住了!阿弭陀佛……耶穌基督……她暗暗祈禱,希望會有貴人出現。
果然,這女刺客不是省油的燈,在生死關頭,竟還敢胡言亂言;讓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給她破壞得蕩然無存,嚴重到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六、七個男子出現在湖旁;夏若梅一驚,她可未著寸縷呀!春光外洩……啊!羞死人了!若非雙手被縛,她至少還可以藏在水裡,不用在這群陌生男子面前曝光。
「該死!」這男子低聲詛咒,想必是他剛剛那聲大喝,把他的貼身侍衛全都給吸引過來。下意識地,他迅速將夏若梅拉到自己的身後,但仍然將她的手抓在他胸前;而這個動作,使得兩個人的身子毫無避免地緊貼在一起。
夏若梅整個臉都泛起了紅潮,長這麼大以來,她可是第一次和男孩子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從小到大,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一直在她心中根深柢固,不曾動搖或改變過;「童貞」是她將來要奉獻給丈夫的寶貝,所以,她一直都很珍惜並保養自己的身體。而現在……這個粗魯、壞脾氣的陌生男子,不但看了她的裸體,甚至還光明正大地吃她豆腐;天呀!她不想活了!她情願讓那群男人眼睛吃冰淇淋!?也不要全身光溜溜地黏在他身上……天啊!讓那群男人的眼睛吃冰淇淋!不!她辦不到的,算了!還是盡量和這臭男人保持距離好了。於是,她努力地掙扎,但換來的卻是白費力氣、徒勞無功罷了!
「王,恕屬下保護不周,來遲了!讓您受驚了。」為首的一名大漢,一瞧見湖中的情況之後,單腳跪在湖彷惶恐地說;而他身後的人,也相繼跪了下去。
什麼時候湖中多了一個人呢?竟然能躲過他們嚴密的封鎖?是這名女子意圖不軌,或者是刺客?眾人面面相望,冷汗直流。這件事若傳了出去,他們這些王的貼身侍衛,個個不都名譽掃地,無顏見江東父老?要知道,這些死士可是寧願犧牲性命,也不願英名盡失的呀!
「統統轉過身去,在入口處候著。」那男子冷冷地說,眾人只得領命去入口處等候著。聽王的聲音,似乎在抑制著強烈的火氣,一思及此,侍衛們的腳步愈顯沉重。
事實上,是因為夏若梅不住地掙扎,而兩人的身體又是緊貼在一起,她這樣動來動去,惹得他一顆心不住地悸動,慾望冉冉而升;他八成是太久沒有碰過女人了,否則,對於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小女子,怎麼可能會引起他的「性趣」?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想他後宮佳麗不止三千,每個均使出渾身解數想得到他的青睞,他都不為所動;偏偏今天他卻對這名來歷不明、形跡可疑的小女子的胴體心動,他不由得苦笑了起來。而且據他的經驗,他百分之百敢肯定……這小女子還是「處女」。
「你再亂動,小心我侵犯你。」他恐嚇地說,並滿意地察覺到他身後的嬌軀,在剎那間竟變成僵硬如石;明顯地,剛剛他那句話,充分地達到了他預期的效果……她果然還是處女!
宛若平空丟下一枚巨型炸彈般,炸得她天昏地暗、神智不清,腦袋無法正常運作,頓時,全身僵硬得不敢「動彈」。這……這無恥男人,當真想要「侵犯」她辛辛苦苦保存了二十四年的純真!?她驚駭地瞪著他那光滑卻強而有力的後背而不知所措,就連當事人已經好心地鬆開她的手,上岸去穿好衣物,她仍然「呆」立在湖中,那模樣……真是有夠「拙」的。
可偏偏這「拙」樣,卻悄悄地進駐了他的心扉,那是他始料所未及的。
「你的衣物呢?」在他已經欣賞夠了她的蠢樣之後,該是提醒她的時候了。根據他的直覺,這位叫夏若梅的小女子,對他的生命是構不成任何威脅的;相反地,他卻深深覺得,她對他的生活可能會造成某方面的影響,畢竟,她和他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不是嗎?
「啊!」夏若梅慌張地驚醒過來。她到底是怎麼了?那男子何時放開她的?更誇張的是……他竟然連衣服都穿好了,而她,卻沒有把握機會逃走,反而像個傻瓜似的任他一飽眼福;這還不打緊,居然慘遭對方的假意提醒,她乾脆一頭去撞牆死了算了!等夏若梅穿好T恤、牛仔褲,再度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那男子的身邊,早已圍著原先出現在湖旁的七位彪形大漢,成保護姿態地站立在一旁,並凶神惡煞地瞅著她;那神情,好像她是個欲對那男子不利的恐怖份子。
誰才是可憐的受害者?夏若梅不禁搖頭苦笑。
「傑斯,把她帶回宮去,交給綠雲。」那男子不以為然地瞟了夏若梅一眼,便邁步往入口處走去,並坐上已恭候多時的一頂「軟轎」……將它稱之為「軟轎」,似乎不太適合,因為,它的面積比一般的轎子來得寬敞,反而有點像現代的車廂。
軟轎上用藍色的輕紗遮掩、環繞著,內部鋪著野獸的皮毛,在獸皮上有一張矮几,矮几上放置著一些奇異的水果。如此奢侈的享受,除了貼身保鏢、隨侍一旁的僕人,簡直就像是帝王出遊,要不也是皇親國威、王孫貴族……等等!她又在胡思亂想什麼?都什麼時代了!二十世紀耶!哪來的皇帝?哪來的王孫貴族?太可笑了!
那男子大剌剌地在舒適的獸皮上坐好。
「王,回宮。」站在軟轎旁的一名僕人宏亮而恭敬地叫道,隊伍就往前方出發。可憐的夏若梅,雙手被縛地跟在隊伍的最後方,就像個囚犯似的;而那個叫傑斯的傢伙,從頭到尾都沒有好臉色給她看。唉!她是招誰惹誰了!才剛從死亡的邊緣撿回一條小命,馬上又遇到這麼不仁道的待遇。
「喂!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夏若梅問。
傑斯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往前走。
「你是聾子啊!前面那個傢伙是誰呀?好像很了不起耶!」夏若梅故意不知死活地問著。她想,既然要死,也得死得清清楚楚,否則,到了閻羅王那兒,一問三不知,那可就太悲哀了!
「大膽!王的名號,豈是你這種卑賤女子可以知曉的!」傑斯冷冽地瞪著夏若梅。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娘們,若非王吩咐過,要將這囚犯送去綠雲那兒,他早就一刀解決,送她上西天了,哪容得她還在這兒聒噪不停!
「王!?」夏若梅一震,老天!她有沒有聽錯!?「王」!?現在是二十世紀耶!怎麼還會有這麼迂腐的名稱?鎮定!一定要冷靜下來,她不可能會回到過去,這是小說中才會有的劇情,絕對不可能會發生在她身上的。深吸了一口氣,她想,一定是她遇到了某小國的親王了,在一些未開化的國家,仍然保有君主制度,那他被稱為「王」,應該是可以理解的。於是她又問:「這裡是什麼國家?」她求證地望著傑斯。
「國家!?哼!這裡是「蛇界」。」傑斯不悅地糾正她。都敢來刺殺蛇界的君王了,怎麼不知自己站在蛇界的土地上!?這娘們不是神經有問題,就是在裝糊塗,莫非……她想轉移他的注意力,以便趁機逃走?嗯!他可不能上當,若出了任何差錯,王的脾氣,他可承受不起。
「蛇界?」夏若梅默念一遍,腦中迅速翻轉到印象極淡的世界地理,是屬於非洲那一邊的落後國家嗎?不可能!她出事地點是在亞洲,而她現在應該還是在亞洲吧!但看他們的服裝,很像是阿拉伯人嗜穿的長袍,這……這怎麼會這樣呢?她都快搞迷糊了。
身為電影從業人員,中國歷代王朝的服飾她也都略知一、二,所以她知道,她不可能是回到了古代,因此,她安慰自己,她一定是到了某個她不知道的「小」國家,唉!誰叫她的地理知識,早在幾年前就還給老師了。不過,這麼一想,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心情頓覺舒暢起來,何必庸人自擾呢?
「你們國家的風景很漂亮,為什麼不開闢成觀光勝地?我是搞電影的,可以免費幫你們國家拍攝一系列的觀光……」她試著誘之以利,打好關係。
「住口!你在瘋言瘋語什麼?蛇界豈能容外人隨意進出?有心情在這兒胡說八道,還不如擔心你等一下的命運吧!」傑斯冷冷地打斷她的話之後,心中暗暗發誓,一到達目的地,就要立刻把她丟到綠雲那裡,否則,再和她相處下去,他不敢保證自已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命運!?我會被殺嗎?這是違反人權的!我只不過是誤入此地,罪不至死吧!
你們不可以草菅人命,我……啊!」夏若梅的話在一聲尖叫之後停住,原來,是傑斯終於忍不住,出手打昏了她;他情願背著她回去,也不願任她「強姦」他的耳朵。哦!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可說得一點都沒錯!
※ ※ ※夏若梅緩緩張開雙眼,視線所及,是一間屬於女子的房間;淺綠色的紗帳,夾帶著淡淡的檸檬香。她猛地坐起身,卻因脖子傳來的疼痛,令她大聲詛咒;那不知憐香惜玉的粗人,混蛋!有朝一日,哼!她絕對要給他好看!
「你醒了?傑斯將軍出手也太重了。」一陣清脆的聲音從紗帳外傳了進來。夏若梅好奇地掀開紗帳,一位穿著綠色棉布長袍的女子,直挺挺地佇立在眼前;她的眉似遠山,眼如秋水,檀鼻、杏口,又是一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在這個國家,似乎專出俊男美女,讓她這個長相平凡的人,心裡怪不是味兒。
「傑斯將軍!?他那種人竟然是將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夏若梅張大了嘴,表情相當誇張,使得那女子笑了起來。
「我叫綠雲,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夏若梅。」望著那和藹可親的笑臉,夏若梅不禁有點迷惑。
「那我叫你小梅好了,剛來這裡,都會有點不太適應……呃,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綠雲關心地問。
「我不是囚犯嗎?」夏若梅問道;綠雲對待她的方式,好像和那位傑斯將軍所說的背道而馳似的。
「囚犯?」綠雲驚愕地注視著她。「別開玩笑了!你是新進宮的侍女,可不是什麼囚犯。最近宮裡很忙,暫時沒有辦法讓你去服侍白雪郡主,你就先跟在我身旁學些宮裡的禮儀規矩好了。」綠雲好笑地說。「囚犯」!?她八成是被傑斯將軍給嚇壞了。
「侍女?」夏若梅的疑問是愈來愈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她昏迷不醒的這一段時間裡,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為何她從囚犯搖身一變,而成了宮中的侍女?不過也還好,至少,她不用被推出午門斬首示眾,也算逃過一劫。生命既然有了保障,好奇心立刻佔據了心頭;對於新環境,她充滿了好奇。
「走吧!別發呆了,快跟我一起去請安吧!」綠雲握住夏若梅的手,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沒時間了,若不帶新侍女去和眾位郡主請安,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綠雲姊姊,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夏若梅好奇地東張西望。
「這裡是百花宮,是女眷們居住的地方;等會兒請完安,就必須去「藍蛇宮」幫忙。」
「「藍蛇宮」又是什麼地方?」
「是文武百官拜見王的地方。」
「你們的「王」……聽說很厲害?」夏若梅試探地問。想起那日他那快如閃電般的身手,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制住了,她想,好歹她也是空手道黑帶的高手,卻連對方何時出手部沒知覺,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被打敗,真是輸得太難看了!
「當然啦!王的法力在各界當中是屬一屬二的,他人又長得英俊瀟灑,各界的公主都想委身與他;可惜王的心,就像是飄泊不定的浮萍,很難有人能讓他安定下來的。」
「他有法力呀!」夏若梅不敢置信地叫著。這年代,除了斬妖除魔的道教人士和一些什麼喇嘛,聽說有在學習法術之外,其餘的,不都是一些裝神弄鬼的神棍!
不過,她心裡是真相信他有法力的,否則,以她的身手又怎會被他抓住?況且,還輸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她相信,若比真功夫,她未必會輸。
「小梅,蛇男的每個人都有法力,只是和王一比,簡直就不堪一擊。」綠雲大驚小怪地看著她;在這裡的人,誰不知曉王的威名,就算在各界,王的名號也是受人景仰的。除非是鄉下出身,也才會對王一無所知,但夏若梅的反應,簡直就是毫無概念。「綠雲姊,你也有法力嗎?教我好不好?」
「噓……我們到了。等一下我們要請安的這位正主兒的脾氣是最大的,侍會兒我怎麼做,你就跟著做,要不然,咱們日子可就不好過了。」綠雲輕聲地警告著,希望沒有見過世面的夏若梅,不要出差錯才好。想當年,她雖然不是和她一樣一無所知,卻也吃了不少苦頭才爬到今天的地位,無論如何,她一定要盡力地照顧她,同是天涯淪落人嘛!「哦!她是誰呀?」
「紅蓮郡主。」
綠雲輕輕敲著門,心裡極度忐忑不安;這個傻丫頭,若不小心觸怒了紅蓮郡主,那該如何是好?這紅蓮郡主一向驕傲蠻橫,而且最會整新入宮的侍女;身為侍女之首的她,常常會聽到新侍女的哭訴,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呀!誰叫她們只是身份卑微的侍女呢?看著夏若梅好奇的表情,她不禁低聲歎了一口氣,是福是禍,就聽天由命吧!
「進來!」嬌滴滴的聲音從門裡傳了出來,那聲音嫵媚動聽,使人骨頭都快酥了。
綠雲推開房門,拉著夏若梅走了進去;只見一名穿著紅色絲質長袍的女子,正端坐在鏡子前凝視著自已的面容,一名侍女則站在她身後梳理著她的秀髮。
「綠雲見過紅蓮郡主,向郡主請安。」綠雲恭敬地欠了欠身,紅蓮郡主視而不見的淡淡地揮了揮手。
「謝郡主。郡主,這位是新來的侍女,叫小梅。小梅!快來向郡主請安。」綠雲用眼神示意站立在一旁的夏若梅,她只得依樣畫葫蘆。
「小梅見過紅蓮郡主,向郡主請安。」夏若梅也欠了欠身,紅蓮郡主卻緩緩地轉過身來,凝視著她。紅蓮郡主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好好地打量了她一番;夏若梅長相平凡,不足為懼,反正宮裡的侍女每個都是此等模樣,她榮登王妃的寶座早就指日可待了。一思及此,她高興地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種情況,使得站在她身後的侍女和綠雲皆不敢置信地張大了眼睛。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呀!紅蓮郡主的笑容,一向只針對王及幾位重量級的大臣才有的,在侍女面前,得到冷言冷語的待遇是正常的……她今天是不是吃錯藥,否則,怎會反常得嚇人?
「起來吧!」雖嬌軟無力,卻帶著十足的命令語氣,夏若梅緩緩地站起身。
「謝郡主。」她恭敬地說。
一窺見紅蓮郡主的容貌,她就又傻了!好美呀!她就像一朵嬌艷動人的玫瑰花,美艷得逼人,讓人喘不過氣來;再聽她那嬌柔的嗓音,不知有多少男人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美得像烈火一般,卻不知會燒傷多少人,她真是一個宛若玫瑰般多刺的美女啊!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紅蓮郡主瞧著夏若梅癡傻的表情,渾身都感覺不太舒服;因為像夏若梅這種神情,她只在許多男子身上看見過,在女人身上這還是頭一次,所以她焦急地詢問。
「回郡主,實在是小梅沒看遇像你這麼美的郡主,一時之間看傻了,請郡主原諒!」夏若梅據實以告。
綠雲則剛從驚嚇中回復過來,一聽見紅蓮郡主的問話,一顆心又七上八下地跳個不停;好不容易聽見夏若梅正確的回答,一顆飽受驚嚇過度的心,才安定了下來。天哪!她發現她脆弱的心靈再也沒辦法承受摧殘了,雖然夏若梅雖然只是個鄉下姑娘,然而機智反應卻表現得可圈可點,尚且知道如何制伏女人的最大弱點……
美貌與虛榮心,真可謂孺子可教也。
「嗯!很好,你在百花宮裡一定會很有前途的。好好地跟著綠雲,她把你教得很不錯,出去吧!」紅蓮郡主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謝郡主。」綠雲恭敬地說完,便拉著夏若梅快步走出大門,並迅速關上了門,這才放心地呼出一口氣。她暗自竊喜今天的幸運,更希望紅蓮郡主的心情天天如今朝,那大家可就脫離苦海了。
一陣嘈雜聲,由前方轉角處傳了過來,兩人相互一望,趕緊往熱鬧之處跑去;湊熱鬧似乎是人類自古以來的天性,尤其是女人。唉!唯恐天下不亂。
「啊!」綠雲猛地停下腳步,使得跟在她身後的夏若梅,一個收勢不住,撞了上去。若非綠雲恰好靠著轉角處的廊柱,兩個人不摔個四腳朝天,或者是五體投地才怪!不過,她仍然難逃眼冒金星的命運。
「怎麼了?綠雲姊。」夏若梅好不容易恢復正常意識,問道;然後,她只見一大群女人圍在百花齊放的庭園中的涼亭,事實上,她們簡直就是把那個可憐的涼亭給團團包圍住。涼亭的一邊銜接著一棟雅致的竹樓,在竹樓的四周,種植著數量眾多的白梅,乍看之下,宛若一棟遺世獨立的小樓,傲然矗立在凡塵之中,凌駕於百花之上。
「是王大駕光臨「雪月小築」。」她面無表情地回答,一雙眼眸卻凝視著涼亭中的人。夏若梅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黑壓壓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但見綠雲的神態,似乎她知道涼亭內有何許人物;不是夏若梅誇口,她的視力是一點零,沒道理綠雲看得一清二楚,而她卻只能對著那群人頭發呆吧!
「雪月小築」?好典雅的名字,或許,這竹樓住著一位絕世美女吧!到目前為止,她所遇見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沒有一個是差強人意,除了她自己之外;夏若梅不禁苦笑了起來。
「「雪月小築」是白雪郡主居住的地方,是非狄雅斯王特她為她蓋的。下個月王要冊立王妃,白雪郡主的呼聲最高,可能是第一人選。」綠雲平淡地敘述,眼光仍未離開過涼亭,那樣子就像是稍微一移開視線,她最寶貝的東西就會不翼而飛似的。但她的表情卻又是那麼的沉重,天呀!夏若梅真希望這群女人馬上在她面前消失,她真想看看涼亭內到底是何許人也!
彷彿老天聽見了她的呼喚,這群女人不知怎麼搞的,竟然都依依不捨地離去,但她們留戀、愛慕的眼光,仍注視著涼亭中的人。涼亭外站立著六個黑衣大漢,神色戒備地注視著附近的動靜;而在涼亭裡,只有三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這三個男人中,竟然有兩位是夏若梅恨之入骨的人,一個是那該下十八層地獄的傑斯將軍,一個是吃她豆腐的色魔,也就是這裡的王;另外一位英俊瀟灑、風度翩翩,只可惜全身上下散發出冷漠孤傲的氣質,就像萬年寒冰足以把人凍僵了似的,總而言之,這三個男人沒有一位是她夏大小姐看得順眼的;而那名女子,因為背對著夏若梅,使得夏若梅無法看清楚她的廬山真面目,只見她穿著象牙白的長袍,落落大方地和那三位男子侃侃而談。
「綠雲姊,那個冰塊臉是誰呀?」
「冰塊臉?」綠雲怔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小悔,他是韋風首相,地位僅次於菲狄雅斯王呢!」
「菲狄雅斯王?」夏若梅一愕,好耳熟的名字,她好像在哪聽過這個名字?是在報紙?還是名人雜誌?或許,她曾經在偶然的機會裡翻閱過有關這個國家的報導,但她腦海中,怎沒有這國家的印象?下意識地,她往菲狄雅斯的方向看去,這樣一個外貌出眾的美男子,若她真有看過,又怎會毫無印象?
感覺到有股強烈的凝視,菲狄雅斯猛地抬頭,誘人的碧眸直直地對上夏若梅探索的烏眸;彷彿做壞事被人當場逮到,她感覺一股熱氣由腳底往腦門上衝,羞死了!他的眼神遠閃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如果此刻,地上裂了一個大洞,她恐怕會毫不猶豫地往下跳。
她迅速地轉過頭,卻迎上綠雲關切的眼眸,她望著夏若梅泛紅的臉頰,感到不解。
「小梅,你發燒了是不是?」奇怪?剛剛還好好的呀!這是怎麼回事?而且在她問完話之後,夏若梅的臉似乎更紅了。
「誰在那裡?」傑斯喝道。六名大漢身形一閃,已佇立在兩人面前;之前因為有一大群女子爭先恐後地想吸引他們三人的注意,嘈雜的噪音,令他們沒有察覺到廊柱後還躲藏著兩個人,等趕走了噪音,她們兩人自然難逃他們的耳力,而現出原形。
綠雲處之泰然地拉著夏若梅在涼亭前停了下來。既然被發現,乾脆就大方一點,不過,夏若梅想,她暫時還沒有勇氣朝菲狄雅斯看去,剛剛她實在大丟人了!
「綠雲拜見王、首相、將軍、白雪郡主。」綠雲必恭必敬地跪在涼亭前,夏若梅卻站在一旁發呆。
「若梅,快跪下。」她緊張地提醒,見夏若梅仍毫無反應,只得伸手硬拉她跪下;夏若梅被人突然一拉,整個人往前摔去,摔個五體投地。涼亭內的四人,被她的舉動驚愕得不敢置信地注視著綠雲。
這種情況連綠雲都看傻了,再加上接受他們詢問的眼神,一時之間,她覺得自己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楞楞地注視著夏若梅狼狽地掙扎起身……天哪!她終於知道什麼叫無語問蒼天了。
「綠雲,她是新來的侍女嗎?這麼有禮貌得行如此大禮。」宛若黃鶯出谷般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夏若梅拍掉頭髮上的綠草,心裡恨恨地想,她似乎總會在菲狄雅斯面前出糗,哼!都是他害的,她才會這麼倒霉。
「回部主,她叫小梅。」綠雲回答,仍然跪在地上。
夏若梅看看她,原來,綠雲是要拉她跪下,卻因為自己在思索事情,以至於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摔了個「狗吃屎」,真是太悲慘了!看來,她應該也要跪著的,誰叫她只是一個身份卑微的侍女呢?想著、想著,她作勢正要跪下身去。
「起來吧!」菲狄雅斯突然開口說話,使得夏若梅才跪下去的身子,又硬生生地停住。
看著他促狹似的眼光,她不平衡極了。該死的傢伙,他一定是故意的!而悲哀的卻是……她只能暗恨在心底,這太不公平了!誰叫他是一國之君,而她卻只是個侍女呢?唉!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扳回頹勢。
「綠雲,麻煩你將我的古箏拿出來好嗎?」白雪郡主道。這個只聞其聲,不見其容貌的女子,讓夏若梅產生些許的好感,至少,她比那位嬌貴的紅蓮郡主讓人感覺舒服多了;而且,她說話也比較有禮貌,不像紅蓮郡主是那樣地咄咄逼人。
「好的,郡主。」綠雲轉身往雪月小築內走去,夏若梅自然而然地跟著她,事實上,她是想三觀一下雪月小築的內部風貌。
「小悔,你過來這裡好嗎?」白雪叫喚住夏若梅,三名男士則好奇地注視著白雪。白雪郡主一向獨來獨往,性喜幽靜,所以身邊也只留了一名侍女巧兒服侍,這次會主動叫住她,一定是她有何過人之處,否則,白雪又怎會對她另眼相待?
傑斯一看見夏若梅,心裡暗自咒罵;他這輩子最不想見的人就是她了,她真是個麻煩,誰惹上她,一定會倒大楣!她讓他和他的大護衛受到韋風的譏笑與嘲諷!
一名弱女子,竟能攻破他的嚴密戒備,愉愉地潛入飄香園內的聖池與王共浴;而他,卻毫無發現。此等奇恥大辱,他永遠都不會忘記,而這,完全拜她所賜!哼!
他愈想就愈氣,最後乾脆痛恨地別過臉,眼不見為淨。
「小悔見過郡主。」夏若梅恭敬、卻有點彎扭地道。綠雲不在身旁,令她頗不自在,特別是場中還有一個人,曾經見過她赤裸裸的身軀,而記憶中他那專注的眼神,又令她有一股想逃的衝動;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傢伙!
「啊!你是……」白雪握住夏若梅的手,驚愕地叫了出來。她莫名其妙地抬起眼注視著白雪,這一瞧,夏若梅也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語……竟然會有人美得不帶一絲人間味,她就是不屬於紅塵俗世的九天仙女,美得縹緲、美得虛幻,尤其高雅脫俗的氣質,神聖而不可侵犯,令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怎麼了?白雪。」菲狄雅斯問道。
「王,你應該比我還清楚她的來歷,苦不早點送她回去,我怕某人的心湖會為之大亂!」白雪輕輕笑了起來,在她摸到夏若梅的手心之後,她更覺得有趣了。她發覺夏若梅紅鸞星動,不消多時,她的結婚伴侶定會出現,只是,那個幸運兒會是誰呢?
「是嗎?那可真令人拭目以待嘍!」菲狄雅斯毫不在意地說。過了齋戒日,他早測出夏若梅是屬於人界的凡人,但令他困惑的是,她竟然能破了他的結界,兩人還意外地有了身體上的接觸。亦就是這一項原因,他才沒有立刻使用法力送她回到屬於她的世界;他也想看看這樣一名「弱」女子,能對蛇界造成何種影響?
「哦!看來長老的願望就要成真了。」白雪露齒一笑。這高傲自負的王,似乎不太相信命運,瞧他那神情,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但是,注定好的命運,任他法力無邊也難逃宿命的安排。若真要與命運抗爭,唯有趁早將她送走才是上上之策。
「我贊同白雪的話,她是個麻煩精。王,屬下願意親自護送她回去。」傑斯迅速接了下去,語氣之熱絡和勤,令他們三人為之側目……這小子吃錯藥了!?平常最討厭與女人有任何接觸的他,今日卻開口說要保護女人,這實在太使人驚訝了!
「我該不會是聽錯了吧!這是那幕一看見女人就逃得無影無蹤的傑斯將軍嗎?」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韋風,這下也忍不住開口說話,語氣帶著揶揄,但仍然是面無表情。
「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作啞巴!」傑斯不悅地說。這傢伙打什麼岔?侍會兒再找他算總帳!
「呃……你們要送我回去嗎?」夏若梅從發呆中回過神來。這裡果然是俊男美女國!是地理環境的關係?還是飲食文化的差異?如果她移民來此,會不會也變成美女?他們在爭執些什麼?和她有關嗎?她忍不住詢問道。
四人停下了交談,涼亭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凝滯的空氣帶點詭異,白雪郡主卻突然輕笑出聲。他們談論了半天,當事人卻莫名其妙,她真是個有趣的人;或許……一個想法湧上白雪心頭……她,或許能讓自負、無情的王嘗點苦頭!一向自認為法術高超就能勝券在握的王,哪裡會知道愛情這東西豈是由法力就能操縱的!
「沒有,你誤會了!」白雪瞟了一下菲狄雅斯,從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想必王是認為憑夏若梅平凡之姿,鐵擾亂不了他平靜無波的心湖。唉!自大的男人,偏偏愛情這種東西,愈自大的人去碰,就愈容易深陷情網。她突然有點期待那天的來臨,因此,萬萬不能送夏若梅回去了。
「白雪郡主,你的古箏拿來了。」綠雲將古箏置放在涼庭的石桌上,見夏若梅傻傻地站在白雪身旁,她又擔心了起來……這丫頭不知道有無得罪了這幾位大人物?
「謝謝你,綠雲,帶小梅下去吧!我和王有重要的事要談論。」白雪緩緩道。
看來,這古箏暫時是派不上用場了。
「是,綠雲告退。」恭敬地說完之後,綠雲火速地將夏若梅帶離現場。
「白雪,既然古箏都拿來了,你就……」
「韋風,不急嘛!」白雪打斷韋風的話,她怎能讓王迴避這個話題呢?冷漠聰明的韋風,又怎會不知曉菲狄雅斯的心思呢?基於「護主」心切,他才出言轉移她的心思,看來,他也在擔心著。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菲狄雅斯無奈地聳聳肩。女人哪!不就是打破砂鍋問到底嗎?更令他厭惡的就是……她們處心積慮地接近他,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只為了想榮登後座;但他飄忽不定的心,又豈會為一名女子安定下來?所以,白雪的心機,根本就是多餘的,幾千年來,多少各界佳麗想獲得他的青睞,仍是徒勞無功。他是蛇界的王,不就是世人所謂的冷血動物?既然是冷血動物,他就不會為了一位女子而熱血沸騰;總而言之,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融化他冰冷的心。
「我只是想和王打個賭。」
「打賭?樂意奉陪,不過,有什麼好處?」菲狄雅斯笑問道。他貴為一界之君,什麼奇珍異見他沒有,白雪又能提出什麼吸引他的賭注來,這點令他覺得好奇。「好處就是白族的鎮族之寶。」
「「雪月鏡」!?想不到你捨得把它拿出來,到時你若輸了,不怕被族人驅逐出境?」菲狄雅斯認為她太衝動了,因為,她根本是必輸無疑。
「王,這點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
「好吧!那你想得到什麼好處?」打賭嘛!沒有賭注,就令人意興闌珊。
「很簡單!如果我蠃了,我要親自選我喜歡的未來伴侶,然後請王下旨,這樣,他就不能拒婚了。」白雪說完之後,淡淡地瞟了傑斯一眼。
「沒問題。」
「王,自古以來,哪有女子自主婚姻的?長老他……」傑斯緊張地提醒;這是多嚴重的大事啊!
「長老那邊,我自然會處理。」菲狄雅斯冷冷地打斷他的話。這小子對他,也未免太沒有信心了吧!
「傑斯,你擔心個什麼勁?王若會喜歡她,那百花宮的所有郡主,一個個不就該去撞牆而死,羞愧而亡了!」韋風好心地提醒他。凡送進宮來的郡主,都是長老經過千挑萬選,準備讓王在下個月底之前選出的王妃,好替蛇界傳宗接代的;也就是這個因素,菲狄雅斯才無奈地勉強答應,蛇界的的確確是該有個繼承人,而且,還要是一個血統高尚、家世清白的繼承人。
夏若梅是不夠資格的,因為,她只是一個凡人。
「韋風,我不贊同你說的話;小悔或許長相平凡,但她卻有獨特的魅力,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白雪說完話之後,便撥弄著古箏的琴弦,優雅地彈奏了起來。
看來,這話題到此告一個段落,三人只好無奈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