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於是做錯事的老天爺趕緊收起暴雨。此時貓正從毫無遮蔽的大馬路上飛躍到一家商店的屋簷之下,腳尖還沒著地,便聽得旁人說:「呀,雨停了!」
咚!貓腳一滑,重重跌落在地。嗷喔——屁股摔成了八瓣!嗚——她怎麼這麼慘?
一隻大手出現在貓面前,她抬眼。雪白的運動褲,大紅T恤,金色長髮,笑容明朗的臉。
「是你哦!」貓握著費澤承的手站起來。臀上的痛讓她整張臉部擠成一團,卻又不敢伸手去揉。帥哥面前總得保持一點形象吧?尤其,旁邊圍了一圈欣賞帥哥的美女們還同時向她投來嫉妒的目光。
「你怎麼會在這?」她問,忽地張大嘴,「哈啾!」
「你感冒了!走,我帶你去換下這一身濕衣服!」費澤承不由分說便拖了她走進商場。
貓糊里糊塗地被拖到女裝部,轉來轉去轉到頭暈暈,然後一套衣服被塞進她懷裡。「換了!」
「哦!」貓聽話地走進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
「很漂亮!」費澤承只覺眼前一亮。鵝黃色的棉質襯衣,純目的休閒裙,靚麗而充滿朝氣。
「再幫她拿一雙相配的休閒鞋來。」費澤承微笑吩咐售貨小姐,然後又轉頭湊到貓耳邊輕聲問:「內衣是不是該你自已去挑?」
「呵!」貓面紅耳赤,跳離他一大步,戒慎地瞪圓眼,「你、你怎麼可以問我這個?我跟你又不熟!」
費澤承訕笑地退一大步,攤開雙手表示自己無惡意,然後指著一處,「那是內衣部。」
貓立即飛奔而去。內衣濕答答粘在身上確實不舒服。忽地停下腳步,皺眉,回頭,眼光直直射問一面櫃檯。各色琳琅滿目的羊毛線。
她是不是該為他留下點什麼?她走向毛線櫃。但是選什麼顏色呢?
費澤承走過來探頭探腦,「買毛線?想給誰織毛衣?尊龍嗎?那就挑黑色的好了!我們三劍客每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色彩,阿聖是灰色,我是紅色,尊龍那小子則黑不溜丟。」
貓忽地膘他一眼,神色怪異。然後沉吟一會,道:「小姐,麻煩你幫我拿紅色的。對,就是那種最鮮艷最純正的大紅!」
「貓!」費澤承受寵若驚,「你該不會織給我吧?」
「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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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點,貓回家。「家,」她想起這個詞,不由苦笑。
門一開,就見到尊龍那張山雨欲來的臉。
「不錯,你還知道回來,」他冷笑,「我還以為你跟那臭小子私奔了呢!」童瞳打電話來告訴他貓跟費澤承一起逛商場時,他還不信。結果,事實卻由不得他不信。剛剛,他從陽台看見費澤承開車送貓回來尤其貓身上的衣服竟和早上離家時不一樣,頓時怒極攻心,恨不得丟一顆炸彈下去當場炸死他們兩個。該死!
貓歎一口氣,問:「吃飯了嗎?」
「我飽得很!」喝醋喝飽了,「你呢?只怕比我更飽吧?他不但餵飽了你的肚子還餵飽了你的飢渴對不對?」
「你在說什麼?」貓不想和他爭吵,「我累了。」她把手中的紙袋扔到沙發上,人也隨著倒下去。
「你累了?」尊龍這下氣得更是目毗欲裂,「哈哈,你當然累了!從五點到十點,鬼混五個小時,就算超人也會累!」
貓終於明白他所氣何事,幾乎不敢置信,「我和誰鬼混了?」
「你記性真差,連鬼混的對象也要我提醒你。或者,因為實在太多,你根本記不住?」
貓氣得渾身顫抖,霍地站起身,「魚尊龍,說話要有真憑實據,你不能隨便誣蔑我!」
這時呆在廚房打吨的拉登被吵醒,搖著肥胖的身子走過來,「瞄嗚——」餡媚地撒嬌。
「閉嘴!」男女主人忽地同時朝它大吼。噢,可憐的拉登哪裡見過這麼恐怖的陣勢,咻——一下逃進廚房,躲在桌子底下簌簌發抖。
繼續剛d的話題。「真憑實據是吧!」尊龍幾步邁到貓身前,抓住她身上的襯衣,「哧——」一下扯成兩半,「這就是證據!」他揚著手上的破布。忽地眼晴定在她的胸衣上,眼珠子瞪得塊爆掉,「你,你居然,連內衣都結我換掉!」他兩手抓住內衣用力一扯,「是不是他太猴急,連內衣也扯爛,就像我現在一樣?」
「住□!」怒極的貓一揚手,「啪」結結實實扇了他一耳光。
尊龍怔了一下,然後一把捉住他手腕,「第三次!這是你第三次打我耳光!頭兩次為你父親就算了,這一次是為準?費澤承嗎?」他舉起手來,啪!一巴掌還在貓臉上。貓倒在沙發上,摀住左臉,抬頭悲憤而絕望地看他,一絲刺目的血紅由嘴角滑下。
「我從不打女人!而你,讓我破了例!」尊龍瞇起眼,狂摯而扭曲。恨,心卻更痛。頭痛欲裂,似乎那一巴掌根本是打在自己心上。不,他才不痛,他怎會為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心痛?
他開始脫衣服。
「不!」貓察覺到他的企圖,驚俱地翻身想要逃走,卻被他按住,和身撲上來壓在下面。
「放開我!」貓狂踢亂打,」我要告你強暴!
「告吧,儘管告吧我不在乎!」尊龍發狂的臉就像嗜血的惡魔。
紙袋被踢下地,大紅的毛線掉出來,鮮艷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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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到麻木。難道我們之間必須以這個方式結束嗎?貓從沙發上站起,渾身青一塊紫一塊,慢慢地如遊魂般飄向臥室。尊龍無言地望向她的背影,目光中交織著歉意與恨意。
貓忽地站住,「我們分手吧!」心在流血。
「分手?」尊龍如被蠍子蜇到般跳起來,「不可能!你別做夢了,我死都不會放你走的!」
「為什麼?」貓絕望地大吼,「你都要跟童瞳結婚了,你還留著我幹什麼?」
尊龍心跳一室,咬牙道:「為奴也好為婢也好,總之你得服侍我一輩子!別想我會讓你跟那小子雙宿雙飛。」
「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趕盡殺絕?不就是欠你五百萬嗎?我把我自己賣了還你錢總行吧?」
「別傻了!」尊龍冷哼,「去照照鏡子吧,你以為你值得了五百萬嗎?」他不屑地別過頭,眼角餘光漂到幾點紅。
他回頭,瞪大眼睛。乳白色地毯上,散落著幾個毛線團,如此艷紅,刺痛了他的雙眼。
「好,真是太好了!」眼眶發熱。他笑,卻感覺搖搖欲墜,「你還打算給他織毛衣?沒想到你們己經好到這個程度。你甚至沒給我織過任何東西!哼,什麼時候勾搭上他的?是不是看我這裡撈不到好處就趕緊另尋金主?怪不得口口聲聲把自己賣掉!貓,我還真小看你了!」一滴久違的液體滑下眼眶,滑下他咧開的嘴裡,鹹而澀。
「只是,你太急躁了。為什麼不多等一會呢?說不定我結婚時會良心發現放你走也說不定啊!不過現在——」他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然後以最柔情似水的聲音說:「小瞳,我想你。嫁給我好不好?對,我在向你求婚!你是最優秀的女人,我的妻子,捨你其誰?好,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六月十三號,我媽的生日那天,就這樣!」
他關上手機,冷酷的聲音讓貓如墜地獄,「可是現在,你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你別想從我身邊逃走,否則,天涯海角,我也會捉你回來。現在我要去找小瞳商討結婚事宜,你就給我好好呆在這裡不要亂跑,嗯?」他走了。
貓晃進臥室,從此以後的日子,便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煉獄。她軟軟倒在床上,破碎的衣物,失魂的面容,空洞的跟神,讓天使們不忍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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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狂飆,尊龍飛車到費家大門口。仇恨的目光射向窗內的燈光。他掏出手機。
「費澤承,限你三秒鐘,馬上給我滾出來!否則我開車撞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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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貓被一陣奇怪的響聲驚醒。她抓了個花瓶在手,慢慢接近客廳。昏黃的壁燈下,一個黑黑的人影四肢叉開,臉孔朝下趴在地上,手裡還抓著個酒瓶。
「尊龍?」她放下花瓶走到他身邊。這種臥姿,他要自己憋死嗎?雖然心裡對他充滿怨恨,貓卻仍不希望他死,於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翻個身。
尊龍打個嗝。唔,酒氣沖天。貓皺皺眉,忽地膛目結舌,下巴半天合不攏。老天!這是尊龍嗎?他去參加世界大戰了嗎?
貓抓起電話,打到樓下的診所,「大夫,麻煩您上來看看吧,這裡有個傷患,傷得可不輕。」
第二天,貓才知道,費澤承更慘,正躺在醫院裡,鼻樑骨斷了。超級帥哥喲,這下該不會破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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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龍開始跟童瞳出雙入對。雖然臉上仍貼著兒塊OK繃。但奇怪,他似乎對自己的帥哥形象並不那麼在意了。
「瞳,今天想去哪裡玩?」他擁著童瞳自大廈出來,臉上是標準的深情款款,
「媽說要我去試婚紗。」
「那好吧,你在這等我,我去取車。」尊龍走了兩步,忽地定住,直楞楞盯著迎面而來的瘦弱人影。心中隱隱抽痛,她樵摔了好多。
貓與他擦肩而過,瞟都沒膘他一下,倒是對童瞳禮貌性地頷首。
尊龍握緊雙拳,冷哼一聲,大步走向停車場。
角落裡,停著一輛小型貨車,裡面兩個形容狼瑣的男人正在小聲商量。
「小姐要我們撞跟魚尊龍同居的女人,到底是哪一個?」
「笨蛋!哪還用想?肯定是漂亮的那個啦!」
貓走過童瞳身邊,只覺痛楚一陣一陣襲來。忽然眼角餘光瞥到一輛車一閃而過,猛回頭,看到那輛車竟加速朝毫不知情的童瞳撞去。
來不及出聲示警,貓回身,全力向她撲過去。
走在前面的尊龍忽然心中劇痛,一回頭,立時肝膽俱裂。「貓——」
瘦小的身子飛向半空,然後如破布娃娃般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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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者有三根肋骨被撞斷裂,右肩胛骨著地造成粉碎性骨折,頭部著地造成顱內淤血,另外表面擦傷共計五處。」醫生念完,合上檢查報告,神色嚴肅地對尊龍說:「外傷都容易痊癒,麻煩的是顱內淤血,可能會壓迫到神經。具體會有什麼結果,還要繼續觀察。三天後如果她還沒有甦醒的話,恐怕問題就比較嚴重了。所以在這關鍵的三天,你必須盡量配合,在她耳邊不斷呼喚,希望熟悉的聲音和記億能讓她醒來。」
「我會。」尊龍點頭,聲音吱咽,「她會醒的,她不敢不醒,即使到地獄我也要把她追回來!」
「貓,醒來。我愛你,你聽了嗎?」
「可憐的貓,包得像個粽子!」許仙一進病房就忍不住紅了眼眶,伏在東方聖肩上抽泣。
鼻樑上貼著紗布的費澤承衝上前一把揪住尊龍領口,「魚尊龍,你聽著,貓要有個萬一,你準備等死吧!」
東方聖忙拖開他,「你幹什麼?這是病房!」
尊龍卻對這幫人恍若未聞,逕自伏在貓耳邊喃喃訴說:「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你又凶又悍,還賞我一個大鍋貼。不過我也吻了你,值回票價。你知不知道,其實那次我就對你的嘴唇很有感覺了。後來在圖書館第二次見你,我高興得不得了,首先盯住的就是你的唇……」
「這個色鬼!」許仙不齒地瞪他一眼。
尊龍忽地抬起頭,想起了什麼。「小瞳,」他喚,「麻煩你去我那把拉登帶回家養一陣,謝謝!這是鑰匙。」
童瞳自角落的椅子上站起,神色落寞,接了鑰匙便一言不發地離開。
「呃?原來她也在!」許仙愕然,「剛剛我都沒發現。」回頭與東方聖對視一眼,目光中滿是苦澀。唉,這道複雜的三角習題,誰能解得開?
費澤承忽地拍拍尊龍的肩,說:「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說。」
走廊上,兩人都雙臂抱胸,各據一方。
「那天,」費澤承說,「首先是我看到貓被暴雨淋得透濕,還打噴嚏,帶她到商場買一套衣服讓她換。然後她說鬱悶,想隨便走走。我就帶她到河邊。之後我們就一直坐在堤上聊天。聊的,都是你。最後又送她回家。全部經過就這樣。」
尊龍忽地撲過來揪住他衣領,瞠目厲吼:「為什麼你不早說?」
費澤承吼得比他還大聲:「你一見面就跟我拚命,我哪有機會說?再說,就算有機會我也不告訴你,你活該!」
尊龍揚起拳頭,忽然護士小姐的聲音響起:「請肅靜!醫院禁止喧嘩!」
哼!尊龍恨恨放手,退開一步,指著出口處低吼:「滾!我不要再看見你!」
費澤承整整衣領,「我也不想看見你!不過我還會來的,因為我要看貓!」一轉身,忽與一人撞在一起。原來是匆匆趕到的貝貝。
「貓呢?她怎麼樣了?」
尊龍也不理她,轉身進了病房。他的貓,還等著他的呼喚。他伸手擦去眼角的濕潤。
「貓,我錯了。打我罵我,好嗎?無論你怎麼折磨我欺壓我蹂躪我,我都甘之如怡!只要你醒來,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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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很輕鬆,也很舒適。她慢慢飄起,飛昇。她看到金色的宮殿,看到彩虹的橋。那便是天堂嗎?那便是通往天堂的路嗎?
她踏上橋的一端。忽然出現一名婦人攔住她的路,「回去吧,你不能上去。天堂沒有你的位置,人間更需要你。」
貓緩緩搖頭,「不,人間已沒人再需要我。」
婦人伸手朝她一推,「你回頭看看,難道你沒看到他的眼淚嗎?你仔細聽聽,難道你沒聽到他的呼喚嗎?你還敢說沒人需要你?去吧!為著你,我情願再墜地獄接受刀剮火煉之苦!」婦人忽地縱身朝橋下躍去,墜入茫茫白淵,「回去!不要辜負我的心意!」
貓撲身去撈,卻只撈到一把霧。忽然,奇跡發生,婦人自霧中冉冉而起,一百位天使張開巨大潔白的翅膀,托著她飛向那金色殿堂。
貓呆呆凝視,忘了一切。一位天使離群向她飛來,翅膀用力扇向她。「去吧」
貓流下眼淚。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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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你醒了?你終於肯醒過來,太好了!」
為什麼這麼痛?這破碎的身體難道是我的嗎?想動一動都不行,還不如不醒。
「貓,」尊龍握住她未傷的手,狂喜地吻著,「你痛不痛?你想吃什麼嗎?或者是想喝點什麼?還是想說話?想要點什麼東西?」他興奮得幾乎語無倫次,「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立刻給你弄來!」
貓哺動嘴唇,艱難而緩慢地吐出一句:「我要,自由。」
尊龍頓住。心彷彿撕裂而去。他垂下頭,臉埋進她的學心,良久。
掌心傳來濕熱的感覺。他在哭嗎?
他抬起頭,淚濕盈睫,目光卻無比堅定,「不可能!除了這一樣,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我什麼,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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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三。正午。
貓渾身石膏,躺在病床上,淡淡問:「今天不是你的婚禮嗎?為什麼你還在這裡?」
尊龍舀一勺雞湯,吹涼了,送到貓唇邊,淡淡答:「推遲一個月。」似乎在說別人的事。
「為我嗎?」
「……」
貓喝下雞湯。「我會快點好起來。」
次日晨,童瞳一如既往送早餐來,但卻不同尋常地戴著副墨鏡,而且不肯摘下。
貓說:「尊龍,我想吃葡萄,謝謝。」待室內只剩兩人,她問:「昨晚哭了一夜嗎?」
童瞳深吸一口氣,歎:「或許吧,昨晚我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摘下墨鏡,果然兩隻眼睛紅腫如蜜桃。
「你是我所見過最奇怪的女人。」貓皺起眉,「既然是你的,為什麼不努力爭取?反而一再忍讓。你是想讓我被負疚感壓死嗎?」
「你救過我的命。」
「算了,」貓擺擺手,「那兩人本來就是衝我來的。」肇事者己被抓住,並且供認出幕後主使蘇菲及所要對付的人是尊龍的同居人,那不是貓還是誰?
「但事實上你確實救了我。」童瞳握住她的手,紅紅的眼眶裡又泛出淚光,「或許我才是該退出的那一個。現在的我,有什麼資格和你爭?」
怒氣迅速凝聚在貓眼裡,「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你以為我會拿恩人的姿態要挾你嗎?」
「不是的,貓,我沒這樣想過。」眼淚紛紛墜到貓手上。
貓閉上眼,憎恨自己破碎的身體,讓她不能逃離這出荒謬的戲。「拉登還好嗎?」
「還好!」童瞳不明白她怎麼突然問到拉登。
「替我好好養它。將來,我走的時候,至少身邊還有一個伴。謝謝!我現在想休息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童瞳默然而去。醫院門口,她走向一位坐在輪椅上的美婦人,笑容滿面,「姨媽,您說得沒錯,懷柔政策是最有效的!但——」她忽又庭起後,「我總覺得不太光彩。」
歐佳如握住她的手。小瞳,你又漂亮、又溫柔,又能幹,只有你才是尊龍的最佳伴御你要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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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三。正午。
貓站在窗前眺望對面產房,溫馨的哺乳圖讓她臉上浮起感動的笑容。
「看什麼?」尊龍提著餐盒進門。
貓回頭,笑容頓斂,「你怎麼還在這裡?你難道忍心讓她在教堂等你嗎?」
「不會。己經改到下個月八號。十三號畢竟不是什麼好數字。」
「僅僅因為這個嗎?」
尊龍深深凝視她:「你難道真希望我拋下你去娶別人嗎?不,至少在你出院前我是不會結婚的!」
「如果我一輩子不出院,是不是你就打算一輩子不結婚?」
「……」
「魚尊龍,你到底要傷透兒個人的心才會滿足?」貓看也不看他,逕自走向門口,「我現在就出院!」
尊龍條件反射般跳起來,「不行!你還沒好!」
「腿長在我自己身上,除非你把它們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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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出院了,百般不情願地被尊龍強行架回他的寓所。
其實說什麼百般不願,根本就是半推半就!貓在心底嘲笑自己的虛假。再放縱一下吧,就當是最後的奢侈。心底最深處還隱藏著一個願望,是那天看了產房的嬰兒後突然產生的。
她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只屬她卻流著他的血液的孩子。
「陳醫師,」她打電話給主治醫生,「我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進行劇烈運動?」
「哪種劇烈運動?如果是跳繩跑步爬山之類的那就最好不要!」
「不是這種,我是說——那個。」
「哪個?你說明白一點。」
「哎呀,就是——算啦,當我什麼沒問。」貓面紅耳赤就要掛上電話。
「哎呀,我知道了!你是說那個是吧?有什麼好害羞的?直接說嘛!那個是可以的,但還是要控制一下,不可以太劇烈。不過看你男朋友對你這麼好,他一定會很溫柔的,對不對?」
貓放下電話,心臟還在撲撲亂跳。
五分鐘後,陳醫生又接到另一個電話。
「我是尊龍。我想問一下,貓的身體復原得怎麼樣?能不能夠進行某種劇烈運動?」
「劇烈運動啊?哈哈,你們小兩口還真是心有靈犀啊!怎麼?憋不住了?哈哈放心吧,沒問題的!只是記住要溫柔哦!」
「謝謝謝謝!」尊龍趕緊掛掉電話,雖害臊卻掩不住心中狂喜。原來她也問了同樣的問題,原來她也跟他一樣迫不及待。天知道,他忍了有多久!
但是,運動前的必要步驟——攝入能量卻萬萬省不得。
「今晚我來做飯!」他自告奮勇。
「你會嗎?」貓懷疑,他以為繫上圍裙就是家庭煮男嗎?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響,「我是天才!煮飯這種小事怎麼可能難倒天才?」
結果,成績非常可觀,總共得到五隻打碎的碟子,兩坪燒成焦炭的牛肉,一鍋看不出原料的糊湯,三塊據說是豬扒但是一點咬不動的玩意,以及鹹死人的炒雞蛋,外加一鍋生米(倒是洗淨淘好,並加了適量水後放在爐子上,只是忘了開火)。
最後,貓得出結論:「怪不得這個世上天才越來越少,原來都被自己出眾的手藝給毒死了!」
尊龍聳聳肩,然後用他十根傷痕纍纍(包括燙傷割傷被砧板砸傷)的手指頭撥電話叫外賣。
吃飽喝足,尊龍把貓抱在懷裡情意綿綿地吻著,正吻得難分難捨慾火高漲之際,突然門鈴聲大作,催命般晌個不停。
「別管它!」尊龍貼在貓唇邊嘟囔。
「不行!」貓大力推開他,「我去開門!」
「還是我去吧!」他按她坐下,一邊走向門一邊惡聲惡氣地咒罵:「該死的傢伙,我要把你揍扁!」猛地拉開門。結果被扁的不是別人,而是尊龍——呼呼湧進一堆人,把他給擠扁了。
許仙的大嗓門首先響起:「貓,你怎麼偷偷摸摸就出院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然後東方聖——「是啊,太不夠意思了!」
貝貝上前給貓一個大大的擁抱,附在她耳邊悄聲說:「我跟守恆的婚期定在下個月五號,你要不要搬來和我們一起住?不要嗎?可是家裡那套房子己經租出去,尊龍又要結婚,到時候你去哪呢?還是真打算做他見不得光的……」
「不會的!」貓搖頭,順便給齊守恆一個溫暖的笑容,「祝賀你!也謝謝你,貝貝交給你,真是讓人放心。」或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樸實的齊守恆在一起呆久了,貝貝的眼神也逐漸清澈明朗起來。
費澤承上前把一大束百合塞到貓懷中,故意大聲說:「貓,要不要考慮一下接受我的追求?無論何時何地,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尊龍再也忍不住了,跳起腳來大吼:「你們幾個傢伙少囉哩囉嗦,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說完放完馬上給我滾蛋!」
結果是,他變得更欠扁了。三位男子聯手把可憐的尊龍海扁一頓,完了還拍拍手,嗤一聲:「活該!」
天可憐見,尊龍究竟是衝撞了什麼瘟神?他只不過是想跟貓單獨溫存一會都不行嗎?好不容易熬到十一點半,瘟神們終於起身準備走人,誰知門鈴聲又大作。
「這回又是誰?」尊龍面色不善地拉開門,頓時嚇一大跳。
「貓嗚一一一」拉登迎面撲來,掛在他肩頭相思心切地猛舔他的臉。
「救——」面無人色的尊龍剛叫出一個字,忙生生卡住。這麼多人在此,他還要面子不要哩?幸虧貓體貼,把拉登捉過去讓他順過氣。
「童瞳,」貓招呼立在門口的人,「謝謝你送拉登來。請進。」
「不了,」童瞳與室內一大幫人面面相覷,笑得極勉強,「我想我還是走吧。」轉身匆匆而行。
「小瞳,我們一起走。」
瞬間室內靜下來,只剩兩個人,但走廊上的對話卻清晰地飄入兩人耳朵。
「小瞳,你,唉——」費澤承說。
「不用為我歎氣,我想得開的。這最後的日子留給地,就當是還她的救命之恩。」
門內,兩雙眼黯然對視,只覺從頭寒到腳,心中慾念全消。
「你還打算堅持多久?」貓說。
尊龍一言不發走進臥室,把自己拋在床上。他沒關門,但貓進了另一間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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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貓很著急,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懷上尊龍的孩子呀?尊龍也很著急,這樣下去,何時才能解慾火焚身之苦呀?可自那夜後,兩人之間便彷彿橫了一道鴻溝,誰也沒有勇氣跨過去。
婚期越來越接近。八月六號,七號。
明天,他就為人夫了。貓心中絞痛。
明天,我就為人夫了。尊龍心中絞痛。從此與貓的關係便淪為違法同居。我難道真忍心讓她一輩子這樣不清不白下去嗎?
夜幕降臨時,東方聖給他打一個電話,「來吧,我們為你慶祝告別單身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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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人PUB,聖德三劍客各懷心事地喝著悶酒,
「許仙呢?」尊龍問。
「單身之夜,女人不適合出現,貓呢?」
「在家。」
「你打算拿她怎麼辦?」
「不知道!」尊龍仰頭喝下大杯二鍋頭,擺擺手,「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費澤承一把揪住他,「不知道?你竟敢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
尊龍心頭一把無名大起,越燒越旺,「我知道你這小子一直在打她主意。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尤其這幾天看到貓在偷著織紅毛線更是讓他妒火如熾,但他不會告訴那死小子讓他得意的。「你去死吧!」他一拳揍向費澤承下巴。
東方聖忙拉開兩人,「夠了!」
尊龍朝仍張牙舞爪的費澤承翻翻白眼,「懶得理你,我要去上廁所!」肚裡那把火不如怎麼回事,大有燎原之勢,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化為灰燼。該不會吃壞了吧?
他搖搖晃晃朝洗手間走去,一路東倒西歪撞到不少人。忽然昏暗的走廊伸出兩雙大手,將他拖至一間包廂。砰!門被關上,反鎖。
尊龍撫著發熱脹痛的腦袋,定定神,四面張望。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轟!烈焰狂燃!完了,難道今日竟要失身於此?
包廂裡只有一張大床。床上坐著個身著薄紗的冶艷美女,正無限風情地朝他拋著媚眼。
尊龍壓下蠢動的身體,努力張口:「蘇菲,你怎麼會在這?你不是還在服刑嗎?」
沒錯,美女正是蘇菲。她緩緩起身,儀態萬方地走向尊龍,輕輕靠在他胸前吐氣如蘭,「要出來還不容易嗎?有錢就行了!」地更靠緊他,手指在他胸口畫圈圈。
尊龍忽地心底雪亮,一伸手捏住她的脖子,厲聲問:「說,你在我的酒裡下了什麼?」
「喲,被你發現了!」蘇菲一臉媚笑,「不錯,是放了點東西,誰叫你只喝二鍋頭,不是給別人製造機會嗎?」她伸手摸他的險,「龍,你知道我等這天有多久了嗎?來吧,我是你的,隨便你愛做什麼都行!」
尊龍忽又想起一事:「那些噁心的情書也是你寫的?」
「當然是我!」蘇菲開始解衣服,「來啊!」
「恬不知恥!」尊龍把她往床上一推,回身大力拍門,「開門!」
「他們不會開的!」蘇菲撲到他背上。
「絲——」尊龍額上青筋暴起,冷汗直冒,「該死!」他恨恨詛咒,一回身捏住她頸子將她提起來,「叫他們開門!否則,信不信我捏死你?!」
「捏啊!」蘇菲目光渙散,顯然已呈瘋狂狀態,「死在你手裡,我死亦無憾!」
「瘋女人!」尊龍把她推倒在地,再次大力拍門,「開門,放我出去!救命——」
「沒用的!」蘇菲格格笑,「這間房隔音極佳,外面根本聽不到你的聲音。你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還是乖乖上我這兒來吧!否則你會憋死的!嘻嘻,慾火焚身而死!」
尊龍四處望,看到牆上一個畫框,不由分說取下來便砸向花花綠綠的窗玻璃。沒想到窗戶竟由外面封死!「該死!」他滿頭大汗持續砸向封窗的木板,希望它是單層,外面可以聽得見。
蘇菲爬過來抱住他的腿,也不管碎玻璃是否刺傷她的肌膚。「龍,讓我來幫你解脫,你是我的,我的!」
「滾開!」尊龍一腳把她踢遠,拚命揮舞畫框砸個不停。忽然,喀!畫框碎裂,而木板卻紋絲不動,「啊——」他仰天長嘯,幾乎發狂。
「尊龍!」門猛地被踢開,東方聖與費澤承闖進來,「你在裡面嗎?」
哈哈!尊龍想大笑,從未覺得那兩人如此可愛過。但情勢己危急得不容他耽誤片刻。
「讓開!」他赤紅著雙眼,心急火燎地推開兩人狂奔而去。門口橫躺在地的兩名大漢絆倒了他,他也沒空咒罵便一躍而起瞬間無影。
「火燒屁股了嗎?」費澤承不解地望望他的背影又望望地上衣不蔽體的蘇菲,點點頭,「我想我如道是怎麼回事了。」與東方聖相攜出門。
羞憤交加的蘇菲撿起一塊碎玻璃。「不要我嗎?呵呵,我要讓你一輩子為我內疚!」大力往自已手腕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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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越野車如職風般狂飄。
貓,貓,求求你一定要在家,千萬別出門,不然我死定了!大顆汗珠自尊龍臉上滾滾而下,他也沒空去擦。
金鑫大廈。車未停穩他便一躍而下,直奔電梯。電梯中還有一人,見他凶神惡煞般搶進來,立馬退出去,「你請,你請!」溜得老遠。
十三樓,他抖抖索索掏出鑰匙開門,越是心急越是找不準匙孔。好容易打開門,他已快要爆炸,連燈也懶得開就直奔臥室。
「是誰?」貓在黑暗中驚呼,
「是我!」尊龍一把掀開毯子,撲到貓身上,「對不起,貓,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了!」他吻住她的唇,吻去她吃痛的呼喊。
一夜無眠,直至天快明時,精疲力盡的尊龍才放開貓,墜入沉沉的黑甜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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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嚕啦啦——」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吵他好夢?尊龍翻身把腦袋埋進枕頭。誰知毅力驚人的小丸子根本就不打算放過他。
「好了好了來啦!」他不耐地哼著,翻山手機貼到耳邊,卻被裡邊的咆哮聲駭了一跳。
「尊龍,你這不守信用背棄承諾的不孝子負心漢,你還打算給我拖到什麼時候?」
「姨媽,你在說什麼?」尊龍掏掏差點被震聾的耳朵,把手機換到另一邊。
「你還敢問我什麼?看看現在幾點鐘?所有人都在教堂等你!」
尊龍看看鐘,「才十點半,你們去那麼早幹什麼?」真是的,婚禮十二點才舉行嘛!
「什麼十點半?己經十一點半啦!」
「啊?哦!」尊龍再次看看鐘,確定是自己眼花。為什麼時間過去那麼快?讓他不能好好跟貓再溫存片刻?
貓呢?他抬頭,心慌意亂地喊:「貓!」手機掉在床上也不知覺。「貓!」他奔出臥室。
貓提著剛熒好的西服站在門口,「這是你今天的新郎服,趕快穿上去吧,別遲到了!」
尊龍卻不接,只直直盯著貓的眼,柔聲問:「昨晚,我弄痛你了嗎?」
貓有剎那的失神。真是的,他幹嗎用他的桃花眼這樣盯著我?難道他不知道他即將是別人的新郎嗎?她把眼光撇開,遞出衣服,「很晚了,別老讓她等你!」心好痛。
「我問你痛不痛!」尊龍提高嗓門,氣她岔開話題。
「痛不痛與你何干?」貓直視他,眼裡已是一徑的淡漠,「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
尊龍閉閉眼,貓的淡漠刺傷了他,似乎他只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我再問你一個問題,最後一個。」他嚥下喉嚨裡的硬塊,顫聲問:「你有沒有愛過我?」
塊說有啊!他屏氣凝神等待她的回答。要麼點一下頭也行。只要稍微點一下下,他就立馬拋棄一切,帶她遠走高飛,躲到無人的角落,不用理那見鬼的承諾和責任,只有她和他,相愛,斯守,便勝過一切。
她笑,微微搖頭,「沒有。」心如撕裂般疼。
他搖晃,幾乎站立不穩,「一點都沒有?」
貓的眼再次從下到上掃過他精壯健美的軀體,最後定格在英俊卻痛苦到扭曲的臉龐上。她要將他深深刻進回憶裡,一輩子。「沒有!」
「很好!」他慘笑,「呵!哈!」伸手接過禮服,咬著牙快速穿戴起來。可是襯衫扣子錯了位,領帶怎麼也結不好。
「我來吧!」貓伸手幫他整理,解開扣子重新扣上,扯掉領帶重新再結。
親暱而絕望的氣息在兩人之間迴盪。
「好了!」貓退後一步,「英俊的新郎官,去吧!童瞳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妻子,記住對她好一點。」
尊龍一步一步走向大門口,每一步都彷彿踩在尖刃上,痛得刻骨銘心。「小瞳的母親是基督教徒,她堅持婚禮在聖瑪麗教堂舉行。」他說。
「怎樣?」
「按基督教的規定,如果有人在中途阻止了婚禮的進行,那麼婚姻關係就不能成立。」他仲手握住門把,卻遲遲不拉開。
「你放心,沒人會去阻止的。」貓背過身不看他,也為了不讓他看見自己傾瀉而下的淚。
尊龍吸氣,吐氣,再吸氣,拉開門。「太好了,正如我所願。」他垮出門,猛吸氣,「貓,你自由了!」砰!門在他身後合上,眼淚迸出眼眶。
貓跌坐在地,良久,無聲無息。
時鐘敲響十二點,她抬頭,眼微紅。「貓,下班了,走吧!。她站起來,撥了一個電話,「貝貝,你在教堂嗎?不要參加他的婚禮好不好?我想見你。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一個埋藏在我心裡二十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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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瑪麗教堂。
在眾人的翹首企盼中尊龍一臉陰沉地出現。反響最熱烈的是東方聖的愛狗——聖伯納犬克林頓,汪汪叫著撲上前給尊龍一個大大的響啵。今天它打扮得可神氣了,一件銀色貼身小馬夾外加一副墨鏡,嘿嘿!
尊龍面無表情地推開狗臉,直直走向聖壇。
「你遲到了十分鐘!」坐在前排的歐佳如一臉不悅。
「算了!」魚飛天捏捏她的手,「能來就好!」
童瞳一身雪白的婚紗,美麗如天使。她望著自己期待了那麼多年的新郎,臉上卻只有一派平靜。
尊龍走到她身邊,站定。眼神空洞而茫然。
神父咳了兩聲,示意婚禮正式開始。然後問:「魚尊龍先生,你願意娶童瞳小組為妻,無論貧窮、疾病也不分離嗎?」
她說她沒愛過我,一點也沒有!
「魚尊龍先生?」
她說放心,不會有人來阻止婚禮!
「魚尊龍先生,你願意……」
尊龍忽地昂起頭,放聲大吼:「我願意——」連窗玻璃也被震得嗡嗡響。
呃?!神父搖搖發暈的腦袋,小心翼翼地說:「不用這麼大聲,我聽得見的。」然後轉向童瞳,「童瞳小姐,你願意魚尊龍先生為你丈夫……」
童瞳忽地朝神父眨眨眼,燦爛一笑。咦?神父立即舌頭打結心跳如雷。天,他快暈了!
「我不願意!」童瞳輕啟櫻唇,溫柔而清晰。
「什麼?」不只神父,在坐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我說,我不願意!」童瞳眼波流轉,最後定在目瞪口呆的尊龍臉上,「我不要嫁一個不愛我的丈夫。今後的日子,我要為我自己而活!」她再度眨眼微笑,「尊龍,你自由了!」
尊龍幾乎不敢置信,「我自由了,你說我自由了?」他伸手握住童瞳的雙肩,「你是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他例開大嘴,狂喜地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小瞳,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的女孩!」忍不住用力在她的粉頰上啵了一下。
「喂!」童瞳擦著臉上的口水,不滿地嚷,「魚尊龍,你好歹也該給我留一點面子吧?不要這麼興奮好不好?你是被拋棄的新郎耶!」
「對,我是被拋棄的新郎!」尊龍跳下聖壇,展開雙臂,抱住父母,「聽到沒有,爸,媽,我被拋棄了!」又鬆開他們,「哈哈,我被拋棄了!我被拋棄了!」一路手舞足蹈狂呼亂叫地蹦出教堂。
「汪汪汪!」人來瘋的克林頓立即跟在後頭也狂呼亂叫地蹦出教堂。
咚!神父一頭栽倒在地。飽受驚嚇的他這回可是貨真價實地暈了。
「老天!」魚飛天夫婦還沉浸在剛才的震撼之中,「你聽到沒有,他叫我爸了呀!」
「他也叫我媽了呀!」兩人擦著滿臉淚水,百感瓜葛地抱成一團,「只要他肯回家,隨他愛娶誰娶誰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