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過幾次,也總是被于飛和於南擋住,最後她索性放棄,連房門都不再踏出一步。
連日下來,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身子骨更加贏弱。
「小姐,天都黑了,怎麼不點燈呢?」婢女小翠提著熱水摸黑走了進來。
她放下木桶,看了倚在窗邊的黑影一眼,搖搖頭,歎了口氣,熟練地把桌上的燭火點亮。
陸羽心被火光一嚇,這才回過神。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懼怕起黑夜,卻又不得不把自己藏匿在漆黑之中。
從決裂的那一天起,白日宇文雋依舊繁忙公事,可是一到夜裡,宇文雋總是會不顧她的掙扎,強硬地摟著她睡覺。
雖然他並沒有強迫她與他歡愛,但光是被他摟抱在懷中,就夠讓她難受的了。
「小姐,熱水倒好了,洗澡了。」
陸羽心點點頭,在小翠的幫忙下脫去外袍,就在要褪去肚兜時,她突然從妝台的銅鏡中看到自己的背。
這就是名震天下的盤天劍譜嗎?
第一次,她仔細地看著自己的背。
手指緩緩伸到背後,指尖輕觸著背。
要是沒有它……
如果沒有它……
陸羽心突然有個想法。
「小翠。」
「小姐?你肯說話啦!」小翠驚喜地握住她的手。
這些日子下來,陸小姐總是閉口不說話,一直部是她吱吱喳喳的,沒想到今晚小姐會開口。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小姐,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只要小翠能辦到的,小翠一定去做!」
小姐除了總是冷冰冰的不說話之外,她其實是個頂好伺候的主子,所以她還滿喜歡她的。
「過幾天是我爹的冥誕,可不可以請你準備一些香燭供品。」
「那有什麼問題!」
「還有,可不可以再幫我借把剪刀來?」
「剪刀?小姐你要剪刀作啥?」
「我想做一件素衣,在我爹冥誕那天穿的。」
「可是剪刀……」小翠一臉為難的樣子。
陸羽心低垂下頭,眼中充滿失望。
「如果你很為難就算了,我不會怪你的。」
「不!不是的。」小翠頻頻搖頭。
島主雖然幽禁了小姐,卻十分疼惜她,吃的、穿的從來不曾缺過,只除了一樣,就是所有銳利的物品一概不許帶進淒情居。
宇文雋這麼做,無非是怕陸羽心尋短。
「小姐,不如我幫你做吧。」她想了個變通的辦法。
陸羽心搖搖頭,「這麼做太沒有誠意了,還是算了。」
小翠見她又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如果小翠拿剪刀給你,你不會……不會……」
「你怕我自殺?」
小翠用力地點頭,她是怕呀!
陸羽心淺淺一笑。
「你放心,我絕不會自殺的,這麼做等於是害了你。」宇文雋是怎樣的人,她不是不知道。
「那……好吧。」
「謝謝你,小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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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翠的服侍下,陸羽心很快沐浴完畢,坐在妝台前讓小翠梳順頭髮。
門緩緩被打開,是宇文雋。
陸羽心透過銅鏡與他對望,兩人的目光交會,宇文雋回她一個溫柔的笑。
小翠見到宇文雋,連忙放下手中的梳篦,福禮後便要離開。
陸羽心心慌地揪住小翠的衣袖,眼裡全是求救的訊息。
「小翠,下去!」宇文雋的眼神,在看到陸羽心捉住小翠衣袖時變得冰冷。
小翠被他冷峻的神情嚇著,她拉回自己的衣袖,投給陸羽心一個歉意的眼神,隨即逃命似地離開。
「小翠……」陸羽心望著小翠的背影呼喚。
宇文雋一個箭步衝上前,動作粗魯地提起她,燒紅著眼叫囂:「你就這麼厭惡我、害怕我嗎?連和我同處一室都那麼讓你痛苦?」
陸羽心低著頭,無言地凝視著地面。
她木然的神情更讓宇文雋氣惱,更用力地箝住她的雙臂。
「你……」奔騰於胸口的憤怒,使他說不出話。
他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這些天的禁慾,他思念極了她美麗的胴體。
既然她無視於他這些天的溫柔體貼,那麼他也毋需再忍耐。
他的薄唇狂肆地佔領她的櫻唇,粗暴地用舌撬開她緊閉的嘴,火熱的舌順勢滑進,霸道地奪取他渴望已久的甜蜜。
「唔……」陸羽心慌亂地低嗚,舉起手想要推開他,可他的動作更快,有力地握緊她的雙手。
他狂野地吸吮她,空出一隻手往下一探,輕鬆地扯開她身上單薄的衣裳。
「不,不要……」陸羽心躲開他炙熱的索吻,因為恐懼,她開始奮力掙扎。
宇文雋此刻失控的眼神,和歐陽鴻色慾的神情重疊,讓她驚駭地大聲尖叫。
然而她死命的推拒卻無法阻止宇文雋一分一毫,他早被情慾給沖昏了頭。
他扯下她的腰巾,將她的雙手綁住,順勢把她推倒在桌上。
「不,求求你別這樣……」她無助地啜泣。
這樣的宇文雋讓她感到陌生、驚懼。
「這些天的夜裡,你就是用這種楚楚可憐的神情誘惑我。」他灼亮的眼眸緊盯住她,一隻手放肆地探入她僅剩的小褲裡……
「不……」
陸羽心仰起身子,被綁住的雙拳用力握緊。
她想反抗,但身子卻誠實地反應著他。
宇文雋感覺到她的濕潤,他的嘴覆上她胸前殷紅的頂端,忘情地啃咬、揉捏,試圖讓她更加渴望他。
「天啊——羽兒小妖精……」他再也忍不住,單手解開褲頭,撥開她白嫩的雙腿,健碩的臀強而有力地一挺——
「啊……」陸羽心被強烈的快感激盪嬌喘出聲。
「羽兒……」宇文雋咬著牙,低啞地呼喚她的名,在她體內的抽動一次比一次深。
陸羽心聽見宇文雋在她頸邊激情的低喊聲,一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她的頰。
就當是最後一次吧!
讓她最後一次幻想他愛她,今夜過後,她不再回頭了。
她拱起身子,承受著他深猛的戳刺,與他一同享受前所未有的快感。
宇文雋嘶啞的喊叫,在幾次抽撤後,隨即將自己的慾望深深埋入,在她溫暖的體內釋出熱流……
他俯趴在她身上,親暱地依偎在她芳馥的頸窩。
短暫的休憩後,仍埋在她體內的火熱再度硬挺。
「你……」陸羽心輕喘一聲。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硬挺再度甦醒,臉頰不爭氣地紅了。
他深幽的黑瞳染上邪情的色彩,輕輕抽出慾望。
「嗯……」陸羽心因為他無情的抽離,頓時感覺一陣空虛,無意識地弓起身子。
「別急,小羽兒。」
宇文雋邪氣一笑,解開縛住她雙腕的腰巾,抱起輕盈的她走向軟床。
有別於剛才的猛烈,這一回,他極盡誘惑地挑逗她,直到她忍不住輕顫吶喊,他才溫柔地抬高她的腿,將自己的慾望徐緩推進她溫暖的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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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夜的歡愛,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才停歇。
陸羽心撐起身子,柔亮的黑髮披瀉在背後。
她看著沉睡的宇文雋,那醒著時總是冷峻的五官,此刻卻因為放鬆而顯得有些孩子氣。
她輕輕撫觸著他剛毅俊逸的臉,淚眼逐漸迷濛。
所有的往事浮上心頭……
為什麼掏了心、傾盡了所有感情,得到的卻是虛假的對待和撕心裂肺的痛?
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天真地冀望愛情能撫平所有仇恨,可當他眼睜睜地任由歐陽鴻撕裂她衣裳的那一刻起,她不再天真了。
宇文家因盤天劍譜而被滅,她爹也因為它而蒙受不白之冤,而她……
一切全緣於背上的劍譜,只要沒有它,欠他的也該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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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睜開酸澀的眼,反射性地摸向身旁,在發現沒有宇文雋的蹤影時,顯得有些失望。
昨夜她哭到累了才睡著,壓根兒沒發現他何時起身。
「小姐,你醒啦?」
小翠笑盈盈地捧著熱水進屋,動作熟練地將水倒進臉盆裡。
陸羽心不自在地迅速穿上衣服,臉頰不爭氣地漲紅。
洗完了臉,她靜靜地坐在妝台前,讓小翠為她梳頭。
「小姐,你的頭髮真美,又柔又亮,怎麼梳都好看!」
陸羽心微笑。
「是你手巧,我以前有個侍女叫春情,她的手同你一樣巧。」
「真的?我真想見見她,她人呢?」小翠好奇地問。
春情……
陸羽心搖搖頭,眼瞳一暗,「生死不明。」
「啊……小姐對不起!」小翠猛陪不是。
陸羽心不在意地又搖了搖螓首。
小翠不敢再多話,屋子裡又恢復靜默。
「小姐,好了。」她將一支玉翠鑲金簪斜插入陸羽心的髮髻中。
陸羽心瞄了銅鏡中的自己,染愁的眉,失真的眸,怎麼都掩飾不了的慘白。
「小翠,我昨天拜託你的事……」
「哦,我帶來了。」小翠從腰間拿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羽心。
陸羽心打開布巾。
「島主不准任何人帶尖銳的物品進淒情居,就連你頭上的髮簪簪頭部給磨圓了才能帶進來,這把剪刀很小,我藏在腰帶之間,才沒有被於南和于飛發現。」
陸羽心拿起纏上紅布的小剪,果然很小。
「謝謝你了,小翠。」
「哪裡。喔,對了,小姐,你不是要裁布料嗎?我幫你。」
陸羽心秀眉一攏,狀似煩惱。
「我明明記得有塊素綾的,可我找遍了衣箱,就是找不著。」
「這有什麼問題,我這就替你找一塊來!」小翠說完,蹦蹦跳跳地離開。
陸羽心隨後關上門,還上了鎖。
定到鏡台前,她解下剛穿上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背。
她顫抖的唇吁出一口氣,拿著小剪的手微微抖著。
她轉身,讓自己能從鏡中清楚看到自己的背。
深深吸了一口氣,尖銳的刀尖刺入她柔嫩的背肉。
「啊……」她痛得逸出尖細的喊叫,隨即咬住下唇。
「嗯……」她隨手抓起衣袖塞進口中,防止自己再度喊叫出聲。
細細的汗珠佈滿她的臉,痛楚讓她細緻的五官糾結,可她卻不曾停下自殘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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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哼著小曲,手上捧著新的布料,愉悅地往淒情居走。
「小翠。」
「島……島主?」糟了,怎麼會那麼巧,剛好在這時碰到島主。
「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宇文雋問道。
整個早上,他的腦海全是羽兒絕美的容顏,他心神不定,根本處理不好事情,他索性拋下一切煩人的事,順著自己的心思,返回淒情居陪羽兒。
沒想到在半途中,碰見應該在淒情居服侍羽兒的小翠。
「這……這是……」小翠低垂著頭,支支吾吾地說。
「是什麼?」宇文雋眸光倏冷,只因小翠的神情令他起疑。
他乍怒的聲音使小翠嚇得跪下。
「是小姐要的布。」
「羽兒要布做什麼?」
「小姐說過幾天是她爹的冥誕,她想親手做件素袍。」小翠不敢有所隱瞞。
宇文雋聽見陸羽心要為陸天剛的冥誕做衣裳時,目光一沉。
「做素衫袍?光是有布料,沒有工具能做什麼——」
他渾身一僵,猛然扣住小翠的手,語氣不穩地低吼:「你拿了剪刀給她?」
小翠嚇壞了,她從來沒見過宇文雋這樣失控。
她結巴地說:「小姐……說她……不會做傻事的……」
小翠話沒講完,宇文雋已經甩開她,縱身一躍,使出輕功往淒情居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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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濕透了陸羽心的發,背部流下的血,染紅了她的白色襦裙。
砰的一聲,門應聲碎裂。
一個黑影迅速衝進屋內,在她未回神時俐落地打掉她手裡的剪刀。
「啊——」隨後趕到的小翠,見到滿地觸目驚心的血,不禁失聲尖叫。
宇文雋點住陸羽心胸前的穴道,防止她繼續失血。
「快去叫大夫!」他對隨後跑進來的于飛吼道。
陸羽心本想阻止,卻力不從心地一陣昏眩,只能虛軟地倚著宇文雋。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扣住陸羽心的肩,怒不可遏地問。
她因失血而蒼白的臉擠出勉強的笑。
「我……只是想把盤天劍譜還給你宇文家,從此兩不相欠。」
支撐到把話說完,陸羽心才放心地墜人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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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的張大夫被召到淒情居。
島內的殺手受傷全靠他妙手回春,所以陸羽心的背傷當然由他診治。
於是他就在宇文雋的怒視下,診看她的背。
「她的背傷如何?」
張大夫作了個揖,「陸姑娘的背被剪刀劃了好幾道,不過傷口都不深,只要按時敷藥就沒事了。」
他走到藥箱旁,拿出一瓶瓷罐,習慣性地要上前為陸羽心上藥。
「我來就好了,你們退下吧。」宇文雋冷著俊顏接過瓷瓶,揮手要他們離開。
他眼中的溫柔神情,讓張大夫瞠目結舌。
這是江湖人稱冷酷無情、絕愛狂妄的狂囂島主嗎?
宇文雋毫不理會他驚奇的眼光,他的心思全放在陸羽心身上。
「你們下去吧。」于飛替宇文雋趕定所有的人。
屋內只剩下宇文雋和床上孱弱的人兒。
宇文雋將藥粉輕輕撒在她裸露的背上,藥碰到傷口引發刺痛,使她在昏睡當中呻吟出聲。
「別……」她原本垂放在身側的手,因為背部的刺癢,沒有方向地亂抓。
他握住她細白的小手,不讓她去觸碰傷口。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陸羽心,讓她的頸首靠在他的肩胛,輕聲細語地在她耳邊安撫她,直到她漸漸平靜,才拿起白布為她包紮。
白布纏繞的過程中,難免會碰到她白嫩的肌膚,宇文雋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
包紮好傷口,他讓陸羽心趴睡在床上,他自己則是已經渾身冒汗、下身緊繃。
宇文雋嘲弄的一笑。
要是讓羽兒知道,不必動刀用槍,她只需光著身子就能折磨他,恐怕就不會在背上劃那麼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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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半夜,陸羽心開始發燒、囈語。
宇文雋漏夜為她冷敷,還得防止她用手去抓後背。
直到天明,她的燒才消退,臉色也逐漸恢復正常,宇文雋才放下心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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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心悠悠轉醒,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只是愣愣地望著躺在她身旁的宇文雋。
慢慢的,她想起了一切,想撐起身子,卻扯痛了傷口,疼得她悶哼一聲。
「你醒了。」
「你……」她嚇了一跳,剛才明明還見他沉睡的,怎一會兒,他就起身了?
隨著他灼熱的視線,陸羽心向下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啊!」她羞赧地拉起薄被蓋住身子。
宇文雋拙住她的纖腕,輕輕一扯,陸羽心便被他擁進懷裡。
他肆無忌憚地輕薄她柔香的唇,狂妄地吸吮她甜蜜的甘津,卻又小心地不去弄疼她的傷口。
陸羽心心頭既酸且甜地承受他狂霸的索吻,她知道終其一生,她都將沉淪於這溫柔的愛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