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羅以玫沒有任何表情。
「沒事!沒事!」梁朵反而比較高興,就差沒當街跳起舞來。
經過醫生仔細檢查之後,確定羅以玫完美無瑕,梁朵才放下心來。因為那一天是她帶她去的,要是發生了什麼倒霉事,就算不是她造成的,她也有責任,畢竟良心上實在過意不去。
「我想回家了。」羅以玫覺得自己該好好睡上一覺,吧那些討厭的事全部忘光光,再也不要想起。
「等等!」梁朵拉住她。
「我很累,有什麼事能不能明天再說啊?」雖然剛才替她做檢查的是女醫生,但是在陌生人面前袒露身體她還是第一次,更何況還是那麼隱密的私處,那種感覺很奇怪,她需要時間平復心情。
梁朵要求羅以玫跟她去認人,至少也要把那個色痞抓出來痛扁一頓讓他知道死字怎麼寫才行,不然她梁朵的臉往哪擺?
「我不想去。」羅以玫的答案。
「就這麼算了?不會吧?」梁朵呆住了。「我沒想到你這麼怕事!」
「你要怎麼想隨便你,反正現在我沒事了,幹嘛還要去招惹麻煩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羅以玫決定把這件事到此為止,能不提起就不提起。
「NoNoNo!這位小姐,你的想法真是大錯特錯!這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而是一個社會問題!難道你想當幫兇嗎?」梁朵說。
「什麼意思?」羅以玫愣住了。幫兇?多麼嚴厲的指控啊!她不是被害者嗎?怎麼一瞬間就變成幫兇了?
「你還問我什麼意思咧,你有沒有想過,今天是你運氣好才逃得掉,別人會有這種好狗運嗎!你不幫忙把那只死色魔抓出來,要是又出現受害者的話,你的良心過得去嗎?」梁朵反問。
「可是……可是我們可以報警啊!」羅以玫原本想息事寧人,不過經梁朵一提醒,她能想到的也只有報案了。
「報警是一定要的啦!不過警察只喜歡抓大角的,那種色狼是小案件,要是沒有殺人放火死全家,他們根本不c眈的。」梁朵不反對報警,但她要說服羅以玫幫忙擒凶。「與其全靠他們,還不如用我的方法。」
「可是……我不想去啊。」羅以玫把臉埋進手裡,她不想面對那些。黑夜的記憶還是她擺脫不掉的夢魘,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全部忘記。
「你不去也是可以啦,你有你的自由,我不會勉強你,只不過……」梁朵欲言又止,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羅以玫這才抬起頭,看著梁朵。「只不過什麼?」
「要是因為某人懦弱而讓下一個被害者被強暴還是強姦的話……」梁朵別有深意地瞄了她一眼,才繼續說下去:「當然,我絕對尊重你的決定,絕對不會勉強你的。」
一連用了兩個「絕對」,羅以玫很確定,如果不照梁朵的意思去做,她絕對會被煩死的。
「好啦!我去就是了。」逼於無奈,羅以玫只好認命。
「萬歲!」梁朵高興地抱著她,就差沒啵她兩下以示嘉獎了。「走吧!」
「可不可以明天再去?我現在真的很累了。」羅以玫哀怨地說。能拖一天是一天,明天又是另一天。
「當然……」梁朵看著她,霹出微笑。「不可以。」
* * *
重遊舊地,人事已非。
羅以玫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對不對,但人都來了,也只好認了。
這回她不像上次打扮得那麼清涼,而是平時的古板眼鏡妹造型,配上看不出身材的襯衫牛仔褲,跟上次那種令人垂涎的辣妹完全兩樣。
男人對她的反應,自然也是兩樣。
她走在前面,梁朵躲在她身後,讓她一個一個認。
可惜,出現在舞廳裡的男人實在太多,燈光又昏暗,要能在裡面找到熟人都有點困難了,更何況是只見過一次的陌生男人?
「這樣做不是大海撈針嗎?」羅以玫覺得粱朵的想法太天真了,這樣尋人根本只是浪費時間。
不過梁朵有她的理由,振振有辭地反駁:「難道你不知道嗎?犯案的兇手會再回到原來行兇的地方,下手的規則跟環境都有他們的慣性,所以回來找就沒錯!不要懷疑,給我找就對了!」
「……是。」羅以玫見抗議無效,只好認命。
不過她們的偵探遊戲在兩個小時之後告終,因為這種地毯式的搜尋根本一事無成,搞到最後,梁朵的耐性也磨光了。
「這個又不是嗎?你看清楚一點」梁朵看見羅以玫第兩百次搖頭,忍不住拍額大叫。「天!我竟然犯了這麼一個超大的錯誤。」
「什麼錯誤?」羅以玫覺得眼睛好痛,整整一晚盯著男人看的下場,根本不是眼睛吃冰淇淋,而是傷眼的酷刑。
有幾次還差點被人「干譙」,因為她盯著的男生旁邊有女伴,亂看的結果還得靠梁朵出來擺平,要不然她老早就被那幾個凶女人賞耳光打趴在地上了。
更慘的是,還有男人主動問她一晚多少錢?
本來她還以為是被誤認為援交少女,沒想到問下去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要她花錢援交男人,那時她才知道自己遇到專門賺女人錢的牛郎。
當然,最後還是靠梁朵打發那些小白臉的。
這些經驗都讓羅以玫感覺很受傷,她現在才知道搞什麼有人要花大錢去整容,因為被當成醜女看待,地位彷彿馬上淪人次等公民似的。雖然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道理,但這些話在這裡完全不適用。
梁朵也是這麼想,她把羅以玫上下打量一番,才無奈地說:「0K!我犯了一個大錯了!忘記幫你變身了,你這副德性根本不會有男人想靠近,更別說是想上你了!」
「喂!」羅以玫不悅地說。
「別『喂,了,我又不餓。」梁朵忽然跟遠方揮手,倉促地說:「等等,我有朋友在那裡,我先去打個招呼,你乖乖在吧檯坐一下吧!」
「我不要一個人啦!」羅以玫害怕落單的感覺。
「你給我坐好!」梁朵不由分說,把羅以玫推到吧檯的高腳椅坐定,還不忘吩咐:「記得!這裡的東西千萬別亂吃亂喝,上次才有個蠢妞被人下重藥,結果差點變成白癡。待會我就回來,我們再一齊回去。」
「喔,好吧。」羅以玫也沒法子,只好等。
她知道梁朵不帶她去認識朋友是嫌她土,不過無所謂,因為粱朵的那群朋友她也沒有興趣認識。只是有點哀怨,難道以她現霍的樣子,想在這裡交個朋友真有那麼困難嗎?
無奈地趴在吧檯邊,羅以玫覺得自己好可憐。
「一個人?」熟悉的聲音又傳來,羅以玫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是他?
* * *
回頭一看,才發現不是他。
原來是隔壁的男生正在搭訕她旁邊的女生,不過那種語氣真的很熟悉,只不過那個人不是那天的他。
而她,也不是那天的她……
不禁有些失落,離開吧檯的羅以玫忍不住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子。其他的女生都穿著漂亮的涼鞋或高跟鞋,只有她穿著破舊的運動鞋,相較之下,她就像掉進天鵝堆裡的醜小鴨,不用比就知道差很多。
她覺得自己可以體會當灰姑娘的心情,如果仙杜瑞拉沒在十二點前離開皇宮,打回原形的她就像是自己現在的樣子吧。可惜今天仙女梁朵沒空替她打扮,她的玻璃鞋也只能用球鞋代替,還好今天沒有王子……
「喝一杯嗎?」搭訕男又換了對象。
「呃……,』羅以玫盯著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沒有經驗的她看起來就像色狼眼中的小綿羊,雖然不是很可口,但無魚,蝦也好。
「來!這杯我請你,喝吧!」搭訕男不由分說,就持了一杯雞尾酒放到羅以玫面前。
「我不會喝酒。」羅以玫老實地說,她可沒忘記粱朵的交代。
「喂!你不喝就是不給面子!」搭訕男開始借酒裝瘋,看羅以玫身旁沒人就好欺負。「給臉不要臉,哼!」
「我…我又不認識你!」羅以玫覺得莫名其妙,這個神經病是哪裡跑出來的,她又不認識他,他幹嘛硬要她喝酒?梁朵又不在,看他的樣子好恐怖,可是她又不想聽他的話,畢竟媽媽有教過,陌生人給的東西別亂拿。
「喝了以後就熟了啊。」搭訕男的手搭上她的肩,動作親暱。「來吧!喝一杯就好,做個朋友嘛!」
羅以玫快要哭出來了,可是她又沒膽推開他,因為她看到搭訕男的手臂上露出一截刺青。認知中只有混黑道的流氓才會去刺青,要是她不聽話會不會被他亂刀砍死,還是一槍斃命啊?
好恐怖、好恐怖……
就在她快要被迫喝下飲料的時候,忽然間,一個天籟般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起——
「放開她!」
「你是誰啊!敢管老子閒事……啊!」搭訕男才想開口,下一秒鐘已經被甩到牆角去了。
「我是誰,你該很清楚了吧?」他的聲音很輕鬆,不怒而威。「你找我的朋友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朋友!對不起!我馬上就走!」搭訕男道完歉,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羅以玫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她就被丟棄在吧檯邊,看著剛才的小混混逃得老遠的背影,手裡還拿著那一杯飲料。
「你又來了?」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啊?」羅以玫抬起頭,差一點撞上他的臉。
還好他閃得快,用手扶住她的下巴。「嘿,小妹妹,你見到老朋友只會學鴨子叫,嘎嘎嘎嘎的嗎?」
「誰跟你是朋友啊?」羅以玫倔強地說,但她沒有揮開他停在她下巴的手,只是向後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離。
真的是他!
「是嗎?還是我看錯,剛才怎麼有人在那裡東張西望的,原來不是找我啊?真失望。」他笑著收回手,一點也不以為意。
「你到底是誰?」羅以玫問得沒頭沒尾。
「小妹妹,問別人名字之前,是不是該先報上自己的大名呢?」他今天穿得很休閒,鵝黃色馬球衫跟米色長褲,看起來比她之前看到的那個西裝歐吉桑打扮年輕多了。
雖然打扮得很隨性,可是穿在他身上就是好看,跟他一比,她的打扮就真的很俗氣了……等等!不對!他怎麼認得出今天的她?
「我……」羅以玫盯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的問題。
看出她的遲疑,他沒有勉強,只是笑著拿走她手裡的杯子。「早點回家吧,這裡不是你該在的地方。」
「奇怪了!為什麼我不能來?」羅以玫不敢面對剛才的小混混,卻敢對他大聲說話。「我已經滿十八歲了啊!」
「喔,好吧!雖然你的身材跟未成年差不多……」他把飲料還給吧檯,然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OK!你是成年人了,腿在你腳上,你可以走遍全世界,幹嘛停在這裡浪費青春?」
雖然覺得他說得有道理,但羅以玫就是不想當他的面認同他的話。「又如何?我還很年輕,有的是時間揮霍!」
「難道你想死在這裡嗎?」他意有所指。剛才要沒有他出面,她可能是下一則社會新聞的女主角。那杯飲料裡的藥量幾乎可以讓一頭大象睡死,別說是這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了,要是她真的傻呼呼地喝下去,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為什麼這麼說?什麼死在這裡?」羅以玫盯著他,不覺得事情會有他講得那麼嚴重。
「真健忘,難道那天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唉……」他有必要提醒她。
「不……不會吧?」羅以玫看著他,一臉不能置信。「不會吧……梁朵說的是真的,那個壞人就是你?」
聽見她的指控,他看著她,愣了一會,他的笑容僵在臉上。
兩個人之間忽然沉默了下來,即使身旁的人仍在不停舞動,音樂仍然震耳欲聾,但他們卻聽不見其它的聲音。
她看著他,他看著她。
那幾秒像過了幾個世紀般漫長,才聽見他的怒吼:
「你這個笨蛋!我才不是!」
* * *
羅以玫覺得自己很無辜。
被他瞪就算了,還被他罵。就算她不如很多人聰明,但也沒有蠢到被人當場罵笨蛋的程度吧?
沒來得及反駁,又被他接著罵下去:「你都不用大腦的嗎?頭長在那裡有沒有用啊?」
「至少比你用得多了!」羅以玫終於找到機會頂嘴了,連忙罵回去:「而且你這麼凶幹嘛啊!這是合理的懷疑好不好,如果不是你,那還會有誰啊?」
「就算我要女人,也不會找像你這種毛還沒長齊的小鬼下手!」他邪邪地笑了起來,這時羅以玫發覺他笑起來的時候,嘴邊會有一個笑渦,像要把人捲進去似的。不過他的話就是讓她好生氣!
「你說話不要太過分!我……」羅以玫只要一生氣,氣到一個程度,眼淚就不聽話。
看見她哭,他唇邊的笑渦消失了。「好,不跟你開玩笑,OK?」
「好你個大頭鬼!誰在跟你開玩笑啊!」羅以玫很生氣,但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那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他看著她,做了個深呼吸才開口:「不會吧?你全都忘了嗎?」
「忘個大頭鬼!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羅以玫邊哭邊說,接過他給的紙巾用力擤了擤鼻涕。
「老天!那你還不怕死,又來這做什麼?」他皺眉道。
「抓兇手啊!」羅以玫淚眼模糊地說。
「什麼兇手?」他問。
「就是你。」羅以玫說。
「我?」不確定他聽見的是什麼,忍不住又問了一次:「你說的『兇手』是指在下本人我?」
「廢話!如果不是你,那還有誰?」羅以玫已經很確定事情跟他一定有關係,不然他不會那麼緊張的樣子。
「等等,先把事情搞清楚,你為什麼認定兇手是我?」他得問個明白,莫名其妙的黑鍋他可不負責背。「說啊!」
「這個……」羅以玫看他咄咄逼人的樣子,不禁有些害怕。「這個……我……不是我認為的……」
「不是你?還有誰?」他問。
羅以玫沒開口,就有另一個聲音出來自首:「是我!」
回過頭,梁朵就站在他們身後。
* * *
羅以玫覺得很糗。
梁朵倒不這麼認為,她覺得很有趣。
反倒是他沒什麼表情。
兩個女生同時看向對面的他,三個人坐在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便利店門外,手裡都拿著一罐他請的咖啡。
「你不覺得只請一『罐』咖啡很小器嗎?」梁朵吃人向來不吐骨頭,她一向認為女人用男人的錢自是天經地義。
不過他不吃梁朵那一套。「照理說,應該是你們請我才對,沒看過救命恩人還得自掏腰包請客的。」
「嗯?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們姐妹倆以身相許才會滿意嗎?」梁朵半真半假地說。畢竟他長得還挺好看,當她的男朋友也不嫌帶不出去。「
「免了,我沒有玩三P的嗜好。」他拒絕得很直接。
梁朵覺得很掃興,以她的美貌很少會有男人不想跟她沾點關係的,今天竟然踢到他這個鐵板。「不然呢?還是你比較喜歡男人?」
「拜託,你們看起來才比較像『拉子』咧!小姐,我可不想跟女人爭女人,你們自己玩就好!」他的反應也很快,回敬女同志尊稱給梁朵。
「是嗎?我還以為你蠻適合當『小狼狗』耶!在哪間星期五餐廳?給張名片來吧,有空我們會去捧場的。還是已經有媽媽桑包養你了啊?」梁朵故意損他是牛郎,是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
「不好意思,像你們這種小鬼頭的生意我不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損人的功力也不輸梁朵。
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舌劍唇槍,內容又是她不太瞭解的,羅以玫忽然有種被排擠的感覺,插不上半句話。什麼三P、拉子、小狼狗?她完全不能理解這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感覺他們之間已經不像在開玩笑,吵得像是快打起來了!
梁朵講不過他,決定轉回正題:「好吧!不跟你扯爛了,你還沒跟我們交代那天的事情咧!」
「要交代什麼?」他問。
「有很多要交代的啊!第一,你幹嘛要救我表妹?第二,你又是怎麼知道她家在哪裡?第三,既然救了人,又為什麼不留下來跟她說個明白,害她嚇得要命?」粱朵一口氣問完。
「還有沒有第四、第五啊?」他不耐煩地說,把手裡的鋁罐捏扁。「問那麼多做什麼,她現在人不是好好的在這裡嗎?」
「哦喔,抓到你的小辮子了!」梁朵興奮地說,終於讓他答不上話了。
「抓你個鬼啊!我為什麼要跟你交代?你又不是她。就算要問,也要叫她自己開口來問我啊!」他懶得理梁朵,轉向羅以玫的方向。「OK,我人就在這裡,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你……」粱朵沒想到他根本不甩她,氣得要死。
羅以玫被他一望,什麼話都問不出口,因為她相信擁有這麼誠摯眼神的人,不會是在暗夜偷襲婦女的色魔。
「你……」羅以玫很想問他,你有沒有女朋友,只是問不出口。
「你相信那個人是我嗎?」見她欲言又止,他乾脆自己問她比較乾脆。
羅以玫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但她搖頭。
「那就好。」得到羅以玫的認同,他轉頭對梁朵說話:「她已經確定我不是那個王八蛋,至於那隻豬我也已經給他應有的教訓了;至於細節,我懶得解釋,反正你們不用擔心他敢再犯了。」
「喂!你這是在包庇犯人耶!」梁朵抗議,但被他瞪回去。
「我說了,他以後不會有機會再犯了。」他的眼神忽地變得森冷。
「是嗎……」梁朵不敢再問下去,因為他身上傳來的殺氣讓她害怕,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好了,已經很晚了,你們喝完就快點回家去了。」他把鋁罐丟進回收筒就走人了,連句再見也沒說。
看著他的背影,梁朵跟羅以玫面面相覷。
「他到底是誰啊?」羅以玫問。
「喂!你不是知道嗎?」粱朵反問她。
「我不知道。」羅以玫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到底姓啥名啥家住哪裡。
「噢——人生啊!」梁朵差點昏倒,她偏頭看著表妹。「那他問你相不相信,你又點頭?你竟然相信一個陌生人?」
「我相信啊!」羅以玫天真地答,沒想到接下來梁朵一個巴掌就拍到她腦門上。「你幹什麼?好痛耶!」
「我以前一直不相信會有人蠢到被賣掉還替人數錢,不過我現在相信了,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粱朵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叨念。「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相信他?」
「那是一種感覺。」羅以玫懶得解釋,因為說了梁朵也不會懂的。她就是相信他,相信他跟她說的話,相信他不會騙她的。
「不要告訴我你有那種色樂的直覺,類似什麼『前世今生』的屁話,就算是也別說,省得害我把晚飯吐出來!」梁朵罵道。
瞪著梁朵,羅以玫有種被侮辱的感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梁朵可沒表妹那麼天真,隨隨便便就相信一個陌生男人的話。
「為什麼?」羅以玫也想聽聽表姐的意見。
「像他這種小器鬼,不會是什麼好東西!」梁朵還在記恨罐裝咖啡的事。
「偏見。」羅以玫看著手裡那罐咖啡,沒來由的,她忽然甜笑了起來。
看著表妹的樣子,梁朵忽然翻了個白眼。人家說戀愛是盲目的,這點她不否認,只是她沒想到會有人連感情的邊都還沒摸上就已經瞎得看不見了。
看來這世界上的蠢女人又要多一個了!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