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就好。」怎麼也不願他人瞧見她的身子。
宮女將衣裙放下,退離一旁。
沓琉隔著床幔褪去身上衣裙,換上色彩花紋絢麗的錦緞衣裙,再由宮女前來為她裝扮。
冠金冠,左右珥璫,絛貫花鬢,珥雙簪,散以毳。
巧奪天工,絕色五官,略施脂粉,更顯艷麗動人,透著瑰麗色澤的唇瓣輕啟,分外引人遐思;環珮玉聲璆然,更顯尊貴非凡。
玄鄲入內,笑望眼前的絕色佳人,伸出長臂將她一把擁入懷中,屬於她身上的淡雅蘭麝之香,沾染一身。
「你好香。」顧不得尚有宮女在此,他俯身吻上她紅潤的櫻唇。
沓琉雙頰緋紅,難以抗拒,柔順的迎合他的吻。只是不知為何,他今日竟身著金冠錦袍,腰懸利劍?
玄鄲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今日帶你外出打獵。」
「現在打獵可算正道?」
「古之帝王,春搜夏苗,秋彌冬狩,四時出郊,以示武於天下。」
「帶我同行,這樣可好?」她有些不安。
玄鄲綻出高深莫測的笑容,「缺你不可。」
他擁著她步出寢殿,乘坐鑾駕離宮,文武百官相隨陪駕射獵。
抵達位於城東上林苑獵場,山嶂迭翠,溪水瀲灩,百花齊放。護衛羅威牽來一匹通體泛著耀眼光芒的青鬃烈馬,金鞍玉蹬,黃絨絲韁。
玄鄲抱著沓琉俐落的翻身上馬,接過弓箭,一聲令下,開始狩獵。黃鷹、獵犬,駿馬、響箭。來回穿梭,人歡馬叫,氣派非凡。
榮陽王玄瑞駕馬前來,與玄鄲同行。
玄鄲客氣的叫喚:「皇叔。」
枕靠在他胸前的沓琉卻不怎麼喜歡眼前的人,總覺得他眼神邪偽,非正派人士,遂撇開雙眸,不願與其相視。
「王好福氣,能獲得此女為妃。」玄瑞笑看著沓琉。
「皇叔過獎。」
「只是不知王是否清楚她的來歷?」
聞言,沓琉的身子止不住輕顫,緊閉雙眸,不讓人瞧見她眼底的驚慌、恐懼。
玄鄲感受到懷中人兒身軀微顫,摟著她纖腰的手收緊,安撫她不安的情愫,雙眸微瞇的說:「皇叔似乎話中有話?」
「不,我只怕來歷不明的女子會害了王,好意提醒,並無他意。」玄瑞拱拱手,假意說道。
玄鄲輕笑,「皇叔如此關心,朕自會留意。」
看見一隻雄鹿在前方,玄鄲挽起衣袍、搭上羽箭、扯滿長弓,息氣放箭,卻並未射中,讓雄鹿逃之夭夭。
文武百官見狀,雖訝異,但也無人敢開口,頓時鴉雀無聲。
玄瑞看在眼裡,暗笑於心。他每日只顧著與這女子尋歡作樂,竟連射箭的本領也退步許多,毋需畏懼。
玄鄲笑著將弓遞給玄瑞,「聽聞皇叔箭藝非凡,就由你代朕狩獵。」
說完,他駕著馬,擁著懷中人兒往一旁步去。
任誰一看便知王打算與此女調情,對於狩獵一事毫不在乎。不少文武百官莫不嗟歎,王若沉迷於女色中,舜天國必將滅亡。
玄鄲駕馬返回帷幕內,讓沓琉坐在自己腿上,笑看著外頭狩獵的情景。
沓琉惶恐不安,「你這麼做可好……不怕被眾臣認為你成了個迷戀女色的昏君?」
玄鄲抿唇一笑,並未回答。
今日藉著外出狩獵的名義,實是暗中觀察玄瑞在朝中的勢力究竟有多大,有哪些官吏是他那一方的人?
瞇眼看著太尉董壤、丞相李滔、征西將軍吳黎……在玄瑞放箭射中獵物時,歡聲高呼,彷彿他是一國之君,反逆之心,溢於言表。
喔,他倒是好本領,早已拉攏多名位居要職的官吏。
沓琉看著外頭率眾高聲歡呼的玄瑞,「我不喜歡他。」對此人可說一點好感也沒有。
玄鄲聞言,輕佻眉峰,「為何?」
沓琉搖頭,「沒來由。」厭惡一個人,毋需任何理由,喜歡就是喜歡,厭惡就是厭惡。
玄鄲笑著將她擁入懷中,小聲在她耳畔低語,「我也不喜歡他。」呵,想不到他們想法一致。
「那你為何還要讓他一道前來狩獵?」她不解的眨眼,更猜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自有用意。」玄鄲高深莫測一笑,俯身在她唇瓣印下一吻。
沓琉雙頰緋紅,輕輕推開他,「別這樣……」他似乎越來越喜愛在眾人面前與她親近。
「若你這麼怕羞,咱們便起程回去。」
「你要回去了?不是尚未獵得獵物?」她訝異。
玄鄲摟著她起身,眼底浮現冷冽殺意。
乘坐鑾駕,文武百官隨行在後,一同返回凌波宮。
他已經獵得獵物。
一鉤新月,高懸夜幕,萬籟俱寂。
紫宸殿內,燈火通明,一名絕色女子坐在繡楊上,雙眉緊蹙,面色凝重。
今日狩獵,文武百宮看著她的神情帶著怨慰,那一雙雙眼都在責怪她竟將他們的王迷惑住,讓他成了喜好女色的昏君。
她也不願如此,但她的心已繫在他身上,被他奪去,再也索不回。
幾名宮女見時辰已晚,欲上前服侍她更衣,卻被她搖頭勸退。
「你們下去休息吧,我還不倦。」
宮女們領命退離,她起身獨自坐在窗台旁,透過窗欞看著皎潔月亮。那晚她就是在月下被他所擄獲,為他所折服。
他們之間的相遇,究竟是好是壞?她彷徨、不安。
驀地,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橫放在她的纖腰上,將她整個人摟住,屬於他的氣息隨即竄入鼻間,令她的心不禁沉醉其中。
「在想什麼?可是在想我?」玄鄲俯身在她的粉頰印下一吻。
沓琉抬起頭,看著他俊逸非凡的臉龐,而他望著她的眼,柔和多情,熱辣辣、情切切,灼人心腸。
他對她的愛是如此毫不保留,完全付出,但她卻開始猶豫,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待在他身旁?
「怎麼了?」玄鄲自然也看出她的雙瞳佈滿複雜神情。
凝視他的眼許久,她緩緩開口,「你該讓我離開……這樣對你會比較好……」話尚未說完,櫻唇被他掠奪。
玄鄲狠狠的吻著她的唇,給與懲戒。
她滿腦子就只想著這種蠢事嗎?他說過了,今生今世所要的女人就只會是她一人,永遠都不會讓她離開。
她最好永遠都別再說出要離別的蠢話來惹他發怒。
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霸道又多情的一吻,令沓琉暈頭轉向,腦海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索任何事。
兩人的唇舌緊緊纏繞,他的大手緊握著她的柔荑,兩顆心此刻緊緊貼近,沒有任何空隙。
許久之後,他才抽身離開,沉聲低吼:「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蠢話。」她該知道,他絕不會放她離開。
沓琉眼底有著說不盡的哀與愁,「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你好,我不希望你成為昏君,被滿朝文武百官唾罵。」
玄鄲將她緊擁入懷,「成為昏君又如何?我就是要你。」
如此堅定且不變的話語,反倒令沓琉更加難受,「我就怕聽你這麼說。」她整顆心寒透。
玄鄲自然明白她是為了他好才會如此說,但他的決定絕不變更,大手輕輕托起她小巧的下顎,看著她那絕美的容顏,「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要你。」她最好牢牢記著這點。
沓琉直視著他的眼,知道無論自己再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心。她好怕他對她的執著,最後會害死他。
玄鄲往一旁看去,見她又未用膳,劍眉緊蹙,「你是存心要將自己餓死?」他絕不會讓此事發生。
「食不下嚥。」她輕聲回答。再怎麼豐盛美味、香氣四逸的頂級佳餚,都無法引起食慾。
玄鄲不願逼迫她,命令宮女入內,將那些膳食全數端離。「前些日子我收到成戟王派人送來的賀禮,祝賀我封授貴妃。」
沓琉一聽到成戟王這三個字,全身僵硬,臉色煞白。
玄鄲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柔聲說道:「你可知他贈與何物?」
沓琉勉強自己做出反應,輕輕搖頭,並未答腔。她的心因為害怕而狂跳,竟天真得以為自己可以忘卻多年前所發生的事。
「聽說成戟國有顆國寶石,艷黃清透,狀似鷹眼,故名鷹眼石。歷代以來由成戟王在冊後大典上贈與王后,價值非凡,是除了璽綬外,另一樣可以代表王后身份的寶物。原本歷代相傳的那顆鷹眼石聽說被賊人偷走,但前不久在成戟國境內又挖掘出兩顆鷹眼石,一顆贈與現任成戟國王后,另一顆則贈與我,要我交給你。」玄鄲自腰帶取出一顆艷黃清透的鷹眼石,放在她的掌間。
但沓琉的額問卻滲出冷汗,雙手不停顫抖。
「你怎麼了?」他柔聲輕問。
沓琉故作鎮定,「沒……沒什麼,只是覺得這鷹眼石太過貴重,不該給我……」顫抖的嗓音,徹底洩漏她的害怕與不安。
「你是我所寵愛的貴妃,這種東西本該屬於你。」玄鄲放開她的嬌軀,逕自轉身離殿。
「你要去哪裡?」沓琉連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袍,眼底有著驚慌與不安,乞求他留下。
「我突然想起有事得去處理,你先就寢。」玄鄲不著痕跡的將她的小手抽離,隨即邁步離開。
殿堂內只剩沓琉一人,顯得格外空蕩、寂寥,望著手中那顆艷黃清透的鷹眼石,回憶又浮現腦海。
無情的殺戮、艷紅的鮮血、殘酷的笑聲……這一切彷彿再次從她掌中的這顆鷹眼石流洩出來。
心一悸,驚得她連忙將手中的鷹眼石扔落地面。價值連城的鷹眼石並未破裂,反而在燭光下散發詭譎光芒。
沓琉不敢看,轉身奔至角落,雙手緊抱著顫抖不已的身軀,臉色煞白。
此情此景全被隱身在暗處並未離去的玄鄲親眼目睹,沉思一會兒,他轉身乘著御輦前往天祿殿,提起狼毫書寫密函,交給宮監,派人快馬加鞭送至成戟國,交與成戟王親自過目。
萬萬沒想到一顆鷹眼石竟能讓她有如此反應……她的身世之謎,即將揭曉。
圓桌掀倒,玉碗落地,碎裂一地,尖叫聲四起。揮舞著大刀的士兵入內,露出野獸般猙獰的笑容,見人就殺。
寒光閃閃,大刀一揮,艷紅鮮血四處飛濺,嘈雜哭喊叫聲四起,殘破屍骸散落一地,血腥氣息隨風飄蕩。
她腳一滑,跌落地面,身上滿是鮮血。是誰的?轉頭一看,倒臥在身旁的不是向來最疼愛她的母后嗎?
「快……快逃……」鮮血自母后唇邊汩汩淌下。
她放聲大叫,自迷離陰森、充滿血腥的夢境爬出,睜開雙眸,只見玄鄲那佈滿擔憂的俊容。
他伸出厚實大手,輕握著她冰涼的柔荑,「你作惡夢了。」
沓琉喘著氣,臉色慘白,身子不停顫抖,無法開口說話。
玄鄲將她擁入懷中,俯身在她耳畔柔聲低語,「別怕,我在你身旁。」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不安的心。
沓琉在他的安撫下,緩緩閉上眼,方纔那駭人的情景早已自腦海散去。但那並不是夢,而是過去不變的事實。
玄鄲抬起手為她拭去額際冷汗,並未多問。
沓琉睜開眼,直瞅著他,「你不問?」
「你希望我問?」他笑著反問。
沓琉輕咬朱唇,心裡有著矛盾與掙扎,最後輕輕搖頭,「不……我已經沒事了。」轉頭一看,竟已破曉。「你今日不上早朝?」
「你作惡夢,我怎麼能丟下你不管?」他柔聲低語。
沓琉想起那顆被她丟落地面的鷹眼石,緊揪著他的衣袍,往玉石地面看去,卻已不見鷹眼石的蹤影。
「我早已命令人將那顆石子收起,毋需擔憂。」暫時還是別讓她再瞧見那顆鷹眼石,以免令她心神不寧。
沓琉依舊眉頭深鎖。
玄鄲起身,拉著她一道步出寢殿。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不解。
「到民間散散心,老待在宮中,悶死人了。」他輕笑。
沓琉只能跟著他同行,乘著一輛簡僕馬車,掩人耳目離宮,來到昭陽城內一座富麗奢華的宅第前。
羅威躍下馬車,入內請總管通知。
總管聞言大為訝異,連忙人內通知主子,有貴客來訪。
一名男子立即前來迎接,玄鄲擁著沓琉步下馬車入內。
玄鄲笑著介紹,「這是我的好友,景天曜。」
沓琉朝眼前斯文俊逸的男子輕輕點頭。
景天曜笑看著玄鄲,「今兒個是什麼風把你吹來?」而眼前這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定是他不久前才封授的貴妃。
「你也瞭解我的性子,老待在宮中,直覺得悶,所以今日特地帶她出來散散心。」玄鄲輕笑出聲。
方從外面步入內的何雲錦聽聞有貴客前來,在婢女的陪同下進入廳堂,只見一名未曾謀面的俊逸男子正摟著一名絕色佳人與景天曜對話。
「啊,娘子,你來得正好,我與他有些要事相談,你就陪她聊聊。」景天曜將何雲錦拉到沓琉面前。
沓琉抬頭看著玄鄲。
玄鄲頷首,沓琉這才跟著何雲錦一同離開。
待她們離去,景天曜揮手命令所有僕役退離,待廳堂內只剩下他們兩人,這才小聲低語,「有人暗中搜羅鐵器與鐵匠,似乎有意謀反,更暗中在軍營散佈謠言,說你已被沓琉這妖姬迷惑心魂,無法處理國政。」
「這事我早已知曉。」玄郵逕自坐在椅子上,笑瞇了眼。
「那你還任由敵方勢力日漸茁壯、強大?」景天曜氣惱。
已是燃眉之急的緊張情勢,他竟還神色自若,一臉悠哉……真不曉得他在想些什麼!
「就是這樣才有趣。」玄鄲輕笑,單手支額,眼底有著算計。
他幾乎可以確定,玄瑞就是幕後主使者,但那日外出狩獵,見玄瑞看著沓琉的神情似乎有異,又特地對他說那番話,彷彿知道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事……現在之所以還讓玄瑞活著,自有用意。
景天曜怒瞪著玄鄲,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但他就是知道他絕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對了,舜天國所有百姓與官吏都在猜測沓琉的身份與來歷,你究竟是在哪找到她的?」就連他也好奇不已。
「密林。」玄鄲笑瞇了眼。
「啊?」景天曜皺眉。他這人性情乖戾,老愛捉弄他人,並以此為樂,這壞毛病怎麼也改不過來。
玄鄲笑著站起身,往外步去,只見沓琉與何雲錦坐在花園涼亭內,有說有笑。頭一回見到她綻放笑容,今日帶她外出,果然來對了。
她是迷惑人心的妖姬?呵……或許吧!他的心早已被她虜攫。
景天曜站在他身旁,頭一回看到他如此柔情萬千的神情,那名女子在他心中一定佔了極大地位。
他雖然身為一國之君,但在心儀的女子面前,終究只是名普通男子。
何雲錦將一包錦囊放在桌面,攤開,錦囊內有數十種花簪,五彩繽紛,耀眼奪目。
「對了,這些是我今日拿回來的花簪,你若喜歡,便挑幾個去。」
「這樣好嗎?」
「當然好,這些花簪可是我親自設計,你就挑一些回去,當作是我給你的見面禮。」何雲錦大方的說。
沓琉看著那些花簪,每個樣式皆獨一無二,絕無第兩個相似之物,但該挑哪一個,她猶豫了。
驀地,一隻厚實大手伸向前,挑選出其中一個樣式最為簡單,卻是手工最為精緻的桃花簪,輕柔地為她插入發間。
「毋需華麗的花簪,只因你的美是任何花簪怎麼也比不及。」
帶著千萬柔情的溫和低沉嗓音,自她耳畔傳來。
沓琉不禁雙頰緋紅,抬起頭,看著身旁的他,眼底有著深情,漾出一抹淺笑,美得令人再也移不開視線。
微風吹來,花卉隨風飄蕩,落在她的發上,玄鄲伸出手,輕柔的為她取下。在他們眼中只有彼此,旁若無人。
他對她的深情,任誰都看得出,她則以嬌羞神情回應,無人可將他們分離。
此情此景美得像首詩、像幅畫,令何雲錦不禁看得癡了,久久無法言語。而在他們身上皆散發出尊貴非凡的氣質,讓她不由得輕聲問道:「你們究竟是……」
景天曜步上前,輕拍何雲錦的肩,柔聲笑道:「雲錦,總管有事找你。」制止她再問下去。
上回盛大的封授儀式,雖說百姓皆有前去觀禮,但他們碰巧前往他國經商,所以她並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若是她知道了,搞不好又會替他惹來一些麻煩事,所以她還是不知道比較好。
「總管?」何雲錦不解總管怎麼會突然有事找她,但也只得起身離去。
沓琉目送何雲錦離去,她是她所認識的第一個女性友人,今日的外出讓她暫時忘了過去的事。
「以後我還能再來嗎?」她望著玄鄲。
玄鄲則是笑望著一旁的景天曜,「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景天曜微微一笑,朝她拱手作揖,「當然歡迎,這裡隨時歡迎你的到來。」他自然明白玄鄲帶她來此的用意。
讓她與何雲錦做朋友,日後不再覺得寂寞。
這時,何雲錦皺眉步上前,神情有些不悅,「相公,總管根本就沒找我啊!」手上卻多了一包錦囊。
景天曜連忙向她道歉,「啊,那一定是我記錯了。」瞪著她手中所拿的錦囊,不知她打算做什麼?
何雲錦笑著將錦囊遞向沓琉,「這送你,可得好好收著。」
沓琉伸手接過,「這是什麼?」
何雲錦的臉頰有些緋紅,「別問,回去自個兒看就知道了。」現在有男人在場,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玄鄲見時辰不早,遂擁著沓琉乘車離開。
景天曜擁著何雲錦一同目送他們離去後,轉身瞪著她,「你究竟給她什麼?」非要問個清楚。
「呃……也沒什麼……」何雲錦支支吾吾。非要說嗎?
「快說!」他皺眉。一定有問題。
何雲錦只得小聲低語,「那是……春宮繪本,以及包生子的十全大補壯陽精力湯藥方……我覺得他們應該很需要……」
景天曜不禁倒抽一口氣,久久無言以對。她的一番好意,卻讓他日後再也無顏面對玄鄲。
以後玄鄲一見到他,一定會以此事來取笑他……光是想像那情景,就令他頭疼不已。
夕陽余呷斜照在凌波宮的琉璃瓦上,綻出璀璨光芒。
紫宸殿內,沓琉打開何雲錦給她的錦囊,卻只見一本泛黃的書冊與一張藥方置於其中,別無他物。
當她翻閱那本書冊時,俏臉頓時緋紅,連忙將書合上,不敢再看。天……這是什麼書?
玄鄲入內,只見她雙頰酡紅,坐在繡榻上不語,立即上前,「你怎麼了?」
沓琉連忙搖頭,「沒事。」
玄鄲見她手中緊握著一本泛黃的書冊,輕佻眉峰,「那是她給你的?」
「嗯……是啊……」她神情緊張,不敢望著他。
「我可以看嗎?」黑眸直瞅著她。
沓琉猶豫一會兒,輕輕搖頭,「不太方便。」
聽她這麼說,更引起他的好奇心,玄鄲伸出厚實大手,輕放在她白皙無瑕的手背上,俯身在她艷紅的櫻唇印下一吻。
沓琉原本緊握著書冊的手因為他的這一吻,鬆開了。
玄鄲順勢抽出書冊,打開一看,不禁瞪大黑眸,露出淺笑,「這是……」竟將這種書贈與她?
呵……景天曜可真是娶了個好妻子。
沓琉低垂俏顏,怎麼也不敢面對他。她怎麼也沒料到何雲錦竟會送她這種書,害她感到羞赧。
玄鄲笑逐顏開,在她身旁坐下,繼續翻閱手中的書冊,將書上各種男女交歡的圖案記在心頭。
沓琉的俏臉越垂越低,就連耳根子都紅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這麼專注的看著,可是想與她一同嘗試?
玄鄲以眼角餘光瞧見她羞赧的模樣,將書冊丟到一旁,不再翻閱。
「你……不看了?」沓琉小聲輕問,一顆心卻依舊狂跳,怎麼也不敢抬起頭看著他。
「那種東西沒什麼好看的。」玄鄲輕笑。
「真的嗎?」沓琉訝異,還以為男人大多會對這種書極有興趣。
玄鄲一把抱起她,往床鋪走去,幽暗深邃的黑眸蘊含著笑,「那當然,因為宮中藏書閣內有更多房中術書籍,我早已看厭。」
沓琉的雙頰火辣燒起,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玄鄲將她輕放在床上,眼眸蘊著慾火,修長手指輕柔的褪去她身上的外袍,欲解開衣衫時,沓琉握住他的手,迷離雙眸中有著乞求。
玄鄲只得作罷,讓她穿著衣衫,撩起羅裙,分開她潔白修長的雙腿,置身在她腿間,俯身輕吻著她柔軟濕潤的櫻唇,極其纏蜷,共享顛鸞倒鳳的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