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鑒堯知道目己很離譜,可是他無法克制那種想隨時盯牢她的衝動。天曉得!他也有一大堆事情得進行,人卻還待在這裡。
即使如此,沒人敢說什麼!
畢竟他是老闆,而且嚴重關心MT-101病毒的進度是人之常情,大家都非常熟悉此病毒將會對世界帶來怎麼的恐慌與失序,及引發其它嚴重後果。
所以,來來去去,每個人安靜地專心各司其職,一點也不覺風鑒堯的突兀。
可是,他自己心裡有數。
哼,他盯著前面的翟穎和申屠奎,兩人交首接耳,頭越來越靠近,尤其當申屠奎身子傾向她……
「如何了?」甩下剛閱讀的公文夾,風鑒堯大步來到正好卡在他們的中間,阻止兩人的談話。
申屠奎抬眼正經八百的報告,嘴角有戲謔,可惜人家眼睛不看他,而是頭低低盯住急著輸入電腦分析資料的女人。
「喂,講話啊。」只得好人做到底了,哎,可惜反惹風鑒堯怒目相識,好像恨不能腐蝕那根剛剛推她的食指。
呼!他可憐又無辜的手指頭!
翟穎這才茫然的看看申屠奎,然後又轉向他示意的風鑒堯位置問道:「什麼?」
「有沒有找出問題?」風鑒堯一見她表情就無名安心下來,她是這樣的,一旦全神貫注栽入工作時,腦袋瓜裡面根本裝不下其它事情,已沒有時間、人事物的觀念。
「嗯,」指向螢幕那串列的化學式、實驗數據,「你看這裡……那邊……」報告長官似的,將當初原來的懷疑轉為確實發現詳細列述,也不管人家非專業懂不懂。
反正沒人表示反對意見,而風鑒堯聽得津津有味,該說是看得津津有味才對。
申屠奎來來回回看他們兩個,微一聳肩,乖乖的做自己事情去,免得無端遭受「天災人禍」。這一點識時務,凡是認識翟穎和風鑒堯多年的人,都懂得。
「依照許博士的發明,你認為那些人渣是如何利用麥可斯博士的後期研究?」
「以現在的醫學程度,細胞轉換本來就尚屬實驗階段,在那過程中,方法有很多可能性,只要動點手腳產生排列組合變化,其中任何絲微差異都會刺激產生某種腦啡,並藉此動手腳加以控制。」翟穎纖瘦的十指飛快的敲打鍵盤,非常專心,對風鑒堯幟熱的凝視毫無所覺。
那兩道目光是那麼執著……
「怎麼做法?」在他眼裡,她的眼梢、唇角……任何寸脂寸膚,任何身影都已搜集在心靈深處,醞釀發酵數載……
從她還是青澀少女開始,那種強烈爆發的情感便主宰了他,只要有關她的些微事件,都會直接影響到他。無關翟穎的容貌,雖然她顯眼的五官也很吸引人,但是最扯動他心的反而是她的智慧及內斂性格。
她求生存的保護色,自尊自傲卻又充滿彷徨自卑的矛盾,引發他潛意識希望自己能帶給她幸福的想法。
可他們的情況卻是不前不進,僵滯在原地,以前風鑒堯有的是耐心毅力,因為認定了在他的羽翼下,無人可動搖他們彼此相屬的關係。
直到翟穎發生船難……
直到發現她的無故失蹤……
他心急了,當初顧慮她年輕,怕自己兇猛的渴求嚇壞她,更何況他不希望用性輕率的定義他們之間關係。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他不再滿足於這種隱隱約約的迷藏,更不願意她始終站在一定的距離外仰望他。
翟穎推推鼻樑上的遠視眼鏡,接下來她會揉揉發癢的鼻,他熟練的為她拂開髮絲,一如以往。
或許信平說得沒錯,她已非十六歲,自當懂得男女間情慾的需要……
「當人處在極端痛苦的時候,我們腦中會分泌一種物質腦啡,鎮靜安定神經,就類似鴉片之類的作用,但它是無害的,作用在幫助人體情緒不再那麼激亢。」他手指剛輕掠,她臉馬上自然斜傾十五度,讓溫柔能多停留,就像是與生俱來習慣,而她自己卻不自知。
「若是將之導引,或是增加能量,甚至促使腦下垂體異常,觸發所有精神細胞,同時對特定藥品反應,一連串的因素都可能造成不肖分子的控制手段成功。」
風鑒堯神情一凜,事情嚴重性相較現在所露出的端倪,僅是浩劫災難的皮毛一角,一旦陰謀得逞……
「不過,照目前發生的結果來看,顯然對方尚未成功,他們的實驗還是有瑕疵。」幸虧了麥可斯博士,「想必當初研究的人預先設下保護措施,不然他們不會到現在還雷聲大雨點小,一直仍持續不斷搜索博士。」雖然嘴裡不承認親血關係,可就研究領域上,她確實是心存佩服的。
「嗯,為防患未然,許博士我們已派人保護,至於麥可斯博士……」
「他既然警覺不對了,應該就該聰明的知道自保。」不改嘴硬,彷彿其生死安危全與己身無干。
談到她「可能」的生父,翟穎的思維受到干擾,逐漸察覺週遭外界的感應。
「至少麥可斯博士對科學的貢獻值得敬仰,撇開私人意氣。」
意味深長的話語激起她反彈,「我哪來什麼意氣,他的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科學工作者。」拿畢生所有的光陰歲月……也許妻女家庭都陪葬了,來換取最高榮譽——諾貝爾獎。
這到底是值亦不值呢?
說話中,他淡淡麝人的古龍水飄入沁府,翟穎心撲通一跳,猛覺兩人相並而坐的無距,靦腆悄移左方。
風鑒堯似無意的俯身細觀電腦螢幕,幾乎是貼著她的身側,將她的感官全籠罩在勢力範圍。
決意霸氣的侵擾佳人所有知覺……
潔白的面容,雖力持冷靜,可泛紅的微血管仍不可自抑蔓延……增添若有似無的艷麗。
風鑒堯挺滿意的,翟穎微咳了咳,努力不讓這奇怪的曖昧醺傻了自己的智商。「……咳……總之,論情勢,雷麒並非完全沒有機會。」
「你有把握?」他說話的熱氣如數皆襲向她粉潔面龐,更增添顏色,吸引他欲罷不能。
明明是在討論公事,而且是重要大事,可是她怎麼感覺頭暈腦脹的,這不像她素來的工作精神。
但更驚訝的是,此刻的他……更不像他一向公事第一的態度,好……好……感覺好奇怪,她形容不出來。
「你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她用直接的疑問替代被蠱動,已混淆不清的理智,但至少,她天生的保護本能懂得避免因一時異想天開而自取其辱。翟穎從小必須超齡成熟,保護殼就宛如第二層皮膚。
最鴕鳥的方法,她甚至不敢窺探他的心思,怕反受傷害,有時候無知才是幸福。
然,風鑒堯深植她心底的威勢,也是翟穎從沒動過這念頭的原因,怎麼可以去洞穿一個最親密的人的內心秘密?那是不尊敬對方的行為。
可是他究竟在她生命中屬於什麼定位,她未曾有足夠勇氣理清,寧願讓矛盾糾結,一團亂……
當空氣中瀰漫「哧」、「哧」作響的電流因子時,風鑒堯顏色不改,仍正經八百的望著她,有如在等待一個答案。
而他深幽的赤褐瞳眸散發著光芒,足以讓任何飛蛾撲火,翟穎也不能例外,但她多的是比人家多了層層理智與防衛。
即使他真的變得有些曖昧……
翟穎飛快回看一眼又一眼,終又轉回電腦螢幕,只有那裡才能維持她晃動的心趨於平靜。「……這些都是我的理論基礎,至於正不正確則待實驗證明,這需要一點時間。」冒險絕不是她的特長,就維持著朦朧的美感吧。
諱莫可測的神情,有絲絲無奈的龜裂,聲不可聞的吐口氣,他輕拍了下她的發頂。
「盡快有結果,時間不會永遠停在原處。」
她倔強地眨了眨眼,當是聽見了。
「但是我無法保證。」又不是神?!如果真這麼輕而易舉的話,也無須多方人馬耗費這麼多年的人力、財力,而尚未成功了。
「翟穎,你不笨,應該懂得我說的不只是MT-101病毒的研究。」
她倏地轉眼與他對視,受到的驚嚇可不小。
「呃,什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她死命搖頭,眼花繚亂,心跳得快蹦出胸口。
「你知道。」
「我不……」
風鑒堯下頷縮緊,眼尾因為微瞇勾勒出數條紋路,不怒而威,益顯原有的豪貴霸性。
「小穎,不准你再逃避了。」
逼視佔有她的眼神,原來的振振有詞轉低微弱,「逃避什麼?我不曉得你說什麼?」
本來嘛,突如其來爆發的怒氣,她簡直感到不知所措,莫名其妙就要她承認,但承認什麼呢?
……他甚至連言語上明確的表達也不曾呀,這麼曖昧……
也急也氣,他索性伸手鎖往她搖晃不定的下巴,邊靠近邊重複道:「論聰明,無人及你玲瓏剔透,你曉得的,不是嗎?」最後的問句吐進她張合的唇瓣中。
她圓睜的明眸瞠異不信,眼瞳的世界充滿了他濃長的眼睫,閃亮赤銅的健康膚色,他——風鑒堯,全都是他……更奇怪的是,這感覺並不陌生。
接合的雙唇能感覺到彼此的顫動,「小穎……」他留連吮吻舔噬那粉嫩,方探索深入……
向來的警覺性,板本的談話聲由這而近傳入耳中。
「哇——喝!」即知即行,動作挺快的。
的確是那小子!
風鑒堯無奈的放開懷中的翟穎,撫觸了她微燙的雙頰好一會,才橫瞪猶在賣弄口舌的板本。
「抱歉,你也沒在門口掛『請勿打擾』的牌子。」板本賊笑著。他明明就拉著申屠奎駐足觀賞,何來「抱歉」的意思?
申屠奎很無辜的張開雙臂,表示自己也是「身不由己」來脫罪。
「幹麼呀?看都看了。」板本不甘願的捶了申屠奎幾拳。
「況且你們那個階段實在幼兒科,都幾歲人了,還停留在辦家家酒玩青梅竹馬,有什麼看頭?別瞪了!」皮皮的對火冒金星的風鑒堯潑涼水,現在這年代哪對不是火箭效率,最多約會二次就搞定跑完全壘了,唉……
板本甚至很同情的朝還抱在一起的兩人搖搖頭、長吁短歎。
「有屁快放,囉唆!」風鑒堯察覺翟穎的不自在,拍拍她肩膀便迎向碎嘴的大舌公。
「哪有、哪有,天大的事也沒有你的私——事重要。」板本比了比小指末節,誇張極了。「臭學究,對吧?」硬是要將申屠奎拖下水。
本著明哲保身原則,申屠奎當然三緘其口,故意走到旁邊檢查儀器。
風鑒堯一走近,不像有什麼動作,猝然發難,板本信平勉強閃過幾手,玩笑間被甩抑住內肘。
「嘿,兄弟,玩真的啊?」
「我看你剛才倒是玩得挺認真的。」風鑒堯冷哼。
「好吧,我道歉好了,壞了你好事嘛。」曖昧的瞄瞄翟穎,板本用同是男人的口吻調侃暗示。風鑒堯也看向她,翟穎早轉身面對電腦,所以瞧不出神色。
「不想打架的話,你最好閉嘴。」
玩鬧夠了,板本重回正事,「美國那兒有點消息了。」
那表示賊窟起碼踩到一處了,剩下的是該對付到何種程度?
兩人朝門口走去,臨去秋波,板本欠扁的又回頭大聲嚷嚷:「好啦,你們兩個乖乖工作,可不要學剛剛亂玩遊戲喔!」
風鑒堯疑心病起,警告地拋了兩道眼光給申屠奎。
「小翟穎,男人啊最口是心非了,你可小心別被騙了心失了身喲!」板本臨去秋波,差點又被扁兩拳,幸好身手不弱。
等他們都已離開,申屠奎走近她,剛要開口,翟穎輕輕搖了搖頭,於是各自繼續研究,無聲無息。
但內心波濤洶湧,起伏不定的翟穎,久久瞪著畫面,卻是一團無解無意義的排列組合。
方纔的唇齒交濡,餘溫猶存,可她的心卻涼過初秋。是怕,是羞,還是為他沒理由的親吻,為他沒交代的離去!
徒讓她飄飄蕩蕩不安,悵有所失。
潮濕陰暗的街道,伴著微弱燈光,車聲不斷呼嘯而去,偶有路人壓低雨傘疾足,這真是個討厭的泥濘梅雨天。
不起眼的行人,就跟旁邊路人無二,鴨舌帽加上豎直衣領的風衣,一男子緊依屋牆蹈步。
忽然一輛黑色房車發出刺耳的煞車聲,半個車身滑上步道,從裡面衝出三名彪悍的人,堵死那名男子的左右前後,架起胳臂欲強行押入等在一邊的車內。
「該死……你們怎麼找到我的?」雖然掙扎也無濟於事,男人的鴨舌帽在拉扯中脫落,銀白的髮色浸濕投射出些許亮光。
腳剛跨入一半,另一陣槍聲襲擊,連續兩個車輪爆胎,原本穩操勝算的綁架者碰到這種突如其來的狀況,不由得口出穢言,詛咒的持槍回擊,和另一位坐在前座的同夥分別潛出車外,搜尋四周槍聲的來處。
「現在怎麼辦?」躲在打開的車門後,蓄了滿臉鬍渣,操中東口音兩人在討論對策。
「人帶走,讓這些鬼東西去撐段時間,夠我們完成任務了。」
下一個動作,他們同行支援的兩部車子前後停成一道防護,方便他們挾持人質遁形。
而方才有人口中的「鬼東西」彷彿不畏子彈,即使滿身的鮮血,穿膛的彈孔,仍步步衝向前,擋住攻擊,便利下指示者安全脫逃。
「見鬼了,簡直是浪費我的力氣。」是板本信平的氣惱聲,從一棟建築的轉角傳出。
大夥人圍堵,辟哩啪啦的槍林彈雨,想來個意外突襲,沒想到會遇到這些傳聞中的「實驗人」。
「盯緊麥可斯博士,」風鑒堯厲聲指揮下屬,「能避開就避開,這些都已經被控制沒有知覺了。」
有幾個已經對有「人」打不死的詭異駭聲連連,就算平時再如何驍勇善戰的人,對著無知無覺的對手也不免束手無策。
「怕什麼怕?他們死了,你們腦筋也不動啦!」板本信平罵道,帶著幾個人玩起捉迷藏,引開注意力,風鑒堯那隊人則尾隨中東人緊追,戰場於是乎分為兩邊。
經過幾番交鋒,中東恐怖分子因為挾帶一位反抗的人質,漸漸遲緩了行程,趨於劣勢。
風鑒堯的人馬雖有受傷,但對方的死傷更重,大大減低了行動力。
「報上名號,如果你們不想他死的話,就退開讓我走。」談判的呼吼聲隔街嚷過來。
風鑒堯示意另一名手下回應,拖延時間,自己悄悄的繞過建築物後方,伺機而動。
「麥可斯博士一死,對你們也沒有利用價值了,想騙三歲小孩子嗎?」被授權的是雷麒高級安全主管李暉隆,華裔人士。
沉寂了一會兒,腔調極不清晰的英語又吼道:「與其讓敵人掌握更有力的籌碼,我們組織寧願毀掉,別小看革命軍的決心!」
「是嗎?麥可斯博士可不是一般尋常人,未經你上面首領的允許,那後果……哼、哼!」
斷斷續續模糊的爭吵聲,八成是恐怖分子內部起哄,意見不一擺不平,因為他們都曉得人質對MT-101的重要性,而此項計劃又是革命目標的必要手段。
「喂,討論好了沒?束手就擒吧!人交出來,我可以讓你們的人安全離開。我們中國人有句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命在以後想幹什麼總還是有機會的。是不?」
遠遠的,風鑒堯利用表面螢光打了手勢。
李暉隆點了個頭,「別裝縮頭烏龜了,你們信奉阿拉還是猶太教什麼的,可沒有教你們淨幹些偷雞摸狗、殺人放火的勾當,像個男人一點……」他極盡嘲諷,請兵不如激將。
「王八蛋,我們崇高的革命精神不是腐敗的資本社會所能理解的,」爆裂的一連串的咒罵流洩而出,「要想建設必先破壞……」
「哼……」被挾持的男子聽不下去這些大放厥詞,輕蔑噴鼻,立刻挨了一拳。
「死老頭再哼看看,要不是你不肯合作,我們的革命事業早已經創造了偉大的歷史。」洩憤的連踢兩腳,一拳正要再揮出,瞬間情勢逆轉,剛剛凶狠的大鬍子單膝中了一槍,狠跪倒在地上。
其餘幾個不是吃了子彈,就是棄械舉手投降,風鑒堯現身反掣還待捉人質當擋箭牌的大鬍子。
悶哼了幾響,剩下的善後已有人料理。
「麥可斯博士。」風鑒堯扶起被挾持的男子。
「你是?」那個人沒承認亦無否認,拍拍髒污的風衣,謹慎問道。
「雷麒風鑒堯。」
戒備的神情在滿是風霜歷練的臉上稍緩,點了點頭,「我聽過。今晚謝謝你的解危,先告辭了。」
「等等,麥可斯博士……」
或許是經過人性的醜陋,麥可斯博士深知MT-101對野心分子的吸引力,即使雷麒聲譽上素來正向,猜疑仍不免重新燃起。
「若是有關任何MT-101的傳言,那些皆為子虛烏有之事,雖然實驗已有進一步發現,但絕還未到成功階段。」
「研究之事就交給你們專業人士去商討,我只是想讓你見個人,她甚為憂心你的安危。」
博士斬釘截鐵的拒絕,「目前我不想會見任何人,」為避免節外生枝,他盡可能和以前的夥伴、朋友終止聯絡,那也是為他們著想。「麻煩你轉告,我一切安好。」說罷便拾步而走。
街燈黯淡,拉長的身影孤瘦更顯寂寥,風鑒堯立於原地,也阻止手下的人攔阻。
片刻,在清靜的街道上,輕淡的聲音卻堅定留下麥可斯的腳步。
「那個人應該是博士心中最大的牽掛。」
清脆的足步倏然停止,麥可斯沒有回身,卻又遲遲提不起腳。
瞭解對方的顧忌,風鑒堯僅道:「她很安全。」
「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再會。」似下定決心,麥可斯不欲牽連女兒,若是消息傳了出去,莎莉將有立即的危險。
風鑒堯任他離去,吩咐幾個人清除現場,已帶走的中東恐怖分子就交由板本處理。
待風清人淨,他覺察到有人去而復返,就在不遠的身後。
由於翟穎一直為他所保護,她的資料向來不外洩,因此麥可斯博士不見得完全知曉自己女兒從小到大的成長歷程;會有所忌憚是理所當然的,於是主動告知翟穎的近況。
「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翟穎,在雷麒機構裡負責最重要的研究部門,因為當初伯父認養她並未對外宣佈,所以一般人並不清楚這中間的關聯。」
「請繼續。」麥可斯激動的請求。「她表現好嗎?」
「第一把交椅。」
像尋常為人父母的,子女的成就往往帶給長輩滿是驕傲,「是嗎?!是嗎……」喃喃重複了數遍,才心滿意足的追問下去。
「那為什麼她卻是在英國一所私校就讀?」
談到這個,風鑒堯滿胸的怨惱馬上不自覺顯露,不再似方才沉穩。
「只是一時讓她換換環境透氣,現在已經回來了。」
麥河斯有趣的看看他,個中曲折原由卻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男女間的情事非一加一等於二這種算數題般簡單明瞭,亦非定律。或許那比物理發生化學變化還要變化萬千。
「好好照顧她。」千言萬語就只交代這一句,雖然很想父女重聚,但……或許等將來吧。等事情冷卻下來,告個段落再說。
「她正在著手進行研究MT-101……」風鑒堯的話立刻改變了傑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