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之顛,風吼如獅,厲如刀,是天地間最難受最寂寞的地方。
他,就站在雪峰之顛,酋勁的山風吹起他雪白的長袍似欲凌空飛舞,勾勒出他穎長優雅的身姿,和自然流露的高貴優雅的氣勢。
他,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主宰,是讓諸神膜拜的萬王之王,他就是天帝釋天。擁有無邊的權勢和權勢相等的無邊的寂寞,他從出世就注定了這樣的命運。
前朝天帝的荒淫和愚蠢,引發了一場爭奪天下的神魔混戰,在天神聖廟四位長老的輔助下,他,帶領追隨他的諸神,把世界從妖魔橫行的黑暗混沌中拯救出來,他把這個世界重新納入秩序的軌道。這個世界必須要有次序。生老病死,日出月落,四季更替,報應淪回,必須按步就班的存在和繼續,這是他信奉的理念,也是他畢生的追求!
雖然在某種意義上說,他就是命運的主宰,但,天地間卻有一種更強大的力量,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就在他快要實現他的理想,一統世界的時候,被趕到黑暗角落生存的魔界,卻出了一個強大的敵人,摩羅!他就像一坐高山,阻擋了陽光的普照,斷然止住了釋天前進的腳步,他把魔界控制在自己手中,讓他陰暗的羽翼慢慢延伸吞噬著陽光世界。
二人多年的爭鬥,還未分出勝負,釋天卻又得到另一個驚人的預言!魔界,將出現一個舉世無雙的魔女,將會一統天下。這讓他震驚,難道一個摩羅還不夠?還要出現更大的魔頭?這個世界會淪落成什麼樣?他咬牙握緊拳頭,他決不允許!他不會讓魔頭得逞,顛覆他一手創立的世界!讓生靈塗炭,妖魔橫行於世。
然而,他能阻止這嗎?千年大劫,他沒跟任何人提過,今年正好是他應劫之年,躲不過,他自己都不知道會怎樣?還能阻止什麼?為什麼是今年?他憂心重重!難道真的這世界又會淪入從前的血腥恐怖的混亂黑暗中?他臉色凝重的凝視遠方,即如石像般,陷入某種沉思中。
一個青衣人,青衣人恭敬的立在他身後,,看上去沉默剛毅。默默的靜候著他。他是天帝的貼身護衛--炎衛。
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炎衛一向不多口,卻忍不住有些擔心了,恭敬試探的開口:「陛下,我們不入宮嗎?」
在這冰天雪原,有一座冰晶宮,是天界的聖地,也是天帝釋天每年修煉的地方,大劫在即,他現在最需要的是靜心琢磨應劫的對策,也更需要勤加修煉,提高自己的靈力,好抵禦將來的變數。但-----護天神鏡預示這次他的修煉將會遇到阻,他雖然斷然決定提前修煉的時間,但是否能避過此難卻沒把握,他暗歎喃喃到:
「我們當然入宮,只希望這次修煉能----。」他沒說下去。
炎衛詫異的望他一眼,心裡升起極大的不安,隱隱有些不祥的預感,他打個冷戰,暗暗祈禱這次修煉不會出岔子才好!
釋天轉身間無意中,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遠處有一條極淡,極淡的影子掠過,他忍不住大驚失色,按他的法力,無論人鬼神,即使遠在萬里,他的靈力也能使他感覺得到,然而,這人是誰?居然能在他眼皮底下躲過他的靈力的察覺!他臉色劇變,伸出手,強大的力量閃電般,鎖住遠處。在那條影子前,落下無形的強大的結界,阻止那條影子逃離。
那條影子,反應極快,立刻朝斜邊飛掠。釋天果斷的揮出隨身佩戴的護天神劍,護天神劍在空中,劃過一道銀光,在空中不停的轉動,閃電般落下密如絲網的銀光,把那道影子罩在當中。那道影子倉惶的想要逃走,卻逃不出無形的劍網。?
釋天展開身形,瞬間移動到那條影子跟前,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揮手,護天神劍就會落下,斬落此人的人頭。但一來他不願意輕易傷生,此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大膽到敢窺探他的行蹤。
當他來到那影子面前,看清眼前人,腦袋嗡的一響。一切聲音他都聽不見了,他只聽見自己的心向擂鼓一樣砰砰劇烈的跳個不停。出現在他面前的是個容顏絕世的女郎。
俗話形容一女子美貌,常說美若天仙,天宮中確是美女入雲,然而眼前的少女卻比天宮中最美的女子還要美上千百倍。冰肌玉骨,秋水為神。她似用盡天地的靈氣所造就而成。沒有任何一的詩篇和文字可形容其美。
她靜靜站在那兒,輕盈如雪花般似乎沒有任何質的重量,她像個透明晶瑩的發光體,在冰雪上,發出的夢幻般空靈飄渺的光芒,清麗出塵的耀眼的美貌,伴隨著無聲的音樂,照得這片雪原都因她而明亮。
釋天費力的鎮定自己劇烈波蕩的心神。震驚萬分,他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魔界派來的窺探者,萬萬沒想到,被他神劍罩住的居然是一個身著白衫,清麗絕倫的絕色女子。
最讓他震驚的事還不只是她的美貌,而是他感應到這女子身上,沒有魔界的魔氣,更沒有山精鬼怪的妖氣,也沒有天界神仙特有的靈氣,但她顯然又決不是人界的凡人。所以以自己的靈力居然搜索不到她。
她到底是誰?他驚奇的打量她,輕輕揮手,護天劍飛回他的手中,用一種深沉聲音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兒?」
白衣女子沒回答,抬起盈盈如水的明眸凝注在他身上,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眼睛,彷彿含著汪汪的秋水,明波顧盼,流露出幽怨的,如泣如訴的萬種風情。
她盈盈立在寒風中,給人一種柔弱無倚,愛憐無比的感覺,激起人強烈的保護慾望,只想把她捧在手心裡疼惜。
釋天心裡不由自主的升起強烈的,想擁她入懷,為她擋去一切風雨的感覺!釋天被自己的這種感覺嚇了一大跳!他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暗暗奇怪,天狐族中,最美最媚的天狐公主,都打動不了自己,這個女子身上似乎有種奇異的魔力,如此輕易的牽動了他素來平靜無波的情緒。
釋天用不自覺的柔聲再追問:「你是誰?在這兒做什麼?」
他卻不知道,她袖中緊握的手在悄悄冒冷汗。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是誰,他在傳說中是俊美,優雅,仁慈,智慧的化身。但,近看,他--似乎比傳說中的更俊美,真不愧是神之王,他光輝燦爛的容貌和丰采足以照亮半邊天空。
他眼光---那是一種陽光般讓人感覺無限溫暖,卻讓人無所遁形的眼光,讓她幾乎有種錯覺,自己所有的秘密似乎都無法隱藏的暴露在他的眼光之下。她暗冒冷汗。
白衣女子,抬起頭,怯生生的,沒回答他的問話,卻說:「我不知道你會在這時出現,我從未想冒犯你,如果我早知道你會提前來這兒,就會避得遠遠的,你能放我走嗎?」聲音如同仙樂般優美悅
「你知道我每年什麼時候會來?你知道我是誰?」釋天震驚,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早就落如眼前這女子的眼裡,自己竟然毫無知覺。而眼前這女子的來歷自己卻絲毫不知。看來他自以為傲的強大靈力居然出現了漏洞。
他複雜的打量眼前美絕塵寰的女子,心裡亂成一片。是的!他必須知道她是誰,他必須知道自己身上的漏洞出在什麼地方,為什麼會覺察不到她的存在?這到底是怎麼會事兒?現在天地大劫就在眼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他一定要察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壓制住心中那份莫明的對這女子異樣的憐惜之情,專注的盯著她:「你怎麼會知道我每年出現在冰原的時間?」
他沒有聲顏厲色,卻有股無形的壓倒性的氣勢迫向她,讓她的心亂跳不停,她眼睫毛眨眨,眼裡水霧欲滴,如雨中百合說不出的嬌柔動人,哽咽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只不過每年我都看見你會來到這片冰原,我不知道你今年會提前來,所以沒來得極避開!我不是有心窺探。你相信我。」
釋天控制不住的心旌搖蕩,他暗暗驚訝,他從來沒見過那個女子神態如此的打動人心,俗話說天生尤物,大概就是指她這樣的女子,連一向冷情的自己都不由自主的被她牽動。
他處理事情一向冷靜理智,從來不會受任何情感影響,因為他知道非常明白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他不能出任何的錯,因為有時細微的錯誤會造成無可挽回失敗,而他一向都做得很好。但,今天,面對這個絕美的少女,他的心似乎開始失去了理智的控制,情不自禁的被她打動。
他深思的盯著她:」你怎麼會知道我每年會來冰原?」
她眼含霧水,一臉純真:「我從小就生活在這片冰天雪地中,這兒每一片土地我都瞭如指掌。你來這兒我自然知道啦!」
釋天震驚的盯著她,這裡是天地交接處,不同於人間的冰雪之地,是天地間致陰致寒的所在,三界中沒有人能長期生活在這片冰天雪地中。他深蹙眉頭深思的道:「你----從小生活在雪原?你到底是誰?」
女郎的搖搖頭茫然道:「我不知道!」
釋天詫異萬分:「你不知道?」難道她真是這片冰天雪原孕育出來的精靈?所以才有著這般非凡的美貌?和不同於眾的體質?這世界真是無有不奇,怎麼會憑空出現這麼一個毫無來歷的女郎?
她說的是真話還是說謊?他一向能以洞察人心而自傲!但,眼前的女郎,卻讓他失去了判斷!他深沉的打量她,雖然她的表情是那麼純真無邪,但為什麼他的直覺會有莫名其妙的不安?
釋天懷疑的道:「你一個人生活在這兒?沒有父母,沒有同伴?」
女郎清麗絕美的臉上,露出一種透明的表情。她垂下眼,諦天沒發現,她眼眸中閃過深深的悲涼,這個男人輕而易舉的擁有著一切,包括權勢,財富。而她的生命中,連人人擁有的陽光鮮花都成為奢望,更何況父母?只有狄奧,天下間只有為她付出一切的狄奧肯陪伴她孤獨的躲在這種連鳥都不願飛過的地方。
不能有恨!無恨才能無怨!無怨才能無悔!無悔才不會滋生心魔,才不會淪入魔道。身為父母的女兒,一切的苦難都是她該承受的!她不敢讓思緒再觸及這個心底深處的傷口,只怕觸動了,那一絲被壓在心底深處的,淡得幾乎不見蹤影的恨意,會不受控制的冒出頭來!
她垂下頭,露出白晰優美的脖頸,盈盈的身子立在冰雪的寒風中,更顯得嬌怯無娜的輕聲道:
「我一直是一個人!」
釋天既驚訝又有些憐憫的看向她。看著她臉上的表情,釋天霎時心中掠過一種無法訴說的感覺,他是寂寞的,他深深明白這種寂寞的痛苦,但這是他的命運,已經成為了他生命無法擺脫的一部份,這是他無力改變的了。但眼前的少女,卻有著也許比他更深的寂寞。而她,卻似乎不懂自己的寂寞!這會更可悲嗎?不知為什麼這讓他心為之糾結,
他柔和異常的看著她。
流光不由自主的心中一悸,他的眼光是那麼溫柔,彷彿帶著陽光的溫暖,被他這樣的看著,就如同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中,異常的溫暖,安心的感覺莫名其妙湧上她的心頭。
「你從小生活在這兒,那你住什麼地方?」釋天柔聲問。
白衣女郎低聲道:「就在那邊山崖中的一個山洞裡。」
山崖?冰刀般的冰風和雪暴長起的地方?釋天震驚,他從來沒想過那種居然惡劣的環境下有生靈居住,而且是這麼一個清靈絕世的美貌女子,「你怎麼會住那兒?」
女郎用理所當然的純真神態看著他道:「自從我有記憶起,我就住那兒呀!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他瞪著她,什麼都不對!那種地方怎能住人?沒有人能承受這樣的勁力,可見這少女有著非同一般特殊的體質,也許正因為如此,她居然能躲過自己靈力的覺察,但----這少女到底是什麼所幻化而成?他低頭思索。
見他良久不知聲,女郎抬起頭,楚楚動人的神態懇求:「我知道的都說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釋天深沉的打量她:「帶我到你住的地方去!」無形中的王者之氣的壓迫力,根本不容她拒絕。
女郎委屈道:「你以為我在說謊嗎?好吧!我帶你去。」她心裡暗暗慶幸,幸虧狄奧心細如髮,有先見之明,準備好了這麼個地方。要不然,今天的事情還真挺棘手。
她率先朝風暴交加的山崖飛去,釋天緊隨其後,見風吹得她衣袂飄揚,勾勒出她美妙的身姿。他暗歎,想不到這種地方居然出現這麼一個風姿絕世的女子。
穿過凌厲的風暴,釋天發現自己來到一個山洞前。這個山洞位於風暴怒吼的懸崖上,環境之惡劣更超過他的想像。他不由得暗暗戒備。他跟在白衣女郎後進入山洞,這個山洞不大,洞裡寒冷異常,有著桓古不化的冰柱,被人幻化成桌椅等形狀。裡面還放置著不知從哪裡拾來的一些各種顏色發光的石頭。他仔細觀察探看一番,洞裡確實有人居住的痕跡,看來,她說的確實是實話,但卻沒發現任何有關這女子來歷的蛛絲馬跡,但他實在難以相信,這裡能孕育出這麼一個絕色女郎,他迷惑萬分 ,這女子到底是那來的?
女郎略帶委屈的道:「你看,我沒騙你吧!這下可以放我走了嗎?」
釋天深思的打量眼前的少女,他不可能放她走了,他必須弄清楚,為什麼她能躲過他靈力的察覺,到底她是從何而來?而他靈力的漏洞到底在哪裡?這一切即讓他奇怪,又讓他不安!他必須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對自己說。只是這個原因嗎?他躲避心底深處的聲音。
釋天注視著她決然宣佈道:「你不能走,從今天起,你必須跟在我身邊!」
什麼?女郎倏的抬起頭,腦子裡飛快的轉著念頭,這樣她可以進入冰晶宮了?她多年來的苦心經營,卻無法達成的願望,現在卻輕而易舉的落在她面前。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她卻露出嬌柔怯弱驚怕的樣子:「為什麼我不能走?我從沒得罪你呀?」
釋天盯著她,柔聲道:「我不是要傷害你,在我沒有弄清楚你的來歷之前,你必須留在我身邊。」
女郎心中一沉,手心都出了冷汗,如果讓他知道了她的來歷,一切都完了。但----只要進了冰晶宮,拿到那個東西,那麼,他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來歷了。她從此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陽光下,在也不用為了逃命,躲在這兒了。
女郎畏怯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你怎麼能弄清?」
「你放心,我終歸會有辦法弄清你的來歷!」語調中充滿王者的自信和堅定。
女郎心中再度一沉,小心翼翼:「那你要是一直弄不清我的來歷呢?」
釋天用一種奇妙的聲音,奇妙的眼光看著她:「那麼很不幸,也許你就只好一直留在我身邊了!」
女郎心情紛亂,要是不及早找到那東西,也許很快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自己活得這麼辛苦,從來就沒有覺得生有什麼樂趣,死有什麼可怕!但她的命是父母捨命換來的。她依然清楚的記得父母臨終前,父親疼愛萬分的眼光,和母親萬般不捨,肝腸寸斷的悲聲,
「流光!我苦命的女兒,你要活下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我的心肝寶貝,爸爸媽媽雖然將不在人世,但記住我們愛你勝過世上一切,我們的愛將永遠陪伴你!我的心肝寶貝,為了我們,你一定要活得好好的!不要讓我們失望。永別了!我的寶貝!記住好好活下去!」
如果這世間上,她擁有什麼,那麼就是這寶貴的回憶,每次憶起她都忍不住會熱淚盈眶,是的,她承諾過要好好的活在這世間上,無論如何,她也要活下去,她不能對不起為她捨命的父母。
耳邊聽釋天問:「對了,你的名字呢?你叫什麼?」
女郎強壓住紛亂心情,早已練就一副不動聲色的羞怯神情輕聲道:「流光,我叫流光!」
釋天沉思的重複:「流光?很美的名字,你可以叫我釋天,好!我們走吧!」
一直恭立在釋天身邊的炎衛,忍不住有些擔心的委婉的阻止道:「陛下,我們帶著這位姑娘去冰晶宮可能不太方便吧!」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美麗絕倫,卻毫無來歷的女子,讓他不安。這個女子的美貌是他前所未見的,太美則不祥。陛下最好不要和她有什麼交集。他說這話的時候,見流光明如星晨的明眸注視這自己,不知怎的,心中一震,垂下眼,不敢再看她。
釋天掃他一眼,看出他的心理道:「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白衣女郎見二人講話,乘機偷偷的在岩石旁邊,劃了個記號。見這主僕二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輕輕舒了口氣?
釋天停在她面前伸出手:「走吧!」
白衣女郎看他一眼,猶豫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中。
釋天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對於自己的要求,居然也絲毫不反抗?這是她的本性嗎?還是她一直就這樣隨遇而安?難道她自己沒有任何的情緒?他模糊的在心中想。
拉起她冰涼柔嫩無骨的小手,那種柔軟冰涼的感觸,似乎拂過他的心,他居然心跳急速,微微喘息。他極力控制住心神,詫異自己素來的定力到那兒去了,心中升起一種模糊的念頭,他突然有些悔意,似乎這麼一牽手,心彷彿被牽絆住,再也放不開了。
而流光被他的大手握住,他手上的熱力傳遞到她手上,她心頭一震,彷彿一絲熱力莫明的傳透到心底。讓她有瞬間的怔仲,她極力拋去那一絲異樣的情緒,凝神讓心重回平靜無波的冷清。
二人出了山洞朝遠處,冰谷中飛去。他一揮袖,眨眼間,茫茫冰谷中,冰雪如浪潮般分開兩邊,一座晶瑩剔透的冰宮出現在雪谷。
炎衛無可奈何,只好隨後而去。
冰晶宮,名副其實的晶瑩剔透,但大出流光意料之外,冰晶宮雖然莊嚴宏大,但並不像她想像的那樣冰冷侵人。相反裡面溫暖如春,水晶般的走廊兩邊搖曳著多姿的綠色植物,柔嫩的晶瑩如玉的花朵,在碧葉中分外嫵媚。
流光的視線凝注在花樹上,心情激盪。在她的生命中,已經太就沒有鮮花綠葉了,久到她幾乎要忘懷世間那種充滿生命的溫暖的美麗了。眼前突然出現這些花樹,她百感交集,呆呆出神。
釋天正好轉頭看她,見她如同冰雪般純淨透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某種感情的表情,就如同陽光照耀在冰雪上,發出的夢幻般迷人的光芒。心中卻不由再次為她的絕世容顏所震,帶露的白合花也沒有她這般有著動人神魂的美麗,她蘊涵感情的臉,居然是如此的奪人魂魄的動人。
發覺他的目光,流光控制住自己,她從未在任何人面前流露過真情,隱藏自己的情緒和真實想法已經成為自然而然的習慣。而這種習慣久了,居然就變成了她生命的一部份,她已經分不清到底真實的自己是怎樣的了!她微笑的指著眼前的花:
「好美!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美的東西!」
釋天柔和的凝視她,他輕輕伸出手,一朵晶瑩的花朵飛落在他的手中。他遞給她:「這叫水晶花,你喜歡,送給你!」
流光心情複雜的接過來,重來沒人送過她任何東西,沒想到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卻是從這----個男人手中。她心中滿是說不出的滋味。但她揚起臉微笑:
「謝謝你!我好喜歡這朵花!它好美!」
笑,綻放著讓人神魂顛倒的魅力。然而,似乎少了某種燦爛的東西。
當她仔細的撫摸手中的花朵,無意中抬起頭想說什麼,卻發現釋天眼神深邃的看著自己,她心往上一提,緊張得手心出汗,他----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了嗎?難道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她卻裝成單純的迷惑:「怎麼了?我什麼地方不對嗎?」
釋天臉色一變,自己是怎麼了?難道自己到冰晶宮就是為了瞧著眼前的少女,研究她的笑容?他身為天帝,難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重任?他不應該讓任何人任何事來左右自己的情緒,尤其是眼前這不知來歷,絕美的少女,他太糊塗了。她對他有著不可思議的影響力!他臉色變得嚴肅,轉頭叫:「炎衛!」
緊跟在他身後,影子一樣的炎衛閃身出來。
釋天冷然吩咐:「把這姑娘帶到水晶殿安置,好好照顧她。從今天起,我要閉關!」
流光心裡著急,她要找的東西還沒著落,他怎麼能說走就走?但她還來不及說什麼,釋天修長的身影已經慢慢隱去,消失在她眼前。流光暗暗失望,本來想旁敲側擊的問出那東西的下落,但----現在只好冒險自己去找了!
她臉上雖然沒表露什麼,心裡暗暗失望的望著釋天消失的地方半天不動。
炎衛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看什麼?尊貴的陛下豈是你小小精怪所奢望的?還不快走?」
流光轉頭,眼前的男人臉簡直跟一塊堅硬冰冷的石頭一樣。她沒有發怒,只是默默瞅他一眼,垂下眼斂。
她的這一瞅,不知道為什麼,讓炎衛有種狼狽不堪的感覺,彷彿正自己在欺負這個柔弱無反擊之力的女子,讓他心生悔意,他心情亂糟糟的,自從碰上這個女人,什麼都不對勁兒!
流光怯怯的問:「到那兒去?」
炎衛僵硬的道:「水晶殿!」
流光不再開口,水眸瞅著他,等著他帶路。
炎衛迅速僵硬的,如風一樣,轉頭捲走。
流光拉他的胳膊:「喂!你慢點兒可以嗎?----我跟不上。」
那知炎衛像被蜜蜂蜇到一樣,猛的揮手把她的手摔掉。
流光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不提防之下,連退幾步,差點兒跌倒。
她驚訝的看向他,一開始她就知道眼前這人對她甚為排斥沒料到他豈只是排斥,簡直對她這麼視為毒物。
炎衛僵硬的看著她,對於他的如此無理,清靈絕美的臉上沒有半分惱怒,只是驚愕的楚楚可憐的望著他,整個人顯得嬌弱無助。
他默默看她一眼,並沒道歉,轉身邁開步伐。
無理而冷硬的男人,流光得出結論。但她毫不在意,這些類小事,不值得她費心。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其餘一切,她都不放在心上。
但她驚奇的發現,他雖然不理自己,但腳步卻放慢了。
流光跟著他,被眼前出現的景致吸引住了。
晶瑩剔透的水晶雕的宮殿出現在面前,透明晶瑩的台階下面是一池清澈的泉水,白玉砌成的從地上湧出幾尺高的清泉,另她驚異的是這股清泉雖然不停的湧出,但整個池水卻始終維持不多也不少。
在白玉砌成的清泉邊,種滿了她見過的水晶花,微風動出清雅的花香繞鼻而來,讓她心曠神怡。水晶殿的光芒和清泉,水晶花的顏色交織出夢幻般的光彩,讓這兒顯露出種清幽絕俗的美麗。
流光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見到這麼美的地方,她由衷的讚歎:「真是太美了!原來這種水晶花在這兒到處都有!」
炎衛鄒起眉頭,他知道其實只有水晶殿才有這種花!其他殿中可沒有。他心中一愣,突然想到,難道就因為她的一句話,說喜歡這種花,陛下特意安排她住這兒?
踏上水晶的台階,美麗絕倫的殿堂出現在面前,那是用藝術之手雕刻的殿堂,別緻的同樣是水晶做成的各種器具,都美倫美央。在一間似乎是臥室的房間裡,更有粉色水晶雕刻的蓮花瓣似的床,像精美的藝術品一樣溢彩流光。
炎衛他停下,繃著臉:「你就住這兒,別亂跑!」還沒等流光答話,就消失在她面前。
流光覺得他似乎急於想擺脫自己。但她毫不在意,暗暗高興他的離去。她立刻收拾起假裝觀賞的好奇,心中焦急之下,忍不住就想要立刻去搜尋所找的東西。因為她已經沒多少時間了,她必須在釋天發現她真正的身份前得到它。
她正想舉步,卻怕自己的舉動太明顯了,引起懷疑,強忍住。而且怎樣才能找到呢?她心事重重的在水晶床邊坐下,思索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