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無雙接起電話時,崔念芝緊張兮兮的聲音自話筒清清楚楚傳了過來。
「什麼怎麼回事?」對於這種沒頭沒尾的問題,她實在是不會回答。
「你和他啊!」崔念芝這會兒壓低了聲音。「你們兩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和他?」她皺起眉頭。「你說的是哪個他?」
「哎呀,學姐,都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了,你還和我裝傻!」
「生死存亡?」她這個學妹說話愈來愈誇張了。「怎麼了?是誰要死了嗎?」
「學姐!」崔念芝在電話的另一頭哀號著。「我說的最冷天霽啦!你的地下男朋友啦!」
「他目前暫時不算是我的地下男朋友了。」
「什麼?不是你男朋友了?」
「沒錯,昨天他宣佈和我分手了。」
「分手?這怎麼可能?!」
所謂旁觀者清,而崔念芝就是那個旁觀者。
若說,陸無雙終於受不了冷天霽的自大而甩了他—那或許她還會相信;現在,若照著無雙的口吻,那麼應該是他甩了她……可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昨天他不曉得哪根筋又不對勁,拿著本雜誌上我這兒大吼大叫的,沒多久就吵著要分手,我不過是同意他的決定而已。」
「哦,這樣啊。」難怪今天她一早上班,便看到冷天霽一臉狼狽的出現在辦公室,和昨天春風得意的模樣相比,簡直天差地遠。「難怪今天他的脾氣差得可以媲美噴火中的酷斯拉。」
「其實學姐,這真的不能怪他。」雖然她對冷天霽的諸多表現著實不是很贊同,不過這會兒她還是忍不住要替他說幾句話。「自從你和瑞克·艾斯理的緋聞一傳出來,他簡直就像只受傷的狼,誰靠近誰就倒大楣。我看他是被妒火給燒得理智盡失,才會有這種失常行為出現。」
「這倒也是。」陸無雙笑了笑。「他的醋勁可不是蓋的。」
「學姐,你真的要和他分手嗎?」崔念芝問出了重點。
「那也要他真的要和我分,才有可能。」
「哦?」她聽得出來陸無雙話中有話。「怎麼說?」
「他宣佈和我分手,不到一個小時內,又跑回我家門前,否決他先前決定的事。」
「他真的這麼做了?不會吧?」這種丟臉事,愛面子的他居然做得出來?噢老天!冷天霽這下子真的是徹徹底底栽在陸無雙手裡了。
「他真的做了。」想到他那時的表情,陸無雙不自覺的揚起嘴角,雖然她那時還挺生氣的,可是現在想想老天,他實在是太可愛了!
「哈哈哈……」崔念芝隔著話筒開始無法抑制的狂笑了起來。「他……他真的、真的……」
「好了、好了,嘲笑別人是不對的。」為了自己的耳朵著想,陸無雙決定制止她這種行為。
「難怪……難怪他今天早上一來,像是全世界部欠了他一大筆錢似的,一開口,那火藥味就嗆得整個公司沒人敢出聲,原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說到這兒,她索性放膽大笑——一分鐘後,才又開口:
「那,學姐,你打算怎麼做?接受他的否決?」
陸無雙想了會兒,才慢條斯理的說:
「老實說,我還沒想到要怎麼做。不過,就像你說的,偶爾還是要給他點顏色瞧瞧。先靜觀其變吧,反正我有整個暑假和他耗。」
「你確定要用到整個暑假?」
雖然他們兩人的大鬥法對她這個局外人來說是非常有趣的一件事,但是,她這個局外人,同時也是冷天霽的私人秘書,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兩人的戰況要持續整個夏天,那她這個當人屬下的,豈不是要跟著悲慘一整個夏天?
「我也不清楚。反正這件事在夏天結束之前一定會有個答案出來的。」
「好吧。」既然陸無雙都這麼說了,那她還能說些什麼呢?「學姐,我最後再問你個問題,你究竟愛不愛他?」
「嗯,這是個非常好、非常有深度的問題。」陸無雙如是說:「所以,我需要點時間仔細思考這個好又有深度的問題。這麼吧,你下次打電話來時,我再告訴你。」
她究竟愛不愛冷天霽?一抹神秘的笑浮上嘴邊,這個答案,她想,只有一個人有資格問,也只有一個人有資格知道答案。
但,前提是,他得要開口才成。
在這之前,就讓它一直是個謎吧。
織夢方舟掃校
「各位觀眾,記者現在所在的位置位於中正機場第一航站的入境大廳,再過二十分鐘,瑞克·艾斯理便會搭乘XX航班,降落在中正機場……」
相同的台詞,不同的記者,全都湧進了入境大廳,每個人都像在播報什麼了不起的新聞事件;其實說穿了也不過就是瑞克·艾斯理要來台灣而已。
這幾天,新聞、報紙,甚至是網路的頭條新聞,不是股市又跌了幾點,也不是哪個政治人物又鬧了排聞,而是國際巨星——瑞克·艾斯理即將在近日內訪台。
而這次的訪台行程,不為電影宣傳,也不為任何活動造勢,而是為了一個私人、但卻十分公開的理由訪台。
他要來台灣尋訪他的真愛!
光是瑞克訪台本身,就足以教他廣大的影迷欣喜若狂;而為了尋訪那個尚未曝光的真愛,更是教所有的台灣人好奇不已。
究竟是哪個女孩子如此的有魅力,讓身為超級巨星、同時是全球性感偶像的瑞克·艾斯理,拋下繁重的工作,不顧一切的飛到台灣來?
隨著他造訪台灣時間的接近,有關他以及那名神秘女子的一切,便成為所有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等待那個神秘女子出現,大家都想知道,能如此教一個升感偶像為之傾心的女子,究竟是怎樣的絕色,居然有法子讓瑞克老兄不辭千里而來。
就在台灣的媒體與觀眾都為瑞克·艾斯理的訪台而陷入半瘋狂狀態時,陸無雙仍舊過著她吃飽睡、睡飽吃,過著一個被冷天霽稱之為豬的懶散生活。
這會兒,下午三點,她才因為胃袋那巨大的失落感而悠悠醒轉。
看到外頭那毒辣不已的太陽,她立即決定她的胄是可以將就於一般的速食食品的。
於是她拿了包她出國前才買的泡麵,沖了熱水,打開了電視,在等待面熟之際,順便關心一下國家大事。
沒想到,這時出現的不是任何一國的總統,也不是哪一個政府官員,而是一堆的記者、一堆人群,外加一大片混亂場景。
「怎麼了?中正機楊出現暴動啊?」
她捧起剛泡好的面,不小心瞄到螢幕下方的小字——中正機場SNG現場。
在桃園的暴動,當然和窩在家裡吃麵的她沒有任何關係,於是她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泡麵來,準備吃飽之後,再回床上躺一躺,等到太陽下山後,再出門覓食。
就在她唏哩呼嚕的快將一碗泡麵給吃得精光見底之時,她聽到一句熟悉的呼喚了——
「無雙,我照著我對你的承諾來了!」
頓時,即將落入食道的泡麵硬生生的哽在咽喉處,教她吞也香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
只好拚著最後一口氣,拿了一個大杯子,倒了滿滿一杯的水,直接灌下去,好不容易才將那口面給衝下肚。
驚魂未定的她,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螢幕。
螢幕上的那張臉,不正是打亂她暑期生活計劃、同時害得她像只過街老鼠般倉皇回國的罪魁禍首嗎?
「老天!」生平第一次,她看電視看得如此專心,連眼皮眨都沒眨一下。「我和他沒這麼大的仇恨吧?」
在美國害她還不過癮,這會兒居然追到台灣來了——絕命追殺令,好像也沒這麼大費周章吧?
剩下的泡麵索性不吃了,放下麵碗,心下立即有了打算,二話不說回到房間開始收拾細軟。
雖然語竹是她的好朋友,但照她那個性,難保不會給瑞克她的聯絡方式;為了安全起見,她還是先回老家……回老家可能也不甚安全……總而言之,哪兒都好,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至於她與冷天霽之間的事……嗯,反正他身邊已經有念芝這個頭號間諜在,不愁沒管道得知他的最新動態。
眼前呢,她得先求自保,等有空時再來想些脫身之道。就在她拉起行李箱的拉鏈、準備開始逃亡生涯時,電話鈴聲開始震天價響。
「該死,誰在這種時候還打電話來找我?」
熟識她的人都知道,下午一點到四點的這段時間,若沒什麼攸關生死的大事,最好別找她,省得她劈頭就是一頓排頭伺候。
心不甘、情不願的接起電話——
「喂?」
「學姐,不得了、不得了!這會兒真的發生大事了!」崔念芝的聲音在同一天、同樣的緊張,二度響起。
「又有什麼大事了?」這會兒再大的事,也比不上瑞克真的殺來台灣找她這件事大。
「你的身份被發現了!」
「什麼?」她愣了會兒。「什麼叫我的身份被發現了?」
「學姐,就是你就是瑞克那魂縈夢繫的神秘女郎的事,被人給發現了!」
「這怎麼可能?!」
「你一定沒看電視!」崔念芝異常興奮的說:「五分鐘前,瑞克·艾斯理在機場召開的記者會裡,公開表示他的真愛就是陸無雙!」
「還有記者會?」老天!他對著所有媒體記者講的那句——無雙,我照著我對你的承諾來了——之後,還嫌她的名號不夠響亮嗎?都怪她剛才只顧著打包行李,壓根兒忘了去注意電視新聞還報了些什麼消息。
「是啊,還現場直播呢!」
「快告訴我,在哪一台?」她手持無線電話晃到客廳,抓起遙控器,準備看看他到底還打算說些什麼。
「學姐,記者會已經結束啦!」
「什麼?結束了?」
不會吧?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雖然她對一場記者會究竟要開多久一點概念也沒有,可是像瑞克這種超級巨星,一定有幾百個記者會圍著他不放才對啊,怎麼會這麼快?
從她關掉電視回房收拾行李,還不到二十分鐘啊。
「其實也不是什麼正式的記者會,他只是對著所有媒體公開表明他這次來台的目的,以及他誓言要用所有的努力來贏得你的芳心。」
「學姐,我看你這下真的麻煩大了。」崔念芝有些同情的說。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了。」
她用力的歎了口氣。
她是喜歡夏天的,可怎麼夏天都成了她那平順人生的轉捩點呢?
想想,兩年前的夏天,她認識了冷天霽,從此,她成了商場金童、同時是全台灣最有價值單身漢榜首的地下情人。
她那平順且平凡的人生,開始起了點不平凡的漣漪。
今年的夏天,她不過是去了超美國,好死不死遇見了個超級得不能再超級的巨星,至此,她成了全世界媒體追逐的對象……
到底,今年的夏天還會再發生些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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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冷天霽看到那個叫瑞克·艾斯理的傢伙對全台灣、甚至是全世界的媒體理直氣壯的宣佈,他鍾愛的女子是陸無雙時,他差點失去理智的將電視給砸個稀爛。
「她是我的!我的!」
他像只盛怒中的雄獅,急躁且慌亂的不停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同時口裡還不停重複著這兩句話。
「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從我身邊搶走她!」他雙拳緊握,彷彿瑞克這頭號情敵就站在眼前。「絕對不允許!」
昨天的插曲已讓他徹夜無法成眠,今天發生的事件,更是讓他的理性全然瓦解。
這時的他無法理性的思考,充斥在他胸懷裡的只有一種念頭:他要緊緊的抱住陸無雙,不讓她有任何機會離開他身邊。
不論用什麼方法,他都要將她給留在身邊。
告由這答案漸漸在心頭浮現時,冷天霽已然聽不到理智在說話的聲音,也顧不得阻擋在他們之間的身份問題。
猶有甚者,他甚至不在乎會有多少人知道陸無雙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唯一一個交往超過一年的女朋友。
在這一刻,所有過往他所在意、顧忌的因素,全都俏失無蹤,留下的念頭只有一個——
他不能讓她離開,不能讓她和那個戲子在一起,絕對不能!
有了這個結論後,他像陣風似的離開辦公室。
速度快得連正在與陸無雙通話、同時正對著他辦公室大門的崔念芝都沒察覺到他離開,而繼續與陸無雙保持通話狀態。
一出公司的辦公大樓,冷天霽立即飛車前往陸無雙那間簡陋的小公寓。
平常半小時的車程,在他飛車急駛下,十分鐘不到,他已經站在她公寓的鋼門前,猛按著電鈐不放了。
而如往常的,他按了將近十分鐘的門鈐,還是不見陸無雙來開門,正準備放棄門鈐,更接拍打鋼門時,木板門這時被人給拉了開來。
「你不是和我分手了嗎?怎麼又來了?」隔著一道堅實的鋼門,陸無雙的第一句話就讓他氣得忘了來這兒的目的。
「我、們、沒、有、分、手!」
「哦對,我們是沒有分手,」無視於他的怒氣,逕自接了下去:「應該是,我們的關係到昨天為止。」她嫩了撇嘴。「好啦,既然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說吧,你還來做什麼?」
「誰說我們的關係到昨天為止!」他不是健忘,他只是不願去回想昨天那讓他痛不欲生的時刻。
「你說的,我同意的。」
「我不同意!」
「好吧,就算你不同意,又能怎麼樣?」她在鋼門後無所謂的聳肩。
「我不同意!所以你現在還是我的女朋友,只要你還是我的女朋友,你的任何事惰就和我有關係!」
他的話讓她柳眉輕揚,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哦?這樣嗎?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冷天霽咬牙切齒的說著。
「如果照這種說法,和你有關的人和事可真的不少呢。」她笑笑,一點也不將他那彷彿要把她給生吞活剝的表情放在眼裡。
「你不要岔開話題,這是我們兩個的事,和別人無關!」
「怎麼會是『別人』呢?」她放作疑惑的說道:「那些人可都是你的女朋友耶。」
「她們不是我的女朋友!」
對於他和她交往之後的桃色新聞,她是不會上他那兒去鬧、去吵,可不代表她沒將這些事情給記下來。
「不是嗎?」她搖頭晃腦道:「可是報紙上都這麼寫的啊,什麼紅粉知己啦、親密愛人啊……那些都不是啊?」
「那是……」正當他想要解釋時,才突然驚覺話題已經被她給帶開了。
「陸無雙,你不要故意岔開話題!」
「岔開話題?」她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有嗎?我只不過是照你說的接著說而已啊。」
冷天霽深深的吸了口氣——深呼吸,似乎成了面對她時的必備動作。
「先讓我進去,我有事和你談。」
陸無雙發現他現在是愈來愈精了,要是以往,他肯定會順著她的話,被她給搞得團團轉,到最後肯定又會氣得拂袖而去。
現在呢,他雖然一開始會上鉤,可一察覺到苗頭不對之後,馬上打斷了她,讓她無法繼續下去——
唉,經驗,果然是智慧的累積呢。
開了大門,迎了他進來,她雙手看於胸前交叉,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在五坪不到、同時放了沙發、茶几、櫃子等傢俱的客廳裡來回踱步。
「你是特地來我這兒磨地板的嗎?」
他停下腳步,走到她面前,以命令似的口吻說:
「你要馬上離開台北。」
「為什麼?」她挑起左眉,不馴的問著。
「為什麼?」他又開始急躁的踱起步來。「你還問我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你給自己惹了什麼大麻煩!」
「麻煩?我能給自己惹什麼麻煩?」
「瑞克·艾斯理!」他知道她明明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卻故意在這時候裝傻。「他今天到台灣了。」
「喔,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什麼關係?!他一下飛機、一出海關—就對著所有的媒體指名道姓,他要追的就是一個叫陸無雙的女人!」
「那又如何?台灣叫陸無雙的又不止我一個。」
「你!」一個旋身,他伸出食指指著她的鼻尖。「你又以為台灣有多少個陸無雙的女人來著!」
「反正不止我一個。」」皮天下無難事,她絕對是將這句話發揮得最淋漓盡致的一個。
「那不重要!」管他有幾個陸無雙,重點是,她的身份絕不可能隱藏太久,尤其是瑞克·艾斯理那架勢,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愛的女人是誰。只要有心要找,她的行蹤很快的就會被有心人士給揭發。「重要的是,你得離開這裡。」
「好吧,」陸無雙索性同意他的這句話。「你說要離開,那你說,我要離開到哪去?回老家嗎?不可能吧,他們既然要找,肯定會把我祖宗八代、親朋好友的事也一併給查到——用延腦想也知道,我當然是不能回去的。」
「那你說,茫茫人海,我要到哪裡去?」她看著他,打算聽聽他有何高見。
「你可以到我鄉下的別墅。」
冷天霽提出在到她家之前一直在腦袋裡打轉的事——要將她牢牢實實、緊緊密密的給藏好,絕對不能讓那外國人找到她。
「鄉下的別墅?」她十足猶豫地說:「我和你非親非戚,不好麻煩你吧?就連之前我們還算得上是男、女朋友時,你都擔心要是讓別人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的話,你會沒面子,要是我現在還住到你的別墅去,萬一不幸被人給發現了,那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我以前是你女朋友,如果更成這個樣子,那豈不是害你在全世界人面前丟了瞼嗎?」
說完之後,自己開始搖起頭來。
「不成、不成,所謂買賣不成仁義在——雖然我們不再有任何關係了,我可不能這麼害你。」
「陸、無、雙!」她一直強調的「沒有任何關係」這六字,聽在他耳裡十足的刺耳。「我說我們是男、女朋友!」
「哦?我們是嗎?」她故作訝異的張大嘴。「你不是常常警告過我,不能對原本知情以外的人胡言亂語嗎?你常常讓我以為,我們只不過比較常見面,而且見面時,還會互相幫對方解決生理需求的普通朋友啊。」
「不要惹我生氣!」冷天霽抓住她的肩膀,手掌不自覺的加重力道。
「惹你生氣?」她語帶驚恐道:「我怎麼敢呢?我怎麼敢意像你這麼個年輕、多金、俊帥的商場名人生氣呢?我又不是不想混了,對不對?」
「陸無雙,你夠了沒!」她絕對是故意的!冷天霽欲不可遏的想著。「我叫你去鄉下你就去!」
「我名不正言不順的,怎麼可以住在你那裡?孔老夫子都說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去你的別墅。」
「你是個女人懂些什麼!我叫你做,你就得照我的話去做!」
「等等!」冷天霽又犯了她的大大忌。「什麼叫做你是個女人懂些什麼?」
當她這句話出口,他才驚覺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他已經在無意之間踩中了她的地雷區。
但是說出去的話就像撥出去的水,根本沒有收回的餘地,再加上他這輩子還沒有向誰低過頭、認過錯,要他為自己的不當言論道歉,根本不可能。
「我說錯了嗎?」死鴨子嘴硬,就是他現在的寫照。
「沒錯,一點都沒錯。」她愈是生氣,那笑容就愈是燦爛。「簡直可以著書傳世供後人瞻仰了。」說著,她真的拍起手來。「不過,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就是喜歡以身試法,別人越叫我不要這麼做,我就越要做給他看!」
他要她躲起來?嗯,其實不用他說,她本來就打算要消失個一陣子,可是讓他這麼一攬和……她突然醒悟,自己何必要躲呢?何必為了個瑞克·艾斯理過著跑路的生活呢?
有了這麼個認知後,她展露了個甜得足以膩死人的笑容——
「你知道的,不是每個人都有這種難得的機會能讓全世界的人都認識、過過當大明星的癮的。今天,我有這種機會,怎麼可以不好好把握呢?」
她溫柔的走上前,幫他調整被他自己給扯松的領帶,跎起了腳尖,將他落在額前的黑髮給撥回原位,然後拍掉他肩頭的灰塵,最後用力的將他轉了個身,挽著他健壯的手臂,陪著他走到門邊,同時將他輕輕往前一推,結推出了門外。
「來,親愛的前男友,樓梯就在那裡,怎麼回去,就不用我教了吧?」她溫柔的語調、她貼心的小動作,讓冷天霽難以抗拒的任由她擺佈,只是當他想到她還沒同意他的要求時,他人已經站在門外。
當他回過頭,準備再對她「曉以大義」時,只能眼睜睜看著鋼門在他面前落了鎖。
「陸無雙,我命令你馬上開門,」他氣急敗壞的和她大眼瞪小眼。
而這次她的回答卻是報以一記甜蜜笑容,直接甩上木板門,再也不理會他的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