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賦靈不脫小孩兒稚氣,睜眼開口第一句即是討喜頭,沒有半點矜持的纏著冷君迪。
「說說你想要什麼?」冷君迪注視著她猶惺忪的小臉蛋,口氣中已是無諱的縱容,執住她自身後環抱住他腰側的一雙白皙小手,側著臉龐傾注綣愛之意。
「好沒誠意!」賦靈嘟嚷。
冷君迪失笑不已,返身俯視怒中帶俏的賦靈道:「你可真拗,要拿你怎麼辦是好?」
努了努小嘴兒,賦靈瞪著黑亮的雙瞳,「打包一下,扔出去好了。」
「怎捨得?」冷君迪笑了笑。
哼了數聲,賦靈逞倔道:「說得好聽,說不定心裡在想,真是無奈啊!黏上這個煩人的討厭鬼,是不?」
冷君迪指撫她如白玫瑰花瓣似的雪嫩粉賴,誰說他煩來著?1點也不,他快樂極了,「你生氣的樣子好美。」
賦靈聞言垂眸,吟吟笑著,俏麗的臉蛋上畢露嬌羞,是一種僅在情人懷裡才會出現的青澀,「好老套的詞喔!不過哄人的技術進步了。」一句不像讚美的讚美。
「拜小賦靈所賜,本人油嘴滑舌的功夫想不登峰造極也難。」冷君迪在毫無矯飾的賦靈面前,縱有大敵對峙,怕也不能控制臉上的笑意。
「哇!知錯、知錯,小女子我親手造化天下女子的浩劫,可真是該死呀!」賦靈漂亮的臉蛋上,總是不離天真的笑容,尤其像現在那麼開心的時候。
「喔?那該如何是好?」冷君迪習慣性的捏了捏她似乎掐得出水的粉嫩雪頰,笑問道。
「嗯——」賦靈頑皮的支腮微忖,「那麼危險的人物,千萬不能留著自己用,不如這樣好了,用條狗鏈把你拴著,綁在門檻上失物招須,你說好不好?」
冷君迪有趣的瞅著她晶亮黑瞳道:「如果沒有人要認領呢?」
「那就綁塊大石頭,丟到海裡去好了,免得危害人間,所謂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對不對?」危險人物若要名列排行榜,賦靈肯定名列第一。
「狠心的女孩,人家說養虎為患大概就是形容我現在的處境吧!」他頗無奈的說。
「狠上一點便是狼,人說出頭為最,所以說大野狼才是威脅,我們這不過是彫蟲小技罷了!」她搖頭聳肩,呵呵笑著將身子理進他的懷抱。
「真愛說笑,成天不是想自殺就是想殺人的小紅帽竟會說出這種話?那麼安分守己的人豈非要去撞牆謝罪以告天下?」冷君迪燒著她柔軟髮絲,話中有取笑之意。
在酷嘗玩命的祖師爺面前談玩命,真是有些搞不清楚狀況,賦靈泛著一抹見笑的頑皮道:「那太老套了啦!有心的人乾脆去吞強酸,即使死不掉,爛掉一條食道
充數也好;怕疼的人,光安樂死的法子數都數不清了;好膽量的人找楝高樓,咻的一聲,保證少摔斷腿截肢的手術費,腦漿四濺才算壯烈,血肉模糊順便可以剷起來煎肉餅餵豬吃。」
上天見憐,這些話像個十八歲的女孩兒會說的話嗎?冷君迪眉宇緊攏,心想:賦靈的怪異可真不是蓋的,搖頭歎息之餘卻更添愛憐。
賦靈看著冷君迪異樣的神色,疑道:「你不喜歡這些死法啊?說得也是,太稀鬆平常了嘛!沒關係,還有名垂千古,足供後人膜拜型的,如果有毅力餓上一個月,每天灌臘,免開腸剖肚,就是完美的木乃伊一具;不然把人頭割下來,用藥水熬成不腐的特小號娃娃頭,否則人皮燈籠也不賴,還有……」
「你該閉嘴了。」接下來未及出口的話語被封在火熱的吻裡,冷君迪不願這些驚世駭俗的句子由她誘人的小嘴中說出。
賦靈品嚐著這突如其來的親密,一點也不怪冷君迪沒有預警的邀吻。
但冷君迪卻理性的自情慾漩渦中抽身,順道將賦靈一把拉上來,心裡堅定著一個想法,她值得他等待。
凝視著賦靈泛紅的暈霞,冷君迪道:「送你一個驚喜,要不要?」
「那還用說嗎?」賦靈乳凝似的雙頰盈著好奇的笑意。
「走吧!」冷君迪臂一攬,將她擁著出門。
「去哪裡?」賦靈睜著惑然的大眼問。
「驚喜!」
※※※
環著群礁的小島,頂著一片蔚藍的天空,椰樹上綴著些曼碩的果實,白色沙灘上濤著浪潮。
船艇一靠岸,就直聽甲板上的賦靈狂喜大叫:「好好玩,再玩一次好不好?」
冷君迪用長巾拭著賦靈微沾細碎鹽粒的小手,自方才從巨輪改搭帆艇以後,她就沒停止過用手腕撈著翻騰的浪花。
「阿迪,好不好?」賦靈求著冷君迪。
「不行,先上岸去,有人在等我們。」冷君迪在賦靈濺濕的衣裳上加了件罩衫,以防她著涼。
「不要啦!」賦靈翹著小嘴不滿的拒絕。
冷君迪一笑,似鋼鐵般的長臂自她身後一橫,輕如羽毛似的佔有性將她抱起,對她不依的小手紛拳不聞不問的走下甲板。
邵仲謀已在沙岸上等候,見狀笑道:「老友,抱只潑貓不好受吧!」
賦靈氣鼓鼓的瞪他一眼,「老公公,你大概沒被剪過舌頭吧!需不需要我代勞?」
邵仲謀急忙摀住嘴巴,搖手道:「不用,不用,我這舌頭留著還有用呢!」
「是嗎?但我怎麼老是聽你在講廢話?」賦靈可愛小臉上又浮現一絲捉弄。
邵仲謀呵笑了聲,不敢再搭話。
「仲謀,她人到了嗎?」冷君迪問道。
「有不來的道理嗎?光是看女婿這樁大事,就非來不可了。」
「再要嘴皮子,你就多小心你的舌頭了,我可是從沒禁止賦靈身上攜帶刀子的喔!」冷君迪調侃。
聞言邵仲謀將視線轉至冷君迪懷中漾著邪氣笑容的賦靈,寒意好似一隻冰冷鬼手自背脊緩爬。
賦靈似有深意的吐了下粉舌,小惡魔似的笑容襯得她天使臉孔更加獨特誘人。
邵仲謀心上卻只浮著兩個字可怕!
※※※
從沒見過賦靈頂著張怯意萬分的表情,這下總開了眼界,但對象竟是她自己的母親,這就真的有點令人匪夷所思了。
「賦靈。」樓明明抑著滿腔感動,輕語喚道。
不知怎地,賦靈只覺被她身上孕育的慈藹所撼,但賦靈的反應卻是直覺的連退數步。
「我怕你,你不要過來。」賦靈開口坦白道。
冷君過自賦靈背後輕拍撫慰道:「她是你的母親,怎麼可以說怕呢?」
「我有七個父親,所以我沒有母親,你們別騙我了好不好?」賦靈蒼白的小臉上染著焦急的淚意。
樓明明問言心肌一線,抽疼了下,眨掉湧上的眼淚,深吸了口氣道:「每個人都有母親,你自然也不例外,我的女兒,你相信嗎?我現在還記得你在我肚子裡的踢動感覺,也記得你掙脫我身體時的失落感,但更記得,記得你初生時的帶血小臉,我……我……」
樓明明再也不能壓抑,閉上雙眼任由淚泉湧出,嘶聲喊道:「我只是渴望你叫我一聲媽媽呀!」
賦靈瞠目的驚現著樓明明,一臉的不知所措。
「我後海!」樓明明含諷自嘲道:「這十幾年來我不停不停的後悔,日夜不停的想著你,好幾次,好幾次我差點違背諾言,想拋下一切的跑去看你,時時刻刻、不眠不休的惦著我的女兒,也時時刻刻的責怪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忍得捨棄你,我的女兒,我的女兒!」
不知何時,賦靈楚楚小臉上已是涕淚縱橫,上前用衣袖忙亂的擦著褸明明的淚水,噙著哭意道:「你別哭啊!我知道你是我媽媽了,別哭啊!」
「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樓明明忘情的將賦靈抱在懷裡,動魄的啕聲訴出著自己無盡無絕的侮意。
賦靈也是流淚不絕,怯生生的試圖開口,但似乎再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字了,「媽……媽媽!」
樓明明帶淚的雙眼不敢置信的看著賦靈,咬緊下唇,想藉疼痛來告訴自己,這是事實!
這幅用情灑繪的親子圖,即使連冷君迪和邵仲謀兩個鐵錚錚的男子見了也不禁心酸。
母女兩人相擁了會兒,樓明明克制的拭去淚珠,取出手巾擦拭賦靈的淚痕,執起賦靈的小手,轉身放到冷君迪的手掌中道:「總裁……」
「太生疏了!」冷君迪微有不悅的糾正道。
樓明明聞言一笑,「不,冷先生,我現在要很正式、很隆重的把我的女兒交到你手上,只希望——做人母親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待她。」雖語中哽咽,但她總是把自己的心願完全表達。
冷君迪堅定的緊握住賦靈微顫的小手,道:「樓女土,我現在也鄭重其事的對你保證,你絕對不會用餘生再來後悔任何事,更不可能後悔將女兒交給我。」
樓明明欣慰的笑了,任眼角流下最後一滴遺憾的眼淚,唇邊綻放一抹類似以往的自信,是的,沒有後悔,也不再有遺憾了。
十幾年來的掙扎痛苦,在女兒喚聲「媽媽」後已如煙消雲散,眼看著女兒亭亭成長,一種身為母親的驕傲油然自心深處緩汨而出,親眼見女兒像找到避風港似的偎在她自己的未婚夫冷君迪懷裡,欣然一笑,她放心了。
※※※
認了母親的賦靈有沒有變乖,看情形大概是毫無改善,從她一雙透著古靈精怪的眼眸就可瞧出一二。
「你沒有誠意!」向樓明明道完晚安後,賦靈嬌俏臉蛋怒氣騰騰的直闖冷君迪房間,劈頭就說道。
冷君迪一臉笑意的和衣倚在落地個邊,映著月光的巨大敗簾拂拍他的身惻,他向賦靈伸出長臂。
賦靈依順的走到他身旁,朦朧的玻璃陰影在她雪白小臉上投下分明的一兒體,海風清涼一襲,不愉快的怒意頓時少了一半。
「你要向我說什麼?」冷君迪自她身後緊抱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溫柔的在她耳旁輕語道。
「沒有禮物的生日不算生日。」賦靈嘟嚷的埋怨。
冷君迪不由得咧嘴一笑,他懷抱中這小東西直接得可愛,坦白得令人心疼,「你猜我會送你什麼?」他在她耳鬢廝磨道。
「我不在乎,所以我不要猜,我只要你送樣東西給我,好奇怪,我竟會覺得它可能會比得上世間所有的一切,我真的好傻。」賦靈說著失笑不已。
冷君迪半點也不覺得她傻,反而因為她的話更在心中肯定對她的愛戀,他將賦靈帶至靠窗躺椅旁,要她坐下,自己則在小几上取來一隻禮盒,遞給賦靈,「開了它。」
賦靈小手扯開緞帶,明亮的鮮紅呈現在眼簾的是柔和,也是獨屬於賦靈青春的紅色。
「生日快樂。」冷君迪祝福賦靈。
賦靈聞言笑了,她笑得嬌澀動人,月色投注在她的長睫上,更顯得有種純潔的艷麗,她將天鵝絨質的紅色布料攤開,赫然發現,竟是一件剪裁巧具匠心的紅斗篷,盒底尚置一雙紅色靴鞋及雙紅色手套,如此的設計,似乎捨賦靈不為其誰。
她燦亮的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是種沉醉在寵愛之中的陶然,忽然頑皮的笑了笑,賦靈說道:「大野狼居心不良喔!老實招來,送這件斗篷——」
冷君迪俯身烙了個深吻在賦靈使刁的紅唇上,邪氣一笑道:「是為了親自脫下它。」
「果然居心叵測,但貨既送出,恕不退回。」賦靈起身將斗篷一罩,白玉臉蛋上頓時掩映著紅色的亮采,笑問冷君迪:「像不像小紅帽?」
「像,像極了專門誘惑大野狼的小紅帽。」冷君迪修長手臂一挽,擁她貼著自己的胸膛,情慾不掩的在眼中洶湧。
賦靈兩彎笑眼瞇著狡黠道:「那大野狼是有意要伸出爪子羅?」
冷君迪啄了下她的鼻尖,輕撥開她額前微凌亂的髮絲,憐愛道:「大野狼要等小紅帽長大,等她長成美麗天鵝的那一天。」
「不成哪!要是那時大野狼老得掉牙了,那可就糟糕了。」賦靈有意取笑。
「頑皮!」冷君迪笑斥。
「才不呢!我今天除了玩水以外,可沒幹任何事,你不能說我皮,這樣會害我蠢蠢欲動的。」
「喔?」冷君過懷疑的瞅著她。
「我想玩嘛!被人家罵我壞已聽上癮了,好像不出事才奇怪,就好像你一說,我就忍不住想真皮給你看,所以都是你們害我的。」得意的歸出結論,賦靈的壞壞惡魔脾氣原來不是她的錯。
冷君迪哭笑不得,她這一推拖下來那還得了,搞不好罪魁禍首到最後是頭上那個萬能的上帝,那豈不讓她更有理由無法無天?他覺得自己再不把她看緊點,她這條魚溜也似的小妖精下回不知要溜哪去。
一望進賦靈那雙秋水萬幢,冷君迪尚未有個防範逃妻的底案就被迷醉了,心甘情願的醉……
※※※
「我要這座島!」賦靈清晨醒來,睜眼一見花香鳥啼,異想天開的大喊。
適巧冷君迪推門而人,聞言道:「這座島是仲謀千辛萬苦競標買下的,他不可能讓手。」
「不問怎麼知道?我要這座島啦!」賦靈任性的叫道。
「就不能別的嗎?你要座島還不簡單,但這裡是仲謀的地方。」
「不同不同,你瞧,這座島上有座休眠火山呢!」賦靈舉目北方,萬分嚮往道。
冷君迪愣了下,他早該知道這小傢伙絕不會是為了美景而感動,能令她有不一樣感受的事物必定與眾不同。
「只是座休眠火山就值得你高興?」冷君迪激道。
賦靈搖搖頭道:「它生病了,總之我要它!」她一轉口氣叫著。
「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冷君迪提醒道。
黑溜的眼珠子一瞟,賦靈滿不在乎的說:「回家就回家嘛!小器鬼,連涼水都喝不起。」
冷君過聳肩一笑,城府頗深的他不動聲色,但心知必定有詐,他很清楚一點,慣壞了的小孩突然乖乖聽話,就是一件極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他恰好熟悉這點道理。
光憑這一項,就可知賦靈視他為威脅,並不是全無道理的。
※※※
環繞著吱啾鳥嗚,空氣中蕩漾著爽淡沁新,任誰都不由得想在這塊樂園上多憩會兒,但卻只見賦靈的小手沾沙的奮力挖掘,晶亮的大眼睛不時瞄向遠方那座瘡裊煙霧的火山錐。
賦靈稍歇手,低喃道:「你不能那麼著急喔!那可是會吞沒這裡的。」
「你在叨念什麼?」邵仲謀站定問道。
「既然你不給我這個禮物,那我也沒必要說。」賦靈抬眼說完,又埋首在工作中。
「你真是執迷不悟,君迪那裡有多少比這裡好的小島,你卻撇著不要,偏要來搶我的!」邵仲謀氣得吹鬍子瞪眼。
「你別管嘛!給不給?否則用換的好不好?你自己也承認阿迪那裡的島比你的好呀!」
〔我考慮考慮。」邵仲謀耐心道。
「沒時間了,給不給?」賦靈驕蠻的勒索。
「不說為什麼的話,我就篤定不給。」邵仲謀拿翹道。
賦靈扮個不屑的鬼臉送給他,「你以為小孩好欺負呀?反正待會兒我就要回家了,不管你給是不給,待會兒我在天空中一定欣賞得到美景。」
「你到底指什麼?」邵仲謀危疑道。
「哼!本來是把你當朋友才拉下臉來向你要的,看你三分老實相,同情你一下,待會兒和我們一起走,這座島有病,不打針不行的。」
邵仲謀一頭霧水,「說明白點好嗎?」
「不說了,不說了,我還得看看我埋的方向對不對呢!」賦靈站起身來打量著地勢。
「說清楚好不好?」邵仲謀低聲求道。
賦靈斜眼一睨,不耐煩的道:「不給就算了,你別再煩我了好不好?」
好奇心人皆有之,邵仲謀咬牙下定心意道:「好,我送了,你快說。」
賦靈聞言一笑,偏頭道:「好吧!收了你的禮,也不好意思賴皮,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聽到一些異常的轟隆聲?」
邵仲謀皺眉一想道:「經你這一提,昨晚還真是有些擾人的噪音。」
「這就對了,再聽聽鳥叫聲看看。」
邵仲謀傾身細聽,下了評語道:「好像有點急躁,令人有些兒不舒服。」
「對呀!害我昨天好難入睡呢!半夜起床看了看,才發現那座火山有點問題,它還活著!」
「活著?」邵仲謀愕道。
「嗯哼!所以若不適時引爆它的話,整座島就可能因劇烈震動而塌陷,不過我不能確定時間。」
「既然你知道火山要爆發,還搶著要?」邵仲謀真的不能瞭解眼前這個小天才的想法。
「為什麼不?留下來當紀念豈不是正好?你以為理在這沙堆裡的東西是什麼?」賦靈一指地上道。
若是平常女孩,邵仲謀肯定猜貝殼、石頭之類的玩意兒,但面對的是一個小怪胎,他只能搖頭,「我不知道。」
「炸藥。」賦靈很乾脆的揭曉謎底。
「你——」邵仲謀頓時舌頭打給。
賦靈好好一笑道:「本來是想若你真的小器極了,就連你也一起炸掉,永伴這座世外仙島,足以供後人悼念你的吝嗇,瞧我對你多好。」
「你在開玩笑!」邵仲謀連忙鎮撫著受驚的心情。
「哼!真不識好人心,算了,我直說好了,其實這裡是熔岩流動的地方,若在這裡弄個出口,釋放一下能源,這座島少說還能撐好久,而將引爆點設在近海處,是要讓熔漿能更快冷卻,懂不懂?」賦靈真覺朽木難雕,大概笨學生難教。
邵仲謀放心一半,又追:「但我還是不懂你為何一定要這座島。」
「呵呵!如果這座島成了我的,日後看個不順眼,多炸幾個穴脈看火噴泉,那多快意人生啊!」賦靈的價值觀真的超乎常人所想像的怪異。
邵仲謀哭喪著張臉,心中不禁更佩服冷君迪,竟敢放心的和賦靈這個怪物相處,而且還要加上往後數十年的歲月啊!
天啊!他們能安然無恙到白首嗎?邵仲謀頗是懷疑的想到,這恐怕有點兒困難!
※※※
思路總會在想起賦靈的時候中斷,冷君迪突地自飄晃的心緒中拉回自己,才發現案上文件字句未入,他輕喟了口氣,放棄再做掙扎的打算,現在他只想回家見她迷人的天真笑靨,順便——抱抱她。
才一起身,長腿尚未站直,門口就提起一句清脆的控訴,「偷懶!」
「賦靈?」冷君迪口氣雖愕異,但卻喜上眉梢,繞過桌身,看見她的小臉透著促狹的露在用磁石隔開的門縫,圓黑的眼珠子蒙著笑意。
「我要去告訴大家,你偷懶!」賦靈甜嫩的嘻笑聲不絕於耳,更添幾分俏皮。
冷君過寵愛一笑,「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乾脆走進來?」
賦靈一蹶小嘴,「誰教你辦公室那麼大,還沒走到你身旁就曝光了,當然就達不到偷襲的目的羅!」
「那你就蹲在門外,門縫裡瞧人?」
「伺機而動比較方便嘛!」賦靈好像蹲出興趣來,說了那麼久的話也沒個起身的意思。
「是嗎?那現在總可以進來了吧!」
「不要,你偷懶。」賦靈笑瞇了的眸子映著頑心。
「我沒有,快進來。」冷君迪俊臉上浮現著慣她的寵意。
賦靈吐了吐小粉舌,「不要,你偷——懶。」她吟吟笑聲敲進耳膜,甚是動聽。
「再不進來,我就出去拎你羅!」冷君迪故作威脅。
「像拎布袋嗎?」賦靈睜著好奇的大眼睛道。
「如果你想的話。」冷君迪的臉龐線條因笑意而緩和,視線不自主的鎖定在賦靈使性子的小臉上。
「唉!有綁架傾向的人還是少接近為妙。」賦靈邊說還邊附和自己的點頭。
「呃?」冷君迪的笑容凝在不解的疑惑中。
「不是嗎?會把人像拎布袋一樣的拎著,只有那種想綁架的人才幹得出來,笨蛋才接近,少接近才是聰明。」說著賦靈不禁得意起自己的論調。
「對,再不乖乖進來,你馬上就可以見識到了!」冷君迪薄唇上勾著笑容,深情總在見她的時候發揮。
「哼哼!偷懶的大野狼兼綁架犯,真是罪大惡極,可愛的小紅帽最善良了,不告訴警察伯伯,但腳底抹油,先溜為妙!」賦靈說著站起身來就想掉頭,但小步未跨,瘦小嬌軀已深陷在冷君迪偉闊的胸膛中。
「你以為你走得掉嗎?」他聞著她髮絲的舒爽清香,溫柔笑道。
她抬眼衝著冷君迪的現線一笑,「根據小惡靈的說法,她叫小紅帽認命吧!」
「不掙扎一下?」冷君迪俯首在她的耳墜子旁吹氣。
「才不呢!狗兒子說在大野狼身邊好玩的事多了,一輩子都玩不完呢!」
邵仲謀這傢伙真的是狗娘養的!冷君迪暗恨道,這下子還得了?一讓賦靈眼梢盯上了,他就真的是寸步難行。
「你就沒有別的原因?諸如——」冷君迪側探。
「監視你啊!你早說過不比我早死的,要是一個不小心,就讓你食了言,那我怎麼辦?」賦靈睜著明瞳,正經八百的努了一下顎。
冷君迪聞言失笑,這小東西——太可愛了!
「不准你輕易的離開我。」冷君迪的輕語在她耳畔緩吐。
「呵呵!不會不會,我要牢牢的跟住你,絕不讓你食言而肥,當然,你也不可以故意要當肥豬喔!這樣小紅帽就要生氣了!」賦靈天真的威脅道。
「我不會讓你有生氣的機會的。」冷君迪深邃的黑眸透著霧般濃厚的深情,語帶笑意的向她保證。
怎捨得呢?冷君迪問著自己,不,他絕對捨不得,這已是個肯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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