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焰飛站在王巧嫣面前,雙手交疊在胸膛,瞇眼冷寒的開口。
「我對你從來就只有金錢交易的關係,從未涉及感情。我並不是唯一上你床的男人,可是月舞不同,她的愛不會容許除了我以外的男人碰她。而在她的心中,你一直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一直還認定你是她的巧嫣姐,那個會疼她、會照顧她的姐姐,你呢!」
「她什麼都不懂。」
龍焰飛怔了一下、看著坐在地上,低著頭的王巧嫣在低語著這句話後,抬起頭,淚水滴流的臉上滿是憤恨,她微顫的站起身咬牙恨道:「她什麼都不懂!一個活在象牙塔中,永遠被人保護著的她又有什麼資格說我?我的世界裡,只有殘酷和現實,只有用盡手段才能攀上花魁的地位。她又懂什麼?」
龍焰飛搖著頭歎息的說道:「她什麼都懂,不說只是因為她信任你。今晚,若你不能祝福她,就別出現。」說罷,龍焰飛轉身離開。
淚眼迷濛的工巧嫣,眨眨淚眼冷然地一字一句低語:「她今晚不會出現了。」
龍焰飛停住腳步,回頭冷冽的瞪她。「什麼意思?」
王巧嫣笑了。笑的殘酷、恨怨,就在她要開口說鳳月舞剛才看見他們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龍焰飛瞪眼看著尖叫聲傳來的方向,一種恐懼不安的情緒在心中盤踞,他又回頭看了眼嘴角掛著冷笑的王巧嫣。
「你做了什麼?給我的字條是你寫的!那麼……」
「哈哈——」
龍焰飛瞇著眼,嗜血地怒瞪了眼正在冷笑的王巧嫣,然後頭也不回地狂奔向聲源處。
「哈——嗚……」王巧嫣看著龍焰飛消失的身影,止住了笑。她淒哀的哭了,哭得不能自已。
營軍裡大部份的人都聽見了這聲迴盪的尖叫聲。所有人都停住了手邊的工作,望向最北側幽黑的樹林。
突然,龍焰飛自那片樹林的一角奔了出來。
他飛快跑著,跑過一大片軍營,毫無阻擋的跑過所有錯愕的臉,他瘋狂地跑著,心中不停地大吼祈求,「別讓她有事,別讓她有事。」
龍焰飛衝進帳營裡,掀開門簾,環視過整個營帳,沒有鳳月舞的影子,只有一臉擔心的小倩,他喘著氣走上前,朝她吼著。
「月舞呢?她在哪裡?她在哪裡?」
「我,我不知……」小倩縮著身子囁嚅。
「大哥?」
龍紹恩和史繼堯相繼衝進營帳,上前將發狂的龍焰飛拉開。小倩則在旁邊驚嚇地哭著。他們擔心地看著一身紅衣袍新郎裝扮的龍焰飛。
龍焰飛瞥見桌上的字條,他拿起來看了一下,他憤恨地將它揉在掌心,眼露寒光。
「大哥?」紹恩擔憂地望著龍焰飛。
「龍焰飛,那聲尖叫是……」李世民擔心的掀開門帶走進來,他看了眼帳裡奇異的氣氛,心中已大致猜出結果。
龍焰飛一回頭,眼露恐懼不安的狂亂神色,他看了眼李世民,走上前,正要與紹恩他們一同跪拜時,李世民扶起龍焰飛、怒斥:「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愚忠?還不快去找鳳月舞?」
「是!」
龍焰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快速向紹恩和繼堯下達指令:「紹恩,帶一班弟兄跟我走。繼堯,你留在這,加派人手防止敵方攻擊。」
「是!」
「嗚……」
龍焰飛等人回頭瞪向帳門,看見灰狼一臉不安地在那對著龍焰飛抵嗚,而戰馬則在它後面踏著腳噴氣。
龍焰飛奔上前,蹲下身摸著灰狼的頭說著:「帶我去找月舞。」
灰狼像聽懂他在說什麼,嗚嗚一聲回應。龍焰飛摸了一下戰馬,翻身騎上,拉著繩,將它轉身。
一行人在黑夜中隨著灰狼策馬跟著。
灰狼奔至方纔他與王巧嫣談話地點附近的一棵樹前停住。
從這角度,龍焰飛知道鳳月舞剛才看見他們了,只是不知聽了多少。
「嗚……」灰狼一個警示又朝更北處奔去。龍焰飛等人靠著月色隨它奔去。
龍焰飛心裡狂亂不安,愈接近北方的斷崖,他的心愈恐慌。一直在心中祈禱著鳳月舞千萬別有事。
「啊嗚——嗚——嗚——」
灰狼停在一處草叢邊的斷崖缺口,長聲鳴嘯。
這地方在白日走時便險象環生,更何況是夜色深沉昏暗的時刻,常會讓人誤以為這兒是山道。
一行人見灰狼在崖邊停住,心底多少有些結果。相互看著彼此,然後全部擔心地看向龍焰飛。
龍焰飛不發一語的躍下馬,緩步走上前。灰狼一直看著他,然後移開自己讓他能蹲下。
他不敢置信地蹲在這位於山道旁的崖邊,藉著月光向下俯看。灰狼在旁像哭泣般的低嗚。
龍焰飛屏息地緩緩低頭看著,就怕見到他最不願見的情況。
在他這裡往下只見到深不見底的山谷,崖邊兩旁則是技生禿土。他的腳邊佈滿了人和動物掉落的沖滑痕跡。離他約一丈距離遠的技芽上,掛著一片撕裂的紅布,在空中飄揚。
龍焰飛更往下瞇眼看著。那塊紅佈一個飄飛,展露出金錢花紋。他倒抽一口氣後仰身回來,心裡的恐懼升到極限。
「大哥?」龍紹恩遲疑地下馬,慢步走向他。
「月舞,月舞——月舞!」
龍焰飛突然俯身朝山口狂吼。
積壓的恐懼終於爆發崩潰。他嘶聲吼著鳳月舞的名字。
龍紹恩奔至他身邊,拉扯住龍焰飛快掉落的身軀,他焦急大吼,「大哥!你冷靜一點!大——」
「哈哈哈——」龍焰飛看了他一眼,突然仰天狂笑。笑得猖狂、笑得諷剁、笑得哀淒。
他的眼神佈滿了憤懣、恐懼和哀傷,濃重的讓龍紹恩心驚。
龍焰飛手握緊成拳,青筋浮跳,沉聲狂吼朝天。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知道愛戀後,又把她奪走?她是我的!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聲聲悲歎、聲聲怒吼全直達天府之際,敲過玉帝和王母娘娘的耳裡,久久不散。
「大哥?大哥!」
龍紹恩恐懼地拉著龍焰飛,他從不曾見過龍焰飛如此狂亂。如此哀淒的模樣,立在後頭的弟兄們個個紅了眼眶,全下了馬。
只有他們最清楚,將軍在遇見鳳月舞姑娘之後是如何的轉變。而鳳姑娘一直都親切地關心著他們每一個人,她可以叫出每一位弟兄的名字,她一直是他們奮戰沙場的女神。
如今卻……
所有弟兄們有致一同的向前拱手喊道:「將軍?」
這一聲將軍穿刺人龍焰飛的心!提醒著他的職責。他停止了掙扎,低頭看著深崖,一顆淚水沖出了眼眶滑落。
「大哥?」紹恩心痛的低問。連灰狼也嗚咽一聲。
「走開。」他低聲吐出這兩個字,眼仍不離山崖,靜靜掉著眼淚。「走開,讓我陪她最後一晚也好,讓我陪她。」他沉靜地低語。
龍紹恩放開了手,吞下喉間的硬塊站起身,回頭下令翻身上馬。一行人看了龍焰飛一眼,一同調馬離去。
灰狼突然像看見了什麼,突然縱身跳下,靈巧地蹬踏著崖邊凸出的土塊,然後閃進崖下。消失不見。
「灰狼?」
龍焰飛跪趴在崖邊俯身叫著,紹恩一行人又回頭看他。
「嗚……嗚……嗚……」灰狼在崖下低聲的嗚嗚,突然搖晃著尾巴出現在他眼前。
龍焰飛瞇眼仔細看著。「灰狼?灰狼!」
「嗚嗯……」灰狼的尾巴又閃不見,然後一隻穿著繡花鞋的腳出現在他眼前,接著灰狼露出頭抬起嗚叫。
「灰……月舞?」
「啊嗚……」
「月舞?月舞!月舞!你聽得見我嗎?月舞!」龍焰飛再次燃起希望,朗聲的朝山谷吼著。
灰狼再次閃人,低低嗚咽著。那出現的繡花鞋動了二下。
「大哥?」龍紹恩等人跑上前屏息地叫喚。
龍焰飛仍跪趴在崖上努力地向下看著,口中吼叫著鳳月舞的名。
一個虛弱的呻吟夾雜在灰狼的低鳴聲裡。
「月舞!月舞!」
「啊——」
突然底下傳來一聲驚叫,灰狼像被她嚇到般退了一步,搖晃的尾巴又出現了。
繡花鞋卻又不見了。
「月舞?月舞?」
在龍焰飛的叫喚中,那尖叫聲倏地停止。然後地看見灰狼的尾巴消失,出現了一張他深愛的嬌俏臉,有些髒亂和擦傷,可是卻是龍焰飛見過最美的一張臉。
「龍焰飛?」鳳月舞向上看著龍焰飛臉上的水珠,遲疑的喚著他的名字。她此刻覺得身子疼痛不已,幾乎無法移動。
「月舞、你有沒有事?」
就在鳳月舞搖頭欲開口回答時,龍焰飛發現她的處境非常危險!他立即慘白了臉!俯身大吼:「進去!你先進去!不要亂動。我馬上下去救你!聽到了沒?」
鳳月舞本來乖乖躲回去的身子,又探頭出來回答:「好。」
「老天!你別出來!」
在龍焰飛的怒吼聲中,鳳月舞又乖乖縮了回去,她坐在另一個突出的崖塊,灰狼用它的頭推推她的手,鳳月舞笑了笑,拍撫著它,很乖巧地坐在她身旁,趴著頭任鳳月舞模撫。
龍焰飛則在上頭指揮。找來一條堅牢的粗繩,一端讓紹恩等人拉著,他拿著另一端,面對著他們小心地攀下崖,他踩到一個空石,石頭墜下,他怔之下看著那墜落的石頭,人在半空中搖晃。
鳳月舞害怕的屏氣凝神地看著他,而龍紹恩等人突被向前拉了一下,嚇的大吼一聲:「大哥?」
龍焰飛緊緊攀住山崖,雙腳找到石塊踩踏,再次小心往下移,終於甩身跳落在鳳月舞所待的地方。他喘著氣看向她。
她身上有多處擦傷,衣服早已破碎,髮絲凌亂地披散著,一腳的繡花鞋也掉落不見,除此之外,她看起來很好。
「龍……唔——」
他在她的淚快掉落前,快速上前,蹲下身吻住她的唇。
熱切、恐懼和愛戀全借由這個吻傳遞給她。他伸出舌尖描繪著她的唇齒,齒重重一咬她的唇,再用力一吻才退開。
他貼著她額頭,他的呼吸融進她的呼吸裡,他暗啞著聲,「你有沒有受傷,嗯!我的愛,有沒有?」
鳳月舞淚眼看向他,搖著頭低語道:「沒有!除了腳……」
「腳怎麼了?」他急忙握住她的腳跟。
「好痛!」她吃痛的呼叫。
龍焰飛仔細檢查了一下,最後才放下心,低著頭又吻上她的唇。「沒事,只是扭傷了。我們先上去,嗯?」
「嗯。」她點頭,又驚呼出聲。
「怎麼了?」正往上吩咐紹恩的他又緊張的回頭問她。
她舉起左手驚叫著:「你看我的小指!」
她的左手髒了,卻少了紅線,他抓住那光嫩的小手,皺眉看了一下,仔細找了一下四周,卻沒有那條紅線的痕跡。
他想到她之前曾因紅線斷掉而生病的事,他緊張的將另一手撫上她的黛額,問道:「你有沒有事,嗯?有沒有發燒。」
「沒有,除了腳之外,我都很好。」
龍焰飛抱著她的肩膀深深吐氣,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你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蜜桃。」
她閉上酸澀的眼點點頭,灰狼咬著粗繩湊向龍焰飛低嗚著。
他吻了她一下,笑說道:「你別害羞,這樣繩子會成為一個擔椅,讓你可以被紹恩他們拉上去。」
他在她腰間打了個結,替她整理好裙子,又輕啄了她一口。「準備好了,嗯?你不會有事的,蜜桃,相信我!」
她點頭,他又讚賞地啄吻她,然後站起身,對著上面大吼,「紹恩,好了,我一扯,你們就開始拉!」
「好!大哥,我們準備好了!」
龍焰飛抱起她,走到崖旁,將她放在半空中,他一扯,她就晃在半空中尖叫,然後被緩緩拉上雲。
她氣得對他大吼:「我要宰了你!」
龍焰飛呵呵笑著,對她揮手笑道:「我愛你,蜜桃寶貝。」
他說得很輕,她以為她聽錯,忘了害怕一直瞪著他。
龍焰飛對著灰狼指示,灰狼輕巧地躍出崖,跳回崖上頭等著,龍焰飛則開始攀著岩石上去。
鳳月舞一被拉至崖邊,灰狼便上前咬著繩結往後退著。
龍紹恩回頭指示眾人捉緊,他衝上前將鳳月舞拉回地面,然後睜眼專注的看著向上攀爬的龍焰飛。龍焰飛這回沒有踩空任何一步,安全地向上接近他們,紹恩出手拉他,協助他爬上來。龍焰飛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他看見民月舞睜著眼看他,他挪身過去,伸手圈到他腰側,拉她進懷,瘋狂地吻她。弟兄們在前頭又叫又跳的歡呼著,龍紹恩也滿臉笑容的看著這對差點生死相隔的愛侶忘情的擁吻。
「大哥,留點力氣給洞房花燭夜呀!」
龍焰飛這才微微退開,見鳳月舞那忘神的迷濛雙眼,他忍不住又是一個重吻。他替她解開繩結,抱起她,不時落下吮吻。
「好。回去成親了。」他抱著她笑說。
弟兄們又是一陣歡呼。
龍焰飛一路抱著鳳月舞走到戰馬身旁,灰狼早已等在一旁。
就在他抱她上馬時,鳳月舞突然沉靜的出聲。
「龍焰飛!孩子……」龍焰飛聽聞,這才想到她腹中的孩子,也抱緊她,吞下喉間突生的硬塊,他輕呼一口氣,閉了眼,埋頭在她發間,吻著她安撫的低語;「沒關係,我們會再有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鳳月舞捂著快哭出聲的唇瓣,乖巧地任他抱上馬,他很快地翻身坐在她身後,又抱起她讓她靠在他懷裡,他低頭吻了吻她,才扯繩向前奔跑,弟兄們隨後跟上。
鳳月舞側躺在龍焰飛寬厚的胸膛。憶起他們之間的種種。回想起稍早見到王巧嫣吻他的一幕,她撫上唇更貼緊龍焰飛的胸,他感受到她的心緒,圈在她腰間的手又是一緊,一個吻貼上她的發頂。
他真的愛她,從剛才在崖邊時,他一心只想著她而非她腹中的孩子。她感覺的到他內心的激動和恐懼。如果,這不是愛她的證據,那是什麼呢?
鳳月舞在他懷裡拍起頭看他,龍焰飛低下頭,溫柔一等,輕吻了她的唇又退開策馬。
她漾開了笑意,低籌宣告:「孩子沒事,龍焰飛。」
龍焰飛突然勒住馬,戰馬嗚嘶一聲又恢復鎮靜的站在原地踏著,弟兄們也全都急忙勒馬停住。
鳳月舞輕撞了他胸膛一下,耳際卻傅來他的怒吼。
「你說什麼?」
鳳月舞抬頭看著他冷冽而懾人的怒火,嚇的往後一縮,然而龍焰飛早就圈抱住她,抬起一道眉瞪她,咬牙邪笑地低問:「你說了什麼,嗯?夫人?再說一次。」
「大哥?」
龍焰飛一道冷寒目光射來,讓龍紹恩閉了嘴。他又挑眉看著鳳月舞,她卻咯咯一笑,然後低著頭,續著手指囁嚅道:「我說,孩子很健康,沒事的。」
龍焰飛眉排得更高,死命瞪著她,然後深深吸氣,再吐出時換為怒吼咆哮。
「我為你擔心得要死!怕失去你怕得還哭了、你竟然敢騙我孩子——」
「我才沒有騙你,是你自己猜的!」
「我猜的?我猜的你就不會說清楚嗎?」
一大群弟兄們第一次親眼見到將軍夫婦的吵架,他們全都咧嘴笑看著這一來一往大吼對方的夫妻。
「你、你、你——我要掐死你!」
「啊——救——唔……」
龍焰飛突地吻上鳳月舞的唇,更熱烈、更急切、更激情的吻。
許久之後,他抬起頭,這才發現紹恩他們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此刻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獨處。
龍焰飛挑高眉看著鳳月舞那張求救無們的小臉,他又吻了她一次,貼著她笑道:「該死!我太愛你了,根本下不了手。」
鳳月舞全身輕顫,抬眸看著龍焰飛那對深情溫柔的雙眸,她舉起沒了紅線的左手,捂上她紅腫的唇瓣,沙啞地低語:「真的嗎?你說……」
「是的小蜜桃,我愛你,從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愛上你了,愛得不可自拔,愛得只想要你。」
風中飄散著她的笑,和他溫柔的愛語。
從今以後,他們相屬對方。
躺在山谷間的紅絲線連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線圈,一陣紅光倏地消失在世間。
***
貞觀二十二年夏鳳翔鎮斑駁的紅門緩緩打開,一對恩愛夫妻相偕站在門前。開門的人看著他們,歲月對待這對夫妻非常寬厚,他們看起來仍像是青壯的年紀,只是多了一份成熟穩重。
「悟仇……」鳳月舞離開龍焰飛的懷抱走向前呼喚。
悟仇施禮,「阿彌陀佛,施主喚悟仇何事?」
鳳月舞一怔,她難過的低頭,龍焰飛馬上上前擁著她。她抬頭笑笑的搖頭,回頭恭敬施禮。「師父,信女想見見慧淨師太,不知可否?」
「阿彌陀佛。她老人家已經等候許久,兩位施主請隨悟仇前來。」
龍焰飛一路都牽著鳳月舞的手,隨著悟仇進入。半在殿堂前等候。
他們在找王巧嫣。十六年來,她杳無音訊,鳳月舞仍每日尋她。在前些時日,他們接到消息指出她可能在此。
側門打開,白眉慈目身著道施的慧淨走入,他們站起身相互施禮。鳳月舞忍住淚看她。
側門冉次有了動靜。一身灰袍,胸掛佛珠,已削髮剃度皈依的王巧嫣走進來。
「巧嫣姐?」風月舞奔上前,握住王巧嫣的手。
只見她雙眸平靜無波,拱手施禮:「阿彌陀佛,在下是悟情,施主請放手。」
鳳月舞怔忡地放手,搖著頭,淚水奔流而下。龍焰飛心疼地上前將她擁進懷裡,低聲安撫。
「兩位施主已見到了悟情,悟情在此過得很好,也得到平靜,請兩位施主離開吧。」王巧嫣拱手低語。
鳳月舞的淚流得更凶了,龍焰飛擁著她看向悟情和慧淨。
慧淨看著他們低頭一點,龍焰飛眨眼回應。他擁著哭泣不止的鳳月舞離開了殿堂。殿堂裡傳來木魚敲響誦經的聲音,一路伴著他們走出尼姑庵。
「娘,誰欺負您,您怎麼哭了。可惡——」他一說完急往尼姑庵奔去。
「偉傑站住!」
龍焰飛低吼一聲,身形高壯的龍偉傑不甘心地停下腳步。他這兒子什麼都好,就是疼娘的衝動性子總讓他頭痛不已。
「偉傑,娘沒事,你別擔心。偉豪和思巧呢?」鳳月舞出聲言道。
「哦!他們在前頭買糖吃。」他指著前方說道。
「嗯。去找弟妹回來吧,咱們回家了。」龍焰飛命道。
「嗚哇——好棒!偉豪、思巧——」
看著兒子奔去的背影,他們倆相機一笑,這三個兒女都是他們的寶貝。這十六年來,龍焰飛給她的愛一點都沒有少,沒有娶偏房也未納妾,只是全心的對她,她很滿足——因為她尋到此生的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