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懿涵……你回來了……」齊曜修將她的柔荑包覆在掌中,顫抖的唇瓣吻著她的手,難掩心裡激動的情緒.
褚懿涵輕輕的看著他,在魔門關徘徊了二十四小時,沒想到醒來之後,齊曜修,眼就能認出她來,落人海裡的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無法回到人間,沒想到孩子流掉時,褚懿庭的魂魄也自她的體內徹出,讓她能再度主宰自己的意識。
一切都是玄奧而難以理解的,如果要問她這二十四小時自己身在何方?她也無法確切的說清楚,只知道褚懿庭操縱了她的身體,她只能任曲她胡作非為,卻不能阻止悲劇的發生……
「曜修,你--哭了……」她咬著唇,感覺到手背上一陣濕熱,才看見齊曜修的眼沮。
「我對不起你……是我的錯!才害死了我們的寶寶……都是我的錯!」他懺悔著,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這個孩子來的突然,走的也那麼倉促……我只是沒想到,都已經是成形的嬰孩了,為什麼上天要奪走他的生命……」她無力的說著,輕撫著平坦的腹部,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切事情,簡直就像一場惡夢一般,想忘也忘不了,也許將深植在她的心裡一輩子。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要那麼衝動……也不會失手……」齊曜修說到這裡卻因一陣哽咽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那是他的骨肉啊!他卻親手扼殺了他的生命,他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我不知道你和懿庭究竟發生了什麼爭執。但是你真的不該動手……」褚懿涵咬住了唇,不忍再苛責下去。齊曜修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的責難了,他的懊悔比任何人都還要多、還要重,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希望這些事情發生。當初他們會結婚,就是為了這個孩子,如今孩子沒了--他們還有什麼理由再繼續下去?
「懿涵,請你原諒我!是我沒能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你原諒我吧,懿涵……原諒我……」他充滿淚霧的眼眸直直的凝望著她,尋求她的原諒。
「你記得嗎?其實孩子是你和懿庭所共有的,我只不過提供身體,讓他生存下來而已……現在由懿庭來結束這一切,似乎很理所當然,不是嗎?」她將視線從齊曜修的臉上調開,出神的望向窗口。
「懿涵,為什麼這麼說?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齊曜修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卻聽得出她語調中的惆悵。還說得上回差點流產的時候,褚懿涵緊咬著牙關,死命的護著孩子,要他盡力挽救他們的寶寶,她怕失去孩子,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現在孩子沒了,她不該這麼平靜的!不該!
「我只是很累了,不想再和命運周旋下去--」她輕歎著,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鬱。
她的話令他害怕,她似乎想逃避,她要離開他嗎?「懿涵,孩子沒了,我們還可以再有,你不要說那樣的話……」他緊握著她的手,彷彿怕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還可以嗎?朝煒跟我說過--?她吸了口氣,接著道:「我很難再懷孕子!也許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孩子。」
「不可能--?他低噥著。
她吸了口氣又吐出,努力的平撫著自己的情緒。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我沒必要騙你;也許是上天給的懲罰吧,我們根本就不該在一起,我更不該不自量力的想得到你的心--」
他倏地低頭吻住了她;阻止她繼續再說下去。
「懿涵,我不許你這麼說!如果要有懲罰,也該罰我!是我先背棄了誓言、是我愛上了你……就算有報應也應該報在我的身上!」他低吼著,抗議著所有不公平的一切。
她搖頭,「曜修,也許我們該分開……冷靜一段時間。」
「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我愛你懿涵,沒有孩子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我不能沒有你!從你的身上我才體會到什麼叫做愛情,什麼叫做付出,以前我永遠都學不會這些,是你教了我這一切!我不許你就這樣離開我!」他咆哮著,緊緊的扣住她的肩窩。
「曜修,你別這樣!你冷靜下來。」她擰緊著眉頭。他捉得她的肩膀好痛,才剛開完刀的傷口在此時隱隱泛疼著。
「該死!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很疼嗎?」他看著她嗤痛的表情,倏地收回了手,輕撫著她的腹部。
「我們都必須靜一靜,沉澱這些事情,我真的怕了,只是單純的付出感情換來的卻是這麼大的傷害,我真的沒把握自己還有勇氣繼續與你糾纏下去--」
「懿涵,我們可以一起反抗命運的,都已經走到這一步,為什麼你卻要妥協低頭?你以前的勇氣呢?你不顧一切的追求自己的愛,也許我們就快走到終點了,你卻選擇放棄!」齊曜修不敢再碰她,怕又弄痛她的傷口,他只能掐緊拳頭,努力的說服著褚懿涵。
「誰能保證事情是不是真的就這樣結束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現在這一刻懿庭離開了,但下一刻呢,誰敢說她不會再回來?我們玩不贏她的,從小到大,她就一直都是勝利者,她想得到的東西,沒有一樣能脫離她的掌控--」她低喘了一下,虛弱的說道:「也許,我們分開才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會讓你逃避!更不覺得分開是最好的選擇!懿涵,如果你想躲起來,我也會把你揪出來一起面對,只要我們是相愛的,誰也無法阻止我們在一起,更無法將我們分開!」
「如果是我不愛你了呢?發生了這麼多事,我對你的愛也許早已經消磨殆盡了。」褚懿涵冷絕的反問道。
「你不愛我了……」齊曜修瞅望著她,看見她眸中一閃而逝的脆弱,他低低的回道「如果你的心真的已不在我身上--我會放你自由!」他直直的凝望著她,卻看見她躲開了他的注視,他靠近床緣,指尖輕扣住她的下顎,逼她與他四日相望。
「懿涵,你敢說你不愛我嗎?如果你能看著我的眼睛,跟我說--你不再愛我了!那我不會再有第二句話,馬上離開你的眼前!」
「我--」她輕咬著乾澀的唇瓣,吱唔地低噥著,想躲開他的眸光,他卻不肯鬆手,仍執拗的扣著她的下顎,等待著她的回應。
「你根本連自己都欺騙不了!怎麼可能欺騙得了我?」
「齊曜修!我不愛你!不愛你聽見了沒有!」他的逼迫讓她不得不開口說道,但話才一說完,她馬上就合上了眼簾,再也不想睜開眼睛看他眸中的創傷。
「我要你睜開眼睛看著我!一字字的對著我說!」他不肯放棄,再次逼問。
褚懿涵憤恨的睜開眼,直直的瞪視著他,用力的吸著氣。
「你說呀!」
「分手就分手,為什麼我們要這樣傷害彼此?」褚懿涵無力的問著。開玩笑的,如果她真的敢說她不愛他的話,他們之間可能就這樣散了!
「因為我們都深愛著彼此!我們根本就不應該分開!」他肯定的回道。
「我不愛你。」她直望著他深邃的眼眸,狠絕的開口。
「懿涵,你--」 他錯愕的鬆開了手,看著褚懿涵澄澈的瞳眸,他向後跌退了一步。
「我說我不愛你了!你聽不懂嗎?我們之間早該結束了!從我訴請離婚的那一刻開始,我對你的愛就已經消失了!」她又道,強迫自己的眼神不能透露絲毫的情緒。
「你說謊!褚懿涵,你在說謊!」他一拳擊向身旁的牆壁,咆哮的狂吼著,他沒想到她真的狠得下心,說出這樣的話。
「會嫁給你是為了孩子,現在孩子沒了,我們之間也不該再有任何的牽扯、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她指著病房門口,要他離開。
「你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但我絕不會妥協!我知道自己傷你很深,你就算恨我,我也投話可說,但我會更努力讓你再愛上我!」
他吸了口氣,將心裡的話一股腦的說完之後,轉身便走出了病房。實踐了自己方纔的承諾,但他絕不會輕易放棄!
褚懿涵在看見齊曜修走出病房之後,她的手指揪緊著床被,眼淚無聲無息的自腮邊滑下--
即使齊曜修有再多的信心可以讓她重回他的懷抱,但她不會再給他機會了--
看著褚懿涵,拿著大皮箱,不斷的收拾著屬於她的衣物用品,齊曜修冷眼的站在一旁,輕倚著門畔。他的視線始終緊迫著她的身影不放,而褚懿涵也不敢抬頭,只是不停的將衣服摺入皮箱當中。
當她闔上皮箱時,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向門邊,看見齊曜修擋在門口,她停住了腳步,進退兩難。
他的唇邊輕揚起一抹笑容,包含著太多令人無法理解的意思。
「讓我走!」褚懿涵要求著。
「請啊!」他攤開手,側身站在門邊,等待她走過。
「你不能讓開一點嗎?」她輕咬著下唇,不想和他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我站在這裡,應該不會擋到你。」他挑了挑眉,不以為意的說。
褚懿涵抿住了唇瓣,一鼓作氣的衝出了房門,原以為齊曜修不會再攔她了,怎知,身後一股力量又將她拉回了房裡。
他從她的手中奪回了皮箱,將整個皮箱摔扔到地板上,裡頭的衣物因為皮箱進開而散了一地。
「你……座這是做什麼!」她氣極的質問著,低身想去拾回那此衣物。但齊曜修卻從身後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按壓在屬於他們的大床上。他的氣息輕呼在她的肌膚上,低問道:
「告訴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將你留下!」
褚懿涵輕撇開臉頰,他的氣味令她的心又開始擺盪不定,她真的想走嗎?她真的能舍下這一切嗎?
「我們……我們不可能了……」她無力的低訴。
他的唇輕落在她的頸側,在她的耳旁低噥著:「懿涵,我愛你--」
她輕輕的一顫,試著想推拒他,「別再說了……」
「為什麼不能說!你可知道當你落下海時,我的心有多痛?那時候,你還記得你墜海時,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嗎?你要我說--愛你,你明知道自己掉到海裡之後?有可能就這麼死去,但你要的卻只是我的承諾和我的愛!」
「不要再說了!」她制止道。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他不理她,逕自一遍遍的在她耳旁低訴著,「懿涵!現在你能夠沒事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為什麼卻不肯讓我將心裡的話說出來?」
「你知不知到,就算我們繼續下去,也不會有好結果的。」她搖頭,逃避的說道。
「那天我看見你掉到海裡之後,唯一的念頭就是想隨你而去,懿涵,我不能失去你!那時我只有一個想法--如果沒辦法把你救回來,我活著也沒什麼意義了。
「你哀的很傻,萬一你也出事了怎麼辦?」她皺著眉,輕聲的責備著。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只知道不能失去!但我沒想到救回來的人竟會是懿庭--我一嘗試著叫她離開你的身體,但是她始終不肯!我們一直在爭執著,然後她到了書房……」
褚懿涵靜靜的聽著,這段時間懿庭所作的一切事情,只有齊曜修一個人知道,她清醒之後迷迷糊糊的接受了所有殘酷的事實--她只知道孩子沒了!她的世界被褚懿庭全然的顛覆了,她懷疑自己究竟還能不能主宰自己的意識!現在懿庭已經殺了她的孩子;如果下一次她再次侵佔了她的身體,又會傷害誰呢?她不想讓自己身邊的人再有一絲的危險……她打算離開,徹底的離開這個生活圈子,尤其是她最愛的男人--她以為,唯有如此,才能保護齊曜修不會被傷害。
「她進了我的書房,看見了滿屋子屬於她的照片--」看見懿涵在等著他繼續陳述下去,他望著她又接著說道:「她以為我還是愛她的,所以一直逼我承認自己的感情!但是,在爭執中卻讓她發現了房裡的那幅畫……」
「我知道那幅畫……」她咬著唇,忍住眼沮滑落,想起那幅畫,就令她揪心,「那幅畫完成了嗎?懿庭看見那張畫一定很開心吧!」
「她看見那幅面之後,發狂似的放火將其燒成了灰燼--」他深歎了口氣,又道:「就因為如此,我才會在一氣之下打了她,若是我能忍住寶寶也就不會……」
「她為什麼要毀於那張圖!畫裡的人是她啊!」她驚呼著,那天她氣極的摔了兩幅照片,卻不敢去動那幅快完成的畫像,她看得出齊曜修在那幅畫上花了很多的心思--
「不!畫裡的人是你!懿涵,在你第一次差點流產後,就算我不敢承認自己的感情,但已無法克制自己的手,將對稱的感情投射在那幅畫裡,本來已快要完成的圖卻又一步步的被修改……在你生日的那一天,畫完成了!我本來打算將畫送給你,表明自己的心意……」
「畫裡的人是我……?」她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低噥著。
「但是,我沒想到卻在你生日的那天會發生那麼多事,更沒想到懿庭會藉著這天,重回你的體內……」
「畫呢?全燒了?」她好想看那幅畫,為什麼褚懿庭這麼殘忍,掠奪了一切還不罷休,居然連一幅畫也不放過?
「我很努力想救回來,但是真的沒有辦法!」他的手輕撫上她的粉頰,輕拭去她腮邊不自覺落下的眼淚。
褚懿涵突地捉住了齊曜修的手,她眨了眨眼看著他手背上皺紅的皮膚,他的手怎麼會變成這樣?
「你的手怎麼了?為什麼會受傷!」她焦急的問著。
「這沒什麼!」齊曜修收回手,掩飾的說道。
「你說啊!為什麼你的手會變成這樣?」她低吼著,她以為自己在鬼們關裡走了一遭,又失去了寶寶,已經足夠償還對懿庭的歉疚了,沒想到現在卻連齊曜修也受了傷。
「我想救那幅畫,我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回到我的身邊,我甚至建一張你的照片也沒有,面對著懿庭,我從她的身上根本搜尋不到你任何的影子,只剩下那幅畫能讓我睹物思人,我不能讓懿庭燒燬面中的你……」
「曜修,你怎麼這麼傻!你還傷到哪裡?嚴不嚴重!」她推開他坐起身子,不斷的審視著他的手。
齊曜修輕揚起唇瓣,他看得出她還是愛他、在乎他的,否則她根本不會這麼擔心他是否受傷。
「傷到哪裡我不在乎,我恨的是自己沒能救回那幅面。」看著褚懿涵焦心的摸樣,他的心田流過一抹溫暖。
「你這笨蛋!畫燒了就算了,我人就在你的面前,你何必這麼傻,身體是肉做的怎麼可能擋得住火?還有哪裡被燙到?」她看見他不只手背被燙到,甚至連手臂上的肌肉都烙下一道道的紅痕,她真的心疼死了!
「其他的都傷在裡面,你要看嗎?」他問。
褚懿涵聽了他的話,沒多思考的就扯開他襯衫上的鈕扣,直到他結實的肌膚完全在她的眼前呈現,看見他的胸口不斷地起伏著,她才停住了動作,愣愣的抬頭看見齊曜修深深的注視。他的眼裡彷彿有兩道火焰在的燒著,燃燙了她的心。
「你--」她錯愕酌低噥。
「懿涵,我愛你--」他低訴著。
「齊曜修,你這個壞蛋!你騙我、騙我……」她狠狠地用手捶著他,不斷的捶著,當他將她整個人緊緊的抱人懷中時,她的眼淚不可抑止的滑下,落在他溫暖誘人的胸膛--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讓我好好、用心的愛你……答應我……」
他性感溫柔的腔調在她的耳邊輕輕乞求著,從相識到現在,他負了她太多、也欠了她太多,經過了這麼多磨難,他們的心才能相依相屬,他再也不會再傷害她,他會用他所有的心來愛她,呵護她……
褚懿涵輕靠在他的懷裡,緊咬著下唇,用力的點了點頭。只是為了她的一幅畫,他都不顧危險了,她怎麼捨得離開她……怎麼捨得再輕言離別?
「我答應你……我不會走了!如果懿庭真的再回來的話,我也要跟她對抗到底,我不會讓她再傷害我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尤其是你!」她抬起頭,主動的吻上他性感溫熱的唇瓣。
而他則用他的唇,吮去她臉上的淚水。
「我不會再讓你哭了!我告訴過自己,如果你能夠再回到我的身邊。我要為你畫一幅充滿笑容的畫像。」
「曜修……」她的臉上浮起一抹紅霞,低聲輕訴道:「我也愛你……」
「我知道!」他戲謔的揚起一抹笑容,在褚懿涵開口抗議之前,覆上了她的唇瓣,深深的吻住她的嬌嗔。
齊曜修輕擁著褚懿涵一同出現在墓園裡,站在褚懿庭的墓碑前,他們的心情很暈複雜、充滿感觸的,他們之間的感情糾葛是在這裡開始,再次回到這塊墓園,所有的一切也都變得不一樣了--
他們相依相偎,彼此給與對方鼓勵和勇氣,為的只是向懿庭交代-切,也許懿庭在他們之間破壞了太多、也造成了太多不可彌補的錯誤。但換個方向想,如果沒有褚懿庭從中攪和,他們倆只能在愛情的迷宮裡兜著圈子,永遠也不可能認清彼此的情感。
在懿涵將手裡的花束獻上之後,齊曜修緊握著她的手,深吸了口氣。
「懿庭,我和懿涵來看你了--」
「姐,我已經決定,不論你如何阻止,我都會繼續抗爭下去,我已經失去太多了,不能建這段感情都放棄。你害死了寶寶,如果對我還有恨的話,我也償還的夠多了!」
「懿涵……」,看著褚懿涵提起那死去的孩子,不由得激動起來,齊曜修摟了摟她,安撫她的情緒。「曜修,我們在這裡跟她說這些有用嗎?她聽得見嗎?」褚懿涵無力的抬眸詢問著齊曜修。
「我相信她聽得見。」齊曜修點了點頭。
「也許她會更恨我們……」她輕歎了一聲。
「懿庭,如果你還有恨,就衝著我來吧!是我負了你,對不起你的人應該是我,就算你要報復,也不該針對懿涵--」
「曜修,你別這麼說!我會怕……我不能失去你的。」
「別怕!只要我們相愛,沒有人能再傷害得了我們的!」他緊擁她,給予她無限的信心。他倆倆凝視著墓碑上褚懿庭開朗微笑的照片,陷入了沉默,他們逕自在心理乞求著上蒼、乞求著懿庭別再捉弄他倆的感情……一切都該到此結束了!
褚懿庭站在他們倆的身後,遠遠地注視著他們,看著他們陷入痛苦之中,又有誰來體會她的痛?她並不是存心想傷害人,更不想傷害自己最親的人,她還記得她和懿涵小時候爭同一樣東西時,懿涵總是讓步的一方。
她記得小時候爸爸曾經從國外帶回一個洋娃娃,懿涵好喜歡,自己也爭著要。結果當然是她搶贏了,懿涵卻哭得好傷心,她們幾乎有一個禮拜的時間沒有互相說過話,後來,她玩膩了娃娃,將娃娃扔給懿涵時,她還是敞開了笑臉接受了那個她不要的玩具,她向自己保證,除了這個玩具娃娃,她以後再也不會和自己爭任何的東西。
但這包括愛情嗎?包括齊曜修嗎?現在她奪走了曜修,她還記得自己當初的承諾嗎?她知道現在就算自己跟她要,她也不可能讓步了!
她看著自己的手,漸漸的呈現透明化,她發現愈來愈無法看清自己的身形,一股恐懼感在她的心裡湧起。
因為曜修不再牽掛著她了,一旦他徹底遺忘她時,她就沒有任何支持的力量留在人間,看著自己漸漸消失的身影,她的眼淚一顆顆的落下……
「不!我不要消失……誰來救我……我還要陪著曜修,就算他看不見我、我也碰觸不到他,那都沒關係。我不在乎了,我只想默默的守候在他的身邊啊……」
她無助的跪了下來,看著齊曜修擁著褚懿涵離開的背影,她吶喊著:「曜修,你回頭……求求你回頭,讓我再看你最後一眼……求求你……」
彷彿聽見她的呼喚,齊曜修回首看著身後淒涼而長滿野草的墓地,搖了搖頭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褚懿庭滿足的露出一笑,輕輕的合上了眼睛,任由著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吸引離去,遠離了這塊牽繫著她的土地,前往屬於自己的國度--
一聲嬰兒的啼哭聲劃破了醫院的寧靜--
「生了!懿涵生了!」齊曜修滿載著喜悅的臉龐,興奮得整個人幾乎快貼上產房。
麥朝煒才走出了產房,整個人便被齊曜修給抱住。
「喂!老兄,你鎮定點!我先說好,這個寶寶以後得認我當乾爹,我可是護駕有功呀!」他打趣的說道。
「懿涵沒事吧?小孩健康嗎?我什麼時候可以看見他們?」他緊張的直問著。
「小孩很健康,是個漂亮的女娃娃!待會兒等懿涵恢復體力後,你就可以看看他們了!」麥朝偉保證的說道。
「真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和懿涵還不知能不能擁有這個孩子!」齊曜修興奮的摟著麥朝煒,他現在可以升格當父親,所有的功勞都要記在麥朝煒的身上,這三年來,他和懿涵若沒有麥朝煒專業的幫助,根本不可能擁有這個新生的生命。
當懿涵被送出產房後,他沒有片刻離開過她的身邊,在懿涵醒來時,護士小姐將初生的嬰孩抱到了房間,讓他們能看看這個剛降臨人間的可愛寶貝。
小心翼翼的抱著女娃。褚懿涵渾身散發著為人母親的幸福,她看著襁褓裡的娃蛙。對著齊曜修說道:「是個漂亮的女孩,曜修,你覺不覺得她的眼睛很像懿庭,很活潑、很有光采。她一定不會像我一樣是個膽小鬼,一定會像你一樣聰明又有自信!」
「懿涵,你想說什麼?」
「你想好要叫她什麼名字了嗎?」她問著。
「還沒,你覺得呢?」他撫著她細緻柔美的臉蛋,輕輕的問道。
「我們叫她思庭好不好?懿庭離開我們很久了,也許她已經原諒我們,不再記恨了!這個孩子說不定是她給我們的禮物。」她逗弄著小女娃,女娃輕輕的眨動著眼睛,看著眼前的新世界。
「小傻瓜。」齊曜修輕捏捏她的鼻尖,「我沒意見,都順著你的意思!如果你喜歡,就叫她思庭吧。」
看著眼前爹地、媽咪的臉龐,小女娃在聽見齊曜修同意她的名字時,開心露出粲然甜美的笑容。
「她在笑呢!曜修,思庭喜歡她的名字!」褚懿涵興奮的說道。
齊曜修溫柔的吻了吻他的小妻子,這麼小的娃娃會笑嗎?他很難相信。
除非--這個女嬰是懿庭轉世投胎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