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現自己在床上不安地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因為她腦海中滿是歐陽勁磊。
她真不敢相信老天爺會這麼殘忍,居然讓她在六年後又跟他相遇了!她還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擺脫夢魘了,內心可以得到平靜了。
內心的平靜?她心中有一個近乎譏諷的聲音在反問她,她真的可以平靜嗎?六年來,她為了這個男人,一直不停地在折磨自己。
為了一些根本就錯不在自己的事,無休止地懺悔,為了歐陽勁磊根本記不得的那分恥辱不斷地自責。
她真是個愚蠢至極的笨蛋!
既然他已經忘了六年前那一夜發生的事,那或許是值得她欣慰的。
世界末日還沒來臨不是嗎?
也許她該好好的考慮一下了,遠離這裡,開始嶄新的生活,說不定哪一天她還會感激他呢!
但她的想法似乎太天真了。
因為她腦海中仍不斷浮現六年前的那一夜
「天哪!別再想了!」她用力地揪著自己的頭髮。
直到現在她不得不承認,六年前她被傷得太深了,她發現自己很容易會想到整件悲劇中令她最痛的那一幕:
回憶像倒帶般,她又記憶起當年
「盼盼,剛才歐陽學長給你的紙條寫些什麼?」
甫下課,一向行事低調的沉盼盼馬上成為班上女同學好奇、羨慕、嫉妒的對象。
沉盼盼把課本放入書包。對她而言,同學這些反應令她感到啼笑皆非。
「盼盼,告訴我們嘛,歐陽學長到底寫些什麼,他是不是想追你?」有人耐不住性子催促道。
她不想回答這些無聊的問題,除了這是她一貫的作風外,她自己也為這個突發事件感到相當苦惱。
她一進學校就耳聞歐陽勁中在學校的名氣,除了他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外,他換女朋友的速度可真令人咋舌。
而一向不缺女友的歐陽勁中竟然寫紙條給她,要她當他的女朋友!換成其它女孩子,可能會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可能會雀躍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對沉盼盼而言,只覺得這是個災難。
「喂,沉盼盼,你跩個屁呀!學長寫紙條給你,你就了不起了嗎?」
隔壁班的班花王韻帶著一票姊妹來堵她。
沉盼盼不想說話,除了她本來話就不多,更因為她覺得有些事只會愈描愈黑。
「沉盼盼,你今天不說清楚,不准你走!」王韻冷冷地笑著,一步步向她逼近
「紙條我已經丟了,至於寫些什麼我也忘了。」她後退一步,但嘴巴不由自主的出擊。「你若不平衡,可以去向學長要紙條。」
「什麼?你把學長寫給你的紙條扔了?」王韻一副不相信的口氣。「你以為你這樣說,我會相信你?」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想再繼續這個無聊話題!」她毫不妥協地越過王韻往前走。
「沉盼盼,你別太囂張,學長根本不會喜歡你這種醜八怪的!」
對於王韻約叫囂,沉盼盼一點也不以為意。
她知道自己很平凡,所以她不會對歐陽勁中存有任何夢想。
現在她光為父親頹廢的情況已經很苦惱了,其它的事,她無心思去思考。
「什麼,她說她把我寫給她的紙條扔了?」
歐陽勁中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沉盼盼的反應好比摑了他一巴掌。
他可是學校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多少女孩子等著他的青睞,要不是跟一群死黨打賭,他根本不曾理會這個沉盼盼的。
「踢到鐵板了對嗎?」
「早告訴你沉盼盼是冰女,不容易被打動的。」
「這次你輸定了!」
死黨一人一句的譏諷,讓一向狂妄、好面子的歐陽勁中幾乎要抓狂。
「要我認輸,還早呢!」歐陽勁中自大地說:「什麼冰女,我看她是做作而已,我就不相信有我把不到手的女孩子。」
一勁中,沉盼盼跟其它女孩不一樣!」有人提出這樣的告誡。
聞言,更激起歐陽勁中的征服欲。
「你們等著看好了。」他冷冷笑道:「沉盼盼很快就會被我征服了。」
「那不如訂個時間!」
「順便提高賭注!」
死黨的激將法,令歐陽勁中下定決心要讓沉盼盼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好,就三天,至於賭注,我可以把我爸送我的法拉利跑車拿出來跟你們賭。」
「那好,如果我們輸了,我們再合買一輛跑車送你!」
「你們等著瞧!」
對於這群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可憐的沉盼盼就有如俎上肉,任由他們宰割!
為了面子問題,歐陽勁中對沉盼盼採取前所未有的猛烈追求攻勢。
然而沉盼盼仍不為所動,她每天一下課就趕回家替父親做晚餐,然後再趕去快餐店打工。
「爸,別喝酒,酒喝太多了對身體不好。」她知道母親的去世讓父親受了很大的打擊,然而她不能任由父親一直用酒精麻醉自己。
「走開!你不出去工作在這兒嘮嘮叨叨很煩人!」沈父對女兒的勸告不只充耳不聞還大聲駁斥。
「我做好晚餐了,你記得吃。」沉盼盼仍不放心的叮嚀。
「走走,你很吵,我是你老子,你再囉嗦,別怪我動手揍你。」沈父像在趕討厭的蚊子般揮著手。
沉盼盼歎了口氣,背起背包走出屋子。
「盼盼!」房東太太遠遠地叫住了她。
「陳媽媽。」沉盼盼禮貌地打招呼。
「盼盼,我想什麼話都不必多說了。」房東太太以憐憫的目光看著逐漸消瘦的沉盼盼。「我知道你有在打工,可是你們已有三個月沒給房租,我雖然很同情你的情況,但是我家也不能沒有這筆收入──」
「陳媽媽,我月底領了錢就會給你房租。」她焦急地說。
「你打工能賺多少錢,你難道不吃飯不繳水電費嗎?」房東太太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爸爸不能把一家子的重擔都丟給你來扛,你還小,而且還得上學,你爸爸太不負責任了。」
「陳媽媽,我爸爸他是因為我媽媽去世才會變得如此消沉,過些日子應該會好的。」她為父親說話。
「你媽死了三個多月了,就算他再怎麼捨不得、放不下,也該要振作起來,人是得活在當下的。」
「陳媽媽……」
「唉!」房東太太再度歎了口氣。「別怪我不通人情!最近景氣太差,你陳伯伯被公司給裁員了,如果再少了這筆收入,我們一家子也活不下去了。」
「陳媽媽,我會盡快把房租給你。」
「就月底吧!如果月底你還是無法給房租,那我可要請你們搬家了。」
「我知道。」
沈盼盼小聲應允。以她微薄的打工薪水,別說付房租,就連生活費也幾乎付不出來,看來她得快點找個棲身之處,否則月底過後,她跟她父親就得露宿街頭了。
沉盼盼拖著疲憊的身子,步出快餐店。
為了多賺一些錢,她今天特地延長工作時間,待會兒回到家,她還得做功課。
只是想到即使自己再怎麼賣力工作,得到的微薄薪水連一個月房租也付不出,她的心情就不禁低落起來。
就在她朝公車站牌走去時,一輛漂亮的跑車在她面前停住,身材頎長的歐陽勁中帥氣地從車上跳了下來。
「嗨,盼盼!」他十分瀟灑地打著招呼。
沉盼盼臉上沒有一絲喜悅,秀眉反而糾了起來。
「對不起,請讓讓。」她大步地從他面前越過。
歐陽勁中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要不是為了那個賭注,他早不想理這個冰女。
但是好面子的他說什麼也不能輸了這個賭注,要不然他還能在學校稱王嗎?
「盼盼,你好歹也看在我等了你六個小時的分上,給我一個笑臉吧?」他採用哀兵政策。「再說我真的是一片誠意,學妹!」
「學長,我真的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麼。」沉盼盼站住了腳步,十分嚴肅地看著他。「我自己有幾兩重我很清楚,在學校裡有一大票女生想獲得你的青睞,我想你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歐陽勁中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好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女孩子!
對!她這樣子根本引不起他的興趣,但為了賭注,他說什麼也不能在這時候讓她知道他追求她的目的。
「你知不知道你就是這麼有個性才吸引了我?也許我有很多女朋友,但是那些都不是我真心想要的,只有你才是我想要的女朋友。我真的是以十二萬分的誠意想請你當我的女朋友。」
他就不相信這些從書中學到的甜言蜜語還打動不了她。
但歐陽勁中似乎高估了自己,因為沉盼盼仍不為所動。
「學長,我得去趕公車了,對不起。」要是錯過了這班公車,她就得走路回家。而她已累得快攤了!
「你別擔心,我可以開車送你回家!」他這輛跑車可也是他用來把妹妹的招數之一。多少拜金女孩聽到他要開車接送,都會雀躍不已,她應該也不會例外。
「我習慣坐公車。」
她毫不領情,想繼續往前走,手臂卻被他一把扣住了。
「盼盼,我知道你家裡出了些狀況,你很需要錢是嗎?」他很大方地從口袋掏出一疊大鈔放到她手上。「我家什麼沒有就是錢很多,這些你拿去用,不夠再來跟我拿。」
對他而言,花一點錢可以贏得賭注和面子,他一點也不在意。況且正如他所說的,他家有的是錢,這點錢他吃喝玩樂沒幾天就花完了。
「學長,我不接受施捨,你有錢是你父母辛苦賺來的,你不該亂花。」她早耳聞他花錢如流水的壞習慣。
「我拿來幫我的女朋友怎麼可以說是亂花?」他快被氣得吐血了,哪個女孩敢教訓他,他早叫她滾蛋了,還容得下她在這兒大放厥詞。
「那你拿去幫助比找更需要的人吧!還有我必須說明一點,我不是你的女朋友,再見!」她大步地走向公車站牌。
謝天謝地,公車剛好抵達,讓她可以免去被歐陽勁中糾纏的困擾。
離賭約還剩兩天,而沉盼盼仍是一副對他不理睬的態度,這讓一向好強的歐陽勁中有些惱羞成怒。
「勁中,現在好多人都說你把不到沉盼盼。」
「勁中,你的跑車就要不保了。」
「只剩兩天了,沉盼盼還是無動於衷,你現在馬上認輸,我們可以不要你的跑車,只要你請我們大吃一頓就行了。」
「對啦!反正偶爾踢到一次鐵板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又不會笑你。」
面對死黨的奚落,更教歐陽勁中嚥不下這口氣。
跑車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他輸不起的是面子。
沉盼盼──不相信他無法將她追到手!
領到薪資,沉盼盼並未感到開心,相反的,她只要想到積欠的房租,她便苦惱不已。
後天房東太太就會來收租,而她根本付不出錢,屆時她得跟父親流落街頭了。
「沉盼盼!」歐陽勁中的聲音打斷她的思緒。
OH!NO!不要再來了!她暗暗呻吟。現在她實在沒心思去應付歐陽勁中這個花花公子。「我……我要回家了。」說完,她便要離去。
「沉盼盼,」歐陽勁中更快一步擋住她的去路。「我說完幾句話就走。」
「你要說什麼?」
千萬別又說那些肉麻兮兮的話了,她不想聽也不喜歡聽。
她現在才高二,她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書念好,而不是談戀愛。
「明天晚上是我哥生日,他要舉行派對,我家缺少人手幫忙,你可以過來幫忙。」
「我沒空──」
「我的意思是要付錢請你過來幫忙。」他迅速地打斷她。
「我明天還必須到快餐店打工──」
「一個小時才五十元,你夠付房租嗎?」他已把她的事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反正你也不接受我的追求,就當我這個學長好心幫學妹好了,你來幫忙,一個小時五百元。你別擔心,這個價錢是我爸給的,不是因為你是我學妹才給你特別的待遇,而是每個來的人都是給予相同的工資。」
「可是──」
「派對只有四個小時,也就是說你可以拿到兩千元。這也許只是一筆小錢,但你很需要不是嗎?」歐陽勁中不讓她有說話的餘地,將寫上地址的字條塞到她手上。「你明天下課就自己來,你可以考慮,不勉強。」
雖然沉盼盼沒有答應,但從她臉上有些猶豫的表情,歐陽勁中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
以退為進……他相信這次他贏定了,而且他也會給沉盼盼一個教訓,讓她知道她招惹了他的後果。
去?不去?
沉盼盼一整天都在為這個問題苦惱著。其實她並不想去,但是想到只要工作四個小時就可以賺到兩千元,她的心就動搖了。
有了這兩千元,她也許可以請房東太太給她幾天寬限去找房子,如此一來她跟父親就不必露宿街頭了。
去吧!反正是憑自己勞力工作換取來的,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搖擺不定的心在此時終於定了下來。
她決定接受這份工作。
於是下了課,她依照歐陽勁中給她的地址找到了他家。
按了門鈴,不一會兒歐陽勁中便出現她眼前。
「你終於來了!」他嘴角浮上一抹詭譎的笑。
「學長,我是來工作的。」她把話說在前頭。
「當然,請進。」他領著她進入別墅。
一走進別墅,沉盼盼就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大廳內冷冷清清,除了她和歐陽勁中,並未見到其它人。不是說舉行派對?應該很熱鬧才對!
「時間還早,人還沒到。」歐陽勁中怕計謀敗露,連忙找借口搪塞。
「原來我來早了……」但她心裡還是覺得怪怪的。
「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果汁或汽水?」歐陽勁中大獻殷懃。
「不用了,我不渴。」她是來工作又不是來做客的。
「你別這麼拘束,我說過我不追求你了!」他首先得除去她的戒心才能順利進行計劃。「不如喝杯冰開水如何?」
「好,謝謝。」她知道自己再推辭就太不禮貌了。
「那你先坐一下,我去幫你倒水。」歐陽勁中匆匆離去,再回來時手上多了杯白開水。「喝吧!你這麼急著趕來一定很渴,我家不好找對不對?」
「還好,反正有公車可以搭……」她毫無戒心的喝光杯中的水。
歐陽勁中這時突然放聲大笑,他的笑聲令人感到心驚膽戰。
「學長,你笑什麼?」沉盼盼放下杯子,這時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別緊張,放輕鬆一點。」歐陽勁中步步逼近她。她一步一步後退,但頭部的
昏眩愈來愈嚴重,令她不得不扶椅背支撐自己,才免去摔倒的可能。
「沉盼盼,我看你還能驕傲到什麼程度!」歐陽勁中一個箭步過來便抱住了她。
「不,放開我!」她使盡渾身力氣掙扎,這才察覺自己的力氣像被抽光似的。
「沉盼盼,合作一點,我對你這種醜小鴨沒興趣,不過為了贏得我的賭注,我不得不這麼做!」說完,他像扛米袋般將她扛上樓。
「安妮,照我剛才吩咐的那樣做!」
歐陽勁中將沈盼盼扔到床上,然後轉身向早已等候在房間內的女子吩咐。
「不,放我走──」沉盼盼虛弱得想離開床,但她渾身像棉花般軟綿綿的,根本沒氣力起床。
歐陽勁中冷冷笑看她一眼後就離開房間。
「學長──」
「別叫了,」安妮拍拍她的肩。「保存點體力,否則藥效發揮得更快,對你只有害無利。」
「你是誰?」沉盼盼問。
「我是來改造你的人!」安妮邊回答,邊動手脫她的衣服。
「不,不要脫我的衣服──」她拼了命阻止,卻只是白費力氣。
現在的她恐怕連捏死一隻螞蟻也辦不到,更遑論去阻止任何事。
安妮將她的學生制服脫了下來,讓她穿上一件極暴露的洋裝,然後動手為她化了個大濃妝。
在安妮替她換好裝之後,歐陽勁中再度返回房間。
「天哪!安妮,你把她化成小丑了!」歐陽勁中大笑。
「難道我還會把她化成仙女嗎?」安妮滿是嫉妒地說:「我可是你的女朋友,我不想我的男朋友被搶走。」
「放心吧,這種醜八怪我才看不上眼。」他打量被打扮得像阻街女郎的沈盼盼。「不過她身材還不賴嘛!」
他一雙熱辣辣的眼睛停留在沉盼盼因緊身洋裝所勾勒出來的身體曲線,但見到安妮露出不悅的目光,連忙安撫她。
「她這張大花臉看得我倒足胃口,不過我要先給她拍幾張照片。」他將立可拍相機交給安妮。「我擺幾個POSE,你拍下來,明天我拿到學校,包準令我的朋友甘拜下風。」
「你贏了這次賭注,你送什麼禮物給我?」安妮斜睨著他。
「就是那輛贏來的跑車,怎樣,滿意了吧?」
歐陽勁中跳到已經昏迷的沉盼盼身邊,擺出幾個曖昧的動作讓安妮拍下來。
「現在怎麼辦?」安妮問。
「當然是要她付出代價的時候!」歐陽勁中得意地笑著。「假如我哥回來看到他床上有個阻街女郎,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你想做什麼?」安妮好奇地問。
「玩一個遊戲!」說著,他將沉盼盼從床上抱了起來。「好戲開鑼嘍!」
什麼賭注、什麼跑車、什麼哥哥……天哪!她的頭為什麼愈來愈昏,原本無力的四肢越發無力,但更令她害怕的是她渾身怎麼像火一樣燒了起來!
天哪!她是不是生病了?
一定是生病了!
不行!她得快點回家。
可是她使不出一點力氣,有誰可以來幫幫她?
好熱……她忍不住伸手解開身上洋裝的扣子。
就在沉盼盼感到無助時,原本黑暗的房間突然一亮,讓她嚇了一大跳。
她東倒西歪地用一隻胳膊將自己從床上撐了起來。
房內有一個個子很高的男子,眼眸很黑、很冷,冷得令人害怕。
他雙眉高高挑起,顯然他的震驚並不亞於她。
他的目光有如火焰般灼熱她的肌膚,並以冷酷像冰的聲音問:「你是誰?」
房間又開始旋轉。
她使盡渾身力氣下了床,但雙腳卻在此時不聽使喚攤軟下去。
「我……我好熱……救救我……」她拚命地蠕動身子,這是毫無意識的舉動,
現在她的身子完全不聽她的使喚。
「你究竟是怎麼回事?」他蹲下身子。
她想把所有發生的事全部告訴他,可是她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好熱……真的好熱……
沉盼盼只覺得嘴巴好幹,她用舌頭舔舔嘴唇。
「我好渴,我要喝水。」她忍不住伸手緊緊拉住他的手。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別再裝了!」他冷冷的撥掉她的手。
「我……我……」她討厭他的目光,他彷彿認為她很骯髒,很輕視她。
「你究竟是怎麼會在這裡的?」他依舊冷酷。
「是歐陽勁……中……他要我來的……」
她覺得有火在燒著她,地快要被燒死了!
「勁中?!」男人揚起雙眉。當他看見床上的字條時,他更生氣了。
哥:
生日快樂!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禮物,好好的享用。外界已謠傳你是同性戀,今晚就粉碎謠言吧!
歐陽勁磊作夢也沒料到自己的弟弟會做出如此荒謬的事情來。
「我不會碰你的!」他將紙條扔到一旁,然後用力拽起她。「我最看不起你這樣子的女子,現在你馬上走!」
沉盼盼腳步歪歪斜斜地來到門口,當她看到門旁那面長長的鏡子時,她看到了自己。
毫無疑問地,她的模樣的確會引他有不正當的聯想;身上暴露的洋裝的扣子幾乎有一大半沒扣好,凌亂的頭髮下有張濃妝艷抹的臉,因為汗水的關係,臉上的妝全花了。她幾乎不認識這個人。
然而她知道,這人就是她自己。
「我……我……」她想告訴他她不是他想像的那樣,然而從喉嚨裡擠出的卻是:「我好熱……給我……」
「給你什麼?」他陰森的目光有著不為人知的企圖。
水……她想這麼回答,可是她說不出聲音,她覺得自己就要被一團火給燒成灰燼了。不行,她還不能死,父親還需要她的照顧。
彷彿溺水之人緊緊攀住浮木,她伸出手想求他帶她去醫院,然而他卻無動於衷的睇著她,使她不得不捉住別的東西。
「你要的是這個?」歐陽勁磊鄙視地看著她緊緊捉住他皮帶的手。
「是……」水……為什麼她連水這個字都說不出口呢?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竟如此不知羞恥!」他用力按著她的胳膊,力道之大像要拽斷她的胳膊似的。
「求求你……你……」她真的好痛苦。
「好,既然你是我今天的生日禮物,那我還有什麼好猶豫的!」他將她拽到胸前,薄唇泛起一抹邪佞的笑。「你希望用什麼方式?」
他到底在說什麼?沉盼盼的腦子像被塞了一團棉花。她現在只求有人救她,而他應該可以吧?
沉盼盼只能無助她盯著他,眼中有著某種期盼。
歐陽勁磊完全誤解了她的沉默。
他用力地將她拽往床上,然後近乎殘酷的撕扯她身上的洋裝。
沈盼盼完全嚇傻了!
他……他為什麼撕破她的衣服?他想做什麼?虧她還相信他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顯然又錯了!
「不……不要……」她死命掙扎,但她的身體卻攤軟的像泥。
「不要!」歐陽勁磊目光凶狠地盯著她。「你不覺得說這話太假了嗎?我看這也是你慣用的伎倆呢!」
他一定誤會了什麼,他為什麼要用如此輕視的口吻說話?
就在沉盼盼還未回過神之際,歐陽勁磊冰冷的雙唇在她的頸子、胸口上蹂躪著。
他……他怎麼可以吻她?她的身子從未被人這樣輕薄過,而他……這個色情狂他怎麼敢?
顯然他跟歐陽勁中是相同德性的!
「不!」她不知哪來的勇氣,終於奮力地將他推開,然後整個人捲縮成一團。「不要……求求你……」
歐陽勁磊有一會兒幾乎無法明白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她的反應不似一般用身體賺錢的女子,但她若不是這種女子,她為什麼會出現在他的床上?還有勁中留下的字條……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他不想去探究其中原因,反正跟他弟弟在一起的女子都不是什麼好女孩。
「現在讓自己清醒一點,然後穿好衣服出去。」他用冷酷中帶著嫌惡的口氣說,然後走到房間另一端,猛地將另一扇門打開。
沉盼盼看到光亮的磁磚,那是浴室。
「你只有十分鐘時間整理自己,否則我就要打電話叫警察了。」他用力將她拖向浴室,幾乎是將她丟進去的。
然後門狠狠被關上了。
沉盼盼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張醜陋可笑的臉,還有想到剛才歐陽勁磊吻她的情景,她感到非常噁心。
她從沒有這麼噁心過。
噁心的反應一次比一次更厲害,她完全招架不住。
即使胃裡沒有東西,她還是蹲在馬桶邊虛弱地嘔吐著。
終於,她站起來,用冷水潑向自己的臉。雖然她渾身還是如烈火焚燒般難受,但是她還是強忍著不舒服,用顫抖的手指將洋裝上的扣子扣好。
他竟以叫警察來威脅她,太可惡了!
最後,她終於準備好了──她打開浴室的門,房間內空無一人。
床上的一切全被拿掉了,枕頭、被子全不見了。
很顯然,一定全被扔了吧!她想。
沉盼盼扶著門框支撐著自己,抵抗著又湧上的噁心感。
她吃力地移動腳步,努力克服驚慌的情緒和不舒服的感覺。
終於在踏下最後一個階梯時,她再次見到了他──
歐陽勁磊!
他正在大廳等著,陰沉的臉如同黑夜的魔鬼一般令人害怕。
歐陽勁磊一見到她,馬上反身走向大門,一絲很冷的夜風吹進來。
沉盼盼身體的燥熱卻未因而減輕,她想對他說些什麼,但因剛才激烈的嘔吐,使她喉嚨很痛。
「給你一個建議,」他冷冷地譏諷道:「下次再賣淫的時候,服務好一點,也許你還可以拿到多一點小費。」
她奮力地擠出聲音,卻是十分沙啞的。
「我不是──」
「我不想聽你說什麼,」他不耐煩地做了個手勢。「現在滾出去。」
「可是我……我怎麼回去呢?」她的書包不知遺落在哪裡,還有她的學校制服──一定是在歐陽勁中的房間。
於是她轉身又想往樓上走,但馬上被拉住了。
「你又要去哪裡?」
「我要拿回我的東西。」
「房間內沒有任何屬於你的東西。」這女孩太狡猾了!歐陽勁磊心想。
沉盼盼知道他一定誤會了。「不是你的房間,是歐陽勁中的,先前他把我帶到他的房間──」
「OH,SHIT!」他近乎粗暴的咒罵。「你真教我噁心,你竟跟我弟做了那檔事後又來找我,你不嫌髒嗎?」
「我沒有,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種女人,我──」
「夠了,我一秒也不想看到你!」他從口袋掏出皮夾,取出一張千元大鈔扔到她面前的地板上。「這個夠你坐出租車了吧!」
天哪!他真當她是妓女嗎?他怎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誣賴她!
他那鄙視的神情令她想揍他、用指甲去掐他,把他一臉的鄙視給掃去。
但她做不到。除了沒有力氣外,她告訴自己她不能這麼做,因為她說什麼他也不相信,而且他還會叫晉察來,屆時她可能跳三條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沒有反抗的餘地,她必須接受這分他給予她的恥辱。
在她彎腰去撿錢時,她感到自己幾乎死掉了。
最後她低下頭,咬緊牙根快速地越過他,匆匆走出去,走進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