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怎麼暖熱,也比不上屋裡的人怒焰高漲。
「該死!」「啪」地一聲,一雙拳頭硬生生地穿破門板,順勢勒住門外席地而坐的江琪佑。
「咳……大哥,放輕鬆,親兄弟殺不得。」他板開他的手,趕緊離門邊幾十步遠。
這麼苦的差事,真不是人做的。
「大哥,就算你打碎了這扇門,也出不了大門,不過就是讓自己晚上供蚊子飽餐一頓,你說是吧?」
「你真的以為我打不過你?」
「當然不是,單打獨鬥我可能贏不了,但是雙拳難敵四掌,別忘了還有二哥。」他們出自同門師派,也同樣學了六載,自然實力相當,或許大哥是比他多了點慧根,單挑可能會贏,但他有幫手。
江翰佑沉默了。
對,他知道他們實力相當,要是只有一個人守他或許他有勝算,兩個,他就毫無把握了。
要怪只能怪他娘太精明。
所以他想等待時機。
「大哥,對不起啦……」見他不說話,江琪佑突然覺得愧疚又心虛。
「你們還有良心?」
「我們當然有,而且也很想幫你,可是,要是我們幫了你……你也不想眼睜睜看著我們替你受苦吧?」
「況且我們已經決定替你繼續幫龍萼,今天銘佑也去找她了,所以你就安心的去送死……不不,是去成親吧。」
「你說銘佑去找龍萼?誰要你們多事的?」
「哇咧,大哥,好心幫你完成心願也錯嘍?」他真是被罵得委屈。
「多管閒事。」誰知道銘佑那張嘴會不會胡說八道什麼讓龍萼誤會的話。
他真恨不得能馬上飛奔出去,更恨自己有這一群不成才的弟弟。
「我們……」
「銘佑回來叫他立刻來見我。」
「喔……那……」
「別吵我了,我要閉目養神,你就繼續做看門狗,有事可以汪兩聲,看娘會不會賞你根骨頭啃。」
什麼看門狗?!他大哥也太侮辱人了吧!
這又不是他自願的,簡直……簡直是……是他先對不起大哥的,只好摸摸鼻子算了。
「睡覺就睡覺,什麼閉目養神……」他也只能在這裡小聲抱怨,誰知道他的辛酸?
「我說我答應你。」龍萼再次重伸。
「小姐?!」小榕什麼也顧不得地大叫,希望能喚回她家小姐的一些理智。
怎麼小姐是不是給哭傻了?居然……居然說要嫁給那個表少爺!
「怎麼不過一天之差,表妹就變得如此爽快?」齊南笙先是愣了愣,隨即恢復平日神態。
「我昨天仔細思考後,發現這是最好的方法,況且親上加親……」龍萼低首喃道,神色有絲憔悴。
本來她昨天是為了要回來與江翰佑商量,但是現在……不必了。
她自己的事情,她會自己下決定。
「好個親上加親。」
「小姐,至少等老爺夫人回來再決定吧!」小榕扯著她的袖子。
「我相信爹娘也會答應的,現在我有事要出去一會兒。」語畢,她轉頭對齊南笙道:「有些事我想跟伯伯談,順道一起告訴他我們的決定,不介意吧?」
「不,那麼現在就走吧。」
凌亂的書籍散落一地,龍萼置身其中,還繼續將架子上的書一本一本掃落。
幾天下來,她已然得到一點齊南笙的信任,能自由出入齊府,或許他是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才如此放心。
也或許是想要的東西就快得手,他便鬆了戒心。
但是,在齊府能找的地方她都找遍了,卻仍無所獲。
他們到底把冊子藏在哪兒呢?
「啪答、啪答。」龍萼忽聞門外有腳步聲響逼近,連東西部來不及收拾,便躲至書櫃左側貼著牆,這是房間裡頭唯一的死角。
糟,她應該是摸清了齊府作息的,怎會……
齊南笙跟齊東陸都不在府中,早上書房已經讓下人打掃過一次,這時候應該不會有人來才對。
門「喀地」一聲被推開,本來應不在府中的齊東陸緩步走進,睨了一眼地上散落的書本,他心頭一驚,卻也有了底。
他走近書櫃,望向空無一物的木板層,一手輕扣底部,一手使力,居然讓木板開了縫。
他望了望裡頭完好的冊子,腦筋一轉,便回身走出門外。
躲藏在書櫃左側的龍萼看得一清二楚,等到聽不見腳步聲後,立即現身重複他的動作。
「原來……居然藏在這裡。」仔細看這層木板是厚了些,但卻還不到足以讓人起疑的地步。
不過藏一本薄薄的冊子,是綽綽有餘了。
翻了翻手上的冊子,裡頭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與金額,比較少的是物品名稱,卻不乏名貴珍寶。
仔細瞧瞧,一些熟悉的商賈也列在上頭,官商勾結,要是這本冊子見光,不知要牽連到多少人。
自作孽不可活,誰讓他們以為用錢能買到一切,活該!
正當龍萼翻過一回,想將冊子收至衣裡時,一道陰沉的嗓音驀然在她身後響起——
「看夠了沒?」
「你沒走?!」上當了,她太大意!
「我特地放餌等魚上鉤,怎麼能走?」
「小人!你陷害自己同窗好友,良心何在?」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但是我懶得跟你廢話。」
「你想怎樣?」龍萼退了一步,卻仍讓他捉住青絲往前拉扯。
「你只有兩種選擇,一,把錢來客棧讓給我們,乖乖跟我兒子成親,然後對今天看到的一律三緘其口。二,帶著這些秘密一起進棺材……」
感受到他的殺意,她顫了下,「你做夢!」
「來人!」見她如此頑強,他往外頭一喊,只見四、五個壯碩的家丁立刻推門而入,想必他們早有安排。
「『請』龍姑娘去地窖住幾天,每天只准給她喝一碗水。」
龍萼被幾個家丁擒住雙臂,幾乎是又拖又抬地給拉出門。
她皺起眉,卻沒白費力氣掙扎,後悔沒聽江翰佑的忠告,要謹慎行事。這些日子以來,她為什麼,她忘不了他?
從一開始覺得他是趕不走蒼蠅,到現在他真的離開了,卻覺得無比失落,可笑啊。
她更討厭自己,在這種時候還以為他會來救她。
三個人不停地來迴繞圈,真是讓人心煩又讓人頭昏。
「怎麼辦?」
「要告訴大哥嗎?」
江承佑撫了撫下巴又搔了搔頭,依舊拿不定主意。
「二哥!」兩兄弟同時對著他吼。
「吵死了,怎麼以前就沒那麼聽話,緊要關頭才要我作主。」他現在才知道大哥的苦。
「不管要不要告訴大哥,我們都要將龍萼找出來。」好好一個人怎麼會失蹤?現在不只他們緊張,連龍府也鬧的人仰馬翻。
「你們都聚在這裡做什麼?」江夫人一見三個兒子在竊竊私語,立即皺起眉微慍道。
「娘,請您放了大哥吧。」江琪佑首先開口。
「娘……大哥真的很可憐……」江銘佑跟著勸說。
睨著他們哀求的眼神半晌,江夫人像鐵了心般,沒理會他們的請求。「少給我打什麼鬼主意,我現在要讓你大哥跟我去春桃家走一趟,你們也給我跟著來。」
三人對看一眼,只好喪氣的垮下肩,跟在江夫人後頭去找江翰佑。
龍萼被套在布袋裡,硬生生地扔在地板上,被布條堵住的嘴連哼都哼不出一聲。
她餓得頭昏眼花,被齊東陸關起來的這幾天,一天只能喝一碗水,讓原本就纖細的她更顯瘦弱。
在地窖中,她分不清白晝與黑夜,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被關了多久。
齊東陸來看過她三次,如果他是一天來一次,那麼她便已經被捉了三日了。
今天他又來看她,還是問她肯不肯跟他們合作,她依舊搖頭,卻已經昏得失去以往的氣魄。
他一氣之下,便叫人將她給塞進布袋。
「有沒有露出馬腳?」望著一動也不動的布袋,齊東陸對著家丁問道。
「沒有,她在布袋裡一動也不動,路過人肯定以為我是扛著一袋米。」
「有照我跟你說的從後門進來吧?」
原本打算將龍萼關在地窖的,但想想還是換個地方比較保險,免得被人人贓俱獲。而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跟扛著龍萼的家丁分開走。
錢來客棧後門是一條隔著龍府圍牆的窄巷子,平時根本沒人會經過。
「是的。」家丁點了點頭。
「你先走吧,小心點。」他吩咐道,看著家丁離開。
分開行動是怕若不幸讓人瞧見,他可以將事情全推到家丁身上。
龍萼實在太頑強了,他低估她的倔強。
龍府的丫鬟知道齊南笙去找過龍萼,也知道她這陣子常出入齊府,所以這些天三天兩頭就去他那裡找人。
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她再不妥協,只好盡快將她連同客棧一起「解決」。
既然他得不到,就毀了吧!
「出來。」他解開繫住布袋口的麻繩,將癱軟的龍萼從裡頭拖出。
忽見光明,龍萼眨了眨眼,隨即訝然瞠眼。
齊東陸帶她回來錢來客棧做什麼?!絕不會是好心要放了她吧!
「我再問一次,你跟不跟我合作?」
「唔……」龍萼掙扎著想將嘴裡的布條吐出。
「你只要搖頭或點頭就好,不要想要什麼花招。」
正當她思考著要先點頭保命再做打算時,齊東陸突然像失去重心般,悶哼一聲倒在她身上。
方芰芰顫抖著手,望著打中齊東陸的小花瓶碎了一地。
她殺了他嗎?!
「唔……唔……」龍萼扭動著身子,試圖要將身上的重物擺脫。
她發出的聲響讓腦袋一片空白的方芰芰回神,連忙跑到她身邊替她拿開嘴裡的布條和鬆開縛住身子的麻繩。
「你還好嗎?你看起來臉色好差。」她撫了下龍萼凌亂的髮絲,望著她蒼白的唇瓣,憂心忡忡。
「我現在渾身沒力。」就著桌腳,她癱坐在地上,連說話都有氣無力。
「他……他就是我爹的同窗好友……我……」方芰芰落下淚珠來,手摀住唇,心裡百感交集。
「他沒死……」龍萼望著齊東陸尚有起伏的胸口,「你快去我家叫人來。」
「那你呢?」
「我走不動,你也扶不動我的。」
「但是……」
「快去,不要磨蹭了,他隨時都會醒來。」
「好,我去、我去,你等我。」方芰芰急急忙忙地跑出客棧。
龍萼只手攀上桌沿想撐起身子,卻力不從心。
她的身子已經快不能負荷了,隨時都可能昏過去。
「唔……可惡……」齊東陸逐漸轉醒,掀了掀眼皮,咬牙摸上被方芰芰扔中的後腦。
他坐起身子,看著已然意識不清口中唸唸有詞的龍萼,拖著她走上二樓。
江夫人同江翰佑坐著轎子,三兄弟則是馭著馬走在前頭。
「前面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江琪佑望著一群人鬧哄哄地皆往同一個方向跑,不免感到好奇。
「這位小哥,你們趕著去湊什麼熱鬧?」江銘佑斜著身子攔下一路人。
「哪有什麼熱鬧好湊!我們去救火,錢來客棧著火啦!」說完,他便匆匆跑開,留下錯愕的三人。
「聽見了沒?」江琪佑問,其餘兩人遲疑了下才點點頭。
這詭異極了,先是龍萼莫名其妙失蹤了好些天,現在又是錢來客棧又失火。
一時間沒人再繼續向前移動,江承佑讓轎夫停轎,惹來江夫人的詢問。
「怎麼不走了?」
江琪佑一個旋身下馬,掀開轎簾,朝著江翰佑大吼,「大哥,錢來客棧失火了,你快去!」
「什麼?!」江翰佑一聽,起身就要下轎,卻讓江夫人喝阻。
「你想去哪?」他們是想把她氣死是不是?
「我去救火。」沒停下動作,他一個大步跨下轎子。
「不許去!」江夫人看著大兒子我行我素,怒極地也跟著下轎,「你們還愣著幹嘛?攔著你們大哥呀!」她朝著其他兒子吼。
「大哥,我的馬給你騎,你快去吧。」江琪佑將韁繩遞給他。
「你們是不是全都要造反了?!」
「快呀!大哥!」江銘佑見他遲疑,厲聲催促,「我要跟你一起去,那個麻煩精搞不好還在客棧裡等死!」他指的自然是方芰芰。
躍上馬背,江翰佑扯了下韁繩,馬兒嘶叫了一聲,「我收回我說過的話,你們是有情有義的好兄弟!」話落,馬兒也揚塵飛奔而去。
「真的是氣死我了!你們一個個都……」無可奈何的江夫人只能在原地生著悶氣。
快馬加鞭,江翰佑同江銘佑很快地來到錢來客棧。
望著讓火舌逐漸吞噬的錢來客棧,兩人急忙下馬,拉了個路人問:「有沒有人在裡面?!」
「本來是沒有,不過不久前衝進去一個小姑娘,她說裡頭有人,攔也攔不住,我看是凶多吉少了。」他指指最靠近客棧的龍氏夫婦,「龍老闆也說他女兒在裡面,唉!我看這錢來客棧最近不知道走什麼……喂,我話還沒說完,你們別進去啊!」他朝兩人揮手,只見他們縱身闖入火窟。
「是方芰芰跟龍萼,她倆都在裡面!」江翰佑替江銘佑擋了一根迎面壓下來的木樑,一邊吼著。
木材燃燒得辟里啪啦響,在濃煙中他們倆只能依稀辨別位置,往二樓移動。
所幸火苗是從一樓竄起,二樓並沒有一樓嚴重。
他們搜遍每一間房,最後在最左側的廂房找到龍萼以及方芰芰相依偎的身影。
「傻瓜,你為什麼要跑進來?」江銘佑氣急敗壞地拉起方芰芰的手,讓她卻驚呼一聲的躲開。
「好疼!」
「你看你,還把自己弄傷,真是麻煩極了!」攤開她的手,江銘佑看著上頭燙傷的痕跡,心疼不已。
「我一回來就看到客棧燒起來了,我好怕,可是我不能扔下她呀……咳……啊!」抖著肩膀,她咳了幾聲,忽地就讓江翰佑一把捉起扔到江銘佑懷中。
「她交給你,快走。」說著,他也抱起半昏半醒的龍萼。
望著她蒼白憔悴的面容,江翰佑憐惜地放輕力道。
「唔……我好像在飛……」龍萼瞇著眼,隱約中好像感覺看到江翰佑抱著她飛來飛去。
她不是在做夢吧?
還是……她已經死了?
「你是在飛,我抱著你飛,你不用怕,我不會再嚇你了。」他柔聲對著懷中人兒道。
「我不怕,能跟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我只怕你會再不見……」小手緊捉著他的衣襟,她好怕一放手,他就會消失。
「傻瓜,我不是說我娶定你了。還怕我不見。」他摟緊她癱軟的身子,從二樓直接越至一樓。
樓梯已經被燒得無法承載重量,勉強要走,恐怕會塌坍。
「咳……咳咳……」龍萼被煙嗆得直流淚,等到四人終於平安脫險,她早已又陷入昏迷。
「快找大夫,她的身體很虛弱!」方芰芰雙腳一接觸到地面,還沒向江銘佑道聲謝,就連忙趕至龍萼身邊。
「她到底怎麼了?!」剛才情況緊急,他沒多餘心力問,現在才注意到她的雙頰雖火熱得泛紅,卻依舊掩蓋不了底下的過分蒼白。
「我不知道,我……」
「借過,借個過,我來看看。」一名老伯排開人群走至四人身旁,看著他們灰頭上臉,居然捋了把山羊鬍露出笑容
「你笑什麼?!」江銘佑氣不過上前一把想捉他,卻沒想到那名老伯比他還快的先行躲開。
「呵呵,喜事,有喜事不能笑嗎?」
「哪裡來的喜事?你沒看到人都快死了,大哥,我們別理他了,快把龍姑娘送去大夫那呀!」
「你們成雙成對,雙喜臨們,我就說姻緣天注定,這小丫頭現在可信了吧。」呵呵,他又看到一樁好姻緣嘍!
「老伯您認識龍萼?」
「這天下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沒有我不認識的人,也沒有我算不準的命,你說呢?」他笑呵呵的反問。
「大哥,他是瘋子吧?」江銘佑低聲道。
「那麼請問,這天底下有沒有您治不好的病?」江翰佑沒理會江銘佑,朝那老伯拱手作揖。
「問的好、問的好。」他伸手朝龍萼嘴一掐,另一手從袖裡摸出一顆褐色藥丸餵進她嘴裡。
「看她醒不醒,答案自然就揭曉。」他話還沒說完,龍萼已經煽了煽如扇的睫毛,睜開眼。
「醒了,她真的醒了!」圍在一旁的眾人一陣嘩然。
「太好了!」江翰佑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幾乎快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好像看到……胡半仙?」
「什麼半仙?敢情你是死過一次看到神仙了?」江銘佑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立刻挨了江翰佑一記爆栗。
往四周望了望,龍萼搖了搖頭,「沒什麼,對了……這個。」她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交給方芰芰。
「這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冊子,現在終於可以為你爹平反了。」
這次被她發現冊子已經讓齊東陸怕了,怕下次再有人要找這本冊子揭發他,於是乾脆讓冊子與她一同葬身火海。
沒想到她卻沒死,還帶著它一起逃出來,真是天理昭彰。
「謝謝……」方芰芰抖著手接過。
看她眼眶裡的淚,江銘佑拍了拍胸膛,「想哭的話我借你躲,不然你在大庭廣眾下哭,太難看了。」
看來,方芰芰是不愁以後沒親人了……
龍萼看著江翰伯,「你……還成不成親?」
「當然成。」他答得爽快。
「那你還不快回去!」她一聽馬上推開他。
「新娘子就在這,你要我回哪?」他摟著她的纖腰。
「不走了?」
「走,還是走,我想帶你去好多地方。」他轉頭對江銘佑說:「替我告訴爹娘,我暫時不回去了,省得惹他們生氣,等有了孫子以後,我自然會帶回去給他們抱。」
「但是我……」龍萼垂下眼,望著燒得半毀的錢來客棧。
「別擔心,我知道這裡是你的回憶,我會讓人修復好你的回憶,到時候,咱們再回來創造新的回憶好嗎?」他點了點她的鼻尖,繼續道:「在這期間,你該放鬆跟我遊山玩水,我想帶你上山,看我師父,看娘子的一窩小狗。」
聞言,龍萼感動不已,「但是我爹娘怎麼辦?」
「去吧,這裡有我們守著。」龍天雲摟著妻子,從頭到尾目睹江翰佑對龍萼的真心,怎能不動容。
「多謝岳父、岳母成全,我的悅來客棧,就送給二老做聘禮了。」他忒地大方,客棧換個老婆,值得。
龍萼在他懷裡笑得燦爛。
雖然繞了一大圈,但她依舊是「人財兩得」,可不是個最好的結局嗎?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