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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愛狂夫 第十章 作者:春風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離開時還好好的,怎麼才開個會的短短時間裡,她會受這麼重的傷?」波樂克斯緊揪著鬼醫路易的領子不放,怒聲責問著,不能接受這突然轉變的事實。

   鬼醫路易輕鬆的一句:「放手!」就掙開波樂克斯的箝制。

   「我警告你,不管你的什麼狗屁規矩,你給我把他們兩人一起救活,少一個,你就別想離開。」波樂克斯發了狠,對躺在床上的兩人,心中的擔憂再也藏不住,多年培養起來的感情,和海地司一起度過了無數的難關,其間的情誼早超越了兄弟的界限,他不想失去這難得的夥伴。

   「愚蠢!」鬼醫路易輕嗤一聲。

   「你把話說清楚,誰愚蠢?」

   卡斯特拉住了波樂克斯,「如果他沒有救他們的意思,你以為他們現在還會有呼吸?」

   等看清楚躺著的兩人真的還有呼吸,波樂克斯自動噤聲,不再開口,省得惹了一肚子閒氣!

   「這次的代價是什麼?」卡斯特想知道價碼。

   「你們傾盡所有也付不起,不必了!」鬼醫路易要的不是俗物,而且,他這次手術要的價碼,只有她才付得起。

   七天後,當海地司再次睜開眼,看見靜躺在身旁氣息虛虛的黑焰雪,他激動的想伸手觸摸她……

   「你最好別碰她。」

   「救她,不計任何代價的救她!」乾涸的嗓子,擋不住他要她活的決心,啞著音,他放下身段,求著僅見過一面的鬼醫路易。

   「你知道是她傷你?」

   「傷我的不是火焰兒,是……另一個她。」這種感覺很難說的清楚,但是海地司在錯愕過後,就發現其中的疑點,拿著刀子的她,像是成了另一個人,那絕對不是他的火焰兒!

   「是什麼讓你分辨出她的不同?」照理說,除了他,應該沒有人能分辨出黑焰雪前後的不同,而他能分辨,是因為受過嚴格的專業訓練。

   這個男人憑什麼也能做到這一點?這答案引起鬼醫路易的興趣。

   「我愛她。」

   是愛情?這愛情究竟是什麼?是不是他也該找個空,品嚐一下愛情的滋味?

   「傷你的的確不是她,因為她被下了暗示。」

   「什麼意思?」被下了暗示?是指催眠嗎?

   「就是催眠。」鬼醫路易一邊檢視海地司傷口的癒合程度,一邊解釋:「「愛」是關鍵字,她會傷你,是因為你的愛語引導,第二次的自裁,是因為她的心有了愛情。」

   海地司聽了沒有一點喜悅,如果真是這樣,他願意一輩子都不開口示愛,而他也不要他的火焰兒對他動情,他寧願就這麼守著她一輩子,情願將愛深埋在心底沒有回應,也不要她受到這麼嚴重的肉體傷害。

   「這個下暗示的人,在「我愛你」之後,傷的是你,接著的「我愛你」之後,傷的是她。你想,下一次她對人表達愛意時,那個人會有多少存活的機會?」鬼醫路易滿意傷口的復原情況,他重新上藥、包紮。

   還會有下一次?

   海地司的心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渾身上下的疼痛讓他輕顫,他能忍受她把刀子插進他身體,但是刀子如果是插進她小小的身子……不!心被絞碎的痛苦,讓他的呼吸全亂了。

   「我可以救她,看你願意付出什麼來交換乾淨的她。」鬼醫路易發現,愛情原來還會堵住呼吸道,讓人氣息不順,或許,他還是別碰的好。

   「所有,我願意付出所有。」海地司的聲音沒有受傷之前的洪亮,但是其中的堅定不悔,讓人聽得清楚。

   「看來,你也發現了她的特別——一個充滿春天氣息的小天使。」

   鬼醫路易發現黑焰雪頭部的舊傷,可惜拖的時間太久了,已經無法恢復她原本該有的智慧,但是,人的潛力是無限的,誰又能知道,手術後的她能有什麼驚人的表現?

   「她是愛我的。」聽出鬼醫路易的讚賞,海地司立刻捍衛。

   「那又如何?」鬼醫路易拉過一把椅子,張腿跨坐,他帶著淺淺的笑容,打算花點時間把話說清楚。

   「現在就算我把她回復成之前的純淨,她的記憶裡還是會有你、有她動手傷你、有她動手自裁的畫面,或許不是很連貫,她也永遠弄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但是,如果我「好心」的讓她的智力長高一點點,而這一點點的智力,正巧夠讓她明白自己是危險人物,依你看,她還會像你口中說的「愛你」?」mpanel(1);海地司這才發現,身旁的黑焰雪頭上纏著紗布,勉力撐起身子,他把她身上因為低溫的空調蓋上的薄毯掀掉,看見她身上也是纏著紗布。

   「你對她做了什麼?」海地司記得,她身上的傷應該只有一處,就是在腹部才對,為什麼現在他看見的卻不是這樣?

   「你問錯人了,除了她頭上的傷口是我的小小實驗之外,她斷的一根肋骨,還有腹部在刀傷之前的內出血,這得問你的人吧。」鬼醫路易按下床邊的通知鈴,叫人進來,讓海地司自己問。

   開門進來的是波樂克斯,「終於醒了,主人,你還好吧?」

   「火焰兒為什麼會受傷?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不准任何人動她的,給我一個解釋。」海地司心疼的不敢碰觸沒有意識的黑焰雪。

   「我盡力了。」為了這件事,波樂克斯也很懊惱。

   該怪的人是他吧!要不是他大意的受了傷,就不會害她受這種苦……海地司無法將責任全丟給盡了力的波樂克斯,「是誰下的手?」

   「摩依萊。」都是這妖婦在作怪,奈何他只是一個小小職員,又能如伺?不過,就算不能怎麼樣,告告小狀總行了吧?

   「那女人真夠狠的,先是打腫焰雪小姐的臉,再用她的肥腿踹斷焰雪小姐的細小肋骨,接著還用那豬蹄死命的蹬到焰雪小姐內出血……」然後他帶過去的醫生,居然笨得沒發現她受了內傷!這點,當然就自動跳過。

   「廢了她!永遠別再讓我見到她!」海地司要一次根絕摩依萊這個禍害,絕不讓那女人再有機會傷害黑焰雪。

   波樂克斯這下緊張了,廢了的意思,通常是指「死」,摩依萊是很可惡,但是真的需要「廢了」嗎?

   「再讓我見到她,你就等著接收那女人。」

   這下真的嚴重了,波樂克斯還沒想出該怎麼辦,鬼醫路易就岔開了話題。

   「你,」鬼醫路易指著還在發愣的波樂克斯,像個國王似的發號施令,「準備另一間病房,一個月的時間,除了我,不准任何人進入。」

   「我不同意。」海地司立刻反對。

   「你沒有資格反對我的意見,除非你想讓她死。」

   「我們可以一起復原,我要她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不需要另一間病房。」海地司想要日夜都陪著她。

   鬼醫路易不再表示意見,他無所謂的站起身,開始收拾手術用具,整理完後,就拉開門,準備離去。

   「站住!」海地司幾番掙扎,最後還是放棄了堅持,「波樂克斯,他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鬼醫路易優雅的轉回身,放下手術包,他開出一連串的條件:「第一、我要綠金珀,這是清除她身上所有暗示的酬勞;第二、三餐要法國料理;第三、我的所有床單、衣物,都要是法國棉,同時上面還要精緻手工,繡上我名字的縮寫;第四……」

   波樂克斯很不客氣的打斷鬼醫路易的話,「不用再第五、第六了,總而言之,從頭到腳,由裡到外,全都是法國貨就是了,法國佬!」這法國佬根本是藉機揩油,法國貨有什麼了不起?義大利貨才真的是藝術品,要不德國貨也實用得多!

   等波樂克斯去準備另一間病房時,海地司想到了他的手術,交易品是什麼?

   「兩次的救命,你得到的酬勞是什麼?」

   「你的命,她已經付清了,她的命,我等她醒過來再收。」

   這一等,卻是整整的兩個月!

   「我要見她!」半個月前就已經能下床走動的海地司,堵住剛開門出來的鬼醫路易。

   雖然只隔著一道牆,但是他卻覺得遙遠的似在天邊,鬼醫路易絕口不提黑焰雪的情況,讓他的焦急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停的堆高,他的復原情況好得出奇,好到讓他會擔憂到失眠。

   今天,他一定要親眼看見他的火焰兒,什麼也不能阻擋他,鬼醫路易不能、黑焰雪更不能!

   「她剛睡下。」鬼醫路易按住海地司放在門把上的手。

   「我等她醒,讓開!」

   鬼醫路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反常的放開手退開,不再跟之前一樣總是擋著。

   開了門,海地司放輕腳步,先把門帶上落鎖,不想有任何打擾,然後才走近床邊,看著他朝思暮想的小小春神。

   她頭上的紗布已經取下,新生的黑髮短短的,讓她看起來像個幼兒,讓人想細細呵護,原本不夠豐盈的身子,被折騰的更顯清瘦,她的蒼白像是白色的玫瑰,讓人好心疼……

   海地司用手指,觸摸她沒有生氣的輪廓。

   指腹傳來的顫動,讓他明白,她是醒的。

   「火焰兒,為什麼不願意見我?」

   等了一會兒,見她堅持不肯張開眼來面對他,海地司屈下腿,半跪在床邊,把臉貼在她的耳旁,不停述說著這些日子的心焦。

   「不要這麼狠心的對我,前一個月,我拚命的要自己好起來,為的就是要能照顧你,同時我要讓你知道,我真的沒事。可是,火焰兒,一個月過去了,我還是不知道你到底好不好?又一個禮拜,我還是只能躺在床上望著你的方向,然後,又一個禮拜過去,我終於能下床了,卻只能站在你的房門口,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到,你知道我有多痛苦?」

   海地司用舌尖舔去黑焰雪忍不住落下的淚水。

   「別哭,我美麗的小小春神!到今天,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一定要見到你,能不能請你張開你澄淨的眼睛看著我?我完好如初的等在這裡。」

   鬼醫路易暗示過,她可能恢復了部分的智力,海地司相信,她會逃避面對他,是因為她明白之前傷人舉動的可怕,可是她不明白,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怪她的意思,他只對那個下暗示污染她純潔的真正兇手感到憤怒。

   等不到她的回應,海地司難過的在她唇上吻著,「火焰兒,如果你決定永遠這樣對待我,那麼,我寧願再死一次,「我愛你」!」

   愛語吐出,黑焰雪猛地張大眼睛,她動作快速的往另一邊翻身下床,連帶的扯著枕頭,驚慌的躲到最遠的角落。

   海地司心痛的想往前抱住她,但是他每靠近一步,黑焰雪就更快的移動著,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末了,他只好停下靠近她的企圖,不再逼近。

   「別怕,我不會再往前了,你不用再移動。」看她支著頭,海地司擔心的問:「頭痛?還是哪裡不舒服?」

   黑焰雪搖一下頭,頭是還會有一點點痛,但是沒有她的心痛!

   從醒過來的那一刻起,她好像突然之間長大了!

   好多以前不明白的事,現在都懂了。

   比方說,她明白黑焰天不是她兒子,因為她不可能生出年紀比自己大的兒子。可是在以前,她真的相信黑焰天是她親生的兒子,雖然當時她根本分不清楚什麼叫親生。

   又比方說,她明白了會在義大利的原因,她是被綁來的。這段日子裡,每一個記憶都美好的讓她相信,自己愛上了那個叫作「藍眼珠」的溫柔情人,所以,她一點也不怪他沒經過她的同意,就把她帶來這裡。

   她害怕的是……自己!

   每晚,她會被自己持刀殺人的那一幕驚醒,那種身軀像是被別人佔據般,不聽她的苦苦哀求,一再無情的揮刀刺入,而他那雙震驚的暗藍眼睛瞬間變成永遠的黑暗!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刺得下去?

   就算鬼醫路易解釋過她是被催眠的情況下,不由自主的肢體反射動作,可是,她清清楚楚的記得,當她刺下去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可是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這樣的自己讓她害怕,會不會哪一天她又會拿起刀子,沒有理由的再次刺殺他?

   以前只知道好喜歡他,現在她知道她好愛他!所以她要遠離他,確保他不會再次被她傷害。

   「火焰兒,跟我說話。」海地司盤腿坐下。

   黑焰雪看他真的不再迫近,這才倚著牆面屈著腿,抱著枕頭跟他面對面。

   「海……海地司,你送我回去台灣,好不好?」離開,對他最好。

   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海地司覺得陌生的可怕,「火焰兒,你不是這麼叫我的。」

   「我……」她也想喊他「藍眼珠」,然後就像每一次那麼理所當然的勾摟著他的頸子,賴在他身上不下來,可是她會傷害他,再也不行那樣了……

   「我要聽到你以前叫我的方式,否則,我會不停的說——「我愛你」!」

   「藍眼珠,不要!」

   鬼醫路易說過,就是因為「我愛你」三個字,讓她失去控制的殺人,剛剛聽見他說「我愛你」,嚇得她逃得遠遠的,就怕自己又動刀傷人,這次聽見他又大膽的再次觸動禁忌,她心急的往前撲去,用小手掩住他的嘴。

   等發現自己衝進了他懷裡,她已經退不開了。

   海地司緊鎖住她一直想掙脫的小小身子,不停的安撫著:「火焰兒,靜下來!你看,兩次了,我說了兩次的「我愛你」,不是都沒事?鬼醫路易已解開了你腦海中被下的暗示,你不會再被催眠控制了,靜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會傷害你,我會傷害……嗚!」

   見她靜不下來,他直接用吻堵住她不停嚷叫的小嘴,一點也不放鬆的傳遞他這兩個月的思念,所有的擔憂在此時轉化成熊熊的烈火,再也壓制不住的往外傾出,他一點也不想擋,只盼她能知道他的愛,他等得夠久了。

   他的思念、他的擔憂,她怎麼可能完全不知道?她也想走到隔壁房間去看看他、摸摸他,確定他真的沒事。每次聽見他的腳步聲在門外停駐,她就必須緊咬住毯子的一角,好防止自己衝出門外,衝進他的懷裡……

   現在她長大了,大到可以明瞭,她不可以再傷害她最愛的人,所以她只能掉著淚,把自己拘禁在這四方的空間裡。

   但是,現在他口中愈來愈高的溫度,一不小心,把她好不容易才堆起的堅持,融出了一個小小的洞口,一旦有了缺口,她就不由自主的緊偎著這透著光的溫暖,任他把缺口愈鑿愈大、愈鑿愈大……

   「火焰兒,我要你!」海地司抱起癱軟了身子的黑焰雪,往床上放去。

   冰冷冷的床面拉回黑焰雪飄遠的理智,她又想從另一邊滾下床逃開,這次海地司有了防備,他一探身就制住她。

   「不要!不要!」掙脫不開,黑焰雪在慌亂下,捉起床頭櫃上的拆信刀,顫抖的回過身,「藍……眼珠,放……開……我。」

   她的聲音抖得像是即將飄搖落地的枯黃樹葉,滿臉的驚慌無助……海地司決定用生命作賭注,他要春天的氣息再次在她體內活躍。

   猛地扯開前襟,一整排的扣子四處飛散,他把胸口對著她手中的刀尖送去,甚至不讓她逃避的用雙手穩住她幾乎握不住拆信刀的小手。

   「火焰兒,這顆心今後只為你一人火熱跳動,我愛你!」

   黑焰雪驚駭的等著自己的手又會不聽自己的話,這次有了他的指引,她會直直地刺進他沒有防備的胸口……

   過了好久、好久,兩人還是維持相同的姿態,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海地司把黑焰雪手中的拆信刀取下,放回床頭,他給了她一個深情纏綿的吮吻。

   「我怎麼會這麼愛你!」不是疑問,他的聲音都是滿足的幸福,這一輩子,他數不完愛她的理由,她的純真、她的甜美、她的笑容、她的澄淨、她春天的氣息、她下意識的勾著他的頸子,她……太多、太多了!

   沒有時間推開他,黑焰雪暫時對緊壓在身上的重量沒有感覺,回到之前的每一次,她主動地抬手勾摟住懸在上方的海地司,不敢相信的問著:

   「藍眼珠,我沒有……刺你?」說到「刺」這個字,她還是會輕顫了一下。

   「鬼醫路易沒有跟你解釋過,你完全康復了?」他當她生了一場病,如此而已。

   「他說了。」只是她不相信。

   太多的事全攪在一起,原本就不靈光的判斷力,更是不知道該怎麼下決策,她只知道緊捉住唯一的信念——離開他,才能保證他不再被她傷害。

   現在他證明,她可以像往常般的賴在他身上,是不是她還能這樣永遠勾摟住他的頸子不放手?

   「藍眼珠,你保證,等一下我說完三個字的時候,要是、要是我又不聽話了,你一定要、一定要別讓我傷到你,就算……」

   「噓!」他用食指按住她不停張闔的小嘴,「我保證,這次我會一拳打昏你。」其實他根本捨不得,不過是說來讓她安心,她安了心,他才能聽見久候的愛語。

   「我……我……我……」她緊張的拚命吞嚥著口水,話說不完全。

   「火焰兒,別怕!你看,我拳頭準備好了。」他故意揮揮拳,想讓她放鬆一點,她繃得太緊了。

   她確定他真的有握拳,這才閉上眼,幾乎是用喊的:「我愛你!」

   她不敢睜開眼,緊張的等著那種恐怖的感覺掌控她的身心,四周安靜的只有呼吸聲,當她發現她還是自己,除了心頭滿滿的甜蜜,什麼也沒多。

   她高興的睜開眼睛,再一次宣告:「藍眼珠,我愛你!」

   「火焰兒,我聽見了。」還好今天他堅持進門來,否則就算地等到下個世紀,她還是不會主動開門見他,現在證明他的堅持是對的。

   「藍眼珠,你為什麼把褲子也……啊,做什麼脫我的衣服?我洗過澡了。」一個星期前,她就可以自己淋浴了。

   「還有一件事沒確定。」海地司的手還是沒停下。

   很快的卸下兩人身上的衣物,他有點驚訝,她的身上只有一個三公分不到的小疤痕,還淡得讓人幾乎看不出來,過段時間應該就會沒了痕跡,他欠鬼醫路易一次情!

   當時,她身上全纏滿了紗布,如今除了短短的發,看來有點憔悴外,她的眼睛再次有了閃亮的光芒,她,跟原來一樣,除了聰明了一點點,讓他必須多花一些腦筋來拐她。

   「什麼事?」一緊張,她也就無法分神去注意到冷空氣,因為冷,她光滑的身子一直住他身上貼靠。

   海地司故意不把十五度的低溫往上調,房裡的溫度一直都保持在十五度左右,較低的溫度可以減低傷口的感染,加速傷口完美的癒合。

   而現在,這樣的溫度可以讓她主動貼靠過來,他喜歡這樣的感覺。

   「等我把兒子送給你後,明天,我要你在我的懷裡,陪著我一起看從海另一端升起的金色陽光。」

   黑焰雪迅速紅了臉,現在她知道,他的「小兒子」一點也不小,當初她怎麼會拿他的「小兒子」跟黑焰天比呢?根本不能這樣比大小,羞死人了!

   海地司不讓她躲藏、「記得我之前對你的溫柔嗎?火焰兒,我會讓你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隨著他動人的愛語,她的羞澀全化在他的溫柔裡,想把自己給他的念頭,讓她自然的開展,好迎接他的憐愛。

   這一次,海地司有了真正「做愛」的感覺,不是由他主導,不是由慾望主宰,他感受到她的參與,她用開展肢體的簡單動作,撩撥起他洶湧的愛意。

   進到她身體那一刻的緊密結合,深深撼動著他的靈魂,他把這樣的感覺,經由抽送速度的加快,跟她一同共享。

   「藍眼珠……慢……慢一點……」她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把一切交給我,什麼都不要想,只要抱緊我!」他無法放慢愛她的速度,只想跟她貼得更近、更近。

   被快速燃起的情火包圍,她聽話的緊抱住他筋脈浮現的頸子,讓兩人緊緊的糾纏。

   不用等到天亮,她就被他身上的金色陽光整個包裹住,好漂亮、好溫暖、好舒服!

   「累了?」他轉過身,讓她趴在身上,怕壓到她。

   「你的傷……」她睜開眼,想翻下來。

   「別擔心,早就沒事了。」要不是有疤痕的存在,他沒有特別的感覺。「想睡一下?」他怕她的身體還沒完全復原。

   「我不想睡,我想聽你說話。」躺了兩個月,現在她的精神好的不得了,加上確定自己不會再傷人的興奮,怎麼可能還睡得著?

   「對了!火焰兒,鬼醫路易跟你提過,他要什麼物品來酬謝他動手術救你一命?」這件事他煩了許久,不知道鬼醫路易會跟她索求什麼?

   聽過波樂克斯說她用手指上的冰淇淋來交換他的命,這讓他擔憂鬼醫路易的目標,會不會根本就是要搶走她?

   「有啊!」

   「他要什麼?」他屏息以待。

   「我的笑臉。」不等海地司再開口詢問,黑焰雪接著說:「好奇怪耶!臉長在我頭上,怎麼拔下來給他?後來我想到之前燭台節的時候,波樂克斯不是有幫我拍了一卷活動照片?所以我就把那卷活動照片送給他了。」那些活動照片,都是她笑得好開心的笑容。

   雖說她變聰明了,但是生活上的一些名詞,她還需要學習,他笑著吻她一下,「火焰兒,那不叫活動照片,那是超高畫質錄影帶,是HV8.」鬼醫路易要的應該不只是一卷HV8,「他收下了?」

   「嗯!他還在我這裡親了一下,」她比了額頭的位置,「他說我翅膀上的髒東西已經擦乾淨了,好奇怪對不對?不是小鳥才會有翅膀?我怎麼會有翅膀?我又不是家禽。」她就是不懂。

   海地司讓笑聲宣洩,她還是沒變,一樣的可愛啊!家禽?他忍不住又笑了。

   「你笑我?不理你了!」

   看她嘟起小嘴,想翻身離開,這讓他趕緊煞住笑聲,「不笑了,我保證!火焰兒,你當然不是家禽,雖然你也是兩隻腳。」雖然說不笑了,卻忍不住好心情,看她瞪圓了眼,他不再開她玩笑。

   「可是,你有一對透明的翅膀,它帶著你,飛到我等待的懷抱中,讓我能小心地收藏你的美麗,這對翅膀是專為我存在的,只有我能看得見。」

   「可是……為什麼鬼醫路易也看得見?」這實在有點難瞭解。

   她像個剛長大的孩子,淨問些讓大人答不出的問題,海地司沒有回答。

   「你告訴我嘛!」上半身被他抱住,她就屈起腿,摩蹭著他的大腿,一不小心就蹭往他雙腿間的柔軟……

   海地司倒吸一口氣,穩住呼吸才開口:「那是因為他是專門幫人擦翅膀的,他當然要看得見。」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專門擦翅膀的?你是說還有很多人也有看不見的翅膀?那你有沒有?」還沒問完,她的小手就竄到他背後,摸索著想像中該有的翅膀。

   她的摸索對他而言卻是種愛撫,略為調整一下她的高度,他挺起腰,把被她蹭高的硬挺,一次完整的送進她還濕滑的體內。

   對突如其來的入侵,她下意識的夾腿收腹,這動作讓海地司呻吟出聲。

   「火焰兒,你已經夠緊了,別再用力,這樣我會失去……控制!」

   來不及了,她才聽話的放鬆一點點,他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狂野而有力的馳騁在她一再緊縮的草原裡。

   「藍眼珠,你又要……送我……兒子了嗎?」

   海地司不語,只用行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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