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蘿置若罔聞地將烏髮上的金釵給摘下,取了些清水洗淨麗容上的艷美胭粉,少去這些華美的點綴仍不減她天姿麗然。
「玉蘿啊!正所謂機不可失,杜公子可是一條上好的大魚咧!要是你福份夠,搞不好還能……」艷娘絲毫不放棄的繼續向她遊說。
「艷娘!」玉蘿終於隱忍不住開了金口,「我都說了我是賣藝不賣身,我們不是早有約定?」
「這……話是沒錯,不過你甘願一輩子屈就在此?現下你有機會得以從良,怎麼能就此放棄呢?」雖然在她來說金錢勝過一切,但誰會不希望看著自己手下的姑娘們終究有個好歸宿。
「我暫時還不打算從良。」玉蘿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艷娘的好意。她好不容易選定了以繁雲樓做為掩身之所,況且她要找的真玉蘿也略有眉目,她才不會白白的錯失這等良機哩!
「啊?什麼?」艷娘一臉驚愕地望著她瞧。她有沒有聽錯啊?她竟然說她不想從良?莫非才短短的一個月內,她就對這陪酒伴笑的日子感興趣了?
「好啦!改日我再找個時機到杜公子府上好好的陪他『傾談』。」驚覺出自己不小心說露了嘴,她立即機靈地裝作十分的無奈和順服。
「真的嗎?你想通了就太好了。」艷娘一聽她願意捉住杜公子這條大魚,立刻開心的忘了方才玉蘿驚人的答話。
望著艷娘開始神遊的貪婪笑臉,她不禁暗自的鬆了口氣,不過只要她一想起那個淫慾滿臉的社公子,她就感到嗯心的起了滿身的疙瘩。
「艷娘,時間也不早了,我有些累。」玉蘿慵懶地半躺在鋪著軟綢的床上。
「是啊!今天也是夠你累的,那你早些歇息。」
「嗯!對了,等會我就睡了,不必再差人送什麼吃的喝的來了。」玉蘿雙眸微張,交代完後隨即閉眼沉睡。
「這我知道。」艷娘輕輕地回道。她的臉上著滿足喜悅的笑容,輕手輕腳的步出房門,輕緩的腳步消失在廊道上的盡頭。
待艷娘遠去,玉蘿這才由床榻上一躍而起,現在的她精神奕奕一改方纔的困累。
她由床頭的隱密處取出一個黑色的布包,不疾不徐的將其打開,露出裡頭的夜行衣。
她急速的換上夜行衣,秀髮一攬,在其上繫了條黑色髮帶。
望著鏡中英姿煥發的自己,她不禁感到熟悉似的快意,現在一身黑衣的「千尋」才是真正的自己。
方纔那個誘人的玉蘿是她隱身於此的一個身份,借用這個玉蘿的名字也是想找出十八年前的那個真的玉蘿,向她探詢一個秘密,所以那些聞風而來的公子哥們,也成了她傳聲的利器。
但她卻萬萬料想不到,在短短的一個月內牽扯出十八年前懸而未破的血案,而這一切似乎又和那個真的玉蘿有著極大的關連。她這些時日的潛伏總算沒有白費,也不枉她的色相盡出,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去找尋那個明瞭所有內情的老者,他是惟一的關鍵人物。
她輕輕地吹滅燭火,在姣美的臉蛋上掩上一塊黑布後,靈活的跳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