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曲艾妮和上官樵在酒吧裹初識的戲已經NG好幾次了,曲艾妮的臉上絲毫表現不出身為黑道老大的情婦所該有的哀怨,反而把上官樵當成仇家似的在對戲,再這樣NG下去,只怕等到酒吧都打烊了,他們還無法收工。
曲艾妮怨恨的瞪了上官樵一眼,把吧檯上用來充當道具的酒喝了下去。
為什麼上官樵能那樣鎮定,在經過今天那樣混亂的事情後,她以為會吃螺絲的人是他,但事實卻相反,他的鎮靜反而讓她心浮氣躁得無法專心。
「休息夠了嗎?大家準備,再來一遍。」導演向大伙喊著。
「等一下!」曲艾妮放下酒杯,走向一旁雖在休息卻仍不忘看劇本的上官樵,對他說:「我們談談。」
導演看著他倆,莫可奈何的坐在導演椅上,煩躁的點起了香煙。
「有什麼問題嗎?」袁天泉擋在上官樵面前。
「不干你的事,你讓開,我是要和上官樵說話,而不是幫他做事的狗。」
「曲艾妮!」袁天泉氣不過的喊著,「說話客氣一點。」
坐在較遠方的導演一見到這場面,也只得大搖其頭。唉,把兩位戲劇天王湊到一起的確是個轟動的焦點,但是他這個導演可就傷透腦筋了。
「我說的是事實,你不能接受是你的事,滾到一邊去。」當時要不是他力勸上官樵徹底忘了她,她和上官樵還可以繼續地下情,也不至於搞成今天這種局面。
上官樵皺著眉,冷冷的說:「艾妮,如果你想和我談,就先向天泉道歉,你的話太過分了。」
「你要我向一隻狗道歉?!」曲艾妮尖銳的嚷著。
「夠了,如果你再這樣羞辱天泉,我們什麼都別談了。」上官樵動起怒的模樣是十分嚇人的。
曲艾妮瞪視著袁天泉,心中掙扎了一會兒後,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了聲:「對不起。」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與這沒水準的女人計較,你自己小心一點,別掉入她設計的陷阱。」袁天泉憤恨的回瞪了她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走開了。
「艾妮,你真的太不應該了,你的教養跑到哪去了?」上官樵覺得她愈來愈陌生了。
她冷哼一聲,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裹做錯。
「你要和我說什麼?」上官樵只希望快點把戲拍完,好讓他盡快回到秋蕾身邊,這也就是為什麼他能專心一致而不NG的原因。
「樵!」艾妮親暱的喚他,「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做了什麼了嗎?」他無辜的問。
「你為了那個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和我吵架,你那麼明顯的護著那女人,教我的面子往哪擱?」
「我只是在講道理。」上官樵輕描淡寫的回答。
「那是我不講道理嗎?她的確讓大家忙成一團,其實只要她夠機靈,這事是可以避免的,不是嗎?」
「一切都是意外,沒有人願意發生的。」
他平淡的語氣讓曲艾妮好洩氣,她突然開口問:「樵,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這句話讓上官樵的心隱隱作痛著。曾經,這也是他最想問她的話,只不過他始終憋在心沒說,而這麼一憋,將兩人的感情變淡了,問與不問都已經不重要了。
「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可是我不願意這樣結束,樵,你也進入演藝圈,你應該知道我當時的說法是迫於無奈,你應當可以體諒我的,是不是?」
「艾妮,你究竟想說什麼?」上官瞧不明白的看著她。一向驕傲得如同女王的她會放下身段要求什麼嗎?這倒是他很想知道的。
曲艾妮拉過他的手臂,一如以往撒嬌的模樣說:「我希望我們可以再回到過去,反正現在你的名氣也有了,我倆就算成為一對情侶也不會帶給對方任何的壓力了。」
上官樵在心底歎著氣。她至今仍看不破名利,當初就是這樣的藉口讓他倆兩年的戀情畫上了休止符。
當曲艾妮進入娛樂圈後,兩人常有小爭執,但總是很快能雨過天晴。最嚴重的一次爭吵則是因為她終於當上了女主角,但那部電影卻是個不入流的導演籌拍的三級片。上官樵強烈地反對,曲艾妮的外形冶艷,一旦被人定義為脫星之後,將再難有翻身的機會。而且要他忍受一雙雙男人的手在他心愛的女人身上游移,要忍受一個個男人的唇在她的雙峰間印下烙印,那股妒火瘋狂的吞噬了他。
「不行,我絕不同意讓你去拍三級片。」上宮樵強烈反彈。
「樵,那是我成名最快速的方法,我答應你,只拍這麼一部,當我的名字被人注意之後,我一定會力爭上游,讓別人肯定我的演技,忘了我曾經為電影所犧牲的色相,好不好?放今影壇上,不也有許多相同而成功的例子嗎?」曲艾妮拉著他的臂膀,雙眼閃亮的說著。
「你說的只是假設,艾妮,不是每個例子都是那樣幸運的。」上官樵試圖勸醒她,名利不過如浮雲,對得起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詛咒我嗎?」她也開始大聲的說:「你就是見不得我成功,是不是?」
「我們現在這樣不也很好嗎?偶爾接接廣告或者客串一些戲劇的演出,興趣與收入都兼顧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我當然不滿足。」曲艾妮見自己撒嬌的方法不奏效,脾氣便衝了上來。「我要大家都知道我曲艾妮是什麼人,我要讓我的名字能夠被當成第一女主角顯目的在電影看板上出現,而不是可有可無的配角角色,我要成為娛樂圈呼風喚雨的女王,不再是個沒沒無聞的受氣包。」
「只要你繼續努力,早晚會實現的呀!」上官樵相信皇天不負苦心人的理論。
「那要我等多久?」曲艾妮抬起臉,桀驚不馴的說:「如果要我等到七老八十了才被人肯定,那麼我還有多少歲月可以享受掌聲?樵,我要趁著年輕還有本錢時讓自己光芒萬丈、名利雙收,等到我退休時還能讓年輕後輩津津樂道,這才是我想要的。如果拍三級片能夠讓我曲艾妮的名字深植人心,就算是要我在片中全裸,我都願意!」
「那你還不如去拍A片,包準讓每個男人連作夢也會夢見你。」他沒好氣的說。
「上官樵,你去死!」她抄起身邊所有能抓到的東西往他扔去。
他躲著她的攻擊,從沒見過她如此潑辣的一面,他知道自己說話過分了些。
「別再扔了!我道歉,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行嗎?」他抓住她的雙手,大聲的吼著。
曲艾妮氣呼呼的瞪著他,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
「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已經很好了,除了沒有可以揮霍的金錢之外,起碼我們過得很自由而且快樂,我們可以享受到一般情侶可以擁有的幸福,我們擁有對方。」
「如果兩個人在一起只有愛情沒有麵包,早晚會餓死的,再浪漫的戀情也抵不過現實的無情。」艾妮開始煩躁起來,她沒想到上官樵這一關會如此難過。
「說穿了,你還是嫌我賺得不夠多?」他的心涼了。
「現在的生活很好,可是有錢不是更好?有錢才能創造出更多的浪漫,不是嗎?」為什麼這個男人會這樣死腦筋呢?
他在心中暗忖:有錢固然很好,可是金錢並不能擁有一切呀!最起碼它無法買到真正的感情。
見上官樵不說話,她以為自己的話已經在他心中起了作用,接著又說:「而且,如果我賺了大錢,我們就可以搬到大一點的房子住,想吃什麼就吃什麼,花錢也不需要考慮會不會影響到生計,那時就可以隨心所欲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你也用不著像現在這樣辛苦,還要背著笨重的攝影器材上山下海的跑,你可以每天待在家,或者開個攝影展什麼的,過著上流人士優閒的生活。」
「你的成就反而把我變成了小白臉。」上官樵痛心的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曲艾妮解釋著說:「我只是打個比方,到時你可以遇你想過的生活方式,拍你真正想拍的東西。」
上官樵搖搖頭,語氣悲涼的說:「艾妮,當你成名之後,除了名利外,你將失去更多,譬如自由就是,你將不會再有個人隱私了。還有我們兩個該怎麼辦?萬一你的經紀人不希望你談戀愛,你是不是就要和我分手呢?」
「不會的。」她斬釘截鐵的說:「我絕不會離開你的,我愛你呀,樵。」
那一晚他們瘋狂的做愛,好像這樣才能證明對彼此存在的愛。
曲艾妮果真如她自己所料,一片成名,接踵而來的片約,雖然也有三級片的演出,但她慎選劇本,證明自己不只是花瓶,她擁有真正的演技實力。
然後,上官樵的話開始應驗了。她愈來愈忙,忙得一星期中也難得和他碰上幾次面,更別說要有怎樣深入的交談了。他總是獨自一個人在家中,從白天等到黑夜,再從黑夜等到黎明,要想看見她,只能打開電視。
他的艾妮成為小框框的人物,和他有著一大段的距離。
一天晚上,寒風颼颼,上官樵為了想給曲艾妮一個出奇的驚喜,他帶著為她買的大衣偷偷的跑到了電視台門口,和許多年輕學子一樣在門口等著崇拜的偶像現身,只是他等的是他心愛的女人。
艾妮出來了!許多小男生像是發情的動物一般,圍著她又是獻花又是送禮物的,他看見她臉上燦爛的笑容,知道她是真的辦到了。
他帶著她的大衣,試圖擠進人群,但他的力量抵不過影迷的熱情,他急得放開喉嚨喊著艾妮的名字,希望她能循聲看見他。她看見他了,但是眼中只有惶恐與不安,絲毫沒有任何的欣喜,她左右張望著,直到一件皮大衣披在她身上,眾人包圍著她進入一輛豪華轎車。
他不顧一切的在車子後頭追著、喊著,直到車子的影子完全消失不見。他將大衣丟在地上,清楚的明白他丟掉的不僅僅是一件衣服而已。
那晚,艾妮依舊沒有回來。
而狗仔隊不久後便發現了有他這樣一號人物存在,幾次在電視上看見艾妮被眾人逼問著戀情,而她總是帶著尷尬的笑容否認。
他終於認清自己成為艾妮成名的阻礙是在她一次酒醉歸來時,他一如往常的為她等門,而她卻拒絕他的扶持,大聲咆哮著。
「不要碰我!都是你,都是你讓我說謊說得好累,你知道我最痛恨別人問我什麼問題嗎?我最討厭別人逼問我有關於感情的事,我若否認,你肯定會被我氣瘋;可是我若承認,我會被經紀人撕成碎片,我好痛苦,你知不知道我好痛苦!」她一張精心裝扮的臉也被她哭花了。
他好想將她摟進懷,告訴她,只要她不要那般看重名利,她可以過得很快樂,就像他們當初剛交往一樣,她依然會是他呵護在掌心的小公主,他願意用一生去努力,只要能讓她快樂。
但是他知道艾妮是不會放棄的。有些事情只要一沾上了就再也離不開了。誠如古人所言,由儉入奢易,要由奢入儉,難呀!
那晚,是他最後一次看著艾妮入睡,同時也是最後一次為自己的戀情哀傷。
隔天,當曲艾妮頂著一顆疼痛欲裂的頭,出聲喚著上官樵的名字時,回答她的只有一張紙條。
我走了,從今而後,你可以暢所欲言,再也不必有任何顧忌了。
曲艾妮握著紙條發怔。她和上官樵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她衝到衣櫃前,面除了發現自己的衣服之外,什麼也沒有,她找遍了家所有地方,才沮喪的承認,上官樵是徹底的離開她了。這個家剩下的全是她的東西,而他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得那樣乾淨,就好像他從不曾在這兒出現過一樣。
她冷靜的平撫自己悵然若失的情緒,當她再度面臨到相同的感情問題時,她毫不遲疑的說,她這輩子還未戀愛過。從那之後他倆再也沒見過,直到上官樵在一年前也踏入了娛樂圈。
過往的點點滴滴,真的不是說忘就能輕易的忘記。
上官樵從回憶的思緒回神,正色的看著曲艾妮說:「向來覺得有壓力的人是你不是我,不過現在真的都不重要了,你還是快恢復你的水準,讓工作順利結束,大家都累了一天了。」
她靜靜的看著他,像是在思索著他的話。一會兒之後她突然開口說:「如果你是為了范秋蕾,那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輸給她,我會將你從她手中再奪回來的。」說完她就去找導演,告訴他可以開始工作了。
上官樵對著她的背影搖頭歎息。愛情怎會是你爭我奪的競賽遊戲?艾妮現在這麼積極的想拉攏兩人的關係,恐怕也只是為了面子拉不下吧!
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導演再度喊開始時,她認真的把情婦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和之前的失誤真是判若兩人。
「還是你有辦法對付她。」收工後,導演拍著他的肩膀說。
是嗎?上官樵在心底苦笑著。他深知艾妮不是普通人可以駕馭得了的,即使是他也不行。
回到飯店後,上官樵迫不及待的去看秋蕾,當他看見床上熟睡的身影後,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凝視著她平靜安詳的面容,上官樵再度體會到平凡的幸福,那是成名之後最渴望的,而秋蕾給了他這樣的感覺。
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細緻的臉龐,聽著她發出了微微的抗議聲,然後緩緩地睜開了眼,待看見是他後又閉上了眼,這使得他不甘心的開口問道:「你到底有沒有看見我?」
「看見了。」秋蕾慵懶的答著。
「那為什麼又立刻把眼睛閉上?」
秋蕾遲疑了一會兒才張開眼,「因為我害怕那只是自己的夢境,當我睜開眼想要看清楚時,你便會消失不見了。」
她總有辦法教他感動,總有辦法挑起他隱藏已久的情感。他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用著溫潤的嗓音問道:「有感覺嗎?」
他突如其來的吻嚇得她昏了頭,連回答也不會了。
「如果剛才的吻沒感覺,那麼你一定能感受到接下來的。」他爬上了床,貼著她柔軟的身軀,大膽而熱切的吻著,禁錮了許久的熱情全都在一瞬間釋放出來。
秋蕾的全身因這樣的熟吻而顫抖著。從沒有一個男人佔領過她的嘴唇,更別說和她靠得如此緊密,但是現在這個感受,愉悅中夾雜著慌亂,她分不清自己應該承受還是抗拒,只知道上官樵的吻綿綿密密的落在她的臉上、頸上,而自己的身體也在他的撫摸下發燙。
當上官樵深邃的眼眸和她相遇的那一刻,秋蕾便知道她不會後悔即將發生的,她願意成為他的女人,因為她是真的愛他,打從在節目上相遇的那一秒鐘開始,她就再也無法將他自腦海中驅離了。
「秋蕾,你會不會後悔?」上官樵喘著息問道,他想要她是出自於愛,但愛情中也必須有尊重。
秋蕾沒有說話,將他拉下身靠近自己,用一長串的吻代替了她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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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蕾在一陣陣咖啡與麵包香味中睜開了眼,當她睜開眼時,上官樵英俊的臉湊了過來,輕啄了下她的唇瓣,「我已經叫了早點,你快起來吃吧,待會兒我們就要出發了。」
自從那次意外過後,拍攝的進度便正常的進行著,算算時間,還有兩天的時間他們便要回台灣了。想到回國之後,她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和他形影不離的朝夕相處,她就覺得難過,對著眼前的美食發起呆來。
已經回房穿好衣服的上官樵走過來看見她一臉的失落,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問:「在想什麼想得這樣入神,而且一臉的不開心?」
「我在想,兩天之後,我們就不會再像這樣有天天見面的機會了。」
這個問題他早已想過,只要她願意搬過來和他住在一起,他們還是可以過著像現在一樣的日子。他早已盤算好,但為了要給她一個驚喜,他尚未說出自己的想法,畢竟他還要先將自己的家重新佈置一番。
「傻丫頭,現在想這種問題不會太無聊了嗎?我們還有兩天才回去,等回去再說吧!」
他的回答無意中傷了她的心。是她真的太無聊嗎?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和她能不能再見面呢?秋蕾悲傷的想著,如果她的記憶只有這麼七天,那麼她將會用一生一世的時間去追憶和他共處的每一段回憶。
「還不吃,是不是要我餵你呀?」上官樵拿起一條小熱狗放進自己嘴,要她用嘴來接。
秋蕾任他鬧著,用這種方式細細的在嘴吃了起來,直到兩人的嘴唇再度接觸而纏綿。
上官樵眷戀她唇瓣的滋味,薄薄涼涼得讓人忍不住一吻再吻。而每次熟吻的結果總使兩人褪盡衣衫,交纏在彼此的身軀。
就像此刻,他的雙手又不客氣的探進她絲質睡衣的衣襟內,嘴唇也不得閒的在她敞開的衣襟上印下細碎的吻。
「不是已經要準備出門了嗎?」她嬌喘著問。
「沒關係,讓他們再等等。」上官樵依舊忙碌著。
「可是,你已經把衣服穿好了呀!」
「沒關係,衣服可以再穿。」
秋蕾笑著由他去,如果自己的身體是他唯一眷戀的地方,那麼她將不吝嗇給予。
當袁天泉不耐煩的按下第八次催促的門鈴聲時,上官樵終於開了門,給了他一個放心的微笑,等著身後的秋蕾和他一起出門。
電梯,袁天泉一雙打量的眼睛不時在他倆身上瞟來瞟去,好像在研究著什麼,秋蕾因為心虛,幾番迴避著他的眼神,卻讓他看得更真切了。
當電梯到達一樓時,上官樵在電梯門一打開便率先走了出去,讓秋蕾湧起一陣失落感。
「認清事實吧!上官樵是屬於大眾的,他是天生的藝人。」袁天泉看著上官樵的背影說。
「你說什麼?」秋蕾沒注意到他的話。
袁天泉轉向她,神色認真的說:「聽著,我不管你和他進展到什麼樣的程度,也不管你們成了什麼樣的關係,但是你必須切記一件事,在人前,尤其是在有媒體出現的地方,你都必須和上官樵保持距離,千萬不可把你和他相處的情形說出來,如果你真的是為他好的話,這條規則你務必遵守。」
所以,她范秋蕾只能是上官樵的地下情人?!
「我知道了。」她難過的回答。
心知肚明和被人警告的感覺差太多了。
上了小巴士,秋蕾特意忽視上官樵身邊空著的座位,逕自走到較後方,一個人落寞的望著窗外。上官樵狐疑的往後看了看,不知道她和袁天泉之間有過一段對話的他只能將疑問憋在心。
「今天要拍的戲,你做好心理準備了沒?到時要不要清場?」袁天泉來到他旁邊問道。
今天的重頭戲是飾演黑道情婦的曲艾妮因向上官樵求救而發生一段纏綿悱惻的床戲,最後被黑道老大發現,曲艾妮將淒涼的死在上官樵的懷。
反正是拍戲,對於艾妮,他自是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但是今天秋蕾會在一旁觀看,就不知她會怎麼想。
「到時候再看狀況吧。」上官樵無心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了。
羅德光走到秋蕾身邊坐下,一邊把玩著相機,一邊不經意的詢問:「你和上官樵處得還好嗎?」
記起了袁天泉的警告,她只以「還好」作為回答,含糊的帶過便不再開口了。
「你知道他們今天要拍什麼戲嗎?」羅德光找了別的話題問。
秋蕾只是看著他不說話,讓羅德光無趣得像是自問自答。「他們今天要拍的是床戲,這想必是每位記者最想報導的一段,大家都想看曲艾妮和上官樵會不會死灰復燃,再度成為一對情侶。」
這段話倒讓秋蕾開了口問:「他們曾經是情侶嗎?」
「你不知道嗎?」羅德光驚異的說:「在曲艾妮未成名之前曾經和上官樵相戀過,據可靠消息指出,當曲艾妮成名後便一腳踢開上官樵,對外極力否認上官樵是她男朋友,讓上官樵傷心了好一陣子,這也是為什麼上官樵後來也會進演藝圈的原因,聽說是為了揚眉吐氣,報復曲艾妮。我想他的目的應該達到了,現在他的名氣已經和曲艾妮不分上下,這也就是為什麼曲艾妮願意屈就在小螢幕和上官樵合作演戲,這一次,她是擺明了想和他復合,她的野心連旁人都看得出來。」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反應就太過遲鈍了,她竟然是唯一不知情的人。她居然只相信了曲艾妮在飛機上說過的話,就以為曲艾妮和他並無過去。
重新將視線調向窗外,她的心緒不知該飄向何處?曲艾妮的條件樣樣優秀,再加上他倆曾經有過的戀情,她怎麼可能敵得過?
「覺得心不太舒坦,是嗎?」羅德光又說話了,而秋蕾依舊沉默以對。「我保證我們所談的絕對不會讓第三者知道,更不會被報導出來,你可以信任我,在這群人之中,除了上官樵之外,我是你唯一的朋友。」
秋蕾的心有些動搖,他說得也沒錯,他的確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應該不會出賣她才是。
「我並不是很清楚現在的感覺,在經過了那麼多天的相處,他卻沒有把他和曲艾妮之間的事情告訴我,我原以為我對他夠瞭解了,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對他還陌生得很。」她的語氣顯得有些自怨自艾。
羅德光基於職業上的敏感,禁不住試探地問:「你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
秋蕾的臉一陣緋紅,她輕輕地點頭,「那樣的男人,誰不喜歡呢?」
「那他對你呢?」羅德光乘勝追擊又問:「他是否有給過你什麼樣的承諾呢?」
秋蕾仔細的想了一下,她沮喪的發現,上官樵竟連「我喜歡你」這四個字也沒說過,更別說是愛情中常用的那三個字了。
「沒有。」她老實的回答。「而我也不會向他要求那些。」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強摘的果實是不會甜的。
羅德光饒有深意的看著她若有所思的臉龐,心中似乎已有七八分明了,這一段曖昧不明的情史,讀者一定愛看。
車子到了一間臨時租借的公寓前停下,這兒是上官樵在戲中臨時的居所,所謂的精采床戲正是要在這兒上演。工作人員陸續的下了車,秋蕾磨磨蹭蹭的直到最後才離開車,為的就是避開上官樵,在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之前,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他。
上官樵左右張望著,只是秋蕾的個子太嬌小,被高大的工作人員一擋,身影就完全看不見。他原想在戲開拍之前,先和秋蕾溝通一下劇情,免得讓她產生誤會,同時他也會向她保證,他和艾妮已經是過去式了,從今而後,他的心只有她,再也不會有其他的女人了。可是秋蕾卻像是在和他玩躲貓貓似的,他急著找她,就愈看不見她。
曲艾妮和上官樵被工作人員簇擁著到了臨時的化妝間,公寓其他的住戶好奇這一大票架著攝影機與照相機的人,也湊過來圍觀。
「等一下上官樵是在房研究著官司案情,艾妮從門外急切的敲著門,等他一開門後,你就撲向他要求保護,接著在對白結束後,你們彼此深情的相望,然後再慢慢的進入激情,兩位是天王級人物,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導演的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敲進了秋蕾的心坎,讓她的心有些痛。再看向一旁的曲艾妮,她今天看起來特別美麗,飛機上那一段交談和羅德光前不久的一席話,此時像是回音般在她心底擴大,瞧她那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充滿了侵略性,秋蕾的氣更弱了。
她靜靜的退到一旁,選了一個不會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雖然也沒有人會注意到她,但至少她覺得比較有安全感。
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上官樵卻開始顯得心煩氣躁,他知道秋蕾一定躲在某個角落看他,雖然這段床戲只不過是工作的一部分,但是秋蕾上次喝醉酒的原因卻深刻的印在他腦海,她介意艾妮的存在,這是他擔心的地方。
「所有人員預備,開麥拉。」
此時的上官樵身著浴袍,彷彿剛出浴般,捧著一本書,坐在沙發上佯裝聚精會神的看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催魂似的門鈴聲以及拍門聲,一聲一聲的扯痛秋蕾的心。那扇門後是有著一張絕美臉孔、而且還和上官樵曾經有過一段戀情的女人呀!
特效人員在外面製造雷聲與雨聲,為這場戲加溫。
上官樵開了門,曲艾妮旋即衝了進來,撲進他的懷中,顫抖的身軀、猶在滴著雨水的頭髮,真的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展雲,快救救我。」展雲是上官樵在戲中的名字,一個家喻戶曉的名字。
「霓裳,究竟出了什麼事?」上官樵撥著她額前的濕發,擔心的問著。
曲艾妮死命的抱著上官樵,楚楚可憐的說:「我真的已經受不了成鴻烈那個大魔頭,你快帶我離開他,有多遠就走多遠,好不好?」
「你冷靜一點,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上官樵將她推開一些,是劇情需要,也是出於反射動作。
曲艾妮的眼眶一紅,眼淚隨即像壞了的水龍頭一般,讓人見識到她的哭功。只見她手放在肩膀將衣服扯下,裸露出大半個背部,雪白的肌膚上遍佈經過化妝師巧手製造出的淤青紅腫,好似她飽受虐待。
上官樵像是被那些傷痕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他輕輕地撫觸著那些假傷痕,臉上淨是疼惜之情。
當所有人都陶醉在這樣浪漫溫馨的氣氛時,秋蕾卻清楚的感受到心臟一陣緊縮。她不知道上官樵的眼究竟看到了什麼?是劇中的霓裳還是那曾和他有過海誓山盟的曲艾妮?
「成鴻烈那王八蛋居然把你傷成這樣?」上官樵的語氣是悲痛、憤怒的。
「成鴻烈知道你為了調查他而接近我,而我卻知道他太多的事,所以他算是給我一個小小的警告。展雲,帶我走吧。」她抬起了淒楚哀傷的臉,幽怨的看著他。
然後兩顆頭顱像是兩塊彼此相吸的磁鐵一般,忽地緊密的靠在一起,四片紅唇更是如膠似漆的黏在一起,上官樵攔腰把她一把抱起,從沙發走向一張雙人大床。
不要!不要呀!秋蕾在心底痛苦的喊著,她無法平靜的看著他吻上曲艾妮的肌膚,像他曾對她做過的那樣。
上官樵心思恍惚得更厲害了,他吻著吻著就想到了秋蕾,罪惡感竟油然而生。而身下的曲艾妮卻像十分入戲,主動貼上他的唇,吻著他壯實的胸膛,想藉此召回他曾經對自己身體熟悉的記憶。
「卡!」導演愈看愈不對的喊了出來,隨即上前問著上官樵,「怎麼了,從剛才到現在一直都很順利,你怎麼突然猶豫起來了呢?」
無心解釋的上官樵只得說聲抱歉,隨即開機重拍。
可是纏綿的動作才開始了一分鐘,上官樵終於在人群的隙縫中看見了秋蕾那哀怨的目光,他猛地心頭一震,像是做了虧心事般,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愕然的盯著秋蕾。
「卡!」暫停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是怎麼啦?」袁天泉也走過來問著他的搖錢樹。
「我……」如果說出原因,肯定會讓天泉氣得臉色鐵青,也會讓他更加討厭秋蕾,在心中權衡了一下之後,他終究什麼也沒說。
曲艾妮讓化妝師在臉上補過妝後也走過來說:「你該不會是想起了我們以前的事吧!」其實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想讓他憶起他們曾有的美好時光,尤其是那些銷魂的經驗。
上官樵沒說話,只是和秋蕾那雙清澈的大眼遙遙相望著。他讀出了她眼的傷悲,卻無法上前給她安慰。
「我們再重來一次。」導演重新喊著,所有人員再次回到工作崗位。
兩分鐘之後,導演再度喊停。
「清場,我要求清場。」上官樵終於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秋蕾在心中難過的想著,他不願意讓她看見他和曲艾妮親熱的部分,是因為害怕他的真情流露被她看見嗎?其實,他和他之間沒有承諾,也從未談論過兩人的關係,更別說談到名分問題,自己又有什麼權利介意他的事情,縱使兩人已有肌膚之親又如何?在二十世紀末,這樣的事情大概已如家常便飯般的平常了。
隨著圍觀人群一起離開,秋蕾來到屋外的海灘呆坐,茫茫然的看著陽光反射在海面上呈現出熠熠生輝,只是那些亮光無法照亮自己灰暗的心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