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四月中就數龍騰最神秘!他想見你,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見到你,他不想見你,任由你把地翻了過來仍見不到他。
季軒遞了杯調酒給他,「你會出現在這兒,真是令我訝異!」
「事實上——」龍騰啜了口調酒,冷冷地說:「我來找你是傳達一件事。」
「無事不登三寶殿嘛!說吧!」他早料到。冥王四月每個都忙,若沒有事,誰會無聊到找對方出來打屁?「如果我猜得沒錯,你要傳達的,大概是前天四月會議的內容或決定,是吧?」
「聰明。」頓了一下,龍騰說:「戢穎最近要參加一個宴會,你必須以保鏢的身份陪同他出席。」
「為什麼是我?」季軒最痛恨參加什麼宴會了!
「經我們三人表決,一致通過。少數服從多數。」
「不算!我當時不在場,這簡直就是黑箱作業。」當保鏢?!他長得一臉保鏢相嗎?「喂,咱們四月掌管保全、武裝的可是你,為什麼你沒被派出當跟屁蟲?」
龍騰拋眉道:「明天我要回美國坐鎮總部。」他一臉愛莫能助的笑容。
「大概只有當保鏢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你們才會一致地想到我。嘿……當真是患難見真情啊!只是……戢穎的功夫了得,保護自己綽綽有餘,幹啥找我當保鏢?」
「你還當真要當保鏢?」龍騰好笑地說。「事實上,你跟戢穎去參加宴會並不是當保鏢,而是要你暗中調查唐文的白粉和兵工廠究竟是在哪兒?」
「唐文?」一張老謀深算的臉掠過季軒的腦海。
「不錯。前些日子有些黑道分子假冥王門的名號到處販賣毒品,經調查,發覺那些人的毒品提供處不是大陸,而是在本地。其中以唐文的涉嫌最為重大,只是苦無證據證明罷了。」
「而你認為毒品、兵工廠在唐宅?」
「嗯,我調查過。唐家每天要蔬果販送的東西,量大得驚人,約莫是二、三十人的份量。唐家就算再顯赫、再有錢,也用不到二、三十個傭人吧?」
「但是,如果毒品和兵工廠就在唐宅內,那麼工廠需要幾十個工人就算是很平常的嘍!」季軒接了龍騰的話。
「就是這樣。」和同自己智商差不多的人說話,真的很輕鬆!「唐家一向戒備森嚴,難得這一回因唐文六十大壽而在自家宅中舉辦宴會,這是潛入調查的最佳時機。」
唔……聽起來亂刺激的,總算有一些挑戰性。季軒感興趣地道:「這保鏢好像還挺有意思的。」
「是挺有意思,不過……也挺危險。唐文不是普通的狠角色,你可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這禍害遺千年。」
「對了,根據一個可靠來源。聽說國際密警組織也派人要調查唐文,他們把他列為國際十大毒梟之一。」
季軒一挑眉,「想不到唐文已經國際聞名啦!唔,能被密警組織注意到,他的面子不小哦!」國際密警組織是個專門打擊國際性大案件的組織,裡頭組成的成員堪稱各界菁英。他念大學時曾被組織面談,只是他以「太多拘束」而婉拒加入。不過,他在耶魯的死黨卻加入。
國際密警是個絕對正義化身的組織,他這種亦正亦邪的角色似乎不怎麼適合加入,也幸虧他這顆「老鼠屎」沒加入密警組織「那鍋粥」內,要不……密警組織可能改名為「搞笑俱樂部」了。
「聽說這回密警組織派出的是女警官哩。」
「密警組織裡頭也有女人?」這倒是令季軒有點訝異。「想必是『漢草』很好的女金剛吧!」他直接聯想到的是全身上下都是肌肉糾結的健康小姐。
「大概吧!沒見過。呃……說到女金剛,聽說你家最近住進了令你聞之色變的母夜叉是吧?」龍騰到目前為止還沒親眼見過風舞蝶,只與她的相片有一面之雅而已。感覺上,該是個少見的美人才是,季軒幹啥那麼怕她?看來他們「兄妹」間的恩怨情仇還不是普通的複雜!
「你消息倒是挺靈的。」季軒為自己弄了一杯調酒,啜了一口,「龍騰,女孩家的心理你懂不懂?」
「怎麼你和冷硯都問我這問題?」龍騰失笑。拜託!冥王四月中就數他對女人最沒興趣,號稱女人絕緣體,他哪會知道女孩子的心理?
「算我沒問。」隨便路上捉一個人,都會比問龍騰有建設性。哪個人像他活到這把年紀連個女朋友都沒交過?唉……世紀最後一個純情男。季軒搖頭帶著同情的眼光看向龍騰。
「怎麼,你的母夜叉帶給你什麼困擾了嗎?」
「她一出現就是個困擾了!」季軒歎了口氣,不自覺地又想起她那一天的暴露穿著。天吶!那樣子簡直就像落翅仔,她那煽情摸樣可能令其他男人飄鼻血,而身為她老哥的自己卻氣得差些沒吐血。
他不懂!以小蝶的條件要什麼樣出色的男人沒有,怎麼會打扮成那樣子去勾引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角頭人物?再者,令他倍感困擾的是,打從那天在陰錯陽差的情況下吻了她之後,他就滿腦子都是她的影子。
老天!他是不是發了失心瘋?她是他從小看大的妹妹,他怎麼會有這種不正常的想法?他不是一向把她視為洪水猛獸,避之惟恐不及嗎?現在又怎麼會……
瘋了!他真的是瘋了!季軒兀自陷入想法中。
呃……剛才不是在談唐文、談國際密警組織?怎麼一不小心,那天那「亂倫」
的一吻又給它不小心竄入腦海了呢?真是……
季軒的濃眉不由得一皺,試圖將全副心力專心在談話內容上。「就這麼說定了。把宴會的時間、地點告訴我,我會準時到場扮演好保鏢的角色的。」
「就這麼說定了。」他早知道季軒不是個很龜毛的角色,只要事情不會太無聊,他挺肯幫忙的。
其實若不是這回唐文只發一張邀請卡給Min,季軒是不必委屈降級的。怎奈老狐狸老謀深算!不過,戢穎之所以要季軒隨他同去,乃是他等著看一幕好戲。至於是什麼好戲,他堅持不肯透露!這死戢穎!
「我會準時出席的。」季軒說。
「那就好。」
☆ ☆ ☆
「他愛我,他不愛我,他愛我,他不——」風舞蝶躺在沙發上拔著玫瑰花瓣,一朵完整的玫瑰花在她的摧殘下,已漸漸地露出雄蕊和花心了。「他不愛我。」她看著被她扯下的花瓣。意外的,她發現雄蕊的外環仍還有一瓣不怎麼完整的花瓣。
她對著那花瓣乾瞪眼,「這算是愛還是不愛?」她無力地將那張精緻完美的臉埋進黑瀑般的發中。
討厭!她為什麼要有那相近的磁場,去認識那個不活在這空間的朋友?若沒有那個朋友,她就不會去玩那什麼卜卦的遊戲,也不會受困於將來會不會嫁給季軒的煩惱中了!
季軒——她該叫哥哥的男人。
其實打從她十二歲第一次看到他時,她就沒把他當哥哥看。又不同父母,也沒有血緣或親戚關係,她幹啥叫他哥哥?他只是她的監護人而已。
後來她漸漸地長大,隨著她年齡的增長,他也漸漸地疏遠了她。有了這種感覺之後,她總是想盡辦法招惹一些麻煩,讓他得出面為她處理善後。
剛開始,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如此無理取鬧,難道就只因為她那時正值青少年叛逆期?後來她靜心地回想從前那些幼稚的舉動,赫然發覺,她的無理取鬧全是為了要引起季軒的注意。她渴望他注意到她的存在,甚至……期望他能多花一些心思在她身上。
剛開始,她把這種期望引起他注意的舉動解釋為「需要家人的關心」。就算他只是她的監護人,好歹也是在這世上和她較有關係的人吧!不過這種解釋方法,在前些日子他無意間的一吻之後被推翻了。
那一吻使她認清了自己心中所想,從前那些種種無理取鬧、幼稚行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她原來一直喜歡著季軒,而這股愛慕長期被她忽略的結果,使得她產生了一種慾求不滿的感受。而在「惡質」的惡作劇中使她得到一個結論——她愈壞他就會愈注意到她。
只是在加入了密警組織之後,一些非人的特訓及新穎的事物使她停止了再去摧殘季軒的行為,然而也使得她沒再去對於自己的一些所作所為作探討。
然而那一吻,卻吻出了她不願承認的事實!
天!她……她竟然是喜歡著那個她叫著哥哥長大的男子?!這種可怕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不會是打從她還是兒童就——
唔……怎麼可能?!十二歲小女生喜歡二十歲的老人?她也未免早熟得太離譜了吧!
那麼……究竟是什麼時候呢?她望著禿了的玫瑰花發呆。
唉喲?真煩耶!風舞蝶坐了起來。她一個人像發了瘋似地在這兒自言自語有什麼用?
她瞇著眼看著窗口轉烈的陽光。想來也真夠好笑?她打從那天在PUB給季軒逮回這裡之後也有四、五天了,在這四、五天當中,她一步也沒踏出這房間一步,而絕的是,她那在不小心情況下吻了她的哥哥,也不知是害羞,抑或內心受了極大創傷,居然也足足四、五天避不見面。
每一次送飯的傭人送東西上來時,她總會問一句,「季軒呢?」她第一次住到季軒在這裡的窩,傭人八成不知道他們倆的關係是兄妹。
「季先生在書房。」傭人若不是回答在書房即是在實驗室,而晚上通常會回答在PUB。
季軒的生活果真是單純到了極點!
說到他,他現在會在哪兒?是書房抑或實驗室?
聽傭人說,季軒的書房可是如同小型的圖書館一般,裡頭的書包羅萬象、應有盡有,只是裡頭還是以醫學的原文書為主。唔……既然如此,那麼她這學醫的不到他書房逛逛,好像有些對不住他哩!
帶著好奇的心理,她推開了書房的門。嘩!這裡的藏書還真的不少!風舞蝶隨手取下了一本厚重的醫學原文書翻閱,裡頭滿滿是季軒用紅、藍色的筆所作的眉批和筆記。唔……不愧是耶魯高材生!
她把書帶著,打算找一個光線較佳的地方翻閱。在來到了一大面落地窗前,她赫然發覺季軒正枕在一個抱枕上,左手上有一本尚未翻完的書。
此刻的季軒正姿態優閒地休憩著。閉上眼睛的他,熟睡得如同一個大孩子一般。他臉上的那份純真和他醒時的玩世不恭、慧黠中帶著一點邪氣是不同的,那份寧靜安詳和恬淡使得風舞蝶在不自覺中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過去。
她來到他身邊,感覺到他的熟睡及片刻內可能不會醒來,這才放心地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真是好看!她端詳著他。陽剛的五官組合在一塊兒,竟意外地多了一份逸秀之氣。這張俊俏的臉,使得多少女子著迷?
第一次如此靠近、仔細地端詳季軒,風舞蝶彷彿遭受催眠一般。她伸出手,拂開了落在他額間的劉海,食指順著他濃黑如墨的劍眉微斜角度地拂畫著,她的手溫柔地拂著他俊美的五官,眉、眼、鼻……最後停留在他性感而略帶掠奪感的唇上。
上一回的那吻雖然只是唇和唇之間的輕微接觸,然而那股震撼感至今仍留在她心中。風舞蝶不禁浪漫地想,真正的吻……該是怎麼樣的呢?活到了二十歲,她仍不知道吻的感覺是什麼?真夠諷刺!還虧她是在民風開放的美國長大的哩!
只是……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吧?她雖沒親身經歷接吻的感覺,好歹也看過電視、電影,甚至週遭朋友的接吻鏡頭。她知道真正的吻不會只是唇碰唇而已。
那麼,真正的吻是——
隨著心跳頻率一下一下地加速,風舞蝶的身子漸漸地傾向季軒,直到兩人唇與唇的距離不到數寸。
感受到季軒均勻的呼吸氣息吹在臉上,風舞蝶的心跳更慌亂了。她閉上了眼睛,將唇輕壓在季軒的唇上,然後將舌尖深入他口中。剎那間,她彷彿感覺到季軒對她的吻有了回應。
他……他的舌和她的舌……彷彿交纏過?!受到驚嚇的風舞蝶立即坐直了身子,紅著臉瞪視著仍沉睡著的季軒。
他……他還是熟睡著吧?
為什麼她方才感覺到他回應了她的吻?風舞蝶嚥了下口水,目不轉睛地端詳著季軒的臉。見他仍沉睡地翻了個身,這才安心地撫了下胸口。不過,她再也不敢偷吻他了。在沙發上找到了一件外套往季軒身上一覆,她匆匆地離開了書房。
在她轉身朝門口走的時候,後頭的季軒睜開呈滿壞壞笑意的眼睛目送她離開。
他修長的手指掠過了方才被偷親的唇。原來經過上一次那一吻之後,不對勁的不只他一個嘛!看來……他那「妹妹」還吻上癮了哩!要不,她怎會偷偷摸摸地趁人家睡著時,「毛手毛腳」?
看來「兄妹」倆的關係……有些曖昧哦!
☆ ☆ ☆
這炎炎夏日真是要人命!
風舞蝶為了下禮拜的一次任務,不得不強迫自己到百貨公司去買一套像樣的晚禮服。企業圈裡的高級宴會,她總不能穿得跟落翅仔一樣吧!若真打扮成那副德行,還不到會場,她恐怕已被把關的給打發出去了。
一襲黑色的晚禮服,外加同色系的手套、高跟鞋……竟得花她近五千美元?!老天!她遇到強盜了嗎?
呼!算了,反正是花組織的錢,她不必太心疼。
風舞蝶走進了一家格調尚差強人意的咖啡廳,向侍者要了杯柳橙汁之後,便擺了個休閒的姿勢,閉上眼略作休憩了起來。涼爽的冷氣外加宜人的音樂,唔……在這種氣氛下真教人昏昏欲睡。
舒服!真是舒服極了!
雖然閉著眼,雖然是處於昏昏欲睡之中,風舞蝶仍知道服務生送來了她要的柳橙汁及略微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密警的訓練使然,她在任何一種狀態中,對外界都是保持一定的警覺度。
服務生走了不久,她察覺有一人向她走了過來。由略微刺鼻的古龍水味道得知,她判定來者是男士。
那男人打量了她一番,理所當然地在她對面的位子坐了下來。一坐就是數分鐘,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是熟人嗎?風舞蝶納悶。她在這裡可認識不到幾個人吶!游個街也能遇到熟人?真巧合。
她緩緩地睜開眼一看,是季軒?!他正帶著笑意看她。
這下子,她全醒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了身子,「真巧,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啜了口果汁掩飾窘態,心跳尚在加速中。
「我不在這裡,應該在哪裡?」
呃……這聲音怎麼不太像她所熟悉的季軒?還有那笑容,她怎麼不知道老哥的笑容那麼邪氣?她知道老哥的笑是有那麼一些吊兒郎當,可也不該是這樣的!
只是……這張臉是季軒沒錯呀?!他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風舞蝶皺了下眉說:「我怎麼知道你該在哪裡?」這傢伙存心逗著她玩嗎?
「漂亮的小姐,我有榮幸認識你嗎?你叫啥名字?」
這玩笑開得太過分了!竟然連她是誰,他都不認得。
「你妹妹。」要玩是吧?!好!她陪他玩。
「倪妹妹?!」對方大笑了起來。「你叫倪妹妹,我是不是該叫倪哥哥?」
「你本來就是我哥哥,別再裝了。」風舞蝶投給他一個「再裝就不像」的表情。
聽她那麼一說,對方又笑了起來。「這麼快就玩『哥哥、妹妹』的遊戲了呀?這裡的女孩都像你那麼上道嗎?」
「上道?!」風舞蝶開始發覺有一點不對勁了,她寒著臉問:「你不是我哥哥,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他一挑眉。「我叫唐世禮。父親是企業名人唐文。」
唐文?!原來是那隻老狐狸呀!呵……果然「狐」父無犬子。唉……他的那張臉怎麼會跟老哥長得那麼像?不會是老哥的爹、娘出去一夜風流之後的結果吧?!
既然不是老哥,她懶得在這裡和他多費唇舌。風舞蝶把果汁喝盡,拿起帳單站了起來。
「嘎,這樣就要走了嗎?」唐世禮拉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根本不想讓她掙脫。
他唐世禮方和「這裡的」前任女友分手,而老相好又不在身邊,這幾天正愁著沒個正點的美女玩玩,想不到今兒個心情悶出外走走就遇上了一個。這天外飛來的艷福怎可白白錯過?
「放手。」風舞蝶咬牙切齒道。這登徒子還不是普通的色膽包天,光天化日之下他都敢如此!
「不放。」他仍是那一臉欠扁的笑容。
「放手!」
唐世禮耍賴似地搖著頭,「不放。」他甚至將她的手伸到唇邊親吻。
真是太過分了!風舞蝶從口袋摸出一方手帕,將手帕往他鼻子一覆。
「一、二、三——昏。」她滿意地看著超強安眠藥的效果,然後掙脫了唐世禮在不省人事之後仍緊握著她的手。
這只是小小的警戒!若不是今天是在公共場合,她準會結結實實地賞他幾顆拳頭吃!
哼!唐世禮是吧!她記住了。
☆ ☆ ☆
「臭娘們!那天迷昏了我的奇恥大辱尚未報,你倒是自己又送上門來了!」唐世禮意外地在宴會上看到風舞蝶之後,自言自語地說。
他悄悄地招集幾個手下,來到後院花園,打算設下圈套一償宿願。
「將她迷昏了之後,把她帶到我房裡。為了防止她在短時間醒來又逃走,把她帶到我房裡就褪去她身上的衣物。」他笑著,「一個女人身上沒有衣服,我看她能逃到哪裡去?」
「少爺可真是聰明!」
「留過學果然與眾不同。」
那些屬下異口同聲諂媚地說。
「少廢話,快照我的話去辦。」
唐世禮和屬下商量事宜時,並沒有發覺暗處正躲著一個人——季軒。
小蝶說有個人幾乎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她說的就是那人渣吧?!季軒的嘴角勾出一抹不以為然的笑。
當他知道他和唐文的寶貝兒子長得神似時,他就臨時決定不和戢穎同時到達會場。若讓人知道他和唐世禮長得像,屆時有些遊戲就玩不起來了。
會場的把關雖然挺嚴的,可再怎麼密不透風,他仍是有法子進來。瞧,他現在不就在唐家的後花園了嗎?
唔……看來這名叫唐世禮的男子好像是要「肖想」某個美女耶?!這事他是該破壞,只是……惟今之要,是要打探清楚,白粉和兵工廠的製造地點。要不,自己這趟豈不是白來了嗎?
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在唐家走動好像有些礙眼!那麼,就讓唐世禮消失吧。
季軒順利地在唐世禮身上打上一劑迷藥之後,便照他方才囑咐屬下的話依樣畫葫蘆——先把他的衣服剝光,然後安置在廁所裡,且將門反鎖。
算他倒楣了!這叫一物克一物!
接下來的時間,季軒開始仔細地探察白粉和兵工廠的所在。經過一番探察之後,他達成這次任務的目的!
有了唐世禮這層身份作掩飾,一切果真是方便了許多。他到工廠去巡視,非但沒有人阻攬,所到之處還有人員引領、作仔細介紹哩!待遇可真不同。
出了工廠之後,他走到後院花園,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迎面而來,樣子顯得有些急,彷彿找了他許多了。
「少爺,原來您在這裡!」
「怎麼?」他和唐世禮的差別就在聲音,因此,他能少講話就少講話。
「方纔您要我們辦的事情都辦好了。那娘們還真不好纏!不過,現在一切都搞定了。少爺,快回去銷魂吧。待一會兒那娘們醒了,可就不好了。」那屬下說著,便領路先行。
是哪個女子這麼倒楣,被唐世禮這種人渣看上了。季軒暗忖。
接著他被領到了一大扇門前面。
「人就在裡頭了。」
「嗯。」
推門而入,他來到了一廣大、佈置奢華的房間,鞏固的大圓床上有幅外國男女交歡的放大照片。季軒略皺著眉看著這充斥著淫穢感的房間,心裡想著,這叫唐世禮的果然不是啥正派人物。
他隨意目光所及的裝飾物品,沒有一樣和「性」無關。這房間住久了,不發瘋也成神經病。
打量了一下這四周的環境,季軒赫然發覺方纔那圓床上似乎有人。不會就是被那人渣看上的倒楣女吧?
他小心地掀開床單——
「小蝶?!」季軒驚訝地脫口而出。繼續再將被子往下掀——
當他看見她裸露的雙肩和苦隱若現的乳溝時,又迅速地將床單拉覆在她身上。
在被單下的她……一絲不掛!一思及此,季軒連耳根子都紅了。
怎麼會這樣?一股莫名的氣憤冉冉升起,他一拳打在圓床邊的裝飾木頭上,頓時拳頭大的實木斷折成兩截。原本總是漫不經心、帶著玩世不恭的眸子深沉而暗默了下來。
唐世禮?!他記住了。
季軒找來一條被單將風舞蝶裹住。他警告自己,現在不是找人算帳,也不是問許多疑問的時候,惟今之際,最要緊的,便是把小蝶送出這裡。
他將她包裹好之後先安置在床上,然後拉開門一探外頭究竟。結果一開門赫然發覺方纔那屬下仍在外面徘徊。
那屬下一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呃……少爺……」
「怎麼還在這兒?」為了應付這人,季軒明明一臉山雨欲來的心情,仍得硬生生地扮出個笑臉給他看。
「呃……少爺……」那屬下挫了一下手,然後怪裡怪氣地道:「呃……我在放那迷藥迷昏她之後,又陸陸續續放下一些……呃……會很銷魂的藥物,所以……」
他陪笑著說,血盆大口咧得老開。
很銷魂的藥?!季軒聽得不是很懂,可是看這傢伙那一臉古怪表情,料想不會是啥好東西就是。
「很好!」好個屁!這也就是等於說,待一會兒小蝶除了睡之外,還會有後續反應就是了。季軒先有個心理準備。
上帝!他真想為自己掏一把同情淚!話雖如此,他仍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千元大鈔,算是獎賞。然後他對那屬下說:「幫我準備一部車,把它開到後院。」
「少爺要出去?」
「這地方『辦事』不能太久,我不想草草了事。」他說話時還故意咳了幾聲,表示他有些感冒,聲音自是不同。
「呃……也對。」收下大鈔後,那屬下很快地去準備了一部車到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