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解千愁!今天我請客,我們不醉不歸。」張子揚紅著臉又灌了一杯酒。
「喂,那個女人又給你罪受了?媽的,你有點骨氣好不好?憑你的條件,要找個比她好的女人還怕不容易嗎?」陳其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張子揚聞言,靜默了一會兒,又灌了一杯酒。沒有,小靜最近沒給他罪受,她什麼都沒給他,她很快就會屬於別人了。
「對了,子揚,下個星期你生日,我們幫你好好慶祝一番。」江勁賢想說些愉快的事轉移他的注意力,卻讓他心裡更難受。去年生日……
「青青的妹妹剛回國,你有沒有興趣認識?」陳其佑胡亂地出著主意。
張子揚打個酒嗝笑了。「你把她介紹給我這種男人,不怕你老婆翻臉?」
「那個女人真的那麼難搞?想當年高中時代,你不是還追上了那個冷若冰霜的北一女校花?」江勁賢舊事重提,是想給子揚一點信心。真要追究起好友失魂落魄的可憐景況,他第一個難辭其咎。
「喂,她有名有姓的,你們幹嘛都叫她『那個女人』?」
「好吧!沉靜到底為什麼不肯接受你?我如果是女人,一定會愛上你。」陳其佑故作小鳥依人狀地靠在張子揚身上。
「喂,」張子揚推開了他,嫌惡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想讓別人誤會啊?為什麼你們一直提她,莫名其妙!」
陳其佑和江勁賢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要如何接話。
「子揚,下星期我們找幾個人去你公寓裡跳艷舞好不好?」陳其佑以為他一定會對這個提議有興趣,江勁賢在一旁也一個勁兒地猛點頭。
張子揚白了他們一眼。「少無聊!現在愛滋病盛行,你們要潔身自愛。呃……還有,其佑,我警告你,你再這麼胡作非為,我非……非到大嫂面前告御狀不可。」
江勁賢大笑了起來,陳其佑卻繃著一張臉。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從沒見過張子揚這麼不可愛。
「當我沒說過。」陳其佑最恨別人把他看成怕老婆的人。
夜的台北城,其實張子揚的心裡是很感謝這兩個老朋友陪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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淒清長夜,張子揚一個人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今天是他的生日,可是他一點也提不起興致慶祝。
十點鐘,門鈴響了。
他翻了翻白眼,知道他這個住處的人不多,陳其佑和江勁賢居然真的帶著女人上門?
翻身而起,他沒好氣地打開了門。
「是你?」沉靜怯怯地站在門外,這個景像他感到有些熟悉。
「嗯……生日快樂!」她遞了一個盒子給他,「我自己做的生日蛋糕。」
他遲疑了一下才接了過來,心中翻湧著無數的念頭。她的出現太令他驚訝了,而她,卻只是乖乖地站在原地。
「還有事嗎?」力圖鎮定的結果使他的聲音聽起來不是很友善。
「……沒事。」沉靜有點尷尬,這樣就要趕她走嗎?
「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他讓開身子,請沉靜進屋。其實他心裡才不像話中那麼勉為其難呢!
沉靜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我幫你唱生日快樂歌。」她原本還擔心他今晚會不在家。
張子揚則被她異於平日的開朗熱情嚇愣了。這時,沉靜已在那個小巧的水果蛋糕上插上蠟燭,點了火、關上燈,煞有介事地唱著生日快樂歌。他靜靜地看著她被火光映照得格外嬌艷的雙頰,不自覺地揚起了唇角。
唱完歌後,她抬眼望著他,「現在要先許願,再吹蠟燭。」
他只許了一個願,一個從不曾在他心中褪色的願望。按著,他才鼓氣吹熄了蠟燭。
沉靜有些踉蹌地摸黑去開燈,張子揚則到廚房拿了把水果刀和盤子、叉子。
他小心翼翼地劃下第一刀,不想切糊了沉靜的心血結晶。她柔柔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這一刀別劃斷啊!」
「這麼多規矩?」他嘴上雖嘀咕著,心裡卻覺得好甜蜜。
他叉起一塊蛋糕,很認真地品嚐著。
沉靜只嘗了一小口,羞澀地對他說:「我第一次做蛋糕,不太好吃。」
「不錯了!」他邊安慰著她,邊又叉起一塊蛋糕津津有味地吃著,看得沉靜笑得好開心。
他走到角落的酒櫃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沉靜時,才意識到她剛剛所說的:
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心中緩緩升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沉靜放下手中的盤子,從她黑色的皮包裡拿出一張紙給他。
張子揚一看,頓了好幾秒才說:「給我這個幹嘛?」那是張一億元的支票。
「這樣我才能心安理得。」
心安理得地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嗎?這就是她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吧!
張子揚把支票退還給她。「我不會收的。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那是一筆交易,銀貨兩訖。」
她的心有些酸楚,他說她是「貨」?不過她相信他絕對沒有輕蔑她的意思。
「求求你。」她又把支票遞回給他。這個年頭,竟然得求別人收下巨款。
「對象是誰?」他不想後知後覺。「你說什麼?」沉靜實在不清楚他在問什麼。
「是趙之愷吧!」唉,想當初還是他將這個人推薦給沉靜的,萬萬想不到會有今日。
她終於知道他在說什麼了。
「你誤會了,我只是希望……希望我們兩個人之間能有平等的關係。」她偷偷覷了一下他的臉色,還是一樣冰冷。
「收下嘛!」她坐近了他,苦苦哀求著。「你收下這一張支票,我今晚就任你處置。」
張子揚挑了挑眉,狐疑地看著沉靜,她才喝一杯就醉了嗎?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他可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小靜,你是不是醉了?」他望著她酡紅的雙頰,不放心地問著。他雖然想要她,卻不想趁人之危。
「沒有啦!反正你一定要收下。」她誠心期盼的眼神十分動人,很像一個撒著嬌要糖果的小女孩。
張子揚的心弦深深地被挑動了,他低頭淺笑著說:「我是大野狼喔!」
沉靜凝視著他好看的面容,難以理解自己過去為何要拒他於千里之外。她輕輕地吻著他的唇角,帶著滿懷的深情去履行承諾。
「子揚,我愛上你了。」她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張子揚有些慌了手腳,一顆心就快要被陣陣強烈的悸動所淹沒。
「而我,已經愛你很久了。」他猛然拉近了她的身子,俯身霸道地吻住她的唇。方才許的願望這麼快就實現了嗎?
沉靜伸手環住他的肩膀,任靈巧的唇舌反應著他的。他難以自抑地將她壓倒在沙發上,更加熾熱地加深了他的吻。
「小紅帽,再不逃就來不及了。」他輕咬著她的小耳朵,聲音低沉而略帶著喘息。
沉靜的不置可否給了他答案。他的手掌探進她的衣服,輕輕滑過她嬌嫩而富彈性的身軀,雙唇則吻下她弧度優美的肩膀和頸子。
「嗯……子場?」沉靜微微推開他,用著略微沙啞的嗓音喚著,那水般的雙眸彷彿盛不住滿溢的溫存。
「怎麼了?」他有些不悅,如果她現在才喊停,他一定會受不了。
沉靜害羞地在他耳邊呢喃:「去床上好不好?」她覺得沙發好像快被他們兩人弄翻了。
張子揚二話不說地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到了房間。當他褪下她身上的衣物,望著她月光下的絕美胴體,不禁感到情潮翻湧,空氣好像就要被兩人的激情給點燃了。
「靜,我會溫柔待你的。」他有些激動地訴說著,以平生從未有的深情與憐惜,和她在這個水樣的夜裡分享最真心的彼此。
長夜,不再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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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揚倚在床頭,一手摟著沉靜,一手輕輕地梳理她稍顯凌亂的長髮。這一切美得像個夢,若是個夢,他寧可長醉其中而不願醒啊!
「靜,一想到我曾經那麼殘忍地對待你,我都無法原諒自己。」他忘不了她那滿臉的淚痕。
「別這麼說。」她用食指輕點上他的唇。「上次我是故意氣你的,沒有那麼嚴重啦!
那是因為……因為……嗯,你知道的嘛!所以才會很痛。」她總是不改小女兒的嬌羞。
「而且,」她頓了一下,把臉枕在他的胸口,「我印象中永遠會是你今晚的溫柔體貼。」
他知道她是心地善良地為他脫罪,可是一顆心就因著她的寬容而輕鬆起來。
「靜,」他帶著笑意看她,「你……好像對我今晚的表現很滿意喔!」
「什麼嘛!」她紅著臉,撐起身子捶了他一拳。許久,突然接了一句:「那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個嘛……」他故作為難狀地沉思著,接著搖了搖頭。「老實說,有些生硬。」
其實他愛極了她那份羞澀。
沉靜對他的評語有點失望。「對不起,讓你感覺很不好對不對?」她是真的滿懷歉疚。
這個笨女人,他剛剛的反應像是感覺不好嗎?
「放心吧!」他存心逗弄她,信誓旦旦地說著:「我向來是因材施教、有教無類的。」
「你說什麼亂七八糟的話嘛!」她嬌嗔地瞪了他一眼,重又埋入他的懷抱。
他打開床邊小桌的抽屜,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
「靜?」
「嗯!」她喜歡他這樣喚她,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受寵的小女人。
張子揚抓起她的手,讓她不得不抬起頭正視他──他手上是個她熟悉的戒指。
他深深地凝望著她,「這個戒指我一直放在身邊,總是想著有沒有這個可能再戴到你的手上。」
她覺得好感動,自己究竟是哪一點吸引了他,讓他如此深情相待?可是……
她縮回了手。「可是我想重溫一下談戀愛的感覺耶!我好懷念以前和小顧一起去喝咖啡、看電影的時候喔!」
他的臉倏地刷白,生氣地推開了她。
「對不起嘛!」她發現自己有些措辭失當,連忙急著解釋:「我的意思是……嗯,我們可以像別的情侶一樣,先交往一陣子……」
他冷冷地打斷她的申辯:「那你幹嘛跑上我的床?」
一瞬間,沉靜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倒流,他又這麼不講理地侮辱她了。今晚的輕憐蜜愛、枕畔絮語,又算什麼了?她很快地背轉過身子,抬起衣服穿。
張子揚看到她受傷的模樣,一顆心忍不住疼了起來。他從背後環住了她,將下巴枕在她的肩上。
「靜,是我不對,我道歉。你別氣我。」他記取過往的教訓,當刻就使出渾身解數求她原諒。
她一定是哭了,哽咽的嗓音委屈地說著:「你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傷害我才道歉,這樣有什麼意義嘛?」
「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我才不相信呢!」
「靜,」他邊吻著她線條優美的頸子,邊說:「你說今晚要任我處置的。」說理自己是站不住腳,耍賴倒是比較在行。
「我現在反悔了。」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耶!」
「我不在乎當小人。」
「那看在我今天是壽星的份上,原諒我吧!」他發揮了談判時鍥而不捨的精神。
「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了。」柔順的小女人發起飆來,威力也是不容小覷的。
「別這樣嘛!」他是不會放手的。今晚的辯論,他有些落了下風,因為抱著赤裸裸的心上人嘛!他忍不住將手從她的纖腰緩緩上移……
「張、子、揚,你放手!」她的臉無法自抑地紅成一片,咬牙切齒的抗議聲聽起來十分薄弱,他的手還是不捨地逗留在她的胸上。她只好掰開他的手,回過頭氣惱地說:
「你這樣我怎麼生氣嘛?」
張子揚的心為之一緊,她的話滿足了他大男人的驕傲。這個女人,他一世都愛不夠呵!
「那就別生氣了!」他輕輕地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夜還很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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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揚,最近公司還好吧?」張仲鴻總喜歡趁全家人聚在一起吃飯的時候討論公事。
「不錯。」他心不在焉地吃著府上廚子的拿手好菜,腦子裡想的全是他的小女人的絕佳廚藝。
「子揚,星期日羅部長的女兒,也就是其佑妻子的妹妹辦了一個生日舞會,你要不要去參加?」蔣曼琳一年多來不忘為兒子留意適婚對象。
「不了,我約了沉靜看電影。」算了,小女人喜歡看電影,他就「捨命陪君子」吧!
一家人懷疑的目光頓時毫不留情地向他射來。
他看了大家的反應,淡淡地解釋著:「我正很努力地向她求第二次婚。」沉靜遲遲不肯點頭,讓他十分頭痛。
張仲鴻愣了一會兒,斜睨著他說:「不想定下來的話,就別糟蹋人家。」
張子揚心裡又酸又甜,他居然喜歡爸爸這種嘲諷的語氣,他一定也很希望沉靜當他兒媳婦的。
「沒有女人那麼笨吧?好不容易跳出火坑,又要栽進去。」張子榆對沉靜雖說不上深情厚愛,可是卻很吃大哥的味。
「別是她的公司又出了狀況。」江俐君忍不住夾槍帶棍地說著。
「當然不是。」張子揚不悅地從上衣口袋亮出一張支票,「她堅持把錢還給我。」
張仲鴻感到有點震驚,她實在是個很有骨氣的女孩子,絕對配得上子揚。
「然後賺更大的一筆。」江俐君也知道自己的話太過強辭奪理,只敢悻悻然地低聲說著。
「子揚,她是不是不肯答應?媽幫你去跟她說。」蔣曼琳躍躍欲試,非常地興奮。
「你少無聊!」張仲鴻冷冷地打斷妻子的美夢,他不信自己的兒子連這點小事也搞不定。
而張子揚正苦苦思索著要如何把結婚戒指戴到沉靜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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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班時間,張子揚還是待沉靜如一般下屬,這是她十分堅持的要求。剛開始他有點不滿,後來卻喜歡上暗中眉目傳情的滋味。每回他一逾越界線,沉靜就一副窘迫著急的模樣,實在好可愛!
「小靜,晚上可不可以一起吃個飯?」張子揚透過內線電話跟沉靜聯絡。
「我今天要加班耶!」沉靜邊講電話,還邊翻閱著桌上的資料。
「老闆頒發特赦令,你明天再做就好了。」當老闆這麼累,總該有些特權吧!
「不行啦!這樣我會吃不下飯。」
「那我在辦公室等你。」只好退一步了!他相信她工作沒做完,是真的會吃不下飯。
「我怕你會等到肚子餓。」她看著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不禁皺起了眉頭。
「你讓我等到肚子餓的話,我就把你給吃了!」電話筒裡傳來爽朗的笑聲。
沉靜連忙捂著話筒,手足失措地偷瞄四周的同事們,幸好沒有人聽到。「好嘛!我會盡快做完工作,上去找你。」
掛了電話後,沉靜的心好似填了蜜,在馬不停蹄的工作下,終於解決掉桌上的所有文件。
她坐電梯上樓,敲了敲總經理辦公室的門,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已經被張子揚一把拉進辦公室裡。
「教我等這麼久!」他忍不住抱怨起來。
「對不起嘛!我已竭盡所能了。我們去吃飯吧!」她的肚子好餓喔!
「我要先吃飯前點心。」他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瞧──她今天只簡單地穿了件白色高領毛衣搭配黑絨褲,卻一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你要點什麼菜,我又沒管過你。」
張子揚不禁有些氣餒,她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兩個人相偕到了大廈停車場,他居然遞給她一頂安全帽。
「今天帶你去個好地方吃晚餐,騎摩托車比較方便。」說著,他便跨上一輛帥氣的流線型機車,並示意沉靜坐上後座。
「你確定會騎?」她一副貪生怕死樣。
「喂,別侮辱你未來的老公!」
「誰說要嫁給你了?」沉靜不依地嘟著嘴,卻還是乖乖地坐上車。
風不知怎的,突然變得好強,該不是有寒流吧?沉靜只好緊環著子揚的腰,把身體埋在他偉岸的身軀後,也不知他究竟騎上了什麼路。
張子揚被自己心愛的女人抱那麼緊,有一點心猿意馬,但更深的感受是心滿意足。
是的,是一種心滿意足的幸福感啊!
到了目的地,沉靜一下車就被人聲鼎沸嚇著了。她不敢相信張子揚居然帶她到……
到士林夜巿?
她頓時鼻酸,撇過了頭不知說什麼好。
「你不是喜歡逛夜市嗎?」他摟著她,很輕聲地說著。
沉靜望著他寵溺的微笑,緩緩地點了點頭。
張子揚看她微微輕顫著,脫下了長呢大衣給她穿上。「今天有寒流耶,你穿這麼少!」
他的話雖然帶著責備,卻讓沉靜的心暖和了起來。
「你不冷嗎?」她關心地問著。
張子揚搖搖頭,笑著看她拉緊了大衣。「要不要幫你把袖子捲上?」
「不用了。」她回給他一個羞赧而充滿感激的笑容,她真的感動得想哭。她好喜歡這件大衣,因為有他的味道和溫情啊!
他們先到一家鐵板燒店,坐在高腳椅上享受冒著陣陣白色熱氣的美味。吃到一半,張子揚突然轉過頭,附在沉靜的耳邊低聲說:「小靜,你吃得再怎麼胖,我還是要你。」
沉靜愣了一會,才會過意來。自己一年多前寫給小顧信中的一字一句,他竟然都記得清清楚楚,那不是令他很難受的記憶嗎?她的心被深深地打動了。
子揚,你長大了,不再那麼愛吃醋了。如果……如果你今晚再向我求婚,我就答應你吧!
吃過鐵板燒,他們繼續在人群中晃著。
「小靜,你真的好能吃!」看她興高辨烈地邊走邊吃燒仙草,他真覺得不可思議,她已經吃了好多東西了。他記得她的食量不大啊!
「你也吃一口。」她溫柔地舀了一匙餵他,他的心不禁為之一振。
「小靜,我以前高中時和同學來過這裡擺地攤喔!」
「真的?」她的語氣十分興奮,翦水雙眸瞬間閃亮了起來。「你那麼有錢!」真不敢想像他在路旁吆喝叫賣,是怎麼樣的一幅光景。
「可是,我不想和別人不同啊!那個時候就想憑自己的力量賺錢了。」
「那你們賣什麼?」她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賣表。」想起以前……真的是好久以前了呢!「我們把表裝在手提箱裡賣。這樣啊,警察來的時候才跑得快。」
「好有趣喔!」她滿心羨慕著那種她所沒有經歷過的「逃亡」經驗。「那時候我還在念國小耶!」
張子揚捏了捏她的鼻子,「喂,不要提醒我比你老很多好嗎?」
「我又沒有這個意思!」她現在衷心地覺得大她六歲的張子揚深具男性魅力。
走著走著,到了一家泡沫紅茶店門前,一向乖巧的沉靜不知怎的也想叛逆一下。
「子揚,」她嬌滴滴地仰頭喚著,「吻我!」
張子揚真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一會兒才迸出一句:「你不要臉!」
沉靜正失望時,他卻俯首狠狠地吻住了她,恣意地汲取她獨有的甜美。旁觀的人看到一對俊男美女在大庭廣眾下深情擁吻,還以為在拍戲,可是環目四顧又看不到攝影機,不禁大聲地鼓噪起來。
張子揚無視於四面楚歌,直吻得沉靜喘不過氣來,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她的唇,拉起她的手狂奔出人群,要是被認出來就慘了!
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兩個人才彎著腰大口地喘著氣,很有默契地在同一刻相視大笑。
沉靜好喜歡這種和他一起越軌的感覺,他如果在這一刻向她求婚,她一定不加思索地點頭。
「小靜?」
「嗯?」她抬頭看著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緊張地亂了呼吸。他,會說些什麼甜言蜜語來打動她呢?
「你沒和顧嘉南做過這種瘋狂的事吧?」
她傻傻地搖了搖頭,這句問話有些出乎她的意料……等等,她忍不住揚起下巴瞪著他。
「沒事,」張子揚趕緊摟住她的腰,「我純粹好奇,沒別的意思。」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他不放心地又低聲問了一句:「真的沒有?」
「張──子──揚!」一聲聲劃破了寒冬的冷冽空氣,飄蕩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
沉靜真不敢相信自己會有想答應他求婚的念頭。
他,慢慢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