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傲恆聞言冷哼了一聲,「你想嫁的人還真多。」
他的用意是在諷刺,李依瞳卻兩眼發亮地轉向他,「學長你吃醋了嗎?」
倪傲恆當下想反問她:他像是會吃醋的人嗎?尤其是,他有可能為她這種人打翻醋罈子嗎?但他沒有開口,如果對於這種不用大腦的言詞起了情緒反應,那表示他的智商和她一樣。
「請你明白,我答應和你打賭,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什麼意思?」學長的態度過於嚴肅,她不太能理解他話中的含意。
「我的意思是,你只能在學校調查有關我的事。」
李依瞳眨巴了兩下大眼睛,拉高聲音說:「為什麼?」
「不為什麼。」倪傲恆覺得沒必要多談。
「學長你……在生氣嗎?氣我擅自跑來你家?」
倪傲恆挑了挑眉,但不會因此就認定她不笨。「不要告訴我你幫何老純粹是巧合。」說著,別開視線不看她。
他不以為意的舉動讓李依瞳覺得受到嚴重的侮辱;便兩手叉腰直挺挺地站在倪傲恆的面前,睜大眼睛瞪著他。
「學長,你可以懷疑我,但是不可以看不起我!沒錯,我是插地跑來看你住的地方長什麼樣子!原本我是打算偷溜進去,到你的房間查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你知道嗎?光查你的住址就費了我一番苦心,而且站在路上掙扎著要不要偷跑進來也是很傷腦筋的!遇到何老真的是湊巧,本來我可以更不擇手段,但是我沒有啊!」她辟哩啪啦地講了一長串話。
倪傲恆輕掀唇瓣,淡淡地說:「是嗎?」
他答應她的提議,等著她查出三個秘密,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他原就猜得到她可能十分纏人,不過能讓無聊的學校生活加點樂趣似乎也不錯,然而,學校之外的個人生活,他可不想被打擾。
「當然是啊!」李依瞳絲毫沒感覺自己的出現多麼地不受人歡迎。
「你知道我這叫什麼嗎?就是L、O、C、K、Y,LOCKY!」
倪傲恆看著她,愣了一下,「你要說的是你很LUCKY,幸運是嗎?」
「我說錯了嗎?」李依瞳側了側頭,奇怪,學長的發音怎麼和她不一樣。「哎呀,隨便啦。反正是天助我也。」她伸直右手,食指指著他的鼻子,「這場賭注你輸定了!」
她誇張的口氣和動作都讓倪傲恆覺得好笑。事實上,他不可能會輸,因為他根本沒下注。
唇角微揚的他,讓李依瞳失了神。學長在對她微笑耶……是不是發現她其實滿可愛的吧……
她的眼睛除了發亮外還帶有驚人的疾狂電力,倪傲恆怕看多了晚上睡覺會做惡夢,趕緊別開頭。此時他書包裡的行動電話恰巧響起。
他拿出行動電話接聽,「喂……喂……」他壓低聲音走向角落,不讓李依瞳聽見他說些什麼。
「你和他在一起……現在在我家門口了?」以往不用對方開口,倪傲恆都會主動請對方進門,但這一次他卻出人預料地說:「不,你們不要進來,在外面等我一下。嗯,家裡有點……不方便。」他回過頭,差點撞上貼近他偷聽他講話的李依瞳。
他繞過她走回客廳中央,她照樣厚臉皮地跟著。
「沒什麼。」對方懷疑他在家裡做什麼,如果不馬上招供,他們不排除翻牆進來一探究竟。倪傲恆被對方逗得發笑,「別鬧了,我馬上出去。」
關掉行動電話,一回頭,又差點撞上黏人的李依瞳。他往左一步,她便往右;他往右,她便迅速地往左一步,存心擋住他的去路。
「學長你要去哪裡?」一臉不管他去哪裡我也要去的表情。
倪傲恆冷淡地回給她一個「不干你的事」的表情。繞過他也提起書包,將行動電話放進裡頭。
「等會兒請何伯送你回家。」不等她有何反應,便走出門口,開門之前他回頭丟了一句:「幫我轉告他,我今晚可能不回來了。」
「學長你好狠心哦……!」李依瞳皺著淡淡彎彎的小月眉,像被丟棄的小狗般悲鳴。
但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仍然不能打動倪傲恆的心。
「你是何伯的客人,不是我的。」
倪傲恆離開後,李依瞳小跑步到門前,隔著雕花玻璃,看著他快步穿過前庭走向大門的背景。不知道為什麼,她所在的豪宅一旦沒有了學長,頓時像座堅固的牢籠,困得她的心好沉重好難受。
「學長……」雖然眼淚沒有滴下來,但她的睫毛已經被眼眶中的水氣潤濕了。扶在門板上的兩手無意識地往外推,大門居然緩緩地打開,讓沉溺在愛情悲劇中的女主角回過神。「對哦,這又不是監牢……」學長走了,她就追嘛!
正當她做出預備起跑的姿勢時,何老從廚房跑了出來。
「少爺!少爺!我想起來了,你有一封信,是小小姐從美……咦?少爺呢?」
「他走了啦!」李依瞳嘟著嘴,重新擺出跑百米賽的姿勢。
「又出去了?如果他知道小小姐寫信來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何老到客廳搔搔頭髮,早知道少爺這麼快就出門,他就不用在裡頭拚命地找借口,想要到客廳聽聽他們在聊些什麼。
「對了、對了。」他來到李依瞳面前,「我猜得出你們說的另外兩個王子是誰了!哎,我實在老了,居然沒有馬上想到。想必是陶家的煒少爺和范家的成少爺嘛!少爺現在的一定是去找他們。你知道嗎?別人都以為他們並不……」
「對不起!」李依瞳慌張地打斷何老的滔滔不絕。她是很想和他聊上個三天三夜,可是現在不快點衝出去就追不上學長了!「我有很要緊很要緊的事,我先走了!再見!」
「啊?你要走啦?」何老對著她飛速衝出去的背影喊:「我正想問你喜歡吃蘋果派、草毒蛋糕,還是香橙蛋糕,或者黑森林蛋糕,還有……」
蘋果派、草毒蛋糕、香橙蛋糕、還有入口即化的黑森林……疾速奔跑到倪家庭院的李依瞳,差點想要選擇能讓她唇齒留香的糕點而掉頭回何老身邊,不過學長的魅力終究更勝一籌,她絕對不讓他跑掉,還要查出他的秘密!
有一輛跑車停在倪家大門前,學長應該在裡面吧!他們沒有立刻開走,一定是學長要他們等她吧……
正當她一廂情願地這麼想時,那輛進口跑車突然發動,往前疾駛。
「等等……」原本以為跑到大門口便可以喘口氣的李依瞳霎時慘白了臉,她已經沒力氣了。但她絕不會就此放棄,「等等我啊!」
☆ ☆ ☆
倪傲恆上車後,兩名好友再三追問家裡究竟藏了什麼,否則為何不讓他們進門。
他自然不能讓他們知曉他和小女生打賭,而且那個小女生現在就在他家裡。
他決定任由他們胡鬧瞎猜,一會兒他們覺得無趣自然會閉嘴。果然,不到五分鐘,坐在駕駛座上的范成淵便發動車子,而後座的陶煒岸仍不死心地叼念著倪傲恆實在不夠朋友等等。
倪傲恆和兩人是死黨,不過這件事卻鮮為人知。他聽過不少傳言,說他們堪稱當今高中界的三王,不僅各霸一方且王不見王。這種毫無根據的八卦實在有些可笑,不過還不至於對他們造成太大的困擾,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三個人的父母在商業界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生意上多少有些往來,但不算太密切。國小五年級時因某次宴會而相識,由於身份背景年齡相當,所以三方父母對於三人結交成好友表示樂觀其成。然而上國中後,范成淵因為目中無人的大剌剌個性惹上不良少年,加上陶煒岸的衝動,幾次和那些混混、幫派對陣下來,難免會出事。風聲傳到大人耳中,三人的往來自此遭到強烈禁止。
其中尤以倪傲恆雙親下的禁令最為堅決且嚴格,不過他們可沒有就此屈服,既然明的不行就來暗的,幾年下來,三個人的友情更形穩固。
近來他們計劃找個機會化暗為明,提醒那些自以為是的大人,別忘了他們自己也曾有過輕狂不羈的青春歲月。
不過不可否認的,刻意不讓外人知道他們有所往來,在某種程度上反而加深他們的友誼。這是個屬於他們三個人的秘密。
秘密……倪傲恆輕輕蹙起眉頭,這件事應該不會讓那女生發現吧?啊!糟糕,何老也曉得這件事。當初讓何老知道,主要是因為需要有人掩護,何老在這方面十分值得信任,但如果對象是和他氣味相投的那女孩……從剛剛的情形看來,恐怕不怎麼保險。他拿出行動電話,打算叮嚀何老別心情一好便什麼都全盤托出。
在按號碼的時候,他察覺車子一直沒有加速,甚至還有放慢的傾向。
「怎麼了?」他問開車的范成淵。
范成淵不羈的挑了挑眉尾,渾身散發出一種老成的頹廢感。成熟的外表、滿不在乎的個性,加上外界對於他使壞的傳聞繪聲繪影,使得他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壞男人特質,和他斯文的名字完全不相符。
「怕那位尾隨的跟蹤者跟不上啊!」
「你有毛病呀!電影上演的都是乾淨利落地甩掉跟蹤者,只有你還放慢速度讓人家跟。」陶煒岸用他那春青斯變聲變得不太完全的低啞聲調說著孩子氣的話,然後回頭看是誰想找麻煩。「哦——女的。」
陶煒岸和范成淵一樣,人不如其名。許是還沒發育完全,他的個頭矮小,眉眼間還有很濃的稚氣,毫無名字中雄偉壯觀的氣氛。不過,其他兩人都相信,假以時日,陶煒岸一定會成為一個如假包換的翩翩美男子。就連一向被稱為俊美的倪傲恆見著他時,也覺得和他相比,自己絕對攀不上「美」這個字。
相對於兩人的判逆與任性,倪傲恆則是道道地地的優等生。除了個性嫌冷峻淡然外,其他表現總是令師長讚譽有加。事實上,他不排斥參與一些范、陶嗤之以鼻的活動,乃是因為他有興趣。他非常的自我,對於無趣的事,他也不會勉強自己,例如學校某些無聊透頂的課業。在這方面,由於他成績優異,身份背景又特殊,於是校方將他列為特例處置,他的父母也因而不會有異議。
當他和這兩個死黨在一起的時候,他覺得很自在,是個十八歲的青澀男孩子。
「她幾歲啊?一副發育不良的樣子。」陶煒岸注意力全放在追著他們車子跑的女孩身上,「可憐的是,看來她不會再發育了。」他十分同情地搖頭歎氣。
倪傲恆沒有回頭,只瞄了車外的後視鏡一眼——是那女孩。車子開得很慢,但女孩和他們的距離卻愈來愈遠。
手握方向盤的范成淵大剌剌地回頭看從倪宅跑出來後,一直尾隨著車子的女孩,神色有些高深莫測;轉頭回來時順便瞄了陶煒岸一眼,很想提醒他別「鍋笑茶壺黑了」,自己還不是個小不點。不過現在的攻擊對象是倪傲恆,為了炮口一致,他暫時放過他。
「一看就知道是你必須一直跟她說:『請你講話之前先用大腦想一想好嗎?』的那種女生。」范成淵說道。
「沒錯、沒錯。」陶煒岸點頭如搗蒜,對范成淵這句話同意得不得了。「就是剖開她的腦袋,也找不到她大腦究竟在哪裡的那一型!」
范成淵斜睨倪傲恆,看他能冷靜到什麼時候。車是陶煒岸開的,透過後視鏡,他一直掌握著車後的狀況,那女孩確確實實是從倪傲恆家跑出來的,而這肯定是他不讓他們進家門的原因。
「這種白癡型的女人,正常人鐵定受不了。」
「不過,當得上優等生的人,通常就不能算是正常人吧。」
矛頭正式轉向倪傲恆,兩個人開始一搭一唱起來。
「有人沾上牛皮糖鴃H」
「很黏牙的哦!」陶煒岸上半身探到前座對著倪傲恆說。
「搞不好人家樂在其中喲!」范成淵諷刺地笑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人家說找對象要找互補的,所以說天才自然要配白癡鴃H」
看來倪傲恆再不說話,這兩人今天肯定繞著這個話題耍寶耍個沒完沒了。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倪傲恆簡短一句話,明確地否認與那女孩有任何關係。他甚至連回頭看一眼都沒有。接連又有兩輛車超過他們,他擔心一向討厭龜步前進的范成淵說:「以你這種速度,開到天黑也下不了山。」
范成淵考慮不到三秒鐘,「既然你這麼不憐香,那我們也就不需要惜玉了。」與其說他深諳適可而止之道,不如說他一向沒耐性。他踩下油門,性能極佳的進口跑車立刻如子彈般地向前飛射。
「啊!她跌倒了。」陶煒岸喊道。
倪傲恆回頭望去,面露憂色。但車子以誇張的速度順著山路滑過兩個彎的一瞬間,早就看不到李依瞳的身影。見著陶煒岸的表情後,他才知道上當了。
「心疼了?」陶煒岸由此咬定他和那個智商不高的女孩絕對關係匪淺。
倪傲恆懶得搭理他,但人善容易被人欺,他不得不反擊道:「對,我心疼——心疼你的嘴壞那你的牙會不會痛?」回頭看向前方時,他發現范成淵背上有新傷痕。
「又有人找麻煩?」
「既然他們那麼喜歡找我練身手,我是不會覺得麻煩啦。」相對於倪傲恆的擔憂,范成淵一派的不以為意。
「你知道嗎?成這傢伙可能上輩子搶了人家心愛的女人,所以他這輩子怎麼也不放過成。」陶煒岸相信范成淵一定是造了什麼孽,那個紈E子弟才會緊咬著他不放。
「是嗎?那我把這輩子的女人都送給他不就得了?反正我都有煒你這個好男人了嘛!」范成淵輕輕掃了陶煒岸一眼。
「你……你有病……」陶煒岸被范成淵那勾魂眼一勾,全身不禁起雞皮疙瘩。
漠然的倪傲恆臉上笑容不斷,這兩人的對話總讓他覺得有趣。
「下星期是我父親的生日宴,你們一定要來。」倪傲恆計劃直接在公開場合與兩人一起出現,行動勝過言語,他已經不想同長輩們爭辯或解釋些什麼。
「我跟煒說過,暫時還是不要讓人知道我們三個混在一起比較好。」范成淵的態度卻有所保留,因為近來對方挑釁的動作愈來愈大。
「對方一直擔心成搶他地盤,如果曉得我們兩人和成是一夥……」陶煒岸曉得范成淵在顧忌些什麼。
范成淵難得地點頭同意陶煒岸所說的話,以倪傲恆的的資質,將來不論做什麼,都會有他的一片天地,范成淵不願意害他惹上任何多餘的麻煩。
他說:「煒這傢伙怎麼樣我無所謂,不過我不想連累你。」話中不忘欺負陶煒岸一下。
「喂喂!」陶煒岸嚴重抗議。什麼「他怎麼樣也無所謂」嘛?是不是朋友啊?
「如果不出所料,那個人到時候也會參加宴會。」倪傲恆倒是不怕麻煩,反而想看看對方的反應會是如何。
「你老爸依然不改初衷,黑白兩道通吃嘛!」
「所以兒子像老子,也吃定了你這個黑和我這個白。」陶煒岸瞅了倪傲恆一眼,覺得他也真夠厲害,什麼也沒做,就讓他和成兩人服服帖帖的。
「怎麼,你想通了,承認自己是小白臉?」范成淵說完嘿嘿地笑了兩聲,十分得意!
「喂喂!」真是受夠了!長得秀氣又不是他的錯!誰教老爸天生那麼溫文俊美,而老媽又是當年影藝界的第一大美女!嘖!他也不希望長得不像他們,否則外人又會懷疑他不是他們親生的!唉!做人真麻煩,長得美也不是、長得難看也不對。
從陶煒岸的神情便可得知他又在為他的美麗郁卒了。范成淵覺得好笑,同時把箭靶轉回到倪傲恆身上。
「別以為這樣我們就會忘記那個追著我們車跑的牛皮糖,有種的就快點招吧!」
「她不值得一提。」嘴巴上這麼說,心裡頭已在加速思索,要如何再次轉換話題。
「我們有一整天的時間,你賴也賴不掉!」陶煒岸豈會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快點!你和她怎麼認識的?你們進展到什麼地步?為什麼她剛剛會在你家?還有,你的眼光怎麼會這麼差——」
陶煒岸連珠炮地發問,但什麼都不想說的倪傲恆自然不會透露任何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今天的相聚,為三人的友情和青春,再次寫下一個美麗的註解。
☆ ☆ ☆
「生日宴會?」
第三堂下課時,李依瞳因為肚子餓,再加上上了一堂沉悶的地理課,所以昏昏欲睡不太有精神。隱約中聽到林萬金與陳千金在談什麼宴會及學長什麼的,她馬上清醒過來,想知道她們在講些什麼。
「對啊。」林萬金似乎不介意她的唐突,轉頭笑笑地跟她說:「倪傲恆學長的父親生日快到了,今年是五十大壽,所以以倪氏集團之名邀請各大企業體的負責人及眾多名流紳士,參加他們這個週末在倪家舉辦的盛大宴會。我們在討論不知道家人會不會帶我們一起去。」
「在商業界稍微有頭有臉的都收到邀請函了,你家沒有嗎?」陳千金懷疑地瞄了一眼李依瞳。一般說來,要進這所學校,不是天賦優異,就是家裡必須非常富有。以李依瞳的模樣,不可能是靠特殊才藝進來的,因此認定她家應該只是開個什麼小工廠或是小貿易商。
「呃……沒有聽說耶……」就算有收到邀請函,她老爸也絕不會去參加的。要知道,應酬這回事很花錢的,尤其像這種龍頭老大的生日宴,光準備生日禮物就非常的麻煩而且傷腦筋——既然不能太寒酸又不能太傷財。倘若平日雙方壓根兒沒什麼生意往來,李爸爸是不會考慮去湊這一場熱鬧的。
哎,她想和學長一起祝福倪伯伯生日快樂是不可能的奢望了……
「可是,場地夠大嗎?」陳千金問道:「他們廣發邀請函,而且歡迎闔府及友人隨行,倪家容納得下那麼多人嗎?」
「當然可以!」
在林萬金想要回答:「應該可以吧!」之前,李依瞳突然篤定地搶答。這使得林萬金有些訝異,眼底閃過一抹怪異的神采,但依然溫柔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莫非她偷偷去過倪宅了?
「嘿嘿……」李依瞳掩嘴偷笑,不想說出自己上個週末的所作所為。除了不好意思之外,更因為她不想當個大嘴巴,她要保留所有她和倪傲恆學長的秘密啦!呵呵呵……
她的樣子十分狡猾可疑,使得陣、林兩人有些不爽。
「沒有啦。我是想學長家那麼有錢,住的地方一定很大很大嘛——」李依瞳不想讓兩人覺得她不夠朋友,趕緊如是說。
「哦,也許吧。」陳千金轉過頭去,不想再和李依瞳說話。她覺得她不是耍白癡就是裝可愛,真讓人受不了。
「李同學,你會去參加那場生日宴嗎?」林萬金笑笑地問。
「嗯……」宴會是在學長家舉辦,她當然很想去,可是,受到她老爸老媽的影響,對於宴會這種東西,她是排斥多於憧憬。「還好耶,說起來宴會是一種很奢侈很奢侈的東西,在那種地方,每個人都很浪費很浪費吧!為了一場宴會,主人花錢買吃的還要佈置場地,而客人則要花錢置裝以及買禮物,你不覺得很沒意義嗎?」唉,她老爸老媽的觀念也是如此,所以她從小到大沒見識過任何宴會場面。
「咦?」林萬金對於她的說詞頗為意外,「你一點都不想去嗎?」
「這個嘛……」好吧,老實招好了,她怎麼會不想去?事實上她想去得要命!想想看!穿著美麗小禮服,與像王子般的學長相擁起舞……多麼動人浪漫啊!可是,她不可能去得成的!所以只好硬說沒有參加的意願,這樣才不會那麼難過……嗚……好想哭……
「好可惜哦!本來我是想如果你也想去,可以和我們家人一起去……」
「真的嗎?」李依瞳激動地站起來,抓住林萬金的手臂,「真的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那我要去!我要去!我當然要去!」
她激動的模樣和聲調引起教室其他同學的注目,林萬金看看四周,眼依舊晶亮柔和,雙唇依舊紅潤上揚,但在那一瞬間她的面部肌肉微微地抽搐。沒想到一句戲言,居然會有此結果。
如今李依瞳說的話全班都聽見了,她自然不能出爾反爾。
「當然,」她悄悄地撥開李依瞳的手,「歡迎你跟我一起去。」
「謝謝你!」李依瞳好感動,不敢相信在她眼中高不可攀的林萬金竟會對她這麼好。「林同學,你真的好好哦!」她心中暗想,決定把林萬金當成她這輩子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