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涼茶鋪裡坐著一個白衣勝雪,貌若天仙的女子,本來就是一件頗引人注目的事情,況且這名女子還手持一把青鋼長劍呢?涼茶鋪裡已經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了,但冷無瑕只裝作沒有看見。何必跟這些村野小民一般見識呢?朝廷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在他們看來竟然還沒有一個陌生女子來得稀奇。
冷無瑕想了想,還是決定繼續去找駱將軍,再想辦法救樂雲。現在回去無異於是自投羅網。她拿出一錠碎銀放在桌上,向外走去。
這時候,從官道上跑過來一個小乞丐,低著頭急沖沖地。路過冷無瑕時,涼茶鋪的老闆推了小乞丐一把,「去去,一邊涼快去,別打擾我的生意。」
小乞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冷無瑕及時伸手扶住了他。他點點頭,表示稱謝,然後一溜煙跑了開去。
冷無瑕歎息著搖搖頭。但也沒多管,正打算離去,一個聲音叫住了她:「姑娘,請留步。」
她詫異地回過頭來,這裡並沒有她認識的人呀,是什麼人叫她呢?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青衣公子含笑站了起來。他悠閒地揮舞著一把折扇,慢慢踱到冷無瑕身邊,指指她的腰際說:「姑娘看看你的錢包還在不在?」
這麼一說,冷無瑕才驚覺起來,原來剛才的小乞丐是個小偷!她倒抽一口涼氣,銀子丟了事小,如果被人發現密函和金釵,事情可就大了。
那公子一看冷無瑕煞白著一張臉,也感到事情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得多。他本來可以出手阻止那小偷的,只因為自己一時好奇,想看看這位姑娘的本事,哪知道壞了大事。
他皺著眉頭緊張地問:「姑娘丟了多少銀子?」
冷無瑕跺了跺腳,她也沒功夫和這男子糾纏,一轉身施展踏雪無痕的絕頂輕功向小乞丐消失的方向追去。
青衣公子一看,起了爭強好勝之心。再說,他也想看看冷無瑕到底丟了什麼,要嚇成那個樣子。於是,他也隨後緊緊地跟來。
他們一走,涼茶鋪裡的人都目瞪口呆。兩個神仙一般漂亮的人果然是仙侶下凡,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無蹤了。
他們兩個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涼茶鋪會因為曾經來過兩個神仙而從此名聲大震。小小的涼茶鋪也漸漸成為方圓百里最負盛名的茶樓,更名叫「遇仙樓」。
再說冷無瑕追出百里,前面是漫漫長路,那小乞丐卻仍不見蹤影。她不相信小乞丐的腿腳有她這麼快,那只能說明她走錯了路。
她心裡暗想,如果小乞丐是往回走的話,就到蘇陽縣了。那裡人煙稠密,想找到一個只見過一面的小乞丐就更難了。但是,無論如何她也要找到他。否則,一定會牽連很多人的。
她猛地回轉過身來。跟在她後面的青衣公子沒料到她會突然停下來,有些剎不住腳。但他臨危不亂,身形突變,臨空拔高三丈,從冷無瑕頭頂飛了過去,又落在冷無瑕身後。
「身手還不錯嘛!」冷無瑕譏誚地道。
「過獎,過獎!」公子假裝沒有聽出她話裡的嘲諷。
「有本事你就跟著來吧。」冷無瑕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在她的意識裡,這個人估計和那個小乞丐是一夥的。即使不是,他也一定是一個有來頭的人。有他在身邊總可以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蘇陽縣城的城門外。到了這裡,也不便施展輕功,他們慢慢地裝作很悠閒的樣子走進城門。經過長時間的奔馳,二人居然都是氣不喘心不跳,他們各自在內心佩服著對方,表面上卻又並不顯露出來。
他們找了一家最豪華的酒樓,這裡一般是乞丐最常出沒的地方。在這裡,不止是能搜羅到奢侈的飯菜,運氣好的話,遇到闊氣的食客還可以得到大筆的賞錢。
冷無瑕揀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那公子卻也老實不客氣地坐在她對面。冷無瑕翻了翻眼睛,遇上這樣的人,你拿他也是沒有辦法的。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聞不問。
她索性扭頭望著窗外。街上人來人往,偶爾過去一兩個乞丐,不是年齡不對就是身材不對。她緊緊鎖著眉頭,樂雲在宮裡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能不能保住性命實在是難說,自己又陷在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事件裡。找不到駱將軍,實在有愧於心。
那公子也不管冷無瑕心急如焚,自顧自地在她對麵點了酒菜大吃大喝起來。
忽然,大街上的人群騷動起來,一個人像游魚一樣在人群中左衝右突。一會兒撞翻了路邊的貨攤,一會兒又撞倒了路上的行人。早有人大聲地呵斥起來,而那人卻只管拚命往前跑。
從行人露出的縫隙中,冷無瑕看清了那個奔逃的影子,赫然正是那個小乞丐。老天有眼,讓她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這一次,斷斷不能讓他再溜了。
冷無瑕「嗖」地站起來,穿窗而出。腳剛落地,手就抓住了那泥鰍一樣的小乞丐。還沒等他開口,幾匹快馬就衝到了他們面前。馬上的人一律的黑色短打裝,其中有一個人高聲喝彩:「好身手!」
冷無瑕向他看了一眼,只見他臉形消瘦,目光如鷹,顴骨突起,一看就是有著很深厚的內家功力。她並沒有理會那人,拉起小乞丐就往人群外面走。那人卻翻身從馬上躍下來,攔在冷無瑕面前,詫異地說:「姑娘要帶這小子去哪裡?」
「你管得著嗎?」冷無瑕反問道。
「朗朗乾坤,誰都有權管一個偷兒。難道姑娘想包庇他?」那人一本正經地說著。
「你也是被他偷了東西?」冷無瑕哭笑不得。眼看著這麼多身懷絕技之人卻都上了這小乞丐的當,不知道是他們愚蠢還是這小乞丐太聰明。
「我們一直從官道上追到這裡來的。」男子回答著。
冷無瑕把手向小乞丐面前一伸,說:「把他的東西還給他吧。」
那小乞丐掙脫掉她的手,嘟嘟囔囔著將手伸進胸前掏弄了一番。一會兒扔出來幾錠銀子,一會兒丟出來一個荷包。那黑衣男子等得不耐煩了,將小乞丐的衣服一扯,嘩啦啦一下掉了一地的物什。
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個精光閃閃的腰牌,上書「大內」二字。那人眼明手快的將腰牌放入懷中,並順手撿起了地上的那支金釵。金釵一看就是非凡之物,憑直覺,他認為這金釵是屬於冷無瑕的。於是,想討好著幫她撿起來,美麗的女子誰不愛呢?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看見釵頭上似乎有字。正打算看清楚一些,卻沒料被冷無瑕劈手奪了過去。他怔怔地沒會過意來。
「統領,密函!」其中的一個黑衣男子眼見冷無瑕收起了一個折疊得很小的封漆圓套。一般只有密函一類的信件才會這樣裝。
那個被稱為統領的男子警覺地盯著冷無瑕。實在看不出來,這麼嬌滴滴的女子身上居然藏著密函一類的東西。他指著冷無瑕手中的金釵說:「這是什麼東西?」
「女人戴的釵子,你沒見過嗎?」冷無瑕好整以暇。雖然她表面看起來輕鬆,實則她暗地裡靜靜地觀察著這六個人的身手。
他們之中除了站在馬下的統領之外,其餘五個人完全不足懼。只是,這個大內統領卻讓人看不透虛實。不過,即使打不過他,逃跑還是有把握的。
「我知道是釵子,只是並不普通。不知姑娘可否借給在下一觀?」黑衣統領在此時仍是刻刻氣氣的。如果是有所誤會,他也不至於太失顏面。
「當然是不普通了,如果是普通的釵子借給統領大人看看到也不防,只是這是我娘親留給我的,上面刻了我的名字,卻是不好給大人看見了。」為了消除他的疑心,冷無瑕隨口編了一個謊言。
「既然是這樣,那信件應該交給我們查查。」看見了密函的那個黑衣人總是覺得有問題,他不耐煩統領的方式,自己粗魯地說道。官員是有權利查看任何人的可疑信件的。
冷無瑕沉吟著,如果自己拒絕交出信件,就證明有鬼,如果要她交出去,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說不得,只有闖出去了。
她兩手蓄勁,正待功其不備,人群外急匆匆地跑進來一個人。他一見冷無瑕就拉住她的手,剛巧洩了她的勁。那人絮絮叨叨地說:「跟我回家吧,別任性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在外頭花了。」
冷無瑕睜大了眼睛,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他剛才不是在酒樓上嗎?什麼時候跑到下面來的?自己什麼時候說過他在外面花了?真是莫名其妙。而且,不說第一次看見他時是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錢包被偷不管,事後才幸災樂禍地告訴自己,單單說這一次一上來就輕輕巧巧的卸掉自己蓄勢待發的勁道,真是弄不清他是敵是友。
看來形勢是越來越複雜了,如果說單憑那個什麼大內統領還不足以抓住自己的話,再加上這個高深莫測的青衣公子,那可是只有束手待擒的份了。
「你是什麼人?」黑衣統領冷冷地問。對冷無瑕以外的人,他可沒有那麼客氣。
「我是他丈夫呀。」青衣公子大言不慚地說。那神情彷彿是在說如此天經地義的事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黑衣統領的目光暗淡了一下,他說:「即使你是他的丈夫,也不代表我們不會查她的信。」
「信?什麼信?就是,那個......那個......我寫給她的求愛信?」青衣公子睜大眼睛象看怪物一樣看著黑衣統領,「肉麻兮兮的,你也要看?」
「看!」
「好娘子,拿出來給他吧。」青衣公子輕描淡寫地說。
冷無瑕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就這樣交出密函,她實在是不甘心。
「嘿嘿,女孩子臉皮嫩點,她不好意思給你們看。但是,但是,這青天大老爺卻偏偏想看,這怎麼辦呢?」青衣公子為難地說。他的話惹得圍觀的人哄堂大笑。
「給他看,給他看。」人群裡幸災樂禍地躁動起來。
趁亂不走,更待何時?冷無瑕瞅準時機就想從人群裡溜出去,她可沒功夫陪那油嘴滑舌的小子胡攪蠻纏下去。
身形還未動,她卻看見那小乞丐在人群外直衝她眨眼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給溜走的。只是,他既然能走為什麼還留在這裡,直衝自己眨眼睛呢?冷無瑕百思不得其解。
"拿出來吧,別害羞了。」那青衣公子還在耐心地「開導」著她。
她心裡靈光一閃,也許是那小乞丐作了什麼手腳,不然那公子也不會如此悠然自得。且看看他作了些什麼安排吧。這麼一想,她大大方方的交出了密函。
交出去的時候,雖然是下定了決心,但眼看著黑衣統領小心地拆開密函封套時,她的心裡仍是忐忑不安的。並且,她已經作好了拚死一搏的決心。
黑衣統領默默地看著那張小小的信箋,臉上忽然現出一種強忍笑意的難堪。青衣公子湊上去小心地念道:「你的秀髮比家鄉的垂柳還要柔,你的臉比香甜的燒餅還要圓,你的眼睛比乖巧的花貓還要明亮,你的腿比神駿的白馬還要修長,啊,你就好比我的白米飯,我一天也無法離開你......」
還沒等他念完,人群已經暴出了哄堂大笑。他對著四周輕鞠一躬,無比謙虛地說:「多謝賞光,多謝賞光。」
黑衣統領用異樣的眼光看看冷無暇又看看青衣公子,黯然地將信箋遞到冷無瑕手中,然後翻身上馬。一個呼嘯,轉眼間六人六馬消失在揚起的煙塵之中。圍觀的人也意尤未盡地退散開去。
等人群散盡,冷無瑕看著笑嘻嘻的青衣公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的確是救了她,可剛才的打油詩也讓她喪盡顏面。兩相抵消,她也不欠他什麼了。以後,兩個人仍是陌路,各不相干。
想好這些,冷無瑕冷冷地說:「把我的信還給我。」
「咦?剛才念的不是你的信?」青衣公子驚奇地問。
「你別給我裝瘋賣傻了。」冷無瑕沒好氣地說。他再顧左右而言他,她就一劍殺死他,省得他拿密函去告密。
青衣公子拿出一個密封圓套在手上拋了兩拋,忽然手上用力,一把將封套以及裡面的信件捏了個粉碎。一剎那,細白的粉塵從他的指縫間傾瀉下來。
冷無瑕揮舞著長劍擊向他,總以為他是個玩世不恭的浪子,哪裡知道卻是一個頗負心計的歹人,彈指間毀滅了她的信譽。叫她以後如何去面對樂雲?
青衣公子邊閃躲邊說:「你不覺得毀掉它是最好的辦法嗎?」
冷無瑕一愣,原來他早看過密函了,這才想法子來救自己。看來他可能是前朝的忠臣,她手中的劍慢了下來。青衣公子緩過一口氣,他拍著胸脯說:「有什麼話,讓我歇歇再說吧,為了救你,酒樓上一桌子的菜怕是都涼了。」
冷無瑕撲哧一笑,且讓他吃飽,看他還有什麼話要說。二人重新折回酒樓,所有的人都掩著口望著他們笑。冷無瑕的臉上掛不住了,她狠狠瞪了青衣公子一眼,解圍就解圍,幹嘛編派這麼一首歪詩來糟蹋她?
那公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意,他小聲對著她說:「如果不是這樣一首情詩,怎麼能說明你死死護著信箋不讓別人看的意圖是什麼呢?」
雖然他說得在理,但冷無瑕仍是覺得如梗在喉,滿口不是滋味。
他們仍然回到原來的那張桌子,酒菜已經收拾乾淨,那小乞丐正坐在一邊笑嘻嘻地看著他們。
「你們果然是一夥的。」冷無瑕盯著青衣公子。她早就開始懷疑了。
「你說錯了,他只是我剛剛才僱傭的。」青衣公子一點也不惱。
「對呀,你們剛才搶著撿東西的時候,我就一溜煙跑了,沒跑出半里路,就給這位公子追上了。他說要和我作個買賣,如果我能將你懷裡揣的信偷出來,就給我十兩銀子。就這樣,我又回到你身邊偷出了信。公子看過信後,依樣畫葫蘆另寫了一封,再讓我又放回去。如此這般,我在你身邊來來回回三次,你們都不知道。哈哈。」小乞丐得意地說。
原來是這樣,冷無瑕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整個經過。只是,那青衣公子為什麼在看過信後要救自己呢?又為什麼要毀掉那封信呢?她還是不明白。
「這就該我來說了,」青衣公子清清喉嚨,想想又吩咐小二上了幾道菜才慢慢地說,「你那封信吧,現在還有意義沒有?」
冷無瑕輕輕搖了搖頭,但她仍想申辯,受人之托就得忠人之事。她還沒有來得及說,那公子又悠悠地說道:「而且,你的事情也辦完了,再留著它更是沒有必要。」
「辦完了?什麼意思?」冷無瑕不解。
「你不是要送給駱風看嗎?他已經看過了。」青衣公子悠悠地說。
「駱風?你的意思是說你就是駱將軍?」冷無瑕好笑地看著他。能成為統領一軍的大將軍,絕對不會是這樣一副流痞的樣子。
「我是沒有隱瞞你的,信不信由你。」駱風一邊夾了一口螃蟹,一邊含糊地說。
「好,算你就是駱將軍,你怎麼不在邊關,跑到這裡來了呢?」冷無瑕一字一句地問。
「邊關?邊關早就是梁國的邊關了。我們的人死的死,降的降,剩下的不足兩千人跟著我落草了。」駱風平靜地說,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
「這麼快?」冷無瑕難以置信,齊國的滅亡速度實在是太快了,讓那些想有所為的人都沒有了機會。難道說真的是天意如此?
「不過,我們現在比以前快活多了。沒有軍紀軍規的束縛,我們別提有多自由。」駱風輕鬆地說。這話可一點不假,現在,不用時時為跟那些貪官要糧餉而大動肝火,不用忍著性子聽昏君莫名其妙的聖旨,不用為年年大大小小的貢品傷腦筋,實在是大快人心。
「話雖是這樣,本來齊國滅不滅跟我也是沒什麼相干的,我只是替樂雲惋惜。」冷無瑕淒然說道。只要一想起樂雲現在生死未卜,她就快樂不起來,如果不是為了樂雲,她哪裡知道什麼齊和帝,梁武帝呢?誰做了皇帝,她冷無瑕還不是一樣闖蕩江湖嗎?
「樂雲?」駱風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麼對冷無瑕說,「我的兄弟們早打聽清楚了,樂雲公主和潘娘娘被賜毒酒自盡了。」
「什麼?」冷無瑕大驚失色。她不相信,她不相信樂雲是這麼短命的人。再說,她們姐妹一場,為什麼自己事先沒有半點預兆呢?不可能,她不相信樂雲已經死了。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除了樂雲公主和潘娘娘,其他的人到是都沒事的。」駱風輕聲說,他不知道冷無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他還猜不透冷無瑕和樂雲公主的關係。
「不行,我要進宮,我要找紅袖問個清楚。」冷無瑕毅然地站起來。平生,唯有樂雲一個知己,就是死了,也要到她墳上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吧。」駱風感染了她的豪情,要鬧皇宮嗎?大家一起去鬧個天翻地覆好了。
「不,我不想你和我一起去冒險。」冷無瑕決絕地說。
「你可別把我見外了喲,再告訴你一件事吧,我可是前朝皇帝親點的駙馬爺。你說公主的事是不是我的事?」駱風嬉皮笑臉地說。
冷無瑕疑惑地看著他。如果真是這樣,自己為什麼沒有聽樂雲提起過?不過,又似乎有點像。不然,一個公主憑什麼向守衛邊疆的大將軍下密函?這當然只是他們的私人感情了。而且又為什麼信物會是閨閣女子用的髮釵呢?
「不要猶豫了,一起進宮吧,如果公主沒死,你大可以問個明白。」駱風懶懶地站起來。他決定的事,是沒有人能夠改變的。即使冷無暇不要他去,他也會跟去看個究竟的。這麼好玩的事,怎麼能少得了駱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