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食慾?」雍維京看著她索然無味地撥弄著盤中的食物。她搖頭,落寞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啜起杯中的酒。雍維京揮手要餐廳待者撤下碗盤後,他研讀著她臉上的神情,修長的指頭在桌面上輕敲,和他腦子運轉的節奏相互應和。
「你還在為他自尋煩惱?」他俊美的臉龐上有著一絲微慍,會影響到她心情的,除了她前次提及的向力麒之外,沒有別人。她不發一語地蹙著眉,又喝了口酒。
「如果向力麒知道有你這麼一位紅粉知己如此體恤他,他說不定會丟下新娘,跑回來找你訴苦。」他輕諷的話有著難以克制的澀意。
「不會的,他是個有榮譽的男人,即使新娘醜陋非常,他也絕不會丟下她。」
「看來你很瞭解他。」他輕哼,譏消的眼底跳動著未曾有過的在乎。
「在台灣,他是最關心我的人。"她早將待自己如妹妹般的向力麒當成自家人,所有有關他的事,她都當成是自己的事般看待。
「關心到他要娶誰都得經過你的同意,你和他的交情可真特殊。」他深邃的黑眸閃著低回的幽光,修長的指尖拿出了煙盒,不一會兒,淡淡薄薄的白煙在兩人間開始蔓延。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看著他被煙霧瀰漫的臉龐,沉下了柳眉,他在暗示她和向力麒間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嗎?她不喜歡他那種幽沉難辨的眼神。
「沒什麼意思,只是隨口問問。」雍維京輕彈下煙,半垂的眼睫,潛藏著迷惑,他怎麼了?竟有著可笑的嫉妒情緒,他逃避著這陌生的情緒,不讓它困擾住他,優雅矜貴的臉龐刻意掛上無所謂的神情,似乎真是隨意提起般。
「我不喜歡你的口氣。」秦紅毓坦然地望著他,她不想在兩人之間存著猜疑,來破壞她好不容易獲得的愛情。她可以感覺到他對自己仍是懷疑大於信任,她得捍衛這份還不甚牢靠的愛情,不能再有其他的因素來阻礙他們。雍維京挑起了眉,黑漾的眼微訝於她的坦白,勾起的嘴角加深了笑痕。
「當自己的女人說著別的男人的名字時,哪個男人心裡會舒服?"他輕吐口煙,眼底滑過真實的笑意和一絲的釋然,她,很有趣,對於他的暗諷,她過於認真的反應,總讓他意外,她坦率的言詞直指他的不是,全然不具在成人世界裡該預留的幾分混飩與暖昧,這與她野艷的外貌十分不相稱,該說她單純,還是愚笨?不知為何,思及此,他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你說什麼?!」難掩語氣裡的興奮,秦紅毓激動地望著他,他剛剛說什麼?!他的嘲諷,是源自於對她的在乎嗎?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出佔有性的話,她並無不悅,甚至還因此而亮透了水眸。
「如你所說,你是我的女人,不是嗎?」雍維京定定地瞧著她發亮的眸子,變幻的白煙正似他難以捉摸的心思。她癡癡傻傻地笑了,她守候了五年的愛情,真有了結果,雖然這其中包含了她的欺騙,但她是為了愛他,如果光是見到他的人,卻無法近他的身,那與之前一個人的孤單有什麼不同?她不願她的愛情再建立在單方面的思念之上了。
「瞧你笑得跟個傻子一樣。」他按熄了煙,帶著淡淡煙味的指尖撫向她帶笑的臉龐,煙霧已散,他的眼帶著一絲的溫柔。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道,秦紅毓沉醉在臉頰上那溫柔的撫觸,她,真的尋到幸福了嗎?看進他黑深的眼底,她猶如迷了路的孩子,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只能順著他眼底的光芒摸索前進。
「真這麼愛我?」他笑著看她失了魂的臉蛋,修長的指仍不停地體驗她頰上那粉嫩的觸感。她驀地紅了臉,手拂開他的指尖,突然覺得自己像個花癡,她快速地收回貪戀的目光。
「秦小姐,你也在這!」用完餐,正要離開的杜振升,攜著女伴,在看見秦紅毓時,欣喜地停住了腳步。秦紅毓看了他一眼,輕應了聲,隨即低下頭,因為她的臉上還殘存著剛才本褪的羞紅熱意。杜振升不懂她古怪的反應,眼睛不自主地看向她對面的男人,在看見是雍維京時,他愣了一下,才禮貌地寒暄。
「雍先生,你好。」雍維京隨意地點頭,眸光注視著秦紅毓,看她如何應付這個顯然沉迷於她魅力之中的男人。
「呃,不知那晚的宴會,兩位是否盡興?」杜振升自己找著話題地避免尷尬,看他們兩人不尋常的模樣,他開始後悔辦那場宴會,這樣一來,他們兩人便不會認識了。聞言,秦紅毓點頭,臉上是真心的笑容,都是那場宴會,她才能再遇上他。
「那下次再舉辦時,秦小姐和雍先生請務必光臨。」他面紅耳赤地說道,沒有人會相信,在商場打滾多年的他,竟會因一個笑容而手足無措。
「我會的。」秦紅毓漾著微笑答應,不知道自己的笑雖無特意誘引的意味,但絕美無瑕的臉龐卻自然流露出一股蕩人心魂的神韻。看著她風情萬種的艷麗容顏,杜振升終於提起了勇氣。
「呢,我……是想問秦小姐明日——」在感受到兩道冷冽的視線後,他的嘴巴倏地閉了起來。
「明日如何?」她不解地問道。
「沒事,祝兩位有個愉快的夜晚,我先走了。」看了秦紅毓最後一眼,杜振升便攜著女伴離開了。他知道自己的份量,無法和眼前的男人相提並論,有了這種得天獨厚的男人,很難有人會將目光移開的,杜振升高去的腳步聲中除了不捨,還有無奈。
「他很失望。」雍線京突然說道。
「失望什麼?」她不懂他無頭緒的話。
「失望你的眼中沒有他的存在。」雍維京瞇起眼,直視她的眼眸深處,她難道真看不明白杜振升臉上的傾慕之情?
「你方纔的一笑,會讓所有男人丟了三魂七魄。」
「你在吃醋!」她像發現新大陸一樣,亮晶晶的眼發出七彩的光芒。雍維京俊美的臉龐迅速閃過一絲狼狽,一向掌控得宜的情緒出現了裂縫,原本被刻意培養出的冷僻性子,無法再冷眼旁觀,他已然一腳陷進了她的愛情裡。他試著去抗拒,但那一點一滴的暖意已悄悄地滲進他堅硬的防備,若不是杜振升著迷的目光,他不會知道,自己對她已太過於在乎,那男人的眼中愛慕的火光,照亮了他黑暗的角落,彰顯了他對她的在意。
***
晚餐結束後,在送她回家的路上,雍維京的手機聲,打斷了她一直望著他熱切欣喜的眼神。
「我是知秋。」
車子裡的免持聽筒,讓秦紅毓清楚地知道打電話來的女人是誰,原本歡欣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
「什麼事?」
「明日有空嗎?」他的目光掃過秦紅毓。
「有。」
「那明日公司見。」說完,席知秋便收了線。秦紅毓陰晴不定地聽著,嫉妒從四面八方射向她,雖然他們兩人的談話平淡而簡短,但不安感仍舊緊緊地籠罩著她,讓她驚懼於好不容易才獲得的愛情。
「我不想回家。」她咬著下唇,臉上的神情像是個要不到心愛玩具的孩子,正使著脾氣。雍維京的濃眉深深地蹙起。
「我說,我不要回家!」她難忍胸中愈來愈強烈的嫉妒,悶吼之後,猛然地抱住了他。銀色的車身不穩地滑出原有的軌道,但很快地便恢復了正常,慢慢地停在路旁。
「你瘋了嗎?」煞了車,雍維京微慍地盯著抱著他的女人。
秦紅毓不發一語地吻住他,像溺水的人攀著唯一的浮木不肯放手,她要他,要自己真真正正的屬於他,即使得用身體來消退她不安,她也願意。
"夠了!"雍維京拉住正吻住他喉間的女人,黑漾的眼因被挑起的慾望而益加深沉。整齊的盤發已狂野地散亂,靈動的眼轉為迷濛,她可伶兮兮地看著他,像被遺棄了一般。
「你是怎麼回事?」他扒了扒濃密的發,逃避著她乞憐的目光,他怕自己會情不自禁地擁住她。
「我嫉妒她。」她垂下頭,黑髮覆住了她小巧的臉龐,纖細的手臂緊緊抓著裙邊。遲疑了兩秒,雍維京的手還是覆住了她的手背。
「別胡思亂想。」輕拍了數下,他重新啟動引擎,讓車子回到車道上。今夜的月好亮,將他們兩個人的照得過於赤裸,她激烈的反應,他不曾有過的情緒,全然無法遮掩,不諱言,他想要她,但不是這種狀態,他要的是個心甘情願的女人,而不是被不安所左右,便將身體奉獻出來的女人。雍維京啊雍維京,你僅少的良心真會選時機出現,他露出自嘲,眉間卻有更多的寵溺。
***
車子來到了秦紅毓的西班牙式的小別墅,他停下車,轉頭看著一路上不發一語的她。
「到了。」他幫她開了車門,送她走到門口。深夜的街道中,只有夏蟬的叫聲,和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抱我好嗎?」走在前頭的她,突然回過頭,手抓著他的手臂,眼底有著熊熊烈火,像只執迷不悔的飛蛾,執意向火中飛去。對她死心眼的固執,雍維京皺起了眉,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嗎?可以讓一個女人喪失全部的理智。
「你不要我?」她淒楚無比地看著他,瘦長的身子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氣。
「你清醒一點。"秦紅毓突然大聲笑了、笑得進出了眼角的淚水、笑得幾近瘋狂,她不斷地往後退,卻踉蹌地跌在鋪著鵝卵石的地面上。他見狀,莫名地抽痛了下,大步走向她。
「別過來!既然你不要我,那就走,去找那個女人。」她將臉理在膝蓋上,不想讓他靠近,也不想讓他可憐自己。雍維京停住了腳步,不曾被女人大聲斥喝的他,鐵青了神色,他轉身便朝大門口走去。聽見了愈來愈遠的腳步聲,秦紅毓開始殷殷地哭泣,就像五年前,在泰國一樣,但這次,沒人安慰她,也沒人將她擁入懷中,她空虛地抱緊了自己的身子,哭得連風都心碎了。
「哭夠了嗎?」耳邊的輕喚,讓她猛然地抬頭,銀白的月映在水霧氤氳的眸子裡,像是兩潭淚湖。
「你回來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淚卻愈掉愈凶。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可以降服任何的鐵石心腸,雍維京在心底輕歎了聲,他走出門後,便聽見她隱隱約約的哭泣聲,哭泣嗓音中的克制,讓他心疼。
「你是愛我的,對不對?」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眼裡燃著無比期待的火焰。他輕輕掙開她的手,閃躲她的眸光,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教他如何回答?他的迴避讓她心酸,她看著他,想讓兩眼的光芒淡下,但經過很久,無法克制的愛意,還是席捲了她,她擦著淚,想更看清楚水光裡的人影。
「沒關係,我愛你就夠了。」
雍維京的心顫了下,心潮浮動不定,看著她受傷的眼神,有一些柔軟的觸絲伸進了他的心底深處,不斷翻攪。他舉起手,輕擦過她的淚,那柔細的膚觸,惹得他的手微顫了下。淚干了,在她頰上的手仍會不得收回,近看更懾於她出落的美艷,在暗黑的夜裡,眾星俱寂的時候,他俊朗的臉上閃過屬於男性的危險顏色。秦紅毓執起他的手,輕吻著他的長指,那較馥的觸感,像個引信,終於引爆他體內壓抑的情火。他抱起了她,走進屋,腳跟輕踢上了門,在黑暗中卻仍暢行無阻地經過了玄關,來到了臥室。
「京……」他懷裡的秦紅毓羞怯地將臉理進他的胸膛。雍維京將她輕放在床上後,他鬆開襯衫上的領帶,手扒過梳得一絲不苟的濃密黑髮,寬實的肩線隨著他的動作而優美地起伏,像是一道蘊涵著深沉力量的波浪般,舉手投足間,有著渾然天成的成熟魅力。他用沉重的呼息聲向這個一向靜寂的屋子宣告自己的來到,飄動的空氣裡,摻入了他的氣息,就再也不是原來的味道了。
透窗而過的星光拖曳一地,將屋內染上一層銀光,映著她凝雪的肌膚閃著透明的光芒,凝脂的聯在波浪流動的黑髮間形成極為魅惑的對比。他走向她,修長的指尖像被蠱惑般的伸向她配紅的煩,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他扯出慵懶的笑意,唇慢慢地覆住她。渾身被火焰燃燒的她,難耐地將手伸進他濃密的發間,急促的呼吸在室內傳開,兩具交纏的身體,在進行著最真誠赤裸的對話啊……
她將身體當作愛情最大的奉獻,毫無保留地獻給最愛的男人,在焚身的痛苦間,她已注定萬劫不復了。她這個陷於熾熱情愛裡的女人,和他這個極為自製的男人,同時在熱力和眩暈之間搖擺不定,是痛苦,卻也是請人間最極致的快樂。
「你知道嗎?在還沒和你相逢之前,我常常在午夜時分驚醒。」她側躺在他的懷裡,手指和他的大手交纏。
「我懷疑你只是我自編自演的夢,這世上根本沒有你的存在,一切只是我的想像,但今夜,你來到了這間屋子,擁著我的身子,我才能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心滿意足地更縮進他的懷裡。一直無語的他,輕梳著她的發,黑眼裡徘徊著細細的溫柔,他聽著她內心的話,從不擅長關心人和在乎人的心再次流過了暖流,他知道他動了情,但情有多深,有多濃,他卻不願意去探究。
「睡吧。」他擁緊了她,兩顆多情的心在寂靜的夜裡,相互熨燙。
「嗯。」她終於掌握住她的愛情,心,有了他作伴,不再寂寞。落地窗映著一個男人俊美的側臉,半邊的溫柔正悄悄地醒來,在他專注地看著女子時,在他的指尖滑過女子沉睡的臉龐時。
***
從滿室陽光裡醒來,是什麼感覺?秦紅毓伸了伸懶腰,在暖暖的陽光下盛開著滿臉的笑意,捨不得睜開眼。她睡了好長的一覺,作了好美的一場夢,她閉著眼,但陽光卻喚醒她在泰國一樣陽光燦爛的時候,那時,無論季節的更迭,她總會在和他初次見面的街道上,假裝無心地散步,甚至她連見面的第一句話都準備好了,可是除了落葉旋舞了一地,她從未再見過他,在泰國只有他的影子、他的笑容,卻始終沒有他的人。但現在,所有的思念都有了代價,她尋到了他,也尋到了她的愛情,她的幸福在手裡。
***
沉浸在愛情的女人,都希望全天下的人也能獲得和她一樣的幸福,秦紅流不適的身子在得到休息後,很快地恢復。她來到了向力麒的辦公室,關心她在台灣最好的朋友的近況。
「秦副總,您好,總裁人在裡面,請跟我來。」秘書撇下了正招呼的女客人,熟絡地迎向她。
「麻煩你了,莊秘書。」秦紅毓頷首,優雅客氣地前剛才的女人輕笑。她們走到了門口,緊閉的門突然打開。」紅毓,何時來的?」向力麒微訝地看著她。她勾起水汪汪的大眼,纖臂搭上他寬闊的胸膛,嬌嗔說道:「你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你結婚了,就再也不記得我了。」
「別玩了。」向力麒攫住她的手笑首,她還是恣意地在男人身上揮灑自己無敵的魅力。
「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秦紅毓可憐委屈地嘟起紅唇,可內心卻快笑翻了。
「你倒是一點都沒有變,喜歡在男人身上印證你的魅力。」向力麒環起胸,輕易地識破她。
「哼!」她無趣地冷哼一聲,相處太久,讓人把自己摸得一清二楚,有時候也是件乏味的事。
「一起吃個飯,方便嗎?」他紳士地屈起手臂,關心地看著她,近日商場上傳出秦氏財務危機的事,他擔心秦紅毓的反應。
「當然。」她挽住他的手,她也想瞭解他的近況。他們走向電梯,向力麒突然停住了腳步,放開了她的手。
「什麼時候來的?」他走到了剛剛那名女子面前。看到他對那女人的在乎,讓秦紅毓想看仔細剛才沒有看清的臉孔。向力麒突然拉住女子的手,將她拽進懷中,秦紅毓飽滿的唇綻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她環起胸,眼角也漸漸染上了嘴邊的笑意。
「不幫我介紹一下?」她笑道,高興他找到真正在乎的女人了。他將懷中的女子帶到她面前。
「我幫你介紹一位生意上的好朋友。」
「秦紅毓,秦氏集團的副總;柯輕雨,我的妻子。"
「你好。」桑紅流伸出手,原是善意的美眸在聽見柯輕雨的身份時,立即閃過一瞬輕視。她就是向力麒被威脅利誘之下所娶的妻子!她挑剔地審視著眼前的女人,端正的五官僅算清秀,沒有任何驚世的美麗,她配不上向力麒那般卓絕的男人,她驟然地作下結論,心中歆力地忽略柯輕雨身上的典雅氣質,像細水般地溫柔動人。而他,動心了嗎?心軟了嗎?在婚前一意要對方後悔莫及的男人,卻敗在這女人手中,不,身為好友的她,絕不願他委屈了自己!她抽回手,風情萬種地走向向力麒,柔細的手臂再次挽住他。
「麒,你剛才不是說要和我吃飯嗎?」她故意無視於一旁的柯輕雨。
"過來。」他看向柯輕雨。她的遲遲不靠近,讓向力麒放開了秦紅毓,向前去攫住她。秦紅毓見狀,擰起了眉,她故意走到向力麒的另一旁,也換著他的手臂。
「你這壞男人,眼裡只看得見妻子,竟把我這個老朋友丟在一旁。」她不滿地嗔道,一副狐媚的樣子,只為擺給柯輕雨看。向力麒警告地睨向秦紅毓,明白地告訴她,他不喜歡她的遊戲。秦紅毓愈加抱緊了他的手,嬌媚的臉上寫滿固執,她喜歡他這個人,非關男女之情,是近於家人的情感,她要看見他獲得真正的愛情,而不是因責任或習慣來屈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