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在姜臣宇店中兩人莫名的齟齬已然過去,貝安安甚至已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對雷煜發火,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什麼提議?」雷煜遲疑起來,如果可以,他還是不聽的好。
「不用這麼擔心嘛,我又不會害你。」
「我倒不怎麼確定。」他自嘲道。「是什麼樣的提議?」他提心吊膽地問。
「我當你女朋友好不好?」貝安安興致勃勃地問。
一聲短促的笑聲爆發開來。「你是當真的嗎?」
「有這麼好笑嗎?」貝安安不滿地問。
雷煜並未答話,只是靜靜地打量她。貝安安在他的打量之下,侷促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我的天!」雷煜歎口氣。「你怎麼又突發奇想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型。」
「請再說一遍。」她憤慨地說。她哪兒配不上他了?他是長得好看,不過她也下差呀。
「好吧,你是還差強人意啦。」他投降似的說道。「不過我可以請問一下嗎?為何我有這個榮幸可以當你的男朋友?」
「謝啦!」她只是差強人意嗎?算了,別眼他計較這些。「你答應我嗎?」
「我想知道原因。」總不能貿然去送死吧?「你總不會是暗戀我吧?」
「是啊,我愛你好久了,」她嘲諷地說。「咱們直話直說好了。」
「那最好。」難得她肯不繞圈子,「說吧。」
「你也知道臣宇認定了咱倆關係匪淺吧?」見他點頭,她才繼續說:「不論我怎麼否認,他還是一口咬定我們是情侶。」
「所以你想弄假成真?」
「嗯。」貝安安熱切點頭。
「為什麼?」
「你想想看,以你的女朋友身份出現在臣宇面前,他沒有絲毫的懷疑。同樣的道理,如果你帶我去看我爸媽的話,他們也不會覺得突兀的。」貝安安得意地說。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雷煜神色複雜。「你的話不無道理……」
「是吧?這是好主意對不對?」
雷煜知道她極想回家探望文伯父,伯母,不過這完美的計劃中,他總覺得有哪個地方怪怪的……
「依我們的交情,你帶女朋友給我爸媽看看也是理所當然的啊,你可以算是他們半個兒子了。「
說的他好像是他們的女婿似的,雷煜的表情越發怪異了。這傢伙一定不曉得自己說錯話了。
「你說的都有道理。」他終於開口。「不過如果我照你的話做,去看了伯父伯母,等我媽她知道了,一定會讓我吃不完兜著走的。」
那倒也是。有女朋友不帶回家,反而帶到伯父母家,怎麼也說不過去。
「沒關係,我也可以陪你回家呀。」
「你真瞭解自己在說什麼嗎?」雷煜大歎她的天真。「我帶你回家大概只有一種結果,在我們還搞不清狀況時就被逼著結婚了。」
「那也不無可能。」貝安安暗忖道。「沒關係,真到這地步,那我們就結婚好了。」
「我幹嘛跟你結婚?」雷煜嚷道。他沒必要為朋友犧牲一生幸福吧?他怎能跟個男人結婚?「你別忘了自己的『本性氣我們又不是同性戀。」
「是你自己叫我當女人的,現在又不認帳啦?」貝安安瞪著他。「娶我沒什麼不好的,我『老爸」可是貝德倫,世界有名的富人哦!娶我就平步青雲,就像娶了金礦一樣,這可是無可挑剔的耶。」
雷煜搞不懂她到底說真的還是假的,只是話題不能老在這打轉,跟她辯是不會有結果的,他有十足的經驗可以確定。
「不管如何,我總有考慮的權利吧?我得仔細想一想才行。」這應該不是件小事,不先想清楚的話,發生了什麼後遺症就後悔莫及了。
「哎,你還想什麼嘛?」貝安安急了起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做什麼事都在一起,這一點小忙你也不肯幫嗎?太無情了吧?」
「不必這麼說吧?」雷煜安撫地說。「我只是說要考慮而已,又沒說不答應。」
「那你是答應了?」
「我也沒這麼說。」
貝安安氣極地怒瞪他。雷煜何時變得這麼不乾脆了,不過是一點小忙而已,不是嗎?她並沒有要他賠上一生的打算,他怕什麼呢?
借屍還魂這檔事雖曾聽說,不過天知道她能借住多久?運氣好的話,也許這身體從此就是她的了;但萬一她的運氣奇差,那該怎麼辦?時間之於她,是珍貴的,不容許浪費,而他卻仍在想東想西。
倏地,她伸手扯住他,強迫雷煜停下車來。
「做什麼?」雷煜嚇了一跳,車子打滑了一下才停到路旁。「這樣很危險……」
話沒說完,他的嘴已被堵住,不是貝安安的手,而是她的唇。
貝安安不顧一切地吻住他,將鮮嫩欲滴的紅唇落在他柔軟厚實的嘴唇上。雷煜在最初的震撼過後,本想將她推開,質問她搞什麼鬼,但手一伸出,卻是配合地攬住她的纖腰,上下撫摸著她的背脊。
經過了令人屏息的分分秒秒,他們的親吻甜蜜又令人心折地告個段落。這時貝安安已有些鬆軟無力,不太能思考。而從雷煜的表情看來,他也不見得冷靜和鎮定。
「你的接吻技術倒是不差。」雷煜力圖鎮靜地開口。「不過這個吻到底是為了什麼?」
「只是想證明-件蠢事而已。」貝安安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她也納悶自己哪來的衝動。「我的技術不錯吧?比起你其他女朋友來,應該出色多了。所以呀,讓我當你的女朋友吧。」
「你的意思是說,」雷煜哭笑不得。「如果我答應了,就可以隨時享受你的服務嘍?」
「差……差不多就是這意思。」
「你不是認真的吧?」雷煜驚奇地搖搖頭。
「我是。」她堅持地看著他。「你怎麼說?」
「有什麼問題?」雷煜折服於她的決心。「損失的又不是我,我還得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女朋友,何樂而不為?」他輕佻地撫著她的唇。
「你還曾說我不是你中意的那一型!」貝安安沒好氣地撥開他的手,伶俐地回嘴道。
「是嗎?」雷煜笑了笑。「我可不記得了。有時候心胸放大一點對自己才有好處。」
至少那一吻對他而言是回味無窮的,他無法說後悔。
「那明天我們就回去看我爸媽。」貝安安興奮地說,老實說,她從沒這麼想念他們過。
「恐怕不行。」雷煜仔細一想,打了回票。「我們得先回去看我爸媽。」
「沒這必要吧?」
「當然有。」他就知道她不會想這麼多,頭腦簡單的女人。
「為什麼?」她可不想像動物般被研究,而雷伯母一定會的,她的日子會很難過。
「你想想,我們爸媽交情那麼好,如果伯父母一不小心說漏嘴,我可要倒楣了。」他耐著性子解釋著。「有了女朋友,理當讓父母先過目,然後才介縉給你爸媽,這個程序才適當,我媽『幼小的心靈」才不會受傷害。」
「真的如此?」貝安安有些遲疑。
「絕對有必要。」他信誓譽旦旦地點頭。
仔細-想,這主意其實對他的好處更甚於她,他爸媽最近逼婚逼得緊,如果知道他有了固定女朋友,應該就會放鬆對他的監控。
最好的一點就是,貝安安絕不會逼他結婚,他逍遙自在的日子仍在,真是一舉兩得。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貝安安勉強同意。
「我堅持。」他竊笑地點頭。「程序是很重要的。」
可惡!她想見的是自己的父母,為什麼會演變成去見雷煜的父母?事後想想,貝安安就是覺得自己被他給設計了,只是她沒啥證據。
她一定是被設計的,否則她此刻怎麼會坐在他家客廳,聽著雷煜用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柔情蜜意的語調介紹她。
「她是你女朋友啊?」雷母簡直是欣喜若狂,坐到貝安安身邊。「嗯,長得真好,玲瓏剔透的,活脫脫的小美人,我兒子真有眼光。」
「謝……謝伯母,」貝安安只能道著謝,不著痕跡地往雷煜身旁移動了些。
雷煜見狀,便將她攬在自己身旁,手擱在她腰上就沒再放下。貝安安臉龐霎時燒燙起來,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又臉紅了。
自從那一吻之後,好像有很多事都變了,也好像什麼都沒改變,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但貝安安知道自己是變了,也許干下蠢事的是自己,所以在面對雷煜時,總少了往日那分坦然和輕鬆。在他身旁,她竟然緊張了起來,這絕對不合常理,他們在一起都快三十年了。
許是知曉她的心態,雷煜三不五時便會逗弄她,做出一些親膩的行徑。尤其是每晚睡覺時,總被他取笑是投懷送抱,雖然這只能怪自己睡姿不佳,不過這種打敗仗的感覺就是讓她十分不舒服。
「媽,你嚇壞安安了。」雷煜寵溺地看著她,笑著對他媽媽說道。「她一向很內向的,不習慣人家這麼熱情的。」
她內向!?見鬼了。貝安安僵著笑臉,偷偷用手肘推了他的肚子。示意他小心點。
她的舉動全落在一旁的二老眼中,二老更是笑瞇了眼,直當兩人在打情罵俏。
「小煜啊。」雷母熱情地問道。「你們交往多久了,怎麼現在才帶回來給我們看?」
「媽,我都三十歲了,別再叫我小煜了。」雷煜翻翻白眼。「我都有女朋友了。」像是強調他的話,他故意摟緊貝安安。
貝安安瞇起眼看向雷煜,不一會兒又綻出笑容。「其實這樣喊才親切嘛,對不對,伯母?」她露出惡作劇的笑容。「以後我也這樣叫你好了,小煜。」
雷煜皺皺眉頭正想回話,雷父已接口:「這樣也好,大家的距離又更拉近些。不過安安哪,你什麼時候要改口叫我們『爸媽」呀?」
「呃……這……還早吧,我才二十三歲,沒打算那麼早結婚的。」貝安安小心地回話,邊偷眼瞧瞧雷煜,只見他讚許的點點頭。
「可是我們小煜都快三十歲了,是時候結婚了呀。」雷母急道。
「就是啊。」雷父也插嘴。「結了婚,小煜才會定下心來,好好為事業打拼。」
「爸爸,我現在有不用心嗎?家裡的事業我不都打理的好好的嗎?」雷煜抗議道。
「那倒也是。」這點雷父倒是沒有任何意見,畢竟家裡的事業在他的打理下,已經打進了全台灣的十大企業之內,而且前景看好。
「不過事業雖然蒸蒸日上,但對於人子該盡的責任,你可就沒有一點做到了。」雷父指責地看著他。「好不容易有正經的女孩看上你,你還不趕快訂下人家!」
「可是安安還不想結婚啊。」雷煜皮皮地拒絕。「身為她的男友,我怎麼能勉強她呢?雖然我是這麼心急的想讓安安馬上成為我的人,分享我的姓,可是只要她有一絲的不情願,我就不會勉強她。」他深情地看著貝安安,「我可以等,等到安安點頭。」
這番話贏得二老一致的贊同,他們從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遺存有如此浪漫的情懷,這個貝安安的魅力真是不容小覷,居然讓小煜一改以往風流花心的本性。
而貝安安則是震驚地看著他。這傢伙是打哪來的超厚臉皮,居然編得出這一大篇謬論,他什麼時候對她這麼深情了?她可完全不知道。
可是,在他深情卻造作的眼神中,她卻不由自主的臉紅了,她真是奇怪哪!
「你這番想法是很可取啦,可是……」雷父遲疑不語。
「我們很擔心耶。」雷母瞭解地接口。
「擔什麼心?」雷煜不解地問,他部已經有女朋友,而且他們也都滿意得不得了,還有什麼好煩惱的?
「你們這些小娃兒一點也不會替我們老人家想想。」雷母幽幽地埋怨著。
「萬一……」雷父蹙起眉頭。「這話雖不吉利,可是我們實在不得不提醒你。萬一你像家駒一樣,兩腿一伸就這麼突然地去了,也沒留下個一子半女的,要叫我們如何是好?」
「就是啊。」雷母傷心地拭淚。「你文伯父和文伯母為了這事不知道白了多少頭髮,蒼老了許多,我們可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我們身上……」
「別說的像我已經死了似的。」雷煜不悅地打斷他們,邊撫著僵著身軀的貝安安。
「人生如浮雲哪,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雷父繼續道。
「所以我們才會催著你趕快結婚。」雷母接力道。
「免得雷家無後是吧?」雷煜沒好氣地說。「這是我唯一的作用嗎?」
他邊對著爸媽發飆,邊擔心地瞅著不發一語的貝安安。爸媽哪個不好提,就偏偏提起這個禁忌話題,安安一定很難受。
「雷煜,伯父母不是這個意思。」出乎意料的,竟是貝安安出言阻止了即將有的爭端。
「你沒事吧?」雷煜附在貝安安耳邊小聲問道。
貝安安搖搖頭。「你不要這樣對伯父母說話。」
雷父和蓄母激賞地看著她。這女娃兒嘗真不差,挺懂得為人子女之道,而難得的是小煜竟也聽話地閉上嘴,不再頂撞他們。
「小煜,你看看人家安安,這麼懂事,你該慚愧了,一點也不瞭解我們的苦惱。」
那是當然的啊,他又不像貝安安有切身之痛。不過他也識趣地閉嘴。
「文伯父和伯母他們還好吧?」雷煜替貝安安問出她想問的問題,貝安安也聚精會神地聽著。
「好不到哪去的。」雷父感慨地說。「好不容易熬到退休,把棒子交給了家駒,誰知道……唉!現在你文伯父只好再回公司去主持大局,我真伯他身子受不了。」
「而你文伯母是每天以淚洗面,照我看那淚水是很難有停止的一天。」雷母說道,彷彿心有慼慼焉。「如果你也這樣,我一定會哭死的。」
「家駒都死了半個多月了,他們還是這樣啊?」雷煜摟著貝安安顫抖的身軀,小心地問。
「廢話,家駒是他們唯一的兒子。」雷母瞪著他道。
貝安安從沒一次這麼痛恨酒,都是酒精害了她。
「明天我會帶安安去看看他們。」
「那也好。」二老點點頭。「他們一向疼你,去安慰安慰他們才對。」
「嗯。」雷煜扶著貝安安站起來。「那我們走了,明天還得上班。」
「嗯,別開太快哦。」雷母忍不住叮嚀。「小心點。」
「知道了。」
正欲扶貝安安走出去,雷母卻搶到貝安安身旁,將她拉到一邊。
「安安,聽伯母的勸,趕快跟小煜結婚,遲了只怕夜長夢多。」
貝安安根本沒聽進去,她還沉浸在自己的哀傷裡。
「唉!我自己的兒子我瞭解,他很難得對一個女人動心,更別說帶回來給我們看了。好不容易他愛上你,還願意娶你,你就當做做好事嫁給他嘛。」
「這……」貝安安拉回思緒,一臉為難。「讓我考慮考慮。」
「哎喲,還考慮什麼?」雷母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推銷員。「我們小煜雖然專隋,不過總會有些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死纏著他,你不趕緊將他貼上標籤,到時被別人搶走可就後悔莫及。」
「我也是自動送上門的女人啊。」而且是名副其實的送到他家門口。
「過程不重要,重點是小煜也愛上你就好了。」雷母不在意地擺手。
「我會考慮的。」貝安安敷衍地允諾。
「這才乖。」她慈愛地拍拍貝安安的臉頰。「我等著你喊我一聲媽。」
「嗯。」
雷煜在不遠處看著她們,雖不知內容為何,不過可以猜知一定跟他有關,由貝安安不時詭異地瞟瞟他就知道了。
「安安,我們走了。」他喚道。不能再讓她們說下去了,誰知道他會不會被出賣。
「好。」貝安安如獲大赦,連忙跟上。「伯父、伯母再見了。」她回頭有禮地說。
「下次再來哦。」二老熱誠地說。
「嗯。」
「你還好嗎?」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不發一詞,進到家門了,她還是一副失魂模樣,雷煜不禁有點擔心。坐到貝安安的身前,他抬起右手輕撫她的臉頰。
「還好。」她並沒有與他對視。
「真的嗎?」雷煜不讓她逃避。「何必這樣壓抑自己?這樣會很累的。你明明很難過,傷心,卻不讓自己哭泣,何必呢?想哭就哭吧,那並不可恥的。」他真的為她難受。自她出現在他生活中,表現在他眼前的,都是以前樂觀又風趣的「他」,絲毫沒有害怕的表現。不過照雷煜的想法,她不過是在逞強罷了,任何人經過這麼大的變動,不可能沒有感覺,只是她不肯表現出來。
方才聽了她父母的情形,她還能好才有鬼呢!
「男孩子是不能流淚的。」貝安安低低地說。
「你早已不是男孩了。」雷煜提醒道。「何況沒人規定男孩就不能哭啊,以前你還不是常在我面前哭。」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貝安安終於抬眼看他。「我再也不是從前的我了。」
「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事啊。」
「那……我哭有什麼用?」
「我不知道……」雷煜心疼地望著她。「不過,至少會好受些吧。」
貝安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我……其實並不為自己難受的,只是一想到爸媽,心中就忍不住後悔。如果我再謹慎些,小心些,是不是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了?」
天曉得她心中有多後悔,午夜夢迴時,她常希望一切都只是場夢,醒來時,她又是原來的文家駒,可是一看見自己被雷煜緊扣住的身軀,才又確認一切都是真的。
淚緩緩地滑落臉頰,一滴、兩滴……愈來愈多,她終於投降地哭了出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是怎麼了……」貝安安連忙轉頭,不想讓雷煜看見這尷尬的一幕。
雷煜硬是把她的臉扳回來,不讓她逃避。
「這才對,把那些不好的情緒都哭出來吧。」他溫柔地幫她拭淚。「然後,我們才能向前看。」
有時貝安安會嫉妒雷煜的成熟穩重,那一向是她所欠缺的;尤其是他的可靠更令她又愛又恨。但此刻,她是由衷地感謝他的存在。
不知哭了多久,貝安安才止住眼淚。
「好些了吧?淚娃娃。」雷煜柔聲問道。他不著痕跡地挪開貝安安纏在他腰上的手。他並不是聖人,也非梆下惠,跟個女人這麼靠近實在不妥,尤其這女人是他不願也無法出手的,
「嗯。」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謝謝你陪我。」
「說什麼傻話。」他輕斥道。「快回房休息,明兒個我們上你家去。」
「好。謝謝你。」貝安安再一次鄭重道謝。
在莫名的情緒驅使下,回房之前,她傾身在雷煜的瞼上輕啄一下,翩然回房去。
雷煜撫著古銅色的臉龐,怔怔地看著她。這一吻雖是輕描淡寫,根本算不上真正的吻,也比不上前一次她主動獻吻的火辣,但不知為何,卻是更令他心動。
雷煜苦笑地搖搖頭,他是愈來愈奇怪了,居然老是對安安起了不該有的慾念,若讓安安知道,她肯定是當他的面大笑一番,然後惡作劇地提議著上床也無妨。
一想到這個場面,雷煜就算有滿腔慾念,他也會強迫自己壓抑下來。不過是具軀殼而已,別的女人也可以解決這股需求。是的,不過是個女人罷了。
如果不是她的身軀內住了他的好朋友,他根本就不會理會她的,就算她再怎麼美麗、再怎麼動人,外面多的是這種女人,不足為奇。
是的,就是這樣。他最好還是把這股蠢動收拾好,別破壞他們之間的平衡。嗯,他得管好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