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山莊,花無塵的元配柳詩庭立即迎上前來。花無塵見到自己的髮妻微怔了下,因為自從她吃齋念佛後,常年深居濂竹庭,很少到大廳來,自己又常常事情忙,所以雖然兩人同住一個屋簷下,卻是一年到頭見不到幾次面。
「她就是蘭兒所生的女兒?」不理會花無塵的怔愣,柳詩庭先開口問。
花無塵立刻開心地為她們引見。「是的。嫣兒,快叫大娘。」
「不用了吧,我已經有娘了,要那麼多娘做什麼。」
現場立刻陷入一片尷尬氣氛中。
柳詩庭雖然有些窘迫,卻很快的收斂起心痛的感覺,露出親切的笑容,慈愛地說:「稱謂只是件無關緊要的事,不想叫就別叫了。你叫嫣兒,是花嫣兒嗎?」
「不是,是水芸嫣。」
花無塵愉悅的神情立即黯了下來,柳詩庭見了心中卻有一絲快感。
「對了,你娘呢?她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呢?」柳詩庭別有用心地問。
雖然這個叫大娘的笑臉盈盈,水芸嫣卻直覺的不喜歡她,因此不想搭理她。
「難道你娘已經過世了?」她的確是如此希望,但沒在語氣中顯露出來。
「我娘好得很,你別亂咒她好不好?」
「對不起,我只是關心蘭兒妹妹,想知道她是否別來無恙,絕無咒她之意。」
縱然柳詩庭臉上溢滿歉意,水芸嫣心裡卻不認為她真有歉意。
「嫣兒,不得對你大娘無禮。」雖然是訓斥,花無塵仍放柔了聲音,捨不得對她太嚴厲,而且知道水晶蘭還活著,更是令他欣喜萬分。「你娘現在在哪兒?快告訴爹,爹才能去接她回來,一家人團聚呀。」
「是呀,當年老爺子說要與你娘恩斷情絕、將她趕出家門之事,只是一時氣話而已,哪捨得真的這麼做。只是沒想到你娘竟然當真,肚裡還懷著你就走了,十多年來音訊全無……」
「喔?爹,當年你為什麼要對娘說出那麼絕情的話呢?」
花無塵面有難色,有口難言,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為傑雨中了蝕魂香。」
柳詩庭幫花無塵回答,並將當年事情的經過簡略述說。而在花無塵的介紹引見下,水芸嫣才知道前些日子像牛皮糖般緊追著她不捨的那人,竟是她的親大哥花傑兩;而她在靈隱寺撞到的那個姑娘,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花蝶衣。
「你確定是我娘向你下毒的?」水芸嫣質問花傑雨。
「他那時只是個五歲大的男孩,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中毒的。」
回答的是柳詩庭,花傑雨只是在旁靜默不語。
「那如何確定是我娘下的毒?」
「蝕魂香是蘭兒的獨門毒藥,所以……」
「雖然如此,但是中此毒的人,也未必都是我娘下的毒,像丑蛋就是一例。」
眾人聽了都感到震驚,花無塵更是驚得渾身打顫。
「可能真的是我們誤會你娘了,希望能有機會補償。而你娘離家十多年,一定日日盼望能與你爹相聚,只是怕你爹氣未消,才會先叫你來杭州找你爹的,所以……」柳詩庭別有用心地說,她一直想知道水晶蘭的下落。
「沒有吧。十多年來也沒聽娘提過我有爹,所以我娘應該不怎麼想和我爹團聚。而我來杭州是來玩的,順便找找丑蛋,不是來找爹的。」水芸嫣插話說。
這下花無塵的臉色更難看了,而柳詩庭見了心裡卻是快意舒暢。
「你出來闖蕩江湖,獨留你娘一人在家,那麼她豈不是太孤單了嗎?」
「不會呀,有我師父照顧著,我娘才不會孤單呢。」
「喔不知你師父是哪位女俠,竟能讓你娘視為知心好友?」柳詩庭可不記得當年水晶蘭有什麼朋友。
「我師父不是女的,是男的。」
「喔?十多年來,他們倆都住在一起?」柳詩庭刻意問清楚。
「嗯。」水芸嫣無心機地點頭說。
花無塵萬萬沒想到,他日日夜夜想著的愛妾,十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找尋她,而她竟然忘了他們之間的情分,早已琵琶他抱了!多日的奔波勞累猛然襲上花無塵心頭,令他差點支撐不住。
「爹……」注意到爹親的神色不對,花傑雨立即上前關心。
花無塵看著貼心的長子,略感欣慰。「嫣兒的住處你安排一下,爹累了,先去歇息了。」
看到花無塵疲憊沉重的步伐,水芸嫣終於覺得有異,低聲問風舞陽說:「他怎麼了?」
風舞陽望了望這個粗心的小師妹,歎口氣說:「我想--他一定萬分後悔找到你這個女兒。」
* * *
被安置在逸蘭軒的水芸嫣,挺喜歡這裡雅致的擺設,發現有些擺設竟然跟訣塵崖上娘的房間有些相似,才讓她更認定這個平白蹦出來的爹。
對於這個爹,水芸嫣的感覺還不錯,因為他不但長得好看,功夫又了得,難怪娘會喜歡他。只是--他們的感情也太禁不起考驗了吧!
而造成他們分離的罪魁禍首是誰呢?水芸嫣直覺認為那個叫大娘的嫌疑最大,但是,她狠得下心來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毒嗎?
問大師兄去,看他有什麼看法。行動派的她,當然立刻跑去找風舞陽了。
一走出逸蘭軒,沒費多少時間,就讓她找著了風舞陽所住的星月閣。但是當她要飛身輕躍過去時,卻被左後方隱約傳來的琴聲給吸引住,因為這曲調跟她娘彈的好像。好奇的她立刻循聲找去。她找到琴聲的來處,那是一個建立在蓮花池上、居水之中的亭閣,而撫琴者白衣飄飄,超塵脫俗,彷彿是蓮花仙子一般,美得令水芸嫣不禁看呆了。再一細看,才發現這美人兒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花蝶衣。
晚膳時,見她這位美女姐姐望著她的眼神淒然,她就想問她究竟怎麼了。但話還沒問出口,她就被一道道的美食給拉去注意力,好吃的她當然就忘了問。現在,再聽到她的琴音帶著輕愁,她想既然是姐妹,就去關心她一下吧,順便切磋一下琴藝。但是,該怎麼關心呢?想了想,她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一打定主意,她腳下一蹬,飛身撲向花蝶衣的背後,正要大力拍上她肩膀時,沒想到花蝶衣竟然倏地轉身給她一掌,全然無防備的她,立即往後飛落五六丈,吐出口鮮血,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問:「你會武功?!」
花蝶衣見到躺在地上的水芸嫣嚇了一大跳,萬萬沒想到偷襲者竟是她。
「你為什麼偷襲我?」
水芸嫣輕輕的搖頭否認,在說明原委後,訝然歎道:「沒想到外表嬌弱的你,竟然不但會武功,還這麼厲害!」
「你不該知道的。如今你知道了,只好叫你永遠閉嘴了。」
水芸嫣聞言心驚,當花蝶衣一掌向她劈下時,她只能狼狽地後退迴避。
花蝶衣沒有如願以償地擊斃水芸嫣,因為有一股更強的掌力介入,把她給震開,她一看清來者,訝然叫道:「冷劍影!」
冷劍影殺氣騰騰地向她進逼。
「原來花大小姐的武功這麼了得!那麼就不可能會失足從自家的高牆跌下了。由此可見,冷某最驚心動魄、差點一命嗚呼的那一夜的種種,可都是拜花大小姐你精心設計的。」
計謀被揭穿,花蝶衣驚得跌坐在琴椅上。
不過冷劍影並不忙著跟她算賬,他還有更令他掛心的事要處理。
他往後一退,鐵臂一伸,將臥躺在地的水芸嫣攬進懷中,退到安全的距離時,關心焦慮地叫喚著:「嫣兒!嫣兒!」
有些昏沉的水芸嫣,勉力睜開雙眸,在陰暗的夜色中,望進那雙熟悉的眼眸,不禁驚喜低呼:「丑蛋?!真的是你?!你還活著?!」
「當然是我,你老叫我不能去當閻王的女婿,我怎敢不聽呢?」
水芸嫣聽了心裡甜滋滋的,安心地依偎在他厚實的懷中。
面對這對她曾錯愛過的情侶,花蝶衣感到異常心痛,尤其他們濃情蜜意的言談舉止,更點燃了她心中的妒火,燒掉了所有的猶豫、愧疚與不捨,只盼望將他們倆都燒成灰。妒火化為虎虎掌風,猛然向他們倆襲去。
抱著水芸嫣的冷劍影怕牽動水芸嫣的傷勢,只是從容不迫地閃躲,並未反擊。
想速戰速決的花蝶衣,見連連進攻都被冷劍影閃躲開來,決定使出殺手鋼。
冷劍影在躲過花蝶衣的綿延掌風後,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相當好聞,令人忍不住多吸幾口。但此時,依偎在冷劍影懷中,意識已有些渙散的水芸嫣,竟喃喃地說:「蝕魂香。」
冷劍影一聽,驚得全身顫抖。「原來那晚是你對我下毒!」
那晚,代表冷家堡來致意的冷劍影,因有事待辦,便借宿傲花山莊一宿。當天直到深夜,熱鬧滾滾的壽宴才告結束,但是不愛與人交際應酬的他,早已一人獨自上高牆賞月品茗去了。
壽宴結束沒多久,花蝶衣也踏著階梯輕步上來,一身的白衣盈著夜風飄飄然,襯得她妍麗之姿益加光采,更有番出塵脫俗之美。若她是從天而降的話,冷劍影還真會誤以為是月裡的嫦娥下凡來。
冷劍影知道正值花樣年華的花大小姐花蝶衣,有杭州第一美人之稱,不但仰慕者多如過江之鯽,上門提親者更是不少,至今一直未婚配,實因花莊主捨不得惟一的寶貝閨女太早出閣,所以仍待字閨中。
縱然月下有佳麗相伴是人生一樂事,但是孤男寡女獨處高牆之上,恐要遭街道之士非議了。雖然他不是很在意這些,不過還是得替人家花大小姐的閨譽注意一下,因此他一言不發的轉身便要回房歇息。
「冷公子!」
聽到花蝶衣的叫喚,冷劍影停下離去的腳步。
「是奴家打擾了公子賞月的雅興了嗎?」
「沒。」
「那麼公子為何要走?」
「夜深了,該歇息了。」
「是嗎?還是怕孤男寡女共處會招人非議?」
冷劍影靜默不語,揣測花蝶衣喚住他的用意。
「我不怕遭人非議,只要共處的人兒是你!」
冷劍影倏地轉身瞪視著花蝶衣,訝然得不知該說什麼好。而花蝶衣則給他一抹含羞帶怯的微笑,更令他的心怦怦狂跳。縱然他有些動心,但冷家堡還有太多事須處理,他現下並無成親的心思,所以不想招惹情債,因此只是四兩撥千金道:
「謝謝花小姐不嫌棄,只是夜深了,還是請早點歇息吧。冷某失陪了。」
縱然花蝶衣瞬間僵住的笑容、蒼白的容顏令人心疼,他仍強迫自己硬起心腸轉身離去。怎知才邁開一步,就聽到背後一聲驚呼,轉身見花蝶衣失足正往高牆下墜落,他當然立即躍下搶救,一抱住她便聞到那股幽香。
他們才到地面,便發生一連串混亂的誤會,竟教他被一群江湖的「俠義之士」當採花賊追殺了。「原來你假意失足墜牆,是為了向我下毒!只因我不接受你的示愛嗎?」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你--解藥呢?蝕魂香的解藥呢?」中過蝕魂香的冷劍影,深知那種求生不成、求死不能的痛苦,他捨不得讓水芸嫣也受此煎熬。
「解藥不在我身上。」
「在誰身上?」見花蝶衣靜默不語,冷劍影氣得怒吼道:「說呀你!」
「她不給,你就別強要嘛,反正你們又用不著。」風舞陽從亭閣頂上翻身躍下,一副悠哉自得的樣子,也不知道他來多久了。
冷劍影訝異地看著風舞陽,問:「為什麼我們用不著?」
「蝕魂香雖然厲害,卻有不毒同一個人第二次的特性。也就是說,那人若能命大沒被蝕魂香毒死,那麼他這輩子都不用怕蝕魂香了。不信,你運氣看看是否有異。」
冷劍影一運氣,發覺風舞陽所言非假。「那麼嫣兒呢?」
「她?你大可放一百個心,她的血比蝕魂香還毒,蝕魂香哪奈何得了她!」有個愛使毒的姨娘和善解毒的師父,蝕魂香對他們來說,早已不算什麼了。「不過她剛剛受的那一掌似乎不輕,還是早點治療比較好,以免……」
「這裡就有勞你了。告辭!」
冷劍影也不耽擱,立刻抱著昏迷的水芸嫣躍下亭閣,踩著荷葉離去。花蝶衣飛身想阻止,卻被風舞陽攔住,逼得花蝶衣決定先殺了風舞陽,再去誅殺那兩人。
在連連躲過花蝶衣的掌風後,風舞陽尚未還手,就聞到那股熟得不能再熟的幽香,不禁笑說:「奇怪,你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怎麼動不動就送人毒粉呢?而且蝕魂香既然對我師妹都沒用了,對我怎麼可能有用呢?」
花蝶衣聞言一驚,一不留神,中了風舞陽一掌。
「嘻嘻!打到了!這一掌是替我小師妹打的。」
花蝶衣氣得想再打,卻渾身癱軟使不上力。「你使毒!」
「你送我蝕魂香,我當然得回贈你一些渙氣散嘍,這樣才不會失禮嘛。」
「你……」花蝶衣現在的力氣也只夠擠出這個字而已。
「臭小子,把解藥拿出來。」
風舞陽尚未看清來者何人,就被凌厲的掌風連連逼退。
「你不收手,我怎麼拿解藥?」
白衣蒙面人這才收手。「臭小子,老實點,別想耍詐。」
「我哪敢呀,花夫人。」見那白衣蒙面人的雙眸溢滿訝異,風舞陽好心解釋說:「花夫人,薄薄的一條白絲巾,哪遮得住你美麗的容顏?」
「滑頭!」既已被識破,柳詩庭便不再遮掩。「解藥呢?」
「不急不急,渙氣散只會使人真氣渙散,全身無力而已,藥效一過就沒事了,無需解藥,比起當年花夫人對令公子所用的蝕魂香無害多了。」
柳詩庭美麗的雙眸溢滿殺氣,冷聲問:「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名分、地位、財富,我水姨娘都視如糞土,從沒放在眼裡,所以她沒有毒害花傑雨的動機。但是你有!你怕萬一我水姨娘生的是兒子的話,你在花家的地位會不保,所以便決定先下手為強。」
「你的確聰明,不過我不會讓你有將此事張揚出去的機會。」
「大家都知道了,哪需我去說。」
「什麼?!」
「你自己看嘛!此刻趴在南邊屋脊上的那人是華山派的,倚在西邊牆腳的是峨嵋派的,躲在北邊花叢旁的是丐幫,藏身在那棵大樹上的是武當派的……」風舞陽一說到那兒,那兒就有數條黑影往山莊外飛竄,好像是事先就與風舞陽說好似的。「所以我才跟你說,大家都知道了,哪需要我再去張揚。」
柳詩庭愈看愈心驚。「小子,你設計我!」
「花夫人,你真看得起我,以我的薄面哪請得動各大門派來。實在是你們傲花山莊太有魅力了,才吸引他們偷偷跑來的,這絕對不是我設計的。」
說穿了就是這些江湖人士狡詐,白天將面子做給花無塵,晚上卻派探子來窺探,找尋下手的機會。
「不過花莊主及令公子倒真的是我專程請來的。」
「你說什麼?」
「因為我設計了令嬡,需要有觀眾,所以請他們來『看戲』。你的出現算是意外的收穫。」
柳詩庭驚惶地往四處張望,在蓮花池北面的那座假山上,望見了花無塵那雙怒氣衝天的雙眼,令她不由得倒退了好幾步。
「花莊主及令公子所中的渙氣散的藥性好像快過了,你有何打算請自便。」
柳詩庭深知在花無塵氣頭上還是避避風頭好,以免正面決裂。帶著花蝶衣要離開時,她惡狠狠地對風舞陽說:「我不會感激你的。」
「我也不需要。」
柳詩庭帶著花蝶衣提氣一躍,幾個縱落後,往山莊外飛奔而去。
由於小師妹的突然出現,使得這齣戲跟他原先設定的不一樣,不過總算在沒太大損傷中圓滿落幕了。
風舞陽正想離開,卻被恢復元氣、像風一般的飛身躍入亭閣內的花無塵給叫喚住。「嫣兒呢?」「她不會有事的,請放寬心,花小姐打的那一掌她還承受的住,而且你那個準女婿也會把她照顧得很好的。」
「那就好……蘭兒在哪裡?」
「你這麼想知道,就告訴你吧。」
風舞陽用手指沾了沾茶杯裡的水,在茶几上寫下三個字。
「我並不知道一般人稱我們住的地方叫什麼,只知道十多年前水姨娘一到那兒,就叫那地方為『訣塵崖』,我想她的意思相信你應該會懂。」
他當然懂「訣塵崖」訣別滾滾紅塵,更訣別他花無塵。
想到這兒,花無塵忍不住淌下懊悔的淚水。
* * *
在清晨的蟲鳴鳥啾聲中,水芸嫣幽幽醒來。睜開迷濛的雙眼,發現所處之地相當陌生,暗暗回想一下,想起昨夜的驚險,更想起丑蛋的相救……
「丑蛋!」
「你醒了!胸口還會不會痛?」
一長相英挺俊秀的男子立刻來到她床前,但水芸嫣卻直往他身後張望,理也不理他。直到確定屋裡沒有其他人,才開口問:「丑蛋呢?他到哪兒去了?」
那英挺俊秀的男子歎口氣,說:「我就是醜蛋。」
「你?」水芸嫣這才正視眼前這位美男子,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眸,真是她的醜蛋,她高興地叫說:「你真的是醜蛋!你怎麼變得這麼好看?喔,我知道,一定是易容術。」
水芸嫣立刻伸出雙手,在冷劍影的臉上搓搓拉拉,弄了老半天,仍搓不下一張面膜來。「你的易容術怎麼這麼厲害?」
「是啊,喜歡這張面膜嗎?」
「喜歡,可不可以卸下來借我戴?」
「爹娘生成的,卸不下來,不過倒很樂意陪你過一生。」
「爹娘生成的?你是說你本來就長這個樣子?」
冷劍影點點頭。
「原來你長得並不醜。那,以後不能叫你醜蛋了。」水芸嫣神色有些黯然,覺得以往的那個丑蛋不見了,彼此的那分熟悉感也跟著不見了。
「不論我的外表如何,我都是你的醜蛋。」
「真的?」望進冷劍影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她開心地說:「好喜歡你哦。」
冷劍影的回答是將她重重的鎖入堅實的胸膛中,兩片灼燙的唇烙印上她粉嫩的櫻唇,狂熾地親吻著。「我也好喜歡你……好想好好愛你……」
「那就愛我啊!」
「會的,只要時候到了,我一定會好好愛你的。」冷劍影邊親吻邊許諾,只有她能重重撥動他心中深藏的那條情弦。
「哼哼哼,一大早就演出這麼香艷刺激不大合適吧?」
因風舞陽不識相的介入,兩個相擁的身影立即分開。
「小師妹,你的傷還好吧?」
「嗯,只剩下胸口有點痛而已。」
沒想到風舞陽又接著叫嚷說:「小師妹,你臉頰上紅紅的那兩塊是怎麼回事?愈來愈紅了耶。哇!原來你是害羞呀!」
「臭師兄,你再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哇,好凶、好恐怖喔!」
水芸嫣氣得牙癢癢的,跳起來追殺風舞陽。
「丑蛋,這種惡婆娘你還敢要啊?要不要換一個?」風舞陽邊跑邊叫嚷著。
追逐了數十圈,氣喘吁吁的水芸嫣被冷劍影一把摟住,深深的擁入懷中,說:「要,當然敢要了,而且是千金不換。」
「那萬金換不換?」
「你欠打!」
這當然是水芸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