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舊情綿綿」,偉明一眼就看見紀惠如焦急的望向自己,一瞧見他來馬上展開釋懷的笑容。
「嗨!偉明,你遲到了。」待他走近,她給他一抹微笑,並替他叫了一杯咖啡。
「不生氣?」偉明坐下來,閒閒的問。
「只怕你不來。」惠如依舊笑著,「等了你將近一小時了,還以為你打算放我鴿子了。」
「奇怪!很少有人等了一個小時還笑得出來的。」
「你一向最重視時間觀念,也最恨遲到,所以,你會遲到一定是有事拖著你,我幹嘛生氣?」
「不,你該生氣。我是故意的,因為我不確定自己該不該來。」羅偉明內疚的說。
「為什麼?請你喝咖啡這麼使你為難嗎?」
「不,我求之不得。只是你想問的事,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知道我有事問你?」紀惠如的笑容消失了。
「嗯。」
侍者將咖啡送上,兩人暫時沉默了一會兒。
「既然你知道我要問什麼,何不直接告訴我?」
「我不能。」羅偉明喝了口什麼也沒加的咖啡,好苦!既苦又澀,像他的心情。
「是不能或是不願?」紀惠如幽幽的問。
「不能也不願。」羅偉明坦言道。
「我知道了,畢竟謙雲是你的好朋友,而我只不過是他的朋友而已,你又怎肯幫我呢?」
「不!你誤會了,我只是怕你會難過。」
「這麼說,並不是我多疑了?謙雲真的在躲我?」
「不,他只是……忙。」
「忙?忙什麼呢?偉明,你老實告訴我,謙雲是不是另外有女朋友了?你老實說吧!是不是任盈如?」
「他……。算了,你遲早總會知道的。沒錯,小斑的碓和盈盈在一起。」羅偉明硬著頭皮一次說完。「而且,小斑天天接她下班,等她下課。」
「真的?」紀惠如白了臉,高謙雲從來沒有接送她過,即使是兩人最初交往時,也都是約好地點見面,之後再各別回家。他總說時間就是金錢,接來接去多浪費時間,紀惠如也很體諒他,並不時以自己的獨立自主為傲。沒想到……!「他真的沆天接送她?」
「嗯!」羅偉明擔心的看著紀惠如,心闞她強作鎮定的自制,卻又不想欺騙她。
「多久了?」紀惠如冷靜的問,「他們在一起多久了,剛開始嗎?」
「不。顯然他們也抑制了自己一段時日,查到盈盈播音班一位男孩想約盈盈,被小斑知道了,大發一頓脾氣,兩人吵了一架,才洩漏出彼此的感情。」
「是嗎?只為一個男孩,小斑就發脾氣?」紀惠如的聲音更冷了,冷得有些危險。「他原來也懂得嫉妒?」
「小紀,你別這樣。」羅偉明察覺出她的異樣。「我知道你苦,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
「我為什麼要哭?我還沒有輸啊,是不是?」
「小紀,別這樣,感情的事不能比輸蠃的,放了他吧!一定還有比他更適合的男人在等著你的,你又何苦為難自已?」
「不,我做不到,十年的感情我怎能說放就放?你知道,這十年來,我守著他,我一直以為總有一天他會娶我,我甚至為他推掉了許多的機會。而現在,你竟然叫我放了他?」紀惠如笑著說:「偉明,你不懂。你知道他一直對我都很冷淡,我自己也知道我對他而言可能只是一種習慣,可是,我一直是愛他的。我怕他煩、怕他膩,所以總不敢黏著他;他要我別去找他,我就不去找他。這樣不夠嗎?還是我根本就做錯了?」
「小紀,感情的事是沒有理由的。」
「是嗎?如果我從一開始就黏著他,不讓任盈如有任何機會,又何至於會發生這種事?」
「即使再怎麼纏、盯得再緊,不屬於你的東西終歸會失去的。小紀,你一向很理智,怎會看不透徹?」
「不錯,我理智,但你可知我理智只是我以為他要我理智?我努力去做他心目中堅強、溫柔、理智的新女性,我要求自已不可以有小女孩的嬌態、不可任性、不可無理取鬧,我甚至不要求他給我女孩子最希望的沐貼、溫柔,結果呢?你現在竟要求我理智?你告訴我,我怎能看得透徹?怎能?」紀惠如有些微的歇斯底里了。「我告訴你,我看不透。一點也看不透!」
「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呢?」羅偉明無奈的問。他實在有太多太多的怨、太多太多的苦、太多太多的澀以及太多太多無法言語的情感,但最多的卻是對紀惠如的憐惜。為什麼她不瞭解勉強自己去適合某個人是多麼的可悲可憐?為什麼也不明白勉強來的感情是無法幸福快樂的?為什麼她不瞭解一味強求,最後受傷最重的會是她自己?為什麼她始終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情?
「偉明,我知道你一向很關心我,但我不能要求你幫我。所以,這件事你別插手,我自己會處理的。」
「小紀 」
「別擔心,我不會學人家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最笨的方法,不是嗎?我沒那麼傻的。」
「好吧!不過我希望你決定怎麼做之前,先想想清楚,千萬不要做後悔的事,傷人傷己。」
「我會想清楚的,謝謝你,偉明。」
「何必客氣呢?我一點忙也幫不上,不是嗎?」
「別這麼說,每次我心情不好,你總在我身旁陪著我,有時,我真希望謙雲有一半像你,那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你一直給我很大的精神力量,每次一有挫折─我總是第一個想到你。」
「我該覺得榮幸嗎?」羅偉明笑道,聲音中含有好多的苦澀。
「我知道,我老喜歡和你抬槓,你一定覺得我這種好強的女人不需要有個強壯的臂膀便能衝鋒陷陣了。」
「不,你並不好強。」羅偉明反駁,許多許多的情意在他的眼神、話語中傾洩而出,「小紀,你是一位很可愛的女人,別為了小斑改變自己,最起碼為我做這麼多,好嗎?還有,如果你需要一對臂膀,不論何時,我一定暖著胸膛等著你。我先走了,再見。」
「偉明……」小紀叫。羅偉明只是擺擺手,連頭也沒回,就這樣走出了她的視線之外。
紀惠如呆楞住了。她從來沒有察覺羅偉明對自己……。偉明一直像個大哥哥,從謙雲介紹他們認識以來,他們就成了三人行。每回謙雲的冷淡傷了她,總是偉明陪著自己、安慰自己,她的工作遇到挫折時,聽她傾訴的依然是偉明;她的第一本書翻譯完成時,陪她慶祝的也是偉明,在她需要有人陪伴自己時,身旁的人不是謙雲 一個她認識了十年的男人,而是偉明。
她一直把這種陪伴視為理所當然,從不認為有什麼不對。直到現在,她才知道自己是如何殘忍的傷害他、利用他的感情。紀惠如自責自己的殘忍,暗罵自己遲鈍,竟然沒有察覺在偉明溫言安慰自己、默默陪伴自己的同時,他心中的苦澀難堪。
現在怎麼辦?紀惠如自問。謙雲、偉明和自己的三人行鐵定瓦解,而自己和偉明也不可能再回復以往的關係了,而這一切,全是因為任盈如。如果她不出現,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了。那麼,怎麼可以讓她稱心如意?沒理由讓自己痛苦、別人快樂,不是嗎?至少,得讓她陪著自己痛苦。就這麼決定吧,讓大家一起下地獄。
任盈如終於離了職,正式到羅偉明的工作室報到,播音班的課程也結束了,此刻的她,神采煥發,與一個月前的任盈如簡直判若兩人。再加上愛情的滋潤,二十四歲的她,嬌艷如盛開的玫瑰,令人目眩。
在盈如向偉明報到的第一天,兩人曾有段對話。
「盈盈,你知道我一直很希望你到公司上班的,是不是?」
「沒錯。你有話想告訴我?」
「對。可是,我不希望說了之後,你一氣之下就辭職不幹。」
「放心,我又不是剛出社會的新鮮人,公私本來就該分清楚,我不會侍寵而驕的。」盈如以為偉明是要她瞭解,公事和私交應該分開。「現在你是老闆,有什麼事盡避吩咐就
是。」
「不,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唉!盈盈一句話就幾乎堵住了他的話。「盈盈,我是以羅大哥的身份跟你說這些話,與公事無關。」
「是私事?好吧,你說,我保證不會一氣之下揮袖而去。」
「那就好。我是想問你,小斑和你之間的事。」
「我希望你不是想勸我離開他,羅大哥。」盈如搶先開口,「你知道,我真的是情難以自禁,你該瞭解的,不是嗎?那你怎忍心要我離開他呢?」
「盈盈,我只是想告訴你……。算了,看樣子,你也已經無能為力了。」偉明歎道。
「是紀姊嗎?」見偉明點頭,盈如低問:「你也認為是我破壞了他們?」
「不。小斑對小紀如何,我比你清楚。只是,小紀對小斑真的是死心塌地,她或許會讓你們兩敗俱傷。」
「沒關係的,羅大哥。你知道嗎?我並不期望和高大哥永遠相守,只是想把握現在這份快樂。我瞭解在高大哥和紀姊之間的牽繫。何況,如果高大哥能一下就丟下紀姊,他就不值得我愛了,不是嗎?」
「那好吧!我只希望這份感情不要影響到你的工作。不管結果如何,你得答應我會繼續廣播工作。」
「我知道。我是奇葩嘛!」
「沒錯。」
「羅大哥,你會把我捧上天的。」盈如抱怨。
「我還以為你早上天了!」偉明嘲謔的笑,「我看你剛剛是飄進來的嘛!」
「羅大哥,你少取笑我了。」
她得到的回答是一陣大笑。
自從與偉明談過後,盈如便有與紀惠如碰面的心理準備。她更努力去珍惜與高謙雲相處的點滴,更極力去營造他們的歡笑,因為她認為,與紀惠如見面之日也即將是她和高謙雲的結束之時。
高謙雲發現她的刻意及不安,總是擔憂的問她:
「盈盈,告訴我是什麼事,是什麼事讓你不安?」
盈如總是回答:「沒有,我只是太幸福了,幸福得有些害怕,怕這一切只是個夢。」
「不,不是夢。我在這 ,不是嗎?」
「你別管我,我好傻。」
「小傻瓜,我怎可能不管你。」高謙雲寵愛的獰她的臉頰。「你再怎麼傻,我也會理你的。」
「高大哥,我告欣你,就算這真是一場夢,我也心滿意足了,真的。」
「如果真是夢,那我們就永遠別醒,好不好?」
「嗯!」偎在高謙雲懷 ,盈如柔柔的答應。
「盈盈,這個星期天,我得回家一趟,不能陪你,你會不會怪我?」謙雲撫著她的髮絲問。
「怎麼會呢?你不是告訴我,你以前每個星期天都會回家的,這幾個禮拜你總是陪著我沒有回去,是該回去一趟的。」
「我會盡快回來陪你。」
「多陪陪你媽吧!這麼久沒回去,她一定會想你的。反正都回家了,吃完晚飯再回來嘛!」
「媽要是知道你這麼體貼她,一定很高興。」
「是嗎?我只是想到我媽,每次我回去,她總捨不得讓我回台北。」
「想家了?」
「那倒不會。只是想起好久沒回去看我媽,她一定很想念我。」
「改沆我陪你回去?」
「再說吧!我家那麼遠,又不像你,就住陽明山上,想回去隨時都可以。」
「盈盈,你真的不跟我回去?」
「嗯!放心,我可以整理一下家務,悶的話看場電影或者在家聽聽音樂什麼的,你別擔心了。」
「好吧,那你可得乖乖的,我一回來就找你。」
「嗯!」
那晚,高謙雲在盈如住處留得好晚。盈如總覺得,那將是兩人共度的最後一晚,因此,拖著他不肯讓他走。
高謙雲走後,盈如一個人坐在兩人原先相擁的沙發椅上,感受高謙雲所留下的溫暖,心中則默默向高謙雲及自己的感情告別。因為,她知道,高謙雲這次被召回家,一定是紀惠如的主意。高謙雲曾在無意中透露他母親非常疼愛紀惠如,紀惠如也常上陽明山去探視他的父母,高家二老簡直已經認定紀惠如是高家媳婦了。
高謙雲一向孝順,他豈會讓自己父母失望?而且,就算他真的肯娶自已好了,他的父母以後會怎麼待她?盈如想起二嫂在家中的處境,更是覺得兩人機會渺茫。目己既已不抱希望,在他家人尚未破壞回憶前,何不就此分手?現在縱然難過,也總比日後難堪好多了,至少,在工作上還可以做夥伴。主意既定,也不管已經是凌晨三點,她找出周須和的電話就撥了過去。
周須和睡意深濃的聲音傳來,盈如當即預約他明天晚餐時間,請他至住處接自已。等周須和同意後,盈如便掛上電話。
一夜無眠,盈如一早便著手清理房子。
說也奇怪,已經有一陣子沒消息的二嫂,一早便又來了電話。同意付費後,二嫂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小妹,我和你二哥離婚了。」
「什麼?」盈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爸媽還不知道,我想第一個通知你。」
「我該說什麼?」盈如訥訥的問她。
「說恭喜吧!畢竟我逃離了那段苦難。」聲音中有無奈、苦澀及解脫。
「呃!二哥同意你的沲件了?」盈如想起明明。
「沒有,我同意他有探視明明的權利,但明明跟我姓;如果我再婚的話,明明就改回本姓。」
「為什麼這麼麻煩?」
「因為我沒有再婚的打算,況且她也懷孕了。」
「太過分了吧!二哥怎麼可以這樣?」
「別說了,反正我現在也不錯啊!房子、車子都是我的,又有五百萬的現金,可以和明明舒舒服服過日子。」二嫂似乎看開了。莫非情關一旦看破,整個人便成熟了?「沒什麼事,這陣子真難為你了,小妹。啊!還是叫你盈如吧!謝謝你。」
「二嫂,你別這麼說。」
「別叫我二嫂了,叫我名字吧!好了,不跟你說了,有空常來看我和明明吧!再見。」
說完便掛了電話。
離婚了?結婚這麼久,畢竟也離了。如今兩人大概已成仇人。何必呢?若一開始有一方肯妥協,或許夫妻做不成仍是朋友。現在呢?同床共枕的兩個人竟成仇家?任盈如,你的決定是對的,二嫂的殷鑒不遠哪!
一整天,盈如心神恍惚,為了二哥二嫂轟轟烈烈上場的感情,及後來熱熱鬧鬧的過程,以及冷冷清清的下場悲哀。
曾是多麼熱烈、多麼的不顧一切的愛戀,竟在短短幾年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是愛情這東西不可靠,抑或只是個人因素?高謙雲和自己這段情又是何解?為何自已一思及他,便覺幸福甜蜜?想及與他分手,卻又覺悲苦莫名?
就這樣,盈如反覆想著、想著……直到門鈴聲響起,才發覺自已竟呆坐了一整天。
開了門,門外是一身輕便的周須和。
「你來啦?」盈如側過身子讓他進來,再帶上門。
「你還沒準備?」
「等我一下,我換件衣服吧!」
「好啊!不過你可別穿裙子,我騎了機車來。」
「牛仔褲?」
「行。」
盈如換好衣服,輕刷幾下頭髮,順手抓件外套便走出臥室。「走吧!」
「不急,讓我喘口氣味!至少讓我喝杯水。」
「礦泉水行不行?」
「行。我快累死了,剛從同學家趕過來。」
「趕?你同學家很遠?」盈如將水遞給他。
「不太遠啦!就在金山附近。」他就著瓶口喝將起來。
「既然你有事,怎不說呢?」盈如叫道。
「拜託。也不想想約你有多難,好不容易你主動約我,就算我在月球也得趕回來。再說,有哪個正常人會在半夜三更只為了晚餐就打電話的?」
「周須和,你不要讓我太感動,行不行?我會想哭的。」盈如只覺喉中似有一個硬塊,吞也吞不下。
「哭就哭羅,頂多胸膛借你靠靠。還有啊!我這衣服純錦的,保證吸水。」
「你真是!」盈如笑了出來。
「怎麼,不哭啦?那好,」他又多喝了幾口水,「你是想告訴我呢?還是想我陪你解悶?」
「都不是,只是想借你用一用。」
「借我?」
「對啊!你怕啦?」
「有什麼好怕的?」周須和應道:「要借可以,得說借來幹嘛才行。」
「沒什麼?只是當擋箭牌而已。」
「嘿!你不會是想讓高謙雲嫉妒吧?」
「我才沒那麼無聊,我只是想和他分手,要你冒充一下男朋友。」
「哇!包毒。你想害死我啊?」
「幫不幫嘛?」
「真的鬧翻了?」
「沒有鬧,只是時侯到了。」
「決定了?不後悔嗎?」
「不。現在,你只要回答我,你究竟幫不幫這個忙就行了?」盈如一臉不想多說的表情。
「幫,我幫,可以了吧!」
「謝謝!」
「別客氣,只要你以後別怨我就行了。」
「放心。是我自己的主意,不會怪你。」
「要我怎麼做?」
「我們先出去吃飯吧!」
「好啊!」
周須和應盈如要求,帶她到士林夜市,一攤吃過一攤,連彈珠檯她也不肯放過,坐下來玩了好久。對於假扮她男友的事,卻一個字也未提。周須和認為她已改變主意,便也不提這事。兩人索性玩個痛快。
直到十點,盈加便要周須和送她回家。一到樓下,盈如見自己房內燈亮著,便對他說:
「上場了,男主角。」
「我得準備打架嗎?」周須和笑著問:「還是當個活道具就成了?」
盈如瞪他一眼,一言不髮帶頭進去。
「你回來了?我等了好久,你上哪去了?」高謙雲一聽見開鎖的聲音,便由內打開門,「我好擔心你。」
「不是說過要你別擔心?」盈如走進門,「我只不過約了小周而已。」
周須和也跟著進門,笑著打招呼,「高先生。」
「是你?」
「是啊!今天星期日,小周騎機車載我去兜風呢!好好玩。」
「因為他,所以你不肯陪我回家?」
「是啊!早就約好了小周,怎麼可以爽約呢?」
「爽約?你忘了對我的承諾?你答應過我不和他約會的。」
「是你自己沒辦法陪我嘛!」盈如聳聳肩,「高大哥,你別這樣,大家都是朋友!何況,小週一直很仰慕你的。是不是啊,小周?」
「是啊!」
「盈盈,我有話跟你說,你請周先生先回去,好嗎?」高謙雲忍著怒氣說。
「好吧!小周,你先回去,我再給你電話。」
「好吧!再見,高先生。」
「再見。」
「騎車小心點,小周。」
「知道。你自己也小心了。」周須和經過盈如身旁時低聲道:「我要不要跟你吻別?如果,我吻了你,不知道他會怎樣?」
「別鬧了,快走吧!」盈如輕斥。
「好吧!你會告訴我結果?」
「會啦!」盈如總算將他送出大門。「拜。」
走回起居室,盈如在高謙雲面前坐下。
「高大哥,什麼話快說吧!我好累,想早點休息。」
「盈盈,你怎麼了?態度有點不對。」
「沒有啊!你不是有話告訴我?」
「算了,你累了,我明天再告訴你。我先走了。你休息吧!」高謙雲歎口氣,疲憊的站起身。
「高大哥……!」盈如心痛的叫出聲。
「別說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見。」
「明天見。」
趕到窗口,盈如見高謙雲的車消失在街角,不禁痛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