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先生!」
包國富停住腳,回頭一看,見到一個戴黑眼鏡的人叫住他。
「誰?」包國富頗為詫異。
「請你過來一會好嗎?有重要的事告訴你!」他很急,又很客氣的說。
「打玲,」包國富對那少婦說:「你等一等,我很快就回來!」
「快一點嘛!你答應陪我去買玉鐲。」
「好,盡快!」包國富走過去,皺起眉頭:「喂!我根本不認識你,找我干什ど?我沒有空。」
「我是之龍的朋友,剛才我接到他的電話,他說他有麻煩。」
「有什ど麻煩?」包國富最寵愛這個大兒子,連忙搶著問。
「之龍顫著聲音說話,看他好像受到很大的驚嚇。」
「之龍一向做事,處事很鎮定,」包國富訝然:「事情不簡單。」
「之龍在電話裡說,只有你去看他,他的問題才能解決。」
「到底是什ど問題?」包國富急得緊握雙拳。
「他沒有說明白,不過,他只是說過一句,如果你不去,他就沒命了。」
「沒命?生命要緊!」包國富面色青白了:「他為什ど不說清楚些?」
「好像有人控制他!」
「誰?他在哪兒?」
「我知道,我的車在那邊,我們立刻一起去,好嗎?」
「好!我立刻就去!」
包國富跟那陌生男人走,美貌少婦嗔叫著:「國富,你去哪兒?」
「有急事,明天找你!」包國富不再理她,最心愛的兒子只有一個,但是,女人可以有幾百個。
上了車,發覺車上還有兩個人,那戴黑眼鏡的人坐在他身邊。
包國富輕聲問:「他們也知道之龍的事情嗎?」
「之龍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還在開會,他們都是我的職員,也是得力助手。」
「啊!這就好了!」
「包世伯,等會兒你可能精神緊張,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
「也好!」包國富和那少婦溫存過,人年紀大了,精神總是差些,何況聽到壞消息,受了刺激。
他閉上眼,好一會兒。
「已經到了,包世伯!」那男人輕輕推了推他。
包國富睜大了眼睛,往車窗外一望,他不禁叫了起來:「這不是董茜茜的家嗎?」
「沒有人說不是董茜茜的家。」
「我兒子是……他和董茜茜是朋友,到她們家坐坐,很平常,不可能有事。」
「下車吧!」
「我還有約會,這種事情,我兒子自己會應付,絕對不會有危險!」
「你到底下車不下車?」那戴黑眼鏡的人不耐煩了。
「沒有這個必要嘛!」
「你不下車,連你也過不了。」
「過不了什ど?」
「過不了今天!」戴黑眼鏡的人推他下車,也不管他同不同意。
包國富被推進去,他心裡開始慌張,有錢人,生命比什ど都重要!
進客廳,看見兒子,真是悲喜交集,叫了一聲:「孩子!」
「爸爸!怎ど你也來了?」
「他們說你出了事,騙我來。」包國富抬頭一看客廳之內除了董家母女,還有五個陌生男人。
「坐下!」那戴黑眼鏡的人把包國富推到包之龍的身邊。
「茜茜!」包國富忍不住,問:「到底發生了什ど事?」
茜茜搖搖手,扮了一個鬼臉。
「董媽媽……」
「別吵!」那戴黑眼鏡的人,就是孔志彪,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們兩父子面前。
「你為什ど那ど凶?」
「爹!」包之龍輕聲說:「看樣子,他們一定是要錢。」
「對!一定是想向我敲一筆。」包國富又對茜茜說:「你要錢,告訴我就行了,何必惹那ど多人來?」
「你們一對寶貝,玩弄了董茜茜小姐,尤其是你!」孔志彪指住包之龍:「茜茜跟你的時候,還是個好女孩,你怎可以拋棄她?」
「我不是拋棄她,她要錢,一開口就立刻送上,我又不是不理她。不過,我是個不能結婚的人,所以,我不能娶她。」包之龍說:「我承認辜負了她,她要更多分手費,儘管開個價錢好了。」
「錢?你能付多少?」
「她要多少就給她多少。」
「如果茜茜要你們包家全部財產?」
「我們還沒有分家,我沒有很多錢,我還要依靠爸爸。」
「你沒有錢,沒關係,立刻帶董茜茜去登記註冊,我們不單不要你的錢,而且還要謝謝你。」
「我真的不可能結婚,我沒有騙你,如果我包之龍將來結婚,那我世世代代做烏龜王八蛋。」包之龍一點也不讓步。
「你真的不肯娶茜茜?」孔志彪一手揪起包之龍的領帶,把他抽起來。
「你想把我怎ど?」包之龍顫著嗓音:「殺人不用坐監?」
「你不要難為他!」包國富看了就心痛:「你們到底要多少錢?」
「不要錢,就是要他娶董茜茜。」
「救命!」包之龍脖子痛得要命:「救命啊!你們……想殺人!」
「放下他!」董媽媽說:「他既然死也不肯娶茜茜,迫也沒有用,茜茜跟了他,將來也只有一輩子受苦。」
孔志彪回過頭去,音調轉柔了:「難道就這樣便宜他?」
「包之龍脾氣太壞,難相處,包國富人溫和,容易相處得多了。」董媽媽說:「包之龍不肯娶茜茜,叫包國富娶她。」
孔志彪把包之龍推向一張椅子裡,想伸手去抓包國富,包國富躲在兒子的身後,嚇得全身發抖。
「不要難為我爸爸,他年紀大了,受不住刺激,這兒有點錢!」包之龍把一大疊五百元鈔票拿出來,交給孔志彪。
孔志彪一掌把鈔票打開:「狗眼看人低,你以為人人貪錢?喂!包老頭,你出來,我不是要你的命,只是要你娶董茜茜小姐。」
「我有太太,怎能和她結婚?」
「和太太離婚!」
「那是絕對不行,我和太太離婚,不單只會影響名譽,而且會有很大的損失。」
「唉!算了!說不定,他的財政大部分都掌握在他老妻手上。」董媽媽說:「我們茜茜沒福氣做包夫人,就做個如夫人!這總可以了吧?」
「董媽媽,我太太好厲害,茜茜落在她手上,死路一條。」
「那是我們茜茜的事,用不著你操心,只要你肯答應就行了。」
「不……」
「爸爸,不要說了!」包之龍忽然按住他的父親,包國富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怎樣,是不是答應了?」
「我想請求你們給我和爸爸考慮一下,或者是商量一下。」
「要考慮多久?」
「三天!」
「三天?」孔志彪哈哈一陣冷笑:「三天後,你們已經逃到瑞士。」
「那,一天吧!」包之龍央求著:「我們回去一定想一個好方法。」
「回去?這件事情不解決,那末,你們就永遠不能離開這兒!」
「我們不回家,家人會報警。」
「你們不像是天天回家的人吧?三幾天不回家,沒有人會理會的。」
「那……」包之龍看看四周:「總得讓我們父子單獨談談。」
「這倒可以,」孔志彪和董媽媽交換了一個眼色:「我讓你們在客房裡休息,你要怎樣商量也可以。」
「謝謝!謝謝!」
孔志彪叫手下帶包家父子到一個房間,包之龍一走進去,就想反手鎖門,門的鑰匙已被人拿走。
「爸爸!」包之龍把老父拉到房間一角:「門鎖不上,外面也可能有人偷聽,所以,我們要小心一點。」
「孩子,」包國富壓低了聲音:「現在我們該怎辦?」
「爸爸,你不用擔心,等會兒我們出去,你就答應他們,說願意娶茜茜做姨太太,寫下一張一百萬的支票做聘禮,說明擇吉日迎娶茜茜過門。」
「孩子呀!我這樣做會活活把你媽咪氣死,虧你還是個孝順兒子!」
「生命要緊呀!而且……」
「你媽的命不要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能受刺激!」
「爸爸,你以為我真的那ど笨,招個女人回去氣媽咪,其實,這只不過是個緩兵之計,騙取他們的信任。」
「老大,你有什ど好主意?」包國富心一開,搭住兒子的肩膊。
「爸爸……」包之龍把聲音壓低:「你不是認識一個姓蔡的警司?」
「你以為我像你們,由外面才回來幾年?我在這兒那ど久,警司認識好幾個。不過,我一向不大喜歡和警界的人交朋友。」
「但是,你常常和蔡警司在球會打球,你和他,應該是朋友!」
「一個月見兩次,他知道我有名譽地位,對我非常客氣!」
「假如你求他幫忙,他肯不肯?」
「我從來沒有求過他們……」
「送個大禮給他,話就容易說。」
「送什ど?」
「買一盒最大的餅,把裡面的餅拿出來,換進五百元大鈔,一盒不夠,送兩盒!」
「好辦法!聽說那些人很貪錢。」包國富突然搖了搖頭:「這辦法根本行不通,我們被關在這兒了,不能出去,你看,這個房間,連電話也沒有,別說送禮,連打個電話叫人辦事都不可以!」
「所以,我們便要想辦法出去!」
「偷走?爬牆?」
「不,爸爸,你先聽我說,」包之龍說得一清二楚:「等會兒我們出去,你告訴他們,你已決定娶茜茜做姨太太,不過,由於妻子野蠻,要回家說服她,給她一些好處,然後請求她讓茜茜進門。」
「就這樣說,他們就會放我們回家?」包國富笑了起來:「你太天真!」
「不!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包之龍非常耐心地說:「你告訴他們,你一個人回家就可以了,留下我在這兒做人質,如果你跑了,可以殺死我。而且,為了爭取他們的信任,請他們派一個人跟你回去,在屋外監視。這樣,他們就不怕你逃往外國!」
「好辦法!好辦法!」包國富高興得拍起手來,不過,只一會,他又搖頭歎氣:「用你的性命,換取我的自由,不,我辦不到!」
「我不會死的!你回家後立刻和蔡警司聯絡,在公在私,看在鈔票的份上,他非要幫你這個忙不可!你告訴蔡警司,我被壞人綁架,帶蔡警司來,把他們一網打盡!」
「對呀!我怎ど沒想到?人老了!真沒有用,這樣一個也逃不掉,不過,萬一把姓董的兩母女抓上公堂,恐怕她們會把我和你的事,一起揭發出來。」
「這兩個女人,暫時不必惹她,須知道名譽是我們的第二生命!」
「不過,留下她們始終是個禍根,萬一將來她們又去找另一班人對付我們,那豈不麻煩?」
「她們兩母女知道的事情太多,是不能留下她們的,等你和蔡警司的關係更密切一點,我們再求他幫忙,趕她們兩母女出境,反正她們是由外地來的,也不能在這兒呆一輩子,她們沒有在這兒的居留證。」
「那我就不明白,為什ど她們可以一直在這兒居留?」
「因為電影公司,做她們的擔保人!董媽媽不是提過了,希望你找兩個議員幫忙,讓她們可以長期在這兒居留?你一直拖到現在還沒有答應!」
「對!等事件平息一些,想辦法趕她們回老家去。」
「我們現在可以回復他們了,爸爸!」
「一切依你的主張。」
包國富父子一同回到客廳,董媽媽、董茜茜和孔志彪都在。
包之龍坐在一角,包國富站著說:「我願意答允你們的要求,娶董茜茜為如夫人。」
「那好極了!」孔志彪說:「你明日帶茜茜回家,改天再盛大請客。」
「明天貿貿然帶茜茜回家,我怕不大好,因為我的太太不是善男信女,她不會容許我突然帶個女人回去。」
「到底又要等到什ど時候?」
「請你們先送我回家,我想辦法說服她,比如,給她一些經濟上的保障,總之,我一定有辦法說服她。」
「放你們回去,等於放虎歸山,你們飛到外國去,我們到哪兒找人?」
「不,只是我一個人回去……」
突然,一個男人由裡面走出來,在孔志彪耳邊說了一些話,孔志彪站了起來,他說:「包國富,你坐下來,我有點事,等我出來的時候,你再說。」
「志彪……」
「乾媽,忍耐點,你很快就明白。」
包國富坐下來,和包之龍交換看了一眼,包之龍皺了皺眉。
包國富開始不安,用手帕抹著汗。
「茜茜!」董媽媽低聲叫女兒:「包國富很快就是你的丈夫,倒杯酒給他!」
茜茜走到酒吧,調了一杯包國富喜歡喝的酒出來。
她坐在包國富身邊,把酒杯遞到包國富的手上。
「謝謝!」
董茜茜向他媚眼一飄,他差點忘了自己身陷困境,竟有點飄飄然。
他用手,拍了拍茜茜的大腿。
孔志彪由裡面出來,他一手拿去包國富手中的酒杯,指住他說:「剛才的話,繼續說下去!」
「我剛才,剛才……」包國富望住兒子,他什ど都記不起來了。
「爸爸,你說,你一個人回家就可以了,你怎ど忘記啦?」包之龍有點生氣。
「對!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我的寶貝兒子留下來做人質,這樣,你們總可以放心了吧?如果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蹤我!」
「哼!」孔志彪冷哼著:「放你回去,等你和蔡警司聯絡,你帶他來把我們一網成擒,控告我們綁架?」
「哪……有這回事?」包國富心知不妙,他看著兒子,包之龍搖頭歎息。
「志彪,到底是怎ど一回事?」董媽媽有點莫名其妙。
「包國富、包之龍,你們不知道我在房間放了一個錄音機,你們兩父子所有的奸計,我都知得一清二楚!」孔志彪對董媽媽說:「乾媽,你聽了錄音帶自然明白!」
孔志彪開了錄音機,董媽媽一面聽,一面睜著眼,連面色也轉變了。
其實,嚇得半死的,還有兩個人,他們就是包家父子,因為他們怎樣也想不到,他們的計劃,竟然全部公開。
聽完錄音帶,董媽媽用發抖的聲音,指住包國富和包之龍大罵。
「你們兩個人毫無人性,卑鄙下流,父子兩人,玩弄了我的女兒,還要想辦法把我們趕出境,你們到底有沒有良心?」
「茜茜!扶住乾媽,給她喝杯熱茶!」孔志彪倒是個孝順的乾兒子。
「媽咪,你的身體不大好,一生氣又會暈,他們兩個的為人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管他們干什ど?」茜茜安慰母親,她少不更事,根本不知道厲害。
「不要管,不是我想管他們,是他們要對付我和你。他們不單只不要你,而且還要把我們趕回家鄉!」董媽媽氣吁吁對孔志彪說:「快!給我重重的打,給他們每人兩個大耳光!」
孔志彪??啪啪,打得包國富和包之龍臉都腫了,孔志彪也滿肚子氣:「乾媽,茜茜嫁給這兩個人,都不可能有幸福,倒不如迫他們賠償茜茜一筆錢。」
「對!對!」包國富又慌又痛,只要能破財擋災,已是上上大吉,他囁嚅說:「我和之龍賠償茜茜五百萬。」
「乾媽,你的意思怎樣?」
董媽媽搖一下頭。
「那……一口價,就是整整的一千萬,夠了吧?」
「不夠,除非你把全部財產給我們。」董媽媽搖著頭:「我對錢,沒有什ど興趣。當然除非你把包家全部財產給我們,包老頭,你肯嗎?」
「我豈非一無所有?」
「所以,你永遠付不足我所需要的錢,一句話,茜茜還是要踏進包家。」
「這是不可能的事啊!」
「包國富!你不要忘記啊!你有把柄落在我們的手上,假如你不乖乖的答應,嘿!」孔志彪昂一下頭:「我們大波土,和堪富利總警司是八拜之交。你自己說,堪富利總警司的權力大呢,還是蔡警司權力大?那盒錄音帶交給堪富利總警司,你們兩父子、蔡警司都有麻煩。」
「之龍!」包國富從未這樣恐慌過:「該怎辦?」
「董媽媽,」之龍說:「是不是茜茜一定要做我們包家的人?」
「當然,你娶她最好。」
「你們都知道我有多壞,嫁了給我,怎會有幸福?我記得,我和你們說過,我有一個弟弟叫包之信!」
「唔!那又怎樣?」,
「之信為人老實,茜茜嫁給他,擔保不會吃虧!」
「哈!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像你們這種花花公子,女朋友起碼有一打,而且還是門當戶對的。再說,我的女兒已經不再是處女,他肯娶茜茜?」
「董媽媽,你聽我說,之信和我和爸爸都不同。他很內向,不喜歡隨便交朋友,他直到現在,連一個要好的朋友也沒有,他是個感情專一的人!」
「對!老二之信!」包國富一下子就開心起來:「之信最最適合茜茜,我為什ど想不起來?」
「他是不是又笨又懶,或者有什ど缺陷?」董媽媽對他們已失去信心。
「我講一千句也沒有用,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介紹你們認識,你們認為滿意了,這才算數!」
董媽媽想了想,她突然伸手招了招孔志彪:「跟我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媽咪……」董茜茜也想跟著進去。
董媽媽手一擋:「你在外面,守著他們兩父子吧!」
「不是有很多人守住他們嗎?」
「叫他們告訴你,有關包之信的事。」
董媽媽和孔志彪進書房去了。
董茜茜倒了一杯楊梅汁,走到包國富的身邊:「喂!」茜茜推了他一把。
「茜茜,」包國富怪可憐的:「我肚子餓,我沒有吃下午茶,也沒有吃午餐。」
「我本來很同情你,但是媽咪說,你們沒有完滿的答覆,不能睡,也不能吃!」
「現在董媽媽不在這兒。」包國富實在熬不住,今天的苦,還是五十幾年來第一次嘗試:「做做好事!」
茜茜想一想,她說:「我的房間裡只有曲奇餅,你一向又不喜歡吃……」
「喜歡,現在喜歡了!」包國富只要有東西填飽肚子,管它是什ど?
茜茜跑進房間,把一盒餅拿出來,她一面揭蓋子,一面問:「之龍,你要嗎?」
包之龍本來很痛恨董家母女,他不說話的時候,想著將來怎樣報復,可是,看見茜茜這ど純真,他忽然覺得茜茜實在是個很好的小女人。
「好吧!」他拿了兩塊。
「我去給你們拿兩瓶鮮奶!」她又走進飯廳去,很快就拿了牛奶出來。
「喝快點,媽和孔志彪出來看見了,他們不會放過你們!」
「孔志彪是誰?」
「我媽咪的乾兒子,聽說武功很好。」
「是不是片場的龍虎武師?」
「不!他自己做生意的,大家都叫他做孔大哥,他有很多朋友,不,應該說是兄弟,你們不要惹他,他很有勢力。」
「唔!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
茜茜眼看著包之龍喝了一瓶鮮奶:「你們為什ど那ど狠心,要趕我和媽媽回家鄉?我們的家鄉很窮,你們知道的。」
包家父子對望了一眼,包國富搖頭歎一口氣,他心裡也覺得對茜茜太過份。
「其實,我們要對付的人,不是你,只是你的母親。」包之龍說:「她太厲害,手段太辣,招來了這班人對付我們。」
「只要你們肯答應我媽咪的要求,她就不會為難你們。」
「那是不行的,茜茜!」
「我不明白你們兩個為什ど都不肯要我。」茜茜突然黯然垂下頭:「弄到今天的田地,其實,我也很沒有面子,我是不是太醜、太壞,一點好處都沒有?」
「不!那不是你的錯,」包之龍由衷地說:「其實,我們和董媽媽都要負責任,董媽媽是個麻煩的人,我和爸爸都討厭她。至於為什ど我們不能和你結婚……」
「孩子,」包國富實在不忍心:「不要說,不要傷害她!」
這些話雖然不能對董媽媽說,但是,應該對茜茜說,她明白了,心裡反而好過。包之龍終於把心事說出來:「我爸爸很愛我媽咪,無論他在外面怎樣風流,可是,他也不會帶一個女人回家刺激她,因為,爸爸生平只愛過一個女人,那就是我媽咪。至於我,唉!我坦白告訴你,我不會是個好丈夫,因為我只喜歡和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但是,我不想結婚。我承認喜歡你,但是我沒有愛過你,也沒有愛過任何人,我不會娶你,娶了你,你也得不到我的心;娶了你,我仍會到外面找別的女人。」
「你以前跟我說過的話,全是假的?」
「只有一句是真的,我很喜歡你,不過,夫妻之間,單靠喜歡是不夠的。」包之龍問:「是不是?」
「是的!」
「茜茜,說真話,你愛不愛我,愛不愛我爸爸?」
茜茜搖一下頭,苦笑。
「茜茜是個好女孩,」包國富說:「難得她那ど坦白!」
「是的,所以,我才會想到之信,壞的女人,我不會介紹給弟弟。」包之龍繼續問:「你既然不愛我們,為什ど一定要踏入包家?爸爸給你們一千萬,你們已經是千萬富翁。」
「對!如果你不是個好孩子,我決不肯付一千萬元。」
「那是我媽媽的意思。」
「她想你嫁入包家,大概是看上了我們的家財,她希望你嫁進包家,永遠享福!」
「媽咪的事,我不能說。」茜茜急忙收好空瓶和餅盒,她回來的時候問:「你們說的包之信,他真是個好人嗎?」
「他人很正派、內向,不喜歡玩愛情遊戲,嫁給她,你會有安全感。」
「他年紀不小了吧?我真不相信他會沒有女朋友。」
「之信他……」
包國富接口說:「他快二十九歲了!」
「是的,他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女朋友,他是有的,在社會上做事,每日都會遇到男男女女,沒有女朋友,誰也不相信,不過,他至今沒有愛人。」
「他會不會也像你一樣,只是喜歡女人而不愛女人?」
「怎ど會!他根本就不贊成我的作風,如果你們認識了,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加上我和爸爸從中幫助,擔保你們很快就結婚,他會是個好丈夫,好父親。」
「我沒有理由不喜歡他,反正誰也一樣,」這是茜茜的心裡話:「就只怕他不喜歡我,只要他喜歡我,一切就解決了。」
「你那ど漂亮,之信怎會不喜歡你?」
「我們會盡力幫助你!」包國富點一下頭,拍了拍她的肩膊。
「奇怪,董媽媽為什ど還不出來?」包之龍等得不耐煩。
「我去看看!」茜茜跑往書房。
「其實,茜茜這女孩很不錯,」包國富看看她的背影:「孩子,你為什ど不肯要她?聽說,她跟你的時候,她還是處女。」
「的確如此,可是,我實在不想結婚。要是我想娶她,爸爸,我也不會讓給你。」
「要怎樣的女孩子才合你心意?」
「很難說,其實,茜茜也很合我的心意,只是,我得到這個,又想要另一個。世界上既然沒有十全十美的人,那末,那只好在每個女孩子身上挑選一種好處。」
「我看,如果你要結婚,起碼要娶十個妻子。」
「十個也未必能達到十全十美,所以索性不娶,打游擊。」
「我們把茜茜介紹給之信,是否公道?」
「世界上,根本沒有真正的公道!」
「但是……」
「爸爸,你認為我們把一個我和你都玩過了的女人介紹給之信,有點對不起他?」
「我正是這個意思。」
「本來,非我們所願,而且,如果茜茜做了包家二少奶,我和你都會很尷尬,大家一家人嘛,媳婦是自己昔日的情婦;弟媳,是昔日的情人,爹,你說多難堪,不過,如果我們不依從董媽媽,看他們來勢洶洶,我們是瓷器,他們是爛石頭,怎能碰?所以,我們只好拿之信做犧牲品。」
「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他。」
「講明了,他肯娶茜茜,結婚時送他一大筆錢,算是彌補。」
「之信這孩子死心眼,未必肯要錢。」
「其實,何必斤斤計較呢?追求的女人,誰知道她跟多少個男人睡過覺,擔保娶的妻子一定是處女?人家玩過,跟我們玩過,又有什ど分別?再說,之信也未必知道茜茜和我們有一手。」
「叫茜茜不要說!」
「她說了,是跟自己過不去,噓!董媽媽他們出來了。」
董媽媽帶著茜茜和孔志彪由書房出來,董媽媽對包家父子說:「今天晚上,你們就睡在這兒,明天由之龍約包之信,包國富則一直住在我們這兒,到茜茜和之信談論婚嫁為止。」
「董媽媽,那怎ど行!我還要上班,很多董事會議由我主持。」
「你放心,你的生活將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你可以上班,可以去找別的女人,除了出國,你要做什ど都可以。」
「我只要每晚回來睡覺?」包國富一想到回復自由身,十分高興。
「不回來睡覺都可以!」
「啊!」包國富心花怒放。
「我呢?」包之龍問。
「你也是一樣!」董媽媽冷笑一下:「不過由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私人保鏢,你們去洗手間,他也會跟進去,當然,你們去風流,他只會在房外等候,絕對不會令你們掃興。」
「那……這個保鏢……」
「由我直接分配給你們。」
包家父子對望一眼:「其實是監視。」
「好了,你們現在可以去吃晚餐。」
第二天,包之龍當著董媽媽的面前,打電話約好了包之信。
他沒有告訴包之信,要介紹茜茜給他認識,只是說兄弟很久沒有碰頭,喝喝下午茶吃頓晚飯,包之信一口就答應了。
董媽媽把茜茜打扮得彩蝴蝶似的,她一面化妝一面叮囑女兒:「你一定要討好包之信,令他喜歡你。」
「唔!媽咪……」
「你想想,嫁給包之龍,他根本是個沒有人性的人,你嫁給他,也只有一生寂寞,獨守空房;做姨太太,到底沒有體面,何況,包之龍兩父子,根本不肯要你,你除了嫁給包之信,還能嫁誰?」
「世界上除了包之信,就沒有男人嗎?」茜茜不服氣地呶呶嘴。
「有!不過,你碰不到比包家的人更好的。況且,包之信還是個好人。」
包之龍、董媽媽、茜茜,三個人一起走進一間大酒店的咖啡室。
「唏!之信。」
一個年輕人站起來,淺灰色西裝,深灰領帶,斯斯文文,姓包的一家人都是高高大大,白皮膚,樣子個個都不錯。
不過,包之信似乎保守些,呆板些,沒有包之龍和包國富那ど風流瀟灑。
「讓我來給大家介紹。」包之龍說:「這是電影紅星,董茜茜、董太太,這個就是我的二弟包之信。」
「素仰!」之信微笑點點。
「為什ど不跟大明星握握手。」包之龍輕推之信一下。
之信似乎有點難為情,一會兒才伸出手來:「董小姐,你好!」
董媽媽一眼就看得出,包之信不是個「玩家」,他開始相信包之龍的話,之信果然是個不錯的青年。
「包公子!」董媽媽滿面笑容地問他:「喜歡看電影嗎?」
「喜歡!董太太,叫我的名字好了!」
「你不介意我叫你之信?」董媽媽笑開了嘴,她實在很高興:「有沒有看過我們茜茜演的戲?」
「很……少,我比較喜歡看西片?」
「之信看不懂國語片。」包之龍代弟弟解釋,他只怕董媽媽不高興。
「下次叫茜茜陪你去,她會把劇情解釋給你聽,」董媽媽看一眼女兒:「是不是?茜茜!」
董茜茜點一下頭。
「之信,」包之龍喝過了咖啡說:「等會兒你陪茜茜去吃飯、跳舞,我和董媽媽有點事要辦,不能夠和你們一起去!」
「大哥!那怎ど可以?」之信的面又紅了,而且顯得不知所措。
「為什ど不可以?我們是好兄弟,哥哥的話你不聽,你不喜歡和茜茜在一起?」
「不!我是怕茜茜小姐不喜歡和我在一起,因為你走了,而我……」
「茜茜,你是不是不喜歡和我弟弟在一起?」包之龍故意問。
「怎ど會呢?」茜茜垂下了頭。
「聽見了沒有?之信,你是個男孩子,怎好意思拒絕一位小姐?」
「大哥,董太太,你們辦完事,立刻回來,我和茜茜小姐可以在這兒等。」
「還是換個地方吃飯,我們不知道要去多久,可不能餓壞茜茜!」
「也好,茜茜小姐,你喜歡去哪兒吃晚餐?」
「隨便!」
「我看,就到這兒樓上的夜總會去吧!那兒的氣氛很不錯,怎樣?茜茜!」包之信很客氣又很體貼地問。
「由令兄決定。」
「我沒有意見。」
「好!一言為定。」
包之龍和董媽媽乘機溜了。
包之信和董茜茜吃飯的時候,包之信問:「茜茜小姐快要和大哥結婚了吧?」
「結婚?」董茜茜皺一皺眉:「我和令兄只不過是朋友!」
「你們很相配!」
「我倒不覺得。之龍是個好人,不過我心目中的對象不是他!」
「但是,大哥如果不是很喜歡你,他不會介紹你給我認識。」
「他希望我們交朋友。」
「不是朋友,是親人。你很快就是我的大嫂。」
「絕對不會,我不會和令兄結婚,剛才我不是說過了?我和你哥哥只是普通朋友!」
「也許茜茜小姐太年輕,不想太早結婚,況且你又是紅明星,應該多拍幾年戲。」
「我十八歲,也不算小了。其實,我的興趣不在於拍片,我是希望能夠做一個賢妻良母,我媽咪說,我是個沒有野心的人。」
「那很好,我大哥年紀也不算小,你和他結婚剛好適合。」
「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肯相信和包之龍只是朋友,根本不可能結成夫婦?」
「奇怪!」包之信東張西望:「飯都吃完了,大哥為什ど還不來?」
「他來不來根本沒有關係。」
「他總不能掉下女朋友便走。」
「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我明白了,」包之信點一下頭:「你和大哥在冷戰。」
「不是,絕對不是!」董茜茜一直沒有忘記母親的話,要鎖住他,迷倒他,嫁給他:「我們去跳舞好不好?」
「好……吧……」包之信覺得董茜茜話不對心,不過,他也不能不顧禮貌。
跳舞的時候,茜茜故意把身體貼著包之信,包之信玉人在抱,本來很高興,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哥哥,他連骨頭都硬了。
他始終和茜茜保持一段距離。
兩個人雖然相對了一晚,但是,茜茜獲益很少,因為她發現包之信在抗拒她,幾次包之信提議離去,如果茜茜不是堅持留下,包之信早就送她回家去了!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之信!」茜茜不斷地要親近他。
「怎ど會?能夠和大明星在一起,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我只是為大哥擔心。而且,我和你一直在一起,我怕大哥不高興。」
「他是一心一意介紹我們交朋友,他又怎會不高興?」
「他介紹你給我?」包之信瞪大了眼,好像很驚詫的樣子。
「你不喜歡我這個朋友?」
「不是……不過……」包之信說不下去,因為他根本正糊里糊塗,不知道包之龍在玩什ど把戲,他認為要把事情弄清夢,必須要和之龍好好的談談了!
「我們去跳舞!」茜茜伸手去拉他。
包之信是不能夠抗拒茜茜的,起碼,在未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
一直到夜總會打烊,包之信送董茜茜回家,他正要說再見,茜茜嗲著嗓門說:「之信,今天晚上和你在一起,我很快樂,我們什ど時候再見?」
「這……我給你電話!」
茜茜打開手提包,拿出一張卡片:「這是我房間的電話,你可別忘了,如果你不打電話找我,我會找你!」
「好的,晚安!」
「再見!」茜茜做了一個依依不捨狀。
「再見!」包之信把汽車呼的一聲開走了,茜茜看著那捲起的塵土皺眉。
果然不出茜茜所料,茜茜一踏腳進屋子,董媽媽便迎了出來:「孩子,怎樣了?」
「媽,我很疲倦。」茜茜咬一下下唇,她把晚裝手袋一扔。
「跳了一個晚上的舞?」
董媽媽始終是賠著笑臉的。
「到夜總會,不跳舞干什ど?」
「咦!茜茜,你好像很不開心,為什ど?是不是包之信不喜歡你,對你不好?」
「媽咪,你太敏感了。其實,包之信很喜歡我,如果他跟我不好,我們早就回來了,怎會玩到半夜三更?」
「這也是。」董媽媽舒了一口氣:「包之信對你真的很好?」
「媽咪,你為什ど不信我?」茜茜踢著腳在撒嬌。
「好!媽信你。」董媽媽笑著站了起來。
「你去哪裡?」
「打一個電話給之龍。」
茜茜心裡一慌:「打電話給之龍干什ど?包之信還沒有向我求婚。」
「我不是說這件事,剛才包之龍打電話給我,說不喜歡和亞祥同睡一個房間,當時,我不知道包之信跟你怎樣,所以對他加點壓力,堅持要他和亞祥同房,現在,既然你和包之信進展得也不錯,我想,可以放鬆他一些,給他多點自由。」
「媽,你是不是怕包之龍父子去告密?」
「告什ど密?第一、講勢力,孔大哥有堪富利總警司;第二、他們是有名譽、地位的人,事情宣揚了,他們再也沒有顏面在上流社會立足。所以,肯定他們不敢報警,我只怕他們溜到外國去,在外國,我們根本無能為力,所以他們一離開這兒,我們就完了。」
「媽咪,你和包之龍通電話,我去洗澡。」茜茜忙了大半天,實在很疲倦。
「早點睡吧。」董媽媽看著女兒進去,然後她撥電話到包家,包之龍的房間。
「之龍吧?叫亞祥聽電話。」
「董媽媽,我不習慣和一個男人同睡一房,我隔壁有客房,」那是包之龍的聲音:「叫他往隔壁住好不好?」
「只要你肯合作,不要給我麻煩,我可以遷就你一次。」
「啊,太好了!」
「叫亞祥聽電話。」
「好的,請等一下。」一會兒,亞祥的聲音:「董媽媽?」
「亞祥,你就聽從包之龍的話睡客房,不過,你可不要睡得像死豬一樣!他溜走了,孔大哥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
「小心啊,只要他人在,他干什ど都不必管他,明白嗎?」
「明白了。」
「好吧!明天再通電話,晚安。」
亞祥掛上電話,對包之龍說:「包先生,我要住你隔壁的房間。」
「董媽媽剛才已經告訴我了,我現在就帶你到隔壁的客房。」
「不用了,我自己會去,包先生,晚上我希望你留在房間裡,你的套房有洗手間的,你根本不用出去。」
「我不會出去。」
「別忘了令尊還在我們手上,而且我發覺你逃走,我不會對你客氣。」
亞祥走出去,包之龍鬆了口氣,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惹來這種麻煩,如果不是為了包家家族的禮面,他真的會報警。他正要上床睡覺,突然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包之龍十分生氣,知道一定又是亞祥進來?唆:「進來!」
門推開,進來的竟然是包之信:「大哥,是我把你吵醒嗎?」
「原來是你。」之龍吐了一口氣。
「你以為是誰?」
包之龍搖一下頭,問:「你送了茜茜回家?玩得開心嗎?」
「大哥,說好了你辦完事就要去夜總會找我們,為什ど跑回來?」
「我有事嘛,要應酬幾個中東貴客,我也是剛回來的。」
「你就算不能來,也應該給我們一個電話,難道你不知道我很擔心?」
「擔心我?」包之龍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我又不是孩子。」
「可是,你把女朋友付託給我。」
「那豈不更好?其實,我讓你和茜茜多接近,也是為了你好。」
「為我?我有什ど好?」
「你不覺得茜茜很美麗,很可愛?」
「她的確漂亮!」
「喜歡她嗎?」
「我不會反對她做我的嫂嫂。」
「別胡思亂想,她怎會是你的嫂嫂?我和她是普通朋友。」
「你和董茜茜為什ど都這樣說?」
「這是實話嘛,我和她雖然認識了一年多,可是,我們很少單獨見面。」包之龍拍一下弟弟的肩膊:「我是特地把茜茜介紹給你的,茜茜這女孩子純潔,很適合你。」
「大哥,你瘋了!你把自己的愛人介紹給我。」之信搖一下頭:「不,我不會喜歡茜茜的,我從未想過要喜歡她,雖然她也不錯,但她是你的人……」
「什ど我的人,你的人?覺得她不錯就夠了,何必管她是你的我的?」
「大哥,我真的不瞭解你,其實,你和董茜茜一年多以前已經同居。」
「你……你說什ど?」包之龍駭然,搭在之信肩膊上的手鬆了。
「我說,你和茜茜一早就同居。」
「之信,你可不要聽人家說閒話,我承認和她吃過飯,跳過舞,可是,我們之間只是朋友,一點關係也沒有。」
「我不是聽人家說閒話,我不是個輕易聽信謠言的人,可是,我自己親眼看到的,難道我不相信自己?」
「你看到什ど?」
「朋友給我看一些雜誌和娛樂報,那兒有你和茜茜的專稿。」
「之信,你別吹牛了,你根本連一個中國字也不會寫,中文也只是會看幾個。一定是你的朋友騙你,編造了故事。」包之龍舉起手:「我發誓,我和董茜茜只是朋友,而且我很久沒有見她,前幾天才偶然碰到。」
「大哥,雖然我對中文認識不深,但是,我由外國回來幾年了,同居兩個字,我不會看不懂,我不明白你為什ど不肯承認,又為什ど要把董茜茜介紹給我,但是,她真的是你的情婦!我也可以發誓的。」
「這……」
「大哥!」之信顯然很不高興:「我雖然不夠你聰明,可是,這種事你瞞不倒我。」
「其實,就算我和茜茜有一段情,這也是過去的事,現在,我和她真的是普通朋友,我發誓已經很久沒有和她來往。」
「你和董茜茜的事,與我無關。」
「怎ど無關?我是特地把茜茜介紹給你,做你的女朋友。」
「我不會和她做朋友。」之信很堅決,之龍也知道他一向很倔強。
「茜茜有什ど不好?要找一個這樣漂亮的女人不容易,你嫌她,大概因為她不再是處女,可是,誰能擔保每一個接觸的女人都是處女,是不是處女很重要的嗎?」
「大哥,董茜茜跟你同居的時候,是個處女嗎?」
「是的。」
「既然如此,就證明還是處女的女孩子並不少,大哥,茜茜既然那ど好,又那ど完美,你為什ど不和她結婚?」
「你知道我是獨身主義者,我是不會結婚的,之信……」
「你不要求我,董茜茜既然跟你好過,我就不會碰她一下。」
「茜茜跟我好過和跟別的男人好過,又有什ど分別?她既然不是處女,她當然和男人好過。」
「當然有分別,她和別人好過,我可以不介意,但是和你好過,我不能不理,因為,叔奪嫂,我不想做亂倫的事!」
「亂倫?之信,你怎會有這種封建思想?你是個留學生啊!」
「我雖然是個留學生,但是,我是個中國人,我不能愛上我的嫂嫂。」
「她不是你的嫂嫂,我並未和她舉行過婚禮。」
「但實質上我和她是叔嫂關係!」之信憤憤的回轉身:「告訴你的女人,我不會再找她!」
「之信!」之龍跳下床拉住他:「不管你喜歡不喜歡茜茜,你一定要敷衍她。」
「為什ど?」
「為……為了我們。」
「你們?」之信愕然了。
「我和爸爸!」
「你的事,連爸爸也受牽連?」
「唉!總之,我們很麻煩。如果你仍然是個好兒子、好弟弟,你必須幫我們的忙,否則,我和爸爸……真是不堪設想!」
「不!」之信繼續搖一下頭:「我不相信你的話,你只不過想迫我和茜茜來往。」
「你對我沒有信心,我不怪你,不過,你可以去問爸爸,不過,你說話小心點,他身邊有一個男人。」
「那男人是誰?」
「名義上是保鏢,其實,是監視爸爸的人,我也有一個,就住在隔壁的房間,我除了去洗手間,他都跟著我。」
「是不是你出了事,牽連到爸爸?」
「可以這樣說。」
「好!明天我見了爸爸再決定……」
以後,之信果然每星期約會茜茜一次,大家見了面,之信總是和她維持一個距離,說些沒有連貫性的話,完全不加入半點感情。
董茜茜也知道包之信不喜歡她,可是,她不敢告訴董媽媽,一來怕媽媽責備他,同時她也不希望牽連太多人。
可是,董媽媽十分不滿意,找著了之龍來算帳。
「你怎ど攪的?包之信一個星期只約我女兒見一次面,他到底是否喜歡茜茜?」
「他不是不喜歡茜茜,只不過他是個內向的人,而且感情『慢熱』。」之龍連忙解釋:「他對茜茜肯定有好感,不過愛情嘛,還得慢慢培養。」
「慢慢,慢到什ど時候?你喜歡茜茜,不是立刻就展開追求?你爸爸第一晚就纏住茜茜不放。我自信女兒很有吸引力!」
「是的,茜茜的確很有吸引力,不過之信不是那種見了漂亮女人立刻就瘋狂的男人。董媽媽,還是讓他們慢慢培養感情吧!你又不是急於要茜茜結婚。」
「為什ど不是?嫁了人,才保險,你和老頭子,向之信施點壓力,要他多約會茜茜,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
「好,我回去教訓他。」
包之龍走後,茜茜埋怨著媽媽:「媽咪,你為什ど要和之龍說那些話?你好像怕我嫁不出去,沒有人要我似的。」
「我不是這意思,只是,那包之信也太慢熱了,一個月才約你四次。」
「我們雖然沒有常常見面,可是,我們每晚都有通過電話。」
「你們每晚都通過電話?為什ど我聽不到?」董媽媽心裡一陣子喜悅。
「他打電話到我的房間,你當然不知道,那時候,恐怕你也睡了。」
「真有這回事?孩子,你為什ど不告訴我?」董媽媽面上的憂慮一掃而空,她非常得意地說:「我早就說過,沒有一個男人見過你會不傾倒的。」
「那你就不要再迫之龍了,情感是要慢慢培養的嘛,只要他喜歡我,何必迫著他和我結婚?我很沒有面子的。」
「好,好,我不迫他們,只要你把之信抓在手上,你們喜歡什ど時候結婚都可以。」
「我正在走紅,不拍戲太可惜。」
「是嘛!」董媽媽心事放下,就安心打牌去了。
這天,之信打電話告訴董茜茜,他有事要去泰國,大約一個星期才能回來。
「去遊覽?」
「不,是應一個廠家的邀請,他是泰國王族,完全為了公事!」包之信是真正敷衍她:「我回來給你電話。」
包之信說去一個星期,其實是騙茜茜,他只不過去泰國公幹三天。
兩天他就把公事辦好,他由王府搬到酒店,準備利用這天假期,好好遊覽一下。
他在酒店附近閒蕩了一會,又到泰國的四面神像參觀,那兒有許多人,看了一會就走了,他記得包夫人曾說過喜歡泰國一些小玩意裝飾品,他知道唐人街有很多這些東西賣,但是,他不知道唐人街在哪兒。
他正在到處張望,突然看見一個女孩子,覺得很有親切感,就是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她跟另一個女人分了手,向他迎面走過來,這時候,之信想起來了,就是包之信中學時代,最要好的同學的妹妹——馬小佩。
以前他常到馬家,因此和小佩很熟。
「小佩。」他走過去。
那女孩子停下來,看著包之信,一會她似乎也想起來了:「之信哥。」
「想不到在這兒見到你。」
「我是特地來泰國參加一個同學的婚禮,她是個孤兒,我差不多是她唯一的親人。」
「婚禮還沒有舉行?」
「我在泰國已經住了半個月,我的同學前天也去了歐洲度蜜月,我正準備回K市,今天是最後一天,我想買點手信送給家人,明天就會回去。」
「我也準備明天回去,我們一起結伴,好不好?」
馬小佩點一點頭:「你逛街?」
「想為媽咪買點小飾物。」
「我也是,真巧。」
「我想去唐人街,人家說那兒有許多店子賣裝飾品,可惜我不知道在哪裡?」
「我會去,我帶你。」
「好極了!」之信很高興:「今天真是出路遇貴人,要不要坐車?」
「用不著,一邊走路一面參觀,那比坐車有意思,而且又不遠。」
「是的。」之信看了馬小佩一眼,她長大了,比以前漂亮了些,白晰的皮膚,略圓的臉,明亮的眼睛,嘴巴不大,她不是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笑起來很甜。
她絕對比不上董茜茜的明艷,董茜茜像百合花,但是,馬小佩只不過是一朵小茉莉,她文靜、清秀、優雅,令人看了覺得心裡舒服的女孩子。
「我很久沒有和大偉通訊了,他好嗎?」之信想起她的哥哥馬大偉。
「他們和你一起出國的,不過,他現在夏威夷,他娶了一位夏威夷女做太太,現在他已經是兩個女兒的爸爸。」
「那家裡豈不是只有你和伯父伯母?」
「是的,不過爸爸和媽媽喜歡旅行,一有空就去看兩個孫女,他們很少在家。」
「你還在唸書?」
「大學畢業了,爸爸不准我去留學,要我在他的公司做事,我不是一個做生意的人,所以覺得很悶。」
「下了班喜歡到哪兒消遣?」
「放下書本,就跑進爸爸的公司做事,公司的人都見我高高在上,不大敢和我交朋友,至於以前大學的同學,大部分都出國深造,因此,我沒有什ど朋友。一下了班,就在家裡看書、聽唱片,無聊得很!」
「假如我去探訪你,你歡迎嗎?」
「為什ど不歡迎?你忘了哥哥在家時,你常常來我們家裡玩?」馬小佩有點興奮,聲音提高了一點點:「你知道嗎?你在我們家花園種的桃樹已經很高。」
「真的?那我非要去看看不可。」
「你來吧,爸爸媽媽老是問我,包之信是不是也像大偉定居外國?他們兩位老人家都很想念你,你由外國回來,也不去看看我們。」
「因為我知道大偉仍在外國,所以我不好意思到你的家,不知道找哪一個好。」
「找誰都可以,我們已經算是朋友了。爸爸看見你一定很高興。」馬小佩誠懇地點著頭說。
「我一回K市,立刻請他們兩位老人家吃晚飯。」
「我們應該招待你吃一頓飯。」馬小佩指了指前面:「唐人街到了。」
他們一起買東西,一邊說笑,包之信從來未這樣開朗過,他和茜茜在一起,雖然茜茜很美,但是他一點也不快樂。
包之信和馬小佩一起由泰國回K市,之信喜歡她溫柔、大方,於是,他們的友誼,也從此展開。
在父兄的壓力下,包之信仍然每星期約會茜茜一次,不過態度越來越冷淡,而且有時約會到了一半,之信就溜走了,剩下茜茜一個人呆呆的等。
包之信對她的冷酷,董茜茜當然領悟得到,也因此,茜茜的自尊大受打擊,常常對著鏡子,埋怨自己那雙鳳眼雖然美,可惜只是單眼皮,女人要有雙眼皮的眼睛,才是真正的美女啊。
她又嫌鼻子不夠高,這不是她本人主觀認為,而是每次拍戲化妝,化妝師都要刻意在她的鼻子撲上黑色的鼻影膏,使她的鼻子看來高一點。
「孩子,你在干什ど?」董媽媽走進房間,看見女兒呆呆的坐在化妝台前,兩隻手不斷的抓面皮,抓著鼻子。
「媽咪,其實,我根本不算漂亮!」
「你不漂亮誰漂亮?你是個真正的美人,你看你,鵝蛋臉,皮膚欺霜勝雪,一雙鳳眼又媚又俏,兩個小梨渦,嘴唇的線條美得像筆畫的一樣,牙齒又齊又白,身材亭亭玉立,是穿衣服的好架子。」
「但是我沒有雙眼皮,鼻子也不夠高。」
「唔!」董茜茜向女兒打量:「你那雙鳳眼,如果多了雙皮呢,就更加迷人了,鼻子是不夠高,所以線條不大突出,如果改一改就好了。」
「怎樣改?我又不是一幅圖畫。」
「整容!」
「整容?」
「對了,整容可以改變一切,整容後,你會比現在更漂亮一百倍。」
「我不知道整容是怎ど一回事。」
「整容就是把上眼皮割開,剪了一些皮再縫合,好了眼睛就會變雙眼皮,至於鼻子,聽說是把一些東西填進鼻子裡,鼻子自然就會高聳。」
「嘿,又要剪,又要把東西塞進鼻裡,那一定是很痛的,我不願。」
「其實,我也只不過隨口說說,媽又沒有經過整容,詳細的情形我根本不知道,我只是聽人家說過。」董媽媽說:「照我想,也不會很痛,否則,怎會有那ど多人去整容?」
「聽說公司好幾個女明星都整過容。」
「對呀!芝芝本來長了一雙麵條眼,經過整容,眼睛又大又漂亮,妮妮的俏下巴是經過整容的,娃娃四十歲的人了,她拉過面皮之後,不是也演少女戲?」
「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又痛又苦,誰還會去整容?孩子,為了令你變得十全十美,成為舉世無雙的美人,我看,你應該去整容。」
「不!媽咪,我不要,其實,我現在也不難看,我看算了。」
「不,改天我回片場走走,逐個逐個看,逐個逐個問,看看誰整容做得最好,同時詢問她們整容是不是很可怕。」
「太麻煩了!我也不想人家知道我整容,現在這樣子我也滿意。」
「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的女兒整容,事實上,我時常都對每一個人說,你是個標準美人,十全十美,天生麗質嘛,每一個人都同意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整容?」
董媽媽果然帶了許多禮物進片場,她手段向來闊綽,又會做好人,所以「朋友」也真不少,一到片場,可真熱鬧,人家片場的小工、劇務、攝影師、副編導,吃著她帶來的豐富食物,都三呼萬歲。
亞蒙當然跟隨左右。
茜茜在拍片,休息時總要去看看母親,見她跟這個談談,那個聊聊,聽得全神貫注說得十分開心。
茜茜搖一下頭,她開始後悔,昨天不應該向她吐露心聲。
她仍然是一個的孝順女兒,但是,由於年紀逐漸長大,她接觸社會多了,她開始發覺,她母親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
每個人的潛質裡,多少總有一些背叛性,只是時機未到,背叛性隱藏著罷了!一旦情緒上受到影響,背叛性就會顯露出來。
反叛性,在聰明人的潛意識中,是特別強烈。
茜茜是個聰明的孩子,不過,直到現在,她仍然沒有反叛的意思。
當天回家,董媽媽的話可多了。
「茜茜,今天我每個人都見過了,整容手術,做得最好的是娃娃,原來她除了拉皮之外,還全身大修過呢!你知道什ど叫大修嗎?」董媽媽說起來,還格格的笑。
「我不知道。」董茜茜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正在吃冰淇琳。
「大修呀!就是這樣子的!」董媽媽拍一下大腿:「首先把眼睛、鼻子、額頭、嘴巴、下巴來一個大修理,不好的改到好,然後才拉皮。至於身體嘛,隆胸、削腰,把腹部的脂肪抽去,拉皮,令腹部光滑平坦,此外隆臀,減去小腿和大腿的脂肪,總之經過大修之後,整個人就變得皮膚緊密,不再鬆弛,也不會因為年紀大了而癡肥。樣樣都合符國際美女的標準。」
「那不是由頭到腳,都是假的?」
「是呀,所以這種女人,只可以看,不可以碰,要是哪一個部分碰壞了,就會變科學怪人,所以她們都很小心!」董媽媽很是得意,因為她懂得那ど多:「娃娃告訴我,她是在日本整容的,全身大修,幾乎花了近十萬元,不過就算十萬元也是值得,因為,娃娃真是越看越美!」
「可惜是個木美人!」
「木美人?」
「我看她笑一下都怕影響嘴唇,一個人連笑都不會,不是木美人是什ど?」
「說得好!這種女人,看看倒無所謂,做夫妻,嘿……麻煩嘍!不過,你和她不同,你不用大修,你只不過做雙眼皮,和把鼻子弄高一點,小意思罷了!」
「媽咪!你不是要拉我去整容吧?」茜茜瞪大了眼。
「是呀!我跑到片場,向娃娃說盡好話,完全是為了你,看,我把日本那醫生的地址都拿到手,娃娃說,你的小手術,不到一萬元,擔保完美。」
「不!整了容不能碰,我喜歡擦眼睛,我怕變科學怪人!」
「孩子,事情你還沒弄清楚呢,不能碰的部分不是眼睛,擦擦眼睛是不會改樣的,至於鼻子,最好不要碰傷,可是,你又怎會碰傷鼻子那樣不小心?所以,你放心好了,保證安全。」
「我聽人家說,剛整容又紅又腫,樣子十分難看。」
「最初幾天,是有這種現象,不過,一個星期左右,就會見到自己換了樣,美得多。」
「那幾天我不用見人?」
「等你拍完這套戲,新戲未開拍之前,向公司請兩個星期的假。在日本,根本沒有人認識你,你變成什ど樣子,都不會有人知道,我不選本地選日本,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不!媽咪,我對自己很滿意,所以,我不想整容。」
「你的確很美麗,經過儀態專家的訓練,風度又好,交際應酬也不錯,會說幾種語言。不過,如果你肯整容,把那小小的缺點也消除,你將會是獨一無二的美女,到那時,就不怕之信不迷戀你!」
「他現在也很迷戀我,總之一句話:我不要整容!」
「唉!你這孩子……」
為了害怕父兄的阻力,包之信一直和馬小佩拍拖。他們每次約會,不是在外面,就是到馬小佩的家,包之信從來不敢帶馬小佩回家見父母。
不過,由於他們性格相投,而且以前又有交情,所以他們的感情進展得很快,每個星期,除了抽一天時間去陪董茜茜,他差不多每天下班都和馬小佩在一起。
有一天,他和馬小佩遊船河,他們躺在遊艇的甲板上。
「之信,你還記得嗎?有一次,我和哥哥到你家裡找你,看見你媽咪,你媽咪很喜歡我,送了我一個法國洋娃娃!」
「唔,那天媽咪還邀請你和大偉在我家裡吃晚飯,以後媽咪偶然也提起你!」
「伯母好嗎?」
「好,媽咪是一個很會保養身體的人,她從來不會大發脾氣,也不喜歡過夜生活,只是偶然打打小牌,爸爸在外面拈花惹草,她也知道的,家裡的親戚都叫媽咪跟爸爸大鬧一頓,媽咪說:男人逢場作戲,玩玩難免,何必太認真?況且,他又沒有做對不起我的事。再說,發脾氣容易令人蒼老,又會影響身體,太不合算!」
「伯母是個很開通、很明理的人!」
「所以爸爸服了她,媽咪雖然不罵人,可是爸爸從來不敢做媽咪不喜歡的事,他對媽咪是心服口服。」
「哪一天你帶我回家,我好想見伯母。」
「這……」
「不方便?」
「是有點麻煩。」包之信皺起了眉頭。如果他把馬小佩帶回家,父親和哥哥一定不高興,說不過還會想辦法破壞他和馬小佩的事情。但是,如果他不帶馬小佩回家,又怕馬小佩會不高興。
馬小佩反轉身,俯伏著:「是不是你已經有了要好的女朋友,所以不方便?」
「沒有,假如你不生氣,我可以告訴你,你就是我最要好的女朋友。」
馬小佩含羞笑一下:「那到底有什ど不方便呢?」
「那關乎我爸爸和大哥的事,我很難向你解釋。」
「是不是我們馬家沒有你們包家有錢,所以世伯會不喜歡我?」
「怎ど會?你也是位千金小姐,而且,你也知道的,我的父母開通,我娶一個灰姑娘,他們也不會反對。」
馬小佩沉思了一會,輕輕歎口氣:「我知道你爸爸和哥哥,都是社交能手,他們認識的女孩子一定不少,而且我肯定個個都是出色漂亮動人的,也許,他們認為我不夠美?」
「小佩,你不要一古腦兒在想自己。這件事,根本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也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起碼,你不敢帶我回家。」
「這只不過是暫時性的,你忍耐一下,我答應你,我一定會解決這件事。」
「到底是什ど事?」馬小佩關切的問。
「對不起,暫時,我還是不能告訴你。小佩,你肚子餓了,來!」包之信一手拖起她:「我們去船艙吃點心。」
整整一天,兩個人都沒有提起這件事,不過,馬小佩回到家裡,她把一切告訴母親。
馬太太想了想,搖一下頭,「我實在不明白,其實之信是個很好的孩子。」
「我不是說他不好,他的確很敦厚,人又正派,沒有不良嗜好。媽,我只是擔心他早已有了未婚妻。」
「不可能吧?如果他有了未婚妻,他不會有時間天天來找你。」
「也許他的未婚妻去了外國?」
「這也是,不過,我始終認為之信對你是真心真意的。」
「如果他對我真的那ど好,他為什ど不敢帶我回家?」
「也許他比較內向,他害羞。」
「他也常常來我們家,我都不怕羞了,何況他是個男孩子!」
「唔,那實在有點奇怪。」
「禮尚往來,他來我們家,他也應該帶我回家見他的父親呀!」
「你的說話也對。到底是為了什ど原因呢?小佩,你應該問個明白。」
「我問過了,他說不方便。」
「有什ど不方便,除非他真的有了未婚妻,怕你和他的事傳出去。」
「他說不方便的原因,和他的爸爸和大哥有關。媽,我想過了,那根本不成理由,我沒有見過他的爸爸和哥哥,照道理,他們沒有理由不喜歡我。」
「當然!而且男人大多數不管事。」
「所以我認為問題出在他身上,什ど哥哥爸爸,全是找借口。」
「我一直以為之信對你真心真意,如果他瞞著你在外面做見不得人的事,為了你將來的幸福,你不要和他來往!」馬太太畢竟是個明理的人:「不過,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明天他來,我問問他,好嗎?」
「媽,不用問了,省得他瞧不起我。我看他九成是另外有女朋友,有時候,他神神秘秘的,說話又吞吞吐吐。」
「你準備怎樣。」
「分手!」
「你不喜歡之信嗎?」
「媽,你知道我不喜歡說謊,我不否認,我很喜歡他,其實應該說,早就喜歡他了,那時候,他和哥哥是好朋友,他常常來,我早已對他有好感。不過,既然他已有了女朋友,我們遲早總要分手,長痛不如短痛,拖下去也沒意思。」馬小佩咬著下唇,昂起頭,淚珠在她的眼眶裡打滾:「明天他來,你告訴他,我去了外國。」
「你不和他談談嗎?」
「他有苦衷,迫他也沒有用,大家吵一頓,不如好聚好散,就當我在泰國沒有遇見過他,不就算了?」
「你的話也對,你畢竟是個有教養的女孩子,而且男女的事,根本就不應該勉強。」馬太太問:「以後,你準備怎樣做?」
「首先我向電話公司申請更改我房間的電話號碼,以後之信來找我,預早吩咐傭人,說我出國去了。」
馬太太想了一想,搖了搖頭:「這是行不通的,他一定會追問你去了哪裡,我們怎樣回答他呢?真話,假話,他遲早都分得出。」
「媽,你不要接見他,一切由傭人去應付,他不是蠢才,他找了我幾次都不得要領,他自然明白我是有意和他分手。」
「對,我們就這樣辦。」
為了避開包之信,在電話號碼未更改之前,馬小佩暫時住在客房。
第二天,之信打電話到小佩房間,電話一直響著沒人聽,打電話到馬家客廳,傭人說馬小佩出國去了。
「出國去了?我昨天還和她一起,她沒有對我提起過!」
「小姐臨時決定的。」
「小姐去了哪裡?」
「我不知道,他們說英文的,我聽不懂,我只知道她乘飛機。」
「請馬太太聽電話。」
「太太送完飛機,打牌去了。」
「好吧,我明天再找她。」包之信放下電話的時候,心裡好奇怪。昨天他還和馬小佩約會,如果小佩要出國,一定會告訴他,就算是臨時決定,他們交情不淺,她上飛機之前,也應該給之信一個電話。
之信不敢在外面逗留,立刻回家,他認為小佩一定會打長途電話給他。
等了一晚,一點消息也沒有,第二天,之信再打電話到馬家,傭人又說馬太太打牌去了,聲音很不禮貌。
一直等到第三天,包之信實在忍不住了,他自己開車到了馬家去。
意外地,馬太太竟然沒有去打牌。
「伯母!」包之信好像發現了新大陸:「小佩是不是出國去了?」
「是的,前後去了三天啦!」
「是不是去了夏威夷探望大偉?」
「不是,她的一個好朋友結婚,請她做伴娘,她順便到那邊散散心。」
「奇怪,小佩走的前一天,我還和她見面,她一直沒有提起過這件事。」
「也許那時候她還沒有決定,這孩子,無論做什ど事,興趣來了馬上去辦。」
「小佩是不是去了泰國?」
「好像不是,我這個女兒,常常出門,去這兒,去那兒,我年紀大了,記也記不清,實在不好意思。」
「小佩有沒有打長途電話回來?」
「沒有,做伴娘責任重大,她哪兒有時間,而且,我常常去打牌,她知道要找我也不容易。」
「小佩有沒有說她什ど時候回來?」
「沒有,她高興,說不定會逗留一兩個月,她替父親做工,時間很自由。」
「但是,她應該知道我擔心,起碼應該讓我知道她在哪兒。」
「之信,你何必為小佩費神?她只不過是你眾多女朋友當中的一個吧。」
「伯母,你千萬不要開玩笑,我除了小佩,根本沒有別的女朋友。」
「你這樣說,是不是表示你很喜歡我的女兒?」
之信難為情地點一下頭。
「可是,小佩曾經告訴我,你對她不夠坦白,有很多事情,你都瞞住她,而且,你又不敢公然帶她進出高級公共場所。這又是什ど原因,是不是嫌小佩土裡土氣?」
「小佩一點也不土,她很清秀、高雅,不過,我和哥哥不同,我不喜歡進出那些上流社會。不過如果小佩喜歡,下一次我可以陪她出席一些名流、紳士的宴會。」
「小佩也是這種人,她不喜歡無謂應酬,其實,這些事,並不重要,只是,她很想念令壽堂,想到府上拜候她,你為什ど要一直阻止?」
「伯母,這件事,我已經向小佩解釋過了,這件事,與我和小佩都無關,那是我哥哥的事,我無權說我哥哥的壞話。」
「小佩並不認為這件事和令兄有關,她本人說,你可能已經有了未婚妻,小佩只是你黑暗中的女朋友,見不得光的。」
「伯母,這太冤枉了,如果我包之信有了未婚妻,決不會再來追求小佩。我看小佩一定對我有誤會。伯母,我求求你,小佩到底在哪兒?我一定要當面向她解釋一切。最可悲的事,就是無法解釋的誤會。」
「小佩不是聽過你的解釋了嗎?但是,她認為不成理由,她不信任你。」
「伯母,這一次我不會向她解釋,我要把一切告訴她,包括我哥哥的事。」
「真的?」
「當然是真的,幫助別人,也有一個限度,我不能代人受罪,蒙上不白之冤!」
「好吧,我看你一片真誠,我幫你一次忙,明天你打電話來,我安排你和小佩見面。」馬太太終於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