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小姐,請問有邀請卡嗎?」門口的服務生將他們攔下。
「講啥,聽都聽不懂。」江洛哲微蹙著眉。
葉妤蔓拿出邀請卡交給服務生。「我們可以進去了嗎?」她用著流利的廣東話問。
「可以,先生、小姐,裡面請,已經有許多嘉賓到了。」服務生收下邀請卡客氣地道。
江洛哲點點葉妤蔓的肩。「他說什麼?」
葉妤蔓莞爾一笑,一臉正經地道:「他說,這麗晶酒店既高貴又名貴,內部佈置柔美而乾淨,所以要你脫了鞋子才能進去。」
江洛哲一下拉長了臉,指著那名正忙著招呼客人的服務生。「他有說那麼長嗎?」
葉妤蔓嚴肅又正經地點點頭。看著他那張寫滿懷疑的臉,就快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聽你在講。」他用台語道,然後走入麗晶酒店。台灣各大大小小的宴會他不知道跑過多少回了,從沒聽說過要脫鞋子的,真是「整肖仔」。
這小妮子又和剛認識的時候一樣,一天到晚整他,改天一定要整回來。
葉妤蔓微笑跟著進去。雖然聽不懂他說什麼,不過,應該不是什麼罵人的話,對於和江洛哲相處的每一天,她是越來越喜歡有他在的日子。
在宴會中,各界的珠寶名人齊聚一堂,好不熱絡。
江洛哲在宴會裡遇到台灣和仲梵一直有合作的鄭董,便交談了起來,不知何時葉妤蔓已跑離他的身邊,不知去哪兒了。
「阿哲,原來你對珠寶也有興趣,等會兒看到喜歡的珠寶,開價高一點啊!」主辦這場宴會的鄭董移動著他那肥肉橫生的身軀,移至江洛哲身邊。
「沒問題,只要看到喜歡的,一定開高價。」江洛哲應付一般的隨口說說,這不是他來的目的。
鄭董那只肥手搭在江洛哲的肩上,微微靠近他,輕聲道:「你認不認識徐翊賓?」
江洛哲原本快閃開的身軀立刻又彈了回來。「鄭董,你也認識他嗎?」
「哈哈哈,最近才認識的,他賣了一些不錯的珠寶給我,我有聽他在打聽你的消息,不過我沒告訴他我認識你。」他畢竟和馮仲梵在生意上一直合作愉快,他沒理由得罪他。
「哦,鄭董真是聰明人,徐翊賓說了些什麼嗎?」真是個好消息。
「他告訴了我很多,包括他會不擇手段的要回那棟樓,阿哲,現在的黑道世家恐怖得很,我勸你小心點為妙。」他忽然又靠近他的身,輕聲道:「他說他僱用了殺手要對付你,還說你不賣就等著他來硬的,嘿嘿,你還是謹慎點,你瞧,那邊有一個人正盯著你呢!」
江洛哲沒有向那邊看,免得讓那些人知道他已發覺他們的存在。
「謝了,鄭董,我先走了,等會兒再聊。」他拍拍他的肩膀,便離開了。
他四處找了一下,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葉妤蔓,看來,她正忙得很呢!
幾名男子爭著要請她跳舞,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兒,一張俏臉越來越難看,都快笑不出來了。
「不好意思,我不會跳舞。」她輕聲婉拒,心想他們再不走,她就用拳頭打走他們。
這時候來的艷遇,也太不是時候了吧!
「我可以教你跳,很簡單的。」
「是啊,我也可以教你。」
江洛哲斜倚在牆上冷眼看著他們,他發覺自己實在太不喜歡小蔓被男人圍繞,感覺十分不好受。
他緩緩走過去,一把抱住葉妤蔓的肩頭。「各位找我女朋友有什麼事嗎?」
葉妤蔓一抬頭就給他一個大白眼。
幾名男子先是愣了半晌,隨後就紛紛各自離去。
「你也太晚來救我了吧!我差點兒就揮拳出去了,要不是我這一身裝扮讓我遲疑了一會兒。」葉妤蔓忿忿地道。
「來救你還得到一記衛生眼,可真不值得。」江洛哲莞爾一笑。
「誰叫你那麼晚來。」葉妤蔓嘟起嘴來。
其實她剛剛眼角餘光有看到江洛哲那不悅的神情,心裡很高興,他的樣子真像在吃醋,讓她的心裡一陣喜悅,這證明他還是在乎她的。
江洛哲拉起她的手挽著自己的手臂。「別再說了,我想我們該走了。」
「怎麼這麼快,不是才剛來?」葉妤蔓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著走。
「我們被盯上了。」
「嘎,你怎麼知道?」
「快走。」
他們一出麗晶酒店立刻向街道跑去,後面一群人立刻追了上去。
「喂!他們追來了。」葉妤蔓踩著高跟鞋,跑得有點吃力。
「來不及回去開車,得想辦法。」江洛哲邊跑邊說。
他見到一名男子下了車進了商店,江洛哲立刻開門坐了進去。「快上車。」
「你偷車。」雖是這麼說,葉妤蔓還是快速坐了進去。
江洛哲毫不猶豫駕駛那輛沒有熄火的轎車向前衝去。「是借車,等會兒還。」
他快速地駕駛在路上,很快的就有不少輛轎車在後頭追著他們。
「去,香港沒法律了嗎?他們這麼明目張膽的追殺人,不如下車和他們對打,誰死誰傷還不曉得。」葉妤蔓氣忿地罵著。
「別傻了,一把槍就搞定你了。」他往郊區開去,幸好他來香港已不少時日,對於這裡的路已相當熟悉,否則剛剛就算是上了車也枉然。
「你怎麼越開越偏僻,你應該往市區開,那裡人多他們才追不上我們,笨蛋。」她一直往後看,見他們已經快追上來了。
「你才笨,到市區只會傷害無辜的民眾,到這裡才有機會逃開。」他忽然一個大轉彎,往山上開去。
「徐翊賓去了一趟大陸到底賺了多少,有這麼多錢請人來追殺我們。」她覺得真不可思議。
「賺不少,不過,應該還不了債,他一心只想要回他徐家的大樓。」後面的追車突然往他們的車屁股撞去,一輛車子超越了他們,一讓他們的車子減緩速度。
「天吶,他們追來了,怎麼辦?」葉妤蔓緊張地拉著他的衣袖。
「我們跳車吧!」江洛哲看了眼山邊。
葉妤蔓看著兩邊的山崖,嚇得直發抖。「你有病,跳車還活得成嗎?」
「不然,我們作對亡命鴛鴦。」他用力踩油門撞上前方的車子。
「什麼……啊……」隨著葉妤蔓的尖叫聲,車子被後方的追車撞上夾在中央。
江洛哲想倒車,沒想到後面的車快了一步,然後又向他們的車子衝撞過來。
「他們真想置我們於死地。」前無門路,後有來車,看來只有自求多福了。「快下車。」
他才開啟車門,後方的車便撞了上來,車子偏歪向山邊,然後快速地滾下山去,他們還來不及下車。
「哎喲,我的頭好痛,阿哲,快扶我起來。」葉妤蔓虛弱地叫喊著,全身上下疼痛得要命。
響應她的,只是夜裡的蟲鳴聲。
「阿哲。」她慢慢從車子裡爬了出來,開始找尋他的身影。
「阿哲!」她大聲吼著,但依然只傳來她的回音。
她忍著疼痛在車邊繞了一圈,確定江洛哲並沒有在車上,她朝車子滾落下來的山上看去,想起車子滾下山時,江洛哲正好開了車門,一定是摔出車外去了,這使她更加擔心。
這該怎麼辦,他會不會有性命的危險,會不會……想至此,冷風颼颼吹起,夜裡寧靜而又黑暗的山上,她發起陣陣顫抖,開始害怕了起來。
看了一眼那闃黑一片的山上,她實在提不起勇氣爬上去找江洛哲,再加上她全身疼痛不已,她根本一步也走不動。
「江──洛──哲。」她緩緩輕喊了句,跌坐在泥堆上,開始感覺到冷風侵襲她全身和疼痛的傷口。
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滑落臉頰。想起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恐懼過,不管遇到任何事,家人總能出面替她解決,而現在獨自一個人坐在這山上,沒有人在她身邊,又加上眼不見前方的黑暗山上和冰冷的寒風吹侵,凍得她心寒又無力。
心念著阿哲,不知道他的生死更加讓她心寒,她害怕她還沒和他在一起就失去了他,一想起她可能從此見不到他就更加難過,想著想著她真的忍不住嚎啕大哭。
一隻大手突然搭在她肩膀上,嚇得她尖叫了起來。
「哭得這麼大聲,難聽死了。」江洛哲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勉強。
「阿哲,你還活著,你還好吧!」她又驚又喜地抓著他。
「還死不了。」他虛弱的咳了一聲。葉妤蔓看到江洛哲全身上下的衣服破爛不已,手臂及那雙修長的腿都沾滿了血跡,右邊的臉頰上也劃破了一道傷口,正在汩汩地流血。
「你還好嗎?你的臉上還在流血。」她伸出手擦去他臉上的血。
「我拷,這下毀容了,我這麼一張帥氣的臉就被這麼給毀了。」他緩緩擦去臉上的血,氣若游絲地道。
葉妤蔓原本停止的淚水在剎那間又成串成串的滾落了,看他滿身的傷,卻還神情鎮定的說笑,讓她心疼極了。
「別哭了,扶著我好嗎?」他唯一的支持點就是靠著車子,否則他實在無法站起來。
葉妤蔓忍著全身酸痛慢慢支撐起身子,輕輕扶著江洛哲。
「看來你也傷得不輕。」他瞧見她額頭上也有擦傷的血跡。
「我還好,只是你的傷不輕吧。」她完全無法走動,因為他的身體重量幾乎都落在她身上。
江洛哲深吸了一口氣。全身都痛得要命,根本沒辦法走,可是如果靠在她身上一樣無法走動,去他媽的,這下真的落難了。
「我剛剛滾下山時,看到前方有燈光,你先去求救,再找人回來救我。」他放開她的手,在車邊跌坐了下去。
「不行,這裡這麼冷,我不能放你在這裡。」她伸出手將他拉起。
江洛哲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終於用盡吃奶的力量又再度站了起來。「走吧!扶著我。」他靠在她身上,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將全身的重量靠在她身上,希望能快離開這裡,結束這個噩夢。
深夜的山裡冰冷無比,江洛哲拖著身軀實在無法支撐下去,他感到全身無力,他停下了腳步,要葉妤蔓將他靠在樹邊。
葉妤蔓抬起手來看看表。「已經深夜十一點多了,我們走了快一個小時,為什麼還沒看到你說的那個燈光?」
「我不知道,我……」他感到眼前一片黑暗,他知道他快要昏倒了,便用手抓住自己的傷口,阻止他昏迷。「啊──」他痛得叫了聲。
「阿哲,你怎麼了?」她看他壓著自己的傷口,急得拉下他的手。「血一直流出來,你別再壓了。」
「我不能讓自己昏迷,你讓我休息一下。」他閉上眼睛養神。
她看向前方一片闃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傷成這樣,她深怕他無法再往前走。
冷風颯颯吹來,她冷得發起抖來。絕不能繼續待在這裡,他們已經受了重傷,不能再受風寒了。
「阿哲,你還能走嗎?我們再走一段,說不定就能找到那個燈光。」葉妤蔓慢慢抬起他的頭。
江洛哲勉強支撐起身子,他知道不能倒下,在這沒有人可以幫助他們的情形下,他只能靠自己,休息夠了,也該繼續往前走,不能留在原地。
「我們繼續走,這次不能停下來,否則,我真不知道可不可以再走下去。」他勉強自己站起來,靠在她身上繼續往前走。
過了一會兒,他們終於看見那個燈光。那是個小木屋,門外有一盞小小的燈光,在寧靜的山上夜裡特別明顯。
他們一到木屋,來不及敲門便撞了進去。
江洛哲跌坐在地上,葉妤蔓摸黑在屋裡找到燈光的開關。
一下子燈光大作,她環視四周,只見到一些木柴及一堆破銅爛鐵外,什麼也沒有。「這應該沒有人住……」她無奈地回頭看著江洛哲,但他已經陷入昏迷,無法做任何反應了。
費了一番工夫,葉妤蔓終於堆好木柴,在江洛哲身上找到打火機,生好火後就將江洛哲拖到生火處取暖。
見江洛哲臉色漸漸紅暈後,她才到門外去提了桶水,為他和自己處理傷口。
溫暖的火光,讓江洛哲漸漸恢復意識,他一張開眼便見到了整屋的破銅爛鐵。「這裡是哪裡?」
「大概是獵人打完獵後收成的木屋吧!通常他們都會在木屋外點個小燈,如果晚上上山來比較好找,有的時候他們會在凌晨來,因為一大早會有些動物出來尋找食物,或許等會兒天還未亮,就會有人來,那我們就得救了。」葉妤蔓一邊說,一邊處理他身上的傷口。
「你別動,忍耐點,我正在幫你把傷口弄乾淨,你的腳傷得很嚴重。」她細心地為他擦去血跡,然後用破布包紮起來。
「什麼時代了,還有打獵的人?」他想坐起來,但還是感到全身無力。
「在山上還是有很多可以抓的動物,只是,這裡一向人煙稀少,我們要被人發現不太容易,更何況你傷得這麼重,現在只希望打獵的人能早點來。」她擔憂地道。
「別擔心,我死不了。徐翊賓實在太狠了,竟然真想置我們於死地。」他咬著牙道。
「他怎麼沒想過,殺死了我們,他一樣得不到大樓。」葉妤蔓在他身旁坐下來。
「他如果什麼事都想得到後果,當初就不會毀了翷龍大樓,又間接害死了他的姊姊,讓自己背債。」他舉起手來。
「你要做什麼?」葉妤蔓見他伸手摸口袋。
「我想抽煙。」
葉妤蔓幫他從口袋拿出煙,為他點上。
他深吸口煙,舒服了許多。「小蔓,趁現在我想告訴你一些事。」
葉妤蔓點點頭,眼前燃起的火苗讓她雙頰紅通通的。
「我已經知道你那晚為什麼不阻止我,其實當時你可以拒絕我的,我終於想通了。」他轉頭看著她。
「想通了什麼?」她從他眼中看著一絲狡黠的神情。
「你暗戀我。」他的眼神瞬間寫滿了調侃。
葉妤蔓心跳急速加快,她欣喜他終於明白了!但她怎麼能承認呢。「你亂說,我哪有。」
「好好,你沒有,我有,小蔓。」他真摯地正視著她。「我對你有種心動的感覺,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她的心快跳出來了,臉上染上層層更加深紅的雲霞,她嬌羞地低下頭。
「咳……」
「你怎麼了?阿哲。」她聽到他的咳嗽聲,立刻幫他拍背。
「沒什麼,傷口很痛,小蔓,你可不可以抱著我睡?」這樣或許會讓他好過點。
葉妤蔓點點頭,向前去抱著他。
「謝謝。」雖然他不能動,什麼都不能做,但他心滿意足。
她閉上眼,感受他在自己懷裡,這讓她有種被需要的感覺,他規律的心跳一點一點打在她的心上,像是結合為一的一顆心,這種欣喜,像是飛上了天一樣,她終於能感受到韓琦的心情,因為,此刻的她,也同樣幸福。
※※※
陽光映入眼簾,讓江洛哲很快的就張開眼睛,經過了一夜的折磨,他更加動彈不得,全身像針刺般的難過,他看著身旁的小蔓天真爛漫的臉龐,心裡更加為她心疼。
「小蔓、小蔓。」他費力地搖著她,發覺她都未醒過來。
他試著移動身體,卻痛得動不了!門忽然被人踹開,江洛哲抬起頭來,鬆了一口氣。
「你們是誰?」一名像是來打獵的男人走了進來,用廣東話問著。
江洛哲指了指葉妤蔓,用英文道:「我們受傷了,可以幫我們叫救護車嗎?」
男人搖搖頭,聽不懂他說什麼,不過,他知道他們受了傷,便拿出口袋裡的行動電話,打給警察及叫了救護車。
那名男人到路口去等警察,過了一個小時,警察及救護車終於來了。
他擔憂地看著葉妤蔓,心繫著她一直都沒醒來,不知道有沒有生命危險。
一路上到達醫院,他都無法專心的跟警察說話。
※※※
葉妤蔓費力地睜開雙眼,看見江洛哲坐在一旁。
「小蔓,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他站起來,觸動了傷口,皺起眉頭來又坐下。
「阿哲,怎麼了?我沒關係,不用叫醫生。」她見他表露難色,心疼不已。
江洛哲擦去額上的汗水。「我休息兩天了,沒事,身上都是些皮肉傷,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兩天,我昏迷了兩天?」難怪她全身沒力。「我怎麼了?」
「你發高燒,現在退燒了,你的傷口也都處理好了。」他顧不得自己的傷勢,兩天都陪伴在她身邊,此時的他才瞭解到小蔓在他心裡,真的佔了很重要的份量。
葉妤蔓點點頭。「我想吃點東西。」
「這是醫院送來的午餐,你吃一點。」他將食盤放在她手上。
她平躺在病床上,看著他將盤子放到她手上,那條銀白手煉在她眼前晃動,又勾起了她好奇的心。
但她知道現在時機不對,便不吭一聲動手吃了起來。
江洛哲沒有發覺她的異樣,也跟著吃便當。「小蔓,所有的事我已經告訴警察,警察會派人保護我們,你可以安心休養。」他邊吃邊道。
「嗯!」她勉強答了一句。
「你好好休息,我要去換藥了。」江洛哲吃飽後,站了起來。
「好。」她淡淡地點一下頭。
江洛哲終於發覺她的不對勁。「小蔓,你怎麼了?」
葉妤蔓抬起頭接觸到他柔情的眼光,勉強扯出一點微笑搖頭。「沒有,我沒事。」
江洛哲見到她的笑容便寬了心,他愛憐地摸摸她的頭。「沒事就好,晚上我會過來陪你。」他摸著傷,步出門口。
阿哲啊阿哲,你究竟什麼時候才會告訴我,有關那條手煉的事?
葉妤蔓落寞地閉上眼。愛上一名浪子,是她心甘情願,也是她痛苦的開始。
※※※
江洛哲掛掉電話,還是聯絡不到馮仲梵,他究竟去了哪裡?
他打開手提電腦開機,傳了E-mail給他,然後進入收信匣。
有一封信,已寄了將近一個星期,他開啟信,是沈蔚君。
阿哲:你匯進來的錢我已收到,現在加拿大股市崩盤,急需一百萬美金周轉,請近期內匯過來,感激不盡。
完了,江洛哲立刻拿起電話打到台灣去。
「小梅,立刻幫我匯一百萬美金到這個戶頭,AL-3758*******,馬上匯。」掛掉電話,他又撥了一通電話到加拿大。
「小蔚,我是阿哲。」聽到沈蔚君的聲音,他鬆了口氣。
那頭的沈蔚君也鬆了口氣。「阿哲,你知道現在這裡是凌晨三點多。」
「聽你的聲音也不像在睡覺。」他輕鬆地笑著。
「我哪裡睡得著,差點沒跑路。」
「我錢匯過去了,放心。」
沈蔚君笑出聲來。「我還以為你不幫我這個忙,已經向香港那邊的銀行借錢,不過,還沒匯來,聽到你的聲音,我想也不用借了。」
「抱歉,小蔚,我出了點事,一直在醫院。」幸好他一回到飯店就打開計算機,否則就很難收拾了,小蔚一定會周轉不靈,到時候更麻煩。
電話那頭傳來驚訝聲。「醫院?阿哲,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江洛哲歎口氣。「在電話裡也很難講清楚,下回見面時再說。」
「好吧,阿哲,如果有需要幫忙的,一定要通知我。」沈蔚君收了線。
江洛哲掛掉電話,吁了口氣。總算沒事了,不過,徐翊賓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威脅,他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才是,雖然有警察保護他們,但是……小蔓一直跟在他身邊,也會有危險,他得想辦法讓她先回台灣,但,以小蔓那任性的個性,一定會堅持留在香港,他得說服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