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予,傳達室的工作還習慣吧?會不會太委屈你了?」許鎮江推了推頰邊的眼鏡,難得鬆開了平日緊繃嚴肅的線條。
「不會,還挺有趣的,跟我原先所想像的很不同。」此刻的夏承予沒有了平日的吊兒郎當,眉宇間顯得自信睿智、英氣勃發,像換了個人似的。
「年輕人多磨練磨練,從基層先做起,以後比較好做事。」許鎮扛點點頭,眼底淨是對這年輕人的欣賞,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這些資料是這個月各部門營運報表,你可以先看看,有不懂的再問我。」
「我知道。」他笑笑地闔上桌上其中一份文件。「對了,許伯伯,為什麼突然決定提早退休?我們不是說好一年後、先讓我瞭解公司的運作再提退休的嗎?」
許鎮江拿開煙斗,吐了口煙後抿嘴一笑。
「其實,許伯伯半年後退休跟一年後退休並沒有什麼不同,我已經老了,早該把棒子交出來,再說,董事長把責任交給你,我很放心。」
「只怕我能力不夠。」
「沒有問題的,六個月的時間對你來說是綽綽有餘,以你的聰明才智,很快就可以進入狀況,許伯伯對你有信心。」
「希望如此。」雖是假設語氣的回答,但眉宇間那股自信卻更加照照。
「對了,榕茵知道你要回來接我的位子,相當的開心,直嚷著要來找你。」
「她還好吧?」提到這個小時玩伴,他的臉十足是笑意。「聽說她快結婚了,真想不到!」
「真是歲月不饒人,昨天明明還只是個小女生,轉眼就要嫁作人婦了,真快!」想起這個最鍾愛的小女兒即將出閣,許鎮江心中不免湧起一絲欷覷。
「是啊!真的好快。」
「承予,你也不小了,有對象了吧?」
「我?還早呢!」腦中瞬間浮起一個模糊的人影,卻被他以一個四兩撥千斤的笑容撥過。「我爸還好吧?這次會議還是由他親自主持嗎?」他轉移了話題。
許鎮江點點頭,「董事長很好,還是和以前一樣有精神。」
「罵人依然中氣十足,對不對?」說完,與對方有默契地相視一等。
說起他老爸,已經快七十了,衝勁卻依然不減當年,其實,綠翠集團運作早已步上軌道,許多瑣事根本不用他老人家親自出面,但他卻依然事必躬親,放不下的牛脾氣累壞了這些擔心他的家人。
「其實,我挺敬佩董事長的,雖然他的作風強硬了點,但是,當年要不是他的硬脾氣,綠翠集團可能早垮了,也不會有今日的跨國規模。」
這一點,夏承予無法否認,相信所有綠翠集團的員工也沒有人可以否認。只不過,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的硬脾氣,實在令人無法恭維,就像他不顧他的意願、不聽他的任何理由,硬是把他從新加坡拉回台灣——雖然,他本身對回台灣這樣的安排,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排斥。
「對了,許伯伯,我想麻煩您一件事,在正式的派令還沒有下來之前,我想請您暫時幫我隱瞞身份,畢竟,頂著『總經理』這樣的頭銜,做起事來並不是那麼方便。」
「放心!」許鎮江吐了個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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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葉玫甄給她的紙條,徐丹楓一直猶豫著要不要主動找魏士峰,把話當面說清楚。
雖然,一直到她離開公司,她還沒有作出決定,但由於心情一直處在矛盾中,以至於一向謹慎小心的她竟把家門鑰匙遺忘在公司裡!
等到她與齊易宣用完餐後發現,又折回公司時,已是晚上九點。
懊惱地將折返的理由與警衛簡單敘述之後,她直接上了十八樓。
這個時候,公司同仁都已下班,整棟大樓靜悄悄的,她完全沒料到會遇上任何人,而且就在她一出電梯之後。
「啊!」還未踏進辦公室,」一抹黑影便狠狠地嚇著了她,正想再發出第二聲尖叫,一抹熟悉的聲音比她更快出了口。
「是我,別怕!」乍見到她,夏承予的錯愕也不下於她,但他立刻恢復鎮定,出聲穩住她的心神。看完文件,一出經理室,他也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在公司裡。
「夏承予!」弄清楚眼前的黑影是誰之後,一絲惱怒飛上了她的眼角。「這樣嚇人很好玩嗎?」驚魂未定的她口氣不僅不好,甚至充滿了嫌惡。
這樣的語氣雖讓夏承予皺眉,但他立刻以充滿歉意的聲音道:「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會有人——」
「哼!」她用一句鄙夷的冷哼打斷他的話,完全不把他的歉意放在眼裡。接著,「啪」地一聲亮了燈,筆直朝自己座位走去。
打開抽屜拿出鑰匙,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啪」地一聲又關了燈,視而不見地越過他想直接走入電梯。
然而,夏承予那高大的身影卻比她更快地擋在電梯前。
「請問你那句『哼』是什麼意思?」黑暗中,他的黑瞳散發出一種詭魅的魔光。「你以為我故意嚇你嗎?」
「請——你——讓——開!」她對他的話語不予理會。
「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這樣一個可惡至極的人?」他瞅著她。「還是你根本瞧不起我這個傳達室小弟,故意借題發揮?」
「請你讓開!」她再一次表達立場,雖沒直接回話,無異己承認了答案。
夏承予沒有動,只不過,黑瞳變得更幽深炯亮。突然,他向前一步,慢慢地靠近她。
「你想幹什麼?」徐丹楓立即警覺地向後退一步。
他沒有停下來,仍繼續逼向前,眼中魔光閃現。
不知怎地,那令人不寒而慄的魔光,突然讓徐丹楓心生膽寒地顫了一下。
「夏……夏承……予,你……到底……想做什麼?」原本高昂的質問變得軟弱無力,她只能不斷地向後退,想避開那道懾人的光亮。
無奈,才退了幾步,她便感到自己已無路可退,因為,她的身後被自己的辦公桌阻擋住。
夏承予的身子沒有停下的意思,仍不斷地上前,直到將她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威脅中才停下腳步。
「為什麼要如此咄咄逼人?我說過,在現實世界中,你只是一顆渺小的沙粒,你沒有資格也沒有權利用你自以為是的虛榮,去衡量別人、踐踏別人的自尊。」他的口氣冷漠的像冰。
「我……的事,不……不用你管!」心中的膽寒隨著他的靠近,以無法形容的速度襲上她,讓原本的氣勢成了軟弱的辯解。
夏承予只是冷笑一聲,更靠近一步,幾乎碰到她。
「我原本以為,同事間的傳聞只不過是傳聞而已,我甚至天真地想去求證傳言的真假、替你澄清那些惡毒的謠言,但……」他極盡嘲諷地一笑。「我似乎錯了,在你溫柔的外表下,真的藏著一顆如此醜陋與虛榮的心。徐丹楓,我真是鄙視你!」
突然覆上的強烈男性氣息,讓徐丹楓被內心升起的強烈不安包圍,但,聽他把自己的人格扭曲成那種虛榮奢華的拜金女,一時之間,她怒氣難抑地道:
「你……算老幾?憑什麼……這樣惡意批判我……我的人格?」
在別人眼中,她或許是這樣一個女人,別人怎麼看她,她並不在乎。她想釣金龜婿,只是想追逐一個夢想,就像幻想著一個童話世界中的願望實現。這一切,她有她的執拗與偏執,但這並不表示她可以忍受別人惡意的嘲諷與攻擊!
「惡意批判?我是嗎?」月光下,那道魔光閃耀著更加駭人的神采。「你的心態既然可以如此虛榮,又何懼別人的批判?」
「你——」一種被誤解的酸楚湧上來,瞬間濕潤了她的眼眶。「就算我是一個虛榮至上的女人,又干你屁事?哪輪到你來數落我、教訓我……」
她顫著雙肩,極力忍住眶中的濕潤,不讓淚水滑落下來。這男人……憑什麼這樣羞辱她?她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縱使情緒已經潰堤,但倔強卻不容許她在這個可惡的男人面前示弱,不斷高昇的情緒幾乎巳達宣洩邊緣。
還好,顫抖的手激動中碰到桌上的水杯,失去理性的她毫不考慮地將杯中水用力往他的臉潑去。
這又狠又快又出乎意料的舉動,夏承予當然無法躲避,一整杯水浸濕了他的發與臉。
然,他卻沒有動手抹去臉上的水珠,任由水緩緩地自他頰邊滴落,他眼中那道魔光透過水珠的折射變得深沉狂狷,直罩著她那張怒痕滿的臉。
突然,他撲向前,將她整個人壓倒在身後的辦公桌上,在她還來不及發出聲音的時候,伸出手,又快又狠地攫住她小巧的下巴。
「誰給你權利讓你如此地高傲?你以為你是誰?所有男人都可以任你踐踏擺?你錯了……」從齒縫中,他慢慢進出這幾句話。「今天,我就要撕掉你這層驕傲的外衣,讓你認清楚自己有多麼渺小。」說完,頭即俯下,輕易擄住她那飽滿性感的紅唇
這一連串的舉動,讓徐丹楓怒氣滿溢的腦袋空白了幾秒。等到大腦恢復運轉,意識到他對自己做了什麼之後,她才開始掙扎。
「放……」緊緊被壓住的嘴唇根本發不了聲,所有的掙扎也如同蟻蜉撼樹一樣,在他有力的臂膀下徒勞無功。在雙手被反剪到頭上,而臉頰也被緊緊捏住的情況下,只能任他霸道地索求。
這粗暴的侵略,讓徐丹楓胸中的不安、驚慌與無助,全化為屈辱的淚水落了下來。
夏承予未察覺到那奪眶而下的淚水,他用力吻著她,帶有濃濃的教訓意味。
過了好一會兒,似是懲罰夠了,夏承予的臉慢慢自她臉上移開,也些徽地鬆開了緊揪著她下巴的手。
才略微鬆開,反制的強烈力道卻將他用力彈開,跟著而來的,是一個蓄足力道的巴掌,那清脆的響聲一—立刻在靜謐的空間中激起一陣回音。
「夏承予,你這個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混蛋!「滿面淚痕的徐丹楓用力吼出這句話後,轉身奔了出去。
望著她狂奔而去的背影,夏承予眼中那道魔光慢慢斂去,變得深沉無比。
好—會兒,他才抬手撫了撫臉上的熱辣,接著,搖頭苦笑了一聲。
「第一個吻,我要吻掉你所有的驕傲。」
「第二個吻,我要吻掉你所有的虛榮。」
「第三個吻,則是為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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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奔進電梯,徐丹楓雖告訴自己要維持住平日優雅的形象,但屈辱的淚水卻有如海水倒灌般,不斷地狂落。
奔出了大樓,奔向了等在路旁的齊易宣。一見到他,徐丹楓眼角旁的兩串淚水落得更急、更凶。
「怎麼了?」錯愕不已的齊易宣完全沒料到只隔十五分鐘,再見面會是這樣的情況。
徐丹楓搖搖頭,只是一徑地哭泣。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從未見過她落淚的齊易宣顯然慌了手腳。
徐丹楓還是搖頭,淚流不止。
不知如何是好的齊易宜只好將她摟進懷中,提供一個護衛的肩膀讓她哭個夠。
一會兒,似是發洩夠了,她掙開了他的胸膛,兀自擦著眼淚。
「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看你落淚不能幫你分擔,讓人很難受。」他睜著一雙關懷的眼溫柔地看著她。
這樣的溫柔反倒讓徐丹楓不好意思地迴避了他關心的眼神。
「沒什麼,只是被一個討厭的同事嚇了好大一跳。」她避重就輕地給了他一個理由。
說實話,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向他說出那個可惡傢伙的惡形,似乎一出口——就自然地扯出這樣的謊。
聞言,齊易宣的濃眉向上揚了揚,敏感地察覺她的話頗有保留,但他並沒有追問,只是拍拍她的肩道:「現在好些了沒有?」
她點點頭。
他牽起她的手,走向車子。「走吧!我們上陽明山看夜景散散心,心情會好一點。」
徐丹楓卻反拉住他的手臂,「對不起,我想回家。」發生了被強吻的事件後,她還有什麼心情上山看夜景?
瞧出她低落的心情,體貼的齊易宣也沒有勉強她,只審視地看了她一眼後點點頭。
在難得順暢的交通下,車子在二十五分鐘後停在大廈門前。
「明天一早我來接你上班。」拉起手煞車的同時,他轉頭對著她道。
「不要。」她解開了安全帶,直接拒絕。
「想也不想就拒絕我,就不怕我會難過?」他擺出一副自尊心受創的表情。
「少採了,齊公子,我還想多活幾年,可不想早早命喪在林雙瑤的亂棒之下。」她朝他頑皮地吐吐舌頭。
聽她提起「林雙瑤」這個名字,齊易宣神情立刻丕變,最後,以一個苦澀的笑容作為回應。
林雙瑤是他最近認識的一個女孩子,原先大家說好玩玩而已,沒想到對方認了真,不但向眾親友宣告她愛上了他,更將他視為私有物般嚴加保護,所有與他有些「交情」的女人,全成了她「掃蕩」的目標,搞得他困擾不已。
「林雙瑤也找過你?」
「沒有。」她吐吐舌頭。「要是她找過我,我現在還有膽子和你單獨共處嗎?」
她睨了他一眼,又笑道:「齊大公子,夜路走多碰鬼了吧?勸你下次身陷溫柔鄉時,最起碼要保持三成的警戒。」給了他同情的一眼後,她推開車門,下車前又回頭補了一句:「我看,最近我們還是少碰面好了,免得被林雙瑤誤會。」
其實,她並不怕林雙瑤來找她,只不過,依照她的原則,她不想讓自己陷入那些莫須有又無聊的鬥爭裡。
回到了溫暖可愛的家,為自己弄了個玫瑰香浴,抱在按摩浴缸中,通體舒暢感雖褪去了她多日來的工作壓力,但,大腦一放鬆,一張可惡的臉龐卻毫無預警地浮了上來,她一驚,整個人差點滑進浴缸中。
猛地直起身,她撈起水中的小浴巾,狠狠地搓著自己的嘴唇,像要刷掉什麼印記般。
這個可惡的夏承予,竟敢強吻她,竟敢奪走她這個只為金龜婿所保存的清純初吻……可惡!
她發誓,她永遠不會原諒他,永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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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噩夢頻頻的徐丹楓睡的並不安穩。
睡眠品質嚴重受到影響,但在化妝品的修飾下,隔天,捷運在同樣的時間,將「美美」的她送到了公司附近的站口。
沿著人行道走向公司,沿途,她依然收到許多驚艷的目光,只不過今天她連回應的笑容都省了,由此可知,失眠真會讓一個氣質優雅的美女風度盡失。
還未到公司,遠遠地便見一部囂張的摩托車,掀起一陣狂妄的引擎聲呼嘯而過。
一瞥見摩托車上的騎士,徐丹楓立刻垮了半邊臉,而在看到騎士身後所載之人後,全垮了下來。
物以類聚!一丘之貉!
她早該知道,會跟崔依依那種類型的女人搞在一塊的男人,基本上就是個沒什麼學識涵養的低級傢伙,可恨的是自己留給未來金龜婿的純情之吻,就這樣被那下流胚子給奪走……
一想起三番兩次被那傢伙「欺負」之憤,及昨天那場「強吻」之恨,一股超級強烈氣團又在她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捲走了剩餘的平靜腦細胞……
一直以來,公司中有關她的負面傳聞,其中有大部分崔依依是居功厥偉,她一直抱持著冷眼旁觀的態度,不去作任何的澄清,因為,她根本將崔依依貶人不入流之林,懶得去搭理她,以免失了自己的格調。
就這樣,在心情嚴重不佳的情況下,下午,當警衛先生又把那束包裝精美的海芋送上來時,她再也無法忍受地撥了魏士峰的電話號碼。
訂下晚上之約後,下班鐘聲一響起,她立刻拿了皮包,準備下班。由於婉拒了對方接送的要求,守時的她必須通過台北市嚴苛的交通考驗,以便準時前往約定地點。
誰知,她的運氣實在背到極點,一出電梯,她又見到了崔依依跟那個討厭的傢伙,兩人狀甚親密地倚在管理室的櫃檯前,愉快地和櫃檯內的警衛同仁談笑聊天。
當下,已補好妝的姿容又毫無意外地垮了下來。
如同以往,她一出現,立刻奪走了在場所有管理室男同仁的目光,包括崔依依身旁的夏承予。
眾男士雖只是一瞬間的眼神「背叛」,卻足以讓敏感的崔依依立刻發覺,明瞭到狀況又與那個討厭的徐月楓有關之後,一股酸酸的嫉妒汁液立刻盤踞心頭。
不小心與那傢伙的視線接觸,徐丹楓立即不屑地將眼神用力甩開,並挺直了腰桿、抬起了倔強又高傲的下巴,目光冷峻地往前走,明顯的恨意寫在臉上。
受到了如此不友善的對待,夏承予似乎完全無所謂,一雙深沉的眼睛仍追著她,散發者令人摸不透的神采。
而原本以自己為中心的圈圈瓦解,滿腹酸味的崔依依哀怨地瞟了眾男士一眼。但。似乎沒人發覺,芳心更挫的她一下鬼迷了心竅,突然伸出那條光溜溜的長腿,絆了徐丹楓一下。
「啊!」徐丹楓發出一聲驚呼,往前直撲了去。
緊接在那聲驚呼之後的,是眾男士一同發出的「小心」二字,接著,一群人蜂擁而上,想在第一時間成為解救美人的英雄。
不過,眾男土沒人能碰到美人一根寒毛,因為,美人已在領先的英雄懷中。當然,那身形矯健的大俠不是別人,正是徐丹楓最恨的下流胚子——夏承予是也。
「你沒事吧?」看著安穩落入他懷中的徐丹楓,他立刻急問道。
驚魂過後的徐丹楓,在聽到這令她恨之入骨的聲音後,立刻.睜開了緊閉的眼睛。
搞清楚自己整個人竟癱在那傢伙懷中時,她像避瘟疫般完全不感激地推開了他,並寒著臉來到崔依依面前興師問罪。
「崔依依,你故意的對不對?」不知是隱藏的好、還是後天修養有差,心中雖氣的要死,但她的神態語氣卻還維持著一貫的優雅。
這向來也是崔依依最嫉妒她的一點。為什麼她不用刻意去打扮,就可以輕易地讓人升起自慚形穢的感覺白在不經意中奪去男士們的目光?她不平……
「奇怪了,你自己走路不小心,怪誰啊?」她故意擋在徐丹楓與夏承予之中,阻去了所有對流的空氣。
「你——」徐丹楓當然無法善罷甘休,但苦無證據之下,只能咬唇洩恨。
美人咬唇,我見猶憐,眾男士紛紛中了迷魂彈,警衛小張排開眾人率先出頭——
「崔小姐,不論你是不是故意,你絆倒了徐小姐是事實,道個歉就沒事了嘛!」
「對啊,對啊!」其他男士同聲附和。
本想讓對方難堪,卻造成弄巧成拙的窘況,崔依依心中嫉妒的涓涓細流立刻變成了暴漲的奪命溪流、湍急地流過大腦,淹沒了所有理性。
「為什麼要我道歉?是她自己走路不小心,能怪我嗎?」見這麼多人替徐丹楓說話,一股委屈瞬間湧上心頭。見眾男士眼中紛紛浮起了不以為然的神情,她跺了下腳,轉身扯著夏承予的手臂。
「承予,你替人家說句公道話嘛!你看,大家都欺負我……」更順勢倚向了他。
這大膽的舉動雖讓夏承予皺了下眉頭,但他並沒有當眾推開她讓她難堪,只是微微地挪動了身子,隔開了一定的距離。
從頭到尾.他雖不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眾男士的舉動,未免讓一個女孩子下不了台,是以,基於一個紳士的立場,他聲援道:
「我看,崔小姐也不是故意的,這只是個意外而已。」
此話一出,各派人士表情各異:眾男士臉上多是悻悻然,徐丹楓卻是氣白了臉,但出現在崔依依臉上的,卻是一個勝利的微笑。
「原來,沒水準這種病也會傳染。」徐丹楓氣的握緊了拳頭。「崔依依,看來你的本事挺大的,竟然這麼快就可以把你身上的『病菌』傳給別人,讓別人替你發揚光大。沒關係,既然你這個野蠻人不曉得『道歉』這兩個字要怎麼寫,我也不會苛求你,畢竟,你的『水準』本來就讓人同情!」說完,扭頭走開。
她這番話雖是對著崔依依說的,但,其中指桑罵款的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因為,其他男士想笑又不敢笑的心情明顯地寫在臉上。
而事件中被隱喻的男女主角,臉色當然不會好看到哪裡去,臉色發青的崔依依率先發難地提高了聲音
「她以為她是誰,可以這樣教訓人!」氣憤無處發的她最後朝著她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夏承予則是皺緊了雙眉,不發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