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玩過就好,她值得您冒險將她留在身邊嗎?」嚴逸琛皺眉問道,只因坐在書桌後一臉漠然的天王甫下達的指令。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該向你報告嗎?」挑高眉,睥睨群倫的眸光帶著懾人的笑意看向他,他不答反問。曾幾何時,做主子得跟下屬解釋他的決定?
「天王,您在拿生命開玩笑。岳飛是中情局的人,我不明白您為何非要她做您的情婦不可。」嚴逸琛眉頭皺得更緊。他當然聽得出天王話中的不悅,但身為天殺盟中第二把交椅,就算要激怒天威,他亦在所不辭。話說回來,如果天王未留守在總部,這個問題就不會發生,而他也無需這般頭痛。
「我沒要你明白,你只要做好你分內之事即可。」天王垂下眼簾,表示這個話題到此結束。中情局又能奈何?多加十個他都未放在眼裡。再說,難道他連一個女人都要不起嗎?
「天王,屬下就是在做分內之事。岳飛是情報人員,本就隸屬下屬的職責範圍。況且她還惹怒天王,其罪該死,請天王將她交給下屬來處理吧。」嚴逸琛不卑不亢地說。早在銀河璇宮俱樂部時他就知道岳飛是個大麻煩,沒想到她還是個不容小覷的大麻煩,而大事在即,她的存在簡直是顆毒瘤。
「她該不該死由我來論斷,一個不成氣候的情報人員算不上是情報人員,她不屬於你的職責範圍,你最好接受這個事實。」垂下的眼簾霍然抬高看著他,慵懶的嗓音聽似雲淡風清,可卻有不容人質疑的威嚴。
「天王要下屬如何接受?就算下屬能接受,娜坦莉·貝羅茲小姐也有接受嗎?」嚴逸琛冷冷地問道。意大利黑手黨的第一世家擁有和天殺盟分庭抗禮的實力,他有責任提醒天王這錯誤的決定將會給天殺盟帶來多大程度的危機。
「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與我何干!」他要女人還得問過她嗎?笑話!他是天殺盟的首腦,而她不過是一個仰仗父兄羽翼予取予求的女人,把他惹火了,意大利黑手黨又如何?她若識相,那還能如期安穩地坐上天後的位置,否則就休怪他翻臉無情。
「天王,她可是您的未婚妻,況且等此地開幕儀式一完成,婚禮……」
「夠了,我不想再談她。」天王沉下臉。這樁結合兩個大幫派的婚姻,簡直無聊可笑至極。要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以他的能力,哪還需要藉助貝羅茲家族來壯大他的王國?或許娜坦莉美艷絕倫,可在他眼中,她和包藏禍心的蛇蠍魔女沒啥兩樣。單看她千方百計的想成為他的未婚妻,她的存在就讓他倒足了胃口,哪像岳飛千方百計地想逃離他且不惜一死!
咬舌自盡哪!試問有哪個女人為保全清白而不惜犧牲生命?一個貞節烈女。而在床上,她可是個熱情的小野貓,雖然要他先挑弄得她欲罷不能,不過他很樂意這麼做。馴服母獅成溫順的母貓,那過程堪稱人生一大享受,亦是挑戰。思及此,臉色不自覺舒緩,笑漾眼角。「是的,天王。」嚴逸琛怔然看著天天如沐春風般的笑臉,那明顯呈現出他此刻內心真正感覺的表情,是他不曾看過的。他突然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殺手不能有感情,更遑論是統帥殺手集團的帝王,這個岳飛更是萬萬留不得!
「事情進行得如何?」瞟過嚴逸琛愣然的模樣,他斂起笑容的坐正身軀詢問。一個閃神就陷岳飛於萬劫不復之地,這是他的錯誤;下屬對他忠心耿耿是不錯,可過於忠心有時還挺傷腦筋。
「全都部署好了,請天王放心。」嚴逸琛沉冷地回道。話題既然到此結束,他再說什麼亦無濟於事,而在忠言逆耳的情形下,他不會讓事情就這麼結束。
「你的能力我有什麼不放心的。下去吧,我想休息了。」瞟過他冷然的神情天王將身軀整個重量靠向舒適的椅背,然後閉上眼睛。
「是的,天王。」嚴逸琛恭敬地回答,隨即退身離開書房。為天殺盟,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知道怎麼做跟實際去做這中間確有著極大的困難存在。畢竟岳飛只要在天王身邊,就沒人能動得了她一根寒毛;看來他必須仔細地想清楚,因為天王這回看起來是非常認真的。但把一個情報人員留在身邊當情婦?這簡直太瘋狂了!若真讓他一意孤行下去,結局是好是壞?他無法想像亦不敢想像,總之禍害不能留,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岳飛是個不祥的女人,而他的直覺從未出過差錯。
☆ ☆ ☆
從痛楚的黑暗中倏然醒轉,岳飛茫然的視線有片刻的不知所以,隨即她驚坐起身,卻因手臂急劇扯動的刺痛,哀叫一聲後反躺回去;當身體碰觸到一溫熱的物體,她霍然張大眼睛,全身的寒毛更在一瞬間顫慄起來。
那個惡魔!在感覺到他的手輕柔地將她拉入懷中那一剎那,回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不要!」她恐懼地叫出聲。
「怕我嗎?」感受到她在他懷中不住輕顫的身軀,那來自內心最深處的害怕聲音讓他不禁微微一笑。她終於會怕了……對他。這樣也好,他的女人是該懂規矩的時候。輕柔地撫弄她超短的黑髮,唔,看來這第一件事就是該告訴她留長一頭飛揚亮麗的秀髮,雖說目前她這髮型頗刺激他的性慾,不過他還是喜歡秀髮環繞身軀的迷人觸感。
懶洋洋的嗓音像和風般拂過心田,帶來一陣奇異的感受,不禁讓人懷疑她的受傷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但手臂的痛楚容不得她忘記他曾對她做過的事。是的,她怕他!打心底的怕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是一個多麼恐怖的男人!為什麼他不一槍解決她,卻僅是拽脫她的手臂?她情願死也不願忍受碰觸他的身體。
「放開我,不要碰我!」當他的手像觸碰一個易碎的搪瓷娃娃般摩挲著她的頭髮,她頓覺頭皮發毛的驚叫,反射性的雙手就朝他胸膛大力推去——「哎喲!」她痛得軟癱在他堅硬結實的胸膛上。
「還是這麼不自量力,我的香妃。」半瞇著眼,他看著她因疼而扭曲的小臉在他懷中不住喘著氣。笨女孩!就算想反抗他也不該忘記自己身上帶著傷,但,他竟覺得自己更想縱容她的不識時務和愚蠢。
「我不是你的香妃,我告訴——」顧不得手臂的劇烈痛楚,她為他那一句極其親暱又蘊含佔有意味的稱呼氣紅了臉!抬起頭,不甘心地反駁。或許她不自量力,但她絕不坐以待斃,尤其是要她心甘情願地臣服於他!什麼他的香妃!他真把自己當成萬能並妄想一手遮天的黑暗帝王?!不過是一個見不得光的臭黑社會頭子,她岳飛可是頂天立地的人,她會讓他知道殺掉她才是明智的選擇。
「哎……喇。」義正辭嚴的話還未說出口,手臂赫然加劇的疼痛讓她痛呼出聲,然聲音盡悉被他吞進口中。這是一個不甚美妙的吻,卻讓她深刻的感到痛不欲生,因為他緊箍住她受傷的手臂讓她痛得眼淚冷汗直流,甚至吻到她幾乎缺氧欲昏厥時才放開她。
「痛嗎?這不過是小意思。記住,我不喜歡我的女人話太多,特別是妄想命令我反抗我。」無視她涕淚縱橫的粉臉有多蒼白,他微笑著用他一貫慵懶的醉人嗓音說著,緊箍住她手臂的大手溫柔的放開,改而摟著她的纖腰,緊緊的將她貼靠在他身上——毫無縫隙。
「那你最好把我的舌頭給割了,否則我說的話會多到讓你發瘋!」喘著氣忍著痛楚,她不甘示弱地聲明。這個惡魔!她永遠都不會成為他喜歡的女人。
對她的聲明,他報以大笑。他早該知道她不會這般容易就屈服,若不是她還能激起他不同於別的女人的快感,擁有她讓他愉悅,至於她的身份……
「你笑吧,最後你會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她氣結地瞪著他,他的反應就不能正常點嗎?她這番話是在激怒和挑釁他,結果……最好笑死他算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就來談點笑不出來的事。」天王抑止笑聲並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氣得滿臉通紅,卻更襯得眼眸晶亮如夜空,那熠熠星輝的光彩瞬地眩惑他的目光。老實說,她的姿色並不是他所見過中最美麗的,但她的精神卻是無人能出其右,再加她動不動就死呀死的,搞得他不想注意她都不行。現在他竟然還覺得她愈看愈迷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
西施!他差點忘記在中國古代歷史中,西施就是越國美其名為敬獻實為安插在吳王夫差身邊的情報人員。儘管他認為她成不了氣候,不過她終究是一名情報人員,而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想取他的性命嗎?中情局中身手在她之上的人不勝枚舉,按理說孫勝不可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事情似乎有點奇怪。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岳飛冷冷地別過臉。既然沒得掙扎,她不看他總可以吧?話說回來,這個冷血無情的惡魔,老天為何生給他一張俊逸絕倫的臉?獐頭鼠目刀疤縱橫加滿麻子才適合他的身份,她憤憤地想著,不過她失身的對象若真長這德性,她——想吐!
「不談,那我們就來溫存吧。」他邪笑著輕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然後俯下頭。
「不……哎喲。」毫無預警地被扣住頭,那俊得邪魅的臉眼看就要欺上來,岳飛下意識地就想阻止他,換來的卻是手臂再度的扯動而前叫出聲。
「唉,你這個小白癡,就算你四肢完好都阻止不了我想做的事,好吧,看在你這麼努力想反抗我的份上,今晚我就讓你好好休息,否則你的右手真會廢了。」歎一口氣,她纏著繃帶的手臂不住顫抖著抵住他胸前,這讓他皺眉。他輕輕放開她。
「我會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她才不領他這份情,只是數度扯痛手臂,她的右手搞不好真會得殘廢的下場,那她就真的太慘了。話說回來,她人都已經受傷了,他竟然還不放過她,沒天良的大色魔!不做那種事會死啊?居然還罵她小白癡!
「為什麼來暗殺我?你根本就殺不了我。」看著她倨傲的仰抬下巴,這模樣儼然在挑釁他的威嚴,換作以往,他早就把她丟給嚴逸琛去處理了,結果他卻在容忍她的不知死活。在他的一生當中,似乎沒有容忍女人的感覺存在,照理說了是不該破例,可在聽見她說的第一句開始,他好像就已經破了例。
「誰要殺你,是你要殺我……」岳飛沒好氣地回道,待發覺自己的失言,她霍然頓口。糟糕!她差點就把自己此行的任務說出來!身為一個情報人員,她差點就喪失了基本的保密工作。
「原來你是為開壇的獵殺對像而來,前面那六個也是嗎?」將她的沮喪盡收眼底,他笑著詢問。他該知道孫勝不可能拿情報人員的生命來開玩笑,若是風神或許還有可能,但一個培訓人員……原因真這麼單純嗎?
「你……」岳飛聞言,驚詫得說不出話來。她什麼都沒說,他怎猜得到她的任務?
「貴地總統,你認為如何呢?」她張口結舌的蠢樣已讓他確定自己的猜測,看來她的任務真這麼簡單。揚起嘴角,他好心地告訴她,畢竟獵殺對像愈難下手愈顯得出天殺盟的實力,他要一舉震驚全亞洲的黑社會,而台灣會是最佳的跳板。
「什麼?!」岳飛簡直無法相信自己所聽見的。不!應該說她無法相信自己這麼簡單就獲得她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完全反應不過來地看著他。這個惡魔究竟在說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天殺盟的獵殺對象嗎?貴地總統就是我們的目標,你可以交差了。」瞧她的嘴張這麼大,都足以吞下一顆鵝蛋了。他就做個順水人情給她,反正過幾天他也要昭告台灣的情報單位,這樣獵殺起人來有樂趣和成就感。而卸下任務的她就不算是一個中情人員,那當他的情婦——看誰還有意見!
岳飛突然覺得腦中一片空白,耳朵更是嗡嗡鳴響不已。總統竟然成為天殺盟分址的獵殺對象!老天!他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怎麼?這不是你想知道的嗎?」她的眼睛睜大得似快凸出來,而臉色卻在一瞬間蒼白得嚇人,他不禁狐疑地看著她——這小東西在想什麼?
「你是在開玩笑嗎?」她不得不這樣問,並期待他所說的一切純屬捏造。獵殺總統可是一件天大地大的事情!若真如局長所說,天殺盟從未失手過的輝煌戰績,那總統焉有命在?
「君無戲言。」
「不要!你別殺總統!」她驚慌地叫道。身為台灣的一分子,如今他卻僅為開設分址而要獵殺總統,她必須阻止他!
「貴地總統死不死關我何事?你可以打電話告訴孫勝,讓他早做準備,我很想看看貴地的保護措施能嚴密到什麼程度。」
「為什麼是總統?!為什麼不能是別人?!」她大吼,既然僅是用作開設分址的好綵頭,那阿貓阿狗也行吧?反正他的目的只是要見血嘛。
「你是想向我建議更好的獵殺人選嗎?」劍眉一挑,他冷眼看著她幾近咆哮的表情。即使他再縱容她的不知死活,可也不代表她能大聲質疑他的決定。
「你是殺手,殺總統對你沒什麼好處,還不如殺跟你一樣的黑社會老大,才能造成殺雞駭猴的功效。」一個想法猛然竄進腦海,岳飛忙不迭地說明。為何好人總是不長命而禍害卻遺千年?既然他要殺人,那何不讓他來為民除害?
「你倒很瞭解黑社會的生存定義嘛,飛飛。」他有點意外。
「很可惜,殺貴地總統的要來得有價值多了。再說強龍壓地頭蛇,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沒聽過這些話嗎?」
「原來你怕台灣的黑社會大哥啊!」她嗤之以鼻地說。
「怕?哈哈哈……有意思,想激怒我改變目標,你是打錯了算盤,不過值得嘉獎。」他忍俊不禁地仰首大笑。激將法是不錯,可也得慎選對象。
「你真聰明,殺總統比殺黑道大哥要簡單多了,我是打錯了算盤。」岳飛忍不住挖苦。她該知道激將法對這噬血色魔起不了作用,偏偏她卻希望他會上當,唉!
「貴地的黑道大哥我想要誰死誰就得死,沒什麼困難簡單,端看我心情決定,所以你最好控制一下你那不知死活的舌頭,我不喜歡和沒有舌頭的女人接吻。」瞇起眼,他緩緩地坐正身軀。她竟敢諷刺他的能力!這個口不擇言的小東西,他的縱容已到達極限,假若她還不知死活下去,他會很樂意成全她。
「被我說中了心事也犯不著惱羞成怒,再說我才不希罕留這舌頭跟你接吻,你儘管割去。」岳飛猶不善罷甘休地跟著坐起身,且火加油地說。當他那雙宛若寒霜凍結的藍眸鎖住她的視線,若非一股怒火支撐著她的勇氣,她的話怕是說不下去了。好冷的眼光,一點溫度也沒有,就像死的眼睛——
「當真不希罕?」他問,不復慵懶的嗓音有著來自地獄般的陰沉。
「對。」硬著頭皮,她頗用力地點一下頭。儘管心裡面已猛打哆嗦,但她就是不想屈服在他的藍眸之下。不過是一雙眼睛,有什麼好害怕的?她不怕、不能怕!
「很好、非常好,想要我改變心意嗎?」伸手扣住她的下顎,強硬地把她面向自己。他深深地看著她,儘管他仍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逃避,不過眼瞳深處的懼意卻洩露了她內心真正的感覺。但對一個女人來說,她的表現已經算得上是勇敢了,不愧是他想要的女人。一撇嘴,他滿意地鬆開手。
「什麼?」她錯愕地看著他不復冰冷的藍眸,他的喜怒在一瞬之間轉換。她的態度一直沒有改變,但他的心情顯然變了,不過她還是慶幸自己的下巴差點沒被捏碎而逃過一劫。無論如何,他仍是一個可怕的惡魔。
「我說,你想要我殺貴地總統嗎?」拂過一撮掉落在額前的卷髮,他漫不經心地問,仿若他的話題極其輕鬆平常。
「當然不想。」她怔然地猛搖頭。他的喜怒無常讓她難以捉摸,不過這問話卻讓她無法等閒視之,尤其他撥弄頭髮的動作竟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害她差點看得目不轉睛。
「好吧,我可以放棄獵殺貴地總統,不過你必須有個讓我改變心意的理由。」他緩緩宣佈。這番話若被嚴逸琛知曉,他幾乎可以想像他立刻會對岳飛採取狙殺的行動,不管會不會惹怒他。
「理由?他是一個民選總統,他……」岳飛聞言一震,隨即難掩欣喜的說。
「夠了,我可不想聽你歌頌貴地總統的善良事跡。」他提不起勁地截斷她。這麼嚴肅的理由如何改變他的心情?!再說總統好不好與他何干?這個小東西,就不能用用大腦嗎?還是女人真的胸大無腦?
「嗄?」她愣愣地看著他的一臉不耐煩。明明是他要聽理由,那不說總統對國對百姓的德政,那要說什麼?
「唉,我不是告訴過你殺人端看我的心情而定,你若能讓我高興,我可以不殺他,反之……」他笑而不語,不過那含意已夠讓她心領神會。
「心情?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怎樣才會高興。」岳飛一呆,要取悅這個喜怒無常的惡魔,天曉得他的高興要如何定義!
「你知道該如何做的。」他曖昧地朝她一眨眼。
「我知道?」她一頭霧水地盯著他令人臉紅的眼神,在話題這麼正經嚴肅的時候,他的表情卻邪惡得讓她心顫,他難道……
「女人天生就知道如何取悅男人,更何況你有一副足已媲美維娜斯的惹火身材。滿足我,我就不獵殺貴地總統。」受不了她有明知故問,他乾脆直截了當地說。他不喜歡浪費時間,而讓她從頭到尾侍侯他的慾望,這個想法瞬間興奮他的思維。
「滿足你!你是說要我……」岳飛這才恍然大悟地驚叫。敢情他是要她跟他上床好滿足他那恥下流的雄性需求!這個大色狼,他就不能想點有意義的事情嗎?好歹還是個受傷之人耶!
「不只是跟我上床這麼簡單,你必須讓我欲仙欲死才行。」他附加條件上去。畢竟她的身體他已嘗過了,而她卻未算真正「用」過他的身體。一想到她將用唇舌愛撫他的慾望,清亮的藍眸瞬地熾熱起來。
「什麼?!」岳飛簡直無法相信他所說的話,大膽露骨得教她想不臉紅都難。這個思想敗壞、道德淪喪的無恥淫徒!要她跟他上床就夠讓她為難了,居然還要欲仙欲死!哇拷!這個我胚!別說她不會,就算會,她都不屑為之!再說她手臂受傷需要安靜的休養……他最好去死!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不過我不打算勉強你。二十號那天想必是個舉國歡騰的好日子。」垂下眼簾,他慵懶地換個姿勢。從未想過僅只是想像他那活似沒玩過女人的毛頭小子般血氣方剛,儘管他已玩過她,便他就是覺得意猶未盡,說白話點就是他對她的身體慾求不滿。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擁有這種感覺,而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岳飛瞠大了眼睛,他怎麼能如此明白的暗示她總統的生命全操在她手中!可要她跟他上床且讓他欲仙欲死……老天!她做不到,他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雖然拜他所賜她已非處女,可那兩次的經驗全由他一手主導。所以她哪知道要如何做才能讓男人滿意,更遑論是欲仙欲死!
天王淡笑著看了她一眼,然後利落的翻身下床。他本就沒指望她會答應,不過,莫名的,他竟有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和鬆一口氣的心情。這樣矛盾又極端的反應讓他暗暗心驚。他從未有過這種無法掌控內心感覺的情況,她為何能對他的心理造成這種詭異又脫軌的影響?
「等等!」他翻身下床的舉動讓她不禁急叫道。事情真的不能有轉圈的餘地嗎?但要她跟他上床,這不啻是要將她的尊嚴盡踩腳底!可總統的生命……她輕咬著唇瓣,身為岳家子弟,從小她幾乎是在盡忠報國的理念下長大,所以她選擇和父兄同一職業來報效國家。如今總統有難,這正是她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的好機會,什麼尊嚴羞恥,她個人的榮辱遠不及挽救總統生命來得重要;再說她的身子早已被玷污,似乎也不差這一回。
他微側半身,沒說話,僅是斜睨的看著她,等她開口;而她眼中閃著一抹宛若壯士斷腕的眸光驀然撥動起他內心深處某根被遺忘的情弦,他不禁有片刻的心悸與動容。
「如果我跟你上床,你就會放棄獵殺總統嗎?」她困難地伸舌輕舔一下乾燥的唇瓣,然後不得不提出教人難為情卻非常重要的問題。饒是如此,她仍是羞紅了臉。
「你做得到我的要求嗎?」泛著紅暈的臉頰有說不出的迷人,而那粉色的舌尖簡直是在挑逗他的視覺。強壓抑住胯間的騷動,他反問。
慵懶的嗓音有點沙啞,卻莫名的讓她的心顫慄悸動不已。心慌地避開他湛藍深黝的眸光,那熾熱的眼神宛若要將她燒成灰燼似的喘不過氣來。
「回答我的話。」她的逃避讓他不悅。
「我盡量……」
「盡量?我不接受不肯定的答案,能不能一句話。」瀟灑的劍眉不悅地高高揚起。什麼答案!若是盡量,他這要求豈不有等於無?
「能!我能!」她驚慌地迭聲叫道,深怕他改變心意。只是她的能嗎?她真的相當懷疑,可說出去的話已容不得她收回。
天王心頭一震!她居然答應了,而他竟理不清內心竟是喜還是怒。
「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嗎?」嘲諷地抿著笑。條件?她還真有那個膽子,要知道他是那個有資格開條件的人,而她憑什麼?
「我不得不跟你要求,因為我的手受傷,我怕我沒有辦法全力以赴,到時你若不認帳我不是很衰。」偷雞不著蝕把米,她可不是傻子。
「全力以赴?」天王聞言一呆,隨極朗笑出聲。拜託!她當做愛是在打戰嗎?話說回來,雖非打戰亦相去不遠,一場男人與女人的床上戰爭是該全力以赴。
「難道不是嗎?」她被他的大笑聲惹得脹紅臉。她說錯了嗎?
「沒錯,那你想請你等我手好……」
「等你手好,二十號都過了。」他不客氣的截斷她的話。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生意可沒人做,尤其這還攸關到天殺盟在亞洲的第一樁事跡,他能不詳細評估這場交易的價值性嗎?!
「那怎麼辦?我的右手目前痛得使不出力,根本沒辦法做那種事。」她氣結地說。
「你都還沒做,又怎麼知道沒辦法做?」他好笑的看著她氣嘟嘟的嘴臉。雙手殘廢的人都能做,更何況她只是右手受傷。
「我……」被堵得啞口無言,岳飛硬是氣短,待看見他眼中戲謔的神情,火氣又開始往上升。「不然你想怎樣?!」
「你想等到手好也行,不過你得先付一些利息。」小東西真是跟天借膽,竟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但他若真跟她計較,她不知死上幾百回了。
「付利息?錢嗎?」岳飛怔然地問道。
「在你的手還沒好之前,你必須心甘情願地跟我上床,意思就是說我要你做什麼你就照我的吩咐去做,這樣,你做得到嗎?」她是真不懂還是在跟他裝蒜?要錢他不會直接跟台灣的情報局開口,哪還犯得著跟她打交道?笨東西!
「什麼?但是我現在……」她無法相信地看著他,然後再看著自己包紮著繃帶的右手。難道她這副德性他仍要她跟他上床?話說回來,這樣的她真能做那種事情嗎?她實在相當懷疑。
「那你不用擔心,你若照我的話去做,我保證你的右手一點事都沒有,而我們都會……」她的眼神讓他頗感有趣,說到後來,他傾身在她耳邊輕聲呢喃那會令她紅透耳根的挑逗字眼。果然她臉經得跟只煮熟的蝦子沒啥分別。隱忍著笑,他問:「如何?飛飛。」
「我還能拒絕嗎?」臉紅得不能再紅,岳飛咬牙切齒地瞪著他。這下流齷齪的色胚,可歎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任他為所欲為——心甘情願!噢!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你當然能拒絕。」他微笑。交易本就建築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不過在這樁交易上她其實佔盡了便宜,畢竟只要他要,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跟他上床,而他卻得接受下屬的炮轟。想想,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她根本沒得拒絕,打從一開始她就完全的身不由己,如今背負著國家興亡的重責,她能拒絕嗎?「要現在就開始嗎?」
「你想現在就開始嗎?」她那一副慷慨就義的神情著實讓人性致大減,但忍不住的,他就是想逗逗她。
「我當然不想,可是我能想嗎?天王大人。」她忍不住挖苦道。
「睡覺吧,我累了,不過你若想的話,我還是勉強可以滿足你。」拉著她一起輕輕躺回柔軟的大床,他邪笑著說,一手立刻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啊!我不想不想……」她驚喘在大叫,伸手就想打掉那只祿山之爪,不過若非他一手已有所準備的輕按著她受傷的右手,這回她一定又因忘記而痛得哇哇叫。他還算細心,但仍是大色狼一個。
「別這麼激動,否則你的手一輩子都別想好。」笨東西,看來他得隨時提醒她健忘的腦袋,否則他是別指望她能侍侯得他欲仙欲死了。還有,她顯然忘記她剛剛才答應他的條件——她居然阻止他撫摸她的身體,哼!
「我也不想的嘛。」她輕聲埋怨。有人要吃她豆腐,手當然很自然就去護駕,而他嘴巴說著,手就上來了,她能怎麼辦?
「睡吧。」他無奈地搖頭。要她心甘情願地付利息,顯然還有待斟酌。
岳飛趕緊閉上眼睛,可從未和男人同床共枕,更遑論是枕在他的臂上,她不自在地想翻身,偏他緊摟著她的身軀硬是讓她動彈不得。迫不得已,她張開眼,卻掉進一隻藍得醉人的眸海中……
然後他吻了她,不同於早先的強取豪奪,輕憐蜜意地吻著她,那無限溫柔的吮吻綿綿密密地催眠她所有的感覺,她忘記週遭的一切而迷失在他柔情似水的深吻中……
結束這個長吻,兩人均喘息不已地相互凝望對方好一會,直到天王轉過頭用極其沙啞的嗓音打破這無言卻親暱的一刻。「睡吧,我的香妃。」
說不出什麼感覺,她為這稱呼首度亂了心跳。他的香妃?她真的將成為他的女人嗎?但她是一個情報人員啊!她豈能讓自己成為他的女人!成為一個殺手的女人?香妃!她苦澀地閉上眼睛,聆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聽著聽著,在他懷中沉沉睡去,而夢中傳來規律的呼吸聲,天王這才側過臉俯望她倦極的甜美睡容;在看見她嘴角噙著一抹笑意,他忍不住低下頭在她額上印下輕輕的一吻,然後在不弄醒她的情形下離開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