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寧像是個獨守空閨的活寡婦,為此,她向沖之吵鬧不休,嘗試各種方式引起起他的注意,但他一概無動於衷。
被她吵煩了,沖之索性離家住進星光幫,專心處理幫務及管理企業,用工作來麻痺自己。結果事業蒸蒸日上,星光幫了一躍成為舉足輕重的大幫派,但這些成就感並沒有給他快樂。
林家父母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何時他們也能像黃韻蓉夫婦倆一般,享受含飴弄孫的快樂,看樣子寧兒不出現,恐怕林家的香火到了沖之這一代就斷了。他們著急,但又不忍心逼他,畢竟他已經夠苦了。
這天,由於趙品萱生日,沖之不忍讓母親失望,難得地回了家,雖氣氛稍沉默了點,不過看到兒子的趙品萱,也算高興了,她和老公輪番上陣,灌了沖之不少酒。
「嗯……我不行了,我回房睡了……」沖之打了個酒嗝,放縱自己喝了許多的酒。
或許酒醉時,才能感覺寧兒在身旁!寧兒呀!你究竟要折磨我到何時?你還好嗎?在外面是否受委屈?更重要的是否忘了我?
趙品萱向念寧使了個眼色,「扶他去休息吧!」她在念寧耳旁低語。
念寧羞怯地點了點頭,明白趙品萱是故意製造她與沖之相處的時機,「沖之,我們回房休息。」她扶著步履不穩的沖之,或許是真的醉了,他竟柔順地不拒絕。
趙品萱歎了口氣,「就看念寧接下來怎麼做了。」
「老婆,就怕兒子醒來後要怪咱們。」
「不然怎麼辦?不踏出這一步,我們林家真的得斷了香火,都結婚三年了,不同房還像話嗎?念寧終究不是寧兒,雖不是他愛的,可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總不能和她就這麼耗下去吧。」
「為了死後不讓林家的列祖列宗來罵,我們只好當一次壞了。」林顯之感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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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寧吃力地將沖之扶到床上躺好,手則羞怯地解開他的衣服,縱然這三年她有再多的埋怨,也只能藏在心中。
起初她仍對此婚姻充滿憧憬,隨著胡寧兒的離開,她更喜不自勝,認為沖之終究是屬於自己的,不過,酒醉的沖之隱約覺得有一雙柔軟的小手正解脫自己的束縛,記得寧兒妹妹也曾這麼溫柔的待他,就在他因要見她而感冒那一次。
「寧兒妹妹…你終於肯回來見我……呃……。他再度打了個酒嗝,伸手將她拉到床上來,輕吻著她。
念寧不悅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擁著自己,卻喊著別人的名字,一個女人所能忍的,也莫過於此了,但她卻忍了下來。或許有了夫婦之實後,沖之能更加地正視她。
「寧兒妹妹……我等了你好久……好苦哦!」沖之不再只滿足親吻,他要更真實的感受她的存在。
念寧也有樣不樣的輕撫著他的胸膛,陷在他難得的熱情中。
就在緊要關頭,沖之倏地清醒,懷中的人兒味道不同於寧兒,感覺亦不對,他硬是踩了煞車——「你不是寧兒,你怎麼會在我房裡?」
「請你看清楚,這個你從未踏進的房間,會是你的?」念寧深覺受辱地套上睡衣,他竟連她的投懷送抱都能硬生生的拒絕,這種男人,她還能期待什麼?
「對不起,我醉了,我以為我是寧兒妹妹才……」
「夠了夠了!你口口聲聲都是胡寧兒,在身為妻子的我耳旁聽起來是什麼滋味,位知道嗎?每當有人叫我的名字,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諷刺。『念寧』,你連給我新名字時,都不忘那個賤人,更是連和我上床時,想的也是她。」
沖之重重地打了她一巴掌,在她的臉頰上留下明顯的指痕,「你再開口辱罵寧兒的話,就完怪我出手重。」
「怎麼?我罵到你心目中的女神,你心疼了?林沖之,我告訴你,對我來說,胡寧兒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第三者,野女人。」
沖之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他想要揍人的衝動,要再繼續對個女人施暴的事,他做不出來。
「對我和寧兒妹妹來說,你才是介入的第三者,所以我可以娶你,卻不可能受上你。現在不管你叫什麼,我們離婚吧!讓別的男人有機會去認識你的好。」
「也好讓你和她兩人雙宿雙飛?不可能的,我早說過了,就讓我們一起痛苦下去。」
「你真是不可理喻,反正寧兒妹妹也用盡辦法躲著我,所以我一點兒也不急,就等你想通了,我們再談!」沖之快速穿上衣服,「這間房間留給你,也希望下次別再用不入流的手段想誘我上鉤,沒用的,到時候受傷害最深的反而是你罷了。」
念寧洩根似的將一隻昂貴的花瓶砸在沖之正好關起的門上。
沖之臉色沉重地下樓,看到客廳內的兩老正一臉憂心忡忡的望著他。
「沖之,這麼晚了,你又喝醉了,別往外跑了,既然……我看你先在客房睡一晚吧!」
「老媽,我實在不曉得該對你們說什麼,不管我和念寧到了何種程度,我永遠只能對她說抱歉,所以站在女人的立場替她想想,別再害了她。」
「你……」
「我今晚睡憶軒那兒,沒事的,今晚的事情希望不會再重演,否則我會嚇得不敢回家。」
「我保證不會了,這個家已經夠靜了,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多陪陪我們兩孤單的老人家。」趙品萱使用哀求政策。
「會的。』畢竟是一家人嘛!沖之也驚覺到自己的父母近來老了許多,是為他擔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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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層的山巒之間,遍佈著一間間樸實無華的木屋,這是一個小小的村落,一個過著與世無急、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小團體。
一位美貌的女子正辛勤的整理著自家門前的一塊小菜圃,她伸手抹抹額上冒出的細汗,即使做著稍嫌粗重的工作,她看起來仍是如此的飄逸美麗。
「寧兒……」遠遠傳來一陣呼喚聲。
寧兒微笑地看著遠遠路來的女子,「君蘋,跑慢點,當心跌倒了。」
「你還說呢!這可是我媽千交代、萬交代,要我趁著這籃水果還新鮮,送來給你嘗嘗的。」
「朱大嬸種的水果可是遠近馳名的,替我謝謝你媽,也謝謝你,還麻煩你跑這一趟。」寧兒接過她手中的水果,實在是盛情難卻。
「難怪我媽常要我向你學習女孩子家的樣子,你呀!真是好有氣質哦!」群蘋羨慕地道。
「我才喜歡你這種活潑的個性呢,像我這麼悶的人,有什麼好?」
當初離家後,雖握有護照,卻怕被沖之找到,所以買了一張火車票,隨興地沿途散心。下了火車後,無意間找到這個地方,她立刻喜歡上這裡。
也正好這間小屋原本住的老婆婆要搬到山下和兒子。媳婦同住,所以將這屋子便宜地租給她,讓她有個棲身之所。
這裡的人原對她一個單身女子獨住在這兒議論紛紛,不過熱情純樸的天性,使得他們很快地接受她,並對照顧有加。
「嘿,你的小仔仔跑哪兒去了?」
說起兒子,寧兒便眉飛色舞,有著無限地滿足感。「還在睡呢!昨晚纏著我給他說故事,直到很晚才睡著。」
離開沖之後不久,寧地才發現自己如願地懷孕了,而兒子是每當她想家、想沖之想到落淚時,感到最大的安慰。
想她一個女人,既無親人在旁,又懷了孕,起初她也是恐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因為在懷孕及生產的過程中,所有一切卻意外地順利,這個兒子並沒有讓她吃太多苦。
寧兒在此地的處事態度非常低調,她從不對這裡的人訴說自己的事情,一切任憑他們去揣測,她知道有各種版本的流言四竄,不過她不在乎。話雖如此,可一旦相處久了,便發現這裡的人對她和兒子卻特別的憐惜照顧,有好吃、好玩的,一定都有她和兒子的份。
「媽咪……」仔仔邁著胖胖的小腿,到處找媽媽。
「乖,找不到媽瞇,怕了嗎?」寧兒抱起兒子,親親他,這孩子像極了沖之哥哥,假如他看見了兒子,會是怎樣的反應?
「不怕,媽咪……仔仔男生……仔仔保護……螞咪,不怕。」
寧兒聞聽,窩心地笑了。
「仔仔,君蘋阿姨來看你了,還帶了許多體最喜歡的蘋果哦!」君蘋用水果來誘惑他。
「好棒!」仔仔樂得直拍手,「謝謝!」他軟軟的童言童語,逗得大人們笑嘻嘻。
「仔仔真有禮貌,姨帶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嗯……」仔仔其實好想去,因為君蘋阿姨家有人陪他玩。
「媽瞇說的是不認識的叔叔和阿姨,你看過君蘋阿姨,所以她不是陌生人,懂嗎?」寧兒知道他的顧慮,於是耐心地教他。
「懂。」
「可以,不過看到人要有禮貌,也不可以調皮。」
「好。」仔仔行個軍禮。
「你這個小鬼,走啦!」君蘋抱起仔仔,對寧兒說:「我先帶他回去玩一上午,中午再送他回來睡午覺。你把他教得真好,不像我姊姊的兩個小孩,成天只知道玩,難怪我媽常我要跟你多學點,而那兩個小孩則要像仔仔,希望他們常玩在一起,能被潛移默化些。」
寧兒笑了笑,內心有著驕傲,兒子現在是她的一切。想到這,她便想起含辛茹苦將她養大的父母三年前為了情而拋開家庭,必定令他們傷透了心。
她知道直到現在,沖之哥哥仍然不死心地想找她,幸好她選擇了這偏遠地區居住,否則報章雜誌上天天有她的照片、名字,她忌不出了名?
已經三年了,也不曉得沖之哥哥和念寧的情況怎麼樣了?在內心的企盼中,她也私心地希望上天會有讓她和沖之哥哥團圓的一天。
「該和家裡聯絡嗎?爸、媽必定非常地擔心我。」唉!真是兩難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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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之,來啦!憶軒最近老念著你呢。」衛茹忙著準備小萊,準備讓他們哥倆好好暢飲一番。
「就是啊!沖之,你這小子好久沒來找我了,怎麼,很忙?」憶軒也幫著老婆,嚴然一個家庭主夫樣。
「還好,再忙我也習慣了。」沖之別有深意地道了一句,「婚姻很適合你,但你不會後悔不再享有從前那種戰果輝煌的日子嗎?」
三年前,憶軒和衛茹終於在大家的祝福下走進了禮堂,而所謂的大家,當然包括衛茹的父母,想當初,憶軒可是耗費不少心思,甚至天天拜訪,才讓衛父承認他這個曾讓衛茹心傷的女婿。
憶軒露出幸福的微笑,「我只能說,婚姻的滋味冷暖自知,不過我從不後悔目前的生活,『家』讓我活得更充實。」
「至少我們當中還有人是幸福的。」沖之輕歎了口氣。
「寧兒躲你也躲得夠久了,我想寧兒要是再這樣下去,並不能解決問題,你還是沒有她的下落?」
「毫無音訊,能逃得出我的追蹤,寧兒妹妹的確厲害,她真是狠了心不給我任何希望。」
「兄弟,既然這樣,不如本山人指引你一條明路。」
「你竟敢瞞著我她的下落!」沖之作勢欲打他,但心裡是甜滋滋的,總算有眉目了。
「冤枉啊!我們也是昨天才收到寧兒報平安的信嘛!不過你別高興得太早,信封上根本沒有地址,只是寧兒忽略了一樣。」
「哦!還不快給我看看。」
『信封上的郵戳,她恐怕沒有想到這可能會讓我們找到她。」憶軒拿出信封套,「這上面的地方挺陌生的,不過可以證明她人仍在國內,也難怪查遍機場所有出入境都找不到她。」
「謝啦!我立刻去查。」沖之是一刻也坐不住便走了。
「喂,你答應陪我小酌一番的……」憶軒只能望著他的背影興歎。「見色志友的傢伙……」憶軒咕破。
「什麼見色忘友?咦,沖之這麼快就走啦!」終於哄完兒子睡覺的衛茹驚訝道,「哦!明白了,是你告訴他寧兒的下落了。」
「兒子睡啦!」
「嗯,纏著我說故事讓他聽後就睡了。」
「老婆,辛苦了,還是只有你會陪我一生一世。」他有感而發。
「你別怪沖之嘛!他有耐心等了寧兒兩年,你這個做哥哥的,應該替妹妹高興。」
「我是高興,所以才懶得和他計較。」
「那我再告訴你一個讓你更高興的消息可好?」衛茹羞答答的道。
「你……」
「我又懷孕了。」
「我的老天,真的嗎?」憶軒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的興奮。
衛茹點點頭。
「太好了,這次我總算可以看到你懷孕的過程了!」他一直對她懷第一胎時,未能在一分照顧而耿耿於懷。「老婆,你好棒!」憶軒抱起衛茹轉著圓圈,隨即又想到依她現在的狀況可能會不安全,「你沒事吧?」
「沒事,我不是易碎物品,沒那麼容易碎的,這胎不曉得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好,不過最好能生個像你這樣嬌滴滴的女孩。」
「嗯。把這好消息告訴爸媽吧!媽自從寧兒離開以後,常常一個人躲起來落淚呢。」
「我有個預感,寧兒就快回來了。」憶軒有把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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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來攘往的街道上,念寧就像個遊魂似地遊蕩著。
再不出來走走,她會發病的。她的漫不經心,讓她撞到了人。而正當她抬起頭來打算道歉時,手卻被對方緊緊抱住了,她該不會遇到登徒子了吧!念寧驚慌地想。
「曉玲!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這三年多來你跑到哪裡去了?絲毫沒有一點音訊,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急嗎?」陌生男子急切道。
「曉玲?」這個名字等地在她腦中留下刻痕,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從前有人如此叫過她。回過神來,念寧使勁地掙開他,「對不起,這位先生,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
「天啊!你居然說不認識!我是高昇啊!我們倆從小在有幼院長大的,我們互相扶持,走過那一段難捱的歲月,甚至私下互訂終身,這些你全忘了?」他不敢置信的搖搖頭,「我不相信你是如此寡情的女人,也不相信我們之間禁不起我出國三年的考驗。」
「我……」看他如此的傷心,她竟然有股莫名其妙的心疼,腦中隱隱約約閃過一些畫面。
「當我追尋不著你的時候,別人挑撥離間的告訴我,你跟別人跑了,這些我全不相信。你可知道當我學成歸國,想和你一起分享我的榮耀,卻始終找不著你時,有多心急如焚?」
「你先聽我說,我曾發生過車禍失去了記憶,所以你說的我全記不得了,但我想要恢復記憶,請你幫助我吧,求求你。」
高昇余愣住了,沒想到這種發生在電影上的情節,竟會發生在他身上。「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把你發生的事全告訴我。」
他們找了家咖啡館叫了兩杯咖啡。
念寧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一個陌生人吐露這麼多,大概是心裡的苦積壓太久了,想一吐為使。
高昇突然地站了起來,「我要去殺了那個叫沖之的男人!他竟敢對你這麼絕情!」乍聽她嫁人及失去記憶,他的世界整個亂了。
「你做什麼?」念寧望著他,使得他不得不坐下來。
「是我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別人,當初我明知道他和別的女人相愛,卻自私地硬拆散了他們,或許我真是個無可救藥的壞女人!」經過時間的沉澱,念寧內心也作了一番自我反省。
「不是的,在我眼中你是個最善良的女人,曉玲,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幫助你恢復記憶,我要你明白自己的內心。」
「真的可以嗎?我好想嘗試突破目前的生活,我真的累了。」
「可以的,你只是因為突然失化而頓失依靠,所以才想緊緊捉住他,你不是真心愛他的,對嗎?」高昇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別逼我。」
「別急,慢慢來。我先帶你去我們從前常去的地方走走,看能不能對你有所幫助?」高昇在心中發誓,他要曉玲重新愛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