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仲夏夜之夢」的演出已進入倒計時的階段,排戲都是全出整排,而服裝、舞台、燈光等各部分也都陸續完成。
「筱亞,你可來了!今天在釘台。」莉萍眼尖看到她,立刻喚住她。
「釘台?什麼叫釘台?」筱亞好奇的問。
「就是把舞台的基本架構,如平台、階梯、景片等弄到舞台定位固定好嘛!誰叫你缺課,連這個都不懂。」
「釘台干莎士比亞沙事?我幹麼知道!」筱亞頑皮的反問。
「是跟莎士比亞無關,但和舞台組有染!天哪!你瞧你把我搞的,」莉萍作出欲昏到狀,「在舞台組做工連釘台都不知道,那臉可丟大了,你別告訴別人你是舞台組的!」
筱亞聳聳肩不以為意。
莉萍又歎了一口大氣,「我到現在還是不能相信……」
「不能相信什麼?」
「不能相信衛教授會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莉萍一臉正色的說。
「喂!別侮辱我的人格好不好!」筱亞伸出食指戳了戳莉萍的肩,「我有什麼不好?大方、瀟灑又能幹。」
「大方、瀟灑也能算做妻子的優點嗎?能幹?!你又能哪根骨頭能幹了?」莉萍為筱亞瞞她這麼久沒讓她知道衛斯和她的關係而有些怏然,此時乘機報復。
「我可能幹了!隨便說也有一堆!我是電腦解毒高手,程式設計更是沒話說,我也是烹飪高手,人稱陶培梅是也,隨便說了兩項,就夠嚇人了吧!」筱亞得意的睨了莉萍一眼。
「說的比唱的好聽……」
「那裡來個人幫忙扶住景片好不好?」莉萍正待反駁,聽到幾個正在舞台釘台的男生的喊聲,她和筱亞停下來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每個人都在忙著,演員在台下聽衛斯說話,一旁的服裝組的人還在幫演員試服裝,連燈光組的都下來幫忙裝台,全場只有她們兩個閒置在旁。
兩人對視幾秒 ,然後很識相的自動走去幫忙。
「好,第二幕迫克和小仙那一段待會再排一次,小仙的身體要輕盈,說話聲不大但咬字仍要清晰……服裝有問題,小仙的服裝質料還是太沉重,奧布朗的權杖太長,這些……」衛斯低著頭快速的指出問題,旁邊的幾個學生賣力的記筆記,忽然,他住嘴不說,學生們紛紛抬起頭來看向他。
天啊!衛斯正蒼白著一張臉,目光注視著前方某個定點,口中喃喃的咒罵著不雅的字眼。
他……他……罵髒話?!那些可憐的學生們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但同時也慶幸自己不是他咒罵的對象,光看他那副鐵青的面孔,無論那個倒霉鬼是誰,這次鐵定玩完了!
就在眾人為此人哀悼的同時,衛斯已大踏步走上舞台,他的氣勢嚇到不少人。
筱亞整個人半掛在新搭起的階梯上,她扶住景片好讓另一個人釘好。
「好了沒?怎麼不說話,喂……」她朝下面的人喊。
忽然出現的一片靜默令她納悶,怎麼大家都這麼安靜?她正要回頭看看身子一時有些失去平衡的晃了晃,在她還來不及抓住景片平衡自己時,一雙有力的臂膀就環抱住她的腰,稍一使力就把她抱了下來往地面送,然後在他尚未落地時,一陣咆哮聲震天似的響了起來。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誰讓你去釘那該死的梯子,你有沒有常識啊,掉下來怎麼辦?怎麼辦?你倒說個我聽聽,怎麼辦?」衛斯的咆哮聲將每個人都震住了,而筱亞則是被罵得頭昏腦漲,搞不清楚狀況。
她抬眼環視一周,才發現每個人都在看他們兩人,幾個釘道具的人手上的鎯頭甚至還舉在空中,就此「停格」在那兒,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在安靜的表演廳內格外的清晰,然後她馬上發現那是一大失策,他的灰眸只差沒噴火了。
「啊!嘿嘿……別生氣嘛!我又沒怎樣……」她試圖安撫他,在心裡安慰自己,也許他很快就會忘了這件事。
不過她打錯如意算盤了,她不在意的態度教衛斯冷了臉,「你可以走了,以後不用來了!」他堅定的說。
「以後……不用來了?!什麼意思?」筱亞不敢相信她耳朵所聽到的。
「你被當了!就這個意思。」衛斯寒著臉說,很明顯的是他生氣了。
筱亞瞪著他那佈滿寒意的臉,知道他現在是聽不進任何解釋的,更何況她確實理虧,她抿了抿嘴,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走了出去。
她可以感覺到同情的眼光跟著她移動,大家一定很莫名其妙,同情她只是釘個景片也能招來無妄之災,現場除了衛斯和她自己外,就只有莉萍知道她懷孕了。
莉萍低著頭,自責她竟忘記筱亞懷孕的事,更怕被衛教授炮轟,當筱亞走出去的那一刻,她深覺自己像個叛徒。
「看什麼看,還不繼續!」衛斯對著仍陷於震驚狀態中的學生大吼,頓時現場一片混亂,人人急著回崗位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是下一個被當的人!幸好再十分鐘就下課了,屆時就可脫離暴風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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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亞漫步走在校園中,任冬日的微風吹拂著她發昏的頭。
她爬上階梯時可完全沒想到會變成這樣,此刻冷靜下來想,她但時是鹵莽了點,沒顧慮到肚子裡的寶寶,難怪衛斯會大發雷霆,打從知道她懷孕以來,衛斯一直將她照顧的無微不至,他的深情、他的溫柔全化成行動,她知道他從不是一個擅於表達的男人,一些關心的話他老是惡聲惡氣的說,其實他內心可是在乎的很。
「陶筱亞!」一個身影擋在她前面,一點也沒移開的打算,筱亞一聽到這聲音就歎了口氣,她以為已經消失的煩人精又出現了,奇怪,曼妮走時怎麼不好心一點,把她也帶走呢?!
「也許你會以為衛教授今天對你特別一點你就暗自得意,他叫你不用去上課絕對不是說假的!」葉琳大剌剌的擋在她面前,囂張的說。
標準的葉琳派作風。
筱亞火大了,「我不管衛斯說了什麼,我如果想去上課我大模大樣的走進去,看衛斯能把我怎麼樣,最後我要告訴你,這是你最後一次指著我警告我,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她斬釘截鐵的告訴她,說完,瞧也不瞧她一眼威風凜凜的走了。
葉琳簡直被嚇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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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亞遠遠就看見康奇弘向她走來,她很想躲,可惜步道上人煙稀少,他該早看見她了,再說她總不能往旁邊草叢窩倒吧?!
自從她發現康奇弘對她別有所圖後就一直想躲他,不過「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她今天可真是倒霉透了!
「筱亞!」康奇弘看見她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他熱切的喊著她的名字。
筱亞只好僵硬的笑了笑。
「筱亞,我一直在找你呢!」
「找我做什麼?」筱亞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命令自己閉嘴。
「我擔心你,你沒事吧?」康奇弘顯得有些激動,「衛教授真是太莫名其妙了!沒見過這麼霸氣的老師,不過,你放心,就算你畢不了業,我還是可以養你的……」
「等等!」筱亞趕緊喊,「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意思?」
「我說我可以養你,等我們結了婚你就……」康奇弘一見她就忍不住叨叨絮絮的說了一大堆。
筱亞的眼睛愈聽張的愈大,一聽到「結婚」兩字她就知道「代志大條」了!
「結婚?!我有沒有聽錯?」她用力吞了口口水,「是我喪失了記憶嗎?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跟你論及婚嫁了?」
她真希望康奇弘能大笑兩聲,然後告訴她:「你被耍了!」她寧願被騙也不願面對眼前的……突發狀況。
「我知道這可能太快了,我才開始交往……」康奇弘緩了緩語氣說。
「交往?!」筱亞忍不住大叫,「我怎麼……我何時……」他簡直太誇張了。
「就上次我們去餐飲部約會,你知道嗎?從那之前我就對你……」康奇弘陶醉在他自己心中幻想的美夢了。
「喝一杯紅茶也算約會?!」筱亞無法忍受他自導自演、自我陶醉的功夫,「我和許多人喝過紅茶呢!」
「你不用否認,也許你一時不能接受那麼早結婚……」康奇弘不死心的說。
「等等!」筱亞舉起手阻止他,她深吸了口氣,打算「曉以大義」,「我年紀比你大呢!去年我就從S大的應用數學系畢業了……」
「年齡不是問題。」康奇弘一臉堅定的說
「可是……我訂婚了,我甚至都懷孕了。」筱亞終於受不了這塊「朽木」,決定直接告訴他。
「哈!你不用騙我了!聽我說,你只是嚇壞了才會亂編借口,你放心我一定……」康奇弘是胸中自有主見,一點也不信她的話。
「可是我的確訂婚了呀!」筱亞提高音量說,她簡直被打敗了!
「好,那你帶我去見他。」康奇弘一副「你騙人」的表情。
「我……」筱亞有些慌了,萬一再扯上衛斯就更麻煩。
「我怕他會誤會。」她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他。
「哈!我就說,根本沒那個人的存在。」康奇弘那莫名的信心又增加了幾分。
「好吧!我帶你去。」筱亞一副準備上斷頭台的表情,「我去打電話確定他在不在,你先去福利社幫我買瓶牛奶,我們回頭見。」
「你不會溜了吧?」康奇弘狐疑的看她一眼。
不會才怪!「當然不會!你快去啊!我很渴呀!」筱亞作勢走向電話拿起話筒,他才不甘願的走向福利社。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筱亞話筒一掛轉身就跑。
「筱亞!筱亞……」呼喊聲又起,筱亞頭也不敢回的往前跑。
不知跑了多久,當她發現她又跑回外文系大樓時,邊毫不思索的就往系辦公室裡躲。
她衝進去時衛斯正端坐在他的大辦公桌後,她匆促的看了室內一圈,未來得及解釋什麼,下一秒她就已鑽到了他桌子後方蹲了下來。
「千萬別讓他找到我!」她表情緊張的說。
衛斯還來不及說什麼,另一個身影就衝進來了。
是康奇弘!躲在桌下的筱亞從夾縫看到時差點驚呼出聲。
「有事嗎?」衛斯身子往後靠到椅背上去,神情冷淡自若的問。
「我找陶筱亞。」康奇弘不怎麼客氣的說,自從衛斯揚言要當筱亞,他對「衛教授」的崇拜就仍到老遠的地方去了。
「主任!」一個助教匆匆的跑進來,「主任,對不起!這學生莫名其妙的就衝進來……」
「沒關係,你先出去。」衛斯淡淡的說。
助教帶著一絲恐懼的走了出去。
「她沒來。」衛斯冷冷的開口。
「不可能!」康奇弘篤定的說,「我明明看見她跑進來的!她只是和我慪氣,你知道的……」他攤攤手,「情人間的意見分歧!」
筱亞激動的想跳出來罵人,這可惡的騙子!她可以想像衛斯的臉色一定不太好看。
衛斯銳利的雙眼在他身上轉了一圈,灰色的眼眸更冷了,「那你找她有什麼用意?」
康奇弘在他的凜冽目光下瑟縮了一下,不過並不放棄。「我們要結婚……」
「不可能的。」衛斯已極冷的口氣說。
「你憑什麼這麼篤定?就憑你是老師?!」康奇弘的氣勢凌駕不了衛斯,但仍不服氣。
筱亞屏住了呼吸,等待衛斯的反應。
衛斯冷笑一聲,「憑我是她未婚夫,是她肚子裡孩子的爹!」
「啊!」康奇弘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知道衛斯說的是真的,他從不開玩笑,且這也足以說明一切。
康奇弘足足愣了三分鐘,才垂頭喪氣的離去。
但這可苦了筱亞,「啊!終於走了!幸好,幸好!」她吁了口氣,一抬頭迎上衛斯那冷然的眼神。
「我……」她想解釋,但他的臉——比北極還冷,她知道這次她真的完蛋了,她爬梯子的帳他還沒算,現在簡直是雪上加霜,早知道就躲別處去。
「是康奇弘誤會了,我們沒有他說的那種關係,我……我跟他沒什麼……」她的手開始顫抖。
衛斯不發一語的坐正身子,拿起筆繼續辦公,要不是他握筆的手關節隱隱泛白,她會以為他一點也不在乎。
他又擺出拒絕的姿態了!筱亞吸了口氣,把鼻頭的酸意吸回去,她不能讓他這樣對她不理不睬,她開始害怕會失去他。
「你不是沒課了?咱們回家吧!」她的手還在輕顫著。
衛斯還是沒反應。
筱亞已經快說不出話來了,不行!她不能失去他,不能!她在心裡低喊著。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以後不會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她愈說愈可憐西兮兮,小鼻子因為不斷的吸氣變的紅通通的。
衛斯還是沒反應,也沒說話。
筱亞強忍住心中的激動,阻止自己像個孩子般的哭鬧。
「那我先回去了。」他緩緩的朝門口移動,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希望下一刻他會阻止她離去,是氣急敗壞也好,是大發脾氣也罷,總之怎麼都比他這樣毫無反應來得好。
不過她還是失望了,這一天她才驚覺,冬天真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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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亞哭喪著一張臉,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一在眼前掠過,她生平第一次感覺這麼無助。
走出衛斯的辦公室後她就晃出了校門,公車來了她就上,也不管是不是能回得了家。
她打開車窗吹吹冷風,心情好多了,車上不知何時只剩她一個乘客,窗外原本明亮的天也漸漸變暗了,看著街上車子的流動,每一個人都急著趕回家似的,有洞就鑽,有空就擠,看著這一切,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世界遺忘了……
不知何時司機將車停了下來。
「小姐,你要去哪裡?終點站到了,我要回頭了咧!」中年的司機揮著手,從後視鏡看她。
筱亞拍了拍屁股,慌亂的站起來,她現在才發現兩件嚴重的事,第一,她不知道這是哪,再者,她的背包沒帶著,自然皮包也不在身上。
「小姐,你到底要不要下車啦!」司機不耐煩的轉過來問。
「要啦!你等一下……」筱亞拚命的在身上的口袋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幾個銅板。
她拿了一個十元硬幣投下去,正要下車,司機卻叫住她。
「喂!兩段票啦,坐那麼久當然是兩段,你是不是台北人哪!」
筱亞本想罵回去,但她實在沒有吵架的興致,她拿了兩個五元的硬幣又投了下去,然後她就置身在一個她沒來過的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她精神恍惚的想。
胡亂逛了一下,她發現這地方應該不是台北市,那這是哪兒?這一條街她好像沒聽過。
她當然可以打電話回去求救,但她今天已經夠丟臉了,再說長這麼大了還會走丟,那不是太可恥了嗎?
有了,既然是公車載她來這,那公車也可以載她回去,至少可以會學校,莉萍住的地方離學校不遠,先跟她借點錢不就可以了嗎?!啊!真是太聰明了。
想到這,筱亞霎時忘卻了憂愁,為自己的機智得意了起來。
但馬上又出現了一個問題,她努力的「挖」出口袋的零錢,但不管她怎麼努力想在身上找到錢,真的只剩一個十元銅板,十元只能坐一段那後半段她還是不認識路呀!
惟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朝公車走的方向走,到了分段點再上車,幸運的話也許她會在路上撿到十元,那她就不用走那麼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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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其實在筱亞離開之前就已經心軟了,他知道筱亞並沒有和康奇弘有過什麼,因為儘管她任性、好奇,坦白卻是她的優點,他知道她不是克羅蒂亞,如果她愛上別人,她會讓他知道。
可是他還是吃醋了。
加上筱亞這陣子也太任性了,先是跑來學校上課,要挾他拿不到學分不結婚,既懷了孕還執意不肯嫁他,這他倒也有錯,沒有好好和她談,弄的她開始鬧彆扭,不過爬梯子的事可真是她的錯了,後面演出的這段追逐戰更是荒唐。
他知道自己還是會原諒她的,但太早軟化的話她永遠都學不乖,讓她好好想一想自己胡鬧的行為也好,免得當了媽媽後還老像個孩子。
「主任!」一個敲門聲之後助教推開門進來,「大家都下班了,我也要走了,主任還不回家嗎?」
衛斯看了看表,竟已八點了,「你先走吧!辦公室的門窗我會鎖。」他說。
之後整個辦公室就只剩他一個人了,他拿起外套準備回家。
坐在車裡他猶豫要不要去陶家,筱亞的聲音這時卻在腦中響起。
「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以後不會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那丫頭老教他操心,卻又那樣牽動著他的心,他發動車子朝陶家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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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斯?」陶仰謙打開門,「進來坐。」退一步讓衛斯進來。
「是衛斯啊,吃過沒?」陶母笑著從廚房走出來。
「筱亞呢?」陶仰謙問,「她不是和你在一起?」
「筱亞?!」衛斯的眉蹙了起來,「她傍晚就走了,難道她沒回家?」
「是呀!我們一直以為丫頭和你在一起。」陶母說。
「她都沒打電話回來嗎?」衛斯的臉色黯沉了下來。
陶氏夫妻同時搖了搖頭。
「你們吵架了嗎?」陶仰謙問。
於是衛斯將下午的事大略講一下。
「這丫頭真是……」陶母擔心的搖搖頭,「她會不會去她大姐那兒了?她有心事就會往她大姐那兒跑。」
衛斯拿起話筒撥電話給薇亞,薇亞剛下班,筱亞沒去她那兒。
「那她還會去哪兒?」陶母緊張的說,「都是你平時慣的,瞧她老這麼任性!」她將矛頭指向丈夫。
「爸、媽,你們先不要急,我去找她。」衛斯安慰著兩老,其實他已被自己心中幻想出來一幕幕景象給嚇的冷汗直冒了,他想著她會不會受傷了?她是不是迷糊的沒保護好自己和寶寶?還是她下午跑進辦公室時太激動了,動了胎氣?
「去哪兒找?漫無目標……」陶仰謙看見衛斯有點失去鎮定的樣子,反而沒那麼緊張了,他理智的說。
電話在此時響起,衛斯飛快的接起電話。
陶家二老緊張的看著他,只見衛斯先是臉色一黯,然後是鬆了口氣的表情,最後臉上竟帶著一絲笑意。
「好,謝謝,我馬上來。」說完,衛斯掛上電話。
「怎麼了?哪兒打來的?」二老同時發問。
衛斯笑了一下,「警察局!筱亞在那兒。」
「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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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筱亞一個人孤單、落寞的坐在警局的一隅,一抹難掩的柔情幾乎淹沒了衛斯。
「筱亞。」他輕喚著,在她面前蹲下身子。
筱亞猝然抬起的臉蛋見到他時,顯得楚楚可憐,「衛斯!」她擁住他,淚水開始成串的滾落。
衛斯緊緊的擁住她,拍撫著她的背,溫柔的說:「好了,我在這裡,沒事了。」
筱亞靠著他哭了好一會兒,抽抽噎噎的說著什麼乞丐、零錢、迷糊之類的話,語無倫次的,他聽的一頭霧水。
「先生。」一個警員走了過來,「請問你是她的……」
「我是她的未婚夫!發生了什麼事?」衛斯一手擁著她問。
「事情是這樣的……」
走出了警局,筱亞仍緊緊的依在衛斯身側。
這一場風波就這麼過了,彼此在感情上又增添了新的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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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喬亞和若亞同時叫了出來,「老三,你也太沒格了吧!和乞丐搶銅板?!」
眾人都在陶家客廳裡,若亞和喬亞都對筱亞今晚發生的事產生了莫大興趣。
「哎呀!才不是我沒格,事情是這樣的……」筱亞雖覺自己很糗,但仍要為自己申辯,「那天我出了校門就隨便搭了一輛公車,搭到了終點。」
「當時我想走一段路再搭公車,因為我身上只剩下一個十元硬幣,誰知半路和人撞了一下,手上的硬幣就掉了……」
「所以你就去路邊搶乞丐的錢好回家嗎?」喬亞猜測道。
「陶喬亞!」筱亞惱怒的瞪了她一眼,但全家人都笑起來了,她嘟著嘴身子往旁邊的衛斯偎去。
衛斯摟住她哈哈大笑起來,害的他懷中的人掄起拳頭捶了他兩下。
「三姐,到底是怎樣啦?」若亞不耐的問。
「我剛剛不是說我十元掉了嗎?不巧的事掉到了那個乞丐的旁邊,他硬說那是他的,我氣不過呀!開玩笑,那是我唯一的財產呀!我當然和他吵了,結果……我……警察就來了……」說到這兒她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眾人再次爆笑出聲,這次不管她再怎麼捶,衛斯都照笑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