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姐中的是一種叫亞麻的毒,服用後會使人暫時失去行動及說話的能力。"醫生很快地對齊茵做了檢查跟他們解釋。
齊茵皺起眉宇。"那麼這種毒對我會不會產生什麼後遺症?"
醫生笑了笑說:"別擔心,亞麻經過三、四小時即會自然退散,中毒者隨即可以恢復肢體及語言能力,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開幾種解毒的藥給你。"
知道毒素無礙後,齊茵鬆了口氣,兩人一同離開了醫院。
龍耀人帶善齊茵一起回到他與本木香子下榻的酒店,另外又訂了一間房。
"茵茵,你還好嗎?"進入房間後,龍耀人立即體貼地倒了杯水要讓她服藥。
待在北天幫那個鬼地方,她看起來實在憔悴多了。
她擠出一抹笑容。"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被人綁架囚禁的一天。"這對她來說,永遠是個噩夢。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她是他重拾回來的至寶。"那天你從我的別墅離開後就英名其妙地失蹤,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齊茵握著杯子溫手,她同樣凝視著他,千頭萬緒,許多感受似乎不知道該從何開口。
最後,她終於潤了潤唇,低聲說:"謝謝你來救我,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自己得在那裡待到什麼時候才可以自由。"
"我救自己老婆也要人道謝嗎?"他似笑非笑地問。
"你——"她瞪著他,心臟乍然加速跳動。
他這是什麼意思?求婚?她不想再誤會他的意思,就像上次那般,自己擺了自己一道。
"別說你不懂我在說什麼。"他伸手輕輕按住她的唇。"茵茵,我們彼此相愛,那就坦誠點,說你也需要我!"
"你的臉皮可真厚!"不知怎麼搞的,面對著他,她就是板不起面孔來,原本僅存的一點點怒氣也消失了,誰叫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來救她的。
"那麼,你喜歡這張厚臉皮嗎?"他笑嘻嘻地問,很自動地爬上了她的床,把面頰往她臉上貼去。
能和齊茵在酒店的房間裡調情,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你不怕我在利用你嗎?龍家二少爺。"她忍不住要老話重提那篇報導的事,他當時的誤解實在叫她氣結。
"怎麼利用我都無妨,往後我的一切都是心甘被你給利用,龍家二少奶奶!"他笑著說完,開始不守規矩地親吻她的頸子。
她輕揚睫毛。"我說了要嫁給你嗎?"
連句正式的求婚都沒有,這男人也太沒有誠意了,她少說也要收他個一百萬美金的聘禮才要放過他。
他繼續親近她,玩弄她衣服上的扣子,嘴裡悠哉地說:"古代的女人,被一個男人碰了,便終身是他的人。"
他要齊茵終身是他的女人,白龍的女人。
"我不是古代的女人。"她輕哼。
"但你是女人。"他回答得迅速。
他的手,撫著她如絲般的長髮,汲取她發上的香。
都是他讓她捲入這場"雙胞案"中,令他差一點就失去了她,再也不可以了,他絕不再放手!
他吻著她的唇,把這兩天的思念與擔憂都盡付於這個吻裡,溫熱唇瓣傳遞著他們的熱情,齊茵不再倔強,她在他濃烈的唇舌接觸中軟化。
他知道此刻他們都必須用更緊密的結合來確定彼此的愛,而且他也忍不住了,身為一個男人,面對他心愛的女人時,往往很難控制慾望。
他們擁抱著,感受彼此劇烈的心跳聲。
"結婚後,你不會放棄你的工作,對嗎?"與她如此親密地相擁著,他已經開始在規劃他們的未來了。
她輕揚起漂亮的睫毛。"難道你希望我放棄?"對於這點,她可是無論如何都不妥協的。
他笑了笑,更擁緊了她。"不,我希望你繼續工作,那會使你看起來活力充沛;而我,就是喜歡看你幹勁十足的樣子。"
她挑挑眉,算是滿意了。
如果他強迫她辭掉工作,在龍家做相夫教子的少奶奶,那麼他顯然還不夠瞭解她;如果是那樣,對於他們的婚事,她倒要重新考慮一番。
相擁了一陣,他親親她鼻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一起去沖澡!"他說著,準備抱起她走向浴間,哈,他絕不能再像上次那樣讓她有機可逃。
"不要!"她慌忙拒絕,這太奇怪了,她這輩子還沒跟男人一起洗過澡。
"你早晚得習慣,老婆大人!"他笑著吻她一下,不管她的意願,強行將她抱入了浴室。
不久之後,浴室傳來一陣嬉笑尖叫的聲音,接著,是一陣男歡女愛的呻吟聲。
看來這兩個人是乾柴遇上烈火,沒完沒了。
※ ※ ※
清晨,龍耀人與齊茵在被窩裡相擁著醒來,整夜的肢體交纏令他們感到暖洋洋的,他們不想下樓,便叫了客房服務的早餐。
他細心地為她在咖啡裡加糖、加奶精,一口一口將荷包蛋送進她口中,蜜意濃得化不開。
"我是第一次這樣伺候一個女人。"他笑著說,對於自己可以這樣愛一個女人,忠於一個女人也感到奇怪。
二十六歲,是該收收心,成家立業了。
齊茵輕哼了哼,調侃地說:"我知道,過去都是女人伺候你嘛,龍門的二少爺!"
調侃歸調侃,對於他過去的風流帳,事實上她才沒空清算哩,只要他往後不出軌、專心一意地愛她就夠了,她不想去吃那些無謂的飛醋,有時間的話,她寧願拿來實現自己的夢想。
吃完早餐,龍耀人親吻了他美麗的情人一下。"你先留在這裡休息,我還有北天幫的事沒解決,我會叫耀澄訂機票,晚上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回台灣。"
她欣然同意他的安排,反正她被綁在北天幫的兩天裡,睡也沒睡好,吃也沒吃好,剛好趁此機會好好休息一下;否則一回到台灣,成堆的工作壓下來,她想喘口氣都不行嘍。
龍耀人走後,她悠閒地吃著水果,躺在床上看香港的新聞節目。廣東話她頗為精通,因此看電視一點都不成問題。
驀地,叩門聲響起,她下床去開門,還以為是龍耀人忘了帶東西,但是門扇一開,看到站在門外的那張面孔,她結結實實地嚇了一跳。
老天!世上真有人長得與她如此相像?
"你是——本木香子?"她頓了頓,對於這個名字,她已經如雷貫耳了,若不是因為這個名字,她也不會被綁來香港。
本木香子看著她。"你會日語?"適才齊茵脫口而出的是日文,所以她才會如此反問。
"下過一番工夫學過。"這也是她引以為傲的地方,語言對於一個新聞人來說是很重要的,她希望自己每種語言都能精通。
本木香子逕自進入室內,優雅地點了點頭道:"那很好,我們溝通無障礙,可以把彼此的立場都說清楚。"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她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方才從窗外見到龍耀人扶著她的體貼模樣,她的心快要發狂了。
"什麼立場?"齊茵揚揚眉,初見本木香子的驚詫已過,現在她只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本木小姐對她似乎非常有敵意,而這股濃重的敵意是何原因,她暫時弄不清楚。
本木香子直視著她道:"我知道耀人剛剛走出這間房,但我必須告訴你,他愛的人是我,不是你。"
"哦?"齊茵挑起眉毛,奇怪了,就算本木香子要跟他討論男人,也應該是討論耿湛毅,為什麼目標反倒變成龍耀人?
"你不相信?"本木香子笑了笑。"我也住在這間酒店,耀人安排我們兩個都住在這裡,無非是方便他享齊人之福,雖然如此,他對你只是敷衍,他現在重視的人是我。"
本木香子挑釁的態度,令齊茵感到失笑與莞爾。"你也住這間酒店?"
其實這並不稀奇,龍耀人找到本木香子,要將她帶還給耿湛毅,兩人一同來港,住同一間酒店也是正常,她不知道本木香子何以拿此來做文章。
"我不只住在這間酒店,我們還同住一間房。"本木香子勝利似地笑起來。"不信的話,你可以向櫃檯查詢,房間登記的是我們兩個的名字,耀人的行李也在我們兩個的房裡。"
"你們可以住在同一個房間,但這未必代表你們一定要發生什麼事。"她相信龍耀人不會對不起她。
"別自欺欺人了,齊小姐。"本木香子撇撇唇。"你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全沒事嗎?他不知過已經爬上我的床幾次了呢!"
跟一個言語能溝通的人,本木香子也跟著伶牙俐齒了起來,她的目的是打擊齊茵,既然她得不到龍耀人,她也不想將這份幸福拱手讓人,尤其是讓給一個長得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
"那只是你的片面之詞。"齊茵冷漠地回答她,記者訓練教她學會什麼是客觀,不能只聽信同一個人的話。
"知道為什麼現在耀人已經離不開我了嗎?"本木香子微微一笑。"因為我懷了他的孩子。"
齊茵皺起眉。"你在說謊。"根本足不可能的事!
"我沒有說謊!"本木香子對她揚起一張紙,那是醫院開出的證明。"這就是最好的證明,他救了我,錯認我是你,所以和我發生關係,現在他已經無法離開我了,因為我和孩子比你重要多了。"
齊茵搖搖頭。"你放棄吧,我不會相信你的話,你最終會回北天幫,你是耿湛毅的妻子。"
儘管信心已經有絲動搖,但她不能被本木香子給影響,她可以等龍耀人回來,給他解釋的機會。
"我不會回北天幫!"本木香子瞪著她。"耀人已經去北天幫解決這件事了,他會要耿湛毅讓出我,憑南方會館的勢力,北天幫根本不是它的對手,南方會館是亞洲最大的幫派,我父親一定會同意他的女兒改嫁到南方會館。"
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編織的夢,如果事實也能照此發展,那該多好!她好想享受龍耀人的溫柔,她愛他呀!
"龍耀人不會娶你。"齊茵咬著唇說。
該死!她竟開始覺得嫉妒,嫉妒本木香子口中的"片面之詞"!
"我知道他不會娶我,因為他是個多情人,他不敢辜負你。"本木香子瞬間換了一張可憐兮兮的臉。"但他要我安心把孩子生下來,他說除了正室的名份外,他不會虧待我,反而會更伶愛我。"女人吃酷的本性發揮到了極限,她要不擇手段地奪回龍耀人。
齊茵看著她,心中五昧雜陳。"你甘心這樣跟著他?"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這個本木香子也未免太傻了,做一個女人,無論為了什麼都好,實在毋需犧牲到這種地步。
"誰叫我愛他呢,"本木香子露出一個楚楚動人的微笑。"我一點都不愛耿湛毅,當我知道我懷了耀人的孩子時,我只想永遠待在他的身邊,其餘的,我都不想計較。"
'即使他法律上的配偶是我?"她問。
她連龍耀人有別的女人都不可以忍受,本木香子竟可以忍受當他的情婦,還要為他生子,她不得不認輸,本木香子確實比她偉大多了。
"我愛的是他,我不介意這個,我想,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了。"本木香子挑戰似地望著齊茵。這個女人究竟憑什麼贏得龍耀人的心?無所謂,她沒時間追究了,現在贏的人已經是她了,不是嗎?
本木香子笑了笑,她轉動門把,離開了齊茵的房間。
※ ※ ※
龍耀人一回到酒店房間,隨即發現本木香子不見了。離開之前,他曾派耀澄在港的手下監視本木香子,那些手下們回報本木香子並沒有走出酒店半步,餐廳也說早上還見到她去用早餐,但是她人——
正思索間,本木香子神情愉快地回來了。
"你去哪裡?"他盯著她問。
"三溫暖。"她笑了笑,隨便丟給他一個答案,享受酒店的三溫暖是很正常的事,他不會起疑。
"我們現在就去北天幫。"他希望盡快把這件事解決,他要快點帶齊茵回台澄,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迎娶她了。
"好。"她柔順地點點頭,沒多加反抗。
她的反應令龍耀人感到奇怪,先前每次一提到要送她回北天幫,她立即流下眼淚,今天卻截然不同,非但沒有哭,好像還很高興的樣子。
看來她是自己想通了,有了孩子,畢竟要與孩子的父親面對面談一談,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走吧。"
他與本木香子一同離開酒店,驅車前往幾天幫。
一路上,她一直安靜地微微笑著,心中隱藏著秘密實在太快樂了,破壞了龍耀人和齊茵,她終於甘心回北天幫。
她知道她早上演的那場戲絕對會徹底影響齊茵的去向,或許等龍耀人回到酒店,齊茵早已失去蹤影。
他不是老說喜歡齊茵明快又果決的個性嗎?哈,這下可以讓他喜歡個夠!
就因為齊茵的明快果決,她相信齊茵不會留在酒店等龍耀人,不聽解釋就分開的情侶最危險,她祈禱他們永無復合的機會。
"已經到了,下車。"龍耀人的聲音打斷她的神遊。
"終於回來了。"她扮出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她不能流露出心中潛藏的恨意,她要給龍耀人最美好的印象,她本木香子是柔弱的,她不要他忘了她這個曾經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女人。
醫院的那夜,如果他們真的能發生關係就好了,或許因為他們有了關係,龍耀人真會將她留在身邊,她就不必在這裡讓耿湛毅蹂躪。事到如今,一切都太遲了,她在名義上仍是耿湛毅的妻子,就必須要盡她為人妻的義務。
要怪,只能怪她父親選擇錯誤,同樣是黑道幫派,為什麼就不把她嫁進南方會館呢?
他們被耿湛毅的部從迎進正堂,立即有人去通報少幫主夫人回來了,那夜耿湛毅帶回齊茵時,由於是半夜,因此無人瞧見,這些部下從來不知道幫裡來過一個與少幫主夫人一模一樣的女人。
龍耀人坐在椅中悠閒地品著茶,只要把本木香子交還給耿湛毅,他的責任就完成,現在他心中所想的都是齊茵,昨夜的溫存還深烙在他腦海,他已經不可以沒有她了。
相對於龍耀人的悠閒,本木香子滿腹都是怨懟。
她知道龍耀人現在在想齊茵,他的嘴角微微抿著,一副幸福的模樣,想必昨夜他們一定上過床了。
可惡!為什麼他們要把快樂建築在她的痛苦上?他們像對鴛鴦般幸福,而她呢?卻只能淒涼地在這裡過日子。
沒一會兒,耿湛毅由內堂踱步而出,看到龍耀人,他臉色難看,這傢伙昨晚對他開了一搶,劫走了齊茵,現在居然還敢來登門造訪?
但是,當他一看到本木香子也在座時,他心一跳,瞬間換上欣喜的面孔,這太令他驚喜了。
"齊小姐,想不到你還願意來我幾天幫作客!"他直盯著本木香子看,既然是自己送上門來,他開始盤算著如何再次將她留下來。
越得不到的女人越好,他實在太想要齊茵了。
龍耀人微微一笑。"耿少幫主,認清楚點,她不是齊茵,她是本木香子,你的妻子。"
耿湛毅一愣。"香子?"
失望從他的眸中一閃逝言,這點本木香子沒忽略。
她皺起秀眉,難道丈夫也愛上了那個叫齊茵的女人?這太不公平了,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哭什麼?"耿湛毅走過去擁住她,唉,一樣的面孔,但他抱著本木香子就是覺得不夠刺激。
"耿少幫主,你傷害了她。"龍耀人微笑說。
耿湛毅眉頭微皺。"不必你囉嗦!"他實在討厭這個傢伙,齊茵他已經帶走了,該不會連他們夫妻的事也要管吧?
"並非在下要囉嗦,尊夫人懷了孕,你可要溫柔地待她呀!"龍耀人閒閒地又加上一句。
"你懷孕了?"耿湛毅差點跳起來。
意外!真是意外!不過這倒是個好消息,本木香子懷了他的孩子,那會令北天幫與日見流的關係更加穩固,看見可愛的小外孫,還怕本木老頭不乖乖把利益奉上嗎?
本木香子含淚點點頭,總算這姓耿的對她懷孕的事還算有所反應,否則她會計劃再一次逃離香港。
大功告成,龍耀人準備要離開北天幫。
耿湛毅看著他,輕揚嘴角哼著:"我似乎應該謝謝你。"這傢伙現在看來似乎也沒那麼討厭了。
"在禮貌上來說,確實如此。"龍耀人也不客氣,他很樂於接受耿湛毅的謝意,畢竟這整件事都是這位無聊的少幫主惹出來的。
"改天和齊小姐到香港來,我做東。"耿湛毅有點彆扭地說。
不過他想,齊茵也不敢來香港了,有哪個人會想見一個曾經綁架她的男人?她還怕他在菜裡給她下藥呢!
龍耀人點點頭,瀟灑地離去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回酒店接齊茵回台灣,他要找個時間去加拿大探望她的父母,正式向兩位老人家提親,並準備一間浪漫溫馨的新房,他們要舉行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另外,他該將電話簿裡的紅粉知己名單通通撕掉了,他想,齊茵不會喜歡看見這個,而他也打算只對她一個人忠實,百分之百的忠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