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要我,我願意……」羞怯的神情與細吟的話語,打碎司徒悅文的理智,他的眼神一暗,胸口急速地上下起伏。
秋子若漲紅著臉說出意願,卻沒有得到回答,心想這麼大膽的話語,定是讓他看輕了自己,她尷尬、困窘的想退開,但還沒來得及退開,就被他拉回懷中。
「我要你。」語落,他將她打橫抱起,直走進寢室。
司徒悅文將她輕放在床上,傾身壓上她,手指輕輕流連過她的眉、眼、鼻,最後停放在她紅艷的唇上,眼神流動著濃濁的火焰,沙啞低喃問:「你真的願意?」
秋子若暈紅著臉,輕吻他的指尖,柔柔地笑。「我願意。」
司徒悅文低喘一聲,低頭用力吻住她,火熱的舌態意挑動她的小舌,交纏的舌像火焰點燃體內的火種,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覆上她的柔軟,秋子若倒抽口氣,嫣紅的臉上現出—絲窘意,想退開身,卻被他堅實的身子緊緊箝制,只能閉上眼輕喘,感受他的大掌揉搓著自己的柔軟。
司徒悅文拉開她的衣襟,露出青綠色的抹胸,白皙的肌膚在綠衣的映襯下更顯光潤誘人。
當看見在她肩胛上一道十字星芒的媽紅印記,他一愣,腦中想起許久之前,雙親告知他相士除了言明他與文星有宿世姻緣,更提及文星身上必有星芒印記。
他揚起一抹笑容,在親眼見到這枚印記前,早已打定主意,不論她是否是他命中之人,他都要她到底,而今,更證明她是他的宿世情人,是他今生的妻。
他吻上那印記,輕吮她那道十字星芒,再順著她的滑潤栘至她的頸,張齒輕輕嚼咬著她絲綢般柔滑的肌膚,那觸感引發秋子若一陣戰慄,忍不住輕吟出聲。
他的大掌拉下她的抹胸,氣息在看見她柔潤白皙的圓丘時更為濃濁,
「不……」太過親暱的撫觸,教她羞澀地想掩蓋自己。
他抓住她的手,低喘著在她耳邊輕笑。 「接下來,還有更過分的事……」
說著,他再度吻上她的唇,讓她嚶嚀出聲,迷醉、昏眩地再也無力羞怯,只能隨著他的一舉一動而飛騰、落至無邊的快樂中……
一夜貪歡之後,秋子若心下的疑慮消除不少,畢竟司徒悅文向來冷靜自若,會毫無保留將熱情狂野的一面在她面前展現,該是對她真有感情吧?
想起自己的大膽主動,秋子若雖羞窘不安,卻不曾後悔,這輩子除了司徒悅文外,她再不會愛第二個男人了。
她以指尖劃過身旁酣睡的俊顏,每一個線條、每一抹撫觸,他的容顏深烙在她的心底,她相信此生不會忘懷此刻。
早在初見他的瞬間,就興起畫他的念頭,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現下她的體內吶喊著要畫他。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秋子若小心地下床著衣,尚不及離開,腰間即被一隻大掌攫住,一個重心不穩又跌回床榻,跌入堅實裸露的胸膛前。
「你要去哪裡?」低嗄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鼓動她的耳膜,震盪她的心房。
秋子若不自覺紅了臉,輕聲道:「我想畫畫……」
畫畫?司徒悅文挑眉,一股不滿逐漸漲大,從沒想到他會開始嫉妒起引走她注意力的繪畫。
真是諷刺,他因她的畫而認識她,此時卻又惱她過分重視繪畫了!
從不知自己的佔有慾如此強,司徒悅文除了暗自吞下妒意外,別無他法。
「不准在床上想我以外的事情。」他將她推倒,佯怒警告她。
秋子若笑他似佔有的舉動,心裡的柔情幾乎氾濫。「你不想我畫你嗎?」
「我?」
「嗯,我想用筆畫下現下的你——」她伸手撫摸他的臉,深情地呢喃。
望著她認真、發光的臉蛋,司徒悅文血液再度沸騰,吻掉她剩餘的話,貼著她的唇勾起邪魅的笑道:「我寧可你用身體記下我……」
這段日子,是秋子若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光,愛情讓她變得更加動人,原本清秀的容顏,添了奪人心魂的美麗。
同時擁有繪畫與情感,讓她有種因過於幸福而產生的不安,只為了太過在乎,所以更害怕失去。
她的憂慮總被司徒悅文取笑是把人憂天,她知道他不會明白她的感受,她就像不曾吃過糖的小孩,一旦嘗過那甜蜜,就恐懼再也無法吃到甜滋滋的糖啊。
然而,所有的恐懼煩憂,只有在繪畫時,她才能完全忘懷,一心投入自己的興趣中,無暇理會外面的紛紛擾擾。
今日,她趁著司徒悅文外出巡視,到畫室憑記憶畫出她的心上人,看苦栩栩如生的司徒悅文出現在畫紙上,滿滿的聿福感盈漲在她的胸臆間。
她將畫拿起風乾,嘴邊的笑容依然末減。
「秋姑娘,我就知道你在這裡。」禾兒拿著午膳走進畫室。
「禾兒。」秋子苦笑著回看她一眼,將手上的畫放回桌上。
「伙姑娘,這是……三公子?」禾兒瞧見司徒悅文的畫像,忍不住叫道。
「看得出來嗎?」秋子若笑問。
「當然,簡直就像三公子活生生在畫裡似的。」
禾兒也聽過秋子若繪畫上的才華,以往都見她畫些山水、鳥獸、花卉,沒什麼真切感受,今日見著她的人物畫,這才知道何謂栩栩如生。
柳飛宇的畫,她瞧了也感動,但他畫人物,可就少了秋子若的真實。
「謝謝你。」聽見有人讚賞這幅畫,令她更加高興。
「我知道三公子對姑娘有不同的意義,所以畫起來格外不同凡響。」禾兒巧笑道,對秋子若定真當成主子般喜愛。
「禾兒……」秋子若微腆低叫。
「人可以畫,可以想,肚子還是會餓,都過晌午了,你還沒用午膳呢!」禾兒將午膳放在廳裡的小圓桌上,催促著她用餐。
秋子若笑著走到圓桌邊坐下,街未拿起碗,就聽見書室外傳來阿端的聲音。
「秋姑娘?秋姑娘?」
禾兒走到門邊,探出頭喚他。「阿端哥,秋姑娘在這裡呢!」
阿端連忙走了進來,對秋子若道:「秋姑娘,秋老爺請你過去一趟。」
伙子若先是一愣,繼而驚喜莫各,自從爹神智清醒後,從來只有自己去看他,他未曾找過自己,今天卻……
「我馬上過去!」說著,隨即起身,跟著阿端就往外走。
在她身後的禾兒忍不住叫道:「秋姑娘,要見人也先吃過飯啊——」
而秋子若聽若末聞,一心急切地想知道,爹是否已原諒自己,所以才會找她。
禾兒望著她的背影,只得搖頭歎氣將午膳收起,心想待會再替她送熱飯菜來。
秋子若急匆匆地跟著阿端來到父親的房間,見著秋祥時,心情仍有些志忑。
「爹,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秋祥聽見她的聲音,拾眼瞥她一眼,淡淡地說:「沒事不能找你嗎?」
秋子若溫和地笑道:「當然能,不論爹什麼時候找我,我都會立刻前來。」
「阿端,麻煩你去拿壺熱茶。」秋祥支開阿端。
「好的,你們慢慢談,我馬上回來!」阿端拿著空壺,笑著退出房間。
「爹——」
「你過來一點!」秋祥朝她招手,眼睛閃著光芒。
秋子若又驚又喜,連忙走近他。
秋祥狀似平常執起她的手,仔細端詳她修長、纖細的手指,暗忖她畫出了多少讓人驚歎的畫作?這隻手讓她聲名大噪,卻教他成了她陰影下,不值一哂的畫師!
他的手用力收束,秋子若一疼,眉心微蹙道:「好疼……」
秋祥忽地一笑,眼中升起一抹狂亂的神采!
「我就是要你疼!我還要你再也不能畫!」話落,他倏地自被中抽出一把利剪劃過她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讓秋子若叫出聲,她用力抽回手,哀痛而不敢置信的看著父親,手腕上的傷口進出大量的血液,她恍若末覺,只是傷心的問:「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我恨、我怨、我嫉妒!你……你的才能是我給的!由我收回又有什麼不對?」秋祥望著順著她的手腕流下的鮮血,語調開始有些不穩。
先前的怨念,在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時,突然消失無蹤,不安、後悔在他心中翻攪,他到底是著了什麼魔?怎麼會這樣傷害自己的女兒呢?
即使他心中有掙扎,口中說出的仍是傷害的利詞,而非關切的詢問。
伙子若踉艙地後退,淚水無聲地流下,她澀笑道:「我明白了,如果傷了這隻手能教爹高興,那子若無怨。」
「怎麼了?啊!秋姑娘!你的手——」阿端拿著熱茶回來,在看到她站的地方血流成窪時,嚇得連手上的壺都掉了。
「來人啊!快叫大夫!」阿端衝出門喊著,直到驚動眾人,才又衝回房,隨手拿起擱在架上的衣服,將她受傷的手包了起來。
秋子若恍神地推開他,沒走幾步就因眼前一黑,身子軟軟地倒了下來。
癱倒在血漬中的她,就像是血中白蓮,詭異得令人沭目心驚!
接到消息快馬趕回府的司徒悅文,俊臉滿佈陰霾地疾步走向芙居。
跨進房間,就見睜著眼、臉色蒼白的秋子若靜靜躺在床上,一雙眸失神空洞的盯著床頂。
置放在被外的右手腕,被層層白布包裹起來,仍不時有些血漬滲出,點點紅痕看得他心口緊抽。
他坐到床邊,溫柔地握著她的手,低啞地喚著茫然的她:「子若?」
好一會,秋子若才輕輕眨動眼,將視線移向他,一見到他,乾澀的眼眶忽然聚滿淚水,一顆顆淚珠順頰而下,無言地對著他流淚。
司徒悅文喉頭一緊,她的眼淚像刀刀黥著他的心,他伸手將她擁入懷中,緊緊抱著她顫抖的身子,彷彿想將她整個人嵌入自己的身子。
「我……真的不知道……爹那麼……恨我,恨到……非得傷了我,才能弭平他的恨意……」她用左手緊抓住他的衣服,哽聲斷續地說道。
「噓!不要想這些了。」他低聲安慰她,輕撫她的發,讓她能夠平靜一點。
雖然他的心中,盈滿對秋祥的怒氣,但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任何責難秋祥的話,子若現在需要的是安慰。
膽敢傷害她,不管秋祥是誰,他絕對會要他付出代價!司徒悅文冷凝的眸中閃著森冷光芒。
「我的手……傷了,大夫說……」除了父親對她的傷害外,她更怕的是她的手傷會讓他們的感情產生變數。
「你的手怎麼了?痛嗎?」他稍微拉開距離,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包裹著布巾的手,蹙著眉心疼的問。
她以泛淚的迷濛雙眼看著他,怎麼也說不出口,她的手再也無法提筆作畫了!
看著她欲言又止,傷心欲絕的神情,司徒悅文的心一凜,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大夫說了什麼?」
「他說……他說……我的手廢了……」秋子若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不忍看他失望的面孔。
司徒悅文的眼瞳倏地緊縮,身子一震,焦灼問:「什麼?你的手廢了?」
「他說我的傷深及筋骨,未來無法長時間提筆,甚至拿筷都會費力。」她抬頭看他,低泣回道。
司徒悅文神情凝重,半晌才歎道:「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了。」
「你是不是很難過?我沒有辦法畫畫,是不是就沒有用了?」她雙眼紅腫,咬著下唇問出心中的恐懼。
他眉頭一皺,捧起她的臉正色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就算你不能畫,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仍然不變。」
「可是……」
「不要胡思亂想了,現在你只要安心休養就奸,知道嗎?」他截斷她的話,輕吻她的眼,吻去她的淚水。
她的眼淚擾亂他的思緒,讓他的心都亂得無序了。
秋子若垂下眸,偎進他的懷裡,聆聽他平穩的心跳,漸漸平緩自己不安的心。
秋子若看著手傷前完成的畫像,心下一陣感慨,她曾是如此運筆自如的任意描繪她所看到的一景一物,如今看著自己仍包裹著白布的右手……她不禁幽幽長歎。
少了繪畫,她的心彷彿空了一角,此生的遺憾,再也無人能彌補。
她將畫捲起,準備拿到書房給司徒悅文。她明白他嘴上不說,但對她不能再畫畫的事極為失望,這幅畫也許能讓他有一絲驚喜。
她走近司徒悅文的書房,尚未進門,就聽到一道悅耳女聲傳了出來。
是文容月!
秋子若踟躕地站在門邊,對文容月的自卑仍在,心下猶疑著是否要進去。
「你對我繃著一張臉也沒有用啊!」文容月柳眉微蹙,對著在她面前踱步的司徒悅文輕嚷。
司徒悅文冷瞥她一眼,沒有搭話,卻也不再踱步,坐了下來。
「她真的不能畫了?」
一提這件事,他的怒火又猛地升高。 「我真不知道她爹是在想什麼?竟然毀了一個天才!」
「也許費大夫有辦法可治……」
「沒法子了!就算接好筋脈,也不可能和以往相同,傷了就是傷了!」司徒悅文眉頭緊鎖,語調怒中帶冷。
「可惜了,我瞧過她的畫,真是好。」文容月真心歎道。
「我會讓那老頭知道,傷她的後果!」司徒悅文冷笑,握著扇子的手緊得像要折斷扇骨。
「秋姑娘都沒說話了,你有什麼立場幫她報復,更何況傷她的人是她爹,你若真傷了她爹,只怕會讓秋姑娘更傷心。」文容月不以為然地說。
「我不是為她,我是為自己!他傷了子若,無疑是毀了我當初的計劃——」不想輕易將感情示人,他為自己的衝動,找個合理的藉口。
門外的秋子若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全呆了,手上的畫頹然飄落地,她的心如被利劍狠狠刺過,痛得她忍不住捧著心低喘。
計劃?原來她只是他的計劃?濃厚的悲哀籠罩住她,讓她幾乎窒息。
眼中無淚,只是乾澀的發痛,她的淚呢?心痛的感覺如此劇烈,為何她卻流不出一滴淚?
她如失了神魂的空殼,悠悠蕩蕩地離開書房外。
書房內的兩人,絲毫未察覺門外曾經有人,來過又傷心而去。
文容月嗤聲笑道:「什麼壞了你的計劃,你老實些吧,你根本就是為了秋姑娘在生氣,對不對?」
司徒悅文一怔,臉上難得閃過一抹被人視破真心的窘意,仍不願輕易承認。
「是又如何?」
文容月望著他半晌,嫣然一笑。「你真變了,能讓你這個外表溫柔,內裡冷情的男人變得如此,倒讓我羨慕起她了。」
司徒悅文聞言只是一笑,他是變了,一切都只為那個堅強的小女人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