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湘丫頭帶著細軟,和虎娃那個丫鬟,在昨兒個夜裡,離家出走了!」柳老爺放下熱茶,氣呼呼的對柳若紅說道。
意料中的事,憑老三那個豬腦袋,怎麼提點都沒用,就只會使用這種笨招。
柳若紅原本是要柳若湘裝病,這樣一來,婚事便不可能如期舉行,也許爹會就此打消要湘妹嫁人的主意。
「女兒對湘妹的事,不甚清楚。」柳若紅斂下眼眉,故作不解,擺明了和柳若湘的逃跑毫無關係。
「你們姐妹情深,她的事你會不知?」柳老爺瞇起眼睛,仔細審視著二女兒的臉龐,想從中找到一點蛛絲端倪。
雖然年紀早已一大把,但是他可還沒老眼昏花,女兒是自己生的,誰的性子如何,他這個做爹的可是比誰都還要清楚。
儘管紅兒擺出一副啥都不知的表情,但他心裡非常明白,老三離家出走的事,紅兒一定心知肚明,更有可能的是,這個鬼點子根本就是她出的
"湘妹做事一向出人意表,我既非她肚裡蛔蟲,哪會知道她在搞什麼花樣?爹還是問問大姐,也許較清楚湘妹會躲到哪兒去。」柳若紅以袖掩嘴,遮住嘴角逸出的輕笑,不落痕跡地把事情過繼到大姐身上去。
反正大姐閒來無事,還是讓聰明睿智的大姐去應付精明幹練的阿爹,比較妥當些。
「你這丫頭就會打太極,什麼事總推得一乾二淨,別當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壞主意。」柳老爺,b中兜兜轉轉,對於這門親事,他已有了更佳的主意。
啐!真沒意思,爹一下子就識破了自己的主意,柳若紅當下便不再掩飾,立刻恢復本性。
「阿爹,我想湘妹應該跑得不遠,尤其她那直爽的天真個性,絕逃不過阿爹的五指山的,所以只要阿爹肯親自出馬,鐵定能在大婚前夕,將人給逮回。」柳若江很有良心地貢獻計謀,而且還不忘拍拍老爹的馬屁,一點也不介意壞了老三的逃脫之計。
「人我是一定會去找的,況且我也不擔心尋不回湘丫頭,至於婚事嘛,我改變主意了。」柳老爺狡獪地微笑。糖斂的眸子滴溜溜的轉動。
瞧見間爹神神秘秘的棋樣,柳若紅心下一凜。難不成阿爹當真這麼好說話,婚事就此罷休?
怎麼可能?
阿爹向來不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那這會兒又是什麼意思呢?
莫非——
柳若紅心中悚然一驚,支吾出口,「爹的意思是……」
「聰明,真不愧是我柳家的女兒,稍為提點就能明白做爹的心意,很好,孺子可教也。」柳老爺眉目間儘是笑意,對自己的決定深感得意。
「不,我不嫁!」她只不過是個獻計的人,為什麼到最後,這個苦差事卻落在她的頭上。
「婚事照常舉行,咱們柳家可丟不起退婚這個臉,就由你帶頭先出閣好了,至於嫁妝嘛!爹一樣也不會少給你的。」柳老爺拍桌定案,語氣不容置辯。
「爹……咱們再打個商量,好不?」柳若紅的俏臉在瞬間垮了下來,想做最後的掙扎。
「沒得商量,這門親事,柳家和凌家是結定了。」
「凌二少,這批茶葉你瞧瞧,這可是上等的貨色。」凌雲志知道劉老爺所言不假,但在商言商,他最厲害的本事,就是能以最低的成本買到最上等的貨色,這樣才可以迅速地替凌家累積更多的財富,所以凌家的產業有三分之一是他在負責打點的。
「劉老爺,咱們合作的規矩一向就是我拿八成你拿兩成。」眼露出精明幹練的神色,一點也讓人蒙騙不得。
「凌二少,你也知道,最近景氣不怎麼好,我這批貨可是通過許多渠道,打通許多關節才拿到手的,所於大開口,因為他深知凌雲志的本事,就算不找他拿貨。凌雲志也有辦法跟別人拿到相同的貨,但他又不想太委屈自己。
「呵呵,我明白,該給劉老的好處,我一樣也不會少的,最近我想在咱們鎮上開間酒樓,屆時還請劉老多多來捧場。」凌雲志最聰明的一點,就是懂得施點小恩小惠,所以眾人都很喜歡跟他談生意。
「凌二少,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凌家有你在,真是吃穿都不用愁了。」劉一虎盡拍馬屁。
「呵呵!劉老,你說笑了。」凌雲志一點也沒讓劉一虎的吹捧給沖昏了頭,對於生意上的事,他向來精得很。
「劉老爺、凌少爺,別再說那些乏味的事了,咱們這裡可是春宵一夜值千金的喲!」小蜜桃緊緊地捱著凌雲志,不想讓金主從身邊溜走。
「喲!咱們的小蜜桃思春了,那我就不打擾二位,咱們各自快活去吧!」劉一虎離開前,還不忘對凌雲志暖昧得猛眨眼。
凌雲志只是微笑,他非常瞭解劉一虎這個人,向來就愛這個調調,所以才會約他來這裡談生意,至於他對小蜜桃,充其量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而已。
「凌公子,你好久沒來了,奴家好想念你耶!」女子將自己妖嬈的身子,緊緊貼在凌雲志的身上。
「小蜜桃,才幾日不見,你好像變得更騷、更浪、更帶勁了。」凌雲志毫不客氣,將自己的大手放置在那豐滿的乳胸上,一點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凌公子,你這是在笑話小蜜桃嗎?奴家可是想你想得連飯都吃不下、覺也睡不著呢!」小蜜桃絲毫不在意胸上那肆虐的魔爪,反倒更挺起纖弱無骨的腰肢,豐碩飽滿的乳胸更往前傾。
「呵呵,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看樣子,小蜜桃可是愛煞我了。」凌雲志眉眼之間儘是笑意,話語不斷輕佻美女的心弦。
「凌公子,你好壞哦!就會取笑人家,人家這顆心對你。可是冰清玉潔、日月可鑒的。」一天接客數人的小蜜桃,說起慌來始終面不改色。
窯子裡的女人,若能冰清玉沽,那豬都可以爬上樹了。
凌雲志當然知道眼前的浪女,無非是想要得到他的寵幸、他的錢財,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無趣,去拆穿這些可笑的甜言蜜語。
不由分說,他伸手搓揉著那渾圃雪白的乳房。
對於這樣的煙花女子,不須情感付出、小心呵護,他想要的,只是肉體上的渲洩,及性慾的滿足。
凌家在地方上是敷一數二的大戶,如果能有幸讓凌雲志看上,讓他收為妾室,這輩子就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
凌雲志脫下褲子,正準備——房門卻冷不防地讓人給沖了開來。
「少爺,老爺要你娶妻。」
春日融融,該是賞花的好時令。
只不過現今的柳若虹,沒那多餘的閒情逸致及浪漫心情,靜心地飽覽這沿途風光。
因為她一心一意想要盡快遠離柳家宅院,關於那件婚事,那不是她應該負的責任,老爹不誠把事禍延至她的身上。
冤有頭、債有主。
是老三的姻緣,合該老三自己去償還,就算要找人頂替,也還有大姐坐鎮,壓根兒就輪不到她的頭上來:
既然老爹會來這一招,那也別怪她不顧父女之情離家出走了。
柳若紅疾步走在官道上,身著粗布衣裙打扮,為的是不想招惹多餘的麻煩,吸引他人的注意。
出門在外,一切皆要靠自己,柳若紅並不擔憂未來處境,她向來的個性就是堅強而獨立,就算不能再過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她一點也不害怕。
趕了一天的路,眼看著就要日落西山了,再走下去的話,可能會露宿荒郊野外,所以柳若紅決定在前方的小村莊歇歇腳,等明日一早再作打算。
咦!好奇怪。
柳若紅從村莊頭走到村莊尾,不過就一會兒功夫,怎麼就是看不見半個人影。
家家皆是門戶深鎖,連一丁點兒的聲響都沒有,怎麼會這樣?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難不成這個村莊早巳成了廢墟?
柳若紅抬起頭,望向西邊的夕陽,那點點餘暉就快要消失不見,天色已逐漸暗了下來。
糟了,若是今晚尋不到打尖的地方,該如何是好?
她心急如焚地苦思著,沒察覺到前方的路況,冷不防的,整個人撞著一具結實的身軀。
「啊……啊……啊……啊!」尖叫聲頓時從柳若紅口中逸出。
凌雲志的雙手很自然地圈往懷裡的佳人。
「快放開我,你這登徒子。」一察覺對方是人,柳若紅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總算是鬆懈下來。
「姑娘,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怎麼反倒惡人先告起來。」她的身子,他可捨不得放手,反而更緊緊摟著.畢竟軟玉溫香抱在懷裡,特別舒服。
尤其眼前這女子的容貌,竟是如此清麗脫俗,那星星的大眼眨呀眨,濃密捲翹的睫毛,紅潤的小嘴,看起來是如此的誘人可口。
萎麗的女子看過許多,但眼前女子的美麗,卻足以令人評然心動。
好不容易遇上人,而且很有可能今晚她得借助他的幫忙才能找到地方棲身,在有事求人的狀況下,姿態不該擺得太高,所以柳若紅的脾氣便不好再發作。
「對不起.是我走路不小心撞上了公子,如果公子有哪裡不適,我會負起賠償的責任,這樣公子應該可以放開手了吧!」柳若紅按捺住脾氣,指了指圈在腰上的雙手。
身子從來沒讓男人觸碰過的她,心中突地漾起一種特別的感覺,但表面上她仍是鎮定著神色,不想讓這個男人給瞧扁了。
凌雲志似笑非笑地鬆開了雙手,心下已有了主意,他要她,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要把這個漂亮的小美人給弄上床去。
「請問姑娘如何稱呼?」
柳若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的穿著打扮不俗,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凶神惡煞、鼠頭匪類,於是她冷冷地回道:「小女子叫柳若紅,初來貴寶地,正想找個歇腳休憩的地方,請問公子是否可以指引一番?」
柳若紅?那不就是——
「柳若湘和你是什麼關係?」難道世事就是這麼湊巧?他離家出走,無非就是想躲開柳家的親事,卻又偏偏在這兒遇上柳家的人。
「若湘是舍妹,難道公子認識舍妹?」柳若紅狐疑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眼前這個體面的男人和老三是什麼關係?
「哦,不,我不認識令妹,只不過咱們兩家頗有淵源……」凌雲志語焉不詳,一臉的高深莫測。
「公子是否可以把話說得清楚一點,若紅不是很明白公子的意思。」
「我叫凌雲志,相信咱們兩家的婚事,小姐應該很清楚。」誰也不能左右他的婚事,他的媳婦理應由他自己決定。更何況,他想要的女人何其多,怎能為了柳若湘那株小花,而放棄整座森林呢!
所以,他才會連酒樓都來不及開,「包袱款款」地連夜逃走。
凌雲志?那不就是凌雲霄的哥哥,怎麼會那麼巧!
不過,凌家並不清楚新娘已換人做,所以凌雲志應該不是來逮她回去的!
「呀!真巧,未來親家好。」柳若紅皮笑肉不笑地隨意打聲招呼。
得知柳若紅的身家背景後,他一點也不在意。重點是,這樣美麗的女人,很對他的胃口,他是要定她了。
因為愈是美麗的女人,他就愈想弄上手玩一玩。他的願望是搜括全天下的美女,然後開間盛大的酒樓,將這些美女齊聚一堂,那他的生意肯定會賺翻了,吃喝三代享用不盡。
「凌公子趕著回家嗎?」
「不,我正巧要出遠門,路經此地,正打算今晚在此歇息,明早再趕路,柳姑娘呢?」開什麼玩笑,他才剛從家裡逃出來,哪有可能再回頭自投羅網。
「真巧,我也是出遠門,正好打算今晚在此打尖,明日再上路。」柳若紅連忙說道,深怕凌雲志要送她回家。
「沒想到咱們竟有志一同,那乾脆結伴一起上路好了。」想到這一路有柳若紅替他暖床,那行程應該會很舒服的。
「先將今晚的住宿問題解決再說吧!因為這個地方真怪,我前前後後走了好幾趟,始終看不見半個人影。」她才不想和姓凌的一道走,今日她會遠走他鄉,還不都是被姓凌的給害了。
「我也注意到了,不過,這個地方不像是沒人住的廢墟呀!」凌雲志一走進村莊,便留意到村莊裡詭異的情形。
房子並不老舊、街道也很乾淨,一點荒涼的意味也沒有,那為什麼會見不到半個人呢?
正當兩人躊躇不前時,突然看到左邊有戶人家的大門開了條縫,一個稚齡娃兒從門裡跑了出來。
「小六子,快回來呀!」
原來村莊是有人的,柳若紅清楚地看見婦人緊跟著從門裡跑出來,動作迅速地一手便將小娃兒抱進懷裡,回頭就要跑入屋內,他們立刻把握機會,不約而同的跑上前,喚住了婦人的腳步。
「大嬸,請留步。」
婦人回首看見兩人,臉上立刻佈滿了懼怕神色,反手便想關上大門。
「大嬸,我們不是壞人,而且沒有惡意,請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凌雲志及時擋住卻關上的門,柳若紅趁機解釋。
「你們有什麼話,快說吧!」大嬸仍舊害怕地盯著兩人,語調更是抖個不停。
「我們路過此地,恰巧天色已暗,不適宜再趕路,卻到處尋不到打尖的地方,所以想請好心的大嬸,大發慈悲收留我們,讓我們借住一宿,明天一早我們就會起程離開,絕不會過份叨擾。」柳若紅懇切地請求蕾,今晚的住宿問題,全在這位大嬸的一念之間了。
「你們兩人是什麼關係?」大嬸思索了一會兒,才侵吞吞地問道。
「我們……」柳若紅正思考著該怎麼說明她和凌雲志的關係,誰知凌雲志卻早她一步回答。
「咱們夫婦出遠門,路經此地,不料天色已晚,想請好心的大嬸幫幫忙,該給的銀兩我們定會加倍贈與。」凌雲志說起謊來,竟臉不紅、氣不喘的。
反倒柳若紅滿臉臊紅得瞅著凌雲志,她的便宜竟無端得讓他給佔了,只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刻,所以她也不想扯他後腿。
「只有一晚哦?」大嬸考慮了一會兒,總算同意他們的請求,拉開大門,讓兩人進來後,又快速地關
「這是當然。」凌雲志摟著柳若紅的腰肢,微笑著快步入內。
柳若虹心底恨得牙癢癢,卻苦無機會發作。
「家居簡陋,請勿見笑。」大嬸從廚房裡端出幾樣醬菜上桌。
「要不是大嬸肯收留我們夫婦二人.恐怕今晚咱們得露宿街頭了.所以這一切都要感謝大嬸的善心,紅妹,你說為夫說的對不對?」凌雲志明知道柳若紅氣他在口頭上佔她便宜,但不曉得為什麼,他就是喜歡看她生氣時的俏模樣,簡直是有趣極了。
「嗯!夫君說的極是。」柳若紅按住怒氣,話像從鼻裡噴出般的不屑。
聽見柳若紅喚那聲夫君,凌雲志心情大好,原來這樣捉弄柳若紅,真的很有意思。
「是你們二人不嫌棄,我們這種地方,只有粗茶淡飯可以招待。」
「不,出門在外,最怕的就是誓風露宿,像現在有的吃、有的睡,對我們來說,已是非常好了。」
「對了,有件事要提醒你們,晚上若沒什麼事,千千不要出門隨意走動。」大嬸語突然轉變,十分慎重的警告二人。
柳若紅不甚明白,她將眼神看向凌雲志,想知道他是否明白大嬸的話意,但凌雲志也是同樣不解地對她搖著頭。
「大嬸,這莊裡是出了什麼事?怎麼我們一踏進這裡,竟看不見半個人影?」凌雲志想借由大嬸解答剛剛的疑惑。
「總之一言難盡,反正這兒夜裡不怎麼平靜,你們夫婦倆,要是沒什麼事,就趁早歇息吧!」大嬸衰淒地別過頭去,似乎不想再多說。
「大嬸的收留之恩,令咱們感激不盡,若是大嬸有什麼困難,不妨說說看,也許咱們幫得上忙,也說不定。」凌雲志不懂,夜裡為何會不平靜?
「你們幫不上忙的,多說無益。」
「大嬸,就算我們幫不上忙,但有什麼心事說出來,心情會比較舒坦的。」柳若紅也看出不對勁,輕聲勸慰著。
「嗚……嗚……」沒想到大嬸突然毫無預警得哭了起來。
「大嬸,有什麼事,你好好說便是,哭壞了身子可不好,瞧你哭得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小六子還以為咱們欺負了你。」柳若紅連忙從腰間拿出手絹,替大坤拭淚。
「我們村莊遭到土匪襲擊,嗚……小六子的爹就是讓土匪頭子給殺死的。」大嬸頓哭得震天嘎響,一吐多日來的陰霾。
柳若紅無言,她只能輕拍大嬸的背,要她別那麼傷心。
凌雲志亦無語,他知道還有下文,所以也不催促。
「事情該從三個月前說起,有一天半夜,突然有十多個人衝進村莊裡,我和我家相公嚇得趕緊將大門緊閉,還合力搬張桌子抵在門後,深怕大門讓人撞開來,所以無論誰敲門,我們都置之不理,不敢隨意開門,當對外傳來許多哀嚎的哭泣聲及喊叫聲,我永遠也忘不掉那晚的哭聲有多麼的慘烈、哀淒,我們夫婦倆、心驚膽跳的緊緊相樓,直到清晨,我們才敢打開大門走出戶外,瞧瞧究竟……」
「那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柳若虹的心被提得高高的,忍不住緊張地同道。
「發生了人間煉獄的慘事,那群盜匪洗劫了我們村子,有好幾戶人家由於來不及躲藏,便慘遭毒手,他們凶狠殘暴,泯滅人性,除了劫財劫色之外,所到之處皆不留活口。」
「什麼?!有這麼可怕的事!」柳若紅嚇的面色發白,她長這麼大,還從沒遇過這種事。
「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頭,原本以為他們搶過了村子,就會把目標轉移到別的地方去,誰知一個月後,他們再度來犯,而那時太陽才剛下山不久,許多戶人家的男人都還未從田里歸來,我當時一聽到馬蹄聲,便趕緊把大門拴緊,然後抱著小六子,躲到地窖去,等到馬蹄聲遠去,我才敢開門,而小六子的爹……嗚……已讓土匪亂刀砍死了。」大嬸此時已哭倒在柳若紅的懷裡。
「啊……這實在是太目無法紀了。」柳若紅也跟著紅了眼眶。
「逝者已矣,大嬸請節衰。」凌雲志的目光四處尋找著地窖的入口處。
「那群土匪實在太凶狠了,他們總是在夜裡出現,像死神一樣駕臨我們村莊,但是洗劫村莊的日子卻很不一定,村裡的男人,幾乎快被殺光了。白天,我們也還得出外工作,但太陽一落山,咱們就會趕緊把大門緊閉,此刻,早已是人人自危了。」
「你們怎麼不逃呢?傀這樣的地方哪能住得下去?」柳若紅不明白,為什麼大家要守在這裡,當待宰的羔羊。
「我們能逃到哪呢?這裡的土地,可是我們的命根.是我們賴以維生的地方,離開這裡,咱們無處可去!」
「那村莊除了你們這一戶,可還有其他人?」
「還有十來戶吧!不過都只剩老弱婦孺居多,但說也奇怪,這一陣子,那些盜匪不曾再來,也許是咱們村被掏空,沒什麼好給的了,希望他們從此別再來。」
「大嬸,別難過了,常言道:『好心有好報,那群人應該不會再來了,我這裡有一錠元寶,你好好收著,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吧!」柳若紅從暗袖裡掏出一錠元寶,遞給了大嬸。
凌雲志玩味地盯了柳若紅一眼,沒想到柳家姑娘的心腸這麼好。
「夫人,你的大恩大德,無以回報啊!」大嬸說著話,雙膝就要跪了下去——
「別這樣,要不是大嬸收留我們,我們哪能有遮風擋雨的地方,及好吃的東西吃呢。」柳若紅撐著大嬸的身子,不讓她行跪拜之禮。
「夫人,你的心地真好,希望你和這位老爺早日生出白白胖胖的兒子來。」
大嬸的無心之言,卻令柳若紅不知該說什麼好,反倒凌雲志張著嘴,咧了個好大的笑容,
她跟他,八竿子打不著邊,怎麼生出白白胖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