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做牛做馬鞠躬盡瘁。此乃立地成佛之最高境界也。
「退貨退貨!世上怎麼會有這種謬論?簡直就是妖言惑眾!一千塊還我!」
「貨經售出,概不退換!哥,你是沒發現其中的奧妙吧?事實上就這一招最值錢了,才賣一千塊,太便宜你拉!」
「豈有此理,我東方聖是什麼人?怎麼可能——」
低聲下氣。
時間:中午。太陽躲起來,下著小雨。
地點:老地方。體育館門口。
人物:不用說大家都知道。
只是,什麼叫低聲下氣?這個問題困擾了東方聖一整夜,到現在還有些頭昏昏。
「啊——啊嚏!」他張開大嘴,打了極響亮的一個噴嚏。
許仙撐著一把斷骨傘出現在他面前,「你感冒了?感冒了還站在外邊淋雨?白癡!還不快進去。」
於是東方聖坐進車中,抽了張面巾紙揩揩鼻子,「你怎麼現在才來?」他鼻音濃濃地問,有氣無力。咦?低聲下氣?
許仙收了傘也坐進車中,將手裡提著的膠袋交給東方聖,「我今天起得特別早,就做了點飯菜帶來。剛剛去餐廳熱一下,所以來晚了。喏,你嘗嘗看!」她從袋中拿一個飯盒出來,「老是你請我吃飯,今天就算我回請你好了!」
「回請我?」東方聖一臉興奮地打開飯盒,「是特地為我做的嗎?」菜色很簡單:青菜、豆乾和蝦球。
「什麼呀?」許仙撇撇嘴,腦海中浮現大頭搶菜吃的饞相,不由失笑,「主要是因為大頭連拉兩天肚子,所以我才親自下廚做點好菜給他補補。然後就順便請你啦!」
東方聖面色一沉,怏怏不樂地合上飯盒蓋,「原來我只是順便!不吃,還給你!」那個該死的讓她親自下廚的大頭是誰?
「不吃就不吃!」許仙無所謂地把飯盒擱在儀表架上,然後又從膠袋裡拿出另一個飯盒自顧白吃起來。「不過!」她很不雅觀地伸直脖子嚥下一口蝦球,「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嘍!虧我還特地打電話給阿眠問她你喜歡吃什麼。」
「是嗎?」東方聖的嘴角一不小心就咧到耳根,趕緊又收回來,「那她說我喜歡吃什麼?豆乾嗎?還是蝦球?」說著又伸手拿回飯盒。
「都不是啦!她說你最喜歡吃中華樓的四喜丸子!」
東方聖笑著搖頭,笑容裡充滿家的溫馨,「都小時候的事了,她還記得這麼清楚。」一邊打開飯盒蓋,「可是這裡哪有四喜丸子?」
「早上那麼趕,哪有工夫做四喜丸子?」許仙拿出雙筷子給他,「不過我還是做了紅燒獅子頭代替,埋在飯底下啦!」
果然,白飯底下另有乾坤。
於是,兩個人相對大啖。稀里呼嚕。其實發出聲音的也就許仙一個人而已,東方聖的吃相可是斯文得很。
吃完了抹抹嘴,東方聖滿足地拍拍肚子,毫不客氣地說:「你是我所見過的吃相最糟的女孩子!」
「同意!」同樣滿足的許仙點頭,「我也沒見過吃相更難看的。所以阿眠一般都不跟我一起吃飯!」看著車外的雨越下越大,她伸手打開雨刷的開關。左一下右一下,終於讓目光有了個去處。「接下來幹什麼?」
「聽音樂!」東方聖打開音響。莎拉布萊曼的空靈嗓音飄渺著夢幻般蔓延而來。
「我以為你會聽搖滾,」許仙心底有一絲詫異,「或是崩克什麼的,頂多到節奏布魯斯充頂了,萬萬沒想到你會喜歡美聲。」
「我喜歡乾淨的東西,絕對乾淨!」東方聖瞇著眼盯住雨刷,「就像布萊曼的聲音。」目光穿過車窗穿過茫茫雨幕落在很遠很遠處。
許仙沉默下來,轉過頭悄悄看他刀削般輪廓分明的側面。他在想什麼?那麼出神,帶著淡淡的憂鬱。他曾經經歷過一些感情的創傷嗎?他曾經深愛過某個女孩嗎?或許他現在的目光穿過雨中迷霧看到的便是那女孩的臉龐?
許仙胡思亂想著,在飄搖著一絲感傷和壓抑氣氛的車廂裡,忽地就很想伸出手去撫平他那緊緊糾結的兩道濃眉。
突如其來的想法嚇了她一跳,而更讓她吃驚的是,自己的手意似有意識般早已慢慢伸向他的眉頭。莫非是著了音樂的魔?
就在快要接觸的一剎那,東方聖忽地轉過頭,兩隻紅紅的眼睛駭人地直直盯住她。
「啊!」許仙嚇得倒抽一口涼氣,如遭電擊般迅速縮回手,感覺心跳漏跳一拍。
然後,毫無預警的,在莎拉布萊曼的《拯救我》中,東方聖沉重的身子倒向許仙,剛吃下去的午飯全吐在她身上。
拯救我,離開我的憂傷,
拯救我,自所有的瘋狂,
拯救我,以勇氣的引導,
拯救我,以內在的內量。
我這一輩子都在躲藏,
期待某個和你一樣的人到來。
現在你就在眼前,
現在我找到了你,
我知道只有你可以讓我渡過難關。
拯救我,以愛還有關懷,
拯救我,以付出還有分享,
拯救我,以我背負的十字架。
拯救我。
拯救我。
校醫院急診室。
「白癡!真是白癡到極點還過去幾點!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對蝦過敏嗎?」許仙憤憤地罵,驚魂未定的臉上儘是氣急敗壞。
「知道呀!」東方聖臉上全是無辜。
許仙忍不住仰天長歎:「知道你還吃?」恨不得切開他的豬腦袋瞧瞧裡邊裝的是不是漿糊。
東方聖更加無辜,「是你做的嘛,我怎麼能不吃?」儘管下場是吊兩大瓶點滴。
許仙聳聳眉毛,沒吱聲。忽地臉上就泛起兩朵紅雲。
咦?害羞了喲!哎呀呀,剛說的這句話不正是甜言蜜語那一招嗎?嘻嘻,無心之功!」何況我以前過敏也沒這麼嚴重的,頂多起紅疹子而已,哪像今天吐到虛脫啊?」可憐的東方聖,差點就一命嗚呼了。
幸虧校醫院就在附近,尤其幸虧他及時拼出最後一口氣提醒許仙這一點,在她驚慌失措六神無主甚至連一個求救電話也記不起來的時候。
幸虧呀幸虧,否則世上豈不新添一條冤魂?
「許仙,你有多重?」突如其來的,他問了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一雙眼睛盯著許仙的衣服瞧。她身上的穢物已清理乾淨,除前襟和褲腿是濕的外,其餘都是乾的。但,這笨女人又不會開車,在那樣的傾盆大雨裡走了那麼遠,怎麼可能會是乾的?
「九十斤。怎麼?」許仙答,莫名其妙。
「九十斤?」東方聖咂咂嘴,不可思議,「你怎麼背得動一百五十多斤的我?」這是顯而易見的,她前面濕,後背干。他則前面干,後背和頭髮都濕透。顯然濕衣褲都被粗魯的護士扒下,但他不是死人,前後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干暖和濕涼的,讓他明白她為他做了什麼。
「是哦!」許仙瞪圓眼睛,伸伸胳膊踢踢腿,比他更不可思議,「天哪,我今天才發現我是神力女超人耶!」
俗話說狗急能跳牆,人急就那個什麼來著?雖然事實上她被壓到差點斷氣,偏偏大雨裡又沒人經過。幸虧她有鋼鐵意志,否則世上豈不又要添第二條冤魂?
東方聖抿著嘴偷笑,神力女超人?忽然就笑不出了,兩隻眼死死盯著輸液管中的藥液一滴一滴滴下來流進他的血管,然後……
「我要那個……」他說,如蚊子哼哼。
「你要幹什麼?」許仙沒聽清楚。
「我要……」還是蚊子哼哼。
「你到底要幹什麼?」許仙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要小便啦!」東方聖直著喉嚨吼,面紅耳赤。蠢女人,非要他講得這麼大聲嗎?不但人蠢,耳朵還背,氣死他了!
「那、那怎麼辦?」許仙臉比他還紅,垂頭看著地板,「你,你自己能去嗎?」也如蚊子哼哼,但東方聖的耳力好得很。
「我自己能去還會叫你嗎?」他沒好氣地翻白眼。毛毯下的他可是光溜溜的只著一條子彈內褲。
「那,那我去給你拿小便器。」許仙紅著臉說完,轉身往外走。
「不行!」東方聖反射性地大吼,「打死我也不用那種東西廠
這時一位上了年紀的護士從屏風外探進頭,「噓!醫院裡嚴禁喧嘩。不過是上廁所嘛,喏,就在那!」她朝床邊的一扇小門呶呶嘴,「小丫頭幫忙舉著鹽水瓶就行了!」
「可是,可是,」許仙囁嚅著,「他沒穿衣服呀!」
「哈哈!」護士恍然大悟,「原來是為這事著急!放心,我沒把他脫光,還留著一條褲衩呢!哎呀,有什麼好害羞的?反正遲早要看的,小兩口嘛,又不是外人!」思想開放的老護士說完退出去,還識趣地幫忙把屏風拉嚴實。
許仙的大紅臉幾乎快要爆啦,「誰跟他是小兩口?胡說!」
「喂!」東方聖翻著白眼,急得不行,「你到底要不要過來幫忙?」
「來了!」許仙不情願地嘟著嘴上前,舉起鹽水瓶,隨東方聖走向洗手間,一雙眼則盯著天花板,生怕落下來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把瓶給我!」東方聖拿過鹽水瓶,進了洗手間,「砰」一聲關上門。
然後聽見水響,門開了,瓶又回到許仙手中。
「耶?嘴巴噘那麼高?」他斜睨她一眼,回到床上,拉毛毯蓋住自己,「不過讓你舉一下瓶而已!也不想想,我這樣還不是你害的!」
許仙扁扁嘴,不敢吱聲。他說得也沒錯,他這樣確實是拜她所賜,雖然是無心之過,但許仙可是有責任感的好人。「好吧!」她點點頭,把鹽水瓶掛回架子上,然後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地肅然問:「你還有什麼要求?」
「嗯——」東方聖轉轉眼珠,「我餓了!」
「想吃什麼,我去買!」下這個決心可不容易。
喲,真難得!東方聖忍住笑:「我想吃中華樓的四喜丸子!」嘿嘿!
「好!」許仙點頭,「這就去買!」
「錢包在褲兜裡!」東方聖指指沙發上自己那堆被扒下的衣褲。
「不用了!」許仙壯士斷腕,「我請你!」一臉慷慨就義的悲壯,轉身邁步。
是嗎?「但我只要吃城西那家百年老字號的四喜丸子,其它分店的不要!」東方聖盯著天花板,面無表情地說。
「什麼?」許仙一個趔趄,「城西?坐車來回要一個小時,你有沒有搞錯?」忽地又洩了氣,「算了,不跟病人一般見識,城西就城西。」又抬起腳步,「順便問一下,四喜丸子多少錢一份?」
「一千八。這還只是小份。」
「咚!」許仙撞在屏風上,「一千八?」痛不欲生!「沒關係!」天哪!現在改口向他要錢包不知來不來得及?「一千八就一千八,我請你!」她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邁著機械而僵硬的步伐出了門。
然後,早就守在外邊偷聽的三個傢伙出現在門口,進了門又忍不住探出頭向走廊張望。
「乖乖!」尊龍咂著嘴歎,「阿聖的本事簡直一流,這麼快就讓許仙為他失魂落魄!」
「那是當然廠費澤承和他一搭一唱,「要知道我們阿聖的魅力可是無可匹敵,向來就男女老少一律通吃!哦,親愛的?」他噘起唇向東方聖拋個飛吻,眼裡卻分明還惦記著那夜的仇。
東方聖趕緊扭頭面壁,眼不見為淨。
只有晚來一步的東方眠搞不清狀況,搓著臂上的雞皮疙瘩問:「許仙到底受了什麼巨大的打擊?怎麼變成行屍走肉?見了我也不認識!」
「行屍走肉?」東方聖失笑,「你還真會用形容詞!」忽地眼前出現一大束鮮艷的紅玫瑰,嚇得他七魂丟了六魄,「你不會真看上我了吧?」他像見了鬼似的盯著一臉笑瞇瞇捧著花束的費澤承。
「拜託你,幫我把這束花送給東方聖好嗎?」費澤承捏著嗓子學著剛在醫院門口碰見的小女生說話,「還有拜託你一定要告訴他,我永遠是他最忠實的崇拜者,我叫杜麗花,今年一十八,家住半山區二十號,生日——咦,生日?哎呀不好意思忘了!」
「這裡也有!」尊龍變戲法般從身後拿出兩束花,一束香水百合一束康乃馨,「東方聖,看不出你這小子行情越來越好了。只是做人也未免太失敗了吧?害你的仰慕者都不敢親自前來向你表達愛慕之情。我可警告你,這種事我只做一次!」他把手中的花束隨手拋在沙發上,「餘下的你自己慢慢應付吧!」說著便走到門口大喊:「小姐們上啊!」
「尊龍,你這個混蛋!我要殺了你……」
一個小時又二十分鐘後。
滿臉生不如死的許仙出現在醫院門口。「咚!」心不在焉地撞到一個人。「對不起,對不起!」
被撞的女孩「哼」一聲滿臉怨氣走過她身邊。忽地又回過頭:「你就是許仙?」
「是啊。」許仙謹慎地輕微點頭。這女孩眼裡冒著毒氣,似乎對她有深仇大恨。怎麼回事?
馬上就知道了!「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憑什麼讓東方聖看上你?是不是你對他耍了什麼手段?說!」
「誤會誤會,純屬誤會!OK?」許仙賠著笑臉,腳底抹油,溜得飛快。結果,「咚!」又撞上兩個。
媽呀!這兩位更加凶神惡煞,「你是許仙?」
「不是!」許仙的腦袋晃得像撥浪鼓,「許仙是誰?我不認識什麼許仙!」撒開兩條飛毛腿剎眼跑得不見蹤影。
鬼鬼祟祟靠近急診室,做賊似的東張西望。「啪!」玻璃碎裂的聲音嚇了她一大跳,但更可怕的還在後
「嘿嘿,那個,你也知道,下雨天,公車走得慢嘛!而且……」
「公車慢難道不會坐的士嗎?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東方聖突地噤了聲,兩隻眼睛望望上邊望望左邊望望右邊,然後落在蹲在他面前仍舊幫他壓住棉簽的許仙的頭頂上。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躁怒不安了,但這答案卻讓他震驚,震驚到無法接受也無法承認。「四喜丸子呢?」他注意到她兩手空空。
「嗯,這個嘛!」許仙奇怪自己初進門時的沖天怒氣怎麼都不見了呢?倒是只找得到心虛,「那個,都在走廊裡。」
明白了!東方聖點點頭,「打翻了是不是?真是個白癡,這點事都做不好!」
咦?她居然還敢不服氣地抬頭瞪眼?「說你白癡就是白癡!如果不是因為你,怎麼會有這一團亂?」
許仙趕緊又心虛地低下頭,不敢還嘴。
東方聖得意地咧開嘴。真難得她在他面前這麼低聲下氣。
咦?低聲下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做牛做馬鞠躬盡瘁。他掰著指頭算,除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有些勉強外,其它樣樣不差。嘻嘻,哈哈!阿眠說得不錯,這一招果然不止一千塊,賺了賺了!
「咦,你怎麼笑得這麼——」許仙懷疑地盯著他的臉,「詭異?」
東方聖迅速合上嘴,把毯子一揭,站起來。
「啊!」許仙一聲驚呼,趕緊閉上眼,「你這個暴露狂!」
「又不是沒看過!」東方聖受不了她的大驚小怪,走到沙發前,將一大堆鮮花掃落地,翻出兩個紙袋,扔一個給許仙,「喏,這是給你的!」
許仙接過一瞧,立馬又合上:「我不要!」裡邊是一套銀灰色香奈兒洋裝。貴重而且女性化的東西,不適合她。雖然她內心深處也……
東方聖把自己的銀灰休閒服穿好,回過頭一看,「喂,你怎麼還不換?看你一身衣服都濕透了。我可不想陪一個感冒的女人在這打點滴。」
許仙兩隻手摩挲著紙袋,「不行,我不能要你的施捨。」
「喂,你這女人真夠噦嗦!這哪是施捨?是吐髒你的衣服才賠你一套啦!」
「好吧!」許仙終於還是抗拒不了香奈兒的誘惑,轉進洗手間換上出來。
「咦?還蠻合身的哦!」高領削肩連身A字裙,連肩中袖雪紡短外套,彷彿量身訂做般將她的曲線勾勒無遺。只除了腳上那雙破布鞋。
「這也是給你的廣東方聖又拋過來一個紙袋,眼裡是遮不住的激賞。
「鞋?」許仙覺得奇怪,「這些東西都是哪裡來的?」
「我打電話叫僕人送來的。」
「咦?你怎麼會有女孩子衣服?」
東方聖眨眨眼,「是阿眠的啦!」
睜著眼說瞎話,認識她倆的人都知道阿眠比許仙高十公分重十公斤。
「是嗎?」許仙也眨眨眼,「可是阿眠明明比我大兩號啊,怎麼會買這麼小的衣服呢?」
「對!正是衣服買小了穿不下所以才給你嘛!」
「哦!」許仙勉強接受這個理由,從另一個紙袋拿出雙銀色高跟鞋,「咦?怎麼她買鞋喜歡買大兩號的嗎?」
東方聖有些惱羞成怒,「你這女人真夠噦嗦?叫你穿就穿嘛,問那麼多幹什麼?」他怎麼好意思告訴她,早在學了「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那一招後,他就拜託東方眠去幫她買衣服了,還被敲詐掉兩千塊跑路費呢!
「可是我從沒穿過高跟鞋,只怕站不穩。」
「從今天開始學著穿,而且非穿不可!」
「為什麼?」許仙不解。
「你白癡啊?」東方聖翻翻白眼,「你那麼矮,不穿高跟鞋怎麼跟我配?」
許仙也翻翻白眼,心下嘀咕著不過是做戲嘛,搞那麼認真幹什麼?但還是把鞋換了。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話說得一點不錯。
「明天你就穿這套衣服來上課。」
「我?好吧。」畢竟是女孩子,許仙對漂亮合體的衣服也喜歡得很。但,突地她發現,自己身上這套跟東方聖身上那套居然——該死的是情侶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