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那天蕭憶風臉上那抹落寞,郢荷的就已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揪疼,如今發現了蕭老夫人跟高蘇志的姦情,郢荷就更是感到心疼,為蕭憶風不值。
她從沒想到,那個高高在上,無理想要賞她大板的老女人,居然會跟自己的女婿搞出紅杏出牆的事來,而對像還是自己女兒的相公。
這根本就是……亂倫、淫賤、下賤、比狗都不如。郢荷在心中狠命地唾罵蕭老夫人跟高蘇志。
同時,她又忍不住為那個驕橫霸道的蕭秀玟感到可憐。
畢竟,一個女人的相公背著自己,在外頭拈花惹草就已經夠可憐了,還徨論相公的女人之一,居然還有自己的親娘在其中,這叫一個女人情何以戡?
所以就算蕭秀玟對她如何地惡劣,她都不禁要為蕭秀玟叫屈。
郢荷相信這些事,蕭秀玟一定還被瞞在鼓中,一點都不知情,真是……可憐吶!郢荷開始同情起蕭秀玟這個有些可怕、又可恨的女人。
更不由想到,哪天蕭秀玟要是發現了這些事的話,將會有什麼反應?假設要是現在這些事發生在她身上的話,郢荷肯定她會上吊自殺算了,眼不見為淨,不然她又能如何?
一個是自己的親娘,一個是自己深愛、認為對方也愛自己的相公,蕭秀玟真的能如何?氣憤難抑地刺殺相公?
不可能的!郢荷如此地暗忖,因為自上回成哥打破了一盆菊花開始,郢荷便知道蕭秀玟雖蠻橫,卻真心真意地深愛著高蘇志這位花心的姑爺,並且相信高蘇志出外是為他自己所繼承的那一份小小的生意。
郢荷真不知該說蕭秀玟笨還是蠢得可憐,與高蘇志成婚三兩年的時間裡,居然一點都沒發現自個相公的不貞。
唉……
為了這件意外發現的事,郢荷不止不忍心就這麼離去……還想到蕭憶風可能是因為多多少少知道這件事,才會顯的落寞苦惱;而郢荷之所以留下來,就希望微小的自己能夠幫得上蕭憶風一點點的小忙,減少蕭憶風心中的苦惱,尤其是當這件事暴露的時候。
只是,蕭憶風真的知道嗎?郢荷心想,像蕭憶風這麼精明的人,不可能是只對商場上的事精明,肯定他也發現了一點端睨才對,不然他又怎會不願理睬有關老夫人、小姐跟姑爺的事呢?
暫不管蕭憶風是不是有發現端睨,現在最令郢荷感到頭痛的是───楊珠珠!
只要待在雲霞山莊一天,她就有被楊珠珠碰上的危險。偏偏,一連好幾天下來,郢荷發現楊珠珠對蕭老夫人特別會獻慇勤,就連楊夫人也是三不五時,便去找蕭老夫人、蕭秀玟,聊天套交情,看情形,他們一家加上方彬四人,肯定不止在雲霞山莊住個幾天而已,說不定,這一住就會三兩個月吶!
若真的三兩個月的話,那她可就真的慘了!光是這幾天躲楊珠珠等人,就躲得讓郢荷叫苦連天,只要她每躲一次,便要想上一個理由應付可能突然出現的管事,若讓楊珠珠她們在,真的在雲霞山莊住上三兩個月的話,那她的日子可真要有如地獄了……
「唉……」郢荷忍不住歎口氣,暗呼倒霉。
平時帶個狗群們巡視莊園時,她除了要提高警覺、訓練狗兒,還要不時注意狗兒們是否有異常的現象出現。這份工作本就不算太輕鬆,如今還要提防去撞見楊珠珠,導至體內的神經無時無刻弸得緊緊地,可這時間一長,她也不得不大歎吃不消。
就在郢荷帶著大黑、小黑等七八隻狗兒要經過花埔時。
「阿荷!」
本在花埔中修剪花草的沈成,一見到郢荷心神不定地往花埔來時,便邊揮汗邊出聲招呼。
意外冒出來的聲音,讓郢荷不禁嚇了一跳,待她定眼看清,才鬆了口氣。
「原來是成哥呀!」郢荷勉強露出笑容,道。
沈成小心翼翼地,以不傷埔中花草的方式,自花埔中走了出來。
「成哥有什麼事?」郢荷雙眼骨碌碌地溜轉,一邊注意四周的情形,一邊心不在焉地問。
近來,沈成看郢荷一反常態,工作雖沒有怠懈,可卻頻頻出錯,而且還是一些在以前的她來說,輕而易舉的事。如今,又看到她又是副模樣,本不想問的沉成,這下可忍不住要問了。
「阿荷,你怎麼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郢荷沒想到沈成會有此一問,聞言不由得愣愣地看著沈成。
「前些天,你心不在焉的樣子,是像失了魂,今兒個心不在焉的樣子,卻像只小老鼠,隨時都擔心被貓給抓到似的。」沈成皺著眉,一本正經地問。
「啊……」有這麼明顯麼?郢荷暗忖。
沈成關心地問:「阿荷,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呀?」
「我……我沒有呀……」郢荷有些心虛地說。她並不認為自己有做錯什麼事,只不過……她私自由華山偷跑下山,而如今華山的掌門一家人,正好在莊內,可她又如何能對沈成說出自己心不在焉的實情?
沈成不怎麼相信地說:「是嗎?」
「是……是呀……」
沉成見郢荷不肯對他說實話,只有歎口氣說:「要是有什麼事,我幫得上忙的話,記得找我,雖然我沒啥用,可我想應該有我可以做的……阿荷?」
郢荷一臉驚懼駭怕地神情,看著沈成後方,讓沈成不由得好奇自己的後方,究竟有什麼東西讓郢荷剎時內變得如此。他順勢轉頭一看,可這一看,卻讓沈成更加地不解,因為後方也只有幾個人而已。
蕭老夫人帶著楊晉東夫婦、楊珠珠及幾名ㄚ環,緩緩地往郢荷他們這邊走了來。
郢荷匆匆地對沈成說:「我……我先走了,還有幾個地方,還沒有去看過。」一說完,一刻也不敢耽擱轉身便帶著狗兒們快步離開。
可帶著數隻狗兒的她,在花埔旁卻顯得特別顯眼,讓在一段距離外的楊珠珠看個正著。
「楊掌門真是誇譽呀!我兒哪像掌門說得那麼好,那是你不嫌棄呀!」蕭老夫人笑道。
此時,蕭老夫人的端莊,一點也令人無法連想到,放下髮髻的她,也是一名普通的女人,普通到夜裡也需男人為她暖床。
楊珠珠一雙眼,直盯著郢荷剛剛離去的方向。要不是現在他爹正與蕭老夫人談有關她終身幸福的事,楊珠珠肯定會扯著她爹去追郢荷,然後……狠狠地把郢荷打上一頓,誰叫郢荷敢偷偷地跑離華山。
只是,楊珠珠有些不解,為何偷跑離華山的郢荷,會出現在雲霞山莊內呢?而且身上的那套衣服,不再是破舊的男裝,而是一套完好的女裝。雖然是短暫的一瞥,但楊珠珠看得出來,郢荷肯定這裡過得相當不錯。
「那麼小女及莊主的事,可否就這麼說定?」楊晉東笑問。
蕭老夫人呵呵笑道:「只要掌門不嫌的話,做親家的事,老身自然是不反對,只是,風兒……是否會答應,還是個未知數。」
可,蕭老夫人想到蕭憶風也有把年紀了,再拖下去,也不知何時才能有個娃兒來繼承雲霞山莊;再說,親自來說親的女方,又是一派掌門的獨生女,正好配得上自己的兒子,更可配得上她們雲霞山莊少莊主夫人的身份。
因此,她道:「但……老身為了能有個如此既美又乖的媳婦,自然會盡力說服我兒。」
得到如此地承諾,楊晉東自然是滿意極了,只見他猛點頭笑說:「那就有勞夫人了。」他轉頭喚來楊珠珠,道:「珠兒,來!快來謝謝夫人的成全。」
一聽到這話,楊珠珠自然馬上明瞭她爹話中的意思,這讓她顧不得再去想,郢荷為會出現再雲霞山莊,更不得去想等她找到郢荷時要如何去整治郢荷。
楊珠珠連忙綻出有些燦爛又有些羞澀地笑容,向蕭老夫人一福,「多謝夫人的成全……」
「好!好!」蕭老夫人眉開眼笑地說:「不過,珠兒是不是要改口了呢?」
「啊?」聞言,楊珠珠不禁愣住了,一時反應不過來。
楊晉東夫婦,則是聞言更為高興,因為這正表示蕭老夫人,已承認楊珠珠為她的媳婦,將會盡一切的力量,讓自己的兒子將楊珠珠娶進蕭家大門。
楊夫人看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只差一步就成定局,自然歡喜之情自然不在話下,她連忙拉著女兒,道:「珠兒,快點叫夫人一聲娘呀!」
楊珠珠仍先愣了一下,才真正反應了過來。她急急忙忙地在蕭老夫人跪下,欣喜地道:「娘……珠兒,從今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
「好!好!好!」蕭老夫人滿意地將楊珠珠自地上扶了起來。
蕭老夫人滿臉笑意,轉頭向楊晉東道:「楊掌門……喔!老身也該改口叫兩位親家公、親家母了。」
「不敢當、不敢當!」楊晉東兩夫婦異口同聲,連忙道。
看到楊珠珠如此地乖巧,蕭老夫人心一喜,便當面承諾道:「兩位就等老身的好消息,晚膳前,老身必定同我兒提及這件親事,到晚膳時,說不定,咱們就真的可以成為親家吶!」
「這就有勞老夫人了……」楊晉東笑著一揖,有禮地說。
「不客氣、不客氣……」
兩家父母私底下就這麼說定了。
可蕭憶風……會答應麼?
但一向自認大權在握的蕭老夫人,會讓蕭憶風有機會反對麼?
當然是,不!
那蕭憶風對這件事又該怎麼做呢?
這就要那時候,才可能知道的囉……
※ ※ ※
自那日蕭憶風打定主意,讓郢荷成為自己第一名知己起,每日只要工作告一段落後,便會在莊院內四處溜躂,看能否巧遇郢荷。
對此,沙文雄的反應是,除了驚訝還是驚訝!
因為平日的蕭憶風,是個標準的工作狂;每日自外頭巡視工作回到莊內,總還是會窩在自個兒的書房中,批閱各地生意據點送來的卷宗,除非有什麼宴會非去不可,或是在外地視察生意之外,都是如此。可如今,蕭憶風變了,變得比以往來得多話了一點,變得不再只是對他們這些下屬默默的關心。
這些天,蕭憶風已會將自己的關心,溢於言表。如此的改變,還真的讓沙文雄一時間無法接受,沙文雄可還記得,蕭憶風第一次對他表示出關心之意時,自己是多麼地吃驚,還直以為自己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耳朵才會有那樣不實際的幻聽,可偏偏事實還是事實,怎麼也不可因他的懷疑而改變,害得他還真是無法接受突然而至的現實啊!
但沙文雄經過幾天下來,還是不懂得到底是什麼讓蕭憶風做了如此地改變,不只變得不再彆扭地關心下屬,更不再像以前一樣,除了工作還是工作,一點也不肯放鬆自己,如今蕭憶風也開始懂得讓自己的心情放緩。可不知蕭憶風改變的因素,說真的要就這麼老老實實地接受,還真是不容易呀!
這會兒,蕭憶風又在莊院中閒逛,並且還吩咐他去廚娘那兒,端了些南北的精緻點心和上好的香茗,至院中的一座湖畔涼亭。
「少爺,我端來了!」
沙文雄還真的端著一大盤的點心,身後還帶著一名ㄚ環,端來一盅上好的香茗,來到涼亭。
蕭憶風微微頷首,道:「上在桌上便可。」
嘖!沙文雄所端來的點心,除了南方運上來的蜜餞、三兩樣水果外,還有廚娘沈大媽自製的千層糕、桂花糕……等等,可沙文雄從不知曉自家的少爺,何時對這些甜膩得可怕的點心起了興趣,尤其他更是不曾見過那個男人,會喜歡吃他所端來的這些甜點。
沙文雄有些厭惡地看著手中,那些私下譽為「女人家」所愛的點心。偏偏,現在要吃這些東西的人是他所尊敬的少爺,就算再怎麼厭惡,沙文雄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
但,好奇是人人都會有的,沙文雄不免大著膽子,好奇地問:「少爺,怎會突然有如此閒情逸致?」將所有的點心,一一放妥,便將端盤遞給隨他而來的ㄚ環。
蕭憶風蕭憶風輕瞥沙文雄一眼,反問:「你認為呢?」
這一反問,沙文雄理所當然地為之一窒,老實講,本就不知道近來這些日子,少爺為何會突然轉變,更不用說,現在要答回答「你的認為呢?」,哪有辦法回答得出來。
「呃!這……屬下不知,所以才會有如此一問……」沙文雄臉上的倉徨、迷惘,在他的臉上表露無疑,正好向蕭憶風表示,他是真的不知呀!
蕭憶風當然是不可能故意刁難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他笑道:「這時分,日將西下,涼風徐徐,正是賞景的好時機之一,偶而放鬆自己一下,再欣賞一下每日可見的景致,邊品香茗可謂至高的享受,文雄,你也來品品香茗享受一下,如何?」
這如何,可讓沙文雄分不清是玩笑還是真的邀請;不管是不是玩笑,還是讓沙文雄受寵若驚,「屬下不敢有此等福份!」
蕭憶風咧嘴一笑,「文雄,既然你不敢有此等福份,那可就沒人來陪我一起分享這份享受了……不如,你去幫我找個人來!」說了好幾句,他就只有一個目地。
「少爺想找誰來陪你?」
沙文雄可是好奇極了,畢竟,跟了蕭憶風這麼多年,就不曾又這樣的事發生過;沙文雄更清楚,自個兒的少爺是不可能找小姐、老夫人或是姑爺來,再說他清楚得很,少爺可是巴不得自己沒有這些個令他煩心的親人吶!
雖然,血緣是不可更改的事實,但老夫人、小姐和姑爺之間的事,更是讓人……情願沒有這層血緣關係,沙文雄敢說,這事要發生在他身上,他也會有如此地反應。
如今,蕭憶風想找人來陪他品茗、欣賞落日,自認為是心腹的他,還真得想不出少爺想找的人是何人吶!
只聽,蕭憶風緩緩地說出一個人名。
「郢荷。」
「啊?」沙文雄睜大了雙眼,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郢……郢荷?那個負責訓練狗兒的女人?」
「對!就是她!」
嘖!這答案對沙文雄來說,還真是晴天霹靂吶!
※ ※ ※
滿滿地一桌各式各樣的點心,和已有些微涼的香茗,看得郢荷差點就當場流下口水。她吞吞口水,道:「少爺,你找我有事?」
先前,沙文雄在莊院的一角找到她時,也沒說明什麼,只說少爺找她有事,外加還一個勁地打量她,害得郢荷還以為自己是不是又把衣服給穿反了,才會讓平常一本正經的沙文雄,會有如此打量她的舉動出現哩!
不過,事實證明,她的衣服一點也沒出差錯,但沙文雄那舉動又是事出何由呢?這讓郢荷不由得深深地感到疑惑。
蕭憶風一見到郢荷,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笑容,而這看在沙文雄眼裡,反倒讓他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回朔郢荷還沒出現在雲霞山莊的時光,蕭憶風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全莊上下就屬他見得最多,這一點一直也是沙文雄引以為傲的,可自郢荷出現後,漸漸地好像不再是那麼一回事了,這真的讓沙文雄感到吃味。
雖然,沙文雄不得不誠認,蕭憶風的改變是一件好事……以往沙文雄總是認為,身為少莊主的蕭憶風太過壓抑自己了,什麼事都只往心裡頭擺,就連常年跟在蕭憶風身邊的他,,有時都很難去揣測蕭憶風心裡的感受;有時,沙文雄總不禁會想到堤壩,堤壩就算建得再怎麼堅固,只要承受太多的水,就難免會有決堤的時候,那……蕭憶風的一顆心,承受了那麼多不是常人所能容忍的事,是不是也有崩潰的一天?
多年來,事實雖證明了自己是多慮,可沙文雄還是免不了要擔心;但沙文雄的直覺告訴他,現在已不用再擔心了,因為有一個足以讓蕭憶風漸漸改變的人出現,改變到比較讓蕭憶風本人不再壓抑自己,這當然使沙文雄不得不對郢荷另眼相看……可,他還是忍不住要吃味呀!
「來!坐下。」蕭憶風笑道。
「坐下?」郢荷錯愕地看著蕭憶風。不是有事找她來嗎?怎麼她一來就叫她坐下?
雖然,眼前的甜點很誘人,可是可以看不可以吃,卻是一種相當難以忍受的煎熬,尤其是……跟那些食物坐得那麼近,更是讓郢荷的口水直至舌根泛出,就連五臟廟也因甜點的誘惑,顯得特別躁動。
「對!坐下!」蕭憶風還是笑,彷彿他現在的心情正在極好的狀況之下。
而蕭憶風的心情也確實是很好,只因經過數天之後,他終於又見到了郢荷;那種滿足、舒爽的感覺,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讓人心情為之一鬆。如果硬要解釋那種感覺從何而來,蕭憶風大概也只解釋,那就好像沉悶了許久的心情,好不容易找到人可以吐訴一番了。
只是,真的就只是如此嗎?這……可就只有他自己的內心知道了。
「喔……」
她偷瞄了沙文雄一眼,看是否能看得出一點相關的端睨出來,可惜,再怎麼看,沙文雄仍然還是那一張,好像有人欠了上千兩一樣的棺材臉,唯一不大相同的只是,沙文雄的眼中似乎有著一抹……看來像嫉妒或是不滿地神色,而且好像還是針對她地哩!
郢荷真的搞不懂,自己是哪時得罪了沙文雄?先是擺出她完全搞不懂的神態,現在又像她做錯了什麼事似的,偏偏,她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看沙文雄的眼色,還不如看能不能吃到桌上的食物還比較實在。郢荷吞吞口水地暗忖。
「少爺找我有什麼事嗎?」郢荷不免還是要再問一下,畢竟,她認為蕭憶風不可能沒有什麼事會找她來的;雖然,上一回她跟進蕭憶風的書房,只是聽他訴說了一些他兒時的回憶,可並不表示那樣的好事,會在她的身上發生第二次。
再說,郢荷已知道了蕭老夫人紅杏出牆的事了,不免會怕自己再聽蕭憶風訴說兒時的回憶時,忘情之下將這件事洩露了出來;就算蕭憶風本人早已知道了,可她這個外人得知了這件事,總免不了讓蕭憶風面子掛不住吧!不然,又怎會有「家醜不可外揚」的古諺流傳至今?
偏偏,世事難料啊!
郢荷所認為不可能再發生第二次的好事,還是降臨在她身上。
「我要文雄去找你來,並不是因為有事要交待你去做,若真要說有事的話,也只有……要你吃這些甜點,品這爽口的香茗,順便陪我看看這落日。」蕭憶風笑道。
這……太不合常理了……。郢荷眨著她那雙水溜溜的眼眸,一張嘴更因詫異而忘了合起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蕭憶風。
過了一會兒。
郢荷終於問:「就……就這樣?」她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蕭憶風還煞有其事地點頭。
還是不敢相信的郢荷,連忙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沙文雄,可這一看,她終於知道了沙文雄為什麼會對她露出像是不滿,又像是嫉妒的眼神了……這一切還真的是真的,難怪沙文雄才會對她露出那樣的眼神來,原來,沙文雄嫉妒她是那個差別待遇的好運者。
只可惜,郢荷只是猜對了一半。
郢荷受寵若驚地問:「少爺怎麼不找其它人?」這話才一問出口,郢荷就巴不得把自己的舌頭給咬斷。光是蕭老夫人跟高蘇志的私通,就讓原本該是很正常的事,變得極為尷尬了,要是能不見到他們的話,想必蕭憶風也不願意見,更甭說要找人陪他看日落,放鬆心情的事,會把自己不願見到人找來!
只見,蕭憶風的眼中閃過一抹傷痛的神色。
當然,與他坐得最近的郢荷,自然是一目瞭然。
郢荷見狀便連忙轉移話題,問:「少爺,今天心情很好?不然怎會找我來?」她擺出燦爛無比地笑容。
蕭憶風斂去了方才掛在臉上的笑容,只是淡淡地說:「還好。」
看到蕭憶風臉上的神情,郢荷又忍不住罵起自己實在是有夠白癡的,才會一句話連想都不想就冒出來,這下可好了,少爺本來好好的心情,可被她給搞砸了……。郢荷懊惱地暗忖。
郢荷乾笑一聲,只好再次轉移話題,「既然少爺是找我來吃點心、品茗的話,那我現再可不可以開始……吃了呢?」雖然,那些點心真的是很誘人,可光是看蕭憶風那樣,郢荷就忍不住感到沒味口,可是……她現在又能怎麼做呢?當然,就只有厚著臉皮不再去管其它的,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捧捧蕭憶風的場,吃囉!
「嗯!你吃吧!」
唉……就連講話都變得簡短了……。郢荷暗歎一聲,便埋頭開始吃。
不過……
這一吃,可讓郢荷吃出味來了,她忍不住讚道:「好好吃唷!這是誰做的?我們莊裡的人做的嗎?我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
嘴中那股甜而不膩的味道還真的不是蓋的,郢荷雖說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更別說是如此精緻的甜點,但她這一吃,也知道這樣的甜點,要是沒兩把刷子,還真的是做不出來吶!
看到郢荷那滿足的嘴臉,蕭憶風的心情不禁再次為之牽動,原本因想到自己母親的事,而心情變得低落的他,剎時不再感到沉悶,反而覺得更有精神了。只是,蕭憶風的理智不免要懷疑,一個人的情緒真的那麼容易改變麼?
「那些甜點,大部份都是沉大媽做的,不過,因為我們這些讓她負責三餐的人,都不大喜愛甜的食物,才會讓沉大媽沒有機會展現一下她的手藝。」
「真的是沉大媽做的?我都不知道沉大媽那麼利害……」
幾道甜點就這麼讓蕭憶風和郢荷打開了話匣子。
可站在一旁看的沙文雄,可對郢荷恨得牙癢癢,因為郢荷不只可以坐著,還能夠跟蕭憶風閒話家常,而他……這麼好的事怎麼都落不到他頭上?他跟了蕭逸風那麼多年,為什麼郢荷可以坐著,而他卻得站在一旁看?
他真的是不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