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藍天、白沙。
夏威夷,一個充滿青春氣息的浪漫國度,也是她一心嚮往的地方。
原本她計劃好結婚後要和展家傑一起去夏威夷度蜜月,甚至連美國簽證都已辦妥,想不到因故生變,她嫁給唐家傲,連蜜月旅行也跟著泡湯。
蜜月旅行泡湯也就算了,她現在還得防著自己的丈夫突如其來羞辱她。
瞪著偌大的床鋪,她的心思早已飄離書本,腦海裡不斷浮現兩具赤裸交纏的肉體。
就是這裡,在這張床上。
她用力搖搖頭,拚命想甩開這些惱人的影像;雖然床單、枕頭全換過,四周也飄散著草木特有的清香味,完全沒有半點淫猥氣息,然而痛苦的記憶卻揮之不去,直深植在她心底。
她並沒有要求更換房間,只是平靜地走進這裡,繼續過著她唐太太的生活;因為她的丈夫依舊是唐家傲,換房間僅是換湯不換藥,而且只會凸顯自己像個沒地位的小可憐。
淡化記憶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思緒流轉之際,樓下卻傳來車子逐漸駛近的聲音。
難道……
承受著逐漸加快的心跳,楊芷君爬下大床跑到陽台一探究竟,看到唐家傲的座車已停在一樓大門外。
他回來做什麼,難不成知道她今天出院又想帶女人回來羞辱她?
摀住心口,楊芷君驚惶地想著,隨即衝到樓梯口探看情勢。
如果他是帶女人回來胡鬧,她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這回可不想再坐以待斃,他要鬧就由他去鬧,她要找尋屬於自己的平靜。
不似上回那般喧嘩吵鬧,客廳裡只傳來幾道聲響,不一會兒她就看見唐家傲走近樓梯準備上樓。
今晚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鬆了口氣,楊芷君躡手躡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中,避免在樓梯口碰上他,否則情況將會變得十分尷尬,在發生那件事之後,她甚至喪失和他說話的勇氣。
輕輕關上房門,她縮回床上拿起剛才那本旅遊書籍繼續翻閱;隨著漸近的腳步聲傳來,她心中不安的情緒緩緩升高。
當門把一被轉動,她的胸口不自覺地揪緊,且在唐家傲推門而進時,更幾乎忘了呼吸。
唐家傲俊美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僅瞥了瞥她那張錯愕的小臉,然後大搖大擺走到床尾,將已脫下的西裝外套和鬆開的領帶扔在床上。
他的動作十分自然,就像個剛下班回家的丈夫,正在卸除一身的武裝和疲憊。
「今天只有你一個人?」怔忡時,楊芷君順口道出自己的疑問。
「你還期待誰會出現?」他脫下長褲和襯衫,身上只剩一條緊身三角褲,精壯結實的肌肉泰半裸露在外。
「沒、沒有。」她的臉羞得發燙,急忙垂下頭避開眼前近乎赤裸的男體。「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走錯房間。」
既然他沒有打算在她面前胡鬧,為什麼要跑到她的房間來脫衣服?如果她沒有記錯,他的房間應該在隔壁。
「從今天開始,我搬到這個房間來睡。」他淡然道:「我想你不會反對吧?」
聞言,她瞠目結舌地看著他。
這個男人居然要跟她住同一個房間?
在她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之前,他已經走進浴室。
直到由門縫隱約傳出沖水聲,她的小臉才垮下來。
反對?她有什麼立場反對,這間屋子上上下下全都是他的,他要睡哪兒她根本沒有權利說話;她心知肚明他並不是在徵詢她的同意,而是陳述他意欲做出的事。
兩人同房只代表一件事,就是他打算享受為人丈夫的福利。
和妻子上床無關乎喜不喜歡、愛不愛,也無關乎有沒有其他女人,試問有哪個男人娶了老婆之後會將這塊唾手可得的肥肉丟棄在一旁?除非當真難以下嚥,否則只有常吃與不常吃的問題。
而她完全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在法律的規範下必須履行為人妻子的義務;畢竟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若非因愛而結合的夫妻不適用於這項條文。
她並沒有忘記之前他對她拒絕行房的指控,但那並非她的原意,她從未打算拒絕丈夫的求歡,只要他不再企圖羞辱她,待她像個妻子而不是個妓女,她願意給他他想要的一切。
想著想著,唐家傲已經從浴室裡披著一件浴袍走出來。
「還沒睡,在等我嗎?」他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盯著她微微泛紅的小臉。
「我、我要睡了。」雖然心裡已有接受他的準備,可是她的唇舌卻免不了會打顫。
抖著手她關了檯燈,眼角餘光瞥見他走向床的另一頭;當他順手脫下身上的浴袍時,她不由得僵住了。
她急忙移轉視線,硬生生把自己僵直的身體塞進被子裡,背著他如同蝦米一樣蜷縮在床鋪的一角。
床墊和被子凹陷和被拉扯後,她知道唐家傲人已經在床上。
在心跳急遽加速的同時,她看到一隻粗壯的手臂環著自己的腰,將她半拖半扯地拉到床中央。
她沒有掙扎,只是維持蝦米狀,像塊硬木頭任由他拉扯。
「過來一點,你不怕摔下床嗎?」低沉的聲音中夾雜著嗤笑,他將她纖細的身軀摟進懷裡,用自己赤裸的身子包圍住她。
他的體溫瞬間穿透她身上單薄的衣料,滲進她羊脂般的雪膚裡。
她僵硬地感受從他身上傳來的熱力。
「怎麼了?」她的反應並沒有逃過他的眼。
「沒、沒有。」她幾乎驚嚇得無法出聲。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不禁開始疑惑,除了親吻和愛撫,他居然沒有進一步侵犯她的意圖,好像只當她是個人形抱枕。
「放鬆,你太緊張了。」
她的耳畔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我,我不習慣跟人家這麼、這麼靠近。」她回答得結結巴巴差點咬到舌頭,畢竟被他這樣親匿地抱著不緊張才有鬼。
「何必這麼緊張。」他輕笑一聲,「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你又能如何?」
明知道自己無力抗拒、明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她還是忍不住全身緊繃;扭了扭不自在的身體,她低喃:「如果你、你不打算做什麼,能不能放開我,我想睡了。」
「我不會放開你。」他愛憐地撫摸她瘦削的臉龐,「不管喜不喜歡,你都得適應我的存在。」
自從新婚之夜他甩門離去後,楊芷君便悠哉地過著自己的日子,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兩個多月不見他的人影,她連通電話也沒打,所以他打算給她一點刺激、一個提醒,提醒她還有一個丈夫存在。
那天他本來只準備讓她又叫又跳地罵人,不料她竟然默不作聲想調頭離去;她的此舉不但讓他感到不悅,更引惹得他大發怒氣,索性來個假戲真做。
怎知他給她的刺激似乎過了頭,第二天早上他在更衣準備上班時,赫然發現她神智不清、全身滾燙地倒臥在外邊的陽台上。
有生以來他頭一回感到心慌。
看慣腥風血雨的他對這份沒來由的心慌感到疑惑和不知所措,甚至不願踏進醫院,生怕她的病容再度勾起他莫名的惶恐。
或許是因為愧疚吧?
隔了幾天,他總算為自己找到滿意的答案。
再怎麼說害她生病住院確實是有點過分。
然而她淡漠的表現依舊令他無法釋懷,有那麼多女人擠祖7d頭等著受到他的青睞,偏偏他的妻子躲著他不把他當回事;除了滿心的不是滋味,她更激發他強烈的征服欲。
這個外表柔順內心卻倔強無比的女人!
唐家傲溫柔地撫過她的秀髮,嘴角泛起耐人尋味的笑容。
他一定會征服她的。
他有百分之百的自信,從來就沒有哪個女人逃得出他的手掌心,這個女人也不例外。
「如果你願意穿上衣服,我會更容易適應。」或許是感受到他異樣的決心,她的身體微微地打了個寒顫。
「你的丈夫喜歡裸睡,你得習慣這件事。」她的不自在讓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難道我得事事遷就你?」她的口氣有點哀怨。
「我有這麼說嗎?」他笑得更愉快,「至少我並沒有要你脫光衣服睡覺是不是?雖然我喜歡女人什麼都別穿。」
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震得她的神經再次緊繃。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是建議還是邀請?
她的雙手反射性地抓緊衣服,生怕身上這唯一的遮蔽物就這樣離她而去;縱然她知道他如果真要強迫她,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既然結了婚,我們就得適應彼此。」他的吻隨即落在她僵直的頸椎上,跟著把寬厚的下巴擱在她的頭頂上。
「睡吧!」不再多說什麼,他摟著她閉上眼。
經過數分鐘,楊芷君聽見身後傳來規律的呼吸聲。
他真的睡了?就這樣放過她?
實在太不可思議!
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醒他,只好安靜地依偎在他懷中。
濃烈的男子氣息和溫暖的異性體熱團團包圍住她,讓她感到些微安心,而後伴隨他沉重低緩的心跳節奏,她逐漸放鬆自己跟著沉沉睡去。
望著餐桌上豐盛的菜色,楊芷君不由得暗自竊喜;她知道今晚唐家傲又會回來吃飯,因為只有在他要回來吃飯時,林太太才會特地準備這麼多菜餚。
嘴角噙著笑,她特地跑回房間,將一頭長髮梳理整齊,跟著用唐家傲昨天送給她的水晶髮夾將頭髮固定在腦後。
最近她的丈夫似乎變了個人,不但每天回家過夜,而且還會抽空陪她吃飯,昨天甚至送她這根漂亮的髮夾。
最重要的是,妖嬈的女人從此不再出現。
她並不明白是什麼改變了他,卻高興有這樣的改變;兩個人之間似乎越來越像夫妻,只差還沒有夫妻之實。
看來他並非說著玩的,真的是在等待彼此適應,所以不願意倉促成事。
楊芷君的眼中閃燦著興奮的神采。
本以為兩人只會是同虛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想不到還能有這樣的進展,教她如何不開心;她不求他愛她,只求兩人之間有份情誼,並且隨著日積月累,這份情誼能夠由淡轉濃,逐漸轉化為親情。
許多藉由媒妁之言而成的婚姻不就是這樣維持數十年之久。
只要他尊重她,她願意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和他斯守到老,畢竟她是這麼愛他,愛到心都痛了。
她翩然下樓,正要到客廳等候丈夫歸來時,電話鈴聲卻在此刻響起。
該不會是他有事不回來吃飯吧?
她的眉心微微一皺,隔了數秒才拿起電話筒。「你好,請問找哪位?」
(請問,呃……)
對方的態度顯然有點躊躇,不過絕非是她的丈夫;唐家傲低沉性感的聲音教人難忘,而且說話總是斬釘截鐵從不吞吞吐吐。
「請問您找哪位?」她放下心,跟著又開口問一次。
(請問楊芷君,楊小姐在嗎?)沉默一會兒,對方總算說話了。
「我就是,請問您是哪位?」聽見這道陌生的聲音,楊芷君不禁開始疑惑,除了她的家人和幾位閨中密友外,根本不會有人打電話給她,更何況是一名陌生男子。
(我是、我是凌耀惠。)
「凌、凌醫生!」腦袋裡閃過一抹燦爛的笑容,楊芷君不由得又驚又喜。「好久不見!對了,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呵呵,你的病歷資料上都有記錄,我只是偷看了一下。)或許是她的聲音透著高興,沒有任何不悅的意思,凌耀惠的語調才變得自然許多。
「你怎麼會想到要打電話給我?」她不禁覺得好奇。
(我只是想問問看你的情況,看你好點沒有。)
「我很好,謝謝你。」
(那太好了。)
這時傳來車子駛近的聲音,楊芷君瞥視門口一眼,知道唐家傲回來了。
「還有什麼事嗎?」她想盡快結束對話前去迎接丈夫,卻又不好意思催促對方掛上電話。
(沒什麼,只是想請問你下星期二有沒有空?)
「下星期二。」
(是這樣的,下星期二我休假,想找你出來一起吃中飯、聊聊天。)
「這、這個……」她猶豫了。
就在這時,唐家傲已推門進來。
(我有事情想請你幫忙,就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那好吧。」想起住院時凌耀惠對她的悉心照顧,楊芷君便無法拒絕,況且他那開朗的氣息著實吸引她,和他聊天也令她感到無比愉快。
(太好了,那就中午十二點在麗致飯店的咖啡廳,不見不散。)
「好,我會準時赴約的。」
(就這樣,拜拜。)
「拜拜。」
當她吁口氣放下電話時,就看見唐家傲的雙眼緊盯她。
「是誰打來?」他一面脫外套一面問道。
「一個朋友。」她有點心虛,雖然不知道凌耀惠要她幫什麼忙。卻明白他對自己有好感;和一個對自己有好感的男人約會,怎麼說她都有些忐忑不安。.
他淡淡一笑,有意無意地問道:「哪個朋友?」
「沒什麼,以前的同學。」她心慌地扯了個謊。
他不再多問,只是走過來替她把散落在身前的秀髮勾到耳後,「這根髮夾很適合你。」
見她夾上自己送的髮夾,一股莫名的喜悅在他心頭竄動。
「謝謝。」她低聲回應著他的稱讚,白皙的肌膚悄悄染上一抹嫣紅。
盯著她感到羞澀的模樣,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已經漸漸陷入他所撤下的網中;只要再略施手段,她的人、她的心就都會是他的。
他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失手。
「希望你所做的打扮都是為了我。」他俯身吻上她的小嘴。
當然他不會忘記她剛才放下電話時的不自在神情。
他會留意的。
雖然楊芷君提早十分鐘到達約定的地點,凌耀惠卻已坐在咖啡廳裡等著她到來。
「凌醫生,怎麼這麼早?」她優雅地坐下和他打聲招呼。
「沒什麼事,所以就早點過來。」他笑瞇瞇地看著她,「你的氣色很好,看起來身體已經完全康復。」
「這都要謝謝凌醫生你的幫忙。」她報以溫柔的微笑。
「送給你。」他從椅子上拿起一束漂亮的百合花遞給她。
「送我?」她驚詫地瞪大眼,「為什麼?」
「就算是恭賀你身體康復。」他眨了眨眼,「請你一定要收下。」
「這……」猶豫一會兒,她才伸手接下花,「謝謝你。」
「喜歡嗎?」他笑問。
她點點頭。
「那麼你……」這會兒換成他在猶豫,「你喜歡送花的人嗎?」
她呆愣住,隔了半天才做出回應:「你是個好醫生,誰都會喜歡你。」
「你對我沒有其他的感覺嗎?」他清澈的雙眸此時已透著熱切的光芒。
「凌醫生,我已經結婚了。」她盡可能平靜地提醒他:「你這些話很容易讓人產生不當的聯想。」
「我不只希望能讓你產生聯想,而是希望你明白我對你的感覺。」他的聲音微微地發抖:「如果你打算離婚,我願意等,等你到我身邊來。」
沒料到他會如此坦率表明心意,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要告訴我你過得很幸福。」他苦笑道:「我感覺得出來,你的丈夫對你並不關心。」
「請你不要這麼說,他對我很好。」她理直氣壯地辯駁,因為最近唐家傲確實對她不錯。
「別再騙我或騙你自己。」他忍不住歎了口氣說:「他若是對你好,你怎會不想回家?又何必求我讓你繼續留在醫院裡?」
「那時候我是心情不好。」當時她完全沒料到唐家傲會有這樣的轉變,否則也不會打算繼續留院觀察。
「只是這樣?」凌耀惠自然不相信她的說辭,「我若沒記錯,他甚至不曾到醫院看過你。」
「他很忙。」她替唐家傲找尋藉口。
「再忙也不該這樣對你不聞不問。」他定定地看著她。
「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請就直接告訴我,否則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楊芷君急忙轉移話題,畢竟她是個保守且自尊心極強的女人,並不打算將自己幸福與否的感受和別人分享。
「我說這些事情就是希望你幫我的忙。」凌耀惠再次歎口氣,清秀的臉龐浮現難得一見的苦惱。「我知道你已經結婚了、知道自己不該喜歡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垂著頭低喃:「自從你出院之後,我一直無法忘記你,看診的時候會想起你、吃飯的時候也會想起你,甚至連睡覺閉上眼腦海裡也都是你的影子;今天我約你出來就是希望從你口中得到答案,讓我明白自己是否有機會,如果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就讓我死了這條心也好。」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請你務必幫這個忙把答案告訴我,別讓我整天為你失魂落魄,像個遊魂似的。」
「你!」她大吃一驚,亟欲抽回自己的手。
「拜託你。」他懇求道。
看見他臉上的祈求之色,她不由得心軟,於是不再掙扎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這個男人不但熱情洋溢,而且是真心真意喜歡她,教她如何不感動?從來就沒有人這麼重視她、將她當成生活的重心,不管是唐家傲還是展家傑都不曾這麼對待她,只可惜她的心早已給了別人,又如何能接受他。更何況……
「如果我可以背棄這樁婚姻,當初就不會選擇它。」她並沒有忘記當初嫁給唐家傲的理由,更何況他最近展現的溫柔帶給她無窮希望,讓她更無從接受凌耀惠的感情。
她抽回自己的手道:「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凌耀惠沮喪地低下頭卻沒有多加追問,或許他早就知道答案,只是非要從她的口中得知而已。
「我在想,如果你還沒結婚會不會對我動心?」過了許久他才又開口。
「你很迷人,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歡你。」她微笑,給了他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多謝你的鼓勵。」他苦笑,「以後我們還可以見面嗎?」
「只要你不打算和我談情說愛。」她柔聲道:「你知道的,有個做醫生的朋友生病時比較方便。」
「看來我不只迷人,而且還有一點利用價值。」他扮個鬼臉自我解嘲。
看著他逗趣的鬼臉,她笑了出來。
「什麼事情這麼高興?」
笑聲未歇,一道低沉的聲音隨即在楊芷君身側響起,當場震懾住她的笑容。
回過頭,她立即對上唐家傲陰鷙冷厲的目光。
「你怎麼……」她吃驚地張大嘴說不出話;事情怎麼會如此湊巧,她的丈夫竟然也來到這家飯店!
「這位是……」唐家傲尚未解答她的疑惑,目光已瞟向對座的男人。
和他迫人的目光相接,凌耀惠在心裡打了個寒顫。
「他、他是我的朋友。」楊芷君心虛地回答。
「他就是你說的那位同學?」唐家傲瞇起眼端詳他一會兒,轉頭對她說:「怎麼,不替我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凌耀惠醫生。」她尷尬地為彼此介紹:「這是我的先生唐家傲。」
對方壓倒性的氣勢讓凌耀惠的胸口為之一窒,若說他方才對追求楊芷君一事感到灰心,現在卻是完全死心;他看得出來,這個男人全身上下充滿著危險氣息,不是能夠隨便招惹的人物。
就算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裡,他多少也能感受得到唐家傲給人的壓迫感。
「如果凌先生不介意,我得和我太太先行離開。」唐家傲有禮貌地和凌耀惠握握手,「我們還有一個午茶餐會要赴約。」
「午茶?」楊芷君呆愣住。
唐家傲哪容得了她多問,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離座位,「難道你忘了?」
他的怒意已由箝制住她臂膀的大手傳遞而來,教她什麼都不敢多問,只倉皇地拿起手提包就著他拉扯的力道離去。
她甚至忘了桌上那一束嬌嫩欲滴的百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