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魯的口氣夾帶著無奈,這在魚步雲身上可是很難得見到的。
偏偏還是有人下賞臉,哭得梨花帶雨,讓他又急又慌。
鐵臂一伸,他把人圈進懷裡,拍著、哄著。「拜託你不要再哭了行不行?」
「嗚嗚嗚……」徐曼曼還是卯足了勁猛哭。
經過幼稚園外的人因為聽見哭聲,不免好奇地伸頭探看。
估量一時半刻還哄不停她如泉湧的淚水,魚步雲決定先把人抱進屋再說。
橫抱起她走進廚房,找了一張椅子坐定之後,坐在他大腿上的女人還是像個孩子般不停哭泣。唉,哭得他頭痛心也疼。
「好了好了,別哭了好嗎?」魚步雲努力柔化自己的聲音,可惜平日大吼大叫慣了,頂多只能讓嗓音變得低沉沙啞。「你一哭,我就沒轍了,拜託你別哭了。」
「嗚嗚嗚……我不喜歡你打人。」她終於開口說話了。
「好好,只要你別哭,就算要我被人打都沒關係。」
「我不要你被打,也不要你打人……嗚嗚……」那會讓她很傷心、很擔心。
「行行,我不打人也不被打,這樣行嗎?」別哭了,他見不得她傷心難過啊。
「嗚嗚……我也沒有看不起你……」她哭是因為傷心,可話還是要講明,「建築工人又怎麼樣?也是老老實實在賺錢啊……」
沒想到她能一邊哭一邊唸經,魚步雲不由得空出一隻手按住額角,「我知道、我明白,你說得都對,唉……」誰來救救他……
「嗚嗚……誰都沒有資格看不起你。有沒有錢是一回事,只要我們腳踏實地、一點一滴地存,總有一天會有錢的嘛;更何況……嗚嗚……我又不愛錢,我愛的是你不是錢啊!」
「我懂、我知——什麼!你剛說什麼?」他沒有聽錯吧?
徐曼曼被他這麼突然一喝,反而止住了哭聲。
「什麼?」
「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他要求。
她說愛他,她剛剛說了!
「我不要——呃!」她哭得太厲害,嗆了氣,打起嗝來。「……你打人?」
「不是這句,再下面一句!」
「我沒有看不起你?」
她是存心整他嗎?「最後一句!」
仔細回想……「我愛的是你不是錢?」
「就是這一句!」他咧嘴笑出一口白牙,「我等你這句話等到快要捉狂了,你知不知道?!」
「有什麼好——啊!」意會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徐曼曼叫出聲,滿臉通紅。
她她她……她剛剛說了什麼?「啊啊!」
「別啊了,你承認了,你承認你愛我!」啵啵兩聲響吻落在俏紅的臉頰,一邊一個。「早點承認不就沒事了嗎?搞得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真搞不懂你們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好好一件事被你搞得那麼複雜。」
說來說去,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錯,這男人……徐曼曼又好氣又好笑。
她甚至來不及明白自己是怎麼愛上他的。
只是在他說要收回承諾的一瞬間,害怕他離去的恐懼感襲滿心口,讓她赫然發現自己的感情早傾向他。
在還下瞭解、不明白他之前——她會不會太衝動了?
而且,整個過程好烏龍,在焦慮和傷心中告白自己的感情……真羞人!
靜謐的氣氛中有著難言的尷尬,孤男寡女相擁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曖昧氣息在週遭暗暗流動,自中心逐漸向四周擴散再擴散,漣漪似的包圍住兩人。
被這過分的安靜所惑,徐曼曼拾起頭,不料卻剛好迎向他湊過來的唇?
「步——唔……」她的聲音全落入他唇中。
「不要說話。」太破壞氣氛了。
「我……要回家。」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她可憐兮兮地瞅著他。這進展出乎她意料的快,教她不管是腦袋還是心靈都轉不過來。
「我們等一下就回家。」意猶末盡的男人敷衍道,忍不住壓下臉再次含住她微顫的唇辦。
「不行……」徐曼曼不斷掙扎,臀下因感受到他的緊繃而臉紅心跳。「我、我要回家煮飯!」
「煮飯有我重要?」他很不滿意,她從沒把他擺在第一位。
「你不想吃飯——啊!」
下一秒,她發現自己躺在飯桌上。
「我正準備開動。」有好多次他可以得逞的,這小傻蛋還真以為他是個君子啊?
若不是怕她拒絕、怕她傷心,他才不會等到現在。
「我、我不是飯——」
「我想要你想很久了。」
「可是我……」她保守的腦袋無法接受婚前性行為。「我需要時間調適。」
又是時間!「不要告訴我又要等。」
只見她螓首點了點,很不賞臉地丟給他最不想要的答案,外加柔軟卻十分有效的懇求眸光。
「你這樣很不人道。」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哩!
「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你知道的,我、我才剛發現自己的感情,這麼快就做那件事,我、我會怕……我真的需要時間,你、你要勉強我嗎?」無辜的眼神鎖住他的瞼,足以勾起男人內心最深層的罪惡感。
魚步雲瞪著她好一會兒,狠心一咬牙。 「就知道沒好事!」他發現自己常在不經意間被眼前這纖弱的女人吃定,
他心不甘、情不願退開身子,抱她下桌。
「那、那我們回去了好不好?」她知道要一個男人忍住慾望有多難受,所以口氣很是討好。
「現在換我需要時間了。」
「咦?」不解的目光追隨著他走至後院的身影。「步雲?」
嘩啦啦……水聲冷冷,皮卡丘橡皮戲水池再次坐進一個愛泡水的男人。
愣了一會兒,徐曼曼的臉又紅了起來。
她知道為什麼了……
MAY MAY MAY
搬進這棟鬼——不不,是公寓個把月,徐曼曼對鄰居們從最初的陌生、羞怯,到如今已漸漸熟稔,建立了不錯的交情。
再怎麼遲鈍如她,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住在這裡的人與普通人之間的差異,但基於愛屋及烏的心理,鄰居們的特異行徑也就不再那麼重要了。
何況,他們對她都很好——一時令她看傻了眼、讓魚步雲發頓脾氣的可法·雷,是個體貼入微的紳士;沉默寡言的聶,常幫她修理老舊的家電,為她省下不少錢:美麗得讓她有點自卑的雨朵,是個迷糊的女人,但對人很親切:而雨朵的情人雖然外表看來嚴肅了些,其實也是個好人:至於儼然像一家之主的村上憐一,個性沉穩內斂,待人也很和氣。
唯一會讓徐曼曼覺得緊張的是不苟言笑的黎忘恩,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總帶點探視的意味,每每令她渾身不自在。
然而,這些特別的鄰居有一個共同點——當他們無意中發現她有一手好廚藝之後,每天都會跑上三樓吃晚飯。
第一天、第二天,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陣勢嚇傻了徐曼曼、氣壞了魚步云:第三天開始,照顧人成習慣的她理所當然地榮登廚娘寶座,包辦鄰居們的晚飯。當然,伙食費由從情人手中搶下主事之位的村上憐一、與雨朵那位財力雄厚的愛人提供。
這件事當然讓魚步雲不爽到了極點,因為這些閒雜人等打擾了他和慢慢慢獨處的時間,可惜他沒膽單挑冷漠不近人情的老闆,只好摸摸鼻子咬著牙和血吞,使出東洋絕技——忍!
但是,忍得了一時忍下了一世,有時脾氣一拗起來,連徐曼曼也直呼吃不消,只好趁他不注意時跑上頂樓避難去。
像今晚就是。
關上頂樓的門,還能聽見他對可法·雷吼叫的聲音。徐曼曼摀住耳朵,受不了地搖頭吐舌。
其實,這棟公寓並沒有她想像中的鬼影幢幢:相反的,住久了之後,她漸漸喜歡上這老式建築,而且,頂樓還有個園子能種種花,真好。
這麼想的當頭,「喀嚓」 一聲與一小簇火光引她注意,不遠處,淡白的輕煙裊裊,伴著時亮時暗的火光。仔細一看,原來是黎忘恩在抽煙。
她是什麼時候上來的?怎麼她都沒發覺?
「黎、黎小姐。」面對這位冷淡的鄰居,她還是有點膽怯、下自在。
看出她眼中的懼意,黎忘恩挑眉,「你不怕脾氣暴躁又愛用拳頭的魚步雲,卻怕我,真奇怪。」
徐曼曼有些下好意思,「我……嗯,這個……」
「你跟他在一起這麼久,多少都感覺到了吧。」黎忘恩直視她,「魚步雲跟一般人不一樣。」
一反平日的遲鈍,徐曼曼聽得懂她所指為何,重重地點頭。
「怕嗎?」
「我沒想過自己怕不怕。」她很老實,「或者應該說我沒時間想這個問題;再說,就算現在想也來不及了。」
「若是你伯,可以趁早離開,躲得遠遠的,我保證他沒那本事找到你。」黎忘恩打量著眼前羞羞怯怯的小女人,實在無法理解向來趾高氣揚的魚步雲,在這女人面前竟是氣弱的那方,像只拔了爪的老虎,變成一頭大貓。
「我不想離開他。」這句話立即衝出徐曼曼口中,「我、我很死腦筋,愛就愛了,不會改變,不管步雲是什麼人,我、我都愛他。」天,她的臉好燙!
「是嗎?」黎忘恩點點頭,「魚步雲是粗魯了點、沒品了些,也找不到什麼傲人的優點,將來更不見得會成就什麼大事業,但是他很真,不作假。」
「我知道。」徐曼曼放鬆地笑了。她比誰都清楚心上人脾性單純得像個孩子。
「他沒辦法讓你過貴夫人的日子,能三餐溫飽就該偷笑了。」
「我只想平平凡凡地過日子。」他如果太出名,她反倒很傷腦筋呢。「平凡就是一種幸福。」
「女人還是貪心一點比較好。」
「我只要一個真心愛我的男人就夠了。」說出如此露骨的話,連她自己都忍不住臉紅。
「難得有情郎是嗎?」沒想到真有這麼傳統的女人哪。深受女權主義薰陶的黎忘恩,無法想像二十一世紀的今天,竟還留有如此稀有的品種。
魚步雲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能得到這顆罕見的真心?
好……尷尬。「如、如果沒事的話,我先下樓了。」結束了話題,徐曼曼有些無措。
「嗯。」
徐曼曼離去的腳步因為突然一閃而過的想法而停了下來。
「你……」她試探地開口:「一直在保護他們對不對?」
黎忘恩冷冷一笑,「我像是那種會保護人的人嗎?」
雖然她的答案很冷血,徐曼曼卻反而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想,「你一直在保護步雲他們,因為他們有些與眾下同,所以你一直不著痕跡地保護著他們。」
「我沒那麼好心。」
「謝謝你。」徐曼曼真心地道。「我替步雲謝謝你。」
「嗯。」冷淡的回應添了幾分下自在。
「那……我先下去了。」還是不習慣跟她獨處,徐曼曼心裡又敬又怕。
「嗯。對了,別告訴憐一我在頂樓。」
「咦?」腳步微頓,她回頭。
黎忘恩揚揚手上的煙。「他不喜歡我抽煙。」
原來……「噗哧…」不知為什麼,徐曼曼覺得好笑,不自在的感覺在笑意中點滴流失。
「還有,你可以叫我的名字,或者跟他們一樣叫我黎。」
「那……黎,我先下樓了。」關上門前,她回頭,再次表達感謝之意,「謝謝你為步雲做的一切。還有,辛苦你了。」她似乎比較不怕她了。
不可思議的,黎忘恩揚起唇角,看著她慢慢關上門,而後仰首欣賞城市裡的夜空。
辛苦嗎?「一個吸血女、一個惡魔男、一個人魚後裔,外加一個偏執的拼裝狂,的確夠辛苦。」就連她自己,也是跟村上憐一同族的鶴仙後代之一,一屋子全是怪人。
深吸一口煙俊緩緩吐出,將煙捻熄,她淡淡地笑了。
如同之前的每一晚,待魚步雲趕走一干如蝗蟲過境的礙事人等,已經十點多了,回頭卻發現竟然連心上人都被自己一併打發掉,不在屋裡。
她跑去哪兒了?他還有件很重要的事沒跟她說哩!
按捺下微惱的情緒,魚步雲正打算出門把人找回來,才開門,他要找的人顯然正奸要進屋。
徐曼曼連一聲疑問都來不及擠出,門裡的男人突然伸長鐵臂,迅速地將她勾進屋,連同大門砰一聲關上。他怕死了又被一票電燈泡鄰居攪和得整夜下得獨處。
他臉色怎麼這麼臭?「怎麼啦?」扶靠在他肩上的小手沒有收回,彷彿被膠黏住了似的。
炯炯黑眸盯住她上仰的臉一會兒,隨即將臉埋進泛著淡淡女人幽香的肩窩。
「我好可憐……」
可憐?這兩個字最下適合用在他魚大爺身上了。
「噗哧!」她忍不住笑出聲。
笑?她竟然敢笑?
「喂,女人,你會不會太沒有同情心了一點?」
「同情心不能用在你身上。」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教會她一件事——眼前這個男人得寸進尺、蠶食鯨吞的本事不小,不能太寵他,否則倒楣的會是自己。
小手拍拍他的寬肩。「先放開我。」徐曼曼走向廚房,她還有碗盤沒洗哩。
魚步雲乖乖地跟進廚房,雙手抱胸地靠在流理台前,看著她專注的側臉。
如果這就是家的感覺,那這感覺還挺不錯的。
「我辭職了。」他說。
她洗碗的手一頓,側首看向他。「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說辭就辭?」
「黎找了份新差事給我。」
「哦。」她聽他說過黎是萬能事務所的老闆,其他人都是員工,可至今她仍不懂這事務所到底是做什麼的。除了步雲之外,奸像每個人都很清閒的樣子。 「是什麼樣的工作?」
「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嗎?」見她點頭,魚步雲莫名地感到開心又得意。「海洋世界要我回去。」
「當飼養員?」
「不是。我回去看了—下,沒想到觀賞魚區的魚群在搞絕食,說我不回去就不吃人類餵食的飼料。我是不相信它們真能餓死,不過的確瘦了一點。」難怪禿頭館長急得直跳腳,甘心用副館長的位子利誘他回去。
他說的話……好奇怪。「你說得好像跟魚兒很熟、聽得懂它們的話似的。」
水龍頭下忙碌的雙手停住,有個想法在她腦中一閃而逝。
她想起前幾天魚步雲陪她出去採買食物,途中經過一家水族館,他進去一會兒俊,水族館老闆笑嘻嘻地送他出來,嘴裡直說「要不是你,客人寄養的紅龍就賠定了」之類道謝的話;再加上他平日愛泡水的行徑……
緊接著,她又想起魚步雲荒腔走板的「人魚公主」故事——
人魚公主跟侍衛長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生了一票人類跟人魚的混血……
是這樣嗎?她定定地看著他。事情真如她所猜想的那樣嗎?
「你、你這樣看我是什、什麼意思?」看得他心裡直發毛。
好難得,他說話結巴耶。徐曼曼眸裡寫滿驚奇。
就是因為這樣,黎才會對她說那些話嗎?為了保護他?
「黎對你很好。」
「拜託,萬年寒冰魔那樣叫對我很好?」不對,話題怎麼會轉到這裡?「回正題,我剛說的你就當沒聽見,不算數。」
「不行啊,說出口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收不回去的。」
「我說收得回就收得回!」他開始撒潑,完全沒道理可講。
「那你的求婚也要收回了?」她故意問。
「開什麼玩笑!說出去的話哪能收回來!」對了,他猛然想起這個切身的大問題。 「你到底考慮好了沒有?戒指呢?」抓起她沾滿洗碗精泡泡的手。 「還沒戴上去?!你是要我等多久?」
雙重標準!哪有人這樣的!徐曼曼又好氣又好笑,然心底湧起的甜蜜滋味卻也騙不了人。
他或許不是白馬王子,但也許是……
「不要告訴我還得再等一段時間。」他丟出警告,都已經等了兩個月,一輩子的耐心都貸款用光,沒剩了。
「我在等——」
拜託,又等引魚眼翻白直上九重天。
「……等你為我戴上戒指啊。」笨男人!
徐曼曼慢條斯理地洗淨雙手,將右手伸向他。「你不為我戴戒指嗎?」
微愕的魚步雲看看她的臉,再低頭望望她光潔無一物的手指,又看看她……
感動神色在瞼上盤旋一陣,在想起某事之俊又唰地變臉。
「我早把戒指送給你,誰知道你放哪兒去了!」臨時要他弄個戒指為她戴上,去哪找?
靈光一閃,他想起雨朵手上那枚戒指,先借來用用再說。
正準備衝下樓借,徐曼曼拍拍他,手勢帶著安撫的意味。 「戒指一直在我身上。」
她紅著瞼,取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露出暗藏在衣衫下的墜飾。
魚步雲恍然大悟,終於明白那天他醋勁大發,揚言要收回戒指時,她為什麼會護著胸口不放。
「你早就想嫁我了對不對?」
轟!紅火燒燙了徐曼曼雙頰。「我、我哪有!」
「真受不了你們女人,明明就想嫁,還故作什麼矜持,蘑菇這麼久。」他埋怨道。
「你、你、你自戀狂!」
「可是你愛我。」哈,好得意!
「你、你不解風情!」
「浪漫又不能當飯吃,」看著她纖細手指上的銀環,他滿意極了。哼,以後看誰還敢跟他搶。
「我、我——咦?」手指上折射的銀光引她低頭。
只見白金指環在她手指上閃閃發亮。
「啊!你什麼時候套上去的?」
「剛才啊。」呵,她的反應還真不是普通的慢哩。
「我——」
「不准拿下來。」熱掌握住她右手,另一掌壓著她的背,讓她貼向自己。「這跟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一樣,不能收回。」
徐曼曼看著自己選擇的男人,既無奈又好笑。
每個女人都希望心上人求婚的那一刻,能浪漫、感性到足以珍藏在回憶裡,可他的方式——
地點:廚房。
過程:莫名其妙外加驚濤駭浪,還有一點點被騙的味道。
但是——
「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她有些害羞,但神情卻異常堅定。
二度聽聞,她表情又如此慎重,魚步雲眼中浮動著不知所措的慌亂。 「呃……
你以前說過一次。」
「那我有沒有說過不管你是什麼人,我都愛你?」
「嗯……」黝黑的陽剛瞼熱了起來。
不管他是什麼人都愛嗎?暖暖的熱流隨著這句話滲入心底,漲得他胸口又熱又燙,卻又……舒服極了。
「你呢?可有一點愛我?」
豈只一點,他簡直愛死了!
但……「男人才不會動不動把愛掛在嘴上。」太丟臉了。
俏臉皺成苦瓜。「那你是不愛我了?」
「我愛,我當然愛!愛到快吐血了!」她竟敢質疑他的真心,也不想想他追得有多辛苦!「夠羅,女人,我這輩子就只說這麼一次,再多就沒有了。」光一次就讓他想挖個洞把自己給埋上三天三夜。
「可是我想聽一輩子呢!」含羞帶怯地仰視惱羞成怒的黑臉,徐曼曼發現這樣的他好可愛。「我愛你,你呢?」
「……」
「你呢?」上揚的唇再次垮成哀傷的弧線。
看得他眼睛好痛!「我、我愛啦!」
女人真麻煩!魚步雲埋怨在心裡。
偏偏要他放手,不如叫他去死算了。
真的是——
愛到卡慘死!
到底誰栽在誰手上——不明哪!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