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依還沒從驚愕中清醒,慕維庸的暴吼聲隨即又傳了出來,嚇得怔愣的梵依手中還未來得及撥號的電話猛然滑落。
獅子發火了!
梵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才緩緩的移高視線往安全玻璃的另一端看去,隔著半透明的玻璃,那個冒著火的慕維庸剛好也正以足以在人身上燒出洞的火眼金睛看著 她,嚇得她又匆忙的收回視線。
完了,不是獅子發火,而是比獅子還恐怖十倍的魔鬼發飆!梵依暗想著。
見她沒動,怒吼聲又再度響起,聲音之大連玻璃都微微震動。
「你還在外頭磨菇什麼!?」
來不及安撫被嚇得怦怦直跳的心,梵依趕忙推開與秘書室相隔的那扇門,每走一步,就在心裡默唸一聲阿彌陀佛。
「我是獅子還是老虎?」慕維庸鐵青著一張臉問。沒有出聲搭腔,梵依在心裡無聲的回答著:都不是,是比它們還可怕的魔鬼。
「你說話啊!」無視於她僵硬發白的臉色,慕維庸再次發飆,音量又加大了好幾分貝。
梵依瞟了他一眼,深深的長歎了口氣。「我不明白總裁在生氣什麼?」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總歸得死,那就死的有尊嚴些吧。
「為什麼是由別人送咖啡?」如果沒記錯,他應該是跟她下的命令。
「因為當時我正在忙。」
她說的理直氣壯,聲音卻顯得微弱了些,聽起來令人覺得她似乎有些心虛,不過重點是她沒有說謊,只不過是忙著和筱侮交換的工作。
「忙?」慕維庸眉心微微皺起。
為了避免她用上次那種聲音去安撫客戶,他一回辦公室就打電話到總機交代,把所有對競天總裁換人一事有質疑的客戶來電,全直接轉到他辦公室由他處理了。
「嗯。」她點點頭。
「忙什麼?」該死的,最好不要讓他發現她騙他。
「忙著和攝影師敲定拍攝時間。」
凝視著她,炯銳的眼神透著厲光。「這不是業務部的事情嗎?」想誆他,還早得很。 唉,怎麼才沒幾天,他就已經將公司的營運和業務狀況,摸的這麼清楚?失算啊!梵依心裡暗暗叫苦。
她「嗯啊」了老半天,找不出適當的話來回答。
他目光透著詭譎,言詞透著危險。「看樣子你似乎是太閒了。」閒得連業務部的事情都攬下來。
她搖頭,再搖頭。「沒有。」瞬間冷汗涔涔。唉,自作孽不可活啊!
申辯無效,慕維庸一個轉身,從檔案櫃裡取出公司過去執行過的舊檔案,皮笑肉不笑的說:「既然你這麼閒,閒到有時間插手業務部的工作,那麼你今天就將這些資料重新建檔、歸類,明天一早我就要。」
「明天!?」她瞪住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堆的像一座小山的檔案夾。
天啊!這分明是公報私仇。
梵依欲哭無淚,只因為她請筱梅送杯咖啡,就派給她這麼多的工作,還指明了明天要,這簡直就是要她今天挑燈夜戰嘛。 「有問題?」慕維庸慵懶的抬起眼,淡淡的問。
「沒有。」梵依無奈的搖搖頭。
分批抱起像山一樣的檔案夾,梵依越搬越無力,她好懷念和韋雲共事的那段歲月,偶爾楚婧還會發揮她詼諧幽默的天賦,把歡笑帶給大家。
嗚嗚,韋雲大哥、楚婧姐姐,你們快回來啦!她真的快撐不下去了。
忙碌,忙碌,不停敲打在鍵盤上的手指由剛開始像樂譜上跳躍的音符,到最後無力的輕微碰觸,這首音樂少了高低起伏,單調了些,而彈完的時間似乎仍遙遙無期。
梵依的心情也由剛開始的每打一個字,便在心中暗暗咒罵慕維庸數聲,到最後她實在沒力氣罵人了,不得不將罵人的意念全化成了用來完成工作的力量,支撐她繼續努力完成尚未完成的工作。
總裁室和秘書室位於競天的頂樓,這樓層的電梯是獨立的,聽不到同事下班時互道再見的聲音,而今天被慕維庸暴戾的怒吼聲,嚇得逃回業務部的筱梅,更是連打通電話問她要不要千起下班的勇氣都沒有,這種情緒讓梵依又嘔上了好一陣子。
肚子不時傳來咕嚕的聲響,打斷了梵依的工作進度,摸摸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皮,還有隱隱犯疼的胄,梵依知道自己再不吃個東西,恐怕等會兒那好不容易才被楚婧和王媽養好的胃,又要趁機作怪了。
再望一眼手邊只剩下一小疊的檔案,蕩到了最谷底的情緒終於稍稍有了起色。
站了起來,梵依走向茶水間,在櫃子找尋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當她的眼睛看到曾是她和楚婧最愛吃的泡麵時,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那是她和楚嬉之前背著韋雲偷偷去買的,因為韋雲不喜歡楚婧吃泡麵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可是楚婧又愛吃,於是兩個人就只有在韋雲外出洽公時才有機會品嚐,不過,這也夠讓這兩個小女人樂上好半天了。
少了愛好者一起品嚐,加上又是在這種單獨加班的情況下,美味可口的泡麵吃在嘴裡,竟一點也感覺不到過去偷吃時的好滋味。
快速的將面吃完,又為自己泡了杯咖啡,梵依一臉悻悻然的回到工作崗位上!隨手翻動一下未完成的檔案夾,抬頭看了看時鐘,在心中預估著完成的時間。
糟糕,做完最快也要清晨兩點了!
她歎了口氣,在心裡問著自己: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回家?
車鑰匙前幾天被慕維庸給沒收了,要她那麼晚了單獨坐計程車回去,說真的,她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左思有想,今夜也只能暫時睡在韋雲當初為了讓楚婧能在公司陪他,可是又怕她太累而請工人裝潢的休息室了。
沒辦法,誰叫她在競天工作了三年,在韋雲和楚婧的過度保護下,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小。想當初求學時,時間再怎麼晚,她還是騎著單車在宿舍和圖書館間穿梭著。
「不管了,先工作要緊,左梵依加油、加油!」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梵依高聲的為自己加油打氣,隨即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隱隱犯疼的胄,梵依知道自己再不吃個東西,恐怕等會兒那好不容易才被楚婧和王媽養好的胃,又要趁機作怪了。
再望一眼手邊只剩下一小疊的檔案,蕩到了最谷底的情緒終於稍稍有了起色。 站了起來,梵依走向茶水間,在櫃子找尋可以填飽肚子的食物,當她的眼睛看到曾是她和楚婧最愛吃的泡麵時,心頭頓時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那是她和楚嬉之前背著韋雲偷偷去買的,因為韋雲不喜歡楚婧吃泡麵這種沒有營養的東西,可是楚婧又愛吃,於是兩個人就只有在韋雲外出洽公時才有機會品嚐,不過,這也夠讓這兩個小女人樂上好半天了。
少了愛好者一起品嚐,加上又是在這種單獨加班的情況下,美味可口的泡麵吃在嘴裡,竟一點也感覺不到過去偷吃時的好滋味。
快速的將面吃完,又為自己泡了杯咖啡,梵依一臉悻悻然的回到工作崗位上!隨手翻動一下未完成的檔案夾,抬頭看了看時鐘,在心中預估著完成的時間。
糟糕,做完最快也要清晨兩點了!
她歎了口氣,在心裡問著自己:怎麼辦,到時候怎麼回家?
車鑰匙前幾天被慕維庸給沒收了,要她那麼晚了單獨坐計程車回去,說真的,她實在沒有那個膽量,左思有想,今夜也只能暫時睡在韋雲當初為了讓楚婧能在公司陪他,可是又怕她太累而請工人裝潢的休息室了。
沒辦法,誰叫她在競天工作了三年,在韋雲和楚婧的過度保護下,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小。想當初求學時,時間再怎麼晚,她還是騎著單車在宿舍和圖書館間穿梭著。
「不管了,先工作要緊,左梵依加油、加油!」一口喝掉剩下的咖啡,梵依高聲的為自己加油打氣,隨即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好不容易終於完成最後一件,在儲存完檔案後,終於可以關上和她辛苦工作了大半夜的電腦。
梵依疲憊的伸了伸懶腰,這才拾起背包,走進與慕維庸的總裁辦公室只有一門之隔的休息室。拉開衣領,汗臭味襲了上來,那味道真令人不敢恭維。已經累的半死,可是沒有洗澡便睡不著覺的梵依,只好撐起已經所剩不多的力氣,在櫃子裡找尋著可以替換的衣物。
好一會兒後,她洩氣的頹坐在地板上。
早知道她就該聽從楚婧的建議,拿幾套換洗的衣物過來,這下好了,櫃子裡除了上次兩人逛街時新買的幾件套裝之外,就連一件可更換的內衣褲都沒有。
怎麼辦?梵依懊惱的抓抓頭髮。
沒有換洗的衣服,只能趁著洗澡時,將身上穿的內衣褲趕快換下來清洗了,等會兒睡覺也只能光著身子睡羅。沒有裸睡習慣的梵依蹙眉思忖,越想越難為情。
笨啊,左梵依,先洗澡、睡覺要緊,大不了將內衣褲掛在冷氣出風口下,然後將冷氣風速調大一點,這樣或許不用幾個小時就能將濕衣服吹乾,而自己只要趕在慕維庸上班前起床穿好衣服,就沒煩惱了。
不過,如果趕不及呢?想到濕衣服穿在身上的感覺,那可不是件舒服的事情。想著、想著,梵依忍不住失笑,笑自己的多慮、笑自己的自尋煩惱。接著,她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將已經發出抗議的疲憊身子埋人溫暖的被窩中。
嗯,沒穿衣服的身子窩在這暖暖的被子裡,還真是舒服,難怪外國人都喜歡裸睡。心裡才想著,沒多久瞌睡蟲便找上了門,將她帶人沉沉的睡夢中。
看完有關競天各部門的工作報告表,慕維庸的腦子裡倏地閃過梵依的身影。她,該不會真的傻傻的還在公司加班吧?
知道自己今天的行為太不可理喻,更不應該為了一杯咖啡而懲罰她,這實在有違他為人處世的態度,可是一想到她和韋雲之間曖昧不清的關係,他就是怎麼也熄滅不了胸口的火焰。
他慘澹一笑。「慕維庸,你這是幹嘛?活像個不經事的小伙子似的。」
拿起電話,慕維庸這才發覺一個很嚴重的疏忽:自己根本沒有梵依的電話。
自從碰上了梵依,維庸發覺自己變得不可理喻,同時也變得暴躁易怒。總之,只要一扯上她,他沉著冷靜的態度就自動退居暗室,這女人還真是生來克他的!
維庸淡笑,為自己的反常,也為自己的疏忽。
這會兒慘了,不知道她的電話,不知道她住哪兒,怎麼跟她聯絡,知道她有沒有平安的回家?
維庸將對梵依的不放心,歸因於君子應該重承諾、一言九鼎,當初韋雲將她交到他手中,那麼他就沒有理由食言,不去顧慮她的安危。
沒法子了,看來只有跑一趟公司,看看她到底回家了沒。看了一下時間,維庸長歎了口氣。幸好他家距離競天的路程不是很遠,加上深夜車輛少,應該不用二十分鐘就可以到了。
拿起車鑰匙,他匆匆的離開家。十幾分鐘後,車子平穩的駛進了競天專屬的地下停車場,按了往總裁室的專屬電梯,一眨眼的工夫,電梯已經抵達了他要到的樓層。踏出電梯,維庸發現整個樓層只有牆壁上的緊急燈光仍亮著,而靜悄悄的辦公室早巳沒了梵依的影子。走到梵依的座位,收拾整齊的桌面上,也看不到那座堆的像小山的公文檔案。
一個轉身,正當他要離去的時候,突然從休息室傳出一些細微的聲響。
有賊?維庸森冷的眸光掃向聲音的來源處,隨即一記冷哼聲從鼻孔逸了出來。「哼!算這個小偷倒霉,哪兒不好偷,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停下欲離去的腳步,他改而朝休息室走了過去。 反鎖的門在維庸取出鑰匙後被打開了,只是當他拉開門扉的那一剎那,超乎尋常的冷空氣襲了上來。
該死的,這個小偷該不會是北極來的雪人吧?急速的冷熱變化,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順手將冷氣給關了。
透過微弱的燈光掃視著整個休息室,除了那顆製造聲音的枕頭跌落在地板上外,最可疑的就只剩下那個縮成球狀的棉被團了,不過這個可疑物的身份隨即被披在椅子上的內衣給洩露了。
是她!?
慕維庸筆直的朝那團棉被走了過去,伸手正打算拉開棉被的時候,包裹在棉被團裡的梵依,下意識踢開被子,不著片縷的身子隨即便在慕維庸眼前曝了光。
如果說梵依這個動作是故意引誘他的,那麼她成功的做到了,她在這瞬間挑逗起了他的「性趣」,不過這仍在他可控制的範圍內。維庸朝她走近,在她身旁的床沿坐了下來,傾下身更加貼近她,眸光落在梵依雙峰間的那顆紅痣,紅色小點兒證實了他之前的想法,左梵依確確實實是三年前,那個曾和他有過一夜情,卻在隔天他上班回來時就失去蹤影的女人。
他沒有認錯人,只是他不知她為什麼要否認,難道她真的將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原以為淡忘的記憶再度被挑起,那一夜美好的情景,在維庸的腦子裡翻騰。
他萬萬沒想到,再次看到這胴體依然撼的他全身一悸,猛然的倒抽了口氣。
三年前,她的身體對他造成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有好一段時間,開車回家經過那條路時,眸光總會不經意的看向第一次遇見她的地方,只是她就像一縷輕煙似的消失了,任他幾度追尋依舊蹤跡杳然。
三年後,再次見到她,她嬌俏的臉勾起了他已經模糊的記憶,無奈她的否認,讓他覺得挫折;她跟韋雲曖昧模糊的關係,讓他感到憤怒,然而,這具胴體卻還是輕易挑動了他的心。
接著,他又記起了今天手掌下的感覺,美好的回憶挑動了他,想再次與她共赴雲雨的渴望在心裡燃燒。「熱……」
一聲若有似無的嚶嚀抗議,一個無心的踢被動作,梵依將蓋在身上殘存的一角被褥也踢到床鋪下了。
維庸歎了口氣,語意隱隱透著憐寵:「唉,你的睡相還真是差啊。」將被子從地上拾起,置在一旁,他的手撫上了她的臉,指尖傳來的感覺,還是如此的美好。
「熱,好熱……」伸出粉紅小舌舔了舔乾燥的唇瓣,發出模糊的囈語。
奇怪了,怎麼突然溫度升高了?該不會是冷氣壞了吧?記得明天要打電話給維修部。昏昏沉沉中,燥熱的意念閃過梵依的腦子,但沒在她腦中停留多久,隨即就被疲憊的瞌睡蟲給摒除門外。
梵依的無心之舉,深深的挑逗了維庸男性的慾望,只是累的陷入深層睡眠的她,根本不知道旁邊多了個人,而他的黑眸正緊緊的鎖在她身上,梭巡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該死的女人!」一聲低咒,維庸額上泛起一層薄汗,為了避免立即上演餓虎撲羊的戲碼,慕維庸趕忙將冷氣再度打開。
睡夢中,梵依皺了下眉,揮動著手卻怎麼也趕不走不停在身上游移的討厭鬼,於是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當她睡意惺忪的黑眸對上了那雙正俯視著她的目光時,她整個人一僵,隨即震驚的跳了起來。
「你……」還沒說完的話,被腦子閃過的訊息震得換成了驚叫,「啊……」他……他怎麼會出現 在這兒?他又是怎麼進來的?她記得有鎖門的啊!
再順著他的視線,梵依發現了一個恨不得死了算了的事實,她沒有穿衣服!更淒慘的是——她身上好像正好沒有蓋著被子!更令人難以承受的還在後頭——他、他……完了!這下子真的全被看光光!
今天的事情已經夠糗了,沒想到這會兒比之前更糗、更難堪,難道蒼天真的有意要絕了她的路!?
天啊!誰來敲昏她算了。啊……她不要活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