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小姐遭人襲擊,再來是身手超絕的無言侍衛身負重傷。
府外,樂元王爺送大夫出府,再三叮嚀後不忘塞給大夫一大包銀子;府內,衛國夫人憂心地坐在榻前,等待昏迷的人轉醒。
濃密的睫毛眨了眨,痛徹心扉的灼熱感散入四肢百骸,無言再度閉上雙眸,這痛好熟悉,就像六年前那一次。
「無言,你醒了?」衛國夫人溫柔的聲音傳入耳際。「如果醒了就快起來,藥冷了就沒那麼有效。」
無言從虛無中將神志抽回,她強撐起身子,下床就往衛國夫人一拜。「無言無能,保護不周!讓小姐受到驚嚇了。」
「瞧你做什麼?」衛國夫人連忙扶起她。「受了傷還這樣糟蹋自己,我還要謝謝你,不然盈梅那條小命可能就不保了。」
「夫人,那是無言該做的……」劇烈的動作令她不住嗆咳,胸口痛得令她幾乎暈厥。
「快躺下!」衛國夫人扶她上榻,端起剛煎好的藥汁。「把藥喝下,傷口就不會那麼疼了,大夫說你這次傷得不輕,要休養一、兩個月。」
無言僅能搖頭不能開口,每一次嗆咳,彷彿是烈火灼燙胸口,疼得無以言喻。
「可憐你這孩子了,第一次見到你時,傷得比現在還嚴重,那時我還以為無法把你救活了呢!」衛國夫人回想當年。「本來我想收你做義女的,誰知道你這倔脾氣,絕口不提是誰傷了你,又堅持女扮男裝做侍衛來報答我們,現在瞧你受這麼重的傷,我都為你娘心疼。」
冰冷的手覆住衛國夫人的雙手,無言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王爺、夫人的救命之恩,無言無以回報,無言命薄,能得您收容已是萬分感謝,又怎能妄想飛上枝頭做鳳凰,做王府千金。」
「真搞不懂你這是哪兒來的死腦筋!」衛國夫人一口一口地喂無言喝藥。「一個女孩子家老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你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早過了適婚年齡,你以後怎麼辦?」
無言眼底飄過一絲傷痛,馬上被冷漠取代。「夫人不用擔心,無言自有打算。」
衛國夫人搖頭,她的苦口婆心還是白搭了,頓了頓,她轉移話題。
「那傷你的人,是不是上官魂?」
無言抿唇,緩緩地道:「不是,雖然年紀相仿,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上官魂,應該是兩位羅剎其中一位。」
「這樣啊!」衛國夫人不語。
無言心中壓下一塊大石,她若連羅剎都遜色一籌,遇到上官魂本人可能是凶多吉少了。
「夫人請寬心,」無言勉強打起精神。「我們只要盡快讓小姐過門,上官魂就不會來生事了,因為,他丟不起這個臉。」
「那……」
「我想最近他不會輕舉妄動,可能可以安靜一陣子了。」
「……」衛國夫人仍憂心忡忡。
「放心吧!我會誓死保護小姐。」無言牽強地笑笑,故意忽略心中那朵烏雲。她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
烈日張狂地在頭頂肆虐,一片黃沙滾滾無邊無際,一座孤堡突兀地座落在此,放眼望去,孤堡帶著那麼幾分陰森森的味道。
削瘦的身影懶懶地倚在窗邊,身後那把緞面玉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煽。
那是一張邪魅的臉,比女人還俊上三分的五官,配上額心鮮紅欲滴的菱形胎記,他就是人們口耳相傳的惡魔之子--上官魂。
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容浮上他唇邊,他頭也沒回地開口。「回來了?這一趟辛苦你了。」
門外飄進一名白衣男子,他風塵僕僕,卻掩不住他光彩奪目的風華。
「上官,我失敗了。」白衣男子甫進房就斟滿茶水往嘴裡送。
他就是那晚打傷無言的年輕男子。
上官回首,眉稍微挑。「又因為女人誤事?」
「才不是。」白衣男子抗議。「是半途殺出一名男人壞了我的事。」
上官輕歎,慢條斯理地在他對面落坐。「煒君,憑你的身手,能誤你事的人不多吧!」
「真的!」煒君氣得臉都紅了。「他是王府的侍衛。」
「哦?」提不起興致地應聲,上官不是很相信他的借口。
「別擺出那張死人臉!」煒君氣極。「人家還殺了咱們六名龍家騎。」
上官這時才回過神,俊美的臉總算有些表情。「他一個人?」
「不然咧?」
「最近,老是有人不把我放在眼裡。」上官目光投向窗外。「快馬通知冷棠盡速回府,我們要回中原一趟。」
「包在我身上。」煒君躍躍欲試,他好久沒大展身手了。
上官狹長的雙眸透出殘忍的光芒,一股肅殺之氣將他包圍,久久不散。
???
喜氣洋洋,樂元王府嫁女兒。
府內府外能貼的地方全貼上大紅喜字,街坊鄰居也一大早全聚在王府門口湊熱鬧。
無言秀眉緊蹙,四處搜尋。她很不安,右眼皮直跳,今天是盈梅出閣的日子,她不願掃興卻無法忽視心中那份忐忑。
「無言侍衛。」趙嬸穿了一身大紅,她是小姐的奶娘,要陪小姐一塊住進君邸,和春泥一塊照顧黎盈梅的生活起居。「你身子好到能下床了嗎?要不要多歇歇?」
「不用了,趙嬸,」無言溫和的笑。「小姐準備好了嗎?」
「當然,君大人迎親的隊伍也要到了呢!」趙嬸高興得眉飛色舞,彷彿是她要出嫁一般。
「這樣啊!」無言試探。「趙嬸,最近府裡還安靜吧?有沒有出現生面孔?」白衣男子那一掌害慘她了,足足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月,昨天才勉強下床走走。
「沒有。」趙嬸想了想回道,她仔細地看了看無言蒼白的臉色,不禁搖頭。「無言侍衛,你還是多休息吧!你的臉色不太好呢!」
無言頷首,站了那麼久,她還真有點吃不消,胸口又隱隱作疼。「趙嬸,你去忙你的吧!別介意我。」趙嬸應聲,又咕噥幾句才肯離開。
無言落坐,閉目養神,這傷令她大失元氣,更為小姐的安危擔心。這陣子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她頭皮發麻。上官魂不是個好說話的人,這種情形百分之百的不尋常。
傷,又犯疼了。無言吐口氣,左手捂著胸口,她受了不輕的傷,不知道一旦出事能不能保護小姐的安全。
「無言。」衛國夫人輕喚。
無言睜眼,微微一愣。
「夫人怎麼沒在花廳?」
「我不喜歡那種官場上的虛偽客套。」衛國夫人瞅她。「出來透透氣。」
「夫人為了小姐出閣心中不捨?」無言起身,腳底虛浮。
「是,也不是。」她輕歎。
「無言不明白。」
「女兒長大了,總是要嫁人,我只是擔心那丫頭性子軟,會受人欺負。」
「夫人多慮了,」無言安慰。「小姐溫婉端秀,誰見了都喜歡,更何況還是君大人親點的人選。」
「侯門一入深似海,無言,這中間的勾心鬥角、酸甜苦辣,你不會明白。」
「夫人……」
「別說這些了,」衛國夫人擺手。「我剛遇見趙嬸,你的身子是不是還不舒服?」
無言欠身,投給衛國夫人一個安撫的笑容。「趙嬸誇大了,我很好,只是有點累,坐著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娥眉微攏,衛國夫人仍不放心。「我看你也不用陪盈梅丫頭到君大人府邸了,多歇會兒才是真的。」
面容一整,無言搖頭。「不親眼見小姐過門,無言無法放心,夫人就別勸了。」遠處,傳來喧鬧聲。
衛國夫人沉吟半晌,終於讓步。
「也行,你堅持要送梅丫頭過門我沒話說,不過,條件先說好,梅丫頭過門後,你就該把這身男裝換下了,讓夫人為你找個婆家嫁了,女孩兒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
「夫人……」
震耳的鑼鼓聲愈逼愈近,表示花轎已到,無言看著衛國夫人那張毫不妥協的臉,只得暗暗歎口氣。「無言知道。」
君莫庭不愧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出手闊綽,迎親隊伍從街頭排至街尾,連花轎都極盡奢侈之能事。
無言確定周圍安全無虞後,搭上衛國夫人特地為她準備的軟轎,浩浩蕩蕩地往長安出發。
無言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不知過了多久,音樂聲嘎然停止,無言睜開雙眸,嗅到一絲不對勁的氣息。她握劍在手,掀開轎簾。
隨風狂舞的旗幟刺眼地插在山丘上,斗大的金色龍字繡在絲質旗面上更顯張狂。
無言走出軟轎,瞇眼望向站在旗幟旁負手而立的男人。如果推測沒錯,他應該就是上官魂。
上百人的迎親隊伍陷入驚慌,山道旁兩側衝出數十名身著黑色勁裝的蒙面男子,右襟上都繡有金色龍字。
無言手心沁出冷汗,她早知道上官魂會來搶人,只不過沒料到他竟敢這麼明目張膽。這一仗,恐怕凶多吉少了。
煒君走近上官,俊臉好生驚訝。「上官,那個男人就是無言,他中了我一掌竟然沒死。」
上官沒吭聲,他冷冷地望著無言,眼前的男人中等身材,略顯單薄,那只握劍的手平穩有力,表示殺人決不手軟。
上官唇瓣微微一勾,檀木香扇「涮!」一聲打開,一場血仗就此開始。
無言提氣奔至花轎,拉出頭戴鳳冠霞帔的黎盈梅,無言扯下紅巾,語氣冷靜地瞅著她。
「抓著我,無論如何千萬別放手。」
黎盈梅嚇得花容失色,只能無助地點頭。
四周傳來慘嚎聲,場面十分混亂,無言拉著盈梅在人群裡穿梭,凡是擋她去路的,不是斷首就是腰斬。
「啊!」被鮮血噴得一頭一臉的盈梅忍不住尖叫。
「小姐,」無言回頭,一臉冰冷。「如果要命,你千萬別暈。」
黎盈梅咬住唇,忍住衝至喉間的噁心。「我明白。」
無言淡淡一笑,帶著她衝進路旁濃密的樹林。
「這裡應該安全了。」無言倚著樹大口喘息,眼光仍盯著戰場,她舊傷未復,現在又重新掛綵,看來又要調養上個把月。
黎盈梅跌坐在地,神志仍未從方纔的殺伐中回神。
「無言侍衛,好功夫。」一身雪白的上官魂從兩人身後飄出。「在下上官魂。」
無言一個箭步擋在盈梅面前,她太大意了,連有人逼近都不知道。
深吸一口氣穩住呼吸,無言冷冷地望著眼前邪魅的俊臉。「你想要做什麼?」
「想請黎姑娘過府一敘。」上官笑吟吟地道。
「辦不到。」無言挑眉。
笑容一凝,上官眸中透出寒光。「那就怪不得我了。」語音還在他舌尖跳動,上官已然出手。
無言旋身躲過攻勢,軟劍更在上官的臂上劃出一條尺長的血口子。
鮮血立即染紅了雪白袖口,隨後趕到的煒君及冷棠見到此景不禁一愣。
上官已經好多年不曾掛綵見紅了。
上官舔去手背上的血漬,菱形胎記轉為殷紅,他猛然出招,奪去無言的軟劍,雪白如玉的手掌擊向她的胸口。
無言悶哼,躲避不及頹然倒地。
「帶走。」上官冷冷地道,目光掃了黎盈梅一眼隨即收回。「別傷了黎姑娘。」
「上官,那其他人……」煒君問道。
「別留活口。」上官拋下一句,大步離開眾人眼前。
「他還活著嗎?」煒君轉望無言。
左冷棠彎身探探鼻息。「還有氣。」
「那一塊帶走吧!」煒君揮手,身後兩名大漢便扛起無言。
「好眼熟呢,」煒君摸著下頗喃喃自語。「好像在哪兒見過?」
???
地牢裡一片漆黑,只有數根火把燃著供給些微的亮光,無言被高高吊起,鐵銬緊錮在細瘦的手腕上深陷進肉裡。
她雙眸緊閉,唇邊還殘留著烏黑的血漬,上官閒散地走進地牢,身後尾隨愛湊熱鬧的煒君。
上官朝獄吏示意,獄吏不知從哪兒拖來一桶污水,就往無言身上潑去。
無言微弱的哈咳,痛!好痛!肺好像有烈火熊熊燒著,灼燙得令她快喘不過氣,雙眼連睜開的力氣也沒有。
「喂!別裝死!」獄吏賞她火辣辣兩耳括子。
無言像風中殘柳,仍是虛軟的掛在那裡。
「原來,」上官低柔的嗓音忽遠忽近的傳至她耳內。「你的能耐就這麼點。」
「你何不一刀殺了我?」強撐一口氣,無言怒視他。「你又何必折磨我?」
「我很欣賞你。」上官微笑,淡淡地不懷好意。「只要你求我,我馬上放了你。」
「如果你肯跪下來求我,我或許會考慮。」
上官搶走獄吏手中的皮鞭,鞭梢子在空中劃過一個半弧重重落在無言身上。
背部火辣辣痛麻一片,無言咬緊牙根硬不肯痛呼出聲。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又何必逞口舌之能?」上官臉色不變,仍是笑容可掬。
無言深吸一口氣,清冷的眸子瞅著他。「我是死也不會求饒的。」
「叭!」又是狠狠的一鞭,打得無言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那也得你死得了,」上官輕撫鞭身。「只怕你永遠也死不了,每天在這兒活受罪。」
無言沒有口應,貝齒陷入下唇裡泛出血絲。
上官將鞭子還給獄吏示意他繼續動作,自己則大搖大擺的在柳木椅上落坐,品起屬下奉上的香茗。
「當你動手殺了龍家騎那一天開始,你就該有心理準備,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獄吏的鞭子如雨般落在無言慘不忍睹的背部,無言終受不了折磨痛暈過去。
獄吏又拖來一桶水兜頭淋下。
上官擰起眉心,他似乎看見在無言中衣裡纏著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真是硬骨頭,」煒君也在他身旁坐下。「從頭到尾,哼都沒哼一聲。」
無言悠悠轉醒,可是痛楚像從來沒停過,仍放肆地啃嚙她的背部神經。
「停!」上官突然制止,他緩步走至無言身前,眸子緊睜住無言。
無言被他看得十分心虛,上官眸中暗潮洶湧,不會是發現什麼了吧?
上官面無表情,良久,他終於轉過身去。
正當無言要鬆口氣時,上官突然回頭一把扯開無言的衣襟。雙眸轉為黝暗,上官怒視無言,臉色一變再變。
無言平靜的注視他,尖巧的下巴揚得高高的,彷彿在嘲笑他嚴刑對待的人--是名女人。
煒君嘴巴張得老大,卻也老半天吐不出半句話。
陰沉的目光停在無言臉上,上官開口道:「為什麼不說?」
「說什麼?」無言反問。
上官撇開頭沒應話,是啊!要她說什麼?對不起,我是女人別打我了?
他問了一個蠢問題。
「該死!」上官低咒,掉頭離開地牢。
煒君呆呆地愣在原地,嘴巴還是無法合上,完了,這下上官真的火大了。他這下子也死定了。
???
重憶園,是龍堡為京城第一美人黎盈梅量身打造的莊園,假山、假水、亭、台、樓、榭,無一不投美人所好,當年樂元王爺允下婚事後,上官不惜重金在堡內建造一座風味與中原無異的建築以做新婚散心之所。
而現在,它成為軟禁黎盈梅的地方。
「堡主。」侍女遠遠地見到上官便跪下問安。
「黎姑娘人呢?」上官問道。
「黎小姐在展風亭歇息。」侍女回道。
「嗯!」上官走沒幾步又停下步伐。「她吃過東西沒有?」
「回堡主的話,黎小姐進了龍堡後,除了水什麼東西也不吃。」
「你去張羅吃的,無論如何一定要逼她吃點。」
「小婢明白。」
上官頷首,沒再搭理婢女,移駕展風亭。
黎盈梅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紅腫的雙眼,無神地望著前方,輕風吹亂她的髮絲,那樣子說有多柔媚就有多柔媚。
「黎姑娘!」上官低喚。
黎盈梅回過神,連忙起身將臉上未干的淚痕拭去。
「在下上官魂,前幾天在樹林裡見過面了。」
黎盈梅雙頰浮上兩朵紅雲,她從未單獨和男子靠那麼近過,更何況是眼前連女人都遜色三分的上官魂。
「上官公子,」她的聲音嬌脆宛如黃鶯出谷。「你把我抓來這裡,不怕皇上降你的罪?」
爾雅地笑笑,上官挑高劍眉。「將自己未過門的妻子迎來府中作客,何罪之有。」
「上官公子,您錯了,我是君大人未過門的妻子。」
俊容倏地變得冰寒,上官抓住盈梅嬌小的雙肩。「你錯了,你爹收了我的聘金,你合該冠我上官的姓。」
盈梅被他突來的動作嚇了一跳,她急忙掙脫上官的鉗制退到角落裡。
見到她眼底的淚水,上官厭煩的轉過身,良久,他冷冷地開口:「你知道一個叫無言的侍衛嗎?」
「人都死了,上官公子又何必再問。」
「他沒死,他人還在地牢裡。」
「無言沒死?」盈梅雙眸一亮。「他還活著?」
「黎姑娘和無言很熟?」上官轉身問道。
小心翼翼的瞅了上官一眼,盈梅回道:「無言是娘遠房親戚的獨子,因為無親無故才來投靠娘的。」
聽她的回答,連她都不知道無言是女的。
上官狐疑地撇撇唇,不可能整個王府都不知道無言的真實性別吧!
「謝天謝地,無言沒事。」盈梅松氣,她相信只要無言沒死就會救她離開這裡。
「你又錯了,」上官忽而一笑。「他沒死,你該謝我而不是謝天,因為,他的小命是由我決定的。」
盈梅被他狂傲自負的話嚇得噤口。
「就像……」上官捏住她小巧下巴。「我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別無選擇的道理一樣。」
盈梅睜著大眼無助地看著他,良久,盈梅別過螓首避開他的手。
「君大人……」盈梅微弱地道。「不會放過你。」
「是嗎?」上官微笑。「我等他就是了。」
「……」
「對了。」上官停下邁出的腳步。「多少吃點東西,你若死了,無言也別想活了。」
盈梅震驚地瞪他。他竟然拿無言的命來威脅她。
「絕食對你是沒有半點好處的。」
上官有禮的欠身,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