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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玉訣 第六章 作者:莫凡

  因為龔克齊的命令,自從龔玉訣借住在御心宅以來,他每晚都要向龔克齊報告一天的行蹤,一字不漏地,就算有心想隱瞞,龔克齊還是可以從羅尚熹那兒得知一切,因為羅御擎也會主動地向羅尚熹報告。

   所以,龔玉訣還是決定坦誠。免不了地,將近一個多小時的疲勞轟炸讓他睡得不安穩,幸好隔天正是休假日,能讓他睡晚一點,不用趕早。

   只是,住在別人家,還是不太好意思睡得太晚,這點禮貌他自然懂得。

   揉著眼皮,想要讓它們睜開點,剛睡醒的龔玉訣看來有些孩子氣,就是無法不讓人覺得他像個小孩子。

   「早,玉訣,難得我們可以一起共用早餐呢。」羅御閻平時都比龔玉訣晚出門,現在,卻坐在餐桌旁,慢條斯理的享受僕人特別做的西式早點。

   「來,快來坐。平常忙著公司的事,都沒時間跟你聊聊。」連羅尚熹也坐在椅子上,滿臉笑容的招呼著。「今天休假日,有沒有想要去哪裡玩?」羅尚熹別有用意的詢問龔玉訣。

   「嗯,本來是想把最近學生交的報告改完,倒是還沒有想過要去哪裡玩,不過,要是羅老爺子邀我去的話,我自然樂意奉陪。」

   「呵呵呵,我老人家怎麼可能跟你們年輕人玩得起來,我是看今天休假,難得又是個好天氣,不要都悶在御心宅裡,出去走走有益身體健康。這裡有哪裡好玩的御閻很清楚,我可以叫他帶你出去走走,怎樣,玉訣?」

   從沒反對兒子喜歡男人,羅尚熹早就已經對擁有一個如花似玉、溫柔婉約、賢淑可人的兒媳婦幻想破滅。但,至少兒子的另一半要順他的眼、討他的心,要不然就是他親自挑選。

   生為羅家的長男,一出生就擁有象徵御心宅代代相傳的「琥珀戒」。

   琥珀戒是成雙成對的,外貌均為相同的八角琥珀,質地相同,且均由細碎的小鑽鑲滿周圍,指環部分是請人特別設計的雲紋狀。而惟一不同處,就是一隻上頭雕繪著古代的瑞鳥——鳳,另一隻則是繪有凰。對羅家來說,琥珀戒價值連城,意義更是非凡。

   想當然耳,鳳戒是男生佩帶,凰戒則是由女性擁有。御閻是羅家長男,自然擁有鳳戒,原本他想在御閻找到妻子前暫時代為保管另一隻凰戒,但他生性迷糊,有時都會忘了自己的東西藏在哪裡,他不放心藏在自己身邊。

   於是,當時他就聽從好友,也就是龔玉訣他們父親的話,將另一隻凰戒保管在高達銀行的保險箱內。原本,他還怕被人偷走,悄悄在凰戒的內部裝設高科技的追蹤儀器,但萬萬想不到最後還是被人竊走。

   然而最令他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調查之後才發現,偷走凰戒的竟然是好友的小兒子。他不管他偷走凰戒的目的何在,這其中的巧合卻是讓人忍不住嘖嘖稱奇,讓他不禁懷疑號稱半仙的好友是不是早已瞭若指掌。

   不管怎樣,他突然想到那時向他坦誠喜歡男人的兒子和玉訣似乎是天生的一對,才動起想讓王j當羅家「兒媳婦」的念頭。所謂姻緣一線牽,沒想到克齊竟主動要求讓玉訣借住羅家,天大的好機會從天而降,他簡直樂得連做夢都會偷笑。

   好不容易等到了休假日,他當然是把握機會,極力撮合御閻和玉訣兩人,要他們多培養感情,然後他就會有玉訣這麼聰明、可愛的「兒媳婦」。他邊做著美夢,還不忘向兒子擠擠眉,打暗號。

   「老頭子說得沒錯,你來我們家住,總要讓我們盡盡地主之誼,應該要帶你出去走走才說得過去,你就不要拒絕我們的好意了。」他笑得瀟灑,羅御閻這番話讓人不知從何拒絕。

   他怎麼會不知道老頭子心中打的如意算盤。不諱言,他是喜歡玉訣,但那種喜歡只是像親人間的普通感情一般,並非情人間的喜歡,何況,他早就嗅到擎和玉訣之間不尋常的曖昧氣氛,只是還摸不著究竟是兩人哪個有意、哪個無心,或者根本是兩情相悅的情況。

   他可不想破壞別人的姻緣,那是會下地獄的。只是看他們毫無進展,他就忍不住想推他們一把。誰教他是青年童子軍的忠實成員,秉持著助人為快樂之本的原則呢。

   「這……你們的好意玉訣心領了,但是因為昨晚大哥在電話中交待要我沒事時最好不要到處亂跑,也不要給你們添麻煩,我還是待著就好。」隱約感覺到羅老爺子異常熱切的目光,第六感直覺不妙,因此下意識便委婉的拒絕邀請。

   而且不知為何,他有些在意從頭到尾都沒說過一句話的擎,雙眼直勾勾的凝視著他的反應。

   「哎呀,你要是擔心這個問題,那叫擎跟我們一起去不就得了!何況,總不能因為那些不知名的傢伙就搞得足不出戶,那不就擺明我們怕他們,我們只要小心點,不要到複雜的場所,大庭廣眾之下他們是不敢怎麼樣的。」

   羅御閻一派輕鬆的推回了龔玉訣的借口。

   「擎,反正你今天也沒事,咱們也很久沒一同去玩,趁著有玉訣這麼賞心悅目的人作陪,咱們就去走走吧!嗯?」

   羅御閻大手橫過椅背,搭上羅御擎結實的肩膀,一雙眼斜睨著他,大有「你要是不去,就不是兄弟。」的威嚇姿態。

   沉默了半晌,在眾人的注目下,羅御擎應了一聲:「嗯。」

   最麻煩的人都搞定了,羅御閻望向龔玉訣。

   「既然這樣,那我也只有恭敬不如從命。」龔玉訣炯炯的眼神在聽到羅御擎答應後變得格外晶亮,那是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地方。

   不過,旁觀者清,羅御閻倒是將這一幕看得仔細,甚至沒放過在羅御擎眼底一閃而逝的光芒,以及那種亟欲隱藏的火熱情愫。在見著龔玉訣後,隨即又將之隱藏在深黑的眸子後。

   羅御閻悄悄的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

   「怎麼辦?你要回去?還是……」龔玉訣停頓了下來,等著對方的回答。

   「你是客人,就由你決定要怎麼樣。」沒了平日的嚴謹,羅御擎難得一笑的瞅著眼前的人。

   原本三人出遊,到了半路卻變成了兩人同行。

   羅御閻中途時接到一通電話,臉色立即一變,隨即就要他們兩個自己去玩。他才說完話,手用力的猛揮,然後就跳上計程車揚長而去,留下他們兩人面面相覷,哭笑不得。

   「既然都已經出來了,好歹也要隨便走走才不浪費,你說,對不對?」龔玉訣也放鬆了自己,唇角上揚,眼睛因笑容而微瞇著。

   「嗯。」感染了玉訣的好心情,他點頭,眼底浮現的是溫柔的神色。「你想去哪裡?我知道附近有個海邊,很少人知道它,海水清澈,風景也不錯。」

   「夏天去海邊,真是個不錯的主意。好,就決定去海邊。」龔玉訣孩子氣的高舉手,做出向前衝的模樣,看來他的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前三年,他所有的活動全被他大哥限制得死死的,很少能夠出去玩。

   今天,可以在海灘上跑著、躺著,看著碧海青天,怎不教人興奮!而且,老實說,其中讓他心情如此亢奮的最大因素就是身邊的人。

   雖然他曾經覺得和閻相處比跟擎來得自在、輕鬆,但在兩人成為朋友後,他卻發現自己比較期待和擎相處,希望能夠更瞭解他。就像再也盛不了的情愫從心底溢了出來,頃刻間佔據他的腦海,其實,在隱約中他就意識到自己曖昧不明的念頭,然而他卻無法放著不管,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該如何?是要順其自然?還是將它掩埋起來?龔玉訣陷入兩難的情況。

   「海邊到了。」

   低沉略帶沙啞的嗓音喚回龔玉訣的神智。

   在開了半個鐘頭的車程,其中還繞過一些蜿蜒的山路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大片清澈的海水,看不到盡頭,看不到邊界,因為它已經跟無窮的藍天接連在一塊。

   「這地點還真的非常隱密,看不到什麼人。」龔玉訣自在的脫下鞋子,赤腳走在溫度還不算高的沙灘上,決定暫時將所有惱人的思緒丟到一旁,好好享受微風、藍天、沙灘、海水、夏天的難得時光。

   「小心,沙子裡也許有碎玻璃之類的東西,還是將鞋子穿上吧。」羅御擎難掩擔心的叫住龔玉訣。

   「放心!我自己會注意的,何況來海邊就是要光著腳丫子才算過癮呀!」

   拗不過他的羅御擎,只好一屁股坐在沙灘上,深深的黑眸緊緊鎖住那抹恣意玩樂的纖瘦人影。看著他淘氣用腳踢著沙子,看著他緩緩走進海水裡,毫不在意的讓冰涼的海水浸濕他的長褲,看著他玩心大發的整個人撲到大海裡,輕揚的笑聲不斷傳來,有種讓人盡情放鬆的魔力。

   與景色融為一體的他,看來宛若一幅畫,一幅可以將人心緊緊吸附過去的畫,不知不覺攫住自己的心、靈魂。

   「你也下來玩呀!來海邊不能只呆呆坐在沙灘上,要是沒碰到水,一點也不值得。」他強拉起羅御擎的大手,一臉愉悅的笑。

   半濕的短髮在微風的吹拂下,不安分的翹了起來,只剩髮鬢旁的髮絲整齊地服貼在兩頰,興奮的心情讓原本白皙的臉龐染上紅暈,甚至身體其它部分也微微泛紅,就像人家說的白裡透紅,禁不住想咬上一口。

   難逃一劫的上衣整個被海水打濕,完全緊貼在胸膛,依稀可見纖瘦卻不失結實的肌肉。應該是長期練身的關係,修長的四肢看不出蘊藏極大的能量,能夠將張家武術館練習時的對象打得毫無反擊的能力,他簡直就像個矛盾體,令人著迷。

   「發什麼呆呀!」見羅御擎不知在想什麼,眼珠子一轉,他壞心舀了整雙手的海水,不客氣的朝他臉上潑去。

   「你……」扯著無可奈何卻些許寵溺的淺笑,羅御擎隨著眼前之人的恣情笑意不自覺的人也跟著飛揚了起來,無法抗拒那深深的誘惑。

   該放下無謂的一切,盡情徜徉在有玉訣陪伴的碧海藍天。此刻,他才頓然發覺自己那些所謂的堅持實在是太愚蠢了。若是自己對他真有情愫,何必要如此壓抑自己,佯裝不在意,故作冷漠,任由心痛的感覺無情的在心底蔓延開來,再暗自慢慢品嚐酸楚的滋味,悔不當初。

   望著龔玉訣笑得開懷的臉,羅御擎更是堅信順其自然的道理,自己或許該拋開世俗的成見,只要順從內心所想的就夠了。

   「敢捉弄我?你不想活了,看我怎麼懲治你!」摩拳擦掌一番,羅御擎大步一跨,長臂一伸,第一次放開心胸的將龔玉訣緊緊環鎖在兩臂間。藏在內心深處的慾望終於被實踐,不再壓抑,而是享受溫熱的誘人觸感,沉醉在其中。

   驚訝於羅御擎快速的轉變,龔玉訣有點跟不上腳步。就在分神之際,被他捉在懷中,特有的淡淡麝香味盈滿鼻間,擾人心思,亂人呼吸。

   「這樣呢?夠不夠刺激?」羅御擎毫無預警的將稍嫌冰冷的手伸進龔玉訣的後頸。

   突然的冰冷襲上他毫無防備的頸子,惹得龔玉訣一聲驚呼:「好冷呀!」隨即不甘示弱地展開反擊,搔羅御擎的胳肢窩,想讓他癢得受不了。

   「小孩子的把戲,可惜這招對我沒效。」他揚著笑,愛戀於手上那光滑的肌膚。

   「哼,我就不信你身上都沒有弱點,看我找來!」沒想到絕招對他來說,就像被蚊子叮那樣,不痛不癢。

   被挑起的好勝心讓龔玉訣雙頰變得氣鼓鼓。下一刻,使出摔角常用的招式,將右腿迅雷不及掩耳的移到羅御擎的腳後跟,趁勢一拐,讓他往後倒去,自己則順勢壓上,好整以暇的低看著他。「怎樣?我在上,你在下,怕我了吧?」

   根本沒注意到兩人如此曖昧的親密舉動,這得歸咎於龔玉訣有時對事情很敏感,卻偏偏對類似這樣的事情不甚在意。

   羅御擎沒有回話,僅是閃著明顯笑意的黑眸緊瞅著他瞧,裡頭彷彿藏著就要宣洩的無限情愫。性感又有魅力的薄唇泛著淡笑,柔和了原本就俊美的臉龐,更增添一股成熟的男性風味。讓人幾乎無法移開目光。

   那樣灼熱的視線直射他的胸口,難以壓抑的躍動讓心跳愈來愈急促,有種就要跳出胸口的錯覺。龔玉訣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雙頰不自覺的更加紅潤,困窘的他連忙從羅御擎身上爬下,用故作輕鬆的語調說:「呃……我們好像很少聊天。要不,來聊天好了。」

   「嗯,要聊什麼?」既然自己認為要順其自然,羅御擎也不急著非要在此刻弄清自己的心……以及對方的心。

   他雙手枕在腦後,絲毫不在意沙子的會竄進衣服裡,更不在乎這樣的舉動有違自己平日嚴肅的形象,羅御擎慵懶的躺在沙灘上,從沒覺得自己有過如此放鬆的時刻,更沒發現在自己心動的對象身旁,連這樣簡單的互動也是那麼的令人感到愉悅。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不過,你要先保證你聽了不會生氣。」他不想再犯因自己認為無關緊要的事,但卻無端惹得擎不悅的錯誤,重回最開始那種僵硬的氣氛。

   呵,原來自己這麼嚇人!頓時,羅御擎覺得真該要檢討自己的態度。

   「不會,只要是你想問的、你想知道的,我都不會覺得不高興。」側過頭,他輕柔的嗓音中隱含著另一種意味深長的曖昧氣息。

   沒細察其中的涵義,龔玉訣清了清喉嚨,躊躇緩緩的說:「嗯,我聽御心宅裡的僕人叫你二少爺,照理說你應該跟閻一樣叫羅老爺子老頭……」發覺自己說溜了嘴,他尷尬的咋了一下舌。

   「沒關係,你繼續說。」笑看著龔玉訣孩子氣的動作,羅御擎滿腔的溫柔止不住。

   「你知道我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為何獨獨你叫他大老爺?」龔玉訣不解的眼神等著答案。

   「我是孤兒。在我有記憶的時候,我就在孤兒院了,是大老爺在我七歲時領養我當他的兒子,雖然大老爺視我為親生兒子一樣的照顧,也要我改口叫他父親,然而他是我在這世上最敬重的人,雖然自己有些頑固,但說什麼我也不敢逾越的稱他父親,因此便稱他大老爺。」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勾起你不好的回憶。」龔玉訣歉疚的凝視著他,修長的手帶著安慰,不自覺的撫上他看似堅強卻又有些落寞的肩膀。

   他搖了搖頭。「不要緊,也許別人會認為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件很可憐的事,但我卻很慶幸能夠遇到像大老爺這麼好的人,還有閻也是拿我當兄弟般的看待,我從沒有缺少過什麼,一點也不覺得有哪裡是值得同情的。」這肺腑之言他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在這瞬間,他似乎覺得更輕鬆了。

   「嗯,我相信。」毫不遲疑的點著頭,龔玉訣勾著一抹瞭然於心的微笑。

   兩人四目相交,無言的心靈交會似乎也在悄悄流動,帶起了一份屬於兩人的旖旎氣息。探進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在那有若深邃的海底中存著自己的身影,既清楚卻又朦朧,引誘著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龔玉訣先是回過神,裝作若無其事的別開臉。「看得出來你非常尊敬羅老爺子。」他隨口說了一句,掩飾自己的臉紅。

   「嗯。海風愈來愈大,你衣服也還沒幹,還是趕緊回去,免得待會兒著涼了。」羅御擎體貼的詢問。

   「別擔心,我可是健康寶寶的最佳模範者,不會感冒……哈啾!」話都還沒說完,就得現世報,這回,龔玉訣可是自打嘴巴。

   「看吧!這就是警告你話別說得太早的下場。」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羅御擎隨即毫不猶豫的解下自己的外套,溫柔的將它圍在龔玉訣的身上。「要走了吧?」有些壞心地戲弄著他,但雙手還是細心的替他扣上扣子。

   「嗯,謝謝你的外套。」微頷首,順便將鼻涕吸回去,龔玉訣可不想到時真的感冒了,那可是有辱他的健康形象。

   見狀,羅御擎若無其事的牽起龔玉訣,將他的手輕輕包圍在自己的大手裡。頭一次驚覺男人的手竟然可以這麼小、這麼的溫暖,讓他捨不得放開,直想永遠牽著他的手,雖然表面裝作冷靜,內心實則波濤洶湧。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讓龔玉訣嚇了一大跳,隨即彆扭的想將手抽回,卻見擎平靜的側臉,想是自己未免太大驚小怪,也就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只是,他的手還真大,感覺很厚實,心中沒來由的充斥著一股安心的暖流,慢慢流進了四肢百骸。

   **************

   正要踏進客廳前,就聽見一道輕佻的口哨聲,而來源正是從那個半路放他們兩個鴿子的人口中傳出。羅御擎與龔玉訣雙雙走進後,就見羅御閻臉不紅、氣不喘的又吹了一聲既長又響亮的口哨聲。

   「怎樣?去哪裡玩了?好玩嗎?」羅御閻笑瞇瞇的問著兩人,修長的雙腿大咧咧的橫上桌面。

   「你的臉怎麼了?」眼尖的龔玉訣細心發現到羅御閻嘴角旁有個不甚明顯的傷痕。

   「喔,只是被只小貓弄傷的,沒什麼大不了。」羅御閻無關緊要的聳聳肩,像是沒感覺的將唇角揚得高高的。

   「小貓?你有養貓嗎?我怎麼沒看見?」龔玉訣一臉興致勃勃的問。

   他呆愣了一會兒,下一秒卻爽朗的大笑出聲:「哈哈哈,彼貓非此貓。」羅御閻咬文嚼字的回應。

   「你不用理他,你先上去洗個澡,將衣服換下來。」羅御擎溫柔的推了推龔玉抉,黑眸卻是瞄向羅御閻,示意要他克制一點。

   「也好,濕淥淥的衣服穿在身上還怪難受的。」龔玉訣依舊被著羅御擎的外套,獨自往二樓走去。

   等龔玉訣在二樓的轉角處消失後,羅御閻不懷好意的笑了笑。「有進展了嘛,要記得感謝、感謝我喔!」

   「別胡說,倒是你,別玩得太瘋了!」羅御擎一本正經的警告他。

   他怎麼會不清楚閻臉上的傷從何而來,肯定又是被哪個男人弄傷,在大老爺知道閻只喜歡男子之前,他就知道了,而且還是他親自告訴他的。雖然那時有一些驚訝,卻不會影響到他們之間遠勝於血緣關係的親情。

   真心的伴侶難尋覓,尤其是身為同性戀者更是困難,所以他要不斷找尋適合他的人,直到那人出現——這是羅御閻曾告訴過他的話。只是不知他是拿這當遊戲人間的借口,抑或是真如他所說的,其中的區別只有他自己最瞭解。

   但,看在他的眼裡,還是會忍不住出言相勸。

   「嘖嘖嘖,別再把我講得像什麼淫蟲似的,我現在可是非常的安分守己,專情到只養一隻貓而已。」他說得用力,為的就是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知道怎麼做就行。」雖不是親兄弟,兩人卻比親兄弟還來得信任對方,羅御擎清楚他心中自有分寸,因此只短短說了一句。

   「那你呢?你還沒跟我交代清楚呢。」羅御閻一臉曖昧的朝羅御擎步步逼進。

   「你不是早就清楚了。」他似是而非的回答令人心癢。

   「嘿,你也懂得跟我打起啞謎。果然,人家說愛情的力量真偉大呀——」羅御閻誇張的用著唱歌劇的高昂音調嘲弄了羅御擎一下。

   人真的可以在一夕之間轉變,甚至在心境上也可以來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雖然說擎的個性並不算太過嚴謹,但也不會跟他鬥嘴,他總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常開什麼玩笑,也很少說笑,想不到……為此,他不禁要讚頌愛情的力量。

   「隨你去說,你一個人慢慢唱獨腳戲,我要上去了。」臉龐不知何時染上了一點緋紅,羅御擎有些發窘的起身,大步走向樓梯。

   「哦,還會不好意思。世界奇景、世界奇景呀!」羅御閻俊美的臉完全不顧形象的扭曲著。

   都已經上了二樓,還能聽到身後傳來那像殺雞似的嗓音,讓羅御擎簡直哭笑不得。不過,被人當場講中心事的困窘差點令他手足無措。

   就在手搭上門把之前,一連串響亮的噴嚏聲從隔壁房傳來。連門也沒敲,羅御擎就擔心的開門而入,就見龔玉訣像做錯事的小孩,企圖湮滅證據,將手中的衛生紙準確的丟進垃圾桶,然後再一副沒事的模樣。

   「我好像有聽到你在打噴嚏的聲音?」羅御擎明知故問。

   「可能是你聽錯了。」龔玉訣把話含在嘴巴,說得模糊不清,其中還帶著些許鼻音。

   「那為何你的鼻子掛著兩條漿糊?」羅御擎壞心的說了謊,就是不直接拆穿他的謊言。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卻發覺根本沒有那回事。「你騙我!」氣鼓鼓的白了他一眼,龔玉訣這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

   「我不是說過了,話別說得太滿。看你,頭髮不吹乾就這樣放著,也不穿上外套。」既生氣又不捨的輕斥,羅御擎順手拿起放在櫃子裡的吹風機。

   「坐好,我幫你吹乾頭髮。」羅御擎以不容抗拒的姿態壓住他,命令他背對著自己坐在床沿。

   溫暖而乾燥的熱風源源不絕的從吹風機內送出,修長的大手穿梭在龔玉訣的黑髮裡,仔細撥弄著每個地方。「我還沒幫人吹過頭髮,你是第一個。」他話中涵義是不言而喻。

   「那我不就佔到便宜了。」可惜龔玉訣還聽不出,只是對他吐吐舌頭,擠擠眉。「原來讓人家服侍,是件這麼舒服的事呀!」他一臉舒暢的任由羅御擎的大手體貼的撥弄。

   「別睡著了,要睡的話也得等頭髮干了才睡,聽到了嗎?」輕輕敲了敲龔玉訣的後腦勺,他仔細查看還有哪裡沒幹。

   「誰叫你的手藝這麼好,害我忍不住打起瞌睡。」他無辜的張著眼,神情中似有埋怨之意。

   「是你自己貪睡,反倒怪起我來了。」羅御擎這次手指加重了些力道,老實不客氣的敲上去。

   「嘿,很痛耶!要是把我腦子敲笨了,看你怎麼賠償我!」龔玉訣語帶威脅的用手拍了怕還流連在他發間的大手,一臉神氣。

   「不是早就變笨了,我看再怎麼樣也補救不了了。」羅御擎半是揶揄的笑著。

   到今天為止,羅御擎所露出微笑的總數還沒今天一天來得多,他深深覺得不可思議,原來只要將心敞開後,他就能坦然面對一切。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沒辦法了,可是你不但沒有同情我,還狠心說著風涼話,你——真是薄情郎!」他用雙手掩著臉,聲淚俱下的嗚咽著。

   「被你打敗了,什麼薄情郎,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他沒好氣的收起吹風機,將龔玉訣轉過來面對自己,笑著說:「吹好了,要睡就去睡吧!」

   「是,小的遵命。」龔玉訣肅然敬禮,宛若童子軍。

   逗趣的模樣惹得羅御擎哭笑不得,卻驚訝於他帶給自己的歡樂是那麼的多、那麼的令人感到溫馨、也那麼的讓他悸動不已。

   「等等!」倏地,龔玉訣喚住了羅御擎,微紅的臉看來有些不好意思。

   不明就裡的羅御擎回過身,靜靜等著他的話,就見龔玉訣一會兒搔頭,一會兒摸摸鼻子,要說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最後,龔玉訣彷彿下了決心,才用著不太自然的語氣說:「嗯……今天真的是非常非常愉快的一天。謝謝你帶給我這麼好的心情,還有謝謝你帶我去海邊玩。」

   羅御擎黑亮的眼眸深深的凝視著他,隨後揚起了一抹真誠的微笑,搖了搖頭要他不用在意,然後只說了句:你好好睡吧!就將門關上。

   天知道,他得花多大的力氣,才能不讓心思洩露出來,而無法克制的激動心情差一點就要衝破理智的關卡,他多想再緊緊把他擁在懷中,輕撫著剛才令他眷戀到不捨放手的柔軟黑髮,甚至想吻上那雙溫熱的雙唇……

   他還能忍耐多久?思及此,羅御擎揚起苦笑,他不願意自己的莽撞行動嚇到玉訣,所以他必須小心翼翼的注意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盡力不超過該有的界線。

   只是……心動的人就在自己身邊,雖是加速情意的滋長,但也讓他不禁感歎這分明是要訓練他的自制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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