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秤A型:踏實地追尋人生目標,由追尋之中肯定自我價值。
天蠍O型:強烈的防禦心,不願輕易相信別人。
海風在炙陽下,摻雜了幾分熱氣。
茵琦倒完琉璃罐裡最後一點點骨灰,撐著仍然虛弱的身子半靠在閔渝左臂旁。
依照外婆生前早做好的交代:不要任何儀式,直接火化後將骨灰灑進大海。外婆說,生前人得不到自由,死後要讓殘剩的灰燼化在汪烊大海裡,跟著洋流往世界各處流浪。
所以沒有經過任何繁瑣儀式,在外婆過世後第四天,她清醒的隔天一早,她直接將外婆火化了。
閔渝陪著她,雇了艘小船出高雄港,送外婆最後一程。
她的腦子慢慢清楚了,昨晚她在醫院醒過來到現在,一直是閔渝陪在她身邊,她的腦袋也一直處在昏昏沉沉的狀態。
一大早,她拖著還虛弱的身體,忙著外婆的後事,整個過程下來若非必要,她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回到岸邊,茵琦對閔渝說了第一句話:
「陪我到西子灣的堤防散散步,好不好?」
「你撐得住嗎?」那晚瑞斯什麼也沒跟他說就離開醫院,他站在病房外等不到該出來的茵琦,走進病房看見昏倒在地上的茵琦,他才發現渾身濕透的她,身體熱得不像話!
「可以,我好多了。」
西子灣堤防邊,剛過正午不久天氣還熱,因此沒多少人,顯得有些清冷。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瑞斯他——」唉,一整天下來,她逐漸清醒的腦袋,不停回溯她失去意識前,跟瑞斯說的那些話,以及瑞斯最後對她說的話。
「瑞斯已經回德國了。」
他果然像他自己先前說的:她要他走,他就會很乾脆走開—一可是她根本還沒想清楚,是不是真的要他走。
「我鬧了很大的笑話,對不對?閔渝,那天晚上很對不起,我不該那樣對你。瑞斯說得對,我不該做那些難堪的事。我讓自已在你跟瑞斯面前,成了笑話。你會輕視我嗎?那天晚上我做了那麼多蠢事。說了那麼多蠢話,我真的覺得很抱歉。」
這是茵琦第一次沒連名帶姓的叫他,只因為如此就能帶給他莫大欣慰,他大概是上輩子欠了她吧。
「我不會介意那天晚上的事,人都會碰上情緒不能負荷的時候,難免會做出旁人料想不到的事,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了。在我面前不管你做了什麼,永遠不必擔心會變成笑話。」
「閔渝,我——」她有些尷尬,藍閔渝對她一直有「別的」期待,她總是盡可能避免他有錯誤的聯想,可是經過她那晚不顧後果的愚蠢舉動,她是不是讓他以為他們可以有進一步的關係?
「別擔心,我知道我們頂多只是朋友。」他瞭解她的為難表情意味著什麼,為了讓她安心,他接著說。
聽見閔渝的話,她明顯鬆了口氣。
「你知道瑞斯的住址嗎?我想去找他。」她突然說。
「你要去德國?」
「嗯。」茵琦點點頭,外婆走了,她什麼牽掛也沒有了,剩下的「牽掛」既然遠在德國,她當然只能往德國飛。准教她是個白癡呢?白癡到沒有一點點感受力。
瑞斯的一掌,把她打醒了。只可借她沒能在當下反應,眼睜睜讓他走出那扇門。
她原以為她可以任由他離開、以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直到他說了他愛她,她才領悟到她不但錯得離譜、也笨得離譜!她竟會由著無聊的自卑感捉弄她!
瑞斯一點也沒錯,經過一個多月,她最少該看出他的用心啊一一他不曾勉強要她融入他的「高級生活」,她覺得住自己的小平房自在些,瑞斯沒多說一句話,甘願陪著她擠著小房間的小床!
她習慣小吃,瑞斯也努力適應著那些粗製食物,她習慣隨意穿著,瑞斯也默默跟著穿起在他看來近乎沒有禮貌的衣服。
他的那些舉動,她明明看見了,卻沒將他的用心擺進她心裡!
那晚他打了她,可是她完全不怪他,誰教她盲目至此……
現在,她決定飛去德國找他,誰都不能阻止她!去他的嚴凱立、去他的維希夫人,就算她是個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又如何?就算他們全都看不起她又如何?
重要的是瑞斯,重要的是,他說了,他愛她!
她打定主意要坐最近的一班飛機到德國,去找那個說了愛她卻走掉的男人、找那個全世界都說她這個平凡女人配不上的高級王子,她要當面問問他:他還要不要她這個蠢主人?
誰都不能阻止她!
$$
德國 康仕坦士
呼!
茵琦站在那幢巨大得如同童話中的城堡建築前,視線穿過足夠三部轎車同時開進去的大門,看見門後幾乎是主建築物五六倍大的花園——她沒想到,瑞斯是真的擁有一座超級城堡的「王子」!
要進去嗎?看著這麼大的屋子,她起了些許不安。
萬一瑞斯不在呢?萬一只有維希夫人在,她能不能面對得了那位夫人?
雖然對方是瑞斯的母親,她實在不想討厭她,卻又真的沒辦法勉強自己喜歡她!
不進去嗎?她千里迢迢的飛到德國,總不能在這種關頭打退堂鼓吧。
茵琦百般掙扎著,最後仍是按下門鈴。
沒多久,對講機傳出聲音,講的是她完全聽不懂的德語。
唉,她好不容易從機場到了這個地方,拿著閔渝幫她用德文寫在紙上的住址,坐上計程車,才勉強到達了。現在,她該怎麼辦?
對講機傳來幾次聲音,由於她沒有回應,對方掛了線。
正在猶豫著要不要再按一次時,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門口,有人下了車——是瑞斯的管家。
謝天謝地!終於讓她看見一個會說中文的人了。
「你好,方小姐。很高興看到你。」豈止是高興而已,回到德國這幾天,瑞斯沒給過他們一個笑容。儘管瑞斯對他們依然客氣有禮,然而瞭解瑞斯的人都曉得,他非常不快樂!
德理不是沒想過要勸他,既然那麼在乎那位小姐,何不回台灣找人呢?但他只是個管家,不該干涉太多。現在好了,這位小姐自動出現了。
「你好。嗯……我想找瑞斯,請問他在嗎?」她不知道怎麼稱呼瑞斯的管家,有點尷尬。
「他在醫院,晚上才會回來。你要進屋子等他或是想直接到醫院找他?」
「我想到醫院找他,能不能——」
「我讓司機送你到醫院,方小姐應該是第一次到德國,對這裡可能不熟,我請司機直接送你到瑞斯在醫院的辦公室。」
「謝謝你。」
「不客氣。」
$$
辦公室空無一人!
而辦公桌上那張放在精緻木質相框中的照片,是惟一能讓她確定,這絕對是瑞斯專屬辦公室的線索。相片中,那三個人的笑容那麼燦爛!
她真的好環,繞了這麼一圈—一看著相片裡的三個人,她的心裡有滿得要溢出胸口的感動。
這張辦公桌上惟一的照片,照片裡的人,既不是維希夫人、更不是比利時公主,而是她、外婆、瑞斯三個人推—一張合照,那是他們去墾丁玩的照片。
若說她心裡還有最後一絲不安惶惑,也在看見這張照片後全然消失了。
她確實該打、確實盲目、確實愚蠢呵——人家已經清清楚楚把心捧在她向前,她竟能視而不見!
照片裡的瑞斯,笑得那麼真誠,彷彿全天下的快樂都在他手裡了,為什麼她要到現在、要看到照片才明白?
是恐懼遮瞎了她的眼,一定是她只想著不要受傷、只想著不要像母親當年樣,才會徹底拒絕「看見」瑞斯,看見他的心、看見那個照片裡擁有全世界最大快樂的他—一
照片裡的瑞斯,看著的不是相機鏡頭,他看著的是站在外婆旁邊的她、他的燦爛笑容是為了她!
她真的好壞,竟然差點為了過去的陰影,而失去可貴的幸福、差點辜負一個用了心愛她的男人,她的雙眼凝視著照片許久、許久,過多的感動讓她不自覺地淚液盈眶—一她忍不住伸出右手摸了摸相片裡的他。
門讓人推開,進門的瑞斯怔了好半晌,脫了一半醫師袍的動作也僵在半空中,他讓眼前正坐在他辦公椅上的人定住了。
一抬頭看見進來的人,茵琦溢滿在眼睛裡的眼淚,終於凝聚成淚滴落下。
她站起來走到瑞斯面前,將他拉進辦公室、關上大門,然後幫他脫去還半掛在他身上的醫師袍,她的手因為激動而顫抖著、她的雙眼因為淚水而模糊、她的心跳得好快,這一刻她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卻整理不出一個適當的順序。
瑞斯被動地任由她拉著他,褪去他的醫袍,他無法相信她就在他面前,就在德國,她是真的嗎?會不會是他的幻想?
「你知不知道你很壞?」她哽咽地出了聲,連她都沒料到她的第一句話不是對不起、不是我愛你而是滿腹委屈—一
是呵,她就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好委屈,因為她突然想起他說過的話。
她是真的!真的在他面前、真的在德國!瑞斯在她說完話後,立即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對茵琦那句「指控」,他只以為她指的是他動手打了她那件事!
幾天沒看到她,他已經覺得自己快瘋了,每分每秒想的全是她——想著她好不好?想著她失去外婆後,會不會難過到撐不下去?每天他都跟自己打仗,一個他想回台灣看她、一個他想繼續懲罰自己!
可是感謝老天,她自己來了,她來結束他的痛苦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打你,你原諒我好不好?對不起—一老天,我真的好想你!」
由乍見她的震撼裡回過神後,瑞斯立即緊緊摟住茵琦,這一回說什麼他也不會讓她走了,就算她要他走、就算她打他、罵他,他都不讓她走了!
「不,是我自己該打,我知道—一可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壞!你知道我故意拿閔渝氣你、你知道我盲目、知道我沒有一點點感受力,你都知道!
為什麼就不知道我也愛你?為什麼不知道我害怕配不上你?為什麼不知道我好自卑?為什麼要真的走掉—一
害我一個人跑到德國,我聽不但這裡的語言,你就不擔心我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壞—一」
茵琦一古腦將所有委屈說了出來,沒什麼頭緒、沒什麼道理,因為瑞斯的懷抱暖烘烘的,因為那股溫暖讓她亂糟糟的腦袋更不濟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錯!求求你別哭了,我的甜心。你要怎麼處罰我都可以好不好?」
她聽似沒條理的話,讓心緒仍處於因再次擁抱她而激盪的瑞斯,跟著只能沒條理的「胡亂」道著歉。腦子裡卻不停轉著——她真的來了!
「真的嗎?我可以處罰你?」她紅腫若一雙眼,看著瑞斯。
「只要別罰我看不到你,什麼樣的處罰我都能接受。」天知道,看不見她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
「好,我等一下就會給你處罰,你要心甘情願接受喔。」她總算在淚眼裡擠出一抹笑意,「瑞斯,對不起。」她說得認真,她得仰著脖子才能看清高她許多的瑞斯。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才對,還痛嗎?」他很輕很輕的撫著她還有淡淡青印的嘴角。
該死!當時他怎麼下得了這麼重的手!
看見他綠色眼裡滿滿的歉意,茵琦說:
「不要自責了,這是我自找的。」她拉著瑞斯的大掌,在他手心印了一個吻。「還好你打了我,否則我大概會笨上一輩子!」她淺淺苦笑著。
「我真該死!」瑞斯低語,她的話沒能減低他的愧疚分毫。
「噓——別再想了,真的是我不對。」茵琦歎了氣,接著說:「我想那一天,大概會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日子了。」她收回視線,自動靠進他的懷裡,才開始緩慢的、有條理的說起她這一路的心情。
「你母親找我去宴會那個晚上,我看見我父親了。我從沒看過我父親,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一你母親真的很厲害,我不得不佩服她,為了讓我對你死心,竟然找了我父親。我沒告訴過你,我其實是個私生女——」
摟著茵琦的瑞斯,摸著她柔滑的短髮說:「外婆跟我說過你父母的事。」
「真的?」她詫異地抬了頭,外婆居然已經告訴他了!
「嗯。」
「為什麼外婆要告訴你?」
「因為她希望我好好照顧你。」他對著她,笑得溫和。
「是嗎—一原來外婆早想把我交給你了。」茵琦帶著一些錯愕,又靠回瑞斯懷裡,她發現能窩著他說話,是件再好服不過的事。在這樣的舒服下,她才找得到勇氣說那天的心情。
「我不知道你母親會在宴會裡,宣佈你跟那個公主訂婚,也不知道會看見我父親。那天我父親拉著我說,為什麼我要跟我母親一樣,追著不同世界的男人?
你知道嗎?我父親一點也不覺得他錯了、不覺得他對不起我母親、對不起我。宴會裡所有人都穿著好正式的禮服,只有我一個人穿的隨便,我父親還刻意要我看看週遭人、要我看看我跟你的差距有多大!
沒多久,你母親宣佈你訂婚了,我什麼都不能想,當我看到你漂亮的『未婚妻』,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我眼前只剩下我父親憐憫的神情,那模樣好像在說——你就是注定跟你母親一樣!
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逃出那個宴會。離開別墅後,一路上我想著該怎麼說服自己,你對我是真心的、你跟我父親是不一樣的人,我想了好久好久, 可是我怎麼也想不出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你從沒說過你愛我、沒說過你打算拿我怎麼辦?後來我又想到,你在我們第一次發生關係時說的,不管我人在哪裡、在做什麼,都要記得有一個人不顧切為我瘋狂!
所以,我以為這表示你其實打算了總有一天要離開我;所以,我想我父親才是對的,我只是個一無所有的平凡女人,沒有美貌、沒有背景,那個比利時公主比我漂亮多了,我憑什麼以為你會要我?
後來我到醫院遇到閔渝,他跟我說外婆過世了!那時候,我真的覺得世界在我面部碎掉了,全部的力氣都被掏光了—一我不但失去你,也失去外婆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什麼?還有什麼?」
才止住的眼淚,又不知不覺回到眼眶,那一夜的孤寂,她希望她能說過後就徹底忘了。
瑞斯靜靜聽著她,心更痛了,難怪她會那麼失控,難怪她會有那些舉動,那個晚上的茵琦,與當年在眷村裡,揣了「私生女」三個字而打架的孩子沒有兩樣,她只是本能的在捍衛她僅剩無多的尊嚴而已。
而他,他竟然出手打了滿身傷痕的她……上帝!他怎麼原諒自己—一
他只是一味的責怪她連一點點信任都不給他,他自己呢?他又想過在那種情況下,該把所有事徹底弄清楚嗎?不,他沒有,他不但沒有,還在明知道她失控的行為,只是故意氣地的情況——動手打了她!
他怎麼能夠原諒自己?
「寶貝—一」除了一聲寶貝、除了滿懷歉意的擁抱,他不曉得還能怎麼表達,要淹沒他的濃濃歉意。
「沒關係,都過去了。」這一刻,她能瞭解他沒說出的歉意。「我只想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要做那些事、說那些話,那時候我已經沒有理智、不能思考了。後來你打了我,對我說了那些話,我才清醒過來。
「你說的對,我對你沒有一點信心,我沒辦法像你相信我一樣信任你,是我不對、是我在踐踏我們的感情。我不該在乎別人的說法、別人的眼光,我應該問你、該給你說話的機會——」
「別說了,寶貝—一我真的好抱歉!」她的話只會引出他更多的內疚與心痛。
「不,讓我說完。那天在你走出病房後,我本來要追出去,可惜我才走一步就昏倒了。等我醒過來,已經過了兩天。我處理完外婆的後事,閔渝告訴我你回德國,我馬上決定到這裡找你,因為我要問你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你還要不要我?」
此時,茵琦又一次抬起頭,她用雙眼緊緊鎖住他的綠眸。
「傻瓜,我要你啊,我當然要你。對不起,我真的好抱歉,我怎麼能打你,而且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離開你——我到底在做什麼?」他覺得好難過、覺得好抱歉、覺得不管做什麼都彌補不了她!
「我真的已經沒關係了,都過去了。況且,你答應要讓我處罰。」
「你處罰我吧,打我、罵我,處罰我—一什麼都行。」
「打你?罵你?我才不會這麼簡單放過你呢!聽好喔,我要開始說我的處罰了——」她淺笑著。
「嗯—一」光是這樣看著她,他就能感受到幸福,而他竟對一個能給他幸福的人動手,他想這一輩子在這件事上,他是無論無何都難以原諒自己了。
「我的處罰是,罰你娶我,除了我之外,你這輩子不准再有別的女人!你可以接受這個處罰吧?」
「你真的願意—一」瑞斯滿眼驚喜,不太能相信她竟願意嫁給他。
「什麼我願不願意?被處罰的人是你耶,應該是你考慮願不願意吧?」在他充滿驚喜的眼裡,這回她看見了可真實不過的愛——他愛她。
「願意!我非常願意!」瑞斯狂喜地將她整個人抱起,人生的變化真的很大,一個小時前,他還過著水深火熱的痛苦日子,沒想到一個小時後,他竟能擁有多得不能再多的快樂!
他在心裡立誓,從今後他要讓她過絕對無憂的幸福日子,要用一輩子彌補她—一
一會兒,茵琦想起一個傷腦筋的人。
「你母親應該不會贊成——」
「我不會再讓她影響我的生活,我已經請她搬到慕尼黑住了。」
「那個比利時公主……」
「我已經送她回比利時了。」
「你不後悔?」
「後悔什麼?」
「放棄那個公主,你這個王子不後悔嗎?」
「不會,因為在我眼前有個更美的灰姑娘。」收起了玩笑態度,瑞斯放下茵琦,認真的說:
「無論你相不相信,我在醫院第一次看到你的瞬間,就有種奇異的感覺,我覺得我好像找了你好久,我猜這大概就是人們說的一見鍾情。
小琦甜心,在別人眼裡,也許你是個平凡到毫不起眼的女人,也許連你自己都認為你一無所有,但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顯特別、最不平凡、最美麗的女人。
你那麼勇敢堅強,願意為了我,到一個你完全陌生的國家,我永遠都會為這樣的你著迷……別人怎麼看你不重要,請你相信,在我眼裡你永遠是獨一無二的,因為這世上只有你能給我幸福的感覺。」
這樣就夠了,世上還有比這更動人的甜言蜜語嗎!她不認為有。
「謝謝你。」
「不,我才要謝謝你,謝謝你到我身邊、謝謝你讓我愛你,最重要的是謝謝你願意了給我,我保證一定盡最大的力量給你幸福。」
「我現在已經很幸福了。」
「不要太輕易滿足,我的小女人,我想給你的幸福,比現在還要多更多……」他吻上她的唇,帶著萬分柔情與憐惜。
密閉的辦公室裡,交纏著兩個渴望彼此的人。
搖晃不已的辦公桌,加上熱烈的喘息聲,門外的人,不知是不是猜著裡頭正上演的,是哪出成人劇碼?
「瑞斯—一會不會—一有人進來—一嗯—一」他狂熱的進出動作,加深了她的喘息。
「—一小琦—一甜心,你真的好甜—一別擔心—一誰敢這時候闖進來!我就辭掉他—一甜心—一用你的腳環住我的腰—一嗯—一就是這樣—一」
「你是醫院—一呃……再深一點—一求你—一」
「喜歡聽你的聲音—一這樣好不好?」他依她要求加深了動作。
「嗯……醫院是你的……嗎?」也許在做愛時說話,是件可笑的事!可是,她想擁有他,也想瞭解他,她對他知道的太少了。
「對—一」
「你還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一」她該要慎重考慮停止說話了—一她的心思越飄越遠了—一
「很多,但是別急—一小甜心,我會慢慢告訴你—一現在,你能不能—一專心讓我好好愛你—一」
「嗯……」
幸福真的能再更多嗎?她不確定,在他的身下,她以為她的幸福已經到了極致,因為天堂,已經出現在眼前一整片的白色光芒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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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前一個夜晚。
茵琦靠在五樓陽台欄杆,等著正幫她倒一小杯烈酒的瑞斯。
德國的初冬好冷,瑞斯說喝點酒能暖暖身。
不曉得要花多少時間才能適應異國的氣候?她在欄杆邊胡思亂想。
儘管天冷,她還是喜歡趁著夜,在陽台邊站上一些時間,因為從這個地方可以看見萊茵們,吹著晚風、看著河光,別有一番味道。
今天下午,維希夫人到了康仕坦丁,這是她到德國後第一次看到瑞斯的母親。
她承認她的態度不怎麼友善,不過那也是由於先擺出不友善態度的維希夫人!
撇開那些不算友善的臉色不談,她們碰面的狀況算是差強人意了,雖然瑞斯的母親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但也沒真惡劣到最高點。
看在過了明天她也得喊對方一聲」母親」的份上,她勉強忍受了那位「母親「的態度!唉,看來她們婆媳之間,仍有好長一段路得走呢!
瑞斯端了一小杯酒,走到她身邊,他手上多了一隻信封袋。
「我想為我母親的不客氣跟你說聲抱歉,希望你再忍耐些。明天婚禮結束後,她就會回慕尼黑了。」瑞斯將酒杯交到茵琦手裡。
茵琦啜了一小口酒,笑了笑:「明天她就變成我的母親了,我不會跟她計較那麼多。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這是外婆要我拿給你的東西!我一直放到現在。」
茵琦將酒杯相在欄杆上,接過那只信封袋,驚訝的問著:
「外婆什麼時候拿給你的?」
「她住進醫院沒幾天,就拿給我了。她要我等她走了之後,再交給你。」
茵琦沒再說話,迅速拆開信封袋,拿出來的是一封信、一把鑰匙。
她飛快讀完信上的內容,才知道鑰匙是用來開銀行保險櫃的。
她慢慢將看完的信摺回原來的樣子,然後將鑰匙與信放回信封袋裡。
望向萊茵河,她的眼角有淡淡的水光。
「外婆說了什麼?」瑞斯站到業茵琦後,將她整個人攬進懷裡,唇頰輕磨著她的髮鬢。
「她說,如果我最後沒跟你在一起,就要收下我父親給我的那筆錢;但如果我最後能跟你在一起,她希望我把那筆錢捐出去!」
原來,外婆真的收了嚴凱立的錢。
然而說也奇怪,現在的她對嚴凱文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了,沒有怨業、沒有憤恨、也沒有愛—一她的心在此時此刻、在瑞斯的懷裡,找到了真正的平靜。
也許,真正沉浸在幸福裡頭的人,就會失去「恨」的力氣,因為愛能填補一切傷口。
「你恨你父親?」
她搖頭說:「不會,我有了你就有了一切,現在的我很滿足,滿足到提不起力氣去恨人。」
「我愛你。」他吻了喚她的額頭,心裡想著——還好。
他可不希望明天的婚禮有任何不愉快,事實上他瞞著茵琦邀請了她父親到德國參加婚禮。
至於原因嘛—一其實很單純,就只是想為小琦出口氣、想讓那位嚴先生知道,他口中一無所有的平凡女兒,能找到最不平凡的幸福!
就為了這個意圖,他冒著會讓茵琦不愉快的危險,邀請了她父親。他希望那個認定了茵琦配不上他、得不到幸福的「父親」能親自見證他女兒的幸福。
「甜心,我們進臥室了,好嗎?」
「嗯。」明天有一堆事要忙,今天的確應該早點睡。她轉過身挽著瑞斯的手,走進屋子。
明天一定會很圓滿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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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的雙人床上,該早入睡的兩個人,卻製造著陣陣激烈呻吟與片段囈語——
「甜心,你好棒—一」這一次,茵琦成了駕馭者。
「我喜歡這樣……要深、要淺都隨我控制……嗯……端斯……」
瑞斯的雙手托著在他身上的茵琦,幫著她動作。
「呼——好累喔—一」一會兒,她整個人趴在他胸膛上,動也不動,但沒幾秒,她突然彈了起來。
「瑞恩桑德斯,你居然拿了我外婆要給我的東西回德國,萬一我沒追來康仕坦士,那我豈不是人財兩失了?」
「傻瓜甜心!你若沒來德國,一年之後我一定會回台灣找你。」他摸著她的背,兩個人緊密結合在一起。
「一年後?為什麼是一年?」
「那是我對自己的懲罰,懲罰我打了你。」這件事到現在仍令他內疚難安!
特別是幸福那麼多、那麼濃,他實在想不通當初著了什麼魔,竟下得了手。就算他已經打算花上一輩子,來彌補這個「傷害」,但每每想到這件事,他的心仍會隱隱作痛。
「喔——原來看不到我是一種懲罰啊!唉,我實在不該那麼快來找你,應該多折磨你幾天。」她悶在他胸膛裡,笑出聲,得意著他如此在乎自己。
「女人,我發現你的話太多了—一」瑞斯翻過身,將她壓在身子底下,吻住她悶著笑的嘴,重新開始方才未結束的歡愛。
萊茵河水悠悠流過康仕坦士這塊土地,冰冷的夜風不停吹送著,卻吹不寒床上逐漸一局升的溫度……
這個開始於康仕坦土的故事,也將結束於康仕坦士這座美麗建築裡。
在同樣的地點寫下開始與結束,這樣的故事應該能成為最完滿的圓了吧……
只是,故事真結束了嗎?
不,另一個茵琦與瑞斯的故事,才正要在幸福的婚姻裡開始而已!
一完一
編註:別忘了《星有所屬Ⅱ系列》還有——
「極品水瓶男人」、「極品雙魚男人」「極品牧羊男人」、「極品金牛男人」「極品雙子男人」、「極品巨蟹男人」「極品獅子男人」、「極品處女男人」、「極品天蠍男人」、「極品射手男人」「極品魔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