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這段感情,就像是火一樣的激烈……」
「我這一輩子大概不會再談一次像這樣的戀愛 「……」
「但卻是你把我對愛情的想像給磨光了!是你剝去了我愛人的能力與勇氣……」
「……」
聲音那麼遙遠,但卻又那麼真實而熟悉。
她想求他別離開,但是卻因為胸口疼痛而說不出話來。
原來「心痛」這種事情是真的,想不到心竟然真的會痛,而且還會痛到難以言喻。
「你真的決定要跟她結婚嗎?」
「現在我什麼都有了,什麼都可以給得起,不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不是的我。」
「你跟她結婚,那我怎麼辦?」
「我不愛你了,你忘了我吧,葉涵。」
「可是我跟了你這麼久?」
「我們的人生還有幾十年,要好好地把握住……葉涵,我不適合你,從一開始就不適合,我們在一起這麼久,只是勉強彼此去配合對方而已。你並不是我要的那個人……」
「那為什麼你還要跟我上床?」
「性是我們之間最和諧完美的部分,我永遠都會懷念你。但是性不是兩個人之間的全部,我們不可能只因為性關係協調就在一起一輩子。」
「可是我很愛你啊!你是我最愛的男人……」
「愛我的人很多,愛上我也不是太難的事情,但是要讓我愛上就很難。我曾經愛過你,也用了全部的心力追求你,所以你會愛上我,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我對你那麼好,不是嗎?可是我現在愛的不是你,是她,我想要跟她過一輩子,她讓我覺得很安心。我現在需要安定,而不是跟你之間那種如火一般的熱情,那會把我們彼此燒得屍骨無存的……」
「我現在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改變了,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看看我的改變呢?我山可以過細水長流的平靜生活呀!」
「我累了,葉涵,我真的累了!你不要再逼我了 「……」
「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說我逼你?難道這麼多年來我做得還不夠?就算我曾經傷害了你,難道我所努力的都不能挽回嗎?」
「你傷害的不是我,而是我對你的愛情。我對你的愛早就被你的任性給磨光了。你不能怪我不愛你,我曾經很愛很愛你,但是現在那些已經都沒有了;對我而言,你還是很親的人,只是不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我不管,我不要離開你!不要……」
男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那口氣好長,包含了很多情緒。
「葉涵,我對你雖然沒有了愛情,但是還是有很深的情誼。你不要逼得我到最後要反過來恨你好嗎?我失去她一次,雖然別人不瞭解我有多痛,可是我最痛苦的那段時間,你都在旁邊,你一直都知道我的痛的,不是嗎?既然我們有緣分再相遇,我就不想再一次失去她,這一次我一定會努力地把她留在我身邊。我希望你能成熟一點,體諒一下我們彼此的處境,不要搞破壞;雖然我們做不成伴侶,但是我希望我們還是最親的朋友,好嗎?」
「不——」
不!不要!
葉涵張開眼睛,以為自己大喊出聲,後來才發現原來只是從夢境裡驚醒過來。
四周很安靜,不若第一次醒來時那麼嘈雜。葉涵轉頭張望,只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轉到了單人病房裡。
她心想,莫怪旁邊寂靜無聲——
不!不是無聲的。還有一個淺淺的呼吸聲在一旁……會是誰呢?
她強以右手撐住床沿,企圖想要坐起身來,看看還有誰在這房裡。沒料到一使勁,卻牽動到胸口的淤血,讓她痛得忍不住叫出聲來。
「啊……」悶叫一聲。
但她還是奮力地坐了起來。只見左邊床下鋪了一張低矮的行軍床,上面蜷曲了一個手長腳長的男人——他那樣子就像只八爪章魚窩在床上,手足全纏在一塊兒了。
葉涵看了不覺好笑起來。
不過,有點不對勁!
這人是誰啊?葉涵問著自己。
她伸出右手,想要搖醒這個熟睡的男人,可是右手不夠長,構不著那低矮的行軍床。於是她改伸出左腳,用腳趾頭輕輕地碰了那人的臀部一下。
「喂?」
那人艱苦地翻了個身,露出眼耳鼻唇,這下葉涵更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了。
她又踢了他一下,這次更重些——
「喂!」
那人拉起半落在地上、半掩在腰間的薄被,往頭上一蒙。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搭理她了!
「喂——」葉涵真的有點火了。哪有一個陌生人像他這樣,大搖大擺地睡在人家的病房裡面,搞什麼嘛!
她再度伸出左腳,蓄勢待發地抬高腿,用力地、狠狠地踹了過去。
「碰」!一聲,那人掉到地上去了。
「噢——」他發出呻吟聲。「是哪隻豬動作那麼粗魯呀?」
「是你這隻豬太不尊重人了!」葉涵的聲音冷冷地響起。
對床下男人而言,這是個陌生女子的聲音。他坐在地上,眼睛還閉著,看起來像是張不開似的。
他嘟噥地說:「你是誰啊?我怎麼跟你睡在一起?」
「誰跟你睡在一起?我才要問你是誰哩!怎麼會睡在我的病房裡?」
「嗄?病房?」男人揉揉眼窩,好不容易張開了眼睛。葉涵只看到一張佈滿血絲的雙眼。「啊!我想起來了,你是昨天被小李撞到的那個人。」
「既然你認出我是那個倒霉鬼,那我請問你,你又是誰呢?」
「我?我是小李的老闆啊。」
「廢話!」如果葉涵口中正含著一口水,她想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全部噴出來供養四方神佛。「我不認識小李,當然更不會認識他的老闆,所以我也不認識你。你是誰?為什麼在這邊?」
「喔,我叫王嘉竣。小李是我的司機啊,你不認識他嗎?」
好臭,天啊!葉涵伸出那惟一堪稱完好的右手,摸摸自己冰涼的額頭。
「你是不是喝醉了?酒還沒醒嗎?」
男人笑了。「對啊,你怎麼知道我喝醉了?」他皺起眉頭。「現在我的頭好痛耶,有沒有水啊?」
「桌上有,不過我的手斷了,請你自己來吧。」
男子踉蹌地站起身來,腳步虛浮,葉涵真怕他一個站不穩便跌到她身上來,剛經歷一場車禍的她,可禁不起再這麼一壓。
他顫巍巍地拿起水瓶,為自己倒了杯白開水,一仰頭,咕嚕咕嚕地便全喝下肚去。
葉涵聞到他的滿身酒氣,不由得皺皺鼻頭。「你喝得還真不少,」
「對,你真是瞭解啊。昨天我喝了……」男子伸出右手,開始扳著手指數了起來。「一瓶威土忌、一瓶特高、一瓶伏特加,還有數不清的台灣啤酒……你知道嗎?台灣啤酒最棒了,特別是新出廠的台啤,全世界最好喝的啤酒就是台啤了!」
葉涵苦笑道。「這我當然知道。」她睨了他一眼:「烈酒、薄酒混著喝,很容易醉的,昨天你吐過了嗎?」
「開玩笑,以我王嘉竣的酒量,誰能讓我吐?真是笑話!你這個女人給我說話小心一點。」
葉涵冷笑一聲。「昨天沒吐,那你今天就慘了,非得頭痛一天不可。」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人已經衝進廁所裡面,狂吐了起來。
***
五湖資訊總經理辦公室裡面正亂成一團。
藍群亞有點急躁地問:「小衛,還是找不到葉經理嗎?」
「昨天打她手機,一直都沒有人接。今天早上再打,就已經打不通了。」
藍群亞轉頭問其他人:「林立、陳蜜,葉涵都沒跟你們聯絡嗎?」
兩人一齊搖頭:「沒有。」
藍群亞又問:「有沒有人打電話到她住的地方看看?」
陳蜜回:「有啊,早上我打過了,不過沒人接。」
林立說:「要不要報警啊?會不會出事了?可別像那個彭婉如一樣才好……」
陳蜜啐了他一口:「呸!你真是夠了,林立!烏鴉嘴。」
小衛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叫道:「啊!昨天是我打電話幫葉經理叫計程車的,我打電話去車行問問看,看昨天他們的計程車把葉經理帶到哪裡去了。」
話一說完就見她衝出去找昨天順手記下的計程車車號……
過了一會兒,又見小衛衝了進來。
「那個計程車司機說,葉經理沒有上他的車。因為她出車禍被送到醫院去了!」
***
葉涵瞪視著眼前這個臉色慘白的男人。她覺得,他比自己更像是應該躺在床上的病人。
她微皺眉頭,好心地問他:「吐完有沒有好些?」
他抹一抹剛沖了水的臉,痛苦而疲憊地說:「怎麼可能?我現在頭痛死了,肚子也很難過……」
「那我幫你叫醫生來看看吧?」
他又窩回那張狹小的行軍床上,縮手縛腳地蜷曲成一團,拉起被子蒙住頭,問聲說道:「不用了,我再躺一下就好。」
「哼!愛逞強。我告訴你,宿醉的人我見得多了,最簡單快速的方法就是注射一瓶生理食鹽水,把體內的酒精代謝掉。」
「你這人真煩!沒見過比你更噦嗦的人了……」
「我也沒請你來,是你自己不請自來的。怪淮?」
他探出頭來,求饒地說:「好好好,你先讓我休息一下,好不好?不然的話,等一下我又要吐了!」說完又蒙頭繼續睡去。
葉涵默不作聲地按下床頭的呼叫鈴。護士小姐過來詢問她有什麼事情,她跟護士指指蒙頭睡覺的他,示意說是他「不舒服」。護士小姐依言叫來住院醫生。
年輕的住院醫生看看臉色慘白的他,決定幫他吊一瓶生理食鹽水加速代謝。
「他沒事啦,只不過是喝太多了。偶一為之沒關係,要是天天這樣子的話,四十歲就拜拜了。你可要勸勸他……」
「謝謝你啊,醫生。」葉涵心想,奇怪了,這干她什麼事啊?她只不過是好心幫他找醫生來,卻得被醫生諄諄教誨一番。該受到教誨訓示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她閉上眼睛,不再理會床下的醉漢。
***
醫院大廳掛號處。
陳蜜:「小姐,請問一下,昨天有沒有一位叫做葉涵的病人被送進來呢?」
「哪一科?幾點送來的?什麼症狀?」櫃抬小姐問。
「車禍吧,應該是送急診。大約是下午六點左右。」小衛回。
「嗯,我幫您查查看。」櫃檯小姐「篤篤篤」地敲打電腦鍵盤,「嗯,有,她現在已經被轉到十樓的病房了,」
陳蜜又問:「請問病房號碼是?」
櫃抬小姐:「一O二五,十樓左翼。電梯在那邊,上去之後左轉再直走就是十樓的護理站,如果找不到的話,再問她們就可以了。」
小衛.陳蜜、藍群亞異口同聲:「謝謝你!」
***
「葉小姐,吃藥的時間到了。」
」喔,謝謝你。」
「我要幫你量個體溫和血壓。來,夾住……」護士將溫度計放到葉涵的腋下。「右手給我……」
她掛上聽筒,並幫葉涵包上血壓計的黑色氣壓帶,幫她量血壓。
片刻後——
「來,溫度計給我。」護土看了一下,在手中的本子上做了紀錄。「都很正常。藥要記得吃哦。」她溫柔地交代葉涵。
「謝謝你。」葉涵突然想起床下的醉漢。「麻煩你幫我看看那個人的點滴滴完沒?」
護士看了看瓶子。
「差不多了,我幫他拔起來好了。」她一邊動手,一邊跟葉涵話家常。「這是你男朋友嗎?他昨天半夜就來了,雖然喝得醉醺醺的,可是他還是來陪你。」
葉捆真是哭笑不得。「他不是我的誰。他只是撞到我的人。」
「真的嗎?這年頭還有人撞了人肯負責到底的,也算是難得了。我跟你說啊,現在的人大都很沒良心的,把人家撞得半身不遂、性命垂危也不管;有的更惡劣,聽說還會倒車把人再輾一次,因為人死了只要陪一筆錢,要是半死不活,醫藥費都不知道要賠多少,索性……」護土拔出插在他手臂上的點滴管,突然話鋒一轉:「唉?先生,你醒了啊?感覺好點了沒?頭還會痛嗎?」
他坐起身來,伸伸懶腰。
「嗯,好多了。」說完就站起來往廁所走去。
護士小姐轉過頭來對葉涵說:「他應該沒事了啦。」
「謝謝你們。」葉涵又再跟護士小姐道了一次謝。只是她不懂自己幹嘛替一個素昧平生的人說謝謝咧?唉,算了,反正這年頭,禮多人不怪。
護土小姐打開門走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一行人走到一O二五號病房門口。他們喳喳呼呼、七嘴八舌地說著: 「一O二五,是這間沒錯。」說著說著就闖了進去。
「葉涵,你沒事吧?」
「你們怎麼來了?」
「還說哩,昨天你沒去晶華,今天又沒來上班;打手機沒人接,家裡也沒人,我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
「還好啦,就是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到了。沒什麼大礙。」
「那個烏鴉嘴林立早上還說什麼會不會像彭婉如……」
「呵呵……他也真是太會想了。」葉涵轉向藍群亞。「怎麼樣?跟華特斯談得如何?」
「還不一定,因為大鐘那邊想續約的意願很強,今天下午會再跟他們詳談一番。」
「喔……對不起,昨天我不是故意缺席的。」
藍群亞拍拍她的右肩。
「沒關係。你好好休息吧,公司的事情不用操心。」
其實,她想問的並不是簽約的事情,而是林潔愉的事情。群亞還沒決定要跟華特斯簽約,這表示什麼?表示他已經遺忘了過去嗎?
「哇,怎麼這麼熱鬧?」不知何時,剛進去洗手間的王嘉竣已經出來站在一旁。他隔著眾人對葉涵說話:「這些都是你朋友啊?」
藍群亞看看那人,又看看葉涵,眼中充滿不贊同與不悅的眼光。「這又是誰?」
葉捆默歎了一口氣。「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車禍肇事者……你說你叫做什麼?」
「王嘉竣。補充一下,我不是肇事者,我的司機才是。」
她轉向藍群亞。「喔,對,王嘉竣先生,他的司機撞到我。」接著她轉向王嘉竣: 「王先生,這幾位是我的同事和老闆,這位是藍群亞,我老闆。這是陳蜜小姐、衛平雲小姐,她們是我的同事。」
王嘉竣向藍群亞伸出右手。 「原來你就是藍群亞,久仰大名,常看到你的報導。今天真是幸會。」
藍群亞也伸出右手跟他握了握。「不敢。那些都是記者先生小姐的美言。」
此時,病房的門又被推開,進來的是她的主治大夫。
「這麼熱鬧啊,葉小姐,你今天覺得怎麼樣?」
「還好!除了傷口會痛以外。」
「有沒有頭暈、想吐,或是其它症狀?」
「還好耶,沒有感覺。」
「那就好。這段時間你要多補充一點鈣質,這樣骨折會好得比較快。」
「嗯,我會注意的。」
「還有,雖然你傷得不太嚴重,不過還是要多休息一下,這樣傷口會癒合得比較快些……」她意有所指地看看房裡的眾人。
「嗯,好的,謝謝醫生。」
「有什麼事就跟護理站聯絡,我晚點再來看看你。」她說完就離開了。
「那醫生是指我們人太多了,吵到葉小姐休息了。」王嘉竣自嘲地說。
「你還說,這裡面就屬你吵我最多了!」葉涵沒好氣地回。
「你們……好像很熟哦?」陳蜜好奇地看看他們兩人。
「去!淮跟他很熟啊?」葉涵瞪她一眼。
王嘉竣也嘻皮笑臉道:「對啊,我昨天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根本就在昏睡,還沒什麼時間熟啦。」
藍群亞看看旁邊的行軍床,又看看葉涵。「他昨天睡在這邊嗎?」
葉涵點點頭。像是要辯解什麼似的,她又急說: 「可是我也不曉得啊,我早上起來他就睡在這邊了。」
王嘉竣出來打圓場:「都怪我昨天喝得太多,回不了家。」
陳蜜看總經理的臉色有點難看,便提議說:「我看我們都不要吵葉經理了,讓她好好休息一下,等晚上再來看她。」
「嗯,你們全都跑到醫院來,公司要唱空城計了,決回去吧。」
「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保重。」
「嗯,再見。」
「再見。」
藍群亞一行三人往門口走去。但是王嘉竣卻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是一臉送客的樣子。
「你不走啊?不用上班嗎?」葉涵奇道。
「要啊。不過,做人總要懂禮數,我得先送客人離開,自己才能走吧?」
「什麼時候他們是客人,你變成主人啦?」
「你是被我司機撞傷的,而這病房也是我替你張羅來的,醫藥費、住院費都是我出的,我當然是主人啊。」
「你……你……你……」葉涵說不出話來了。
「我?我也要去上班了,晚一點再來看你。醫生剛剛說什麼?你要多補充鈣質是吧?我會幫你準備的。」話說完,他拿起外套擱在肩上便要往外走。
「喂!等等……你到底是誰啊?」
他回過頭。「我?」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名片夾,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請指教。」
名片上的字真是大大地令人震驚。
「鶴鼎」集團的標誌並不讓人驚訝,畢竟在大企業裡工作的人不少,而名片是公司印的,有集團的圖示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但是名片上斗大的「鶴鼎建設總經理」的職街就讓她震驚地目瞪口呆了。她不由得想起數月前在坊間便利商店翻到的黃黑雜誌裡的八卦消息,男主角正巧就是鶴鼎集團的少東。
該不會就是他吧?
***
回公司的途中,除了藍群亞之外,大伙都覺得很輕鬆,吱吱喳喳地說個沒完。只有開車的藍群亞默不作聲。
突然間——「鈴……」一陣行動電話鈴聲響起。
瞬間大伙皆愣了一下,然後反射動作便是各自翻開自個兒的袋子查看是不是自己的電話響了。
只有藍群亞不為所動。
「總經理,是你的電話在響哦。」陳蜜拍拍他的肩膀。
「哦?」藍群亞這時才有如大夢初醒般,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來,準備接聽電話。沒想到,手機才剛拿出來,電話就斷了。
「總經理,你很好笑耶,連自己的電話響都不知道。」小衛打趣地取笑他。
「我本來就不習慣帶這玩意兒,要不是你們堅持的話,我才不會去買手機。」藍群亞很不以為然地把手機塞回口袋裡面。
「總經理,你不看看是誰打電話給你嗎?」
「怎麼看?」
陳蜜和小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天啊!總經理,虧你還是高科技產業的一份子,竟然不會用手機?」
「我做的是網路,又不是通訊。」
陳蜜笑道:「總經理,常言道:『沒有知識,也要有常識;沒有常識,就要多看電視。』你這樣子不行啦!手機拿來,我幫你看看來電顯示,回公司你再撥電話給人家。」
「好啊。」藍群亞二話不說,再把手機掏出來丟給陳蜜。
公司裡面的幹部跟藍群亞的私交都很好。除了公領域方面,藍群亞是大家的頭頭之外,私底下他們都把他視為兄長;而藍群亞雖然在公事上要求十分嚴謹,但是私底下卻對每個幹部都很好,所以只要在非公事的場合中,大家跟他相處得都和朋友一樣。
陳蜜拿出筆來,幫藍群亞記下剛剛沒接到的電話號碼,並把它大聲地念出,問道:「總經理,你知道這是誰的電話嗎?這個電話沒有記在你手機的電話簿裡面,是新號碼哦。」
藍群亞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耶,會不會是誰又換了號碼啊?這年頭,換門號跟換衣服一樣容易。」
「那你回去再回撥好了。」陳蜜把手機遞回去。「哈,手機還你。」
「好。謝謝。」藍群亞隨意將電話擱在儀表板上面。向右打了幾圈方向盤,車子便滑人大樓地下室的車道。「到了。」
***
藍群亞坐在辦公室裡,撥著方纔的電話。電話接通了。
「喂,是藍群亞,請問剛剛有人找我嗎?」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呼氣聲。半晌,才有人說話
「群亞,是我,潔愉,」
「潔愉?」這下換藍群亞說不出話來了。「嗯,你找我是要談公事嗎?」
「呃……」她遲疑了一下。「如果不是公事呢?」
藍群亞輕笑出聲。 「不是公事的話那就聊私事嘍。怎麼樣?要不要出來聚一聚,吃個飯?」 「你願意嗎?」
「為什麼不願意?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朋友見面吃個飯挺好的,不是嗎?」
「嗯。那你什麼時候有空?」
「我看看……」藍群亞用肩膀夾住電話筒,拿起行事歷翻了起來。「你呢?你都可以嗎?」
電話那頭傳來笑聲。「你現在是大老闆,我只是一個小律師而已,當然是忙不過你啊。」
「呵呵……」藍群亞看看自己填得密密麻麻的行事歷,暗自歎了一口氣。「明天晚上好了。你有空嗎,我們一起吃個飯?」
「明天晚上啊……今天晚上你不行嗎?」
「嗯,晚上有個飯局,要九點以後才有空。你想吃消夜嗎?」
「那還是明天晚上吧。我們要去哪裡吃飯?」
「你有沒有想吃什麼?」
「我都可以。你拿主意吧。」
「那……這樣的話,我們去內湖吃法式料理吧,我覺得那裡的法式料理挺不錯的。」
「可以啊。那我們約六點可以嗎?」
「沒問題。我開車去接你,就約在你們事務所樓下吧。」
「好,明天見。」林潔愉微笑地準備收線。
「嗯,明天見。」藍群亞愉快地掛上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