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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舞盛夏 第四章 作者:草莓蛋糕

  「哥,我見到他了。」封舞舞端了一杯甜澄茶擺在封嘉璐的面前,封嘉璐是隨意地坐在地板上頭,微長的黑髮披散著,有一種流浪的味道。

   「見到誰?」茶聞起來清香甜膩,喝起來卻沒有甜味的發澀,封嘉璐皺皺眉,叫封舞舞拿糖罐來。

   「當然是雨宮昂,你不要裝傻了,蘋憶不是有打電話給你麼?」封揮舞把糖罐遞過去,自己則是開了一罐啤酒。

   「嗯,雨宮昂,嗯……他好嗎?」舀了一大匙的砂糖,俊秀的臉有一些擔心的問到,「真的適合嗎?你們?」

   「哥,怎麼連你都這樣問我,難道大家就不能給我一點鼓勵麼?」封舞舞紅唇微嘟,不滿地鬧起彆扭。

   「舞舞,你知道不是這樣的,因為你太認真了,所以我們都感到害怕。」封嘉璐歎了一口氣,「你知道嗎,你不過才大三而已,你談這樣激烈這樣真心的戀愛,就一定會有結果麼?就一定會一生一世麼?」

   「哥,你不懂,你真的不懂,我愛他,我愛昂啊,為什麼你們都不要我那麼認真呢?」封舞舞覺得委屈,鼻頭一酸,眼淚就要掉出來了。

   「我懂,我懂你愛他,只是我不懂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濃烈的感情,愛情一定是要這樣麼?是不是平淡一點的愛就不算愛了呢?舞舞,你們這樣的情感太熾熱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會互相傷害到對方啊。」封嘉璐哀淒地看著妹妹.這天地間他唯一疼愛的小女孩啊,怎麼一下子,一瞬間,變得這樣遙遠,他拿著被子的手輕輕地發著顫的,茶,潑了出來。

   「我不要聽,你們都在打壓我的戀愛,為什麼?只因為我年紀輕麼?小孩子談的戀愛就不算戀愛了麼?

   等到我三十幾歲的話,我隨便喜歡一個人,周圍的人便會催促我趕快結婚,但是現在呢?只因為我年紀小.我真心直歡上的人,就不可能一輩子了嗎?」封舞舞又氣又急,一股熱氣不上不下,  眼淚是關不來的一直狂奔,「哇」的一聲喉頭一甜地咳出了一口鮮血。

   「舞舞,你真傻,你真傻,好好說麼,你身體自幼就不好,何必這樣。慢慢地告訴哥哥啊,不要急,不要急啊。」封嘉璐看了難過,連忙拿了紙巾替她擦淨血漬,有些鼻酸。

   「哥,你聽我說啊,好好的聽我說:我是真的喜歡他啊,好多好多的阻礙,好多人逼的我們要分開,但是我還是要跟他在一起,非他不可,一定要他啊。」封舞舞伏在封嘉璐的懷裡,喘著氣哭道。

   「為什麼非他不可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執著啊,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你愛他,不過是因為當初看上他外表吧,當你們真正的生活以後,你真的會愛他一輩子麼?當他老了,雞皮鶴髮了,你還要愛他麼?」封嘉璐輕輕拍著封舞舞的背,覺得疑惑,覺得心痛。

   「哥,我真不懂,為什麼因為外表愛上一個人就要被否定呢?就是因為昂的長相是那樣他才是他啊,而現在的人多虛偽,總愛說自己不重視外表,我重視啊,我大聲的說我重視啊,內在重要,外表也重要,若不事先愛上一個人的外表,誰能第一眼便愛上對方的內在呢?」封舞舞抬頭看過封嘉璐,漂亮的眼睛閃著光,未干的淚水結成一顆顆鑽石懸在眼瞼上頭,戀愛的表情,無庸置疑。

   「嗯,我知道了,舞舞,哥懂了,你們就好好交往吧,只是,爸媽那裡就有點難以說服了,畢竟媽她對日本人有成見的。」封嘉璐頭痛的想到每天都在罵日本人是「倭寇」的母親,再想到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日本人拐走的父親,覺得自己的苦日子好像無限的蔓延下去了。

   「你真的贊成我們在一起了嗎?」封舞舞驚呼,拉著封嘉璐站起來轉圈圈,笑嘻嘻地唱著歌,來一段華爾茲吧。

   看著妹妹曼妙的身子舞動著像一隻蝶,雨宮昂是一朵幸運的花,他妹妹癡心地想要一輩子停仁著,只是,愛與恨是一體兩面的利刃,愛戀不是那麼美麗那麼浪漫的情緒,只要相愛著,只要相愛著,就一定會不停地不停地傷害到對方,這樣激烈的濃郁的愛情,最後會被刺傷的深度也就越難癒合,也許會變成恨也不一定,封嘉璐跳著舞,說不出口,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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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哥,你知道嗎,今天昂的父母要來醫院探望他。」封舞舞邊舔著冰淇淋,邊哀聲歎氣。

   「那很好啊,作假你不是第一名嗎?我想你的表現不會讓昂的父母失望的吧?」封嘉璐站在廚房裡頭做早餐,看到妹妹一早上就吃冰,不由得搖搖頭,一顆蛋打下去竟是雙黃,他咧嘴一笑,覺得幸運。

   「我的蛋要加醬油,不要放鹽巴。」封舞舞好心的提醒,忘記自己有些太過得寸進尺了。

   「舞舞,我還是搞不懂自己為什麼會在日本。」封嘉璐睡了一覺,體力恢復不少,腦袋也跟著靈光。

   「哈,好笑,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

   封舞舞打著哈哈,企圖掩飾哥哥的疑惑。

   「話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舞舞,我是趴在你身上哭吧,但是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啊,怎麼會這樣,你應該比我清楚才對。」封嘉璐覺得疑點重重,越來越抓不到記憶的核心。

   「有嗎?你有趴在我身上哭嗎?我怎麼不記得了啊,不是我去接你來我公寓嗎?」封舞舞邊看電視邊說:音樂開的震耳欲聾,封嘉璐開始覺得頭痛,好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了,有什麼東西就要出現了,他覺得痛,很痛,很痛。

   「啪」手上的瓷碗匡的摔碎在地,封嘉璐疼的蹲低了身子,想起了那一天接完蘋憶的電話,自己的頭也是痛的快要裂開,然後記憶全部空白,全部消失,他無助的浮在天空,遁入地中,這天與地的之間沒有他的位置,這軀殼失去了主人,他的靈魂飄蕩在未知與過去,現在的他不是他,變成了另外的邪魅。

   只是思緒飄飄渺渺抓不到一個重心,似乎只有疼痛是具體存活的表現,他感覺到舞舞抓著他的肩,眼淚應該是滾燙鹹膩地,但是滴在自己的身上卻是一陣痛,封嘉璐緊抓著自己的頭,感覺不到什麼真不真假不假,就連自己正用全力一次又一次地撞在牆壁上都不曉得。

   「哥,哥,你不要這樣啊,哥……」封舞舞從背後抱住他,用力的抱住,嬌小的她卻抵不過封嘉璐一身的蠻力。

   「哥,你不要再虐待自己了。」封舞舞被摔的暈頭轉向地,卻只能死命的抱住封嘉璐,希望能停止他的自虐。

   「可是很痛啊,我要用更激烈的方法讓自己忘記頭痛的事情。」封嘉璐哭喊著,腥血沿著額頭一路滑下,混著眼淚流滿了整個臉,俊美的他頓時形同魑魅。

   「哥,哥,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啊。」封舞舞再一次跟著封嘉璐撞向硬牆,環抱著他的雙手也在一次次衝撞當中鮮血遍佈,更大的驚慌包圍著她,封舞舞早就感覺不到痛不痛了。

   可憐的琅,可憐的嘉璐,大家不過只是想要努力地存活下來而已,大家不過只是想要努力地得到幸福而已,為什麼卻要一次一次的受傷害?為什麼卻要一次一次的血流班班?

   只不過是,想要愛而已啊。

   只是想要愛而已啊。

   怎麼那麼難?

   怎麼那麼苦?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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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舞舞麻木地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拖著撞牆的手,身子和意識分高,眼淚卻沒有預兆的墜,一滴一滴,一滴一滴,鮮血也是不用思考就可以自動從體內分裂,一滴一滴,一滴一滴,怵目驚心的紅灑滿米色系的廚房,在地板上,開著一簇一簇,一簇一簇,殘暴的小花。

   「舞舞,舞舞,舞舞,你說:我是誰啊。」封嘉璐痛苦地大叫:臉上佈滿了爭先恐後流出的鮮血,腰上頭的腥紅是封舞舞手上的血。

   「哥,你就是你啊,世界上沒有人能取代的你啊。」

   封舞舞哭喊著,終究無力地垂坐在地板上頭,看著封嘉璐像發狂的野獸,一次一次用自殘的方式衝向現實。

   「那我又是誰呢?」冷峻熟悉地沙啞音調,琅又回來了,「舞舞,那你說:在你的眼中,看到的到底是封嘉璐還是我呢?」

   「你說啊,映在你那雙美麗的瞳孔裡頭的,到底是我多了一些,還是封嘉璐多了一些?」

   「只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我也會做出該有的決定,要去,要留?舞舞,請你告訴我,在你的心裡面,你要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一次一次的被折磨,封舞舞的癱坐在地,覺得肉體的痛苦再難受也比不上心靈的痛,愛人的一方得不到幸福就是可憐,那被愛的一方受到這樣強迫性的給予又何嘗歡喜?

   付出的一方覺得痛,得到的一方同樣的是痛,封舞舞突然覺得琅再破壞中得到幸福,得到一種自我的肯定,而自己呢?像一個小丑一樣,想要讓大家都快樂了,都幸福了,卻一再一再的受到利用,卻一再一再的被精神凌辱。

   毛線頭是亂的沒有方寸,他卻硬要她抽絲剝繭,理出一個頭緒,封舞舞已經分辨不清幫助琅到底是對是錯,也無法明白琅的孤獨寂寞是由自取還是世人遺棄,她本來以為一定要讓琅不再悲傷不再淚流的,只是,那真的是自己的責任嗎?

   難道琅他自己就可以什麼都不要做,什麼都不要看,什麼都不要聽,只要說著自己可悲的身世,只要對著封舞舞露出寂寞的眼神,她就必須要收養他,愛護他,把自己送給他麼?

   難道她一輩子都要這樣遷就他,害怕傷害他,然後毀掉自己麼?

   「封嘉璐,我看到的是封嘉璐,他是我的哥哥,我看到的是他。」封舞舞揚起了流滿淚水的臉,像個孩子,很小的孩子,倔強地要著自己的兄長,該逝去的就不該留戀,該說清的就不要含糊,這一生一世,這一張容顏,從過去到未來,他就是屬於他,這話雖然殘忍,但是是一種救贖。

   與其讓三個人都痛苦,何不讓自己成為劊子手,她知道:這痛長長短短,如影隨形地纏繞著三個人的青春,只是,這年華終將老去,他們又有多少時間可以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對方?

   一定有人會被犧牲,她知道琅的苦,琅的不幸,只是,倘若他的一生就是要這樣的痛苦,就由她來結束吧。

   親愛的孩子,睡了,安穩的睡覺好嗎?

   再也不會有人在夜半將熟睡的你打醒,再也不用怕穿泳褲的時候會被人看到的傷疤,再也不用擔心有人不愛你,再也不用害怕有人要拋棄你,你的世界從此安詳美麗,你的個性再也不用裝的冰冷邪囂,你看啊,那月,是這樣溫柔。

   我會唱好聽的安眠曲給你聽,你又回到了好久好久以前,在母親羊水裡頭的那份溫曖,那份幸福,你感受到了嗎?

   我會每天每天為你祝福,為你祈禱,你的一切我都記住了,記住了,忘不了,忘不掉。

   眼前的男子就快失去意識,封舞舞淚流滿面地爬向前去,抱住了他,琅虛弱的笑笑,「我愛你,是真的愛你,只是,告訴嘉璐,我也愛他,除了他,這世上,我就是孤獨一人了,他是我的兄弟,我的親人,我這世界上惟一的敵人,我這世上惟一的依戀啊。」

   看著琅緩緩地閉上眼睛,封舞舞知道:他要消失了,從此以後,海角天涯,這張容顏,魂牽夢縈,這一抹笑,絲絲相隨,「琅,我也愛你,我也真的愛你,就像封嘉璐一樣,我也愛你。」

   如果,相遇的時候能不要那麼急切地要將你壓抑,如果,相處的時候不要那樣堅決地將你否定,如果,我們能換個時空背景身份相愛,我會愛你,我真的會愛上你,親愛的,親愛的。

   慈愛的天父啊,請您溫柔的照顧琅迷失的靈魂吧,不要忘了他最愛的音樂還有香煙,讓他安穩地睡在一個有黃暈月光的夜晚吧,讓柔和的光永遠永遠地籠罩他纖細不安的身軀,讓他感覺到愛,讓他感覺到溫暖讓他感覺到幸福。

   讓他幸福吧。

   封舞舞茫然地坐在廚房裡頭,封嘉璐昏迷不醒,就這樣安安靜靜地睡在她的腿上,她的眼淚也是安安靜靜地滑落,為什麼這世界上要有這樣多的不幸,為什麼事情的結果都不能像電影裡頭一樣有個快樂的ending?緩緩地抹去了封嘉璐額頭上一大片一大片血漬,卻發現自己的手心手背通通是血,愈擦愈髒,她終究無力地放下雙手,她二十一歲的生命,只剩下眼淚的聲音,滑過心版,一聲一聲,一聲一聲,一聲一聲。

   她根本忘記自己是怎樣爬到電話旁邊求救,只記得兩隻手都好痛好病,舊的血於成血塊,新的血又撲滋滋地冒出來,只能用腳指頭來按電話鍵,好痛,好痛,肉身上的痛楚自有一個極限,心就像被掏空氧氣的汽球,一下子變的扁平,本來那些快樂的悲傷的喜悅的憤怒的情緒通通消失,只有無盡的黑暗包圍著自己,那些本來屬於自己的五彩繽紛世界通通碎裂,碎片一針一針地扎的自己寸步難行,明明是想要讓三個人都得到救贖,但是,她不是神啊,她用盡全力地將琅打的魂飛魄散,卻也讓自己的靈魂掉入無底深淵,痛,痛,痛,痛,痛。

   什麼溫柔什麼美麗什麼快樂她通通感受不到了,只有痛,琅的痛,嘉璐的痛,自己的痛,機械式地告訴救護人員她所在的地址以後,看著自己身上和封嘉璐身上所冒出的血花,一瞬間,她懷疑了,自己真的有權利扼殺掉琅的存在嗎?自己怎麼這樣殘忍,這樣冷酷,這樣沒有人性的自己竟然還要求別人的救援,也許一開始打電話就是個錯誤,為何不讓這暴戾的自私的封舞舞和琅一起消失算了。

   難道他們這一生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分離而相遇的嗎?既定的命運讓他們靠近再靠近再靠近,就為了求這一個斷腸的離別,她鼻酸地,茫然地想著。

   就一瞬間,她想,為何不讓自己還有嘉璐,就這樣溫柔地死在這塊紅白相間的大染色布塊當中,看,這樣的顏色多麼美麗,多麼溫暖,也許,也許自己根本就不該得救。

   方才封嘉璐打的蛋還盛在碗裡頭,這可笑的好運氣啊,到底在諷刺什麼呢?封舞舞氣的要起身將碗打碎,卻發現自己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只好再爬回封嘉璐身邊,仔細地凝視他的臉,溫柔之中充滿痛苦,他是不是也感受到那和自己共生的靈魂之死,他是不是也覺得難受呢?

   親愛的昂,要是現在的你在我身旁就好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你什麼都不要做,只要輕輕地,輕輕地,將我擁入你的懷中,就好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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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舞舞怎麼沒有來。」因為父母來訪而興奮不已的舞舞竟然沒有出現在視線裡頭,昂不禁納悶。

   想到了昨天那名男子,不禁一股酸意湧上心頭,這時才驚覺自己在愛的侵凌下,竟學會這種以前覺得最最可笑的妒意,但是感情與理志自是分離,他一方面嘲弄自己的大驚小怪,一方面卻又不停的懷疑猜測,這種雙面的想法與煎熬,燒的他全身發痛。

   但是,就算是痛,這也是真真實實的痛,不再有種和這世間脫離的恍惚感,舞舞將自己飄忽的神智拉回這暄鬧的國度,讓他感覺到溫暖,讓他感覺到了愛,還有恨,還有痛,還有忌妒。就算戀愛是一件這樣費神的苦工,但這苦,卻也是自己心甘情願一肩挑起的,想到這,昂不由的微微笑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受傷了說。」軒哥開朗的聲音傳來,人未到聲先到一向是軒哥的特色,瞧他拉開了房門,體貼的讓妻子先進去。

   「軒哥,嫂子。」昂燦爛的一笑,聽說軒哥他們從夏威夷度蜜月回來以後,嫂子似乎就害喜連連,前陣子母親還打電話來說她懷孕了,真是恭喜他們了。

   「恭喜你們啊,我這下子要做叔叔了。」一股親情的溫暖流經心房,暫時忘卻舞舞缺席的原因。

   「你這小子,聽說你正和一個台灣辣妹交往。」軒哥笑鬧著捶了昂一拳,昂吐吐舌頭,笑了笑。

   「什麼辣妹,誰誤傳這種消息,舞舞可是很……很有氣質的……吧。」第一眼非常的有氣質就是了。

   「怎麼不把她帶來跟大家認識一下。」嫂子削了一盤蘋果,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

   「她本來說她要來的,結果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人影。」昂又開始心急,舞舞該不會出了什麼意外吧?

   「喂,怎麼只有你們,爸媽呢?」昂左看右看,怎麼自己那麼沒人關心啊。

   「等會兒才會來,說要去買一些土產來送給凜,還有你那經紀人,叫什麼……」軒哥搔搔頭,尷尬的笑了笑,「松田先生嗎?」

   「是松元先生吧,笨軒哥,你都是要當爸爸的人了,還一副小鬼頭的蠢樣,希望以後的小孩像嫂子多一些。」昂吃著剛端出來的蘋果,覺得自己的父母也太遲鈍了一點,哪有到了出發的當天才跑去買禮物啊。

   「還有也要送給你的小女朋友吧。」軒哥連忙找了一張椅子叫妻子坐下,可別累著孕婦了。

   「叩叩。」敲門聲又響起。

   「爸媽不會這麼快吧。」軒哥起身開門,站在門口的是自己不認識的女孩,是昂的朋友。

   喂,該不會就是那傳聞中的「女朋友「吧。嗯,普通清秀,卻有一種俏麗的味道:只是臉色似乎非常的不好。

   「雨宮,你還記得我嗎?」柳蘋憶俏臉生寒,十足的慘白。

   「嗯,你是舞舞的同學吧。她呢?」昂伸頸往外瞧,卻沒見到那令他掛在心坎上的絕色容顏。

   「我搞不懂在舞好身上發生了什麼事,她死都不肯告訴我,只是,她的十隻手指頭就碎了八隻,喂,我說碎了也是有點誇張,但是八隻都骨折了倒是真的,她身上還有多處的瘀傷,而且因為她沒有一開始就打電話求救,在她那像是發生了兇殺案的家裡待了一段時間,所以大量的缺血,還有還有,她現在雖然有意識卻一句話都不肯說:連來偵訊的警察都沒有辦法,然後她的家裡還有她的身上全部都是血,沒有人知道她今天早上到底是怎麼了,除了這個以外……」柳蘋憶顫抖地說了一大堆話,因為太過震驚,所以一見到雨宮昂,也沒有個開場白就一股腦的全部說出來,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吸收。

   雨宮昂倒是呆呆地看著她,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舞舞受傷了,舞舞為什麼為受傷?舞舞一定很痛吧,舞舞一定很疼吧,為什麼動手術的時候自己沒有陪在她的身邊,舞舞還好嗎?舞舞在哭嗎?舞舞為什麼不肯說話?舞舞,舞舞,舞舞,舞舞。

   真希望現在自己有一雙翅膀,那就能一下子便飛到她的身邊。

   「我要去看她。」昂掙扎的走下床,拿著枴杖,一跛一跛地往門口走。

   「你現在的身體不能隨便走動啊。」軒哥的聲音已經很遙遠,很遙遠,自己破敗的身軀被局限在這醫院裡頭,心卻是能夠自由飛翔,飛過千山萬水,停卻在那張魂牽夢東的瑰顏上頭。

   「我要去,她需要我。」昂回頭,虛弱的笑了笑,「我身子已無大礙了,我都可以到處走動買東西了,況且軒哥和嫂子也來探望過我了,舞舞一個女孩待在異鄉,她沒有家人可以關心她,加上她傷成這樣,要是連我都不在她身邊了,她一定會崩潰的。」

   「軒哥,你知道吧,我相信,要是受傷的人換成了嫂子,不管是手斷了還是腳斷了你都會趕去吧,倘若我這殘缺的雙腳已廢,就讓它廢了吧,倘若走不動,就用爬的吧。」昂推開門,喚了柳蘋憶一聲,希望她帶路。

   柳蘋憶呆了一呆,還未從聽到方才一番話的震撼中驚醒,她一直以為只有舞舞單方面愛的那樣深而已,她一直以為他們都太年輕,年輕到不該有這樣刻骨銘心的情愛,卻發現,人與人之間的愛情是奇怪的拉力,非關年齡,非關身份,非關一切一切的道德規則,這份比潮汐更強大的引力在相愛的男女之間相互影響,愛情不並是要快樂要幸福要永遠才讓一個人陷下去的,愛一個人要有什麼理由嗎?

   不過就是因為那個人就是那個人了,所以就愛了。

   思緒是紛亂亂地,她也不肯定這樣的愛情是好還是不好,只是突然感到羨慕,就算是痛苦的悲傷的戀情,只要有對方在身邊就一定會感到溫暖,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期待這樣轟轟烈烈的情感,但是,看著舞舞和昂這樣珍惜保護對方,對待對方的好絕對甚過對待自身,她也覺得好溫暖,好溫暖。

   「嗯,我帶你去。」柳蘋憶替他闔上門,扶著他一拐一拐地進了電梯,因為剛才聽了昂的一席話,對他的印象可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轉,完全將他本來的「藝人「形象打破,定位在新好男人的位置上頭,那表情,也和顏悅色的多了。

   「希望舞舞看到你會肯說話。」柳蘋憶輕歎一聲,覺得好友的情況十分可憐。

   「嗯,不過我還是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昂皺著眉頭,不知道舞舞為什麼會受重傷。

   「我也不清楚,舞舞什麼都不肯對我說:只是呆呆地看著窗外,啊,對了,你知道嘉璐他也來日本的事情嗎?」柳蘋憶攙扶他上計程車,輕問道。

   「不知道:嘉璐又是誰啊?」

   「嗯,是舞舞的哥哥,這次他傷的更重,還有些腦震盪,而且失血的情況也很嚴重,他的傷都集中在腦部,到現在還昏迷不醒。」柳蘋憶月眉緊蹙,為嘉璐感到擔心。

   「封嘉璐啊。」昂低下他俊美的臉沉思,優雅的頸線渾然天成,那肌膚,那曲線,無法言喻的完美,柳蘋憶不禁歎息,不論是昂,舞舞或者是嘉璐,都是平凡的自己無法觸及的神話,那種美,天上人間。

   「他是不是挺高的,大概有185左右,然後一頭披肩的黑髮,臉長的挺俊秀的?」昂緩緩開口,那天和舞舞親膩地走在一起的男子大概便是封嘉璐吧。

   「嗯,你見過他啊。」

   「有一次正好瞧見他倆走在一塊,原來是兄妹啊,我還因此心生妒意呢。」昂孩子氣的笑了笑,心中一塊懸石落地,碎片紛飛。

   「昂,你真是坦率。」柳蘋憶吃驚地望著他,覺得可愛。

   「別這樣瞧我,我雖然是個公眾人物,但那也只不過是一份工作而已,我想我的個性和想法和一般年輕人並無兩樣吧。」昂又笑了笑.有點害羞的說.「我想是因為我很幸福吧,人在幸福的時候,不就會變得很坦率嗎?」

   「嗯,原來是這樣,所以我看到你或者是舞舞幸福的模樣,我自己似乎也變得很幸福了,對吧?」柳蘋憶不知不覺地也微笑了,原來人在幸福的時候,真的會變的坦率。

   「嗯,對吧,所以看到我以後,舞舞一定也會變的開心起來了。」昂對著柳蘋憶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醫院到了,該去見舞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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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是碎的一片一片的藍天,這天,廣大無邊,我該躲到那一處哪一角才不會想起你的悲傷呢?親愛的琅。

   把雲織成一封一封要寄給你的信簽,你就不會寂寞了,不會寂寞了。

   聽說在另外一個世界,沒有痛苦,沒有失意,聽說那兒開滿了各色的花朵,香氣彙集,眼見為山為川為天為地,沒有飢餓,沒有疼痛,只是,這樣平靜溫柔的世界,一樣能感到快樂嗎?

   倘若沒有了痛楚的陪襯,那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也就失去了顏色了。

   「舞舞。」昂輕輕地喚了她一聲。

   思緒從雲端拉回現實,驀然地,淚水沒有預兆的墜:「昂……」

   「別說了,我來了,你就別說了,好好休養是最重要的。」昂一把抱住舞舞,不知為何,也覺鼻酸。

   「不,讓我說吧,你也想聽不是嗎?」舞舞閉上眼睛,感受昂的體溫,覺得心安,那是一種末能形容的感覺。

   「昂,我親愛的昂,我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告訴你。」舞舞哽咽地說道:喜歡昂身體上頭暖呼呼的味道:是肥皂的香味還有一種不知名的香水,她很喜歡,很喜歡,真的很喜歡:「只是事情好多好多,我慌的不知道要從哪兒說起,你告訴我好了,你想要聽什麼啊?」

   摟著舞舞嬌小的身子,有一種天大地大的快樂,可不可以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講,就這樣就好了,我抱著你你抱著我,時間就這樣停住,什麼事實都不要戳破,舞舞為什麼要發抖?

   「有我的事情,有我哥哥的事情,有我為什麼會受傷的事情,有關於我和你的事情。我舉出了這四點,請問昂要聽哪一個呢?」舞舞眨眨眼,俏皮的笑了一下,昂覺得心安。

   他舉出四隻手指頭,喃喃地點到:「國王下山來點兵,點到誰就去當兵。」非常不標準的國語,舞舞聽了笑倒在床上,神情極為嬌美可人,也不知道昂在哪兒學到這玩意兒的。

   「嗯,說說你的事情吧。」

   「騙子,你明明點到我哥哥的事情吧。」封舞舞對昂吐吐舌。覺得消失的元氣一點一滴的回來,她知道:她知道這是昂對自己的溫柔,沒有逼問:沒有焦躁,昂用著屬於他自己的方式愛自己,嬉笑怒罵之間,憂傷慢慢沖淡。

   「剛剛醫生來告訴我我的身體狀況。」舞舞俏臉一沉,看不出是容是優。

   「然後呢,你的手不是都打上石膏了嗎?還有什麼問題?」昂一著急,無意識的站起身走動,「舞舞有什麼內傷是嗎?」

   「不是的。」舞舞轉過頭看著昂,漂亮的大眼睛眨呀著,緩緩地,但是有一種堅決的味道:她說道:「醫生說:放心,肚子裡頭的孩子很安全。」

   「什麼?」昂揮動的雙手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眼前的女孩,不……應該算是母親了。

   舞舞點點頭,沒有笑容,但是絕對不是驚慌或者痛苦之類的表情,那是一種他說不出的神聖,也許只是他自己這樣感覺吧。

   「親愛的,我懷孕了。」

   這句話很輕,很輕,但是絕對是一句有份量的話,一字一字在他的心底炸開來了。

   第一個念頭是……這是我二十三歲的生日禮物嗎?

   天啊,我才快二十三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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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呢?」舞舞望著昂,「孩子的爸爸。」

   昂苦笑:「要我說什麼呢?」

   「你知道的。」舞舞不悅的嘟起嘴,不喜歡這種閃避的態度:「生?還是不生?」

   「舞舞……」想牽起舞舞的手卻發現可能會弄痛她,昂只好摸摸她的額頭,柔聲說道:「別這樣,你別問我,其實你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嗯,你感覺到了啊。」舞舞點頭。看著自己的肚子,「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你的答案,我一定要把他生下來,只是我希望這孩子有一個健全的家,有我,也有你。」

   「那就拜託你了。以後也要多多指教。」昂將舞舞的頭摟進自己的懷中,舞舞一陣感動,擱在心中其中一塊石頭落地,閉上眼睛,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什麼忙都幫不上,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問。」昂柔柔地好聽地聲音說道:「懷孕很辛苦的,尤其我又是藝人,這該死的身份不替你惹麻煩就謝天謝地了,更別說能幫你做什麼啊,你看,我該怎麼陪你到婦產科檢查啊?搞不好你還要挺一個大肚子陪我這笨蛋開記者會。還有還有,生小孩不是很痛嗎?會痛的要死,那時候我該怎麼辦?要陪你進產房嗎?還是呆呆的在外面等啊?懷孕中期你要是水腫怎麼辦啊?除了這些以外,我要買什麼補品給你吃?你一個人單身處在異鄉……真糟糕,我第一次當爸爸。一點經驗都沒有,你覺得怎麼樣啊?」

   封舞舞躺在昂的懷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拜託喔,難道我不是第一次當媽媽嗎?你就別擔心那麼多了,連生產的時候該怎樣你都開始策劃,這一切都可以先挪到後面再說。」

   「是嗎?你真的不想聽了嗎?我還想問問小孩子的名字這一類的事情咧。」昂不好意思的笑笑。

   「有一件最最最重要的事情,你想聽嗎?」封舞舞離開昂好寬大好溫暖的懷抱,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瞧著他:「我覺得你該先擔心一下我們父母的反應。」

   「曖,我爸媽應該是沒有問題,軒哥也才二十六罷了,嫂於還不是要生了,問題比較大的大概是經紀公司那一方面吧,我想社長會吐血,搞不好會把我逐出演藝圈,那時候我就辛苦了,必須街頭賣藝,晚上還要去快餐店打工。再不然還要開計程車維生。」昂對笑癱了的舞舞做了一個鬼臉,突然緊張的說道:「那你爸媽那邊怎樣?」

   「這就次我說的最最重要的事情了,我連我和你在交往的事情都不敢跟他們說呢,更別說要生小孩這一件事了。」舞舞像顆洩了氣的皮球,努努嘴說道:「我爸媽絕對是那種反日人士,我想我們有一場戰爭要打了」

   「我的天啊,你爸媽是反日人士啊。」有人覺得頭大起來了。

   「嗯,我媽最嚴重,她說日本人都是倭寇。」舞舞想到母親說到日本鬼子的嘴臉的時候,心寒了起來。

   「倭寇,那是什麼?」

   「那是我們中國人用來罵日本人的話,說日本人都是海賊的意思,不只是海賊而已,還是像侏儒一樣的那種海賊。」封舞舞在想是不是叫封嘉璐去當先鋒比較好一點。

   「我的媽啊,她真的根討厭日本人耶。」昂拍拍頭,原來日本人在封媽媽的心中是小矮子海盜的意思。

   「嗯,所以我說這個問題很重要吧。」封舞舞頭疼的點點頭。

   「不不不,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昂惻頭想了一會兒,又發出了一個新論調。

   「拜託喔,還有什麼更嚴重的麻煩啊。」封舞舞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在昂那一方面又要殺出什麼問題來。

   「舞舞啊。」昂認真的看著她,這種嚴肅的模樣讓她又是一陣心寒,看來這問題真的不小,連一向嘻皮笑臉的昂都不笑了,他亮晶晶的眼像兩潭深不見底的泓水,他柔柔的問道:「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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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舞舞靜悄悄地推開病房的門,不禁虛弱的笑了笑,最近不知道四周的人都在走什麼霉運,先是昂斷了腿,凜失去意識,再來是自己碎了手指,而嘉璐是因為腦震盪動了個腦部手術。

   父母親這幾天就要放下龐大的公事趕來日本,醜媳婦也該見公婆了,更何況是昂這麼俊俏的一個「日本女婿「呢。

   「笨蛋嘉璐,你好一點了沒有啊。」封舞舞穿著米色細肩帶和一條朱紅花裙,像一團鮮艷的春風一路燒紅了視野,不經意的香甜瀰漫,那是他可愛的妹妹。

   「好了是好了,但是記憶消失的情況更嚴重了說:舞舞,你說:我怎麼會煮個蛋就把廚房給燒了啊?」封嘉璐一臉疑惑不明就裡的看著舞舞。

   很多事情能夠不要說就不要說出來,這世界充滿了無數的謊言,多一個兩個也不會讓一切毀滅,有時候真實太殘忍,虛偽又太可愛,反正真真假假分不清楚,請讓我的話就當作真理吧。

   「是啊,你這笨蛋,正如我之前所說的,我今天是再來嘲笑你一次的,別忘了你欠我這恐怖的人情,我看你怎麼還啊。」

   「好好好,你別再說了,你每天都來提醒一次我在煎蛋時睡著了這件事,我的良心已經快要滿載了,你再說我就要羞愧而死了。」

   封舞舞每天都說因為他煮飯時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或嗑了什麼藥,或中了什麼邪,每次說法不一定),竟然莫名其妙的睡著,等她發現時廚房已經燒掉一半了,他的頭撞到了牆,舞舞在拖他時又把他的頭去撞到冰箱,沙發,門檻(還有很多東西,有時也會多出一個鞋櫃或者是旋關之類的)然後被火燒斷的柱子砸到舞舞可愛的小手,碎的亂七八糟,後來憑著她的智勇雙全將兩人救出火海,最後她還不忘補充到,這筆賬,封嘉璐你一輩子也別想還清了,白癡……

   她凶的很咧。

   「我可以不說。」封舞舞神秘莫測的給了他一個微笑。

   「真的假的,有鬼。」封嘉璐不太相信,這妹妹,從小到大沒有對自己無利益的和普。

   「沒什麼鬼,哪有鬼呢,報喜事都還來不及了咧。」

   封舞舞膩到他身邊,像一隻撒嬌的貓。

   「喜,哪有啊?你說我們這樣嗎?」封嘉璐指指自己的頭,有夠痛。

   「有三個喜事,你要先聽大的還是中的還是小的?」

   封舞舞期待的望著他,一定是先選小的吧。

   「先說小的來聽聽。」果不其然,知兄莫若妹。

   「嗯,我要結婚了。」封舞舞扭著手,小心翼翼的說出來。

   「結婚……」封嘉璐誇張的大叫:「跟誰?」

   「廢話,當然是我親愛的昂囉。」封舞舞乾笑,這只是小喜事而已。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你真誇張。」封嘉璐用力拍一下自己的頭,真痛……不是夢。

   「你想聽中的喜事了嗎?」封舞舞試探性的問到。

   「不要,我還沒有從驚訝中平復過來,我不想聽。」

   封嘉璐大叫:非常驚恐。

   「可是我超想講的,拜託你聽一下吧。」封舞舞諂媚地拜託道。

   「好啦好啦,我勉強聽聽吧。」封嘉璐不耐煩的揮揮手,應該從她一進來就裝睡。

   「中等的喜事是,恭喜你。」

   封嘉璐聽的一頭霧水,指著自己:「恭喜我?我的事嗎?」

   「當然囉,恭喜你要當舅舅囉,超恭喜的說。」封舞舞開朗的說到,封嘉璐這頭是烏雲罩項,別說了,我也別睡了,我一車把自己打昏好不好。

   「別說了,太可怕了,太超過了,我一點都不想聽接下來的大噩耗了。」封嘉璐用棉被捂著頭,哭號道。

   「別這樣嘛,接下來也要恭喜你,封嘉璐先生。」

   舞舞用力拍打著棉被。

   「又是我?我又怎麼了,我什麼都沒有做。」封嘉璐死都不可把頭露出來。

   「對對對,你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燒了我的房子,弄碎了我的手。」封舞舞的聲音也冷下來了。

   「好啦,我做了我一輩子也刷不掉的印記了,老天爺,你干麻不燒死我算了,封舞舞,你當初自己逃就好了,何必救我這沒有用的哥哥呢?讓我這個有為青年一輩子活在你的陰影裡頭。」封嘉璐氣憤的說到。

   「唉……這年頭好人做不得,正所謂,狗咬呂洞濱,不知妹妹心。」封舞舞也氣的往他身上打。

   「那你到說說看你要給我什麼喜訊啊。」封嘉璐棄械投降,從小到大從未贏過。

   「恭喜你,你要當我和昂的媒人,幫我跟爸媽好好說說這門親事吧。」封舞舞無奈的拍拍他的肩:「恭喜你囉。」

   不要裝睡也不要揍昏我自己,我馬上昏倒給你看好不好,聽完這一句話,二話沒有說一句,封嘉璐馬上昏倒。

   真的是馬上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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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這是我哥,封嘉璐。」舞舞站在兩個男人之間,客套的介紹一番,「笨蛋嘉璐,這是昂。」兩個人都伸出手,同時打量對方,卻又同時的折服於對方無法言喻的魅力裡頭。

   「你好。」昂對封嘉璐點頭微笑,懾人的吸引力不用言語。

   「昂,我跟你說喔,我哥他說他要幫我們當說客。」

   舞舞對封嘉璐威脅地笑一笑,然後轉頭溫柔的對昂說到。

   「不過不是要由我們兩個人一起去見你的父母比較好嗎?」昂搔搔頭,怎樣想都是這樣比較有禮貌吧。

   「不過……」舞舞正要說話,封嘉璐連忙摀住她的嘴,笑嘻嘻地拍著昂的肩頭:「對對對,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了,我們中國人和你們日本人一樣,注重的都是一個禮字,不像那些西方人結了婚也不告訴爸媽一聲,你能登門拜訪我的父母親是最好不過的,別說我這個做哥哥的沒義氣,我當然會在一旁扇風點火再加個火上加油然後還不忘加油添醋的說盡你的好話,所以你一切放心的去見封家二老吧。」

   「封嘉璐,你卑鄙。」舞舞往他肚子揍上一拳,氣的俏臉生煙。

   「是舞舞你多行不義必自斃,妄想利用我這個哥哥,卻沒有防到你的未婚夫自己提出要見爸媽這意外,你怨不著別人。」封嘉璐仰天長笑,對著舞舞邊做鬼臉邊跳起舞來,也不管昂這個外人就在身旁看的目瞪口呆,這是……溫柔的舞舞嗎?

   第一次見到她的驚艷和心動,臣服在她溫柔的笑容和典雅的氣質裡頭,當交往的日曆一天一天掉落,舞舞的真面目日漸清晰,她可以溫柔也可以高雅,但是更多的活潑開朗是她給他的認知,她淘氣而且任性,愛耍一些小小的心機還有詭計,不開心的時候決不忍住眼淚,生氣的時候絕對大聲罵人,這就是他的舞舞,可愛的舞舞。

   每天都會發現更真實一點的舞舞,她還是美麗,還是這樣的令自己心動,這樣的真實貼近平凡,平凡不會不好,平凡的很好,很幸福。舞舞本來耀人的光芒漸漸褪了顏色,從五彩燦爛慢慢地變的柔和,那是一種暖乎乎的黃暈,現在的她比起情人帶來的激情,更有一種家人的溫暖,就如同他們的血肉應該是相連的,應該是嵌在一塊兒的,他知道他們已經脫離了激情,他們變成了一脈,他就是她,她也就是他。

   他們當然還是在熱戀,就像是世界上每一對最甜蜜的情侶,但是同時,他也知道:他們變成了彼此,從此以後不能再分開了,雖然朋友總是說:愛有多深,恨也就有多深。但是他知道:他對舞舞的感情只有愛情了,這可愛的舞舞,這任性的舞舞,就算做錯了什麼事情,他也不會怪她,因為自己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不愛就不愛,不愛的話就逢場作戲,愛的話就要變得認真,就算她不愛他了,她要離開了,他也絕對不會恨她,他也絕對不會將愛抽離她身上一絲一毫。

   這就是他。

   這就是他愛人的方式。

   「你這小子,還蠻不賴的,舞舞沒有著走眼。」封嘉璐用力的和昂握手,想到不用由自己和爸媽洽談這場婚事,就開心的要昏了頭,「來來來,讓大舅子我好好的看清楚你。」

   封嘉璐也不管這是誰家,他抱著昂就往沙發上坐下來,封舞舞翻翻白眼,這傻子還以為這是自己的狗窩咧。她環顧四周,這就是昂和凜一起住的地方嗎?

   聽說昂這小子「隨意」慣了,一切掃除都是由凜來整理,想到了凜……心又是一陣痛,凜還愛著昂嗎?一定還是愛的吧,只是心傷是沒有人可以救的,也許是時間,也許是另一個人,希望他能得到幸福,正如同自己所得到了一樣。

   琅……你現在好嗎?

   你得到幸福了嗎?

   「喂……你說好要帶我逛心齋橋的,可別忘了,那是大阪最熱鬧的地方嗎?」封嘉璐好奇的問著昂,順手拿出背包裡頭的日本旅遊介紹:「上面說去心齋橋要吃螃蟹,還有聽我朋友說金龍拉麵不錯吃。」

   「不只這樣,還有別忘了吃章魚燒和烤肉,冬天的時候到舊式烤肉店,用炭火和爐子的感覺非常的棒。」

   「你這個人還真好相處,我還以為藝人都眼睛長在頭頂上。」封嘉璐開心起來更昏了頭,完全把昂當作認識了半輩子的好兄弟。

   「等等……封嘉璐,你日文什麼時候流利成這樣子?」封舞舞一個箭步跨上前去,拉著他的領子問到。

   「我的天啊……世界上有妹妹不關心哥哥到這種地步嗎?你還算是人嗎?不是禽獸嗎?我大學也好歹是選修日文的好不好,難道你從來沒有發現你哥哥我的日文也是非常的「上手「嗎?」封嘉璐呼吸困難,雙手胡亂揮動,憑憑向昂使眼色求救。

   「喔……我從來沒有注意你的事。」封舞舞愧然抽手,封嘉璐調整被捲成一團的領口,冷冷的諷刺到:「對對對,我們家的封舞舞每天注意的只有電視機前面看雨宮昂先生,不論是連續劇或者是綜藝節目通通都不放過,當然去搭賬棚買演唱會的票之類的事情也是平常慣了,那有空管我這個無名小卒呢?」

   封嘉璐完全沒看到臉色一下變青又變白最後呈現死灰的封舞舞,還笑嘻嘻的對昂說:「我這妹妹當初可迷你迷的要死了,現在能和你結婚還真的事美夢成真呢,她要說是你的第二號歌迷,我看這地球上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封嘉璐……」要堵住這白癡的口似乎有點遲了,封舞舞甚至不敢回頭看昂的表情。

   只聽到昂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你說她是我的第一號歌迷,從以前就是了……」

   「封舞舞,你之前不是說你不認識我嗎?」

   不用轉頭,封舞舞也知道糟了……當然罪魁禍首一縮在一旁的封嘉璐,更知道自己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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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昂從舞舞的身後拍拍她的肩膀,硬生生的把她從呆滯狀態拉回現實。

   「什麼啊,你說什麼?」封舞舞尷尬的轉頭,裝傻的微笑著。

   「別裝了,我問你,你當初不是根本不知道我是誰嗎?」吊打手勢示意舞舞坐下,看來這會是一個很長的「溝通時間」。

   「那……那……你們小倆口既然有親熱話要說……

   做哥哥的我也不好意思留下來打擾,看我多麼的善體人意啊,我……我就先走一步了,不用送我,真的不用送我了。」封嘉璐結巴著說著話,雖然差一點沒有咬傷舌頭但還是不忘記一步一步往門口退去。

   「封嘉璐,你小人,太過分了吧。」封舞舞氣的把沙發上的抱枕用力丟向他的門面,往他那剛復原不久的腦袋砸下去。

   「痛……很痛,不過我不會跟你計較的,我要先行離去了,你們好好聊。」封嘉璐親切的像兩個人揮手道別,好像自己是什麼政治人物那種感覺,一副很虛偽的模樣。

   「你……shit……」封舞舞咬著唇,寧願就這樣一輩子和封嘉璐那賤人吵下去,也不想回頭看昂被冰封起的俊容。

   「你還要跟他玩多久?。」果真,昂很生氣……很生氣。

   「曖……玩到你的臉從青色退回原來的顏色為止,可以嗎?」封舞舞怯怯地轉頭,對他小心翼翼的笑一笑,就在同時,封嘉璐把握住那千分之一秒的機緣,迅速逃離現場。

   陽光流灑金粉,房內一片死寂。

   「來日本的目的是什麼?」昂打破固狀的空氣,風開拍轉動。

   「讀書。」

   「就這樣?」

   「還有……找你。」封舞舞乾脆霍了出去,漂亮的大眼睛堅定的看著昂:「我來找你的,我讀日文系我來日本通通都是為了你。」

   「你花了三年的時間處心積慮的要接近我?」昂的面容越來越冷,終於忍不住怒斥道:「你這樣和那些瘋狂的歌迷又有什麼不一樣?」

   「沒有,就是沒有啊,我就是你第一號的瘋狂歌迷,知道了嗎?」封舞舞也動了怒,自己是孕婦耶,雖然理虧在先,但是也不要太過咄咄逼人吧。

   「你也太過分了吧,你還對我說了多少的謊話啊?」昂看著毫無反省之意的舞舞,語氣也愈來愈不好。

   「什麼我對你說過多少的謊話啊?你也不要太過分好不好?當初是誰說女孩子有一點心機比較好的?」封舞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這句話就是昂當初告訴自己的。

   「我的意思是女孩子不要傻乎乎的被人騙了都不知道:你呢?淨會騙人。」昂冷眼看她,舞舞的小臉整個紅了起來。

   「我淨會騙人……我淨會騙人,你要聽什麼啊?你就那麼愛聽真話嗎?有時候真話只會讓愛情出現裂痕而已,難道就因為這一件事你就斷定我不愛你了嗎?

   你說啊,雨宮昂,你怎麼能這樣子對我?你怎麼能夠啊?」舞舞心痛欲裂,計劃好的愛情就不算愛情嗎?只因為她在未遇見他的時候愛上他,那份愛情就要這樣被羞辱被踐踏嗎?

   「你還有什麼可以告訴我的真話啊?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你騙了我一次,難道就不會騙我第二次嗎?你可以這樣滿懷心機毫無愧色的和我交往,我怎麼能不小心,不警惕呢?」昂也動了怒,傷人的話語脫口而出。

   「對對對,我通通都是騙你的,沒有一件事是真的,這樣子你開心了嗎?」舞舞咬著唇不讓眼淚流下來,淚花在雙眼裡亂竄,看起來倔強的楚楚可憐。

   「你不要胡鬧了,我不想要聽這種答案。」

   「我沒有胡鬧,反正我現在說的你都認為是借口,都認為我是在騙你,好啊,你要聽真話是不是?那我就說真話給你聽啊,我跟凜接吻了,反正他那麼帥,既然他也有些喜歡我,我當然也要和他在一起,還有,我根本就不愛你,我只是愛你那張臉而已,我也沒有懷孕,我更不想要跟你結婚,你高興了嗎?你滿意了嗎?我親愛的雨宮昂先生。」封舞舞的心版一寸一寸的裂開,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要這樣互相傷害呢?

   「封舞舞,你不要太過分。」昂發現這是他和舞舞第一次爭吵,會吵的這麼凶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自己和舞舞都是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不互相讓,只有任戰火蔓延下去。

   「雨宮昂,是你不要太過分吧。」封舞舞站起身,一陣天族地轉,差一些跌倒,卻靠著一份不服輸的意志硬逼自己走出門,再見,再見,再見,我愛你,但是……卻不能再愛你了:「我走了,從此以後,一刀兩斷。」

   「一刀兩斷,封舞舞,你不要發瘋了,有什麼問題不能好好談,你這樣算什麼?逃避問題?給我回來坐好。」昂的心也不好受,應該要用力的抱住快要哭出來的舞舞吧,但是殘酷的理智硬逼自己不可以行動。

   「談,你的態度很好嗎?雨宮昂,我不是來給你羞辱的,我要走了,沒什麼好談的了。」

   關上門,屋內,屋外、從此以後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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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陽光下,封舞舞蹲下身子,腹部的痛,心的痛。

   「這孩子,這孩子不要算了……」她抱著頭流出了眼淚,不行啊,不行,這是昂和她的孩子啊,不論如何都一定要生下來,就算以後只有她帶著孩子,她也不要打掉。

   為什麼會這樣子呢?

   封舞舞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為孩子哭泣還是為了自己哭泣,她知道自己有錯,但是她一直天真的以為昂會原諒自己,她一直傻傻的相信真愛可以克服一切,結果呢?她擔心的一切通通成真了,昂恨她,昂生氣了,他們都太倔強,大愛面子,搞到最後一切破裂,她痛哭失聲,直到一陣陰影圈住了她。

   封舞舞抬頭:「蘋憶……」

   「怎麼會搞成這樣?」柳蘋記扶起虛弱蒼白的封舞舞,手忙腳亂的拿起袋中的手帕:「剛剛嘉璐打了通電話給我,說他不小心說溜了嘴,要我來看看你。」

   「算了,沒差了。」封舞舞孱弱的揮揮手,一切都毀了,愛已離去,同樣的街景,只讓伊人心碎。

   「舞舞,你現在很虛弱,跟我回家吧。」柳蘋憶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深怕一個不注意就弄傷了她。

   「喔,好……」封舞舞順從的點頭,這份柔順讓柳蘋憶感到害怕,她以為舞舞會歇斯底里的大叫:但是她沒有,這意味著什麼?柳蘋憶不知道:卻也脊椎發寒。

   「舞舞,你還好吧。」柳蘋憶抹去封舞舞眼角不停滾出的眼淚,心疼的問到。

   「我……我不知道:蘋憶,一個人心死了大概就像我這樣吧,沒有什麼好或看是不好的啊,如果我的愛情只能這樣,就這樣吧。」封舞舞茫然的看著遠方,眼底有傷。

   「舞舞,昂他很愛你,我想你們兩個人現在都在氣頭上,只要好好談一談就好了,你現在跟我回去,好好靜養,乖……別哭了。」柳蘋憶伸手叫了一台計程車,黑色的車身,在陽光下閃著悲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要不要和他談,他重重的傷了我,你知填嗎?蘋憶,碎了的心要用什麼才補的起來呢?」封舞舞流著眼淚上了車,緩緩說到:「請給我一種膠水,如果它能粘起我破碎的心。」

   柳蘋憶也覺得傷心,親愛的舞舞,若世界上真的有這種膠水,它的名字一定叫做「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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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怎麼不開燈?」凜回到家,發現好久沒回家的昂坐在角落,悶黑一片的色調,昂沒有顏色。

   「舞舞呢?不是說好要住在這兒嗎?」凜打開燈,一室暈黃,柔和而且溫暖,他低頭看著舞舞堆在沙發旁的行李,卻沒看到她嬌俏的人影。

   「凜,你和舞舞接過吻?」旋開了燈,拍不掉昂一身的濕冷灰澀,那種無法言喻的頹喪。

   「呃……舞舞是這樣說的嗎?」凜愕然看著昂:「她是要氣你吧,我是親了舞舞,但是那個吻並沒有參雜了愛的成分在裡頭,我想她自己也很明白,不只她,我想你自己也知道:只不過你鑽牛角尖的逼自己生氣,逼自己走進死胡同裡去。」

   「那是我差一點掐死你心愛的舞舞的時候,我吻她,因為她哭的很可憐,顫抖的像是磅礡大雨中的小狗,所以我吻她,不含情慾。」

   「嗯,我明白了。」昂點點頭,往旁邊一躺,把頭埋到雙手中:「凜,我很矛盾。」

   「你跟舞舞到底怎麼了?為什麼吵架?」凜蹲在昂的身邊,把手中的便當打開,放在他腳旁。

   「看的出我們吵架了啊?」昂轉動身體,右手抓了一塊滷牛肉,漂亮一個弧線,丟進了他溫潤的嘴。

   「好髒,你也用用筷子吧。」凜無奈的看著昂,覺得溫暖,讓愛的人得到幸福,自己也是幸福的:「我是你多少年的好朋友啊,你跟女朋友吵架我當然馬上就看出來羅。」

   「我不懂她為什麼要騙我。」

   「她騙了你什麼事情啊?」凜把筷子打開,恭恭敬敬的放到昂的手裡頭。

   「你知道嗎?她竟然在認識我之前就知道我了,你能相信嗎?我們的愛情竟然一切都是她策劃好的,夠可怕了吧。」昂把頭往後一躺,透著落地窗見到了東京的夜晚,那閃亮璀璨的夜,看到的是星光還是大樓的燈火,現在的舞舞又再看著哪一顆星星呢?

   「既然你覺得她很可怕,那你又在矛盾什麼呢?」

   順著昂的目光往窗外看去,月色美的叫人屏息,這樣溫柔的夜晚,為什麼心中要有恨意?

   「因為就算我的理智上已經知道她是這樣可怕的女人,我的心還是想念著她,我想要吻她,我想要抱她,我想聽她的聲音,我想看她的笑容,我覺得我沒有錯,但是偏偏我又覺得我這樣罵她是錯誤的,我很矛盾,我矛盾的不得了,我愛她,但是我要離開她。」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自己愛著她,卻又要逼自己離開她?」凜往昂的肚子上揍了一拳,漂亮細長的眼睛有些怒意:「愛情是這樣的東西嗎?你一定要用理智來分析它嗎?愛是一種感覺,不是考試,沒有人可以拿一百分,它沒有答案,也沒有規則,難道有誰訂了條約說愛情不能設計嗎?」

   「她設計你,因為她愛你。」凜抓起昂的衣領,搖晃著這頹喪的傢伙:「她不過替自己的愛憎找了一個機會,一個借口,真正決定你們會不會交往的是你啊,是雨宮昂你這個傢伙啊,你們碰面是她策劃的沒有錯,但是你也愛上她了啊,不可諱言的你也愛上她了啊,而且你XX 還是對她一見鍾情,這世界上女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你要對她一見鍾情呢?因為她就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啊,她不過是替自己爭取到一個見你的方式而已啊,這樣有錯嗎?」

   「為什麼舞舞這樣的方式要被你討厭要被你辱罵啊,這種方式就不正常了嗎?是不是要在路上跟你搭訕你會覺得比較好,還是你覺得要用網路交友會好一些,你這傢伙怎麼那麼死板,重要的不是認識的方法,是過程,是結果,是你愛她,而她也愛你。」凜看著眼睛漸漸發光的昂,最後一擊用力說到:「錯過她,你一輩子都會後悔的。」

   「對,我為什麼要拘泥於這樣愚蠢的事情呢?重要的是我們相愛了,重要的是未來,不是過去,重要的是我們認識了,而不是認識的方法。」昂站了起來,連忙往外跑:「謝啦,凜,算你幫了我一個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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