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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休蘭達之夢 第八章 作者:梅文

  面具落地那刻,除了瓏夜,坐在馬上的丁墨雨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那個騎士不是男的,是個女人。

   因為鐵盔的掉落,露出席恩一頭如深似潑墨的黑髮,更別提她跟自己有多麼的相像了,丁墨雨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瓏夜低呼。這女人怎麼長得那麼像席琳?

   搗著傷口,席恩表情陰冷。「你怎麼還不動手?」

   「你是席琳?」瓏夜舉劍的手微顫。實在太像了!

   沒有回答瓏夜的問題,趁此空檔,席恩以眼神示意手下動手。

   「你……」瓏夜還沒問清楚,一群騎士包圍他,不由分說便打了起來。困在險境的瓏夜,腦海卻不斷的回想著。席琳的死,與席恩的受傷,兩段不同的記憶頓時重疊。

   相同的容顏、眼神,同樣從黑眸中射出的恨意,這痛苦的重複,讓他忘了自己身在敵陣,只靠本能去反擊敵手。

   「瓏夜,你在幹什麼?發呆啊!」看瓏夜像喝醉酒似的沒有還手招架,馬背上的丁墨雨不由得著急起來。「喂!看著點!你想死嗎?」

   雖然聽到丁墨雨的呼喊,卻像是隔了很遠很遠的聲音。瓏夜的心好亂,血的味道讓他想吐,但他卻不由自主的成為殺人的工具。

   一刀、一刀、再一刀……紅色的血腥迷霧了他的視線,身上傳來痛楚的感覺,卻是那麼不真實,彷彿痛的不是他自己。因為靈魂所受到的煎熬比肉體上的痛苦來得深,也更加真實。這些年來的愧疚,在見到席恩之後,全都無法壓抑的爆發出來。

   當初他可以救席琳的,但他卻親手奪走了席琳的生命。所以他暗下決定,不會再殺死敵國派來女剌客,只是將她們幽禁起來,是因他不想再多幾個像席琳一樣的女人,這也是朵拉活下來的原因。

   「你們住手!」看見瓏夜近乎自殺的閃避方式,讓丁墨雨再也忍不住,主動從結界中走出。「你們要的是我,放了他吧!」

   眾人停手,等待席恩的決定,而瓏夜已然氣息奄奄。

   「既然異世界之女這麼說,我尊重她的決定。」席恩看著丁墨雨,語氣不由得放緩。「但我要你馬上跟我們離開。」「這……」看瓏夜似乎傷得很重,鮮紅的血液四濺在他的身上,分不清是他的血還是敵人的血,但為了大局著想,丁墨雨還是毅然點頭。「要我跟你們走,可以!不過你們要讓瓏夜接受治療,這是我的條件。」

   「好!」席恩從懷裡拿出一顆金球,「砰」的一聲丟在瓏夜的身上。頓時金球變成一個金色的護罩,隱沒了瓏夜的身影,隨即消失在草叢間,一點也看不出那裡曾經有人存在過。

   「你做什麼?」丁墨雨驚呼道。

   「這是保護結界,可以讓他安全無虞的東西。」席恩做了簡單的解釋。

   丁墨雨望著與自己相似的容顏,沉吟道:「你沒有騙我?我要你保證。」

   「騎士不會說謊。」席恩吩咐手下讓四匹馬給丁墨雨。「請上座。」

   丁墨雨歎了口氣,勢成騎虎,她不走都不行。頻頻回顧,卻只能看到滾滾的塵煙,隱藏了愛情的對手。

   卻讓她的真心慢慢的顯露。

   ***

   席恩沒騙丁墨雨,那顆的確是治傷的金球,但她卻沒有說明她設下的結界要三天後才會自動解開。到時候他們早遠離休蘭達的國界,瓏夜想追也追不上了。

   因為瓏夜遲遲未歸,雅羅曼帶著大批侍衛前往搜尋。

   看見銀星在瓏夜受傷的附近徘徊,但因為金球的結界掩藏線索,直到魔法時效一過,他們才發現昏迷的瓏夜,卻不知丁墨雨的下落,雅羅曼只能祈禱她平安無事。

   回到宮中,召來坦妮為瓏夜施法治傷,希望能讓他清醒。

   「王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坦妮美麗的臉上充滿疑惑。「王的武術不弱,怎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雅羅曼搖頭道:「先別說這個,治療的進度如何?」

   「得看情況。」頓了一會,坦妮才繼續問,「你們在哪裡找到王的?」

   「邊界。之前因為結界的關係,所以沒有發現。你看,這是在王身邊找到的東西。」雅羅曼交給坦妮一顆金球,希望她能由這個線索找出答案。

   接過金球,坦妮臉上的問號愈寫愈大。「那些人怎麼會這麼好心用治傷的金球設結界?真不可思議,使用它要花費不少魔力耶?」

   「我也不清楚。」雅羅曼歎口氣,想不透原因。「就是因為這樣才奇怪,為什麼那些工要傷人,為什麼在傷人之後又為王上治傷?這實在不合邏輯。」

   「那……小雨呢?」坦妮問。

   雅羅曼沒有回答,姐妮眉一皺。「她怎麼了?」

   「現場沒有發現她的蹤跡,可能被人帶走了。」雅羅曼不確定自己的這個說法,只希望小雨平安無事,他不想朝壞的方面去猜測。

   「帶走?他們想做什麼?小雨沒有任何法力啊!要她做什麼?」坦妮追問。「你知道是誰帶走她的嗎?」

   「別忘了她是神諭的異世界之女,只有我們知道她沒有法力,只希望這個名號能夠帶給她幫助,而不是讓她招致虐待。至於帶走她的人是誰,就要看你能不能找出是誰使用這個金球了?」雅羅曼把希望寄托在坦妮身上。

   「盡力而為。」坦妮唸咒施法力。握在手中的金球已然火熱,感應到它殘存的魔力,她不禁大驚道:「天!這是黑林國特有的法術!」

   聽到敵國的名稱,雅羅曼臉色一凝。「黑林國?!」

   「你想怎麼做?」坦妮手一揚,金球隨即消失在空氣中,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我只感應到法力,但對手是誰還不是很確定。」

   「是嗎?那只有等王上清醒再說。」雅羅曼再度歎息。

   「也只好如此了。」坦妮看著熾紅的手心,心裡千頭萬緒,因為金球上殘存著她熟悉的法術……不!不可能的,她連忙否認自己的想法,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同時間,兩人的目光望向床上的瓏夜,希望他能夠早日清醒,告知丁墨雨的下落,因為他們都不希望她受到任何傷害。

   希望小雨平安。

   ***

   看著鏡中的自己,丁墨雨左看右看都像是另外一個人。

   鏡中的她,是個穿著白色禮服的女人,頭戴花冠長紗蓋住長髮,露出雪白肩膊,貼身禮服在腰部收攏、裙擺有如盛放的白花向下瀉落,像個仙女似的。

   「怎麼了?不喜歡嗎?」席恩的聲音傳來,鏡面反射出另一個站在門口的丁墨雨。而席恩一身閃亮的銀白騎士服!英氣十足。

   「席恩,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只是這種打扮不適合我。真想換下這身披過來披過去的衣服,你給我長褲穿還比較方便。」丁墨雨回身說。

   「胡說,異世界之女的打扮就是這樣,我覺得很適合啊。」席恩說。

   「不要這樣叫我啦!雖然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可是一點法力也沒有。怎麼你聽不懂呢!唉,算了。」丁墨雨扯扯席恩的披風。「反而是你比較適合這種打扮,為什麼想當騎士呢?像我根本不想做那種殺人的訓練,好可怕。」

   看著丁墨雨,席恩的眼眶忽然一濕。「小雨,你不需要知道這些,但請你相信我,我以騎士的名譽保證,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丁墨雨來不及問出疑惑,席恩忽然給她一個擁抱,但隨即放開,短暫的讓了墨雨以為剛才只是一陣風吹過,而不是酷酷的席恩所會做的動作。

   「走吧,有人在等著你呢?」席恩牽著丁墨雨往門外走去。

   丁墨雨只能跟著她,前途未卜。但是她對席恩卻有種不能言喻的信任感,彷彿她們之間有某種牽繫。或許是因為兩人相似的面容,所以她才會這麼安心吧!

   單純的丁墨雨沒有多作任何的聯想。

   不過在黑林國當異世界之女的待遇,跟在休蘭達有很大的差別。這裡沒人敢對她呼來喝去,也不會有人對她大呼小叫,更沒人像雅羅曼一樣擺哪臉色給她看。錦衣玉食,吃好穿好,她的身份三級跳,從傭人變公主。

   美中不足的是失去自由,出門有人帶路,睡覺有人看門,到哪裡都有人跟著……丁墨雨開始有點瞭解瑪蓮的痛苦。那是一種籠中鳥的感覺。

   「好想念休蘭達喔。」幾天下來,被寵得像公主的丁墨雨忍不住說道。

   雖然那裡有群烏鴉宮女跟笨蛋瑪蓮,但她覺得整她們很有趣,這裡的人對她必恭必敬,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哪有人敢不要命的犯上?

   她也想念姐妮,雖然席恩對她好,感覺卻像個哥哥,她不知道怎麼跟像男人婆的席恩討論女人話題。最重要的,她還等著坦妮教她點石成金的法術呢!

   「唉!」重重歎了口氣,丁墨雨發覺她最想念的,竟然是那個壞心鬼大嘴男雅羅曼。雖然他講話惡毒心又壞,但一天不跟他吵上幾架,她就覺得嘴癢得好難受。太久沒吵架,不曉得口才會不會退步,以後吵輸他不是很沒面子?

   「不知道他有沒有事?」丁墨雨沒察覺到自己的關心溢於言表。

   他,是瓏夜。

   閉上眼,腦海中全是當天的畫面。跟其他人比起來,瓏夜跟她的接觸並不多,但印像卻又是那麼的鮮明,讓人不由得對自己的記憶感到懷疑。

   怎麼會這樣呢?

   為什麼會對他有那種莫名其妙的掛念?因為他為了救自己而受傷,讓她因道義責任而感到內疚,進而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嗎?試圖分析自己的感情,卻沒有辦法理清紊亂的情緒。對瓏夜,她到底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喜歡」這兩個字,用在別人身上是很輕易的事。但面對瓏夜,她卻怎麼也不敢承認。單獨與他相處的時候,突如其來的心跳會打亂她的步調,而那叫作愛情的感覺則是她拒絕承認的心慌。

   她可以相信這世界上有真愛的存在嗎?真愛會降臨在她的身上嗎?

   丁墨雨不知道。

   但她希望自己永遠沒有知道的一天,因為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只會見到自己一地的心碎。

   ***

   瓏夜終於清醒了。

   「坦妮,我怎麼了?」一睜開眼,即見到一臉心焦的坦妮。

   「您已經昏迷了一個月……」坦妮欲言又止。

   打斷坦妮的話,瓏夜的表情有點迷惑。「我昏迷?這是怎麼回事?」

   「王上,您不記得了嗎?」坦妮急道。

   「我該記得什麼?」瓏夜的表情一片茫然,像是進入了迷霧森林,找不到來時的路,感覺是渾渾沌沌的惘然。

   坦妮感覺到瓏夜的不妥,但她卻不敢確定這個事實。

   「嗯?唔,我的頭好痛。」抱著頭,瓏夜呼痛。

   這時雅羅曼趕到,看到瓏夜痛苦不已。「坦妮,這是怎麼回事?」

   「王上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坦妮心驚的說道。

   「什麼?你說什麼?王怎麼了?你說清楚一點!」雅羅曼抓住坦妮的手。

   坦妮自責的說:「我還不清楚,好像有人在王上身上下了咒……沒想到我想的太簡單了。」

   「下咒?」雅羅曼放下坦妮的手,盯著已然平靜的瓏夜。「怎麼可能?最近並沒有任何外來的剌客,宮女也是精心挑選過的,怎麼可能會任人下咒而沒有人發現呢?不可能。」

   「找找王上的床底有沒有特別的東西,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會有天仙樹的種子,那是施咒的引子,一種施行黑魔術的道具。」坦妮說。

   「真的有!」雅羅曼吩咐宮女打掃床底,掃出幾粒如鳥蛋的黑色球果。

   坦妮取過一顆,用力擠開,從黑色的外皮裡冒出一顆五彩小球。「可惡!這是特別下的失心咒,看來是有人故意放的。」

   「失心咒?」雅羅曼面色一凝。「怎麼回事?」

   「這是一種令人失去記憶跟心智的法術。只是怎麼會出現在王的房裡?」坦妮望著地上一堆黑色的果實,其中有件閃閃發光的東西引起她的注意。

   彎身撿起地上的金飾,雅羅曼的臉色一變。「這不是……」

   「呃……你跟我出來一下。」坦妮也看到了,但她沒有表示任何想法,只是交代宮女好好照顧瓏夜,才拉著雅羅曼離開。

   兩人一路沉默的走到花園,直到四下無人才停住腳步。

   「希望我剛才看到的東西不是我所想像的。」坦妮說。

   雅羅曼拳頭緊握,真想把手中的金飾給融化消失,藉以湮滅證據,但他卻做不到,也不能這麼做。猶豫了一下,才把金飾交給坦妮。

   「這是公主生日時,我送她的魔力髮飾,是公主隨身不離的東西,卻在一個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會是巧合嗎?」雅羅曼也覺得自己的說法太牽強,但這是他唯一想到的理由,如果不是巧合,難不成是瑪蓮公主施法害自己的哥哥嗎?

   這時一個哼著歌提著花藍的女孩走近,正巧就是他們所懷疑的瑪蓮。

   坦妮開口欲言,卻被雅羅曼搶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別問,什麼都別問。求你!」

   瑪蓮走了過來,對他們嫣然一笑。「你們怎麼了?王兄醒過來了嗎?」

   「嗯。」坦妮的手仍然握在雅羅曼的手中,她只能低哼一聲作為回答。

   雅羅曼拿過坦妮手中的髮飾。「這是不是公主的?」

   「啊!真是我的,我找了好久,還好找到了。謝謝。」瑪蓮接過髮飾就往頭上戴去,一派天真。「這是坦妮送給我的禮物,還好沒被我給弄丟了。」

   「是嗎?」坦妮冷冷道。但從手心傳來雅羅曼的緊握,她才閉嘴。

   「呃……你們?」倒吸了口冷氣,瑪蓮這時才發覺雅羅曼從剛才到現在一直握著坦妮的手。「我該去探望王兄了,失陪。」

   直到瑪蓮的身影走遠,坦妮才甩開雅羅曼的手。「不必演戲了,為什麼不讓我問?還故意讓她誤會?喜歡公主也不必拉我當擋箭牌,你太無聊了。」

   「我……」看到剛才瑪蓮眼中一閃而逝的傷心,雅羅曼不由得心中一動。她是尊貴的公主,從小就有指婚的對象,而他能夠做的,就是好好呵護這朵嬌嫩的小花,不受外人的欺負,只要能在她的身旁守護她,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破壞了瑪蓮的未來。

   「你真的有病。」看著雅羅曼,坦妮有點難過。因為她的情況也差不多,暗戀的對像永遠不會明白她的感情。「算了,不過你要怎麼處理瑪蓮施咒的事?」

   「以你對瑪蓮的瞭解,以她的資質,有可能施那麼重的咒語而不會「反饋」嗎?那是不可能的,她連水術都玩不好。」雅羅曼指出重點。

   坦妮一怔,她不像雅羅曼考慮得那麼周詳,她只想到法術是瑪蓮施行,卻沒有考慮到她的能力。「你的意思是?」「我想,背後一定有個幕後主使人,而要破除迷咒,就只有靠你了。」

   雅羅曼再度望向公主消失的位置,若有所思。

   ***

   在黑林國的王宮待煩的丁墨雨,決定出宮玩玩。

   不過明著要求,席恩一定不准,想了想,她決定來玩乞丐王子的變裝秀,反正只要她穿上席恩的衣服,就不會有人懷疑她了。

   「我真是天才呀!哈哈哈。」趁機溜出王宮的丁墨雨,耍弄了幾個侍衛以後,順利來到市集。

   看到攤子上擺著各種色澤鮮艷飾品,隨手拿了幾樣把玩,覺得很新鮮。來到這個世界快半年了,這是她第一次走入民間的生活,在休蘭達她沒機會出宮,就算出宮也是跟瓏夜……想著想著,她的臉就紅了。

   「吱!跟他有什麼關係呀!」揮去腦中的想法,一股悶氣從丁墨雨肚裡升起。「什麼跟什麼嘛!都過了兩個月,就算有再重的傷也該治好了,死瓏夜也不會派個人來看看嗎?」

   想起他說的甜言蜜語,丁墨雨就更火。「什麼心中只有我,愛的只有我,不會愛別的女人。我呸!全是謊話!我怎麼這麼傻,相信男人的鬼話?」

   不想則已,愈想是愈氣,沒注意到身邊的人,火大的丁墨雨轉身離開攤子,往市集的另一頭走去。

   冷不防,一個不看路的小孩跑出來撞了她一下,衝力使得她失去平衡,腳步一歪,跌進身後來人的懷裡。

   「抱歉,不知道哪個王八蛋撞我,謝謝你的幫忙。」捉兇手要緊,丁墨雨抓住撞她的小鬼。「喂,你這小鬼有沒有家教啊!路那麼大偏要往我身上撞,你是不是活膩了?想討打啊!」

   有只大手按住她的肩,教訓小孩正沒空的丁墨雨,突然被人打壞她的興頭,她不滿的回頭。「我們再聯絡,沒看到我很忙嗎……」

   話說不下去,因為丁墨雨看見一個她朝思暮想的人。

   將幾近癡呆的丁墨雨拖離現場,並不是一件難事。瓏夜感覺懷裡的她變輕了,直覺認為她定受了不少苦難跟折磨,心疼的感覺溢滿胸口,想保護她的念頭益發堅強,他不會讓她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他之前做不到的,現在要做得更好。

   「放手,你抱得我好痛!」感覺瓏夜的體溫幾乎灼傷她的皮膚,丁墨雨這才清醒過來。他們幾乎是沒有空隙的緊貼著,這種情人間的親密讓她不習慣。

   「你瘦了?」摸著丁墨雨的臉,瓏夜不由得輕歎,他們對她不好嗎?怎麼會讓她變得如此輕盈,像是用力一握就會粉碎似的。

   甩開瓏夜的毛手毛腳,丁墨雨不悅的說:「別亂摸我!而且我的胖瘦關你什麼事?我減肥不行啊!要是像你一樣肥,全身都是肉還得了,我不老早因為膽固醇過高還是高血壓一隔屁了,我還想長命百歲呢!少詛咒我。」

   「你……」瓏夜失笑,這女人怎麼一開口就沒好話。套句雅羅曼對她的評語,水準真低!但喜歡上她的自己,水準不是更低嗎?想到這,不由得自嘲的笑了起來,惹來丁墨雨的不悅。

   「笑什麼笑,牙齒白啊!別笑了,你來這裡不是專門表演笑給我看的吧!有什麼話要說?」雖然喜歡瓏夜的笑容,但丁墨雨還是嘴硬,不想承認自己因為他的笑容而心動。

   「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女人。」忍住笑,瓏夜故意逗她。

   「誰?」席琳嗎?他的一句話讓丁墨雨的心情頓時低落,他終於肯承認了,他只是把她當成席琳的代替品,來找她也是因為她像席琳……「我認識的,是個整天只會大呼小叫,沒事還會跟宮女吵架的潑辣女人,你是我認識的那一個嗎?」瓏夜望著她,覺得把心事都寫在臉上的丁墨雨真可愛。想什麼都不用猜,看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丁墨雨推開他,不禁有點生氣。「這種話只有那個大嘴雅羅曼才這樣說,沒想到你更過分。搞清楚一點,我又不是整天大吵大鬧的人,你胡說些什麼?」

   看瓏夜笑倒在草地上,丁墨雨才知道中計,氣得用腳踢他,不過沒踢成,整個人卻撲倒在他身上。想起身卻被他抱滿懷,她的臉壓在他的胸口上,聆聽他的心跳,感覺他的男人氣息。

   「我想你。」瓏夜的一句話,把她原本要駁斥的話全都打了回來。

   丁墨雨抬頭看他,不相信這句話會出自他的口中。

   「我想念你,但我卻沒辦法來找你。」瓏夜輕輕摩拳她的細發,柔順的感觸在手心,像千絲萬縷的情絲,緊緊捆住了他的心,再沒有掙脫的可能。

   「屁啦!過了那麼久,現在才找我?」心軟了的丁墨雨,嘴巴還是不饒他。

   「因為我有一個月是昏迷不醒的,而另外一個月,我根本什麼都想不起來,但心裡卻一直掛念著,是這種想念讓我回復記憶的。」瓏夜慢慢的解釋。

   他被人下了咒。

   丁墨雨被抓走的這兩個月裡,他一點記憶也沒有,事後找出背叛的人,卻不是他願意記起的。下獄的瑪蓮哭叫自己的無辜,卻絕口不提誰把藥給她,沒法解釋她的行為,不供出主使人是誰,只會使她的罪名更重。

   不清楚瑪蓮的意圖,夜瓏只能冷著臉把公主打入大牢,除非她肯招供。

   「瑪蓮不可能這麼做的,她沒有那麼聰明。」丁墨雨聽完,做出判斷。

   「她承認了。」瓏夜歎息。雖然肯定瑪蓮是被人利用,但她如果不說明咒語的來源,那麼罪名便必需由她背負。

   「可是……」丁墨雨想替瑪蓮辯解,但瓏夜阻止了她。

   「不必說了,而且我來找你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瓏夜撫著她的頰,感覺她的顫抖。「我想念你。」

   「你確定你想念的人是我嗎?」丁墨雨想問清楚到底他在乎的人是她,還是盤旋他腦海裡的另一個女人,她不想當代替品。

   「除了你還有誰?」瓏夜笑道。沒想到丁墨雨有那麼多心思,只是希望珍惜她,讓她成為他的愛人。

   「席琳」這兩個字,丁墨雨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她害怕說出這個名字,會破壞現在的感覺。就算是謊言,她也甘心受騙吧!因為現在這種被人珍愛、被人想念、被人重視的感覺,真的很好很好!

   於是,她獻上自己的唇,吻住了瓏夜,不想聽到他的回答會是她想像的。

   雖然意外,但吻她卻是他最想做事。美人在懷,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纏綿的吻,熨貼的心,在這一刻,丁墨雨相信瓏夜是愛她的。

   「我想你……」她終於傾露自己的真心話,但記憶中卻有段模糊的畫面,彷彿她曾經這麼對瓏夜說過。

   但她卻不知道那段印象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只記得他暖暖的體溫跟甜蜜的吻,還有留在她心版上那似曾相識的溫柔。

   「你是來接我回去的嗎?」丁墨雨問,希望他能將她帶回去,她想跟著他天涯海角,今生今世。

   但瓏夜的回答卻令她失望。「不是……」

   心頭閃過一種被人背叛的感覺,像是一巴掌狠辣辣的刮上她的臉,痛得她不知所措。「那你來做什麼?還是你只是想來看看我是不是很慘?」

   「我……」瓏夜沉默,計劃愈少人知道愈好。

   「如果你不是來接我回去,那你幹什麼來找我?不乾脆讓我自生自滅算了,找我做什麼?」丁墨雨氣得失控,脫口而出的全是氣話。

   「你別激動。」瓏夜希望她冷靜一點。

   「那你幹什麼吻我,你只不過是想來沾點便宜罷了。」丁墨雨哇哇叫。

   「那不是我主動的……」瓏夜提醒道。

   被他一堵,丁墨雨更下不了台。「你這個混蛋!虧我還一直替你祈禱,我真恨我自己,早知道就不要浪費口水,讓你死掉算了。」

   「你聽我說……」瓏夜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啪!」用力甩了瓏夜一巴掌,丁墨雨大聲道:「別碰我!你這個無恥的下賤男人,有多遠就給我死多遠,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小雨……」留不住她,只能看丁墨雨氣沖沖的離開,摸著臉頰上的燒痛,瓏夜不由得歎起氣來。「唉——她真是一點都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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