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這輩子要擺脫她真的很困難。
這輩子?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他覺得好笑極了。
他這算什麼?是打算與雲硝白頭偕老嗎?
不過,他心裡並不排斥啊!
叩叩……敲門聲在此時響起,難不成是雲硝蜇回來了嗎?
「進來。」進來的人是左參。「左參,你還沒休息?」
「少爺,你還沒休息,左參不敢先就寢。」左參笑著說道。
「你在外頭待多久了?」左參是他的小廝,也是他的護衛,平時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我睡不著便出來走走,聽到少爺的書房傳來交談聲,便好奇的看了眼。」
「你看到了什麼?」薛媛問道。
「這……幾乎全看到了,左參心裡想,也許少爺的好事近了。」
「這件事千萬別說出去,知道嗎?」
在事情還未成定局之前,他不希望被大肆渲染。
自從在書房的那一夜之後,薛媛默許雲硝做了許多事。雲硝與薛媛的感情有了很大的進展。
例如——用膳時幫他夾菜、他和朋友下棋時,讓她坐在旁邊,就連出外經商也讓她跟。
這對雲硝來說是件很幸福的事,因此,雖然心裡仍急,不過她也不再提成親一事了。
「薛媛,你覺得我這步棋下得怎麼樣?」
薛媛笑著搖了搖頭,幫她倒了杯冰鎮梅子汁。
「你搖頭是什麼意思啊?是我下得很不好是嗎?」
人家她可是初學者耶!怎麼可以拿她與有十多年功力的芸兒相比呢?
說起芸兒,她才知道原來芸兒也挺厲害的,因為,她竟然四歲就學會識字,還會下棋,棋藝可是好得很。
「喂,表哥,你對雲硝姐好,我當然很高興……」若是薛媛願意娶雲硝,那最大的受惠者就是她了,每天都有新奇的藥丸可以整人,多開心哦!「不過你可別有了雲硝姐,就忘了我這個楚楚可憐、沒人疼愛的表妹了。」
「芸兒,你想太多了。」薛媛淡笑著。
「我哪有想太多啊!你本來都會幫人家倒茶的,現在就只幫雲硝姐倒茶,根本是漠視我的存在。」
「喏,」雲硝將自己的茶遞給芸兒,「給你。」而後裡向薛媛,要他指導她下棋。
「不行!表哥,你不能教雲硝姐!因為我們可是有打賭的,更何況人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你要是再指導雲硝姐,就會變成十足十的小人。」芸兒自認棋藝精湛,閉眼睛下都能贏過雲硝。
不過,有薛熳這個高人指導她,情況可就不一樣了。
「你們打賭什麼?」薛媛好奇的問雲硝。
「沒有啊!」雲硝瞪了芸兒一眼,暗示她說錯話了。
「對,我們什麼都沒有賭。」芸硝一氣之下不再給她藥丸,那她不是虧大了?
「真的?」
「真的,最多也只是賭個一兩銀子而已。」雲硝隨口胡謅。
「是啊、是啊!只是賭一兩銀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還是快將這盤棋給下完吧!」
薛媛看了芸兒及雲硝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安靜的看著她倆下棋。
「你和雲硝的感情什麼時候變這麼好了?」薛媛的雙臂交叉,看著芸兒與小丑兒笑嘻嘻的走出雲硝的廂房。
「表哥!你怎麼在這裡?」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要抓壞人一樣,可是這裡哪有壞人啊?
「你和雲硝到底賭些什麼?」他不容許雲硝有任何事情瞞著他。「芸兒,你最好老實招來,否則我立刻叫人將你送回沈府。」
以往芸兒到這兒來,通常只待個三四日,這次居然待了十天還樂不思蜀。
這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雲硝身上有新奇的東西吸引芸兒,讓她玩得忘了回家。
「沒有啊!」芸兒及小丑兒不停的搖頭,基本上,芸兒做出什麼動作,小丑兒就會跟著做。
「真的沒有嗎?」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像是那種會隨口胡謅的人嗎?」芸兒氣憤的說道。
「是啊,表少爺,都說是賭一兩銀子了」小丑兒也在一旁幫腔。
「芸兒,你手裡拿著什麼東西?』,他的視線移向她的手。
「這……」芸兒倒抽了口氣,「這是八寶丸,我前幾日去逛市集時買的」。
「你最好好別騙我。」
「真的啦!吃起來就像糖一樣,甜甜的。」
「小姐說的是真的。」
芸兒看到薛媛的眼神,就知道他擺明了不相信。「小丑兒,你快將這個吞下去,」她連忙塞入小丑兒的口中。
「為什麼又是我?」她欲哭無淚。
「看吧!果然是糖吧,小丑兒吃下去之後還開心的笑個不停。表哥,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可惡,讓她浪費了這顆「笑丸」。
沒錯,這就是她從雲硝那裡A來的笑丸,藥效不大,不過卻可以讓服用之人連笑一刻鐘,倒也挺辛苦的。
「小姐,呵呵……小姐……呵呵……」
可憐的小丑兒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好啦!我知道糖很好吃,你就別再向我討了,下次逛市集時我再多買一些給你當零嘴,走吧!」她沒好氣的將小丑兒給拖走。
什麼「八寶丸」,薛媛根本就不相信那是顆糖,搖了搖頭,他走進雲硝的廂房裡。
「薛郎,你來看我了啊!」一見到薛媛走人廂房,雲硝連忙將琴收起來,這把琴是芸兒知道她想學琴後,特地買給她的,而芸兒也從她這裡帶走幾顆藥丸當作回報。
「怎麼樣?有進展嗎?」他走到雲硝身旁摟著她。
薛媛這個人一向將禮教看得比什麼都重,所以在外頭他不准雲硝喚他薛郎,因為這太親密了,而兩人單獨相處時,他就沒有任何忌諱了。
「很難有進展。」雲硝苦澀的笑笑!她果然不是彈琴、下棋的料。
她每次彈琴必定弄斷幾根琴弦,就算芸兒是個好夫子,她也是個沒什麼天資的笨學生。
雲硝伸出手讓薛媛看她可憐的十隻手指頭。
「如果你不喜歡彈琴的話,就別勉強自己了。」看到她的手傷成這樣,他可是會心疼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帶到唇畔輕吻了下。
他第一次對她有這麼親暱的舉動,讓雲硝的臉都紅了。
「薛郎……」
「這些不適合你。」
「誰說不適合的?」不行,她一定得學會!
人家說天下無難事,她一定得成功,而且她聽芸兒說薛媛的娘親琴藝可是天下一絕,若是要當薛媛的妻子,卻連彈琴都不會,豈不是會被笑嗎?
「我很想學彈琴,我第次對一件事這麼有有興趣。」
「真的?」
「是啊!」當然是假的,她覺得彈琴很無聊。「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如果不喜歡就別再勉強自己了,我不希望見到你這樣。」
「薛郎。」她輕輕的偎入薛煜的壞中,「你是不是有一點喜歡我了?」
「嗯。」他點頭,她是真的很難令人抗拒,雖然他心裡也曾掙扎過,不過還是難逃她撒下的網。
「嗯是什麼意思?」她不平的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是喜歡你。」他撫著她的長髮,第一次對雲硝吐露自己的心聲。
「你真的喜歡我嗎?」
雲硝一直盼望他能說出喜歡她三個字,薛媛也真的說亍,這讓雲確震撼極了。他喜歡她……他喜歡她……
「難道你不相信?」
「你該不會是在哄我的吧?」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啊,一個不小心淚水就從眼眶裡滾了出來。
「哄你?」
「是啊!待會兒你該不會告訴我,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不會。」他搖頭,他可是一個商人!「誠信」兩個字對他來說可是很重要的。
「真的嗎?」
「嗯。」他點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我深深覺得有你的陪伴真的很好。」也許他真的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了吧!
「你想不想永遠陪在我身旁?」他暗示性的問道。
「永遠?」她望著他,「你要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嗎?你不會一下子就討厭我吧……」
「小傻瓜!」他敲了敲雲硝的腦袋,「你什麼時候變這麼沒自信了!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雲硝。」
「不是啊!是你的態度讓我的自信心一直變小……變小……」
他要她永遠陪在他身邊,這是不是代表他想娶她?雲硝偷看了薛媛一眼,想問又不敢問。
「怎麼了?有什麼話想說嗎?」,光看她的眼神,他就知道她絕對有問題要問他。
「我怕問了你會不高興……」
「你不問或是有事瞞著我,我才會不高興。」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我就要問了喲!」她喝口茶,輕咳幾聲清清自己的喉嚨,「咳咳……你要娶我嗎?」
「要等我爹娘回來才能辦婚事。」這話說明了他的答案。
「你真的願意娶我嗎?我好高興!」她抱緊了薛媛,覺得心頭暖烘烘的,他既然都要娶她了,那她就不能再瞞著他了。「我……」
「你怎麼了?」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可是,你得保證聽了之後不生氣,要是你做不到,我就不說了。」
「你做了什麼壞事嗎?如果你做了壞事,我很難不生氣。」
「我才沒做壞事咧!」她嘟著嘴。
「既然你沒做壞事,就不用怕我生氣撫了撫她的頭。
「可是我怕你知道我的綽號之後會不理我。」
如果這樣她就虧大了。
「你的綽號?」沒錯,他一直對雲硝的身份很好奇,而現在她似乎想說實話了。
「沒錯,你得保證你不會生氣,不過想想也還好啦!因為我就是你一直很想見的那個人。」
是啊!還記得她第一次在客棧裡遇見薛媛時,他就說他想見見傳聞中的「毒紅蠍」。
「我一直很想見的那個人?」薛媛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他一時想不出自己到底想見誰。
「想不出來嗎?」
「你可以提示一下嗎?」他搖著頭,還是想不出來。
「提示?我能得到什麼好處?」這可是和芸兒學的。
「你想要什麼?」
「不曉得,不然你就將整顆心給我好了,這樣好不好?」她開玩笑的說。
「好。」他一口答應。
「呵呵……呵呵……」
「你可以說了吧!」雲硝樂得跟什麼——
「可以、可以。」她點點頭,「你聽了之後可不能暈倒喔!我就是你一直很想見的那個——毒紅蠍!」
薛媛不敢置信的張大眼,「你是毒紅蠍?」
雖然他以前也懷疑過雲硝是毒紅蠍,不過他覺得可能性不大,沒想到毒紅蠍竟然是一個未滿二十的小姑娘!
「怎麼了?知道我是毒紅蠍這麼震撼嗎?還是你改變心意不要我了?」那她真的是太傷心了。
「沒有,只是……」薛媛不停的搖著頭,難接受這個事實。
「只是什麼?」
「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是毒紅蠍呢?毒紅蠍可是擅長使毒、解毒……」薛媛知道雲硝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騙他,可是……
「如果你從小到大就和毒作伴,我就不信你不會使毒、解毒。」她會這些不就是環境造成的嗎?她又沒有特別去拜師學藝。
「什麼意思?」
「我自小就是個孤兒,被毒佬收養,他們一個教我使毒、一個教我解毒,所以我才這麼會用毒。這樣你相信了吧!不過呢,我這個人是很有原則的,從不做傷天害理之事,那日會惡整升財客棧的掌櫃,是因為他先前得罪過我,這可是他自找的,怨不得我。」
「你沒害過人?」
「沒有,不!應該說我沒有下毒毒死過人,而只要是被我下毒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謝謝你解開我心中的疑惑。」薛媛終於露出笑容,「你真的令我很佩服。」
「為什麼?」
「年紀輕輕就這麼厲害,不過我可得鄭重的警告你,從今以後不准再使毒。」他不希望雲硝傷人。
「玩玩也不行嗎?不使毒多無聊啊!」她玩著自己的頭髮。「研發新毒可是我的興趣之一。
「這……可以,不過不可以鬧出人命。」
人命寶貴,怎麼可以讓她隨便玩掉!
「當然了!我從來也沒有玩出人命過啊!我看到屍體會怕耶!」基本上她是個十分膽小之人。
「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芸兒她們主僕也知道你是毒紅蠍嗎?」以這種情況看來,她們兩個應該知道才是,不然不會三天兩頭的往雲硝這裡鑽。
「這……這個……這個……她們是知道沒錯啦!」
「芸兒常向你要一些奇奇怪怪的丹藥?」他一想就知道了。
「嗯,先前給她那些是因為她幫了我的忙,而今天給的那顆則是下棋的賭注。」
「今天那顆是八寶丸嗎?」他還記得芸兒告訴他那是八寶九。
「什麼八寶丸!」雲硝揚高了聲音,「那可是笑丸耶!吃一顆會笑足一刻鐘,藥效很強的。」
原來是笑丸啊……想到被芸兒硬塞笑九的小丑兒,他忍不住笑了,「你知道那顆藥丸進了誰的口中嗎?」
「不曉得,我從來不問芸兒把藥拿去對付誰了。」
「藥入了小丑兒的嘴了。」他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聽得雲硝笑得差點跌倒在地,「好了!你要記得我說過的話,不准使毒玩出人命。知道嗎?」
「知道。」
她未來的夫君交代的事,她怎麼敢忘記?
「知道就好,只要我爹娘一回來,我們馬上就辦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