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嬿幽幽轉醒,中三張男人的臉在她眼前逐漸清晰……「啊!」她驚叫一聲,坐在地上往後挪了一步。
「姑娘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江逸彎低身子,笑容可掬地對她笑道。
哪知喬嬿非但不領情,反而退得更遠。「騙人,你們把我架來這裡,還說不是壞人!」
她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環視一下四周屋內的擺設,發現這幾個「盜匪」和這個「賊窩」比起說書人的描述,要多了幾分文人的味道和雅氣。
江逸一聽,險些失笑。「姑娘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只是要你手上的九龍環。」
喬嬿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指頭上的玉環。「這、我……」
「沒錯,就是它。」江逸點頭道。
「我把這個什?鬼東西給你們之後,你們就放我走?」喬嬿一臉戒備地望著眼前的三名男人。
「這……」江逸回頭望向冷著一張臉的任紹。
「少廢話,先拔下來再說。」任紹冷著嗓子,不耐地瞪著喬嬿。
喬嬿忽然將戒環護在胸前,又朝後挪了一步,神色惶恐地開口道:「不要,我如果給你們,你們一定會馬上殺了我!」
這種事,她在茶館裡聽說書的說得可多了。
任紹一怒,上前扯住她一隻玉臂,雙瞳冷如冰霜地直盯著她。「我警告你,別和我耍什?花樣,現在趕緊把你手上那該死的九龍環給我拔下來,聽見了沒!」
喬嬿被他狂肆的態度所震懾,竟嚇得腦袋空白,不知該作何反應。
任紹望著她呆若木雞的表情,索性委屈自己再次欲替她解下指上的九龍環,但九龍環彷彿認主似的,死不肯被拔下。
喬嬿吃疼地痛叫出聲。「不要……」
她努力地縮回受虐的手指,卻被任紹粗魯地制住。
任紹眼看拔不下來,回頭吩咐道:「去取油膏來!」
「是!」江逸應了一聲,很快地,一小瓶油膏已經送到任紹手上。
「你自己拔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任紹將油膏丟給喬嬿,冷聲吩咐。
喬嬿委屈地直想掉淚,接過油膏後,顫巍巍地將油膏塗抹在指頭與戒環相接之處,想借潤滑的油膏讓戒環順利脫下。
「快點!」柳風在一旁急道。
「別催她。」江逸替喬嬿解圍道。
喬嬿噙著淚珠,奮力地和指上的戒環作拉鉅戰,但依然無法取下彷彿已生了根似的九龍環。
「怎麼會這樣?」喬嬿一顆心不住地往下沉。
拔不下這只戒環,不就表示這些盜賊不會輕易地放過她?
任紹見狀,一口氣提了上來,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襟,拉至自己面前,與她相距不到一掌的距離。
他一臉兇惡地喝道:「我不管你用什?辦法,最好盡快給我拔下來,否則我就剁了你這隻手!」
語畢,他忿忿地放開她,喬嬿一失重力,往後跌開一步,一顆心差點因他懾人的氣勢而迸出胸口。
早已蓄在眼眶的淚珠終於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臉龐,喬嬿哭喪著臉,不住地抽噎。
他幹?那麼凶?又不是她故意的!
一見到她的眼淚,任紹不知?什?,心口紛亂得令他焦躁不已,?了趕走那抹紛亂的情緒,他又朝她大聲喝道:「哭什?!再不拔下來,我就剁了你的手!」
「不要、不要,不要剁我的手。」喬嬿害怕地節節往後退,直到背脊頂上了堅硬的牆壁。
「莊主,別嚇她!」江逸看喬嬿一臉驚恐的模樣,有些不捨。
「我不是嚇她,我是說真的!」話聲才落,任紹一雙鷹眼朝喬嬿射出一道精光,令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任紹氣急敗壞地踱向她,扯住她小小的香肩,纖瘦的肩骨在他掌勁的力道下發出喀喀的聲音。
「好痛!」她覺得自己真的倒霉到了極點,眼淚撲簌簌地又掉了下來。
「哭什?!不准哭!」看到她再次掉淚!任紹更加煩躁了。
沒想到,任紹這一吼,喬嬿突然胸口一窒,眼前一黑,當場就昏了過去,反而嚇住了在場的三名男人!
任紹放開他手上的鉗制,喬嬿整個人在他面前沿著牆壁緩緩軟倒。
柳風最先上前探了探喬嬿的氣息。「她暈過去了。」
江逸怪異地望向任紹。「莊主,你把人家姑娘嚇暈了。」
任紹也是一愣,他有那麼凶嗎?她怎麼動不動就暈過去?
「算了,等她醒來後再說吧!」任紹不耐地揮揮手,隨後招來兩名小婢。「把這位姑娘安置好。」
他不悅地想,這女人怎麼說暈就暈?
「是!」小婢們恭敬地領命後,便七手八腳地將暈厥的喬嬿給架了出去,將她安置在一處廂房內。
「你們兩個跟我來。」任紹將喬嬿交給女婢後,便招著柳風和江逸到他的書房議事。
???「莊主,咱們今日奪九龍環,目的是要引出當年陷害老爺的罪魁禍首,不曉得此舉是否能奏效。」柳風歎了口氣。
十年前,江湖上傳聞藏有秦皇陵寢正確位置的九龍環,?任紹的爹任紹瑕雲所得,於是江湖上所有覬覦九龍環的三教九流,便開始追殺當時的劍神莊莊主任紹瑕雲。
但事實上九龍環並非真由任紹瑕雲所得,然而眾人均認為是任紹瑕雲不願將九龍環這項寶物交出,於是在一回打鬥中,任紹瑕雲不幸喪生在江湖上一個聲名狼藉的偷兒手上,而那名偷兒便是石虎。
想到那血腥的一夜,任紹胸口無來由地又是一窒,那夜是他一生的轉捩點,從此之後他便活在復仇與捍衛家園的重責大任紹中,從此不再笑,也不再哭。
過了那一夜,石虎突然在江湖上銷聲匿?,他整整追查了十年,直到不久前才打探到石虎的下落。
如今石虎已死,雙親的這一樁血仇也算已報,但事情卻還未真正結束,因為當年放出假風聲而毀了劍神莊的幕後黑手尚未查出。
九龍環的下落一向成謎,究竟?何於十年後出現在皇宮內苑中,以及十年前究竟是誰放出風聲,如今還是個謎,此事攸關雙親的血債,任紹告訴自己,他一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莊主,傳聞這九龍環上頭刻有秦皇陵寢的地圖,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那麼小的一隻玉環如何刻下一張地圖?」柳風不解地問道。
「寶圖的事,對我而言不重要,我只要借九龍環引出該出現的人!」任紹眼神精銳地瞟向遠方,全身散出一股寒氣。
「江湖上人人欲奪九龍環,大抵是因傳聞九龍環上藏有秦皇陵寢的正確位置,那些人想發財想瘋了!」柳風不屑地哼道。
任紹沉吟了下。「這九龍環上藏有秦皇陵寢的寶藏,此事在江湖上傳聞已久,至於是真是假沒有人能證實。不過,九龍環?何會出現在皇宮大內,直到石虎將它給偷了出來,倒是值得深思。」
「看來九龍環除了江湖中人人欲得外,官場中也是人人覬覦。」江逸撫著下巴,認真思索道。「如今九龍環在咱們手上,想必此事很快便會在江湖上傳開,當年放出假風聲害老爺夫人慘死之人,應該很快就會找上咱們。」
「沒錯,我就是要讓他們自動現身!」追查了十年,線索依然有限,如今任紹只有以九龍環將人給引出來。
「莊主,現在江湖上頂多認為九龍環已經落到咱們手上,並不曉得這位姑娘的存在,此事若宣揚出去,這位姑娘想必會成為武林中人個個欲得的對象,屆時恐怕將連累咱們劍神莊,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柳風一臉憂心忡忡道。
「依屬下看,就算江湖上不知道這位姑娘的存在,咱們劍神莊也將成為?矢之的,就算咱們取了九龍環,放這位姑娘出莊,想必這位姑娘很快便會被欲得九龍環之人給劫走,下場恐怕……」江逸語調拉長,並且搖搖頭,表示他不樂觀的態度。
「雖然石虎因咱劍神莊的圍剿而摔落斷崖的事不是什?秘密,但九龍環此刻在那位姑娘的手上也是事實,如今當務之急,應先想辦法解下那位姑娘手上的九龍環才是。」江逸道。
「這位姑娘是除是留,已經成了一個問題。」柳風一臉憂慮道。
「咱們的目的不過是要放出風聲,引出當年陷害老爺之人,這位姑娘是留是除,不是問題!」江逸反駁道。「這位姑娘是恰巧得九龍環而被捲入武林是非中,咱們有義務保護她。」江逸站了起來,在任紹面前恭敬地道。
「可是留著她就等於留著一個麻煩!」柳風再次進言道。
「江湖恩怨、腥風血雨,那位姑娘若是放了出去,恐將成禍患,若留在府內也是多了個麻煩……」柳風心中隱隱約約透著不安。
「但是這位姑娘手上的玉戒,也未必是真貨,如果害她因而無辜送命,咱們的行徑同當年陷害老爺和劍神莊的那名雜碎,又有何不同?」江逸搖著頭,一臉慨然道。
「真貨、假貨都不重要,咱們劍神莊的目的不在寶藏上,重要的是能成功地引出當年的罪人便已足夠。」柳風認為江逸太過婦人之仁。
「話不是這麼說……」
「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任紹不耐地揮揮手,打斷兩人的爭辯。「那位姑娘就先暫時留在莊內,你們兩個趕緊加派人手增強莊內戒備,以防欲奪九龍環之人擅闖咱們劍神莊!」
「是!」柳風和江逸齊聲抱拳道。
???任紹掀開芙蓉帳,喬嬿仍然一臉蒼白地緊閉雙眼,沒有醒轉的?像。
奇怪!他真有那麼可怕嗎,?什為她到現在還沒醒?
一隻白玉墜子靜躺在喬嬿上下起伏的胸膛上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凝神看了下,白玉的造型精巧,不難看出是出於名家之手,上頭刻有一個「」字,該是她的名字吧!
任紹嘴角淺淺上揚,放下玉墜後,接著又望向她細嫩的臉蛋,小巧的鼻樑、長而發的眼睫,一張臉縱使稍嫌沒有血色,但依然清新秀麗。他忽然發現床上的女子其實長得十分標緻,可以說是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是哪家的閨秀?他不禁想著……就在他思緒漫無目的飛轉的同時,房門咿呀一聲被人打開,一名小婢捧著茶盤進了屋子,小婢玲兒一見到任紹,趕緊彎身作揖請安。
任紹點了下頭,將玲兒喚到跟前,皺著眉頭問道:「這位姑娘怎麼回事?請大夫來看過了嗎?」
「看過了,大夫說這位姑娘因受了風寒又受到驚嚇,才會昏迷到現在。」玲兒欠身道。
任紹皺著眉,瞪著仍然昏睡的女人,他急欲取得九龍環,而她就這樣睡得四平八穩?
「大夫開了藥沒有?」任紹煩躁地問道。
「有,廚房正在煎煮。」玲兒察覺主人臉上的怒氣,態度更加恭敬。
「去廚房說一聲,藥煎好了就端過來。」
「是!」玲兒應了一聲,隨即退了出去。
任紹抬起喬嬿套著玉戒的那只柔荑,本想再次試圖拔下玉戒,卻見到她纖指上紅腫的傷痕,有些部位甚至已泛出紫青色的瘀青,一雙細白的玉掌,已被折騰得傷痕纍纍。
猶豫了下,他竟有些不捨再傷害她已飽受折磨的手指,只將玉戒湊進眼前細看,九條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地橫刻在玉戒上,內行人一看也知是上品。而玉塊本身溫潤圓柔,撇開內含寶藏的秘密不談,光是這隻玉戒本身即擁有上等的身價!無怪乎江湖上人人爭先恐後欲得此玉,多少人因此而命喪……唉!
任紹一想到此,不禁深深歎了口氣,思緒緩緩飄向遠方,回到他十七歲、家破人亡的那一夜……同樣是個細雪紛飛的寒夜,任紹瑕雲手裡握著長劍,隻身力戰眼前的五名敵手。他的長劍早已被血染紅,一滴滴鮮紅的血滴由劍身緩緩往劍尖流去,直到滴落地面。
除了死在任紹瑕雲劍下的兩人外,散落一旁的死屍尚有許多是劍神莊的護院和家丁,一地的死屍血流成河,將潔白的雪地,染成血紅一片,紅白相映的雪堆在月色和燈火的映照下更加顯得觸目驚心!
任紹被他娘和幾名家丁緊緊摟住躲在劍神莊的密室,密室有一個隱秘的小孔可看到外頭的景象,他的嘴巴被娘親緊緊摀住,他不能動、也無法出聲,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爹隻身力戰五人。
幾個回合下來,五人中的兩人在打鬥中命喪任紹瑕雲劍下,只剩下石虎和另外兩名男子依然和任紹瑕雲對峙著。
「任紹瑕雲,我奉勸你趕緊將九龍環交出來,否則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石虎腳下踩著圓步,一臉戒備地運氣備戰。
「哼!你不是偷兒嗎??什?偷不著?」任紹瑕雲在解決了兩人之後,些微氣喘道。
石虎撇著怪笑。「我的確偷不著,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我偷不著的東西,任紹瑕雲,你把九龍環藏得真好!」
任紹瑕雲目露冷光瞪著石虎。「不是我任紹瑕雲善藏物,而是這裡根本沒有你們要的東西!」
「笑話!」石虎一陣狂笑後,斂去笑意道:「我的消息不會有錯,九龍環確實在你手上!」
「究竟是誰放出的消息?」任紹瑕雲心痛地喝道,就因這假消息說九龍環在他手上,他的劍神莊便因此惹來無妄之災!
「那人說了。」石虎手上變換了武功姿勢。「他說九龍環是你由他手上所得,所以九龍環現在在你手上!」
「笑話!」任紹瑕雲雙眼炯炯有神瞪著石虎,中氣十足地喝道。「我任紹瑕雲這輩子不偷不搶,不圖非我之財物,九龍環我沒興趣!」
「看來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等我解決了你之後,再翻了整個劍神莊,我就不信找不出來!」石虎手上多出把大刀,準備和任紹瑕雲大戰一場。
「要翻了我劍神莊,先問我手上這把劍!」任紹瑕雲神色一凜,長劍一揚,森冷的劍氣由劍身散出。
「咱們上!」石虎一聲令下,便夥同另兩名同伴一擁而上,對任紹瑕雲左右夾攻。
霎時間,刀光劍影,幾個回合下來,饒是任紹瑕雲的武功不弱,但因三人齊攻之下也暫時佔不了上風。
正當外頭的戰火,打得如火如荼時,任紹和他的娘親還有幾名家僕躲在地窖裡,只聽得他娘親問向一名家僕道:「兩大總管什為時候回來?」
一名家僕噙著眼淚道:「恐怕咱們著了人家的調虎離山之計,總管們一時半刻是回不來了。」
石虎在幾個回合後,朝任紹瑕雲大喊:「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你只要交出九龍環,我們三人當下就走!」
任紹瑕雲痛心疾首,究竟是誰要害他!
「不是我不交,我任紹某手上沒有你要的東西!」任紹瑕雲腦中飛快地思索著人名,企圖找出陷害他之人。
「很好!」石虎朝兩旁的同伴使了個眼色。「再上!」
打鬥再次展開,任紹瑕雲持劍旋身飛轉,劍光閃亮,鏘然金石交鳴聲在雪夜裡驟然大響。
石虎三人齊攻任紹瑕雲,但見任紹瑕雲舞劍的身影如流影交錯回轉,凌空翻飛,以一敵三的氣勢迫人。
忽然間,一道金光由石虎手上射出,擊中了任紹瑕雲的胸胛處。
「你、你使暗器!」任紹瑕雲瞪著石虎,又望向自己胸口上的飛鏢。
石虎一臉笑意地收起大刀,將刀尖頂在地上。「沒錯,任紹大俠貴?劍神莊莊主,我們這幾個連手和你打了幾個回合也無法取勝,但我們今日來不?比武,只求九龍環,所以?了速戰速決,只有出此下策了!」
「卑鄙!」任紹瑕雲捂著傷口,忿道。
石虎無所謂地聳聳肩。「這鏢上塗了毒液,任紹大俠若輕舉妄動,只怕毒性很快就散至全身!」
「老爺……」躲在地室裡的家僕,見狀無不掩面痛哭。
「不行,我不能躲在這裡,我要出去幫老爺!」一名家僕提把長棍,氣急敗壞地嚷著要出地窖。
「對、對,去幫老爺……」家僕一個個手提長耙、鋤頭,一臉忿恨地嚷著跟進。
「全都給我住手!」任紹瑕雲的妻子一臉凜然地喊住眾人。
「你們全留在這,絕對不能出去,給我照顧好兒。」
「夫人……」家僕們面面相覷,一臉悲痛。
「兒是任紹家惟一的香火,你們要保護好老爺惟一的兒子,別讓他闖出去,聽見了沒有?」說著,她獨身出了地窖,當走到外頭時,恰巧看見石虎正一刀往她的丈夫上身砍去……「老爺!」她驚呼出聲,立即邁步朝丈夫奔了過去,恰巧又迎上石虎的另一刀。
「娘!」任紹一見雙親慘死,驚駭地大呼出聲,他再也管不了那麼多,打退了攔住他的家僕,提著長劍直奔到雙親身側。
「爹、娘……」任紹淚如雨下,不住地搖晃任紹瑕雲夫婦的屍身。
「原來還藏了個小的。」石虎奸笑道。
「少爺,我們來了!」一群家僕提著長棍、鋤頭趕來助陣。
石虎三人見狀,像看見了滑稽的雜耍團般,忍不住哈哈大笑。
「憑這些破銅爛鐵,也想要攔住我?」
「沒錯!」兩名男子由空中飛身而至,腳尖尚未落地,石虎的兩名同伴頃刻間,便已喪身在刀下。
石虎一驚,看向兩名已然倒臥血泊中的同伴,再定睛往另一方向看去,原來是劍神莊的兩大總管──柳風和江逸。
他不是已經派出另一隊人馬將他們兩人引開?
「少爺!屬下來晚了!」柳風和江逸單膝跪在任紹的面前請罪。
任紹倏地站起身,狠狠地瞪著石虎,手上的長劍一揚直直指著石虎的咽喉。「你殺了我爹娘,我要你償命!」
柳風和江逸也加入了戰局,情勢已與先前相反,如今石虎一人力戰任紹、柳風和江逸三人,他自知不是三人的對手,於是決定先逃再說。
石虎在和三人對招的同時,好不容易得了個空,輕功一躍,輕輕地躍至屋頂。「九龍環改日再取!」
話聲方歇,他的身影便消失夜幕中。
「追!」任紹才正要急起直追,江逸卻一把拉住他。
「少爺,不用追了,追不上的。」
「?什?!」任紹雙眼泛紅地大喊。「他殺了我爹娘!」
「那偷兒的輕功已臻上乘,咱們趕不上他。」柳風歎道。
「少爺……」一群家僕全都一臉哀傷地向他走來,突然在他面前跪下。「少爺,老爺、夫人已經往生,這筆血仇咱們一定要報呀!」
江逸也恭敬地跪了下來。「君子報仇,三年不晚,望少爺勤習武藝,好報今夜之血債!」
任紹心神俱凜地望著跪了一地的家僕,突然意識到他的肩上已然落下一個沉重的責任紹……那一夜,他在跪了一地的家僕面前,繼任紹瑕雲之後,接下了劍神莊的莊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