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來台灣都已經五天了,卻依然沒有消息,萬一被日本方面知道,他該如何對他的岳父交代?那個嚴肅拘謹的老頭可是很難纏的。
本木香子——這個才剛滿二十歲,看似柔弱的纖纖女人,居然有逃婚的勇氣?
知道自己要與本木香子結婚後,有關她自身的資訊就源源不絕地傳到他耳裡,什麼端莊嫻雅,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嬌柔美麗,舉止文秀…
媽的!這樣的女人都會逃婚,這世界上恐怕沒什麼女人可以相信了。
一個想法倏然飄進耿湛毅腦中,他立即蹙緊了雙眉,可惡!莫非有人協助她離開香港?
嗯!非常有可能,否則憑她一介女流,只帶了護照和少許美金在身上,言語又不通,說什麼也不可能逃到這麼遠來。
會是誰幫助她逃亡的?她的情夫?朋友?耿湛毅皺著濃眉思索。
新婚那天晚上,他要了她,而她分明還是處子之身,如果有情夫,依日本女人放蕩的程度,只怕早跟那個男人上床了,還留得到讓他來破身嗎?
那麼會是誰呢?
誰都知道本木香子是北天幫少幫主的新娘,有誰膽敢打北天幫的主意?本木香子的失蹤,對此天幫來說根本是項侮辱,他必須盡快找到她,他的女人沒有理由流落在外!
"少幫主!少幫主夫人回來了。"
熙熙攘攘中,一大群手下喜形於色地蜂擁而進,他們手臂上架著的不是本木香子還會是誰?
耿湛毅總算露出多天來的第一抹笑容,他稱許地點頭。"做得很好。"他的眸光落在本木香子的身上,對手下道:你們去休息吧,或者你們想到夜總會去玩玩,簽我的帳。"
大夥一起辛苦了一個禮拜,犒賞犒賞也是應該,而犒賞男人的方法,當然就是女人嘍!
"謝少幫主!"那群人識相地關上門,興奮地閃了。
耿湛毅朝他的新婚嬌妻走過去,溫柔地一笑說:"香子,都已經是夫妻了,你這樣不告而別,讓我找得好著急。"
"我不是你要我的人,放了我。"齊茵不耐煩地對眼前的陌生男子說,就是他把老婆弄丟了嗎?這人也太粗心大意了吧!
耿湛毅一楞,隨即笑了。"想不到你的語言天分這麼高,才來台灣幾天,就把國語學得這麼好,娶到你真是我耿湛毅的福氣。"
齊茵聞言冷冷道:"我從小在這裡長大,國語當然講得好,況且國語好是我的事,你有什麼福氣了?"
好個莫名其妙的人呀,而且這人的國語好差,充滿了濃濃的粵語味。
"別嘔氣了,香子,有什麼不滿,你可以告訴我,我們好好商量。"耿湛毅發揮他今生最大的耐心勸說,如果她不是本木香子,如果不是"北天幫"和"日見流"還有利益上的合作關係,他才懶得這麼低聲下氣哩!
齊茵盯著他,清楚地說:"我不叫香子,我叫齊茵。"
耿湛毅笑著,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你想要一個中文名字呀,這簡單,不過你不能姓齊,要姓,也得姓耿才對。"
這日本小姐恁也彆扭,想有中文名字就明說嘛,何必上演什麼逃婚記,害他弄得人仰馬翻。
"我再說一遍,你認錯人了,我姓齊,不是你要找的人,更不是你老婆!"今晚真是倒楣透了,現在她只想趕快回到家,洗個熱水操,好好睡一覺。
說到這裡,她就想到那個袖手旁觀的龍耀人,虧她先前還好心地保住了他的皮包,才一晃眼,他居然如此忘恩負義,連救都不救她一下。
男人都是這樣的,無情無義兼寡廉鮮恥,報紙上已經報導得很多了,龍耀人這麼狠心也不奇怪。
"是不是我老婆,待會兒就知道。"耿湛毅笑吟吟地朝她走近,他眼中霎時間充滿慾望。
這些天忙得沒空找女人,既然眼前有現成的女人,又是他耿某人的老婆,當然要好好溫存一番。
"你幹什麼?"齊茵節節退後,心中升起警戒,這人長得雖然英挺,但顯然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你不要過來!"
老天!她真是遇上強盜了,非但強擄她,現在還想強姦她,這個鬼迷心竅的男人看起來似乎很結實,憑她學過的那幾招空手道,不知道對付得了他嗎?
耿湛毅繼續朝她逼近,柔聲說:"香子,你害羞什麼?你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那夜你不是還挺享受的樣子嗎?我們做了好幾次……"
其實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也叫他很著迷,雖然他是有幾個女人啦,不過如果她肯乖乖待在他身邊,他會好好待她的。
齊茵皺眉。"住口!"這人真是骯髒,滿口的穢言,難怪他老婆要逃跑。
"那夜我稱讚你乳房迷人時,你怎麼沒叫我住口?"耿湛毅挑挑眉毛,大手一伸,將她拉入懷中。"我進到你裡面時,你那一聲銷魂的叫,我至今還回味無窮,現在,就讓我們再共赴極樂巔峰吧!我會讓你快樂的!"
耿湛毅越想起興奮,箝制住她的臂膀,厚唇隨即要壓上她的。
"放手!"齊茵死命地掙扎,她要失身在這種人手裡那還得了,死了也不會瞑目。
"都這個地步了,我怎麼可能還煞得住衝動呢?"耿湛毅動手去扯她胸口的鈕扣,舉止粗暴。
"你這個可惡的東西!我可以告你強姦!"她甩開他的手,但他的另一隻手卻又像八爪魚似的馬上纏上來。
耿湛毅微微一笑。"和自己老婆上床也能算強姦嗎?讓我親一下……哦!好痛!"
耿湛毅一下子住了手,他的頭不知道被什麼擊中,震得他七暈八素。
"龍耀人!"齊茵驚喜地喊,算他有人性,還會來救她。
"如果你放了她,情況會好一點。"龍耀人笑吟吟地出現在門口,他跟這家飯店的交情不錯,出入都很方便。
"你是什麼東西?"耿湛毅火了,本想揚喊手下,但隨即便想到他們全去喝花酒去了,肯定不會留半個人。
龍耀人語氣和善地道:"這位小姐是我的朋友,她不想留在這裡,所以,你必須放她走。"
"朋友?"耿湛毅打量著他,突生一股醋意。"哼,原來你就是拐帶香子逃跑的人,你好大的膽子!"
龍耀人揚揚眉。"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是叫齊茵,不叫香子。"
耿湛毅冷哼一聲。"你當然袒護她,如果你以為換一個名字,你們就可以雙宿雙飛的話,那你就大錯特錯!"
"雙宿雙飛?"龍耀人笑著,他和齊茵才剛認識,還沒發展到那種地步,不過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很樂意。
"你最好別打我女人的主意,你知道我是誰嗎?"耿湛毅驕傲地一揚眉。"我是香港北天幫的少幫主,耿湛毅!"
"哦,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龍耀人笑了笑反問:"那麼,耿少幫主,你知道我是誰嗎?"
耿湛毅輕藐地瞥了龍耀人一眼。"你是誰?"他就不信這小子會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
"南方會館,白龍。"龍耀人微微一笑道。
耿湛毅一怔。"南方會館?"
縱橫亞洲黑道的南方會館——龍氏一族的傳人,據說是東方最古老的黑道幫派,其組織非常神秘‥
"沒錯。"龍耀人輕易地把齊茵帶到身邊。"人我帶走了,如果不服氣的話,就到南方會館來要人!"
※ ※ ※
一離開凱悅飯店,齊茵立即深深吐出一口氣。繁星明亮,猶如寶石般晶瑩閃爍,想到她差一點就無故失身,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會冷?"龍耀人問,如果現在脫下西裝為她披上,那肯定是幅極美、極羅曼蒂克的畫面。
齊茵搖搖頭。"想到那個禽獸就讓我發抖。"光天化日之下的強搶,她非把這件事情報導出來不可。
"說真的,你是怎麼惹上北天幫的?"龍耀人問。
港島北天幫的少幫主因何事到台清來,他倒要好好問問澄澄。
龍家五兄妹分別掌握亞洲各地的黑道動向,老三龍耀澄負責的便是香港。
"我不知道。"齊茵皺眉。"我根本不認識那幫人,但他們口口聲聲喊我少幫主夫人,我真是摸不清頭緒。"
龍耀人不以為意地說:"大概你和他們的少幫主夫人真的有幾分相像吧,否則怎會一大班人都認錯。"
齊茵輕哼一聲。"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如果一句認錯就可以解釋,那麼,搶劫銀行的人不都可以說自己錯認銀行為家門口了嗎?
離譜又草率,尤其是那個男人,他居然想打她的主意!什麼認錯了人,分明是獸性大發。
兩人在空曠的人行道上並肩走著,突然,齊茵停下了腳步。
"咦?燒仙草耶!"她霎時間眼睛一亮,路邊熱騰騰、賣燒仙草的攤子讓她精神一振。"你吃不吃?"
沒精神時喝咖啡最好,冬天時則是吃燒仙草最好,尤其是十二月,來一杯熱呼呼的燒仙草準能把胃暖和。
"你還真是特別,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他欣賞地望著她。
"不然怎麼辦?"她向來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台灣社會越來越光怪陸離,不看開些,難道氣死自己嗎?"
"你似乎是有感而發?"他微笑,齊茵是個和耀澄的皮、耀淇的冷、泯柔的刁都截然不同的女孩。
"我是個記者!"她重申她的定位。"喏,像今天這種事,就算我到警局去報案,恐怕也沒有人會受理,這種死無對證的事,倒不如自己摸摸鼻子了事,我並不擅長社會抗議,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說完,她眼睛亮晶晶地向老闆吩咐:"兩杯燒仙草,給我多點花生。"她喜歡那脆脆的感覺。
於是他們坐在路邊吃起了燒仙草,小小的攤子客人並不多,連他們總共才五個人。
"原來台北的夜晚也有這麼靜的時候。"齊茵感歎一聲,她實在不像今年輕女孩,連夜生活都沒有。
"你很少晚上出來嗎?"他訝異地問,現在已經很少有戀家的女孩子了。
她點點頭。"大部分的時候,我都在案前振筆疾飛,修改要用的稿子,或是到處打電話聯絡情報。"
"你很喜歡你的工作?"這點他注意到了,每當提到她的工作,她總是眉飛色舞。
"當然!"她驕傲地一點頭。"我找不出比新聞更有魅力的東西了,瞬息萬變,誰都不知道這個地球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事,你說,這不是很刺激嗎?"
"確實刺激。"龍耀人點點頭。
其實他哪懂新聞刺不刺激,以往,只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才會覺得刺激,這種"很男人"的想法是不能誠實以告的,否則準被齊茵亂棒打死,他知過那個耿湛毅的舉動真的嚇壞了她。
"喂,龍耀人,你大學是學什麼的?"她對各行各業的人都有興趣。
"大學?"他漾出笑容,想起他那好久沒回顧的學生生涯。"企管。"雖然企管和黑道八竿子打不著邊,但起碼可以用在酒店管理上。
"哪個學校?"她興致勃勃地問、每個學校、每個科系都可以初步看出一個人的個性,她嘉歡研究這個。
"哈佛。"堂堂龍門二少,其實他可以隨便混個二流大學就算,可是當初他也不知道哪條筋不對勁了,硬是要學人家出國留學不可。
現在身在黑道,有這張太閃亮的文憑,真是徒增他的尷尬。
齊茵睜大眼睛,立即對他另眼相看。"我真是對你肅然起敬。"
"不必這麼嚴重吧。"龍耀人莞爾。"留學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滿街的留學生都在幫洋人洗盤子,這你總聽過吧?"
齊茵打量他。"你不像洗過盤子的樣子。"
"確實沒有。"龍耀人笑。
那段期間,他讀書讀得很悠閒,課業難不倒他,同時還可以交好幾個女朋友,家裡匯給他的錢夠他揮霍的了。
"你家裡很有錢?"嗯!或者她可以考慮寫一篇有錢公子放洋記。
"可以這麼說。"黑白兩道都傳說龍氏富可敵國,雖然真實情況沒那麼誇張,但也相去不遠。
"你很幸運。"她寫過許多真實例子,有很多貧寒子弟,雖然功課優異,但卻一生也無留學的機會。
"我知道。"他由衷回答。
"好啦,我們走吧。"她遞給老闆一枚五十元銅板,沒有那套"男生付錢"的觀念。
她的舉動又再次令龍耀人折服。
他和女人出去,哪一種費用不是他支付的。吃飯、電影、花束、禮物……就連到風景區去上個洗手間,少少的十元,那些女人都會伸手跟他要。
齊茵確實不同,又乾脆又利落。
"我有開車來,送你一程?"他想知道她住在哪裡,護花是最好的藉口。
"不了,今晚已經麻煩你太多,我自己回去行了。"她很快地之拿大哥大來叫無線電計程車。
"安全嗎?"計程車之狼的名聲遠播,尤其她又長得這麼漂亮,那些色狼不把她當目標才怪。
她嫣然一笑。"放心,這個很安全,信用卡附屬的叫車服務,絕對沒有淫賊混在裡頭,我信得過。"
很快的,鮮黃色的計程車來了,齊茵上了車,按下車窗對他揮了揮手。"拜拜!"
龍耀人依依不捨地望著計程車絕塵而去,她瀟灑得讓他覺得自己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龍耀人也有在女人面前吃鱉的時候,他嘲弄地對自己笑了笑,這倒是個新鮮的經驗。
※ ※ ※
"二少,喝茶。"助手韓森奉上一杯熱茶。
白門裡,龍耀人愜意萬分地坐在辦公椅中。他翻閱著毫無營養的娛樂版報紙,腦海裡則天馬行空,一顆心早就飛出南方會館。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到時想必又是一片歡欣溫馨的景象。台灣人越來越重視聖誕,商人也搞出很多花樣來吸引消費者,五彩繽紛的聖誕樹,十張八十元的聖誕卡,都快把自己變成洋人嘍!
"二少,點心。"韓森二度進來。
"嗯。"龍耀人悠閒地車受著熱茶與點心,雖然韓森不是女人有點遺憾啦,不過有總比沒有好,將就些吧!
為什麼他就不能請個女性助理?女人是多麼溫柔、多麼解人呀,有個女人常伴左右,他才可以有楚留香般的氣派嘛!
可惜因為他採花記錄眾多,龍門幫主規定他的助手只能是男的,女人一概不准進白門。
"二少,幫主請你過去黑門。"韓森又進來了。
"什麼事?"龍耀人問。過去黑門準沒好事,問清楚點總沒錯,必要時,還可以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不知道。"韓森道。"黑門來了很多人,屬下未曾見過。"
"哦?"龍耀人露出興味的眼光。
南方會館名震四海,就算有新朋友來訪、來結交也不是什麼新鮮事,老大實在太客氣了,還特意來請他過去。
"好吧,我就去走走。"他從椅中起身,順便伸伸懶腰,好久沒鍛煉身體了,得找個時間去健身才行,否則是會被女人唾棄的。
一跨進黑門,除了空調運轉的聲音,室內寂靜得嚇人。
"嗨!老大,有事找我?"他悠閒地一笑,踱進了堂內,果然有許多陌生人在——也果然都不認識。
"看你幹的好事!"龍耀炙鐵青著臉瞪他,活像一座要爆發的火山,一旁的泯柔則猛對耀人使眼色,像在提醒他正經點,大禍臨頭嘍!
"怎麼啦?"龍耀人揚揚眉問。
"怎麼了?怎麼了?你還敢問怎麼了,問你自己吧!"龍耀炙怒氣騰騰地把一疊照片往桌上一丟,不改其火爆之色。
"龍二少爺,別來無恙?"一個聲音冷硬地傳出,耿湛毅乍然出現。
"是你呀,耿少幫主。"龍耀人笑了笑。"昨晚才見過面,托你的福,我很無恙。"
"不知道我的妻子如何?也無恙嗎?"耿湛毅咬牙切齒地問。
龍耀人笑了笑。"她呀,她已經回家了。"這位少幫主還真不死心耶,都已經告訴他認錯人了,他還在這裡癡癡地等。
"龍二少爺,你最好把她交出來,如果今天沒見到她,我不會善罷甘休!"耿湛毅的口氣也硬了起來。
"耀人,我以幫主的身份,命你馬上把耿少幫主的妻子還給他,你實在太不像話了!"
龍耀人輕描淡寫地說:"老大,那個女孩根本就不是什麼少幫主夫人,他們認錯了,況且昨夜我已與她分道揚鑣,我現在也不知道她人住在哪裡。"
耿湛毅冷冷地說道:"龍二少爺,你口口聲聲說我認錯了人,你看看這是什麼?"
一名北天幫的手下立即將一大玉照片送到龍耀人面前。
龍耀人翻著翻著,原本笑嘻嘻的表情起了變化,他的眉心皺了起來,而且是越來越皺。
見鬼!照片裡的女孩不是齊茵還會是誰?一模一樣的臉孔,連身材、體型都一樣,除了齊茵是披散著中長髮,而照片中的女人綰了個髻之外,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實在太大意了,原來被耍的人是他!
這個女人的演技也未免太好了,好得令他完全看不出破綻,而他居然還在星空下和她吃燒仙草,大談什麼新聞、什麼人權……
"這是我和我的妻子本木香子小姐訂婚、結婚的照片,相信龍二少爺看得很清楚了,她是不是昨夜的女孩呢?"耿湛毅譏誚地問。
"我——"龍耀人聳聳肩,竟又露出個玩世不恭的笑容來。
耿湛毅的臉色很難看。"沒話好說了吧?龍二少爺,這件事你想怎麼解決?"
"你說呢?"龍耀人笑了笑問。
不是他存心吊兒郎當,而是發生這種事,唯有認栽,否則還能如何?反正現在人已經不見了,說什麼都沒有用。
"交出我的妻子。"耿湛毅簡單地要求道。
龍權人點點頭,這很合情理,人是他帶走的,他就應該還給人家。"沒問題,但你得給我點時間。"
"希望不會太久,我會一直在飯店等你的消息,耿湛毅眼裡又浮起煩躁,到手的人飛了,他當然心裡很不爽,可是南方會館是台灣第一黑幫,他又不能明著砸館,因此他只能在心裡恨得牙癢癢的。
龍耀人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很熟稔的樣子。"老兄,放心吧,如果找到那位香子小姐,我絕對會在第一時間把她交還給你。"
"最好如此,希望龍二少信守承諾!"
說完,耿湛毅便領著一班手下走了。
室內恢復安靜後,龍耀炙發火的眼光一瞬也不瞬地落在龍耀人身上,顯然對親弟弟的所作所為非常、非常不滿。
"龍耀人,你知不知道被你帶走的女人是誰?,,
耀人笑了笑。"北天幫少幫主的新婚妻子呀!"
哎哎!他們老大就是這麼嚴肅,人不見了,找回來就好,何必一副好像他殺了美國總統的樣子。
龍耀炙咬牙切齒地說:"她同時也是日本『日見流』幫主的千金!而你竟然拐帶她?"
"什麼拐帶?"他才不同意那種說法。"大家都是文明人,我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罷了。"
"你平常要玩什麼女人我不管,但你碰別人的老婆就是不對!"龍耀炙凶悍地說。
"是嘛!台灣的女人多好,何必玩到日本去呢?"身懷六甲的泯柔很壞心地在旁邊加油添醋。
龍耀人勾起一抹笑,這個大爆龍又不可理喻了。"我沒有碰本木香子,我和她之間是清白的。"
難怪昨天都已經那麼晚了,她還堅持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原來是怕他知道她住在哪裡呀!
"無論你跟那個女人有什麼關係,總之,你必須把她找出來,南方會館丟不起這個臉!"龍耀炙吼叫。
"就算南方會館丟得起這個臉,我也要把她給找出來,問問她幹麼這樣耍弄我,還編出個記者身份……"他咕噥。
"你說什麼?"龍耀炙皺眉。
龍耀人笑了笑,露出他招牌的性感笑容。"我說,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