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長篇小說的過程簡直是自我虐待的歷程。世界就在身邊流轉,而我似乎迷失在時空凍結的荒漠裡。各種紛至沓來的念頭流星般散落,我伸長手臂在空氣中孤獨地揮舞,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倏然墜落,湮沒在無邊無際的黃沙中;茫無頭緒地扒著沒有底的沙礫,結果挖到的只是尖銳醜陋的石頭……越寫越像倒著行走的人,不知不覺就背離了預定的方向。我回過頭來,找不著自己的影子。有時試著開口,聽不到一絲輕微的回音,於是變得惶然不知所措起來。
有人一再問我,為什麼要寫這麼長的文字。交流,為了交流。是的,我說的是交流。沒有比這個重要。現在還有多少人有閒情在悶人的風雨中煮酒烹茶,與琴詩為侶或者是品味著一些細膩的情致,低徊冥思那些遠在天涯的故人?還有多少人有時間去重溫退了色的夢想和淡忘的心跳,流幾滴溫柔的淚,感受單純的快樂和痛苦……感動是暗湧於心底的,我嘗試著把它定格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