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無邊的草原上,健壯美麗的馬匹在佔地廣大的牧場中恣意奔馳著,純樸的牧童們也努力地在陽光下勤奮工作。這座草原最大的牧場是他們心中的驕傲,而牧場的兩位主人更是他們全心效忠的對象;兩位主人不擺架子,和他們一齊同甘共苦打拼出今天的傲人局面。
「上官青楓!」一聲低沉冷冽的嗓音在空氣中響起。
啊啊,只是兩位主人偶爾也會有意見不合的時候。眾牧童聞聲望去。瞧!現在出現在那裡、一臉嚴肅的人,不就是他們的大當家嗎?
通常大當家帶著那一副二當家稱之為棺材臉的表情、且連名帶姓地直呼二當家時,就是二當家要倒霉的時候;否則哪有人會這樣叫自己老婆的?雖然二當家看起來不太像個女人……美則美矣,就是少了那麼一點大家閨秀的氣質。眾牧童在心理偷偷補充道。
「天河,你找我有事?」青楓從馬背上躍下,臉上消著方才恣意馳騁的汗水。
「你這幾天不是不舒服嗎?怎麼還做這麼劇烈的工作?病人就該躺在床上好好修養。」籐原天河略微不悅地瞪向愛妻,隨即從懷中掏出錦帕小心地為她拭去汗水,冰眸中隱藏著些許擔憂。「我沒事啦!」青楓仰起頭望向眼前滿面愁容的俊臉,綻放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哪會沒事?你最近吃的東西特別少,更別說吐出來的比吃進去的還多,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這叫沒事?」不提還好,一提他就像一位母親似地嘮叨起來,和平日精明冷漠的樣子大相逕庭。「可能是夏天到了,吃壞東西了吧?」青楓歪著頭猜測著。
「你……」真會被她氣死!她難道不知道他擔心到胃都痛了嗎?
「請問……」籐原天河正待發作,突然一旁一個有如蚊子叫的問句引起了他的注意。
「什麼事?」冰眸掃向發聲源。是牧童阿寶的媳婦小春,手上還提了個食盒,想必是為丈夫送飯來的。
「二當家……是否常在晨間覺得噁心想吐?」
「是啊。」她怎麼知道青楓清晨常嘔吐的事?籐原天河面帶疑惑地回答著。
「那是否比較嗜睡,口味也突然轉變?」
「是啊。」連這個也知道!小春是大夫嗎?怎麼他沒聽說過?
「那真是恭喜二位了。」小春露出微笑。「雖然不能斷定,但八九不離十,兩位成親也快一年,也該是時候了。」
「什麼意思?」
小春掩嘴而笑道:「大當家,二當家應是有喜了。」
有喜!籐原天河聞言當場呆立在原地。這……這是說他要當父親了嗎?青楓和他所孕育出來的孩子!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禁湧現一陣狂喜。
「天河,你怎麼了?」青楓首先從震驚中清醒過來,看到仍呆愣在一旁的天河,不禁伸手在他面前搖晃。
「走吧。」籐原天河瞬間恢復神智,也不管當場有多少看好戲的眾人,一把抱起青楓便往主屋的方向走。
「天河,你做什麼啊?我還有工作沒做完耶!」青楓在籐原天河的懷裡哇啦大叫,俏臉也脹得通紅。光天化日而且還眾目睽睽,她以後還有什麼威嚴啊?只怕會被牧童們嘲笑至死吧!
「現在可是非常情況,你就別再逞強了。」籐原天河很快地來到屋內,將青楓小心翼翼地輕放到床上。「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好嗎?」
看著眼前的男人緊繃著一副俊顏,青楓伸出雙手輕柔地撫平他眉間的皺摺。「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這是我們的孩子,不是嗎?」
「楓……」籐原天河緊繃的表情倏地變得溫柔。
他緩緩撫下頭吻住了她,深情而濃烈,而青楓也毫不保留地回應著他。
耳鬢廝磨了許久,他將唇埋入她的青絲中。「我愛你。」低低柔柔的嗓音,輕輕傳進她的耳,溫暖了她的心。
「我也是。」她笑著仰起頭,承受他在她髮際留下的輕吻。「對了,天河。」
「嗯?」
「我可不可以有一個小小的要求?」
「什麼事?」
「孩子出生以後,可不可以……讓他叫我一聲『爹』?」
籐原天河的雙眼瞬間危險地瞇起。「不行!」
「啊!為什麼不行?我很想嘗試一下那種令人驕傲的感覺耶!」
「爹和娘不都一樣?」籐原天河皺眉。
「才不一樣,一個是很威嚴的感覺,一個則是帶有撒嬌的意味,怎麼會一樣?」青楓反駁。
「在我看來都一樣。」
星眸盯著冷然的冰眸半晌,青楓忽地嘴一撇,轉過身去。「我聽丫頭說懷孕生子很痛苦的,反正要承受的是我,你才不會在乎我的感受。」輕輕細細的聲音聽來如泣如訴。
籐原天河盯著青楓纖細的背影,原本的堅持頓時軟化,他輕歎一聲,重新把愛妻攬入懷中。「我當然在乎你的感受。」深情的輕吻烙上她秀氣的額。「好,我答應,但是下不為例。」對於她的要求,他總是難以拒絕。
「真的?」星眸瞬間閃亮起來。
「真的。」
「謝謝你,天河。」青楓用力地親了親籐原天河的臉頰以示謝意。
「說好了,只能一聲。」籐原天河無奈地盯著青楓的臉。他這樣做,真的是正確的嗎?他很懷疑。
「嗯,就這麼說定。」青楓對著眼前愁眉苦臉的人笑道。只能一聲,每天只能一聲也是「只能一聲」呵!
「你在想什麼?」他打斷她在心中的竊笑。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孩子應該取什麼名字才好。」清秀的臉笑得無辜而燦爛。
「這是一個好問題……」
屋外的陽光依舊燦爛地放送著光和熱,照耀著這片大地,彷彿守護的神祇,賜予人們無限的祝福。
--全書完--